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五十七 定数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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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第一百五十七 定数十二 (第1/3页)

    李景让 李敏求 李君 马举 郑延济 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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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景让



    唐宣宗将命相,必采中外人情合为相者三两人姓名,捻之致案上,以碗覆之。宰相阙,必添香虔祝,探丸以命草麻,上切于命。故李孝公景让,竟探名不著,有以见其命也。(出《卢氏杂记》)



    【译文】



    唐宣宗将要任命宰相之前,必须把朝廷内外普遍认为可以胜任宰相的二三个人的姓名写在纸上团成团,放到书案上,用碗盖上,再点燃香虔诚地祈祷,然后伸手从碗下抓阄决定宰相的名字,以便顺应天命。已故的孝公李景让竟没有被抓中,有此可见他的命运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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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敏求



    李敏求应进士举,凡十有余上,不得第。海内无家,终鲜兄弟姻属。栖栖丐食,殆无生意。大和初,长安旅舍中,因暮夜,愁惋而坐。忽觉形魂相离,其身飘飘,如云气而游。渐涉丘墟,荒野之外,山川草木,无异人间。但不知是何处。良久,望见一城壁,即趋就之,复见人物甚众,呵呼往来,车马繁闹。俄有白衣人走来,拜敏求。敏求曰:“尔非我旧佣保耶?”其人曰:“小人即二郎十年前所使张岸也。是时随从二郎泾州岸,不幸身先犬马耳。”又问曰:“尔何所事?”岸对曰:“自到此来,便事柳十八郎,甚蒙驱使。柳十八郎今见在太山府君判官,非常贵盛。每日判决繁多,造次不可得见。二郎岂不共柳十八郎是往今事须见他?”岸请先入启白。须臾,张岸复出,引敏求入大衙门。正北有大厅屋,丹楹粉壁,壮丽穷极。又过西庑下一横门,门外多是著黄衫惨绿衫人。又见著绯紫端简而侦立者;披白衫露髻而倚墙者;有被枷锁,牵制于人而俟命者;有抱持文案,窥觑门中而将入者。如丛约数百人。敏求将入门,张岸挥手于其众曰:“官客来。”其人一时俯首开路。俄然谒者揖敏求入见,著紫衣官人具公服,立于阶下。敏求趋拜讫,仰视之,即故柳澥秀才也。澥熟顾敏求,大惊,未合与足下相见。乃揖登席,绸缪叙话,不异平生。澥曰。幽显殊途,今日吾人此来,大是非意事,莫有所由妄相追摄否?仆幸居此处,当为吾人理之。”敏求曰:“所以至此者,非有人呼也。”澥沉吟良久曰:“此固有定分。然宜速返。”敏求曰:“受生苦穷薄,故人当要路,不能相发挥乎?”澥曰:“假使公在世间作官职,岂可将他公事,从其私欲乎?苟有此图,谪罚无容逃逭矣。然要知禄命,乍(“乍”原作“非”,据明抄本改)可施力。”因命左右一黄衫吏曰:“引二郎至曹司,略示三数年行止之事。”敏求即随吏却出。过大厅东,别入一院。院有四合大屋,约六七间,窗户尽启,满屋唯是大书架,置黄白纸书簿,各题签榜,行列不知纪极。其吏止于一架,抽出一卷文,以(“以”原作“似”,据明抄本改)手叶却数十纸,即反卷十余行,命敏求读之。其文曰:“李敏求至大和二年罢举。其年五月,得钱二百四十贯。侧注朱字,其钱以伊宰卖庄钱充。又至三年得官,食禄张平子。”读至此,吏复掩之。敏求恳请见其余,吏固不许,即被引出。又过一门,门扇斜开,敏求倾首窥之,见四合大屋,屋内尽有床榻,上各有铜印数百颗,杂以赤斑蛇,大小数百余。更无他物。敏求问吏:“用此何为?”吏笑而不答。遂却至柳判官处。柳谓敏求曰:“非故人莫能至此,更欲奉留,恐误足下归计。”握手叙别。又谓敏求曰:“此间甚难得扬州毡帽子,他日请致一枚。”即顾谓张岸:可将一两个了事手力,兼所乘鞍马,送二郎归。不得妄引经过,恐动他生人。”敏求出至府署外,即乘所借马。马疾如风,二人引头,张岸控辔,须臾到一处,天地漆黑。张岸曰:“二郎珍重。”似被推落大坑中,郎如梦觉。于时向曙,身乃在昨宵愁坐之所。敏求从此遂不复有举心。后数月,穷饥益不堪。敏求数年前,半被伊慎诸子求为妹婿,时方以修进为己任,不然纳之。至是有人复语敏求,敏求即欣然欲之。不旬,遂成姻娶。伊氏有五女,其四皆已适人,敏求妻其小者。其兄宰,方货城南一庄,得钱一千贯,悉将分给五妹为资装。敏求既成婚,即时领二百千。其姊四人曰:“某娘最小,李郎又贫,盍各率十千以助焉。”由是敏求获钱二百四十贯无差矣。敏求先有别色身名,久不得调。其年,乃用此钱参选。三年春,授邓州向城尉。任官数月,间步县城外,坏垣蓁莽之中,见一古碑,文字磨灭不可识。敏求偶令涤去苔藓,细辨其题篆,云:“晋张衡碑。”因悟食禄张平子,何其昭昭欤?(出《河东记》)



