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回 情海生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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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回 情海生波 (第1/3页)
白衣少年
枣红马跑得很快,第二天她已是在离开洛阳二百里外的黄土平原驰骋了。
心头的郁闷在一阵疾驰之后发发泄了许多,谷飞霞忽地感到一丝悔意,心情越转凄迷。“我是决意避开上官英杰的了,却又何必捉弄金刀寨主的女儿?是她嫁给霍天云也好,是风鸣玉嫁给霍天云也好,关我什么事呢?嫁不到霍天云的未必就会嫁给上官英杰,嫁给上官英杰那也很好呀。她们二人都是女中豪杰,任何一个做了上官英杰的妻子,我都应该为他高兴才是,唉,昨日之事,我也未免做得太无聊了。”
正当她怅怅惘惘,心情迷乱之际,忽听得一声冷笑,一个人突然出现路口,拦住了她的马头。
这个人是个白衣少年,他用来拦住马头的是一把折扇。
说也奇怪,奔驰中的快马给他的折扇一按,竟然冲不过去,反而后退,前蹄高举,人立嘶鸣了。
谷飞霞吃了一惊,连忙跳下马背,喝道:“你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坐骑?”
白衣少年冷冷说道:“是你的坐骑么”
谷飞霞心头一凛,听这少年语气,似乎他已知道这匹枣红马的来历。当下柳眉一竖,说道:“是不是我的坐骑,你管得着么”
白衣少年说道:“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偏偏要管!快说这匹马你是怎么得来的?”
谷飞霞怒道:“是我的坐骑怎么样?不是我的坐骑又怎么样?”
白衣少年道:“你说得出由来,能够令我相信这匹坐骑是金刀寨主送给你或借给你的,我就放你过去。否则,嘿嘿,我纵然舍不得伤害这匹宝马,对你我可是不用客气的了。”果然他是知道马的来历!
谷飞霞正自满肚皮闷气,虽然明知道白衣少年的本领只在自己之上,决不在自己之下,却怎肯就对他低头,乖乖的就把这匹坐骑让他拿走?
“好,你既知道,那我也不妨告诉你。不错,这匹马是我抢来的。有本领你把它抢回去!”谷飞霞说道。
白衣少年听她这么说,也是不禁心头一凛,说道:“哦,你虽然能够抢了金刀寨主的坐骑,我倒是非得领教领教你的本领不可了!”
少年看出谷飞霞来历
谷飞霞的功力已经恢复八成有多,情知道这个白衣少年的本领只有在她之上,决不在她之下,即使自己武功完全恢复,只怕也未必打得过他。心里想道:管他是什么来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那少年“领教”二字刚吐出唇边,谷飞霞解下腰带。她的腰带正是她的独门兵器银丝软鞭。喝道“好”字,蓦地就是刷的一鞭,向那白衣少年打去。白衣少年叫道:“嚇,来得好快!嘿嘿,幸亏没有打着!”身形滴溜溜一转,谷飞霞的软鞭几乎是擦着他的肩头掠过。那少年一个转身,举起折扇一拨。谷飞霞的软鞭矫若游龙,蓦地昂起头来,鞭梢点他肋下穴道。
白衣少年把折扇拨开她的软鞭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让你也见识见识我的点穴功夫。”
折扇一压鞭梢,扇头立即指向谷飞霞胸口的“逾气穴”。谷飞霞的鞭长,急切间无法收回护胸,逼得施展“一鹤冲天”的轻功,身形平地拔起。
那白衣少年又赞道:“好俊的轻功!“抢上来只待她身形一落,便功她的下盘。谷飞霞跃起之时,早已料到他有此一着,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软鞭盘头飞舞,抢先一着,把他的攻势化解了。
两人对抢攻势,谷飞霞功力未曾完全恢复,不敢和他近身搏斗,当下发挥长鞭之利,脚踏穿花绕树的身法,和那白衣少年保持一丈距离之外,绕身游斗。
唰唰唰连环三鞭扫出,这三鞭鞭梢抖得笔直,竟是在鞭法之中夹有以剑刺穴的剑法。
少年吃力一惊,叫道:“你是谁家门下?”
谷飞霞道:“你管不着!”软鞭打得更急了。
可是白衣少年的一把折扇也是使得出神入化,时而当做判官笔使,时而当做五行剑用,招数的精奇,谷飞霞亦是从未见过。她的软鞭虽然是有如狂风疾扫,都给折扇拨开。那少年还不时乘瑕抵隙攻她。谷飞霞丝毫也占不了便宜,渐渐感到有点吃力的。
那少年忽地叫道:“你是不是蓬莱魔女的嫡系传人?”
