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武三爷

    第17章 武三爷 (第2/3页)

虽是这样怀疑,并未就此死心,他抽出钥匙,放回怀中,双手按上铁门,渐运内力推去。

    这一次,铁门居然给他缓缓的推了开来。

    门后,并没有铁门,但厚逾半尺,重逾千斤。

    推开两尺,王风觉得就像爬过两座大山。

    他随即放下双手,两尺空隙已够他通过有余。

    铁门内一片黑暗,一片静寂,黑暗如墨,静寂如死。

    不成这就是地狱之门?

    王风一手插腰,一手搁在门上,眼睁的老大,虎视眈眈的瞪着门内那一片黑暗。

    他并不怕黑,可是,门内实在太静。

    太静的地方往往就会令人生出恐怖的感觉,何况,静中仿佛又潜伏着

    但即使这门后真的是一个地狱,他也要闯一闯的了。

    不要命的人又怎会怕入地狱?

    他摸摸鼻子,整个人倏的像花炮一样射入了门内。

    这一射非常突然,势力更迅速,门后就算有几把刀在等着,也不及砍在他的身上了。

    没有刀,什么兵器也没有,门后根本没有任何的埋伏,两丈外却有一个大荷塘。

    王风这一射,又何止两丈,不跌入荷塘才怪。

    噗通的一声,他一头直冲入荷塘之内。

    水很冷。

    王风本已有两分醉意,给这水一浸,整个人完全清醒过来。

    幸好,荷塘的水并不深,王风的头才入水,一只脚已踩上了实地。

    他一挺身子,双脚在塘底站稳,头就已露出了水面。

    周围都是已开始凋残的荷花,荷叶田田,重重叠叠的盖住了整个荷塘。

    星月照不到水面,荷塘的四面更植满了树木,再加上高墙三丈,月在高墙之外,整个荷塘就裹在黑暗中。

    王风眯起了眼瞳,一直到眼瞳习惯了这种黑暗,才放目打量当前环境。

    他的头刚偏往左边,一大滴湿腻腻的东西就涌到他面上。

    那绝不是水珠给人的感受。

    王风下意识伸手抹去,着手是黏液的感觉,他还未将那只手移近眼前,已嗅到血腥。

    “血!”他霍地抬头,立时看见一只手从头上的一块荷叶上伸出。

    手的五指勾曲,指缝间凝着血,只是腕以下的一截伸出荷叶之外。

    手完全僵硬,这只手的主人似乎并不像活人。

    荷叶并不大,无论是死人抑或活人,应该都没有可能置身其上。

    这只手的主人如果不是死人,轻功一定很不错,如果是死人,他的身子只怕没有几斤重。

    王风伸手抓向那只手。

    他只想先弄清楚这只手到底是死人的手还是活人的手。

    冰冷的手,没有丝毫温暖。

    手指才沾上,那只手就从荷叶上掉下,掉入王风面前的水里。

    一只断手!

    王风立时觉得如同浸身冰水之中。

    他双手捧起了满满的一兜水,胡乱往面上抹下,涉水赶紧奔往塘边。

    断手的主人也正在塘边的一棵树下,雪白的衣衫染满鲜血,一把刺目般的弯刀嵌在他的心胸上。

    这种刀王风并不陌生。

    血奴房中,照壁所画的魔王十万岁寿诞群魔聚集,奇浓嘉嘉普的那幅壁画对于这种刀已描画的非常清楚。

    群魔割破中指,滴血化鹦鹉所用的正是这种刀。

    王风亦亲眼见过这种刀一次。

    那一次他几乎被这种刀削成了两边。

    刀锋入了白衣人的心胸,刀柄握在一个黑衣人的手上。

    高高瘦瘦的黑衣人,那一身装束与那一次李大娘派去杀王风的刺客一模一样。

    黑衣人亦已倒在地上,他右手紧握魔刀,左手反扼住了另一个白衣人的咽喉。

    手指深陷在肌肉之内,那个白衣人的咽喉已被他扼断,可是白衣人手中的锋刀亦已砍入了他的后心。

    在他旁边的地上还有一个白衣人,半边身子鲜血湿透。

    他力杀三人,自己亦死在其中一人的刀锋之下。

    王风呆呆的望着地上四具尸体,一脸的困惑。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武三爷与李大娘莫非已经拼上了?