    又一说:李敏求暴卒,见二黄衣人追去。至大府署,求窥之,见马植在内,披一短褐,于地铺坐吃饭,四隅尽是文书架。马公早登科名,与敏求情善。遽入曰:“公安得在此?”马公惊甚,且不欲与之相见,回面向壁。敏求曰:“必无事。”乃坐从容。敏求曰:“此主何事?”曰:“人所得钱物,遂岁支足。”敏求曰:“今既得见,乃是天意,切要知一年所得如何。”马公乃为检一大叶子簿,黄纸签标,书曰,“卢弘宣年支二千贯。”开数幅,至敏求,以朱书曰,“年支三百贯,以伊宰卖宅钱充。”敏求曰:“某乙之钱簿已多矣,幸逢君子,窃欲侥求。”马公曰:“三二十千即可,多即不得。”以笔注之曰:“更三十千,以某甲等四人钱充。”复见老姥年六十余,乃敏求姨氏之乳母,家在江淮。见敏求喜曰:“某亦得回,知郎君与判官故旧,必为李奶看年支。”敏求婴儿时,为李乳养,不得已却入,具言于马公。令左右曰:“速检来。”大贴文书曰:“阿李年支七百。”敏求趋出,见老奶告知,嗟怨垂泪。使者促李公去,行数十里,却至壕城,见一坑深黑,使者自后推之,遂觉。妻子家人,围绕啼注,云卒已两日。少顷方言,乃索纸笔细纪。敏求即伊慎之婿也。妻兄伊宰为军使,卖伊公宅,得钱二百千。至岁尽,望可益三十千。亦无望焉。偶于街中。遇亲丈人赴选。自江南至。相见大喜。邀食。与乡里三人,皆以敏求情厚者,同赠钱三十千,一如簿中之数。卢弘宣在城,有人知者,为卢公话之,卢公计其俸禄,并知留后使所得钱,毕二千贯无余。李奶已流落,不在姨母之家,乞食于路。七百之数,故当箕敛,方可致焉。(出《逸史》)



    【译文】



    李敏求参加科举考试一共有十多次了,始终没有被录取。他无家可归,又没有兄弟可以投靠,已经快要到要饭吃的境地,几乎不想活下去了。大和初年的一天夜晚,他一个人坐在旅店的床上发愁,忽然感觉到灵魂和身体分离,全身轻飘飘的,像云气一样飘荡,渐渐来到荒郊野外,看见山川草木和人间的一个样,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过了很久,前面出现一座城镇,便走了进去,看见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人声嘈杂。忽然有一个身穿白衣服的人走过来给李敏求行了一个礼。李敏求问:“你莫非是我以前的仆人吗?”那个人说:“小人就是二郎您十年前所雇用的张岸,那时我跟随您去泾州河边,不幸淹死了。”李敏又问:“你现在干什么呢?”张岸回答:“自从来到这里,我就跟随柳十八郎了,一直为他效力。柳十八郎现在当太山府君判官,非常尊贵显赫,每天审理判决十分繁忙,轻易见不着他。您和柳十八郎不是往日的交情,今天的事必须见他,我先进去通报。”一会儿,张岸走了出来,带领李敏求走进官署大门。李敏求看见院子正北有座大厅,红柱子白粉墙,极为壮丽,又见西面一排房子有一扇门,门外有许多穿黄衣服和绿衣服的人;还有一些人穿着紫红色的衣服,手里拿着申诉状纸站着;还有一些人穿着白衣没戴头巾和帽子,倚着墙站着;还有一些人戴着木枷和锁链,被人牵着等候提审;还有人怀抱着公文案卷窥视门里准备进去,一共大约有几百人。李敏求就要进去,张岸挥手对其他人说:“有客人来了!”马上走过来一个人低着头为他们带路。不一会儿有一个人走过来向李敏求作揖,请他进去。李敏求看到一个身穿紫衣服的官员站在台阶下,李敏求上前行完礼,抬头一看,却是已故的秀才柳澥。柳澥仔细一看是李敏求,不由得大吃一惊,说:“不应该在这里和您见面。”立刻请他进屋里坐下,亲热地同他谈论往事。柳澥说:“阴间和阳世不是一条路,今天你来这里,真是意料之外的事。是不是有人错误地把他摄来了?幸好我在这里,必然替你作出安排。”李敏求说:“我到这里,并没有人传呼。”柳澥沉吟一会说:“这必然是你命该到此,但是应该快点回去。”李敏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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