原来只有蓬莱魔女这派的武学,才能以浮尘软鞭之类的兵器使出剑法来的。这少年虽没见过,却是知道。
笑乾坤的传人
谷飞霞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白衣少年道:“你说出实话,咱们也就不必再打了。”
谷飞霞道:“我可不想沾师门的光,也不想和你攀亲道故。你想要知道的,我也不会告诉你!”
原来她的心情还是混乱非常,她抢走了金刀寨主的坐骑,也很难对这个陌生的少年解释。
不过这个少年虽是陌生,她可也隐隐猜到他的来历了。
“他这折扇上的功夫如此了得,莫非他是笑傲乾坤的嫡系传人?”
三百年前,笑傲乾坤华谷涵和蓬莱魔女柳清瑶乃是夫妇。婚后生下一子一女,丈夫的武功传给儿子,妻子的武功传给女儿。此后就成了不成文的惯例,蓬莱魔女这派的传人都是女的,每代不同姓氏。笑傲乾坤这派则只传子而不传女,嫡系传人始终都是姓华。经过了三百年,后代的传人都是彼此不知了。
不过,谷飞霞虽没见过远祖师公这派武功,却也是听得母亲说过的。把折扇当做兵器,而能兼具判官笔与五行剑之长的也只有笑傲乾坤这派。
本来他们师门的渊源如此亲密,她是应该和这个白衣少年相识的。但如今她意兴萧索,却是不愿多此麻烦。
白衣少年听她说出攀亲道故四字,心里亦已知道,她是知道知道自己的师门来历了。
“不知金刀寨主的坐骑何以会到了她的手里?但假如她是坏人的话,我也的确是不宜和她攀亲道故。”白衣少年心想。
高手比拼,那容分了心神?谷飞霞唰的一鞭缠上他的手腕,就要把他的折扇躲出手去。
那知她的气力不济,这招虽然得手,却是未能如愿。
白衣少年手腕一抖,反而把她拉近过来,谷飞霞一觉不妙,连忙松开软鞭,跑上山坡。那匹枣红马躲在林中,她是想抢快一步跨上坐骑,一上了坐骑,谅那少年多好的轻功也是追不上她了。
忽地只觉背后微风悚然,那白衣少年已是从她身旁掠过。
“你是不是刚刚病好的?”白衣少年回头向她问道。
白衣少年夺回骏马
谷飞霞吃了一惊:这人的眼力好生厉害!不懂他这一问是何用意,当下舞起软鞭,傲然说道:“刚刚病好,也不怕你!“
白衣少年却没出手,旋风一样从她身旁掠过,却忽地吹起口哨来了。
说也奇怪,那匹枣红马听见他的口哨,非但没有逃避,反而迎上来了。白衣少年大喜叫道:“哈,看来你好像还当真是记得我呢!”飞身一跃,跳上马背,枣红马果然乖乖听他驱使。谷飞霞这才知道他追上来,并非是要和自己再斗,而是要抢坐骑。
白衣少年在马背上纵声笑道:“我岂能欺负一个刚刚病好的女子?我不知道这一匹马你是怎样得来的,但我知道你是蓬莱魔女这派传人,料想你不至于是西门化的一党。这匹马的事情,我不想追究了。但要是你肯告诉我获得此马的来由,我可以还给你。”他邓老一会,不见谷飞霞回答,于是说道:“好,你既是有难言之隐,那我也只好少陪啦。”策马疾行,绝尘而去。
原来谷飞霞心高气傲,要是这白衣少年败在她的手下,或许她是会与他一叙师门的世代交谊;如今她虽然未算落败,却是显明处在下风那少年只是因为看出她新病初癒,才手下留情的,她可不愿凭藉师门的渊源和他攀交了。
白衣少年走了之后,她呆了一会,想到:“这少年定然是笑傲乾坤的后代无疑,她的本领和上官英杰看来也是难分高下。嗯,狂侠、天骄、魔女三百年前并驾齐驱,如今却数是我的本领最弱了。我若不学好本门绝技,有何颜面再闯江湖?再又想到:听他口气,他似乎是金刀寨主的世侄之辈,和这匹枣红马也相当熟的。我本不该抢了周剑琴的坐骑由他拿去交会也好。
此时她正在离开洛阳二百多里之外,料想不会碰上西门化与华家兄弟这班人了。于是到前面小镇买了一匹坐骑,独自回她川西老家。
× × ×
白衣少年跑了一程,心里可还没有决定行止。
他拍了一拍那匹枣红马,笑道:“你老了十年,还是这么神骏,真了不起。但只怕你记得我,你的主人是一定记不起当年那个小孩了。“
互相佩服的劲敌
暮霭苍茫,残阳如血。白衣少年遥望远方,回忆往事。,心底时光倒流。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只有十二岁。
同一样的黄昏景象,不过地方却不是平野而是山头,金刀寨主的刀头发着金光,和他的父亲剧战。他们从一大清早打到日落西山,已经打了整整一天了。