    庄院中已没有搏斗声,四个白衣人守在庄院的大门外,这一战显然已经结束,白衣人一方已经控制了整个庄院?

    白衣人如果是武三爷的手下,这一战武三爷无疑已经取得胜利。

    王风呆了一会,不由自主的举步走前去。

    花树假山交错,小径纵横,迷蒙夜色中,简直八阵图也似。

    他用大的那柄钥,打开铁门之时,本来打算先去地图上所画的那幢打了红色交叉,旁边还写上血奴两字的小楼,可是冲入了池塘给那条断臂一惊,再看到那些尸体,就只想先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他更连方向都摸不清,想找到那幢小楼都难。

    走不了一会,他又见到了几具尸体,倒在花丛中。

    尸体中只有一个黑衣人,一身衣服浴血碎裂。

    再前不远,又是尸体。

    这一战何等惨烈。

    王风的脚步不由加快。

    风在吹。

    今夜风更急。

    风吹送血腥。

    整座庄院就像是浸在血中。

    院中的秋虫似都被血噎住了咽喉。

    没有虫声,只有风吹落叶,萧萧声响。

    这秋声更萧瑟,更苍凉。

    秋叶一片片,萧萧曲槛前,飘飘石阶边。

    白玉般的三重石阶尽处,一座大堂。

    大堂中灯火通明,光如白昼。

    几个白衣大汉一手掌灯,一手握刀,逡巡在大堂门外。

    雪白的衣衫之上鲜血斑驳,刀与灯辉映,刀光中闪着血光。

    他们的眼瞳亦仿如噬血,四下搜索,似乎意犹未尽。

    他们并没有发现王风。

    王风往灯光盛处走来,这里正是灯光最盛之处。

    他的身躯轻捷如狸猫,花丛中穿插,绕过大堂的侧面,看准了机会,窜近大堂廊外,一条柱边,那些白衣大汉回到这边之时,他人已在瓦面之上。

    他用剑小心翼翼的撬开了一块瓦片。

    往下一望,并不怎样的光亮。

    瓦面的下面还有一层承尘,通花的承尘。

    灯光到了承尘已微弱,穿过花孔后更淡。

    王风继续将瓦片撬开。

    每一块瓦片他都一旁小心放好,只因为一掉下去,一定惊动下面的人。

    到了瓦面的开口足够进入,他的人就如游鱼一样滑下。

    他尽量将身子放轻,双手在前头,试过了,整个身子才放尽。

    一些声响也没有,他已很小心。

    那些承尘竟也承得住他的身子。

    他伏在承尘之上,眼从花孔中望下,整个大堂都几乎尽入眼帘。

    名副其实的那的确是一个大堂。

    堂中的陈设有如王侯府邸,灯光照耀下更是华丽。

    每一样东西居然都还完整。

    武三爷看来也仍完整。

    他已换过了一套白袍,上面鲜血点滴,却并无裂口。

    那些血都是他杀人时,死在他手下的人吐溅到他身上。

    他的身子标枪似挺直,双手握拳,目光如电,束在头顶那疏落的一头白发已经打散。

    风穿窗而入,白发飘飞,使他看来更显得剽悍。

    他本来看来像只狐狸,现在却像条猛狮。

    就算他们已不能站稳,武三爷亦不在乎。

    更未起,他与一众手下已控制了庄院的外围。

    一到了开更,他就带着那一众手下冲入庄院。

    这一战结束,他带来的六十个手下虽然已剩不到三十个,李大娘手下却伤亡殆尽,活着的现在似乎都已被他困在这大堂正中。

    左右的窗下各有他的两个手下,堂后的左右通道各有两个,连带他的左右,四个计算在内,单就这大堂,他这边已有十三个人。

    对方却只有五个。

    五个都是女人。

    收拾这五个女人他自信一个人就亦足够,何况他的十二个手下之中,最少有一半仍是生龙活虎般。

    强弱悬殊,这一仗简直不必再打下去。

    所以也怪不得他这样子神气。

    对方居然也并无惊惧之色。

    五个女人安安详详的坐在大堂正中,丝毫惊惧之色也没有。

    两个左,两个右,一个在当中。

    苍白的灯光照耀下,左右四个人仍是红红的一张脸。

    她们的年纪都已不轻,却应了那句老话。

    ──年已花信,风韵犹存。

    她们的身材也很窈窕,很动人。

    一个女人样子够漂亮,身材够动人,即使年纪大一点亦无多大的影响。

    好像武三爷这种男人,成熟的女人对他更具吸引力。

    他却没有理会那四个人,眼睛瞬也不一瞬,只盯中间那个人。

    他的手下竟也没一个不例外,所有的目光完全都集中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比起左右的四个女人,当中那个女人的确更迷人。

