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人间惨剧

    第43章 人间惨剧 (第2/3页)

是“碧月剑客”孙小娇。

    易明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咱们正愁喝喜酒的客人不够,你们赶来了,莫非你老远就闻到酒味了么?”

    孙小娇道:“我又不是狗鼻子,哪有那么灵……”忽然发觉这岂非自己在骂自己,红着脸去哈易明的胳肢。

    易明一面躲闪,一面娇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又不是我……哎哟,痒死了,柳姐姐,救救命呀!”

    那蓝衣少女只是微笑旁观,既不插口,更不插手。她容貌虽然绝美,面上虽带微笑,但眉宇间却似有一种说不出的冷漠之意,当真是艳如桃李,冷若冰霜。

    那边易挺也迎着了一个紫衣大汉,一条黄衣黄冠的颀长汉子,还有个全身衣衫漆黑如墨,面色却苍白如雪的少年。黄冠道人自是与孙小娇秤不离锤,锤不离秤的“黄冠剑客”钱大河,紫衣大汉赫然却是“紫心剑客”盛存孝。

    易挺握手寒暄,又笑道:“诸兄远道而来,固出小弟望外,盛大哥居然也会远道而来,小弟简直是大吃一惊了。”

    钱大河笑道:“还有要你奇怪的,连咱们也是被盛大哥约来,你想不到吧?”此人笑将起来,高冠跟着直动,神情虽然滑稽得很,但笑容却甚是枯涩,似是因为终年难得一笑,是以笑起来也觉不大习惯。

    易挺道:“盛大哥有亲在堂,向不远游,此番孤身一人前来,其中必有缘故,小弟愿闻其详。”

    盛存孝骤见良朋,虽也含笑,但笑容却掩不住他眉宇间的忧郁沉重之色,果然仿佛有许多心事。只听他压低声音,沉声道:“愚兄此番前来相约各位贤弟,便是奉了家慈大人之命,是以昼夜兼程赶来。”

    易挺诧声道:“盛老伯母相召,却又不知为的何事?”

    盛存孝语声更低,道:“贤弟久在家居纳福,自然有所不知,今日之江湖,已是风涛险恶,满伏危机,非但久绝红尘之一些绝代高手,此番都已倾数而出,甚至那名声仅次于日后、夜帝之雷鞭……”

    易挺忍不住脱口道:“雷鞭老人也出山了么?”

    盛存孝道:“正是。此老一出江湖,便惹出了无穷风波,竟与日后座下之使者发生冲突,声言定要一闯常春岛。”

    易挺悚然变色,忍不住又自脱口道:“常春岛岂是凡人们能擅人,此老纵然武功绝世,此番只怕也要有去无回。”

    盛存孝叹道:“此老性情之孤傲倔强,贤弟也该耳闻,他若要去,谁能拦阻,愚兄本也要追随于他……”

    易挺失色道:“盛大哥,你可千万去不得。”

    盛存孝道:“他非但定要愚兄追随,而且还要家母与黑星天、白星武等人相随前去,一行人中,还有个扎手人物……”

    易挺道:“谁?”

    盛存孝长叹了口气,一字一字道:“风梭风九幽。”

    易挺身子一震,竟被惊呆了。

    盛存孝道:“愚兄又何尝不知此行之险恶,但事已至此,也只好打算将性命交付于他,哪知……唉!幸好雷鞭老人虽然神通广大,但海上航行数日,却也寻不着常春岛所在之地,只有失望而返。”

    易挺这才松了口气,展颜笑道:“但闻海外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凡夫俗子,自然寻它不到。”

    盛存孝道:“人虽已返,事却未毕,到了岸上,家母便令我前来邀约各位贤弟,以助声势。”他沉重地叹息一声,接道:“愚兄本不愿惊动各位贤弟,但家母之命,又不敢违,惟望贤弟瞧在昔日之情,唉!”长叹一声,垂首无语。

