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回 箭雨烟鹤

    第10回 箭雨烟鹤 (第2/3页)

大姑娘。”

    语声微顿,又笑道:“你们怎会要将我这侄女绑去成亲,我这侄女虽然野里野气,却也是个大姑娘哩!”

    “华山三莺”一齐垂着头,脸上一片飞红,白衣老人含笑摇头道:“胡闹胡闹.都胡闹……”

    萧飞雨道:“你老人家怎会知道我在这里?”

    白衣老人道:“方才我在路上,看到一个男人背着一个女孩子打马狂奔,行色仿佛甚是惊慌匆忙。我老人家见了有些奇怪,就教他停下马来问问,哪知那小子大概做贼心虚,一听到问起这女孩子,又见到我老人家的身法,竟立刻就将背上的女孩子抛了下来。”

    他含笑摇了摇头,接道:“那小子果然贼滑,等我老人家抱起这女孩子,他却已溜得远远的了,我老人家见到这孩子中了迷药,又受了伤,就只好先替她解毒救伤,再问了问她,她竟立刻赶着要到这桃花林来,我老人家生怕她太过激动,就又点了她的睡穴,然后赶来这里,果然发现了你们。”

    他一面说话,一面已将身后所背的人抱到前面,展梦白目光动处,不禁脱口惊呼道:“伶伶……”

    白衣老人看了展梦白几眼,道:“你就是这孩子口里的叔叔么,果然是个不坏的少年。”

    展梦白一面称是,一面赶了过去,萧飞雨笑道:“你老人家眼光果然不错,一眼就看出他不坏来。”

    白衣老人大笑道:“好极好极,你这野丫头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将一个男人看在眼里,你不是常说男人都是泥巴做的,又脏又臭么……”

    萧飞雨面上不禁也泛起了红晕。白衣老人笑道:“更好更好,你居然也会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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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梦白见到宫伶伶安静地睡在这白衣老人怀里,鼻息沉沉,面色也十分红润,心里不觉大是开怀,大是安慰。

    “华山三莺”偷偷地交换了一个眼色,一齐躬身道:“你老人家若无吩咐,晚辈们就要走了。”

    白衣老人颔首笑道:“回到华山,便不妨时到山阴去看看,我那地方又没有人去打扰。”

    “华山三莺”躬身应了,方待离去,却听萧飞雨冷笑一声,道:“你们这样就想走了么?”

    欧阳妙三人互望一眼,尴尬地停下脚步。

    白衣老人道:“你为什么不让她们走……”

    萧飞雨道:“她们冤枉了我,非要……非要……”看了展梦白一眼,突然住口不语。

    展梦白知道她住口的原因,不禁对她感激地微笑一下,彼此心中,都知道自己已得到对方的了解,不禁自心头泛起一阵温暖,两人四目相投,萧飞雨居然也像个温柔的女孩子一样,轻轻垂下了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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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老人挥手笑道:“小莺儿,你们可以飞了。”

    “华山三莺”躬身一礼,掠出桃林,白衣老人伸出烟斗一点展梦白的肩头,笑道:“你这孩子倒真有一套,我老人家问你,你到底有什么方法,能教我这刁蛮古怪的侄女变得温柔起来?”

    展梦白面颊一红,萧飞雨娇嗔着不依,又道:“你老人家也不问问人家是谁,就乱开玩笑。”

    白衣老人笑道:“他是谁?”

    萧飞雨道:“他就是你老人家眼中,世上最最好的女人的儿子。”

    白衣老人变色道:“他是谁?”虽是同样的三个字,但问话的神情语气已和方才大不相同。

    萧飞雨故意要逗他着急,故意不回答他的话,反转过头,笑对展梦白说道:“这位老人家,脾气虽然古怪透顶,但却对你母亲最好,他老人家还有个最最古怪的名字,叫‘莫忘我’,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展梦白心头一跳,蓦地想到了他母亲死后的遗言:“……到华山的山阴后,去寻找一位叫‘莫忘我’的老人,你只要在山间呼唤他的名字,他自然会出来见你,带你去一个神秘的地方……”

    抬眼望处,只见这白衣老人的神情突地变得十分严肃,萧飞雨仍然笑道:“你老人家要见三阿姨,就叫他带你老人家去……”

    白衣老人肃然道:“你三阿姨已经死了。”

    萧飞雨身子一震,望着展梦白颤声道:“真……的……么?”

    展梦白黯然点了点头,萧飞雨呆了半晌,明眸中流下了泪珠,颤声道:“你……你为什么不早说?”

    她显见对她的三阿姨情感颇深,展梦白心中又是难受,又是感激,讷讷地无法成言,目中也有了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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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老人“莫忘我”身形一动,来到展梦白面前,一字一字地缓缓道:“你便是展化雨的儿子?”

    展梦白垂首道:“晚辈是的……”

    哪知莫忘我突地冷笑一声,出手如风,掌中的烟管,闪电般击在展梦白胸腹间的“将台”大穴之上。

    萧飞雨大声道:“你老人家这是做什么?”

    莫忘我冷冷道:“这厮是个骗子!”

    萧飞雨惊道:“骗子?他骗了什么?”

    莫忘我道:“你三阿姨与展化雨的儿子,早在日前就在华山山阴之后去找我老人家,告诉我你三阿姨已病死了,临死前命他找我,我老人家就将他带到你爹爹那里,你爹爹也将准备好的东西全给了他,我老人家听说你和小花都出来了,也就到江南来逛逛,这才会到太湖,这才会遇到你,这厮居然敢骗我老人家,说他是展化雨的儿子,我老人家怎能不教训教训他!”

