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北邙阴棺
第四章 北邙阴棺 (第2/3页)
淌,北望黄河如带,连绵千里,此地在风水堪舆中被称之为枕山蹬河。
因此,北邙山历来被视为殡葬安冢的风水宝地,地脉独具龙格之妙,所有历来都有生在苏杭,葬在北邙的说法。
我和宫爵赶到洛阳北邙山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中午,登上北邙主峰翠云峰,峰上树木郁郁葱葱,极目望去,邙山上布满了大大小小数十万计的古墓葬,数百座高大巍峨的古墓冢,在邙山土岭上星罗棋布,森然壮观。
我蹲下身从地上拾起一把土在手里搓揉,土质紧硬密实,粘结恰到好处,而且北邙山地表以下十几米都是这样的土层,水基本很难渗透下去而且极其容易挖掘,简直是得天独厚的殡葬之地。
我环顾四周若有所思的对宫爵说,北邙上墓葬兴起于东汉,按照我们在重明环中得到的线索,随侯珠就藏匿在此,秦末便销声敛迹的随侯珠,距离东汉少说也有四百多年,到底是谁一直收藏着随侯珠,又是什么原因没有传承下去,而选择埋藏在北邙山?
我说了半天也没见宫爵答话,抬头才看见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我们身后不远处几个人,我转头望过去,看见那些人手里拿着罗盘,看架势应该是看风水的。
想必是在此选墓地的风水师,多看了几眼立刻就明白宫爵为什么如此留意,这风水师手里的罗盘都拿反了,可样子却全神贯注的四处张望,自始至终都没往罗盘上瞅过一样,跟着旁边的人不时蹲下身搓揉地上的泥土。
我和宫爵对视一眼,来这北邙山探墓的居然不止我们,站起身往前面走了几步,惊讶的发现山头四周到处都是这样的人,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杵着竹竿端着破碗游走在山间,若是遇到前来祭拜扫墓的,想给先人积德,多少都会打发点钱财。
那几个乞丐獐头鼠目,贼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走几步就停下来,像是在歇息,手里的竹竿随意的插在地上,等他们再往前走的时候,提起的竹竿上附着泥土。
我眉头一皱,等这几个乞丐从我们身边走过的时候,被我叫住,我从身上摸出一张钱,乞丐先是一愣,连忙点头哈腰说着感谢,我把钱放过去看着他们走远。
“今天这北邙山是真热闹,一下来了这么多土耗子。”我对宫爵说。
“之前看风水的应该是。”宫爵点点头望着远去那几个乞丐的背影问。“他们也是?”
我点点头,我给乞丐的是一张五元的纸笔,在当时可不是一笔小钱,居然连看都没看一眼,而且他们手里的竹竿下端是被劈开的,北邙上的土层很容易穿透,竹竿插入地中带出来的泥土能分辨墓葬的位置,竹竿的作用和洛阳铲有异曲同工之妙,我给他们钱时,有意无意摸到他们手掌,上面的老茧我闭着眼睛也知道是什么留下的。
将军打了我十年,他手掌上有同样的老茧,那是长期挖墓才会留下的痕迹。
“虽说北邙山头少闲土,尽是洛阳人旧墓,可北邙山十墓九空,即便是盗墓的也不会对这地方感兴趣。”宫爵压低声音沉稳的说。“怎么会突然来了这么多盗墓贼?”
“北邙山上不缺大墓,能叫上名字的也有十几处,但这些人明显不是冲着大墓来的,似乎在探墓。”我拍拍手上的泥土忧心忡忡的回答。“这么多土耗子齐聚北邙不是什么好事……”
“你是说和我们的目的一样?”宫爵有些警觉的问。
“还不清楚,但蹊跷的很,这帮盗墓贼看架势比我们先到,我担心万一消息被泄露,那麻烦就大了。”
“重明环上的线索提及随侯珠藏在北邙上的玄武挂印之地。”宫爵走到我身边认真的说。“探墓你在行,玄武挂印是什么意思?”
我摇摇头示意先下山,洛阳不是成都,这里不是叶九卿的地界,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临来之前叶九卿还专门叮嘱过,到了洛阳一定要懂规矩,先得去拜会陈文。
他是洛阳这一带的耗子头,北邙山也属于陈文的地头,刚才遇到的那些看风水或者要饭的,听口音都不是本地人,这么多外地的盗墓贼明目张胆在北邙山探墓,想必一定是知会过陈文。
“这山头上几乎到处都是乔装的盗墓贼,我们即便有线索,可擅自探墓多半会被人发现,万一陈文追究起来,我们两人可是要被挑脚筋的。”我对宫爵说。
“这么多盗墓贼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陈文就没感觉不对劲?”宫爵有些担心看看四周说。
“他才不管这些,北邙山上十墓九空,挖也挖不出什么名堂,何况看之前那些人,个个都是探墓的老手,不可能不懂规矩,应该知会过陈文,只是这动静未免太大了一点,好像有些不对劲。”我不以为然的回答。“去拜会陈文一来是礼数,二来指不定还能从他口里探听点消息。”
虾有虾道,蟹有蟹路,陈文在洛阳老城,丽京门往里的八角楼旁边开了一间茶社,往来都是盗墓行当里的人,一是方便接收消息,二是为了掩人耳目。
小时候跟随叶九卿来过这里,当时陈文老远就从街口迎出来,即便在陈文的地界上,叶九卿这三个字同样好使。
不过现在我就算站在陈文面前,估计他也认不出我来,叶九卿吩咐过,从今以后别和他扯上丝毫关系,否则树大招风做事也容易被人注意。
进了茶社我和宫爵选了一处靠窗的地方坐下,里面早已坐满了茶客,记得上次来这里门可罗雀,毕竟盗墓的人都见不得光,不便在公众场合抛头露面,今天这么多人,我突然想到齐聚北邙山的盗墓贼,一时间难以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跑堂的提着水壶过来,先对我和宫爵笑笑,一口地道的洛阳老话:“伙计,喝什么茶?”
