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夫人出走

    第07章 夫人出走 (第2/3页)

  “第二件事情,我想见尊夫人一面。一客不烦二主,这就请你替我安排吧。”

    完颜鉴变了面色,也不知他是不敢发作,还是已给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听得他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耶律玄元道:“我知道这是不情之请,无奈我是非见尊夫人不可!”

    完颜鉴哼了一声道:“你既知道是不情之请,我就不能答应。”

    耶律玄元道:“我不勉强你。不过,我若是见不到尊夫人,我就只能请你跟我走了。”

    完颜鉴面色更加难看了,说道:“原来你是要带她走了么?”

    耶律玄元默然说道:“不,我已经迟了二十年,我没有权利向她提出这个要求了。”

    完颜鉴道:“那、那、那你要见由于是何居心?”

    耶律玄元道:“我已经说过,我只是要见她一面、至于她走不走,那就是她的事了。”

    完颜鉴那些手下是已经退到了假山那边布成包围阵势的,此时忽听得那边有人吵闹。

    “将军有命了,不管何人,不许进去!”

    “是夫人叫我来的,也不许么?”

    完颜鉴抬头望去,这个卫士吵闹的人是给他管理马厩的头子,他心里颇觉奇怪,回过头去,望望耶律玄元、耶律玄元道:“唤这人进来。”

    那马厩管事站在天香亭边躬腰说道:“禀将军,你那四匹坐骑——”

    耶律玄元心急如焚,眉头一皱。说道:“将军那有闲心听畜牲的事,你快说夫人要你禀告何事吧?”

    他喧宾夺主,那马厩管事不知他是什么身份,呐呐说道:“夫人要我禀报的正是这件事啊!大人,你不明白,这四匹坐骑是将军最心爱的,倘不是夫人要的话——”

    完颜鉴吃了一惊,说道:“你说的这四匹坐骑,可是桃花聪、菊花青、五项赤和五明骥?”这四匹坐骑都是日行千里的骏马,完颜鉴视同拱壁,曾吩咐马厩特别小心料理,任何人都不许借用的。马厩管事道:“正是。”

    完颜鉴道:“夫人全都要了去?”马厩管事又是这两个字回答:“正是。”

    完颜鉴道:“夫要这四匹坐骑做什么?”马厩管事道:“夫人用来拉马车。”

    完颜鉴道:“什么,夫人用四匹千里马来拉车?“马厩管事道:“不错,夫人已经坐马车走了。”

    “倘若不是夫人亲自来要,我也不敢给的。请将军恕罪。”那管事诚惶诚恐的说道。

    “夫人去了哪里?”

    “小人不知。小人只是奉了夫人之命禀报将军,夫人说叫将军不必找她回来了。”

    “什么时候走的?”

    “走了半个时辰。”

    “何以此时方来禀报?”

    “将军你也看见了是卫士不许小人进来。”

    完颜鉴又是愤怒,又是欢喜。愤怒的是妻子不告而别,欢喜的是可以避开一件令他尴尬的事了。他斥退马厩管事,对耶律玄元说道:“你也亲耳听见了,内子已经走得远啦。我这四匹名驹都是千里马,半个时辰,少说也已离开商州三五十里。”

    耶律玄元呆了片刻,陡地喝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完颜鉴冷笑道:“我又不知道你要来,你以为我会跟一个马夫串通了来骗你?”

