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回 灵鹫取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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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回 灵鹫取经 (第1/3页)
在世界屋脊奔驰
快马奔驰,三日之后,他们已是到了中印边境的大吉岭。
山岭连绵,过了边境,是一片广阔的无人地带。
虽然还是草原,但地形和他们所走过的回疆和西藏南部草原已是颇有不同,它是属于高原地形的草原。西藏本来就有“世界屋脊”之称,如今他们在喜马拉雅山迤逦而来形成的高原上奔驰,那更是“世界屋脊”的最高点。
在这种草原上驰骋,极目所及,只见苍苍茫茫的起伏不定的丘陵和片片接踵的草原。乍看过去,此山并不比那山高,而山也并不耸入云天,但实际上却是越走越高的。
草原上已是难得一见人迹,不过,却也并不寂寞。天上有盘旋的苍鹰,歌声宛似黄鹂的云雀;地上常常会发现成群的野马、黄羊、长颈鹿和青狼,还有一种庞然大物的野牛,这种野牛比狮虎还更凶猛,更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
高原空气稀薄,他们都是具有深厚内功的人,在过了大吉岭之后的第二天,呼吸亦已稍感不舒,他们的坐骑可就更难禁受了,这次又受了野牛的惊吓,四匹骏马已是鞭策不前。
上官英杰说道:“咱们只好靠两条腿走路了。”
周剑琴道:“我爹爹这匹坐骑久经训练,可能不会走失的。”当下把四匹马在山脚放了,徒步登山。
他们踏进了亘古以来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山上长满参天的古树,有一种名叫云杉的树木,往往高达二三十丈,毕直的矗立在陡峭的山崖上,好像是守卫名山的巨人。还有一种奇特的景色是,在十分寒冷的高山上居然有许多野花开放,而且竟有碗口般大的不知名的花朵,在冰天雪地之上丛生,灿若云霞。这种奇特的景色,要是未曾身历,他们怎样也想象不到。
第三天灵鹫峰已经在望。抬头望上去只见旁边的两峰如翅张开,衬上主峰,果然像是一头大鸟。
谷飞霞道:“看是看得见了,但要走上去,恐怕还得两天功夫。”
华玉峰有过在西域爬山的经验,笑道:“若是在两天之内能够登上灵鹫峰,已经是好的了。”
周剑琴道:“那么在半个月之内,恐怕是无论如何也赶不回京城了。”
怪声杂作
上官英杰苦笑道:“要在限期之前,赶回去救李浩明出狱是不可能了。但这部般若真经,仍是不能让它落入坏人之手。”
果然直到第三天,他们方才能够开始攀登灵鹫峰。
华玉峰与上官英杰功力深厚,呼吸略感不舒,还不觉得怎样。谷飞霞比他们稍逊一筹,也还可以支持。功力较弱的周剑琴登上高处,却是已经感到气促心跳。
“这灵鹫峰怎的好像越上越高,这么难上?”周剑琴不觉也苦笑了。
华玉峰道:“在喜马拉雅山这一系的山脉之中,灵鹫峰还只能算是第二级的高峰呢。最高那座山峰名叫珠穆朗玛峰,那是从来也没有人能够上去的。”
谷飞霞道:“周姐姐,我和你留在下面,让他们上去。反正取经也用不了四个人。”
一来周剑琴性子好胜,二来她想到了般若真经和谷家的关系,便不愿意接受谷飞霞的好意,摇了摇头,说道:“这部真经本来应是令尊之物,你不上去,那怎么行?不必为我担忧,我要是当真上不去的话,那时再歇息不迟。”
华玉峰说道:“好在也已经上了一半了,咱们一起走吧。”周剑琴知道他是想助自己一臂之力,便道:“好,那你扶我一把。”斜坡越上越险,在华玉峰面前,她可是不敢逞强了。
忽听得怪声四起,或如战鼓雷鸣,或如空山梵唱,或如猿啼巫峡,或如鹤唳九霄,或如高岗虎啸,……把周剑琴吓了一跳,说道:“怎的从灵鹫峰上吹来的风声这样怪!”
华玉峰笑道:“这是因为有冰河在山腹之中流动的原故,冰河经过岩石中空之处,由于地形不同,就会发出各种不同的声音的。并不是风声。”
周剑琴道:“原来如此。”但不过一会,忽又听得地底似有“隆隆”之声,脚下的石块也似乎在摇动了。周剑琴诧道:“这也是冰河流动的声音吗?”
华玉峰吃了一惊,说道:“不好,这好像是雪崩!”
