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四百五十四 狐八

    卷第四百五十四 狐八 (第2/3页)

的花纹,仪表很雄伟,与计真相见,行礼让坐。计真因而详细说了陕州幕僚是老朋友,留自己喝酒,路上醉倒了,不知不觉天就黑了,仆人和马匹都失散了,想在这里借住一宿可以吗?李外郎说:“我只是顾虑这里简陋,狭窄,不能安置贵客,难道还讨厌你吗?”计真惭愧地向他道歉,李外郎又说:“我曾在蜀州做过幕僚,不久因病离职,现在就在这里退休了。”因而和他谈起来,说的东西渊博而聪敏,计真很羡慕他。李外郎又命令僮仆去寻找计真的仆人和马匹,不久都找到了,就让计真住在这里,接着摆酒席一起吃饭,吃完饭,又喝了几杯酒就睡了。第二天,计真早起告诉他要离开,李外郎说:“希望再呆一天在一起快乐快乐。”计真对他的心意很感动,就留下了,第二天就告别了。等到了京城,住了一个多月,有人敲门,自己介绍说是进士独孤沼,计真坐下与他谈话,很聪明而且善辩。并对计真说:“我家住在陕州,昨天向西走,路过李外郎家,他谈起并不停地赞美你,还打算把女儿嫁给你,所以让我来会面并告诉你,你以为怎么样?”计真高兴地答应了他,独孤沼说:“我现在要回陕州去,你向东方往家走时,应当去拜访李外郎,并且感谢他的心意。”就分别了。一个月后,计真回去时拜访了李外郎的别墅,李外郎看见计真来到,非常高兴,计真就说了独孤沼的话,顺便向他道了谢,李外郎就留计真住下,找了好日子举行了婚礼。妻子的面貌很美,而且聪明温柔,计真住了一个月,才带着妻子回到青州和齐州一带的家,从此李外郎的信息不间断地传来。计真信奉道教,每天早晨起来,都阅读《黄庭内景经》,李氏常常制止他说:“你喜好道教,难道能比上秦皇汉武吗?追求成仙之道的力量,又比得上秦皇汉武吗?他们两个人是尊贵的天子,占有全天下,竭尽天下的财力来学习成仙之道,尚且一个死在沙丘,一个埋在茂陵,何况你只是一个平凡的百姓,却要被求仙的事所迷惑吗?”计真呵叱她乱说话,就看完了全书,还以为妻子是个懂得求仙之道的人,也不怀疑她是别的种类。一年多后,计真带着家属到京城听候选举做官,到了陕州郊外,李外郎留下女儿,让计真来京师,第二年秋天,选举任命他做兖州参军,李氏跟随他去上任。几年后被免去职务,回到家乡。又过了十多年,李氏共生了七个儿子二个女儿,资质和面貌,都超过一般人。李氏虽然年纪已大,可是仍然端庄美丽,与少年时比较没有差别。计真更加喜受她。没多久,她得了很重的病,计真东奔西走求医生找巫师,什么办法都想了,始终没治好。一天早晨屏退了其他人,握着计真的手,呜咽流泪说:“我自己知道死期到了,还是要忍着羞耻把心里话告诉你,希望你能宽恕我的罪过,让我把话说完。”说着已经抽咽着承受不了了。计真也为她哭泣,并安慰她,她就说:“说一句话实在是自己知道会受到你的责备,再看看九个小孩子还在,会成为你的累赘,还觉得应该开口说实话,况且我不是人类,命中注定应当做你的妻子,才能用狐狸的卑贱身子,侍候你二十年,不曾犯一丝一毫的过错,因而没有由于是别的种类而给你带来忧愁。用一个女人的血一样的赤诚,可以说已经竭尽全力奉献了。现在我要离开你,不敢把妖幻般的剩余的气息托付给你,再一想稚子弱女就在眼前,都是世上的人们为了沿续种族而生育的,等我咽了气,希望你稍稍想到孩子们那稚弱的心灵,不要把我的尸骨当做仇敌,能够保全尸体,把它埋进土里去,就是对我的百世的恩赐了。”说完又悲痛起来,眼泪纷纷落下,计真心中精神恍惚十分伤感,哽咽着说不出话,相对着哭了很久。李氏用被子蒙住头,背靠墙壁躺着,大约一顿饭的时间,没有声音,计真掀开被,就见一只狐狸死在被子里。计真特别感伤悼念她,为她举行收敛埋葬的仪式,全都象人的礼节一样。计真一直地到了陕州,访问李外郎的住处,废弃的墓地,荆棘丛生,静静地什么也没有,心情惆怅地回到家里。过了一年多,七个儿子二个女儿一个接一个地死了,看他们的尸体,都是人,计真始终没有厌恶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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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元鼎