和谷飞霞猜想的恰恰相反,白衣少年并非金刀寨主的部下,他的父亲是金刀寨主生平的唯一劲敌。
不过他们只是武功较量上的劲敌,并不是真正的敌人。他们是相互佩服的劲敌,虽然金刀寨主恐怕直到如今,还未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年,金刀寨主来到塞外,他的父亲,自负生平无敌,很想见识见识金刀寨主的本领,于是就盗了金刀寨主的坐骑。过两天才托人给金刀寨主送信,约他到一座山头比武,彩物就是那匹坐骑。
到了约定的日子,金刀寨主果然如约而来,没带帮手。但他也并非单刀赴会,跟他来看比武的是他的女儿。那年周剑琴不过九岁,那次恰好金刀寨主带她一起出门。
他也躲在一边看他父亲与金刀寨主比武。他还记得那个小姑娘又吃惊又生气的样子和他吵过架。
他是希望父亲得胜的,不仅是由于父子关系,另外一个原因是他想要这匹骏马。在盗马至比武的那段期间,约莫十多天,这匹枣红马一直是由他照料的。
大人在比武,小孩在吵架。起初周剑琴十分骄傲,自信爹爹一定能够取胜,用不到十招就可割下他爹爹的脑袋。
不料打到日落西山,两个大人还是未分胜败。周剑琴又吃惊又生气,骂道:‘你爹爹偷了我爹的坐骑,还要和我爹爹打架,我先打死你这个小贼!”
他的父亲看见两个小孩子也要打架,喝道:“大孩子要让小孩子,男孩子要让女孩子,不准还手!”他挨了周剑琴几下粉拳。
金刀寨主忽地哈哈一笑,说道:“小孩子不懂事,我可不能让令郎吃亏。你我虽然未分胜负,但你的本领我已佩服得很,这匹坐骑你拿去吧,也省得他们小孩子打架了。”
他的父亲立即跳出圈子,做了一件金刀寨主意想不到的事。
十年久别又相逢
他的父亲跳出圈子,对他说道:“孩子,把那匹马唤来!”
那匹枣红马是藏在山上的一间茅屋,距离斗场还有数里之遥的。金刀寨主事前并不知道他的坐骑就藏在附近。
那匹枣红马听惯他的口哨,他吹起口哨,不过一会,果然把那匹马唤来了。
他的父亲哈哈一笑,说道:“我岂能要你的坐骑?如今能够见识了你绝妙天下的刀法,我是于愿已足,再要你的宝马,那不成了令嫒口中所骂的臭贼了。”
出乎金刀寨主意料之外,也出他的意料之外,原来他的父亲是要把坐骑交还原主。他小小的心灵很不服气,暗嘀咕:这小丫头骂了你,你还要还给他们?”可他知道父亲的脾气,父亲说过的话是决不更改的。他只能嘟着小嘴儿了。
金刀寨主怔了一怔,说道:“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计较。你不要这匹坐骑,我把它送给令郎吧?”
他很希望爹爹收下这个顺水人情,可惜他的父亲却大笑道:“你一定要送给我,那倒是你和孩子计较了。对不起,我心愿已了,请恕我失陪啦!”说道失陪二字,抱起孩子,便即下山。
金刀寨主叫道:“多谢你的大量,但你不要我的坐骑,和我做个朋友总行吧?”
他的父亲扬声笑道:“咱们不是已经做了朋友吗?朋友是有缘则相聚,缘尽则散,无需定要知道姓名!请你也无谓找人打听我了。”
金刀寨主知道武林的高人每多怪异的行径,这人既不愿透漏姓名来历,他想了一想,也只好罢休了。虽然他要是跨上了坐骑,尽可追的上他们父子的。
他在父亲的怀抱里好似御风而行,山风果过耳,还隐隐听得金刀寨主在叹道:“神龙见首不见尾,真是难得一遇的高人!”
此际,白衣少年想起了这件十年前的往事,不觉笑了起来。
“我是晚辈,可不能学爹爹当年那样,把金刀寨主找来比武,然后才把坐骑交还给他。但这匹枣红马和我分别十年,今天却又到了我的手里,可也算得是件奇事。”
接着又再想到:“我是应该骑了这匹马到雁门关外去找金刀寨主归还他的,不过似也无须着急。我既然到了这儿,还是先去查究一下邓家那件案子吧。”
白衣少年的来历
邓家这件案子早已在洛阳一带传开,白衣少年就是因为听见这个消息才赶来的。
邓百川是镖行中顶儿尖儿的人物,这次突然遭受横祸,家人惨死,他自己也失了踪,江湖上自是议论纷纷,诸多揣测,但真正知道底细的却是没有几人。
这白衣少年虽然是两天前才听到这个消息,他对这件案子的来龙去脉,却比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人知道得多。
不过他并不是来给邓家报仇的。他当然听过邓百川的大名,但他和邓百川却是并不相识的。
那他来做什么?