死里逃生
突然间眼前出现一片白蒙蒙的景象,只听得冰块炸裂之声不绝于耳,跟着石头夹着泥沙,也都滚下来了。
石头还比较容易躲避,冰块碰着悬岩,体积重的就像滚球一样,遇到阻碍便即飞腾起来,作弧形的抛物线向山谷抛下;体积轻的则爆炸开来,成为无数碎裂的冰块,有如陨星纷落如雨!从高空坠下的冰块,纵然体积很小,碰着了身体,也如弹丸一般。
华玉峰在西域长大,曾经有过碰上“雪崩”的经验,虽然那次是在山脚看见雪崩,并未身受其害,但对雪崩的知识却是比同行诸人多得多。
他知道“雪崩”自上而下,冰块和石头滚下来,越坠越多,雪球也越滚越大,故而越在下面,危险越大,严重的雪崩,甚至会引起地壳的震动,层冰也因震裂而倾泻。那时无数巨大的冰岩和雪块都像火山一样喷泻而下,百里之内都可以听到它的轰隆声,在雪崩方圆数里的范围之内生物休想活命。故而碰上雪崩,宁可向接近“震源”的高处跑,不可跑下山来躲避。
华玉峰连忙叫道:“向高处跑,避开正面!”就在此时一块磨盘大的石头刚好在他头顶落下来。周剑琴此时正是筋疲力倦,华玉峰纵然能够躲得开,周剑琴是决计躲不开的。
华玉峰双臂一振,运起深湛的内功,托着那块磨盘大的石头轻轻一带,使了“转”字诀,将那大石的去势转了方向,所受的压力大为减轻,石头终于从他们的头顶飞过,滚下山去了。
上官英杰与谷飞霞则手拉着手,使出“比翼双飞”的绝顶轻功,从满空飞舞的冰块之中窜出,几个起伏,“斜飞”出去,登上一个山峰高处。石头雪块果然没有向他们这边滚下来,他们方始喘过口气。
但华玉峰和周剑琴可不能施展这样超卓的轻功,只能由华玉峰拖着周剑琴跑。
忽地又是一块大石向他们当头压下,华玉峰仍用前法拨开大石。喘息未定第三块大石又滚到他们面前,几乎是同一时间,第四块大石也在他们头顶落下。
人为的雪崩
在这性命俄倾之间,显出了华玉峰的非凡武学,他腾地一脚踢将出去,脚尖轻轻一挑,使了个“卸”字诀,把那块大石挑开;双掌一拨,头顶那块大石也转移了方向,落下山谷之中。他手足并用,方始能够躲过大石“上下夹攻”的灾难,事先他自己也没有把握化险为夷的,过后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心里暗暗叫了一声“徼幸”。
但在他暗叫“徼幸”之时,心里却又不能不感到几分奇怪:“怎的会这样巧,接连几块大石都是对准我们飞来?”
周剑琴在他帮助之下,施展腾挪闪展的小巧功夫,终于也窜出了满空飞舞、满地滚动的石头冰块,和上官英杰与谷飞霞会合了。
但在这短短的路程之中,也还是有几块大石好像对准他们飞来,幸亏他们跑得快,这几块大石都是恰好在他们背后落下,相差不过数丈之遥。
谷飞霞道:“好厉害!周姐姐,你没事吗?”
周剑琴道:“没事。”她口说没事,双腿已是酸软得几乎站立不稳,只能坐下来说话了。
华玉峰说道:“这次雪崩恐怕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雪崩,你看那些厚厚的冰层也还未曾震裂,不过,雪崩不会很快过去的,咱们可不能不提防它会扩大,那就一定会涉及这里了!”
谷飞霞道:“那怎么办?”
华玉峰道:“只有再向高处跑!”
周剑琴叫苦道:“我恐怕是跑不动了,跑得动呼吸也感困难。不如你们上去吧,让我留在这里听天由命。”
华玉峰道:“我背你上去!”
周剑琴道:“不,不好!你背着我如何还能施展本领推开石头?要是再有几块大石像刚才那样朝着咱们头顶落下,岂非连累你也要丧命?”
上官英杰忽地“咦”了一声,说道:“你们看,山上已经没有石头和冰块滚下来了,雪崩大概是已经过去了吧?”
华玉峰道:“决不会这样快过去的!”
周剑琴笑道:“或许是老天爷保佑咱们呢!”
华玉峰心念一动,忽道:“我明白了!”
周剑琴道:“你明白什么?”
华玉峰道:“这是人为的雪崩!”
“天外飞来”的冰岩
周剑琴吃了一惊道:“人为的雪崩?你是说这并非天然的灾祸,而是有人在暗中要害咱们?”
