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魂飞魄散

    第31章 魂飞魄散 (第2/3页)

门户中必有什么地室机关,倒也放宽了心。但见麻衣客到了那门户之前,神情突然变得十分沉肃,脚步也特别放轻,双手掀起垂帘,躬身走了进去。垂帘之后,竟又是一道石闸,麻衣客按动机钮,石闸方自缓缓升起,听那开闸之声,显得分外沉重。众人人了垂帘,目光动处,心头又是一惊。

    原来此门之中,有一条长仅数尺的石道,但石道尽头,竟是一片湖泊,但闻水声潺潺,隐约传来。骤眼瞧去,但见池中碧波粼粼,四面青山绿树,好一片山光湖色,顿令众人心旷神怡,眼界一广。

    但走到前面,定睛一望,才发现这一片池水,宽广不过十余丈,四面的青山绿水,也不过只是画在壁上的丹青图画,只是画得委实太过逼真,远近分明,景致宛然,颜色更是鲜艳欲滴,使山色看来更加苍翠,就连白云飘渺间那几只引吭长唳的天鹅,也画得似要破壁飞出。

    再瞧池面粼粼绿波之上,也有几只白鹅浮沉其间,还有一艘小巧玲珑的方舟,漂浮水上,只是方舟四面黑纱低垂,几达水面,谁也瞧不清舟中情况,只瞧见一缕缕轻烟,带着一阵清香之气,飘渺自垂帘中四散而出,烟气氤氲间,使得四壁丹青,一池绿水,更平添了几分仙气。

    众人自杀伐场中骤然到了这里,虽然明知四面景色是假,也不禁瞧得如痴如醉,浑忘了置身何处。方自惊疑之间,却见那麻衣客竟已恭身拜倒,面色更见恭肃,一字字缓缓道:“孩儿叩见母亲。”

    众人本正奇怪他神情为何变得如此恭敬,闻言不觉又为之一怔:“原来他还有母亲……但不知他母亲又为何住在这般奇秘之地?”

    只听那方舟拂水黑纱中,已传出了女子的语声:“你来了么?你来作甚?”语声清妙甜美,悦耳已极,就连温黛黛的柔语也无此清脆,水灵光语声却又不及此柔媚。只是语气却出奇的冷漠,哪里是慈母对爱子说出的话?众人听得一怔,若不是麻衣客亲口唤出那一声“母亲”,必当这方舟之中乃是位娇纵的少女,再也想不到会是他的母亲。

    麻衣客道:“孩儿本不敢来打扰你老人家,只是……”

    方舟中人冷冷道:“十八年前,我发愿练功之时,便立誓不到成功之日,决不踏下此舟一步,也不见人,你难道忘了么?”

    麻衣客道:“但孩儿今日却急需见母亲一面,只因……”

    方舟中人冷笑道:“我立誓之时,你父子两人便明知我要开始练此神功,今生便难以与你两人再见,但你两人那时正狼狈为奸,四处风流,本就嫌我在面前惹厌,是以谁也未曾劝阻于我。尤其你那父亲,为我建此练功之地,表面看来,似是体贴我练功时之寂寞,其实……”

    麻衣客惶声道:“这里还有外人。”

    方舟中人只作未闻,接道:“其实他却只是要快些将我遣开,落得眼前清净,好去拈花惹草。”她心中似是积郁颇深,一开口说出,便如长河决堤,滔滔不可遏止,只听得众人目定口呆,作声不得。

    麻衣客苦着脸道:“母亲那时一心要将那神功练成,孩儿虽明知此举不易,但也不敢阻拦……”

    方舟中人道:“你昔日既不阻拦,今日为何要来见我?”

    麻衣客道:“孩儿今日已大难临头,只有藉你老人家福荫,才能免祸,否则今日孩儿只怕就……”

    方舟中人冷笑道:“既有今日,何必当初,想必是你父子两人昔日欠下的风流债,别人来索偿了,是么?”麻衣客垂首不答。

    方舟中人道:“但来人竟能使你如此害怕,倒令我奇怪得很。”

    麻衣客道:“来的是卓三娘与风老四,母亲你纵不愿救孩儿,难道就能眼看这两人在你老人家眼前撒野么?”

    方舟中人惊叱一声,道:“卓三娘?风老四?”听这语声,显见这坐关多年之夫人,也已被这两个名字打动,麻衣客面上已不觉隐隐现出喜色。过了良久,只听舟中人缓缓道:“我一入此舟,此心已死,便是碧海赋中之人全部来了,我也不致心动,你去吧!”

    语声虽缓慢,但却带着种不可动摇的坚决之意。

    麻衣客知她心意已决,再难挽回,面上立现黯然失望之色,缓缓站了起来,道:“既是如此,孩儿去了。”

    众人俱是冰雪聪明,听他母子两人对答之言,却已猜出这位夫人昔日必是眼见自己儿子丈夫风流成性,伤心之下,方自发愿闭关修练一种极难练成之神功。这位夫人昔日在武林中声望必定不小,就连卓三娘、风老四那般人物都有些畏惧于她,是以麻衣客才会前来恳求托庇。哪知她眼见儿子大难临头,还是漠然无动于衷,不肯出手,众人与麻衣客休戚相关,都不禁暗道她太过忍心。

    只有水灵光想到她在舟中十八年之凄凉寂寞,忍不住轻轻长叹一声,只因她自己昔日也是寂寞中人,深知寂寞滋味。转眼瞧去,只见铁中棠正在凝望着她,显见也已了解她的心意。众人回到厅堂,俱是面色沉重,李洛阳忍不住叹道:“不是小弟多口,令堂的脾气,也未免太怪了些。”

    不等麻衣客答言,铁中棠已沉声道:“李兄若是也尝过寂寞的滋味,便不会说这话了。”水灵光看他一眼,竟甚感激赞许。

    忽然间,那风老四阴森森的语声又自响起,道:“卓三娘,你我两人也不必争了,订个条件如何?”