    忽听得一缕萧声从花间传出,如想如幕,如泣如诉。

    完颜鉴不暗音律,只是奇怪,此时此地,怎的竟然有人敢在这个园子里吹萧。

    耶律玄元则是一听就知,这人吹的正是二十年前他们分手前夕,他为她吹的那支曲子。

    “万万花中第一流,残霞轻染嫩银瓯。

    能狂紫陌千金了,也感朱门万户侯。

    朝日照开携酒看,暮风吹落绕栏收。

    诗书满架尘埃扑,尽日无人略举头。

    耶律玄元神思迷茫,忽地叫起来道:“原来你果然是骗我的,她没有走!”一弯腰抓起了瘫在地上的哈必图就冲出去。

    围在外面的卫士都已张弓搭箭,引满待发,但一见钦差大人已被对方拿来当作盾牌,箭又如何敢射出去?耶律玄元在花丛中找到那个吹萧的人,不禁大失所望,这个人是个小丫环。

    其实耶律玄元亦已有点怀疑了的。假如是完颜夫人的这支曲子,当然会比这小丫环吹得好听得多。他不过在神思迷茫中追求一线希望而已。

    “我是夫人的贴身侍女,是夫人叫我来吹这支曲子的。”

    小丫环不待他问,就放下玉萧和他说道。

    耶律玄元惊疑不定,道:“你,你说什么?是,是夫人叫你来此吹萧?”

    小丫环道:“不错,夫人知道你一定会来,她叫我吹这支曲子给你听。”

    耶律玄元喘着气发问;”夫人呢?”

    小了环道:“夫人已经走了!”

    又一次听到同样的回答:“夫人已经走了!”耶律玄元可以怀疑那个马厩管事和完颜鉴串通来骗他,但他怎可以怀疑这个丫环,从她懂得吹这支曲子已经可以证明她是夫人心腹的丫环。希望已经灭了,但他还是狂叫:“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其实这只是他“不愿意相信”而已,心里已知道这是事实。

    小丫环叹道:“你怎样才能相信?”

    耶律玄元道:“我还要见一个人。”他回过头望向天香亭那边,喝道:“完颜鉴你给我把兰姑唤来!”

    完颜鉴又惊又喜,心想:“原来兰姑果然就是哈必图所要追查的那位贝子夫人!“登时得了一个主意,说道:“这你要求的第三件事吗?”

    耶律玄元道:“不错,见了兰姑,我就走!”

    不待完颜鉴派人去找,兰姑已经来了!

    她是早已躲在园子里的,听得耶律玄元要见她,她也不待完颜鉴的答复,不顾一切,就冲了出来。

    完颜鉴尚未曾下令,当然立即就有卫士上前拦截。

    张雪波喝道:“让开!”她施展轻功从一个卫士身旁掠过,另外四名卫士拦在她的前面,给她用张炎所传的点穴功夫,一个左右开弓,两个卫士都被点中了穴道。

    “让开”两个字刚刚说完;咕咚,咕咚,两条大汉跌倒地上!和“兰姑”相熟的卫士想不到她竟有如此敏捷的身手,不觉都是呆了一呆。

    完颜鉴喝道:“将她拿下!”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完颜鉴的喝声,已有两人追上“兰姑”。这两人是完颜鉴清来的客卿,本领在一般卫士之上。耶律玄元把哈必图挟在助下,奔向兰姑。

    他刚跑开几步,忽听得一声惨叫,回头一看,只见那小丫环已经给弓箭射死了。耶律玄元好生后悔。后悔自己一时疏忽,忘记保护这个丫环。

    竟累地死于非命。

    但此际他亦已无暇后悔了,因为还有一个比这小丫环更重要的人等待他去救援。

    截击张雪波的那两个人,是完颜鉴重金聘来的黑道高手,本领比一般卫士高明得多。张雪波在他们夹攻之下,不过数招,已是手忙脚乱。

    耶律玄元举起哈必图,作了一个旋风舞,喝道:“谁敢伤害兰姑,我就要你们这位钦差大人偿命!”说话之时,在哈必图的笑腰穴上用力一捏,哈必图哇的一声叫了出来。这一声叫证明他还活着。