并非纯粹为你好奇,他是来找白驼山的华家兄弟的。
原来这个白衣少年名叫华玉峰,谷飞霞没有猜错,他正式三百年前名列三大武学宗师之一的“笑傲乾坤”华谷涵的后代。(“笑傲乾坤”故事详见拙著《狂侠天骄魔女》)
华谷涵是宋代的大侠,但在华谷涵之前,华家还有一位祖先也是一位武学宗师,虽然声名不为后世所知,单论武学的造诣却绝不在他后代子孙华谷涵之下的。这个人是在唐代和空空儿并驾齐驱的人物,曾与空空儿几度交手,不分上下的。不过空空儿以神偷妙计名传武世,他则没有这么幸运了。同时他是一个介乎邪正之间的人物,也还够不上称为大侠。
这位唐代的武学大师名叫华宗岱,本是汉人,但十多岁就离开中原,到西域去创立了白驼山派。生平仅有一次重履中原,这也是他的声名不为中土武林人士所知的原因之一。(按:华谷涵与空空儿等人故事详见拙著《大唐游侠传》。)
华玉峰从族谱上知道有这么一位祖先,但他和白驼山华家这支后代可也从来没有见过。
三个月后,他知道西门化邀请白驼山的华千严、华千石兄弟出山,就起了一个念头,要和这两位同宗见面。一来是劝阻他们别要助纣为虐,二来也想见识见识白驼山派的华家武功,希望能把两者合而为一,光大本门。
他乘了金刀寨主的坐骑,在那个山村找不到邓百川,也打听不到任何消息。三天之后他到了洛阳。他气得这匹枣红马,登时惹起别人注意。
显神通吓走跟踪者
他发觉有个人跟踪他。他入城不久,这个人就跟着他。走过了几条街道,这个人还是在他后面。
她佯作不知,牵着坐骑去找客店,故意走进一条僻静的胡同,胡同里刚好没有别的行人。
那人走得太近,但他也不用回头,已经知道这个人仍然跟在他的后面,隔着一条小巷。虽然那人的脚步放的很轻。
他知道在洛阳是不会有人知道他的来历的,心里暗自想到:“责任大概不是看上我,而是看上我这匹坐骑。想来不至于这么巧,我一进城,就碰上金刀寨主的手下吧?嘿嘿,假如他不是金刀寨主的手下,那他倒是识货的小贼了。”他本来想给这个人吃点小小的苦头的,但因有这一层顾虑,临时改变主意:“且不管他是谁,让他知难而退好了。”
他故意装作心神不定的样子,把银包掉在地上,却没发觉。
跟踪他的那个人听得“噹”的一声,一个银包掉在地上,而他却还是牵着坐骑继续前行,不觉好生诧异:“这人怎的如此失魂落魄,钱包跌了也不知道。”
这人正在考虑,要不要把钱包拾起了还他,藉此机会与他攀谈,目光自是不免向银包落处看去。那知一看之下,却是不由得惊得呆了。
那条僻静的胡同是富贵人家的住宅区,地上铺的是坚厚的青砖,只见青砖上有几个分明的脚印。
华玉峰走到胡同的尽头,这才装作蓦地发觉,失声叫道:“不好,钱包掉了!”匆匆跑回来寻找。那人连忙躲在一家人家的檐角。
华玉峰拾起钱包,自言自语道:“好在没给人捡了便宜,但我走路也太不小心了。幸亏没踩碎青砖,还可补救。”在留着脚印的那两块青砖上举足横扫过去,这才离开。
那人出来一看,只见青砖上的脚印业已消失,不过那两块青砖却是凹了一点,就好像是给工匠锯平的一样。那人嚇得瞠目结舌,那里还敢跟踪?