    这忠义凛然之英雄汉子,此来显见并非出自本意,只是他的孝心,却能使他做任何一件他本不愿去做的事。

    易挺沉吟半晌,缓缓道:“此行必定甚是凶险,而且有些师出无名,若要换了别人来约,小弟只怕难以从命。”语声顿处,忽然仰天一笑,大声接口道:“但盛大哥你来么……要小弟水里走,小弟便水里去,要小弟火里走,小弟便火里去……,’话未说完,盛存孝已是热泪盈眶,一把捉住易挺的手掌,久久说不出话来。

    突听云铿放声呼道:“贤弟要到哪里去?你可千万走不得,千万要将这些位朋友,一齐约来喝杯喜酒。”他只听得易挺说话中最后一个“去”,便当易挺要走了,连忙大呼着奔了出来,要强行留客。

    易挺忍不住展颜一笑,呼道:“小弟万万不会走的。”转首向盛存孝笑道:“小弟必随大哥前去为盛老伯母效劳,但盛大哥今日却必定要先喝小弟一杯喜酒。”

    盛存孝瞠目道:“贤弟你大喜了么?”

    易挺失笑道:“大哥且莫管是谁的吉日,且喝了喜酒再说。”竟不由分说,拉着盛存孝、钱大河等人便走。

    那边易明也早已拉着孙小娇与蓝衫少女走上山坡,这些少年男女,共有七人,一个个非但笑容爽朗,神情明快,就连衣衫的颜色,亦是明朗鲜艳已极,不问可知,这自然就是近年方自崛起江湖,声名便已震动武林的“彩虹七剑”了。

    “彩虹七剑”气味相投,情如手足,只是平日分散四方,极少相见,今日竟能不期而合来喝这杯喜酒,确属一大盛事。

    但易挺兄妹却也未免太粗心大意了些,竟忘了此间主人乃是铁血大旗门下,盛存孝却是他不共戴天的仇家子弟。等到各人人门,易挺兄妹蓦地想起此事,却已太迟了。

    兄妹两人,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正在彼此埋怨,云铿已笑道:“佳客远来,贤弟怎的不为我引见引见?”

    易挺干咳一声,道:“这……这位……”

    易明已抢着道:“我这位最最漂亮的姐姐,就是。‘蓝风剑客’柳笔梧,她的‘琶风十八剑’,江湖中谁不知道?”

    蓝衣少女一面含笑作礼,一面偷偷瞪了易明一眼,妩媚而又冷锐的眼波中,有些责怪,也有些欢喜。

    易明娇笑着接道:“漂亮的姐姐,自然要有个英俊的姐夫才能相配,这些人里面谁最英俊,谁就是‘墨龙剑客’龙坚石。”

    易挺道:“我!”

    易明道:“哎哟,好不害臊,你……你配么?”一手拉着孙小娇,两人一直笑得直不起腰来。

    云铿目光凝注那黑衣少年,抱拳道:“这位当是龙兄?”

    黑衣少年亦白抱拳道:“不敢,在下龙坚石。”

    此人虽是面容苍白,十权晴冷削,但明锐的目光中,却有一种英姿飒爽之气,教人不得不另眼相视。云铿目光左右瞧了几眼,不禁喟然叹道:“游龙飞凤,龙风连璧,今日一见,果然是珠联璧合,名下无虚。”

    易明娇笑道:“我这位柳姐姐与龙姐夫,表面看来,虽然是一个冷冰冰,一个冰冰冷,两人在一起,好像三天三夜不说话都没关系,其实呀,两人却是爱得发狂,一时一刻都不能分开。”

    孙小娇笑骂道:“疯丫头,乱嚼舌头……这些情呀爱呀的话,也是你这未出嫁的大姑娘能说的么?”