    就在此时,张雪波已被斩了一刀,身形好似风中之烛,摇摇欲坠。

    幸亏耶律玄元来得及时,那人听见哈必图的叫声,第二刀不敢斩下去。

    还有七八个人正向着张雪波跑来的,他们恐防耶律玄元伤了钦差的性命,也顿时止步了。

    耶律玄元声到人到,十步开外,一记劈空掌先发出去。砍伤张雪波那个黑道高手本来是练有铁布衫功夫的,虽然尚未练得刀枪不入,轻易已是伤他不得。但在耶律玄元这股劈空掌之下,他只觉胸口如受铁锤一击,五脏六腑都好似要翻转过来,口吐鲜血,人也倒了下去。

    “好在你没有斩第二刀,否则我就要了你的性命!给我滚吧!“耶律玄元喝道。

    那人忍着剧痛,爬了起来。听得—个“滚”字,当真是如奉谕旨,撒腿就跑。

    在张雪波附近的卫士也都避开了。

    耶律玄元出指点了张雪波伤口附近的三处穴道,他这点穴是可以止血之用的。然后把哈必图放在地上,一脚踏着他的胸口。“你是兰姑?”耶律玄元盯着她问。他知道完颜鉴诡计多端,虽然亲眼看见“兰姑”受伤不假,他还是不能不要证明。

    张雪波道:“我不是兰姑,我是冲儿的母亲。”她拿出一把扇子摇了一摇,“我也是从冲儿爷爷的手中接过这把扇子的人。”耶律玄元道:“你知道我是谁?”

    张雪波道:“我知道你是这把扇子的主人,现在可以物归原主了。不过,你收回这把扇子,就得收我的冲儿。”耶律玄元接过扇子,说道:“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

    他接过扇子,朗声吟道:“少孤为客早,多难识君迟。掩泣空相向,风尖何所期?檀公、檀公,我辜负了你的期望,但你的遗命,我一定替你做到!”

    张雪波道:“耶律先生,多谢你答允我公公的请求,但我却不能把冲儿找回来行拜师礼,这、这——”

    “怎么办?”这三个字尚未出口,只听得耶律玄元已在说道:“他已经行过拜师礼了!”

    张雪波又喜双惊,说道:“你已经找到了这个孩子?”耶律玄元道:“不错,他正在一处地方等着你呢,不过——”

    张雪波道:“不过什么?”

    耶律玄元道:“我要你恢复兰姑的身份,答我一句话。”

    耶律玄元道:“我知道兰姑是得到夫人另眼相看的,也只有兰姑的话我才相信。所以我要兰姑告诉我,那小丫环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张雪波低下了头,黯然说道:“是真的。不但是夫人走了,我的小女儿也给夫人带走了!”

    耶律玄元呆了片刻,凄然说道:“我来迟了。我算是来迟了!”慕地狂笑起来,吟道:东君自有回天力,着把花枝带月归!嘿嘿,说什么回天之力,只赢得水流花谢两无情!眼前空有满园锦绣,赏花的人已经不是你了!”

    张雪波见他如疯似痴,不觉心里发慌,轻声说道:“耶律先生,耶律先生,咱们该走了吧?”

    耶律玄元好像从梦中给惊醒过来,说道:“不错,是该走了。你走得动吗?”

    张雪波道:“我想,可以。”

    耶律玄元掏出金创药,正待给她敷上,忽听得呼呼风响,两条长绳突然横扫过来。

    张雪波的武功较弱,躲避不及,登时给绳圈套上了脖子。

    幸好耶律玄元出手也快,双指一挟,赛如利剪,“咔嚓”一声,把刚才套上张雪波脖子那条绳索剪断。但另一条长绳却已把哈必图卷去了!

    原来完颜鉴手中有两名善于使绳圈捕兽的高手,趁着他心神不定而又刚在替张雪波敷药之际,来一个声东击西之计,把哈必图夺去了。

    完颜鉴一见哈必图脱脸,大喜叫道:“给我把他们拿下,活的不成,死的也要!”