华玉峰道:“不错,在这高峰上堆积着深不可测的冰雪,坡壁上潜伏着无数容易引起冰崩和雪崩的‘槽印’,就像人身的要害穴道一样,轻轻一点,便足致人于死。假如有人从高处把石头抛下来,事先计算精确,让它从槽印滚过,引起震动,几次之后,便会引起雪崩!”
话犹未了,忽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一块巨大的冰块从他们站立之处的悬崖上空坠了下来。
那块冰块大得惊人,像一座小山似的骤然从天外飞来,压在悬崖上面,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炸裂成无数碎块,震撼得那座横空伸出的百丈悬崖也摇晃起来!幸亏他们是躲在悬崖下面,没被伤及,但眼睛也被狂风刮得不能张开,但觉冰块飕飕的从四边飞过,遍体生寒。
周剑琴道:“大哥,恐怕是你猜错了吧?这么大的一座冰岩,难道也是人为之力推得下来的么?”
华玉峰道:“一定是人为的!假如是真正雪崩的话,一来刚才不会那么快停止;二来它的‘馀波’也不会突然就改变方向,而且馀波的力量一开始就比刚才还大。”
上官英杰曾在西域浪游数年,对有关雪崩的知识多少也懂得一些,说道:“不错,依此看来,定是有人暗算咱们。他见咱们避到这边,跟着他也转移地点,来到这边的上方推落那座冰岩。从那边的‘雪崩’停止,到冰岩从这边下坠,刚好是他走这段路程所需的时间。”周剑琴一想,她和华玉峰刚避到这座悬崖下边,事故便即发生,依时间推断,觉得上官英杰说的确有道理,否则不会如此奏巧。
“嗯,如此说来,若是人为,那人的功力岂非、岂非——”周剑琴不由得大大吃惊了!
此时狂风已经停止,碎裂的小冰块虽然还在纷落如雨,已是不像刚才那样骇人了。华玉峰首先就跑出去,说道:“不错,那人的功力是在咱们之上,但无论如何,也要和他一拼了!”
三个天竺僧人
跑出去没有多久,只见一个山坳转角之处,隐约有人。
上官英杰与谷飞霞亦已跟着跑来,上官英杰又喜又惊的叫道:“华大哥,你猜得不错,果然是有人暗算!”
华玉峰跑在最前面,加快脚步,此时已是看得更清楚了。
只见三个僧人正在合力推动一座冰岩,冰岩虽然还没给推倒,亦已摇摇欲坠。看他们的服饰和相貌,似乎是天竺僧人。
华玉峰不禁勃然大怒,“哼”了一声,喝道:“枉你们是佛门弟子,心肠竟然如此毒辣!我与你们何冤何仇,因何要制造雪崩来害我们?”处此境地,他是必须尽快的制止这三个僧人推动冰岩了,故此他等不及上官英杰与谷飞霞上来帮手,就单独飞奔向前。
那三个僧人停止推那冰岩,也向着他迎来了。
他们在山坳处挡着去路,该处地形极为狭窄,只能容得个人通过的。
站在最前面的是个瘦矮僧人,说出话来,声音却是有若洪钟。
“灵鹫峰是佛祖得道的圣地,不容凡夫俗子攀登,你们快快滚下去,否则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说的汉语涩硬异常,但咬音嚼字,倒也相当清楚。
华玉峰喝道:“你们这些凶僧,还敢自居佛门弟子?我叫你们滚开!”双方已然碰上,华玉峰无暇多说,呼的一掌,就向这个僧人推去。
双掌相交,“蓬”的一声,声如郁雷。这一掌华玉峰用上了八成功力,震得那僧人幌了两幌,却也没有把他推动。
华玉峰喝道:“滚不滚开?”第二掌再向前推出,此时已是用上了十成功力了。
另外两个僧人一个跟着一个的站在那僧人背后,各以一只手掌,抵着前面僧人的背心。
陡然间华玉峰只觉一股刚猛之极的力道,排山倒海似的压过来,饶是他内功深厚,这霎那间也觉胸口如受铁锤击了一下似的,胸中气血翻涌,不由自己的退了两步。
连体运功
原来这三个天竺僧人练有一门“连体运功”的功夫,三人合力,可说是无坚不摧,从来未曾遇过敌手。
如今华玉峰虽然退了两步,已是大出他们意料之外。他们以为华玉峰一定会给他们震得坠下深谷,粉身碎骨的。
不敢怠慢,那三个僧人跟着向前踏上两步,前面那个矮瘦的僧人双掌紧紧贴着华玉峰的掌心,华玉峰要想摆脱也摆脱不开了。
这三个僧人都是具有“龙象功”的,“龙象功”是源出天竺“那烂陀”寺的上乘武功,掌力之刚猛,比起中土少林寺的“金刚掌”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三个僧人虽然未练到最高境界,功力亦有深浅不同,但三人“连体运功”,已是胜过华玉峰不知多少。
华玉峰紧咬牙关,拼命抵挡,只觉对方的内力源源不绝的压挤过来,一个浪头高过一个浪头,那股力道竟似无穷无尽似的。华玉峰不禁暗暗叫苦,自知已是抵挡不住。但在这紧要的时刻,他必须拼命支撑,支撑多一刻就是一刻。
说时迟,那时快,谷飞霞已是首先来到。但却有“不知从何入手”之感。
那三个僧人是鱼贯而立和华玉峰拼掌的,在这样狭窄异常的地形中,谷飞霞根本无法挤得进去。
没有办法之中,唯有使用险招了。
救人如救火,谷飞霞无暇思索,便即施展绝顶轻功,身形平地拔起,挥舞长鞭,凌空下击。
后面那两个人各自腾出一只手,发出劈空掌力。一只手仍然抵着前面同伴的背心。
谷飞霞的软鞭尚未落到他们身上,那股刚猛的劈空掌力已是震得她在半空中翻了一个觔斗。
幸亏她的轻功造诣极佳,一个倒头觔斗,居然能够在半空中移转方向,缓和了下坠之势,轻轻巧巧的落在侧边的悬岩上。虽然没给震伤,呼吸亦已为之不舒,不禁暗暗叫了一声“好厉害!”