    易明道:“你瞧,我一夸赞别人,我们的孙姐姐就吃醋了,好,我说,这位孙姐姐,又小巧,又娇嫩……”

    孙小娇道:“鬼丫头,你……你再说。”

    于是两人又是一阵纠缠笑闹,易明娇笑道:“好了,还有两位,一个是孙姐夫,一个就是我们的大哥。”

    她故意又吵又闹,为的只是想在笑闹中将“紫心剑客”的姓名混过去不提,却不知这又怎能混得过去?──少女的自作聪明,虽然可笑,却也是可爱的。

    云铿目光早已凝注在盛存孝身上,口中缓缓道:“如此说来,‘彩虹七剑’今日竟全都到了……”

    易挺暗道一声:“要糟!盛大哥虽不知他是大旗门下,但他却已认出盛大哥,这……这怎生是好?”

    大旗弟子与仇家相见,向来必定是血溅当场。此刻盛存孝与云铿若是拔刀相见,易家兄妹左右为难,当真不知要怎生是好了。

    哪知云铿竟然微微一笑,接道:“这位兄台气宇不凡,想必就是江湖中第一孝子,武林中第一剑客盛大侠了。”神情之间,竟毫无仇恨之意。

    盛存孝全不知对方是谁,自然更是惟有含笑答礼,易挺兄妹心目中必将发生的流血争杀,竟无发生之征兆。易挺、易明又惊又喜,反倒不觉呆住了。

    他们自不知铁中棠书信之间,已将那日风雨林中被困,盛存孝仗义放行之事说了出来,还再三夸奖这“紫心剑客”盛存孝乃是条孝义双全之英雄主子,铁中棠与云铿非但俱是大旗子弟中最开明之人,而且恩怨最是分明,铁中棠既如此说话,云铿又怎会再对盛存孝存有仇恨之心?自古以来,英雄与英雄之间,必定惺惺相惜。

    “墨龙剑侠”龙坚石、“紫心剑客”盛存孝等人见到云铿如此风采,自不免要请教姓名,探问来历。

    云铿哪肯将姓名说出,只是微微一笑道:“在下本是两世为人,昔日姓名早已忘去。”

    孙小娇眼波流转,娇笑道:“瞧这位大哥的模样,昔日必曾有段伤心之事,所以连姓名都不愿说了。”

    易明道:“这下可给你猜对了。”

    孙小娇道:“既是如此,你便该好生安慰他才是。”

    易明虽是女中丈夫,此刻也不禁红生满颊,笑啐道:“你……你要死了么……”笑着要打。

    孙小娇早已娇笑着逃到盛存孝身后,喘着气,道:“易小妹总是欺负我……大哥你不管管她么?”

    盛存孝微笑道:“朋友相交,贵在知心,不知姓名,又有何妨?这位兄台既有苦衷,咱们便不必再问了。”

    云铿叹道:“盛兄果是快人,好教在下佩服。”

    再生草庐中本无贺客,此刻加上盛存孝等人,总算可以凑满一桌,当下摆上酒筵,开怀痛饮。一桌酒本嫌太少,八个人也不算多,但有了易明与孙小娇两人,还怕没有笑话?还怕不会热闹?于是一向寂寞的再生草庐,此刻便充满了喜气,也充满了欢笑,酒过三巡,就连墨龙蓝风面上都已满带笑容。

    孙小娇卷起衣袖,露出了半截嫩藕的玉臂,娇笑着与易明猜拳赌酒,玉腕上的翡翠镯子,在笑声中叮叮当当地直响,仿佛悦耳银铃,又像是珠落玉盘。输了三拳,她更是眼角含媚,满面春生,娇笑的声音,也更响了,到后来谁也分不出究竟是镯子声像银铃,还是她的笑声。

    忽然间,一个人自内堂大步冲了出来,大笑道:“好热闹的场面,定须得算上我一份。”竟是满身吉服的新郎倌到了。

    易明又惊又笑,道:“哎哟,怎么新郎倌出来了,还未拜天地就冲出来喝酒的新郎倌,你们见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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