    耶律玄元怒道:“我用不着挟持人质,看你们又能奈我何哉!嘿嘿,完颜鉴,你想杀我,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大喝声中,劈空掌再度发出。

    用长绳把哈必图卷走那个汉子首当其冲,一个倒栽葱从假山上滚上来。但哈必图早已给别人接过去,跑开了。耶律玄元夺过那条长绳,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长绳挥去,套上另一个汉子的脖子,这个汉子正是刚才用绳圈套上张雪波的那个人,如今身受其苦,被耶律玄元一勒,登时毙命!

    众卫土纷纷拥上。

    耶律玄元喝道:“完颜鉴,我并不想滥杀无辜,今日是你逼我大开杀戒!”

    “檀夫人,你紧跟着我!”他吩咐了张雪波,便即冲上前去。

    当真是有如虎人羊群,只见他拳打脚蹋,掌劈指戳,挡者无不披靡!

    有的给他打断肋骨,有的给他劈破头颅,有的给他戳着关节要害,死的死,伤的伤,惨叫之声,此起彼落。

    突然出现了四名黑衣道士,一式打扮,手中拿的也是一式明晃晃的长剑。

    四柄长剑从东南西北同时攻到,招式根辣,快捷异常!

    他们剑快,耶律玄元的身法更快,滴溜溜一个转身,使出“弹指神通”的功夫,铮、铮、铮、挣四下断金斩玉之声,把四柄长剑全都弹开了。

    但只能弹开,却未能把他们的长剑弹出手去。

    而且,张雪波的衣袖已经给一把长剑削去了一幅。

    耶律玄元的“弹指神通”功夫非同小可,能够抵挡得住他一弹之力的。已经算得是一流高手了。

    耶律玄元冷笑喝道:“想不能武当派的高人竟也甘心来做金虏的鹰爪!”那四个黑衣道上只是使人一招,就给他喝破来历,也是不禁心里一惊。

    为首的道士喝道:“如今是大金天下,顺者昌,逆者亡!你既识得我们来历,还不束手就擒!”

    大喝声中,早已布成剑阵,狂风暴雨地向他进袭。张雪波在耶律玄元保护之下,好几次也险些被他们刺中。

    耶律玄元陡地喝道:“武当剑法本是好的,可借你们学得还未到家!

    “一个“穿针引线”的手法,虚空一引,指头并未碰到剑尖,只听得“铮”的一声,两柄向他刺来的长剑已经碰在一起。

    武当四道布成的剑阵本是天衣无缝的,这一下子可露出了破绽。说时迟,那时快,耶律玄元虚招化实,使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已经是把第三个道士的长剑抢了过来。

    “让你们也见识我的剑法!”话犹未了,第四个道士已给他刺中了穴道。

    那两个长剑互相碰去的道士刚刚分开,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两人都感觉胸口一麻,来不及横剑招架,亦都已给刺着了穴道。这时,耶律玄元那句话才刚刚说完!

    给他擒了兵刃的那名道士慌忙逃走,耶律玄元喝道:“我不能厚此薄彼,他们躺下,你也躺下吧!”一招“李广射石”,只一个起伏,就追上那人,刺着他的后心穴道。

    四个道士都倒下去了!完颜鉴请来那些能人,见武当派的四名高手都给他挫败,吓得有半数以上畏缩不前。

    耶律玄元喝道:“挡我都死,避我者生!”携张雪波继续向前闯,一个身躯如同铁塔似的大汉,手舞独脚铜人挡着他们去路。

    这人是完颜鉴手下第一大力士,手持的独脚铜人重逾七十二斤。他以泰山压顶之势把独脚铜人朝着耶律玄元打下来,喝道:“逆贼敢出狂言,且看谁死谁话!”

    “当”的一声,长剑刺着铜人,火花飞溅。

    长剑并没断折,铜人身上却已现裂痕。这柄长剑并非宝剑,重量不过三斤。竟然能挡七十二斤重铜人的一击,当然是由于耶律玄元元深厚的内功所致了。

    大力士吃了一惊,倒退几步,耶律玄元笑道:“现在你知道蛮力不足恃了吧?不过。你这莽夫倒还不值得我取你的性命——”说到“命”字,大力士肘尖的曲池穴、膝盖的环跳穴,虎口的关元穴都巴中剑!