华玉峰摆脱了跟踪的人,心中暗自好笑:“要是他是个盗马贼,他是断不敢再打我的主意了。不过假如他是金刀寨主的手下呢。那也好,反正我是要把这匹坐骑交还金刀寨主,让他回去通风报讯,我等金刀寨主派人找我好了。
周剑琴到了洛阳
华玉峰不知道这个跟踪者是何等样人,不过也猜中了一半。这个人虽然不是金刀寨主的手下,却是到过金刀寨主的山寨的。
另外有一件他还不知道的事,这匹枣红马的主人也来了洛阳了。
他等金刀寨主派人找他,但没想到的是,正主儿要来找他。
× × ×
周剑琴失了父亲的坐骑,闷闷不乐的来到洛阳。
在洛阳,有他父亲的两个朋友,一个就是以前龙翔镖局的总镖头邓百川。邓百川家遭横祸,本人亦已失踪,当然是不能去找他了。
另一个是中州镖局的总镖头韩德志,韩德志是马贼出身,后来不知怎的改邪归正,干起了镖局这行,做到了洛阳第二家大镖局——龙翔镖局关闭之后,则是升到了第一家大镖局的地位了——的总镖头的。
“爹爹和韩德志的交情虽然没有邓百川之深,但想必他也一定会帮我的。”于是周剑琴就跑到中州镖局去摆放韩德志了。
那知韩德志一见了她,面色就不觉变了。好像又是吃惊又是烦恼的神气,一开口就对周剑琴说道:“贤侄女,你也真是太大胆了,怎的一个人就跑到洛阳来?你也不想令尊是何等身份,要是给人知道你是金刀寨主的女儿,这——”
周剑琴心里很不高兴,没有听完韩德志的说话,她的面色也是变了。
“对不起,我是少年无知,这一来是来错了!韩总镖头既然怕我连累,我马上走就是!”
韩德志虽然是马贼出身,但在镖行干了几十年,早已变成一个行事稳重,十分事故的人。听周剑琴这么一说,也怕得罪了金刀寨主,连忙低声说道:“贤侄女,你莫误会,凭我和令尊的交情,你来了洛阳,我岂能不替令尊照料你呢?不过,我是在想镖局人来人往,你要是在镖局住下,很不方便。请你等一会儿,我给你想个法子。你在洛阳准备住多久?”
周剑琴气尚未消,淡淡说道:“韩总镖头不用费心,我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韩德志道:“什么人?”
周剑琴道:“上官英杰。这个人是邓百川的朋友,韩总镖头想必会知道吧?
打听消息意外收获
韩德志似乎有点感觉意外,说道:“原来你是打听上官英杰。”
周剑琴道:“怎么样?”
韩德志笑道:“我还以为你要打听的是另一椿事情,另一个人呢。上官英杰这名字我是知道的,不过听说他在邓家的血案发生之后就失踪了,我可没有见过他。周姑娘,你打上官英杰的消息,是不是为了邓家这件案子?”
周剑琴道:“我有多大本领敢插手这件案子?我找上官英杰只是为了打听另一个人。不过邓家的案子我还是准备回去禀告家父的。”
韩德志连忙说道:“对。姑娘你一个人在此,还是少理闲事为佳。等老镖头那么大的本领还给仇家所害,除非是令尊亲自出马,否则咱们要管也管不了。”
周剑琴道:“本来我就要走的,但现在我却不能不多问一问了,这件闲事也是你提起的。韩总镖头,请问你刚才以为我是要打听什么人?”
韩德志想了一想,说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可不是闲事,我应该对你说的。我们镖局的人昨天发现了令尊惯常骑的那匹枣红马,骑这匹马的人却是不相识的。令尊怎会把心爱的坐骑借给别人,我们都觉得奇怪。周姑娘,你知道此事吗?”
周剑琴连忙问道:“骑马的人可是和我一般年纪的女子?”
韩德志道:“不是。那人是个书生模样的少年。”
周剑琴大为奇怪,说道:“奇怪,枣红马怎的又会到了第二个人手里?”
韩德志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周剑琴道:“这匹枣红马本是我骑下山的,后来给一个不知名的女子抢了去。这女子武功很高,是以我很奇怪,那个少年怎能从她手中再朵了去。不过也说不定少年是那女子的亲友,她送给他的。那个少年现在何处,你知道吗?”
韩德志道:“知是知道的。不过我想先劝姑娘几句,请姑娘别要见怪。”
周剑琴冷冷说道:“你是想劝我别要生事吧?”
韩德志有点尴尬,打个哈哈,勉强笑道:“姑娘你真是聪明人,一猜就着。这个少年的武功十分厉害。”
先去打听
当下韩德志把他手下的那个镖师昨天是怎样跟踪那个少年,以及那个少年又是怎样显露了那手惊人的武功,一五一十说给周剑琴知道。
那少年的武功之高早已在周剑琴意料之中,但听说他能抹掉青砖上的脚印还是不禁暗暗吃惊,心里想道:“这样高明的内功恐怕我的爹爹都未必能够做到。”
不过她是生来的一副倔强脾气,更不愿在韩德志跟前示弱,于是柳眉一竖,便即说道:“我爹爹的坐骑岂能落在他人手里?要嘛你刚才别告诉我,如今我已经知道这匹马的下落,任他本领高强,我也不能就拱手送给他的!”