但也幸亏有她这么一个狙击,华玉峰才得到片刻的喘息机会。
惊心动魄的狙击
华玉峰站稳脚步,挡住那矮瘦僧人的掌力,说时迟,那时快,上官英杰亦已来到了。
上官英杰道:“怎么样?”
谷飞霞道:“这几个番僧的功夫甚为古怪。”
上官英杰看了一眼,说道:“我看他们的龙象功练得还未到家,咱们再试一试!”
两人施展“比翼双飞”的绝顶轻功,身形平地拔起,比谷飞霞刚才跃得更高,疾如鹰隼的俯冲而下。
上官英杰一个“鹞子翻身”,头下脚上,先扑下来。他左掌拍出,挡一挡对方的劈空掌力,右手却把暖玉箫凑到唇边,“呜”的吹了一声。
他这暖玉箫乃是武林异宝,从箫管吹出的罡气热可炙人。
那两个僧人虽然没给点着穴道,却已有点筋酥骨软的感觉。他们是必须全力以赴,不能仍然腾出手来,抵着前面同伴的背心了。
双方动作都是快到极点,谷飞霞跟着唰的一剑刺下。
那两个僧人是站立在仅能容得立足的狭窄地形之内,根本无法躲避,唯有强力反击。
上官英杰与谷飞霞身子悬空,比拼掌力,自是难免吃亏,好在这一招“比翼双飞”他们练习有素,配合得宜,此时他们所遭遇的危难,亦已是早有准备了的。
两人心意相通,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双手一握,倏地又是一个倒翻觔斗,斜飞出去。
那两个僧人被他们这一下凌厉之极的攻击,亦已不能稳住身形,只能像他们一样,施展轻功,跳将起来,“斜飞”出去,找寻立足之处。
距离量近的可资立足之处,就是谷飞霞刚才降落的那座悬崖。
可是那座悬崖上端形如笔尖,也是只能容得两个人立足的。
如今却是四个人都在同时向那悬崖飞跃过去。
谷飞霞抢快一步,首先踏上悬崖,但那两个番僧却是同时撞来,要把她挤落。
正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相差不过亳黍,上官英杰亦已冲下来了。
只听得一声尖叫,有个人堕下悬崖!
凶僧跌下悬崖
原来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上官英杰的玉箫点着了在他前间那个僧人足跟的“涌泉穴”。涌泉穴被点,那僧人的气力登时消失,失足跌落悬崖。
但在他未曾被点着穴道之前,劈空掌力已经发出了的。
在三个天竺僧人之中,以和华玉峰对掌的那个矮瘦僧人功力最高,被上官英杰点着穴道这个僧人功力最弱,但他加上了功力次高的师兄,两人“连体运功”发出的劈空掌力,谷飞霞却已是抵挡不住了。
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谷飞霞一招“玉女投梭”,刺着了第二个天竺僧人,自己也给那股劈空掌力震跌。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跌下悬崖,而上官英杰的脚尖也还未曾着地。
那个僧人也真顽强,发觉背后有人,身子悬空,反手就是一掌。
上官英杰一个“蹬腿”,踢个正着,那僧人被他踢落悬崖,他却借力使力,翻身腾起,刚好接着跌下来的谷飞霞。两人手拉着手,使出“比翼双飞”的绝顶轻功,一个“斜飞势”,抓着悬崖旁边伸出来的石笋,这才得以平安无恙地爬上悬崖。
上官英杰被那凶僧一掌击中,此时方始觉得隐隐作痛,运气三转,这才能够说出话来,叫了一声:“好险!”