    “扔掉铜人,你也给我躺下去吧!”

    只听得大力士一声吼,果然就好像奉了圣旨似的,一一照办,铜人脱手飞出,他那铁塔似的身躯也倒下去。“轰隆”一声,铜人飞出打塌了假山一角。

    耶律玄元哈哈大笑,继续往前闯。

    只听得有人喝道:“给我站住!”是两个人同声说的,距离约在十步之外,声出掌发。

    耶律玄元虽然没有“站住”,前奔之势,也登时受阻了。这两人的劈空掌力合而为一,竟然大得出奇,以耶律玄元那么深厚的内功,这刹那间,呼吸亦是为之不畅。耶律玄元心头一凛抬头一看,只见拦阻他们去路的是两个相貌相同的身材的高大的老人。耶律玄元呼了一声道:“祁连二老也来助纣为虐!”

    “祁连二老”是一母所生的兄弟,老大叫帅克殷,老二叫帅克商,兄弟二人少年时候曾横行河溯,中年以后在祁连山隐居,已有将近三十年江湖上不闻他们的消息了。

    “你这小子太过猖狂,老夫看不顺眼!”兄弟心意相通,说话也是不约而同,字句如一。

    不过出手可不同了。帅老大使的是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伸出钢筋般的大手,五指有如鹰爪,竟然迎着耶律玄元刺过来的长剑就抓!

    帅老二则双掌齐发,使的是一招“阴阳双撞掌”,居高临下,撞击耶律玄元的太阳穴。

    “祁连二老”截击耶律玄元之际,张雪波也在同时受到攻击。

    攻击她的是个短小精悍的汉子,攻击的方法与众不同,他像一个肉球在地上滚动,手持两把钢刀,几乎是贴着地面而来砍张雪波的双足,原来这个是精于用“地堂刀”的高手,他们挑选一个长于“滚地掌”功夫的人来攻击张雪波,那是因为张雪波在耶律玄元的保护之下,只有专攻下盘,可望得逞。

    在这瞬息之间,三大高手都使出了平生所学。

    耶律玄元剑掌兼施,剑法快如闪电,刺向帅老大的咽喉。左掌一招“龙门叠浪”,以单掌之力与帅老二双掌之力相抗。

    他的剑法快如闪电,心里想道看你如何敢夺我的“兵刃”,那知师老大竟敢硬抢。霍的一个“凤点头”,耶律玄元的剑尖未刺着他的咽喉,剑就给他抓着了!

    只听得“咔嚓”一声。耶律玄元从武当道士手中夺来的长剑,竟然给拗断了。

    帅老大拗断了他的长剑,按说已是占了绝对上风,但奇怪的是,他却未敢续施杀手,反而好像怕对方追击似的,急忙斜跃数步,闷哼一声,声音沉哑!

    原来帅克殷之所以敢用肉掌去耶律玄元的剑,并非因为他的功力在耶律玄元之上,也并非因为他的手法比耶律玄元的剑法更快,而是因为他戴有白金编织的手套之故。他这手套夺寻常的刀剑是刺不穿,刺不破的,而他早已知道这把剑不是宝剑。

    这么一来,结果就弄成了剑断、人伤。断剑的是耶律玄元,受伤的却是帅克殷。因为耶律玄元从别人手中夺来的这把剑,剑质虽然不佳,但耶律玄元贯注剑尖的内力却是非同小可。帅克殷掌心的“劳宫穴”被他这股内力撞由,一条右臂登时酸麻,软绵绵的垂下去,不听使唤了。