“洛阳又不产茶,能拿得出手的也就信阳毛尖。”宫爵很挑剔,什么都要最好的,不过接触这段时间,发现他这个人挺精细,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傲。
跑堂的也不和他计较,笑着点点头,说是稍等片刻,我和宫爵相处这些天,说实话心里的气还没消,毕竟浑身上下现在还疼的要命。
“你在古墓里对我说的那些黑话挺溜的,我还以为你真的是油子,搞了半天也不过是个雏啊。”我靠在椅子上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你什么意思?”宫爵依旧不服气的盯着我。
这茶社的性质和叶九卿的四方当铺如出一辙,明面上是喝茶的地方,实则是圈里人私下接触的盘口。
“你要是真把信阳毛尖给喝下去,那咱们这一趟就算是白来了,北邙山里就是有一座金山,也好咱们没关系。”我一脸鄙视的看着宫爵懒洋洋的回答。“这里的茶不是你这样喝的。”
“那……那该怎么喝?”宫爵虽然机关术了得,不过看的出,他毕竟长时间跟在宫羽身边,盗墓行当里的规矩和窍门他几乎一窍不通,上一次那些黑话多半是临阵磨枪从宫羽那儿学来的。
跑堂的端着茶叶回来,我没有回答宫爵的话,等跑堂把茶叶刚拿出来,我的手已经挡在茶碗上,跑堂的一愣抬头看我一眼,我漫不经心把茶盖反放在茶碗上,从身上拿出一块被漆成黑色的竹片,上面描红的是一朵红花。
这叫亮底,行当里的人来这里都不是为了喝茶,能在这里喝茶的都是圈外人,什么也别想问出来,拿出来的黑色竹片叫红飞黑片,这是四川袍哥之间的信物,叶九卿是四川人,他虽然是盗墓贼不过也算是江湖黑道中人。
跑堂的一看就心领神会,知道这是从四川来的同行,身子向下弯了些:“伙计,后院有好茶,请。”
我起身看见宫爵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得意的笑笑:“没事,跟着小爷时间长了,你就学会了,我没把你埋在后山算是仁至义尽,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小爷我这样好心。”
“你……”宫爵估计是想发作,可一时半会找不到反驳的词。
跑堂带着我们到后院,掀开帘子有人专门带路,出了茶社的后门,拐了几条巷子才来到一个大屋,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牛高马大的关中汉子,年纪大约三四十岁,端着一碗茶四平八稳坐在天井里。
带路的人客气的走过去在那人耳边说了几句,中年人抬头漫不经心的瞟了我和宫爵一眼,宫爵在我旁边压低声音问,这人是不是陈文。
我再一次白了他一眼,极小声的回答,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我们现在这分量还指望见陈文,能见到他下面的腿子就是万幸了。
盗墓组织的等级是很森严的,最上面的叫掌眼,就是决断大小事的人,陈文和叶九卿就属于这个位置上的人,他们下面是筷子,承上启下的作用,主要负责打探消息和支锅撘班子,四方当铺的封承干的就是这个活。
等墓的位置探出来,人手到齐怎么分配谈妥后,事情就交给下面的腿子,腿子是专门负责带人探墓挖掘和下墓摸宝,这事在四方当铺是将军在干。
“摊开手看看。”话还没说完,中年人端着茶碗慢悠悠走过来,上下打量我和宫爵一番淡淡的说。
我和宫爵摊开手,中年人在我们手掌上瞟了几眼,这是防止有人滥竽充数,但凡下过墓的人,长时间握探铲,手里都有特别的老茧,明眼人一眼就能从老茧上看出深浅。
我跟着将军虽然没真正挖过墓,但好歹也挖了十年,中年人的样子都有些纳闷,估计在寻思从我手里的老茧算,我十多岁就在当盗墓贼。
不过看到宫爵的手立马表情不对,一脸警觉的盯着宫爵,我这才想起,他那双手白净的像娘们,而且男生女相,一表人才英俊不凡,当然,他和我不打架的时候,其实我还是看他挺顺眼的,不过,就他这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盗墓的。
“这是我朋友,家里爹妈都死了,没活路就跟着我地里刨食。”我连忙一脸赔笑对中年人说。“虽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