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无语问苍生

    第38章 无语问苍生 (第2/3页)

   温黛黛又惊又喜,道:“真……真的?”

    云铮道:“我几时骗过你?”

    朝日虽已升起,但海上却起了浓雾,突然一阵尖锐的哨声响自岸边,划破了天地间的静寂,传达到远方。

    过了半晌,一艘渔船自浓雾中荡出,船上卓立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欵乃摇橹。她年龄虽已老迈,但站立在动荡的船头上,强劲的海风间,身子却仍挺得笔直,似是一生中从未曾弯曲过。

    云铮面容已麻木,与温黛黛等候在岸边,只见渔船渐渐靠岸,那老婆子目光一转,忽然锐声道:“死人在哪里?”

    温黛黛道:“老婆婆,死人就是我。”

    老婆子瞪了云铮一眼,道:“他是谁?”她面容被岁月侵蚀,风雨吹打,划出了千百条皱纹,显得那么衰老不堪,但一双眼睛,却仍亮如闪电,似是只要一眼瞧过去,任何人的秘密,却再也休想瞒得过她。

    温黛黛陪笑道:“他也是要去常春岛的。”

    老婆子“哼”了一声,道:“你上来,他留下。”

    温黛黛惶然道:“为……为什么?”

    老婆子怒道:“他凭什么能到常春岛去?”

    温黛黛道:“他……他……”

    云铮突然厉喝道:“你莫要求她,云某要到常春岛去,也未见得非坐她这艘船不可。”

    哪知这老婆子听了这句话,如见鬼魅般,面容突然大变,颤声道:“你……你说你姓什么?”

    云铮大声道:“云。”

    老婆子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他道:“你可是大旗门下?”

    云铮道:“不错,你要怎样?”

    老婆子身躯摇了两摇,突然回过头去,道:“你也上来吧!”

    温黛黛大喜道:“多谢婆婆。”

    云铮心中却大是惊诧:“为何我一说出姓名来历,这老婆子就变了颜色?这其中难道又有何隐秘?”

    只听温黛黛道:“快上来呀!”一把将他拉上船去。

    两人上船人舱,那老婆子始终背对着他们,再也不瞧云铮一眼,长篙一点,渔舟便离开了海岸。

    温黛黛道:“还要相烦婆婆一件事,不知婆婆可答应?”

    老婆子道:“说吧!”

    温黛黛黯然道:“晚辈们有个朋友,失足落在左面的岩石下,请婆婆荡船过去瞧瞧,他……他的尸身还在不在?”

    老婆子也不说话,却将渔舟荡向左方。

    温黛黛心里也不觉奇怪,暗道:“这老婆子先前什么事都不肯答应,此刻却是有求必应,这是为了什么?”

    海浪汹涌,雾更重,哪里还寻得着铁中棠的尸身?云铮、温黛黛相视一眼,又不禁潸然泪下。老婆子虽仍未回头,却似将他们举动瞧得清清楚楚,锐声问道:“这尸身是你们的什么人?你们竟为他如此伤心?”

    温黛黛流泪道:“是……是他的二哥。”

    老婆子身躯似乎又一震,道:“他的二哥,姓云还是姓铁?”这句话问将出来,可见她对大旗门竟是知之颇深。

    温黛黛瞧着她背影,迟疑着道:“姓铁……”忍不住又问道:“婆婆你莫非也知道‘大旗门’?”

    老婆子却不答话,也不再说话,双手紧紧握橹,用力将渔船荡向浓雾深处,但闻水声荡荡,海天俱寂。她似是对这条海路极是熟悉,虽在浓雾之中,也不致迷失方向。温黛黛瞧着她身形,不觉竟已瞧得出神。却未想到那老塞子突然叹息一声,伸手在她面上轻抚了一下,道:“孩子,你为什么要对大旗门……”她似是有许多话要说,但只说了半句,便戛然而止。

    温黛黛只觉她的手掌,比任何砂石都要粗糙,摸在脸上犹如锉子一般,不禁问道:“婆婆在海上已有多久了?”

    老婆子默然半晌,缓缓道:“我在这海上……一个人……荡来荡去……已有十九年八个月零三天了!”她将时日记得如此清楚,显见这一天天孤寂的岁月,是如何难以打发,温黛黛只觉心头一阵凄楚。

    只听老婆子又道:“将近二十年的岁月……唉!过去得真是慢。但有许多事,再过二十年,还是忘不了的。”她也不知是对人倾诉,还是自言自语。

    温黛黛茫然,更不知该如何对答,但她已隐隐猜出这老婆子,必定有股伤心事,而且还必定与大旗门有关。三个人各各俱是心事重重,谁也不再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老婆子自舱中取出几个馍馍,三人分来吃了。那馍馍又粗又干,温黛黛若非早已饿了,实是难以下咽,便不禁又自叹道:“海上如此困苦,婆婆你为何不歇歇?”

