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话 齿轮 之七

    第四十九话 齿轮 之七 (第2/3页)

    他回响着曾经听过的恶灵之事,一切还都历历在目。唇角却闪过一抹热切的笑意,一枚虎牙折射着路灯晦暗不明的光线,那一抹微光在黑暗中一闪即逝。

    他知道自己需要的就是那个锤头与钉子,他脚下生风,几乎是在飞奔,他记得自己已经很久未曾在土地之上奔跑。

    但跑步机带给他的良好体魄,依旧引领着他,向着那钉子的所在循声而去。

    旧城的巷道宛如蛇类一般蜿蜒漫长,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转过了多少个巷角,但那声音就是他的司南、他的船舵、他最明亮的星辰,让他不会迷失方向。

    手机忽而响起,他像是根本来不及看一看来电提醒,就很不耐烦地按下接听。有绵软糯甜的声音在电波中对他撒娇。他几乎是在低吼,只是教养与学识让他骂不出更恶劣的脏话,“我不爱你了!我再也不会爱你了!我现在只爱我的妻子,我心中的只有她一个人!”

    他狠狠按下关机键,像是唯恐再有打扰。他一路狂奔着,直至一处旧楼前的空地。

    那里的路灯要比别处更加明媚。平日里那儿会有居民跳起广场舞、会有孩童嬉戏、会有老者聚在一起饮茶斗棋,此刻人潮已尽,却依旧有欢愉的氛围在燥热的空气中缓缓流淌,或者那只是他自己的欣喜。

    他看到年轻的男人坐在路灯下,最多不过二十岁。光裸着油亮的健硕半身,专注地打造着手中的木器。

    他灵巧宛若云雀的手指拿起一枚枚铁钉,右手的铁锤高高扬起,重重落下。他强健的肌肉仿佛河流之上的波峰,诉说着身为雄性的高贵与美丽。

    他没有去欣赏男人希腊雕塑般的身材,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要送给妻子的礼物,那礼物只能由一种材料铸成。

    仿佛是王尔德笔下的夜莺,它将自己小小的胸膛深深抵住一株玫瑰树的尖刺,在寒冷而寂寥的月色中彻夜歌唱,那在晨曦中盛放的玫瑰呵,“红得就像鸽子的脚,红得超过在海洋洞穴中飘荡的珊瑚”。

    他陡然想起大学时读过的那些句子,那优美的词句仿佛魔咒般让他神往,宛如他对妻子无法割舍的爱意,唯有以鲜血方可表达。

    他冲向埋头劳作的男人,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得来的力量,年轻男子健壮的臂膀根本挡不住他。男人跌坐在地之时,发出一声短促的叫骂,在他听来仿佛只是家雀聒噪的抗议。

    他夺过男人的钉子与铁锤,像是要为自己加冕一枚勋章,锐利的钉宛如银光闪耀的匕首,轻而易举地刺穿喉部的皮肤,铁锤巨大的冲击力让那道光芒没入热血沸腾的动脉。

    年轻的男子发出嘶哑的喊叫,他胡乱地摸索着手机,以仅存理智让他按下烂熟于心的几个数字,不过数秒,听筒中就传来干净的女声,消弭着如同潮水般令他窒息的惊惧……

    叫醒千良的根本不是闹钟,而是手机的振动。一旁的阿力发出一声梦呓般的嘟囔。

    千良在床边柜上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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