    她非独年轻得多,身材比左右那四个女人更丰满,相貌也更美。

    那种美,已不像人间所有。

    血奴已是罕见的美人,仍未能与她相比。

    她就随随便便的坐在那里,已风情万种。

    难道她就是李大娘,就是血奴的母亲?

    王风难以相信。

    最低限度年纪就已不像。

    他几乎忍不住揭开承尘跳下去仔细的看清楚。

    只是想,他并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

    下面大堂的情形实在反常。

    一方安安详详的坐着,既无表情,亦无话说。

    一方蓄势待发而不发,同样没有表情,没有说话。

    这完全不像谈判。

    即使一方开出了条件,一方在考虑如何答复,也不是这个样子。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三更三点。

    更鼓声天外飘来,虽然微弱,仍然可数。

    武三爷仰天打了一个哈哈,忽一步跨前。

    他的手下不约而同亦跨出了一步。

    刀已在手中,刀锋之上仍然有血。

    人动刀动,刀光中闪耀着血光。

    安安详详坐在那里的五个女人,立时有四个变了面色。只有当中坐着一个例外。

    武三爷也只是跨出一步,也只是打了一个哈哈。

    他的目光仍在当中那个女人的面上,冷锐的眼神已变的狡黯,道:“李大娘?”

    当中那个女人居然还笑得出来,道:“武三爷?”

    她的笑容如春花开放,语声如春莺婉转。

    武三爷那份剽悍便在李大娘这笑语声中溶解,笑了笑道:“你就叫我武镇山,亦无不可。”

    李大娘道:“我岂敢直呼三爷的名字?”

    武三爷道:“无论朋友抑或仇敌,直呼名字总是痛快得多。”

    李大娘轻叹道:“只可惜我早已忘记了本来叫什么名字。”

    武三爷道:“真的有这种事情?”

    李大娘道:“好像是真的。”

    武三爷道:“就算是假的亦不要紧,李大娘这个称呼也很不错。”

    李大娘只是笑笑。

    武三爷接道:“人非独不错,简直美极了。”他轻声一叹道:“我早就听说,你美绝人寰,早就想找个机会,跟你见见面,只可惜这里门禁森严,一直到今夜才有这机会。”

    李大娘道:“你杀入这里,原来就为了见我?”

    武三爷道:“正是。”一顿他又道:“也只有面对面,彻底的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才得解决。”

    李大娘道:“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情需要解决?”

    武三爷道:“这个地方便已有不少,我们在土权方面岂非已发生过好几次的争执?”

    李大娘没有否认。

    武三爷道:“我本来打算将整个地方都买下来,可是到现在为止,只买得一半。”

    李大娘忽问道:“你在这里多少年了?”

    武三爷道:“三年。”

    李大娘道:“你好像也不是这里的人。”

    武三爷点头。

    李大娘道:“所以你与我一样,跟这地方并无任何特殊的关系,要拥有这里的任何土权都得花钱。”

    武三爷道:“我花得起钱。”

    李大娘道:“可惜我也花得起,更可惜的是我比你早来了一年。”

    武三爷道:“将那些土地卖给你我的人岂非都比你我来得更早?”

    李大娘道:“才买入不久的土地我还不想这么快就卖出,这是最可惜的一件事。”

    武三爷笑道:“你现在也仍不想出卖?”

    李大娘反问道:“我是否还能这样想?”

    武三爷道:“我看就不能够了。”

    李大娘笑笑,又问道:“你冲入这里差不多已有半个时辰,为什么呆在一旁到现在仍不采取行动?”

    武三爷道:“我还要采取什么行动?”

    李大娘道:“在你面前还有五个敌人。”

    武三爷道:“我这边单就在这大堂之内已有十三个人之多,外面的更不止这个数目,而你在外面的手下,能够使用兵刃的已一个都没有。”

    李大娘道:“所以你不急采取行动?”

    武三爷道:“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还有两个原因。”

    李大娘道:“还有两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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