    老婆子道:“困苦?……歇歇?……”突然纵声大笑起来道:“若非这种困苦的日子,又怎能磨得去我心头的恨事?”笑声中充满了怨毒,也充满了诡异。

    温黛黛只听得一阵寒气自心底升起,再也不敢说话。

    船行约摸三个时辰,方自靠岸,云铮道:“多谢!”一掠而去。他只觉自己留在这老婆子身旁,心里便有说不出的别扭,真是越早离开此地越好。但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自己心里也是一片茫然,不得其解。

    温黛黛也说:“多谢婆婆……”方待转身。

    哪知老婆子却一把拉住了她,轻叹道:“傻孩子,千万莫要为大旗门子弟伤心,大旗子弟是从来不为女人伤心的。”她终于将先前那句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温黛黛呆了一呆,还想再问,老婆子却已将她推开,径自摇船去了。

    岸上雾已淡去,极目望去,但见岛上椰林高耸,四下佳木葱茏,果然不愧为“常春之岛”。温黛黛迎面瞧不见人影,忍不住呼道:“弟子温黛黛,奉命前来……”呼声未了,已有两条人影一掠而至。这两人轻功俱不弱,身材却极是窈窕,面貌也极是娟秀,在淡雾中看来,更是风姿绰约,貌美如花。温黛黛本当这岛上之人,不是头蒙黑巾,便是容貌怪丑,神情生冷,如今见了这两个少女,心情不觉一松。

    那两个少女瞧了他两人一眼,面上却不禁露出惊诧之色,左面一人道:“这位公子怎会也来到岛上?”

    云铮唉叹一声,道:“在下奉命而来的。”

    那少女道:“奉谁的命?”

    “少林掌门,无色大师。”

    少女们对望一眼,右面一人道:“无色大师,位尊武林,他老人家派来的人,娘娘想必不会不见的。”

    左面一人道:“我去通知。”转身一掠而出。

    右面那少女面带浅笑,道:“两位请稍候……”眼波转向温黛黛,道:“不知这位姐姐是不是……”

    温黛黛不等她说完,便已抢着道:“我也是死人。”

    少女嫣然一笑,道:“那些死人、活人、上天使者一类的话,只是在外面说的,到了岛上,便用不着了。”

    温黛黛本当这岛上之人,必定甚是矫情做作,不近人情,听了这话,暗中又不禁松了口气。

    那少女道:“武林中人,大半奸诈百出……”转首向云铮一笑,道:“我可不是说你。”

    云铮见她笑语温柔,也不禁对她甚有好感,道:“无妨。”

    那少女这才接道:“对付奸诈之人,咱们也只有用些手段,好叫他们心生惧怕,不敢对咱们使坏心思,所以咱们一出此岛,便以黑巾蒙面,言语诡异,但回到岛上,大家却都像似姐妹一般。你想娘娘就是为了天下女子们多不幸,才将咱们救上这岛来,对咱们自然温柔得很。”

    她咭咭咕咕,又说又笑,温黛黛也不禁染上几分喜气,暗道:“岛上之人,若都像她一样就好了。”但心念一转,又不禁忖道:“但瞧那几个救我之人,言语冰冷,语气间似有重忧,又不似故意做作出的,莫不是她们才是真正的伤心人,而这少女却没有什么伤心事?却又不知她怎会来到这里?”当下忍不住问道:“岛上的人,莫不都像姐姐这般和气?”

    那少女笑道:“岛上虽然有些人平日不太说话,但心地都是好的,姐姐在岛上多住几日,就知道了。”

    温黛黛暗道:“这就是了。”

    只听那少女又道:“我姓姚,别人都唤我姚四妹,姐姐你以后也叫我姚四抹最好,莫再以姐姐相称了。”

    温黛黛道:“我姓温。”

    姚四妹咯咯笑道:“姐姐虽不认得我,我却认得姐姐……不但认得姐姐,还认得他。”

    温黛黛、云铮齐地一怔,定睛向她瞧去,看了半晌,两人心头突然一动,齐声道:“原来你是……横……”

    姚四妹咯咯笑道:“对了,妹子昔日就是“横江一窝女王蜂”,在洛阳李家,咱们早就见过面了。”

    温黛黛这才恍然忖道:“难怪她对我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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