    旧说,野狐名紫狐,夜击尾火出,将为怪,必戴髑髅拜北斗,髑髅不坠,则化为人矣。刘元鼎为蔡州,蔡州新破,食场狐暴。刘遣吏主(“主”原作“生”,据明抄本改。)捕,日于球场纵犬,逐之为乐。经年所杀百数。后获一疥狐。纵五六犬,皆不敢逐,狐亦不走。刘大异之,令访大将家猎狗及监军亦自夸(夸原作跨。据明抄本改。)巨犬至,皆弭环守之。狐良久缓迹,直上设厅,穿台盘,出厅后,及城墙,俄失所在。刘自是不复命捕。道术中有天狐别行法,言天狐九尾,金色,役于日月宫,有符有醮日,可以洞达阴阳。(出《酉阳杂俎》)



    【译文】



    过去传说,野狐又叫紫狐,夜间甩尾巴出火星,将要兴妖作怪,一定要头戴死人头骨对着北斗星叩头,死人头骨不掉下来,就变成人了。刘元鼎做蔡州刺史时,蔡州刚被攻占下来,狐狸特别多,刘元鼎派遣官吏负责捕捉,天天在球场一带放开猎犬,以追逐狐狸为乐趣,一年杀了有一百多只。后追出一只满身是疥的狐狸,放出五六只猎犬,都不敢去追,狐狸也不跑。刘元鼎特别惊奇,命令人去访求大将军家的猎狗以及监军也自夸的大猎狗,狗来了,全都围成一圈守着狐狸。狐狸很久以后才慢慢移动,一直走上设厅,穿过台盘,走出后厅,走到城墙时,忽然失去了踪迹。刘元鼎从此不再下令捕捉狐狸。道术中有所谓“天狐别行法”,说是天狐长了九条尾巴,金色的毛,在日宫和月宫里服役,有符箓,能祈神免灾,能够洞察通晓阴阳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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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立本



    唐丞相牛僧孺在中书,草场官张立本有一女,为妖物所魅。其妖来时,女即浓妆盛服,于闺中,如与人语笑。其去,即狂呼号泣不已。久每自称高侍郎。一日,忽吟一首云:“危冠广袖楚宫妆,独步闲厅逐夜凉。自把玉簪敲砌竹,清歌一曲月如霜。”立本乃随口抄之。立本与僧法舟为友,至其宅,遂示其诗云。某女少不曾读书,不知因何而能。舟乃与立本两粒丹,令其女服之,不旬日而疾自愈。某女说云,宅后有竹丛,与高锴侍郎墓近,其中有野狐窟穴,因被其魅。服丹之后,不闻其疾再发矣。(出《会昌解颐录》)



    【译文】



    唐代丞相牛僧孺在中书任职时,草场官张立本有一个女儿,被妖物迷惑。那妖物来时,女儿就浓妆打扮穿着漂亮衣服,在闺房中,象是和人在说笑。妖物离去时,就狂呼乱叫哭泣不已,时间一长常常自称是高侍郎。有一天,忽然作了一首诗说:“高高的帽子长长的袖子完全是楚国宫廷的打扮,独自一人悠闲地走在厅前,追逐夜间凉爽的空气,自己一个人用玉簪敲着竹子,敲出节拍,唱完一首清新的歌曲,月光象霜一样洒在大地上”。张立本就随着她口中念的抄写下来。张立本与法舟和尚是好朋友,到了他的住处,就拿出那诗给法舟和尚看并说:“我女儿从小不曾读过书,不知为什么能写诗了。”法舟和尚给张立本两粒丹药,让他女儿吃下去,不到十天病自己就好了。他女儿说,房后有片竹林,与高锴侍郎的坟墓很近,其中有个野狐狸洞穴,因而被狐狸迷惑了。服了丹药之后,没听说她的病再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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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坤



    太和中,有处士姚坤不求荣达,常以钓渔自适。居于东洛万安山南,以琴尊自怡。其侧有猎人,常以网取狐兔为业。坤性仁,恒收赎而放之,如此活者数百。坤旧有庄,质于嵩岭菩提寺,坤持其价而赎之。其知庄僧惠沼行凶,率常于閴处凿井深数丈,投以黄精数百斤,求人试服,观其变化。乃饮坤大醉,投于井中。以磑石咽其井。坤及醒,无计跃出,但饥茹黄精而已。如此数日夜,忽有人于井口召坤姓名,谓坤曰:“我狐也,感君活我子孙不少,故来教君。我狐之通天者,初穴于塚,因上窍,乃窥天汉星辰,有所慕焉。恨身不能奋飞,遂凝盼注神。忽然不觉飞出,蹑虚驾云,登天汉,见仙官而礼之。君但能澄神泯虑,注盼玄虚,如此精确,不三旬而自飞出。虽窍之至微,无所碍矣。”坤曰:“汝何据耶?”狐曰:“君不闻《西升经》云:‘神能飞形,亦能移山。’君其努力。”言讫而去。坤信其说,依而行之。约一月,忽能跳出于磑孔中。遂见僧,大骇,视其井依然。僧礼坤诘其事,坤告曰:“但于中饵黄精一月,身轻如神,自能飞出,窍所不碍。”僧然之,遣弟子,以索坠下,约弟子一月后来窥。弟子如其言,月余来窥,僧已毙于井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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