韩德志陪笑道:“周姑娘,我不是劝你丢开不管,我是劝你小心一点。令尊的坐骑在我的地头失去,当然我也是不能不帮你的忙的。”
周剑琴的气稍稍平了一些,说道:“你要我如何小心?”
韩德志道:“依我之见,你先去查清楚这个人的来历再说。别气呼呼的跑上门就索坐骑。”
周剑琴道:这人住在哪里?怎样才能查明他的来历?“
韩德志道:“这人住在西大街的乐宾客店,那是洛阳最大的一间客店。他已经付了三日的房前,看来最少是要住三天了。”要知那个镖师当时虽然给华玉峰嚇走,但镖行的消息是最灵通的,回来和韩德志一说,韩德志要查明他的下落,自是毫不困难。
韩德志继续说道:“这间客店的老板和我是熟朋友,我有一个主意,周姑娘,你不妨女扮男装,到这间客店投宿。我写一封信让你拿去给这老板,他会给你方便的。”
周剑琴心里想道:“他是怕我住在他的镖局,所以想出这个送客的办法。不过这倒是可行之计。”于是点头说道:“也好,我就扮作男子吧。你叫个人带我去买男子的衣裳。”
韩德志笑道:“不用这样麻烦,我有未穿过的新衣服,叫你婶婶马上替你改缝,一会儿就可以改好了。你要记得你是金刀寨主的女儿,在女扮男装之前,越少抛头露面越好。”
周剑琴听他这么说,忽地得了一个主意,说道:“好,那我不要新衣裳,要旧衣裳。”
扮作小厮
韩德志怔了一怔,说道:“为什么?”
周剑琴道:“我扮作客店的小厮,那你更不必担忧别人认出我了。”
韩德志笑了起来道:“不错,你这个主意比我想的更好。”
周剑琴换上了旧衣裳,韩德志的介绍信亦已写好了。不过他看了周剑琴一看,却是笑道:“有个老大的破绽,你知道么?”周剑琴道:“什么破绽?”韩德志道:“客店的小厮那有这样俊的?”
周剑琴想了一想,说道:“这容易办。你进厨房给我拿点煤灰来。”
韩德志笑道:“你的脑筋倒是动得很快,不过却未免委屈你了。”
周剑琴道:“没办法,只好权且充当在厨房烧火的小厮了。”
她脸上擦上一点煤灰,索性把衣裳也扯破几处,果然像是一个烧火的小厮了。
韩德志把介绍信交给了她,说道:“你稍等一会,我出去打个转,回来还有话要和你说。”
过了半只香的时刻,韩德志方始回来,周剑琴道:“你告诉那间客店的所在,我自己会去找。不用你费神了。”
韩德志笑道:“我知道你等得不耐烦了,但我是故意要你等这许多时候的。”周剑琴诧道:“却是为何?”
韩德志道:“你这个样子到那客店求职,你以为老板会见你么?只怕你未曾拿出我的那封信,底下人就要赶你走了。那封信也只是可以交给老板的,不宜叫下人转交。”
周剑琴呆了一呆,说道:“啊,这一层我倒没有想到。”对韩德志的恶感不觉减了几分,想道:“毕竟是做了几十年总镖头的人,比我老练的多,我却是不通世故了。”
韩德志道:“我没有说明你的身份,但老板知道你是我叫你来的,他一定会尽力帮你的忙。你最好不要和那人动武,先打听他的来历。要是打听不出,有好机会的话,你才可以偷回那匹坐骑。我的意思是指在不连累店主人的情形之下,让他知道是你所为,而你又不至于有给他捉住的机会。这是要你见机行事的。你懂得我的意思吗?”
周剑琴笑道:“韩叔叔,你别把我当作不懂事的小孩子,我会见机行事的。”
华玉峰还未回来
韩德志笑道:“好,那你去吧。我刚才已经派人去通知那个客店的老板,说是有你这么一个模样的小厮去找他了。”
周剑琴找到那间客店,果然没受阻难,就有人带领她到老板的房间去。
老板关上房门,神色颇显紧张,和他说道:“我和韩总镖头是多年的老朋友,他要我帮你的忙,我自然应当尽力的。但我是个正当商人,不愿牵涉进江湖的纠纷,希望你不要在我这客店闹出令我为难的事情,这点必须请你原谅。”
周剑琴道:“我不会令你为难的,你也不必问我是什么人。我想打听一个客人,或许我要在你这里住两天,请给我方便。”
那老板道:“你要打听什么客人。”
周剑琴道:“骑一匹枣红马的少年客人。韩总镖头说他是住在贵店的。”
那老板道:“不错,是有这样一个客人。但他现在可不在这里。”
周剑琴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他走了么?但听说他是定了三天房间的。”
那老板道:“是这样的,他今天一早说是要到乡下走走,今晚或许回来,或许不回来,但明天是一定回来的。是以没退房间。”
周剑琴松了口气,笑道:“原来不是真的走了。那我在这里等他便是。着客人姓甚名谁?”