他们定了定神,正想过去看看华玉峰和那功力最高的天竺僧人打得怎么样,忽听得“轰隆”一声,跟着是周剑琴的欢呼。
原来那僧人失了两个高手相助,虽然已经把龙象功极力发挥,也还抵敌不住华玉峰的排山掌力,终于给他震得骨碌碌的滚下山坡。
华玉峰亦是疲累不堪,歇息了好一会,四人方始又再聚拢,商量登山之计。
周剑琴刚才虽然没有加入战团,但在躲避“雪崩”之时,气力消耗已是不小。四人之中她的功力较弱,此时尚未恢复过来。
华玉峰看看天色,说道:“可能随时都会刮风,越上去就越难行了。”
谷飞霞道:“周姐姐,不如你和华大哥留在此处给我们把风吧。”
周剑琴经过这场灾难,她虽然并未胆怯,却也有点害怕由于自己不济需要他们照顾而连累他们了。
分道扬镳
果然华玉峰话说未久,天色就开始变了。本来是碧空如洗的蓝天堆起了乌云,开始刮风了。冰碴被风吹得满空飞扬,像雨点一般打落他们身上。
周剑琴已是不敢逞强,说道:“我留下来给你们把风也好,不过却无需华大哥留在这儿陪我。”
谷飞霞笑道:“你们万里同行,形影相随,到了这名山胜地,反而要你们两口子分开,我们怎么过意得去?”
周剑琴啐了一口,说道:“人家和你说正经话,你却拿人家开玩笑。”
上官英杰道:“说正经的,我们上去按图索骥,若然孤身一人,恐防会有意外,当然不好;但两个人那就合适不过了,无需三个人的。我们可能要进入洞窟寻经,倘若没人留在外面把风,万一有人偷偷上来暗算,我们也不知道,那岂不是更加危险?”
华玉峰也不放心只是让周剑琴一个人留下来,于是说道:“上官兄这话也说得有理,只是君为其难,我为其易,我可是有点不好意思呢。”
上官英杰笑道:“你这话应该颠倒过来说才是,假如有强敌来袭,你们就是要挡头阵的了。怎能说在下面把风比我们在上面寻经更容易呢?”
当下议定不管山上山下,倘有意外发生,便以长啸为号。必要时可以抽出华玉峰上山接应,周剑琴这才同意。
他们所在的那座悬崖,居高临下,又可躲避风雨,正是一个最佳的“监视哨”,周剑琴以石为枕,笑道:“好,华大哥,那我就和你轮流看守吧,我可要先睡一觉了。”
上官英杰与谷飞霞冒着大风,继续爬山。
越到高处,越是难行。幸亏他们内功深厚,缓缓呼吸,还可以抵受高山上空气稀薄的困难。但加上越刮越大的风,却给他们添了许多阻碍。往往骤然一阵狂风,把他们刮得要退后十余步,待到风过之后,又要耗掉许多体力方能爬回原处。
将到灵鹫峰的峰巅之时,是一个凸出的山坳,受的风力更大。
登上峰巅
狂风卷着积雪,吹得人难以前进。岭上诸峰,终年雪盖,只有这面山坡,因经常被狂风吹括,积雪括得干干净净,露出赭色的岩石,与周围景色大不调和,更增荒凉寂寞之感,令人悚然生惧。
天色沉暗,狂风括了一会,暴雨亦降。上官英杰与谷飞霞在狂风暴雨中匍匐前行,饶是他们武功超卓,手足亦已给磨得伤损流血,呼吸也越来越见艰难。
好不容易爬上峰巅,此时已是月上中天的午夜时份,狂风暴雨早已停止了。
只见一钩新月在灵鹫峰上泻下幽冷的清光,许多奇形怪状的冰塔、小磨菇,好像是巧手匠人用宝石堆砌出来的景物,映衬着透明的翡翠般的冰川,周围数里之内的景物都看得甚为清楚,构成了奇丽无俦人间罕见的画图。
谷飞霞笑道:“不管是否取得真经,能够来到这个人间仙境,咱们的这番辛苦,也是值得的。”
话虽如此,她已是疲累不堪。好在狂风暴雨已经过去,呼吸可以稍为舒畅一些。
上官英杰还能支持得住,比她好些,不过亦已是没有多少气力了。
“咱们先睡一觉,明天再去寻觅真经吧!”谷飞霞道。
上官英杰说道:“好,咱们轮流守夜,你先睡吧。”
谷飞霞笑道:“自从咱们攀登此山以来,从未碰上过猛兽,想必是在高峰之上,猛兽也难生存的。只有一些吃草的小动物才能生长,你怕什么?”