    萧飞雨惶声道:“但……但说不定那人是假的呢?”

    莫忘我道:“江湖上有谁知道我老人家那名字,有谁知道到华山去找我老人家的方法?那人若是假的,又怎会知道你三阿姨死的样子,而且他对展化雨的一切都极为清楚,人更长得漂漂亮亮,干干净净,又聪明得很,那人若是假的,这人就更不会是真的了。”

    展梦白将这一切都听在耳里,心里急怒交集,又大是惊讶:“那少年又是什么人?他怎会知道这些秘密?他为什么要假冒我?”他想来想去,也无法解释这其中的道理,更猜不出那人是谁?

    萧飞雨愣了半晌,轻叹一声,缓缓道:“就算他是假的,但是他并没有做坏事,你老人家就饶了他吧!”

    莫忘我老人凝注萧飞雨半晌,将怀中的宫伶伶,缓缓交到萧飞雨手上,缓缓解开烟囊,取出一撮烟叶,塞入斗中,燃火而吸,萧飞雨见他这般慢条斯理,忍不住轻轻道:“你老人家到底要怎么嘛?”她忽然发觉自己对这“骗子”有异常的关心,不禁又垂下头去。

    莫忘我老人突地张口一喷,一枝烟箭,随口而出,直击展梦白喉结之下.展梦白只觉咽喉一畅,身子虽仍无法动弹,但喉舌已可发出声音,莫忘我老人道:“你且告诉我老人家,你到底是什么人?”

    展梦白冷笑一声,闭口不语,莫忘我老人怒道:“你不说么?”张口又喷出一枝烟箭,他连问数句,便有一枝烟箭击在展梦白身上,展梦白连中数箭,每中一箭,便仿佛被灼热的铁烙上一下。

    刹那间他竟被这空飘飘的烟箭,击得满头俱现汗珠,但是他却仍然咬紧牙关,闭口不发一语。

    萧飞雨又是着急,又是怜惜,幽幽叹道:“你为什么不说呢?”

    展梦白狂笑道:“我说了也无人相信,不说也罢?”

    萧飞雨道:“你若能找出一些证据,证明你……”

    展梦白怒道:“我便是我,你便是你,若有人不信你是萧飞雨,你可愿寻些证据证明你是谁么?”

    萧飞雨呆了一呆,方才就正是有人不信她是萧飞雨,方才她又何尝设法寻些证据来证明自己,性格倔强的人,若是受了冤屈,便是如此,她不禁暗问自己:“难道这次我们又冤枉了他?”

    莫忘我目光一凛,冷笑道:“你这厮倒倔强得很。”

    展梦白满腔悲愤,仰天长叹道:“在下一生中早已一无所有,如今连姓名都已失去,惟有的便是这倔强两字,你可夺去我的姓名、自由、荣誉,你甚至可以夺去我的性命,但这倔强两字,你却是无法夺去的!”

    这一番话直听得萧飞雨满心激动,莫忘我双眉暗皱,突听一声洪亮的笑声,震耳而来,一个有如洪钟般的语声大笑道:“好一个倔强男子!”语声未了,桃林中已多了一个身背葫芦的胖大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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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梦白目光一扫,认得这僧人正是那日在莫干山巅,与杜云天订有死约会的酒肉和尚,这和尚站在莫忘我身旁,直比他高出三尺,展梦白仰面而视,更觉他身材有如巨灵一般。

    莫忘我双眉一挑,大笑道:“原来是你?你这胖子还没有中风么?好生生跑来这里作甚?”

    胖大和尚亦自笑道:“好好,你这老儿连自己都忘记了,居然还没有忘去洒家,这倒难得得很。”

    他上下瞧了莫忘我几眼,又笑道:“多年不见,未想到你这老儿倒越发硬朗了,这更是难得了。”

    莫忘我笑道:“好了好了,看来我老人家又要倒些霉了。”他转向萧飞雨道:“你可知道这和尚骂你倒不要紧,却千万不能被他恭维一句,他若恭维了一句,就必定有什么事要来求你,你逃都逃不掉的。”

    胖大和尚大笑道:“老兄真是洒家的知己。”

    莫忘我道:“武林中都将你这位‘名人’说成是‘万里行空’的‘天马掌’,我却要说你是‘万里高空’的‘拍马掌’,我且问你,你这拍马和尚巴巴地跑来,到底是要我老人家做些什么?”

    展梦白听见此人竟是“天马僧人”,心头一惊,苦笑忖道:“想不到武林中的‘七大名人’,今日又让我见着一个!”

    只见天马和尚巨掌向展梦白一指,道:“老兄尽管放心,洒家只求你将这个少年让我带走。”

    莫忘我一怔,道:“你认得他?”

    天马和尚道:“非也,洒家与他非亲非故。”

    莫忘我道:“既然非亲非故,为何要将他带走?”

    展梦白心中亦大是惊讶,只听天马和尚道:“只因洒家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天下除了这少年之外,再无别人能够做到。”

    莫忘我又是一怔,道:“什么事?”

    天马和尚道:“这件事秘密得很,洒家却不能告诉你。”

    莫忘我双眉一皱,沉吟半晌,突地厉叱一声:“什么人?”转身吐出一口烟气,笔直射入桃林中。

    只见桃瓣缤纷乱落,桃林中果然垂首立着两人,一个年老,一个年少,赫然竟是那方辛、方逸父子。

    萧飞雨奇道:“你两人怎地来了?”

    方氏父子不敢言语,天马僧人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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