老板说道:“他在旅客薄上写的名字是华玉峰。
周剑琴道:“哦,华玉峰?”心里想道:“这个名字,我倒从来没有听人说过。”
那老板道:“这人科室做了什么大案的强盗么?”心想既是中州镖局的总镖头要来侦查这个客人,说不定这个人是曾经劫过什么镖局的镖的强盗了。
周剑琴道:“我不敢说他是强盗,但我知道他有一件宝物本来不是属于他的。”
那老板更是吃惊,说道:“你可别在这里动手!”
周剑琴笑道:“你放心,韩总镖头交代过我,只许我取回那件东西,不许我动武的。而且即使我和他发生什么纠纷,我也会亮出我的身份,决不至于把你连累在内。”
那老板虽然惴惴不安,但他不敢得罪韩德志,只好答应替周剑琴掩护了。
两个古怪客人
客店的各部管事,早已得到通知,对周剑琴另眼相看。她挂名是烧火小厮,却可以到处走动,不用蹲在厨房里面。
黄昏时分,周剑琴听得两个小厮窃窃私语,其中一个是刚从大堂回来的。
一个说道:“那两个客人可有点古怪。”
原来在厨房的那个小厮问道:“怎样古怪?”
“他们是一起来的,却要两件上房。”
这有什么古怪?他们喜欢住的舒服一点,咱们的老板也可多做一点生意,不更好么?”
“咱们的客店是洛阳最好的一间,上房比普通人家的客厅还要宽大,两个人也是足够舒服的了。这暂且不说,我最觉得奇怪的是,那个年纪最小的客人,像是一个小姑娘呢。“
“他长的很俊吗?”
“眉清目秀,要是他换上女子衣裳的话,准是一个绝色美人。但我说的还不是这个意思。”
“另有古怪的地方?”
“不错。起初掌柜说给他们一间上房,那少年客人登时脸就红了。年纪长的那个客人这才替他解释,说是他有一个特别脾气,生来不惯和别人同住一间房的。其实他无须解释,掌柜的起初不过是按照惯例以为他们是一起来的朋友,所以没问他们,就以为他们是要一间客房而已。他们自愿多花房钱,掌柜自是求之不得。”
原来在厨房那个小厮哈哈笑道:“这脾气也真是特别,生来不惯和别人同房,那么娶了妻子怎么办?”
周剑琴听了他们的议论,不觉心头一动,当下无心参加他们的说笑,悄悄地就溜出大堂去看。
由于这两个客人出手阔绰,老板亲自出来招待,此时正在带他们去看房间。
周剑琴躲在回廊的一角,正好看见他们迎面而来,一看之下,不觉呆了一呆。
年纪较长的那个客人她一见就觉得似曾相识,但一时却想不起来。
年纪较小的那个客人她觉得似乎更熟,但也是一时想不起来。
她向着那两个客人走过,装作见着老板举止慌张的模样,几乎撞着那个年纪较小的客人。她的手掌是染有煤灰的,虽没碰个正着,也把那客人的衣裳弄脏了。
认出了风鸣玉
若在普通的情形之下,一个烧火的小厮弄脏了客人的衣裳,不用说这个小厮是一定会受到责罚的了。只挨一顿骂已算运气,说不定还要给老板开除的。
但周剑琴这个小厮身份特殊,那老板给他弄得尴尬之极,责备她不是,不责备他也不是。
那个年轻客人倒是脾气很好,说道:“这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可别怪这个小哥。”老板松了口气,说道:“客观,你真是宽宏大量。这小厮是新来的,不大懂得规矩,我替他向你赔罪吧。”说话之间,向周剑琴瞪了一眼。原来周剑琴此时还呆呆的站在一旁,定了眼睛看那两个客人。
那年轻的客人只道他嚇得呆了,笑道:“些须小事,何必挂齿?咱们去看房间吧!”
周剑琴被老板一瞪,这才蓦地一省:“我可还不能够被她瞧破。”于是装作恐怕老板责骂的模样,躲过一边。
你道她为何呆若木鸡,原来她已知道那个年轻的客人是谁了。
那年轻的客人是风鸣玉!
周剑琴和风鸣玉是曾经在她爹爹以前山寨所在的那座山头的一座药王庙里同住过几天的,这才刚刚碰上的时候,一时认不出来,但一听到她的声音,虽然她是用假嗓子说话,周剑琴也能认得出来了!