上官英杰道:“我不是害怕猛兽,是害怕敌人侵袭。”
谷飞霞道:“想要和咱们抢夺这部真经的敌人虽多,料想也还不会这样快就来到的吧?”
上官英杰道:“无论如何,总是小心为妙!”
谷飞霞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好,那你小心点儿,我可要先睡一觉了。嗯,我有生以来,从没有今天这样感觉疲倦的,纵然天塌下来,我也不管了。”刚说到“不管”二字,忽见上官英杰把身体遮在她的面前,好像发现什么似的。
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野兔从一个冰胡同里窜出来,转眼逃得无踪无影。谷飞霞笑道:“大惊小怪,几乎给你吓了我一跳!”
怀疑有人埋伏
上官英杰却是神色凝重,好像喃喃自语的说道:“奇怪!”
谷飞霞道:“有什么奇怪?”
上官英杰说道:“这只白兔为什么无端端的跑出来?”
谷飞霞不觉“噗哧”一笑,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令你奇怪呢,原来你是琢磨这只兔子。这有什么奇怪,它见了人,当然害怕。”
上官英杰道:“可疑之处就在此了。它在这座雪峰之上,身体较大的野兽都未见过,那能够见过人?”
谷飞霞道:“正因为如此,所以它以为是什么怪物,才要逃跑。”
上官英杰道:“它躲在这冰崖后面,距离咱们还远着呢,怎能看见咱们?”
谷飞霞道:“或许它是因为雨过天晴,出来游玩呢?”
上官英杰道:“它是在嘶叫飞逃,这么一副惊慌逃窜的模样,怎会是出来游玩?不过你说的其中一点也有道理。它可能是给人吓跑的,那个人就是躲在那个冰胡同之中。”
谷飞霞也给他说得有点起疑,说道:“好,那么咱们过去看看。”
踏入那条“冰胡同”,四面冰壁有如明镜,一目了然。冰壁上只有他们二人的影子。
谷飞霞笑道:“这你可释疑了吧?”
上官英杰说道:“能够上来这里的人,武功料想也不会在咱们之下,他有心避开咱们,如何还找得着?”
谷飞霞道:“哦,原来你刚才把身体遮住我,敢情就是害怕有人在这条冰胡同里把暗器打出来。”
上官英杰说道:“不错,你别忘了,在咱们的敌人之中,宇文子都那婆娘和柏列等人,可都是擅于使用喂毒暗器的高手。”
谷飞霞笑道:“倘若当真是他们,他们躲在这里,当然看得见咱们爬上此山时那副累得不堪的模样,为什么他们不乘机落井下石?却要避开?”
上官英杰听她说得有理,笑道:“或许是我瞎猜疑了。但也许是对咱们并无坏意的人。”
谷飞霞道:“倘是这样,那咱们也无须恐惧。好,我可没功夫和你琢磨兔子了。”
她实在太疲倦,一卧倒便即熟睡。上官英杰可还是有点惊疑不定。
高山缺氧,影响武功
上官英杰小心翼翼,在旁守护。直到天色大明,方始将她唤醒。
谷飞霞揉揉眼睛,只觉阳光刺目,张开眼睛说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叫我起来?咱们说好了轮流守夜的。你快去睡两个时辰吧。”
上官英杰说道:“我盘膝静坐,已经可以替代睡眠了。你怎么样,精神恢复了吧?”
谷飞霞笑道:“我一觉睡到天亮,现在只是感觉有点饥,想吃点新鲜东西。”
上官英杰道:“好,那么咱们先去捉两头野兔,吃饱了再找般若真经。”
好不容易见到一头野兔,避入冰胡同里,上官英杰正要用石头打它,谷飞霞道:“不要打它!”上官英杰道:“为什么?”谷飞霞道:“像是昨晚那头白兔。它已经受过咱们一次惊吓,怪可怜的,别害它了。”
上官英杰笑道:“雪峰的兔子,都是这么通体纯白的,你怎的知道它是昨晚那头兔子。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可爱的小动物,我也舍不得把它吃进肚子里去。”
说起昨晚的事情,谷飞霞禁不住问道:“昨晚你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事物吗?”上官英杰道:“没有。”
谷飞霞笑道:“我早说过你是疑神疑鬼的了。在这高耸入云的雪峰上,想找一头野兽都难,那里会得有人?”