    卓三娘鸾风般语声道:“什么条件,你说吧!”

    风老四道:“这里女子由你带走,男子由我动手。”

    卓三娘没有说话,风老四又道:“你我两人若是要打一架,各各少不得又要去躲十年,这又何苦!”

    卓三娘道:“这些被你迷住的少女如何?”

    风老四道:“我负责救醒。”

    卓三娘道:“好!就是如此。”

    这两人语声竟穿透这么坚厚的石壁传了进来,入耳仍是清晰已极,众人面面相觑,更是心惊。麻衣客叹道:“他两人若是先打上一场,我等也可坐收渔人之利,哪知……唉,这两人脾气怎的改了?”

    只听风老四咭咭笑道:“小风流,你莫再等着坐山观虎斗了,还是乖乖出来吧。老子看在你爹娘份上,不难为你。”

    麻衣客朗声道:“你只管进来,咱们等着你。”语声亦是穿金裂石,清冽异常。

    风老四大笑道:“你只当老子进不来么?”突然喝道:“神斧力士何在?”

    一人应声喝道:“在!”这应声有如霹雳般,震得人耳鼓嗡嗡直响。

    风老四道:“五丁开山伺候,将这些石片弄碎。”

    那人喝声道:“是!”接着,便听得“轰”然几声大震,显见风老四门下之“神斧力士”,以及“五丁开山”之力,裂开了外面第一重石闸。

    李洛阳皱眉道:“后面可还有道路么?”

    麻衣客道:“这房子后倚重山,你我除非有穿山之术,否则……唉,否则纵然插翅,也难飞渡。”

    李洛阳呆了半晌,凝目瞧着李剑白,突然叹道:“唉,为父不该带你来的。”

    李剑白道:“爹爹你才不该来的。”这父子两人只关心对方生死,反将自己安危忘了。

    铁中棠瞧了瞧水灵光,叹道:“妹妹,你……”

    水灵光摇了摇头,凄然笑道:“我不愿做你妹子。”

    铁中棠怔了一怔,道:“这……这是为了什么?”

    水灵光凝望着他,一字字缓缓道:“我只愿做你的妻子,不愿做你妹妹。”她心中一片纯真,本无世俗之见,此刻患难之中,更是真情激动,竟将自己心里的话,当着众人之面说了出来。

    铁中棠心里一酸,道:“但……”他本想说老天既使我们成了不能联婚的堂兄妹,谁也无法更改,但想到去日已无多,又何苦令她伤心,不禁倏然住口。但他心里却打定主意,今日若是能生出此间,自己还是要远远避开,免得两人情意纠缠,更是难以自拔。

    只听麻衣客已自冷冷道:“照此情形看来,只怕你既做不成他妹妹,更做不成他妻子了。”但听外面裂石开闸的震声,一声接着一声,已越来越近,铁中棠暗叹一声,知他所言非虚。

    李剑白忽然挺胸道:“以我五人之力,难道还抵不住他们?”

    麻衣客冷冷道:“你这样的人,再加五十个,也挡不了人家一招半招。”

    李剑白双眉一扬,怒道:“你……”

    一个字未说出,又被他爹爹拉了下去。李洛阳叹道:“来的究竟是谁?怎会如此厉害?什么叫做碧海赋中人?”他问的这些,也正是铁中棠、水灵光心里想问而还未问出来的,不觉一齐转动目光,凝神倾听。

    麻衣客叹道:“由外至此,共有十一石闸,他们还有六道未开,乘此时间,我不妨略叙这些人的来历。”他环顾一眼,见到无人插口,便又接道:“那碧海赋中,开明宗义,第一句话,便说的是当今天下六大高手。”

    李氏父子虽然见多识广,却也未曾听过那“碧海之赋”,不禁问道:“那碧海赋中开明宗义之句,不知说的是什么?”

    麻衣客双目微闽,缓缓念道:“尔其动也,风雨如晦,雷电共作;尔其静也,体象皎镜,星开碧落!”念此赋时,麻衣客声音恭肃,面容凝重。

    李洛阳道:“说的是哪六大高手?”

    麻衣客沉声道:“风雨雷电,武中四圣。”

    李洛阳道:“若是这风雨雷电四字,便说的是四人姓名,想来那风老四便是这四人中之一了。”

    麻衣客一笑道:“九幽阴风掌虽然阴毒柔妙,散人魂魄于无形无影,但风九幽在四人中不过仅能居末而已。”

    李洛阳道:“那卓三娘?”

    麻衣客道:“‘闪电’卓三娘,轻功世无双。”

    铁中棠心中一动,道:“雷鞭落星雨……”

    麻衣客接口道:“‘雷鞭’雷大鹏,横扫九州雄,四圣位居第一;‘烟雨’花双霜,暗器世无双,四圣位居第二。”

    铁牛棠道:“风梭断月魂,那风老四想来便是!”

    麻衣客截口道:“不错,‘风梭’风九幽,阴柔鬼见愁。”

    铁中棠沉吟道:“看赋中词意,这‘四圣’虽强,但还是要瞧那‘尔’字所象征之人的动静而定行止,想来那‘尔’字所代表之人,位望之尊,武功之强,定必还在‘四圣’之上,却不知又说的是谁?”

    麻衣客笑道:“小伙子果然聪明。这‘尔’字,字虽仅一,却象征两人,这两人一男一女,一动一静,称尊武林。”

    铁中棠道:“不敢请问这两人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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