    耶律玄元是同时应付祁连二老的,掌力交击,声如闷雷,和长剑给拗折的断金切玉之声混在一起。

    帅克商退后三步,打了两个盘旋,方始稳住身形。

    可是耶律玄元也不能乘胜追击,因为他不仅要应付祁连二老,还要替张雪波打发敌人。

    他在剑刺帅克殷,掌劈帅克商的同时,反足一脚踢出。张雪波正在给那个短小精悍的汉子杀得手忙脚乱,眼看那汉子的双刀贴地砍来,张雪波受伤之后,跳跃不灵,小腿非中刀不可,耶律玄元这一脚踢得恰是时候。

    在他的背后,那汉子就好像皮球一样飞了起来,摔在地上,动也不能一动。

    可惜他虽然使出了浑身解数,还是不能对张雪波保护周全。

    一枝暗箭飞来,射着了张雪波的后心。正是耶律玄元反足踢出的时候。他已是双手一足同时使用了,不可能替张雪波打落那枚从背后射来的暗箭!

    张雪波这次所受的箭伤比她刚才所受的刀伤更重,登时好似风中之烛,摇摇欲坠。

    祁连二老喘息稍定,又攻上来了!

    帅老二喝道:“你兵刃已折,还不投降!”

    帅老大则客气得多,说道:“识英雄重英雄,我可惜你这身武功,劝你还是投降的好!”

    耶律玄元冷笑道:“刚才那招,谁胜谁负?你们竟敢大言不惭,要我投降,知不知羞?”

    祁老大胀红了脸,说道:“不错,刚才那招,是你稍占上风,但也不过一时侥幸罢了。认真打下去,你自问能在百招之内,胜得我们两个吗?

    你不要忘记,檀夫人已经受伤了!”

    祁连二老的武功非同小可,若论真才实学,耶律玄元确实是没有在百招之内取胜的把握。张雪波受的箭伤甚重,倘若耶律玄元在百招之内不能击败对方,只怕张雪波已是重伤身亡。

    耶律玄元谈谈说道:“帅老大,多谢你提醒我。我本来想多看几招你们祁连派的武功了,现在最多只能让你施展三招了!”

    帅老大勃然变色,大怒喝道:“我好言劝你,你竟如此狂妄!”

    帅老二急欲报刚才的一剑之仇,喝道:“他不听良言,劝亦无益,动手吧!”

    两兄弟心意相通,同时出手。一攻一守,配合得妙到毫巅。他们自以为已经摸到了耶律玄元的底细,如此打法,先求稳而后求胜,纵然胜不了,最少也可抵挡百招。

    耶律玄元取出玉萧,说道:“这才是我的兵器,让你们见识见识吧!

    “

    完颜鉴在天香亭那边叫道:“这是暧玉萧,你们小心——”

    话犹未了,耶律玄元已是从暖主萧中吹出了一股罡气。

    祁连二老曾听过暖玉萧是件异宝,但这件异宝“异”在什么地方,他们可就不像完颜鉴那样是亲身“领教”过的了。

    帅老大恃着戴着金丝手套,一把向他的暖玉萧抓来!

    还未抓着玉萧,那股罡气已是触手如烫,更要命的是,他掌心的“劳宫穴”已被罡气侵入。这一下比刚才受内力所震更惨,不但一条手臂不听使唤,整个人也好像突然触电一般,全身麻痹!帅老大刚刚倒下,他的玉萧又迎上了帅老二的双掌。

    帅老二手掌一翻,化掌为抓,抓向耶律玄元肩上的琵琶骨。同时左掌横移,劈问耶律玄元的肋骨。他身才高大,比耶律玄元高出半个头,近身搏斗,这一抓一劈,居高临下,先自占了身型上的便宜。

    哪知他变招的快。耶律玄元比他还快。他一抓抓空,只见一片碧莹莹的绿影,耶律玄元的暖玉萧正是有如灵蛇吐信,“嗤”刺向他的咽喉。

    耶律玄元本来是把暖玉萧当作判官笔使用,点他穴道的,这一下子突然变为剑法,由点穴而变为刺喉。

    只听得“卜’的一声、幸得帅老二躲闪得快,没给点着咽喉,但左肩的琵琶骨,已是给玉萧戳碎了。

    耶律玄元暗暗叫了一声“侥幸”,要知祁连二老联手,论实力之强,实是不在他之下的。他所以能够迅速取胜,一来是凭着暖玉萧这件武林异宝,二来也是帅老二中了他的激将之计,先就给他激怒之故。结果,果然是不出三招,他们兄弟就给耶律玄元击倒了。