上官英杰笑道:“现在我倒真是想找一头野兽了。”原来在那日“雪崩”之时,他们的干粮袋混入冰屑泥沙,十分难以下咽。
说话之间,忽见一头雪羊跑过,两人连忙跑去追逐,那知雪羊是最胆怯的动物,不追犹可,一追它,它从未见过人,只当是什么凶恶野兽,放开四蹄疾跑,两人那追得上?上官英杰用石头打它,石头也落在它的后面。
谷飞霞叹口气道:“真是奇怪,来到这个怪地方,我的轻功也好似大不如前了。”其实不是他们的功夫减退,而是在高峰上空气稀薄,任是盖世英雄也得受到影响,那能像在平地一样来去自如。
上官英杰笑道:“那咱们只有吃最后一份干粮了。”
谷飞霞道:“咦,这果子好鲜艳,不知能不能吃?”原来她在一座冰蘑菇下面,发现颜色殷红的不知名野果。仔细察看,发现有好像给鸟啄过的果实,说道:“鸟可以吃,大概是可以吃的。”
忽觉身轻如燕
放入口中,只觉芳香沁脾,鲜甜无比。谷飞霞大喜说道:“我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果子,大哥,你也尝一个。”
上官英杰身上还藏有霍天云与他临别之时,赠给他的两颗碧灵丹,心里想道:“天山雪莲炮制的碧灵丹能祛百毒,纵然这果子有毒,料也是无妨。”他见谷飞霞吃得津津有味,不想扫她的兴,于是也跟着她拿起果子来吃。
吃饱了果子,两人开始在这灵鹫峰头寻找般若真经的藏处。
那幅画已经给宇文子都的妻子抢去,不过好在谷飞霞已将那幅图画牢记心中。虽然没有画图对照,也等于是按图索骥了。
可是这灵鹫峰地方也很不小,谷飞霞想要找寻画图上有标志的那个地方,只凭自己的记忆,可还是委实不易。
灵鹫峰有一处地方,岩石凸出,有如鸟啄。谷飞霞脑海中重现那幅图画,说道:“图中有标志之处,好像就是这个地方了,咱们上去看看。”
这是灵鹫峰最险峭的地方,他们刚才追赶不上那只雪羊,已经知道在这高峰之上,他们的轻功已是大大打了折扣。要爬上这么陡峭的悬崖,两人都是感觉殊无把握。但岂能入了宝山空手回,当然无论如何,也要试它一试了。
说也奇怪,攀登的结果,却是不如他们预料那样困难。有一次谷飞霞跃过一道冰裂缝,竟有身轻如燕的感觉。
谷飞霞自己也感到奇怪,说道:“灵鹫峰是佛教圣地,难道是佛祖保佑咱们么?刚才追赶雪羊的时候,我还不能施展这样轻功的,不知怎的,如今又能施展了。好像比起在平地还更能纵跃自如呢,呼吸也好像没有昨天初上来时的困难了。”
上官英杰道:“是呀,我也有这样的感觉,真是奇怪。”
谷飞霞笑道:“莫非刚才咱们吃的乃是仙果?”
上官英杰笑道:“那有这样灵异的仙果?”
谷飞霞道:“那为什么会这样呢?”
上官英杰无法说出个“道理”,只能笑道:“反正咱们已经攀登终点了,就当是老天爷保佑咱们吧,不必费神多想它了。找寻真经才是紧要的事情。”
范围虽然已经缩小了许多,但怪石嶙峋,也还是有“不知从何入手”之感。
推开封洞大石
谷飞霞忽道:“大哥,你来看看,这块石头似乎有点古怪?”
上官英杰道:“什么古怪?”
谷飞霞道:“这块石头上有些皱纹似乎不是天然的。”
上官英杰仔细一看说道:“不错,好像是用金刚指之类的武功划出来的,只因年深日久,受到风雨侵蚀,看上去就几乎可以同天然的纹理混淆了。”
谷飞霞又惊又喜,说道:“谁人能有这等功力,料想当是当年藏经的那位高僧无疑。啊,果然不错,他在上面刻的是梵文。”
上官英杰诧道:“你懂梵文?”
谷飞霞道:“你忘记了咱们失去的那幅画,上面本来是在一块石头上写有梵文的么?我曾向无相上人请教,识得其中真经二字。”
上官英杰喜道:“那就一定是这块石头,咱们试一试把它推开。”
用力一推之下,石头发出轧轧声响,但却动也不动。
谷飞霞苦着脸道:“咱们推它不动,怎么办?”
上官英杰说道:“它已经比别的石头好像松一些了。你仔细瞧瞧,可以看得出来的。别的似这般形状横伸出来的石块是连着岩壁,亦即是整座石岩的一部份的,所以你推那些石块,必然更加纹丝不动。这块大石头则看得出是用人力移来封闭洞门的。”
谷飞霞道:“就算你说得对,咱们没有那人的功力,移不开这块封洞的大石,又怎生进去?”