周剑琴心里暗暗好笑:“我女扮男装,原来她也是女扮男装!如今我认出了她,看来她还未能认出是我。”
认出了风鸣玉之后,和风鸣玉一起的那个年纪较大的客人,周剑琴也是蓦地想起来了。
“不错,他是上官英杰!”
她和上官英杰是曾经交过手,不过那次是在雾夜,上官英杰本领远远在她之上,但由于知道她是金刀寨主的女儿,是以只拆了两招,立即就走,周剑琴并没看清楚他的面貌。不过虽没看清面貌,她还是约略记得他的身材轮廓的。
这个意外的遭遇,令得周剑琴又惊又喜:“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想不到我还没有见着那个夺了我的坐骑的人,却先见着我本来要找的这两个人了。不过,现在我恐怕还是不大适宜和他们见面。”当下打起扫把,装作在回廊上打扫。
周剑琴的打算
这间客店是园林式的客店,在回廊的东面,有相连的三间房间,但却和其他部分分开,自成一个角落。
只听得那老板说道:“这是小店最好的三间上房,你们就要右翼相连这两间房间可好?”
风鸣玉很是喜欢,说道:“这地方不错,很幽静。不过我想要左翼相连的这两间房间,行吗?”原来左翼最前面这间房门前种有几十竿修竹,周围风景最为幽美,而且还有一个露台。
老板赔笑道:“这间客房已经有人住了。”
风鸣玉道:“怎的却是锁了门的?”
老板说道:“那位客人游玩去了,或许明天才回来,不过他已经付了定钱了。”
此时已是入黑时分,风鸣玉道:“原来如此,我只道这么晚了房间里还没有客人想必是间空房。这是我猜错了。那我们就要另外这两间房间吧。”
老板安顿好客人之后,回来经过那条长廊,见周剑琴还在扫地,连忙悄悄的问她道:“这两个客人有什么可疑吗?”
周剑琴道:“没什么。刚才我不过见那个年轻的客人长的像个姑娘,不觉多看几眼。我也自知失礼,请你莫要见怪。”
老板给她弄得啼笑皆非,说道“好在这两位客人脾气很好。但你何以还在这里扫地?”
周剑琴笑道:“我是小厮的身份,也得装得像样一些啊。既然不在厨房烧火,就在这里扫扫地了。”
老板说道:“我的小祖宗,你不要在这里闹着玩了。这两个客人喜欢幽静,他们吩咐过我,除了送饭的时间,希望别要打扰他们的。”
周剑琴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他们的。我扫干净这条走廊就走,你请便。”
老板走了之后,周剑琴心里想到:“韩德志最怕我泄露身份,不如到了晚上,我在和风妹子相认,那就不怕别人知道了。不过,可得那个姓华的今晚莫要回来才好。”
天从人愿,这晚到了三更时分,华玉峰还没回来。
隔墙偷听
周剑琴悄悄的从后假山侧面爬入右翼前面那间客房的露台,她知道华玉峰还没回来,不怕给人发觉。
可是用什么方式和风鸣玉见面,在她却还是一个难题。夜已三更,当然她不能大声把风鸣玉叫起来。要是抹黑进去,又怕风鸣玉误会她是窃贼,而且万一错入了上官英杰的房间,岂不笑话?
正在踌躇之极,忽听得邻房的风鸣玉敲了敲墙壁,说道:“上官大哥,你睡了没有?”
上官英杰在左翼的那第三间房间说道:“没有,你为何还不睡觉?”他们说话的声音虽然很轻,周剑琴伏在那个露台上,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风鸣玉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觉得有点奇怪。”
上官英杰道:“什么事情?”
风鸣玉道:“那个几乎撞着我的小厮。”
周剑琴好奇心起:“我倒要听听她怎样说我。”
但跟着说话的却是上官英杰:“我还以为你说的是今天路上碰上的事情呢,那个小厮有什么古怪?”
风鸣玉道:“上官大哥,你过我这间房来谈谈好吗,反正邻房的客人没回来,不怕隔墙有耳。”
周剑琴心里暗暗好笑:“他们可不知道,正是隔墙有耳。待会儿我这个模样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不把风妹子嚇坏一大跳才怪。”跟着又想:“三更半夜,风妹子也不避嫌,把上官英杰招来她的房间,看来恐怕他们已经不止是普通的朋友了。”心里暗暗欢喜。
那知风鸣玉还没有给她和了一大跳,他接着听到的上官英杰的说话,却是嚇了她一大跳了。
“我们不怕隔墙有耳,但要是给你的霍师兄知道,我倒是怕他误会我了!”上官英杰笑道。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周剑琴心头一沉,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了。
风鸣玉嗔道:“上官大哥,我不喜欢你这样取笑我,咱们光明正大,就算我嫁给了霍天云,我也敢和你同住一间房间。”
上官英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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