    耶律玄元喝道:“看在你们两个老家伙修为不易,我只废了你们一半武功。我劝你们伤愈之后、还是回到祁连山上去吧。”他在发话的同时,转过身扶稳了已在摇摇欲倒的张雪波。

    张雪波咬着牙根,不敢发出呻吟,忍着疼痛说道:“耶律先生。不要顾我了,我、我不行——”

    耶津玄元沉声道:“不管怎样,你都必须求生!你的孩子正在等着你呢!你可以不理你的孩子吗?”一面说话,一面再次使出点穴止血的指法,封闭了伤口四旁的几处相应穴道,跟着把一颗药丸塞入她的口中,这是他从少林寺得来的小还丹,治伤止痛,功效如神。

    但那支箭是射着张雪波背心的要害之处的。箭杆都已插进去一半。小还丹虽然是治伤止痛的灵药,也不能立即令她复元。她伤得太重,已是不能行走了。

    耶律玄元握着她的一双手,一段真气从她掌心输送进去,说道:“檀夫人,你要见你的孩子,就得振作精神,跟着我走!”

    张雪波忽然沉得有气力,在他扶持之下,果然能够跟着他走了。

    也幸亏有个儿子令她牵挂,她若是不能鼓起救生的意志,纵有外力相援,也是支持不住的。

    一名卫士,以为有便宜可捡,他本来是一块大石头的后面的。当耶律玄元拖着张雪波经过之时,他突然跳出来,一刀向张雪波砍下。

    这人也是完颜鉴手下有名的大力士,用的大砍刀重达三十六斤。只道这一刀砍,即使伤不了耶律玄元,也能取了张雪波的性命。耶律玄元听得金刀劈风之声头也不回。随手把玉萧一挡。“当”的一声,震耳欲聋,重达三十六斤的大砍刀断为两截!

    那名大力士给震得晕倒地上,眼耳鼻口都有鲜血流了出来,虽然未曾断气,也是死多活少了。

    本来想抢“便宜”的不止一个人,一见耶律玄元的玉萧竟有如此威力,吓得他们都是翘舌难下。不敢向前。

    殊不知耶律玄元虽然吓退了这些人,他的心头却也是不禁微微一凛了。原来他在击断了那把大砍刀之后,虎口亦已微觉酸麻。

    他在对付那名大力士之时,一只手也还是拖着张雪波的。不松是拖着她直走路,同时还要把真气透过她的掌心输入她的体内。

    张雪波伤得很重,倘若他一旦停止输送真气给她,只怕她就有性命之危。

    那些人果然为他的声威所摄,不敢向前。

    但只是不敢单独上来和他拼命而已,却并没有放弃在园中设防。

    完颜鉴已经调来一批弓箭手,墙头上、假山上都有人张弓搭箭,到处都是闪亮的箭簇,有如黑夜的点点寒星。

    完颜鉴哈哈大笑,说道:“耶律王子,你闯不出去的。即使你闯得出去,这位檀夫人也是绝对不能活着出去的!你若想保存她的性命,我劝你还是投降的好!”

    张雪波道:“耶律先生,你、你还是——”

    耶律玄元道:“檀夫人,你放心,你会见得着你的儿子的!”

    其实他不过是空言安慰而已,心中实是并无把握闯得出去。

    完颜鉴继续说道:“你当真要冒这个险吗?我告诉你,在这个园子外面,我还有三千名精兵在等待你们!”

    耶律玄元喝道:“管你千军万马,要我的性命可以,要我屈膝那是万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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