第十七话 蝉蜕 之一

    第十七话 蝉蜕 之一 (第3/3页)

   男子轻轻拍了拍妻子的后背。从随身的纸袋中拿出两个公仔——是吐着舌头的哈士奇,憨态可掬。“是囡囡的,很可爱对吧!”

    女人无声地点了点头,眼中转瞬间全是温柔,声音分外决绝,“动手吧,我只能坚持一会。”

    两只公仔动了起来,从透明的门扉轻而易举地进入庭院,再溜进屋门紧闭的客厅之内,向着卧房步步逼近。玩偶的身体突然涨大了,长出粗壮的四肢、漆黑的皮毛、尖利的獠牙,与墙角的黑獒并无两样。

    男人把雪茄摁灭在床头的银质烟灰缸里,正想抬手关灯,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巨大的黑色脑袋挤了进来。

    男人笑了起来,“过来,黑宝,黑宝,你知道我心情不好吗?”

    黑獒强健的前肢搭在床上,任由男人爱抚着它。男人一脸愉悦的神情忽而被震惊代替了,另一只黑宝正缓步走进卧室,动作优雅又沉稳。

    男人挣扎着坐直身子,想推开怀中的巨犬,后者像是黏稠的泥浆缠上了他,惨白的獠牙瞬间切开了他的喉咙,他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眼看着那猛兽撕咬着自己的身体。

    女人在一旁熟睡着,她与他懦弱地生活了这么久,如果说习得了什么,那么也只有聊以自慰的睡眠——极为迅速地陷入沉睡。直到男人打翻了床头的台灯,水晶灯盏破碎的声响终于惊醒了她。

    她看到一对血红的兽目盯着她,她挣扎着想寻求依靠,触手所及的只是丈夫温热的血液,她惊呼着,声响却在隔音良好的屋内打着转儿消失了,连庭院内那巨大的宠物都未曾得闻。她哭泣着,她不知道那个女孩被咬死时,是不是同样恐惧与绝望,但自己已经在体验了。

    犬只又结果了一条性命,开始冲撞少年的房门,钝重的一声声。粗壮的少年起身四处查看着,一把推开父母虚掩的房门,一地黏稠的鲜血让他步履打滑。

    凶手已经不见了,它们巧妙地避开地上的血液,不让自己在屋中留下半点血痕。它们围在庭院一角的黑獒身边,像是围观着熟睡的同伴,将嘴上的鲜血涂抹在黑獒的唇齿之间。

    主人的爱物终于醒了,它听到少主的哭喊,闻到洞开的房门飘来的腥味,它奔跑着进入前厅,来到卧室门前,对着主人的尸体狂吠着。

    少年紧盯着那畜生嘴上的鲜血,高喊着扑了上去。少年癫狂的拳头和满屋的血腥刺激着它,它疯狂地回击着自己的少主,直到后者再无呼吸。

    它站在一地狼藉的宽敞卧室,像是一尊暗红色的雕塑,装点着这奢华的宅邸。

    卧榻上的男尸忽然一跃而起,圆睁着无神的双目,十指生出森然的白爪,迅疾得像是一道飞影,撕开了黑獒的喉咙。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满屋的血肉模糊,一地的斑斑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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