上官英杰道:“让我再仔细看看。”
他端详了一会,说道:“咱们先挖松了周围的泥土。”
做了这步功夫之后,上官英杰说道:“你跟着我的手势,稍为斜向上方,先从正面再从反面推它。”
谷飞霞依法施为,这次果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把大石推动了。上官英杰叫道:“放手!”只听得轰隆一声,那块大石头已是从悬崖上滚下来,飞起无数碎石,尘土飞扬,连阳光都给染成了黄色。幸亏谷飞霞闪躲得快,未遭波及。
大石滚了下去,果然发现了一个岩洞。
谷飞霞喜道:“大哥,你怎的会懂得用这法子推开石头?”
如入仙境
上官英杰说道:“木工泥工我都做过,这块大石既然是别处移来封闭洞口的,只须顺着洞口的地势推它就行。你没有经验自是不成。”
谷飞霞笑道:“好在有你这个富于经验的大行家陪伴,否则这次我可真是如入宝山空手回了。闲话少说,咱们进去吧。”
上官英杰道:“且慢。”
谷飞霞道:“还等待什么?”
上官英杰道:“封闭了千百年的洞穴,内中必有秽气,贸然进去,可能中毒的。必须先驱秽气。”
说罢拔出佩刀,割下一丛乱草,堆在洞口,擦烧火石,烧起火来。谷飞霞笑道:“好,我又学了一招。”当下也用宝剑割下松枝,束成火把。加了几次柴草,待洞中的秽气消散之后,这才高举火把,踏入岩洞。
出乎他们意外的是,洞中的空气倒并不怎样污浊,而且也不如他们预料的那样黑暗。
原来洞中也有亘古不化的冰块,或凝结在岩石上,或堆积成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东西,如蘑菰,如莲藕,如笔塔,如镜台。寒光耀目,蔚成奇景。
谷飞霞笑道:“这才是天然的冰宫,比玛芝所住的那座冰宫还更令人有如入仙境的感觉。”
上官英杰说道:“想不到这个岩洞这样大,看来要找寻那本真经恐怕还得费许多气力呢。”
二人如入山阴道上,目不暇给,不知不觉,已是进入腹地。谷飞霞忽地停下脚步,说道:“你看这里好像小姐的闺房。”
原来在浅红色的岩壁上,出现一组乳白色的石雕,好像半掩低垂的罗帐,在石柱之间,围成小小一间“房子”,有个长方形的石台,石台的壁上有凸出来的一块明如圆镜的冰块,就像一面明镜一般。而且在石台上还有一个盒子。
谷飞霞笑道:“你看这不像梳妆台吗?连粉盒都有了。”
上官英杰忽地“咦”了一声,说道:“这盒子、这盒子……”惊喜之情,溢于辞表,急切之间,竟然说不下去。
谷飞霞诧道:“这盒子怎么样?”
上官英杰喘过口气,定了定神,说道:“这盒子不像是石头和冰块,恐怕真的是个白玉盒子!”
谷飞霞连忙走进去在那“梳妆台”上试拿这个盒子。
盒中毒针
果然毫不费力,只是双指轻轻一拈,就把那盒子拈了起来。
谷飞霞呆了一呆,大喜说道:“你料得不错,果然是真的,真的白玉盒子!这,这……”狂喜之下,欢喜得几乎也说不出话来了。
倒是上官英杰已经恢复镇定,微笑说道:“不错,这盒子里藏的想必就是那部般若真经了。”
谷飞霞道:“好,且让咱们看看这部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秘籍是怎么个模样?”
正想揭开盖子,上官英杰心念一动,叫道:“不可!”
谷飞霞怔道:“为何不可?”
上官英杰道:“把盒子给我!”他无暇解释,赶忙先把那只盒子从谷飞霞手里接过来。
谷飞霞惊疑不定,说道:“大哥,你是怕这盒子装有机关么?藏经的是位高僧,想不至于存心要害人吧?”
上官英杰说道:“小心一点为妙,让我打开它吧。”
谷飞霞道:“你怕我受暗算,你就不怕暗算?”
上官英杰道:“你躲过一边,我自有办法。”把盒子抛起,迅即伸出中指在盒底一弹。
他用的是上乘内功的“弹指神通”功夫,一弹之下,盒子飞上空中,盒盖就在空中打开了。
只见一丝丝的金光闪烁,一丛细如牛毛的梅花针在空中散开。盒子跟着也跌下来了。盒子里空无一物!
谷飞霞咋舌说道:“好险!要是我刚才拿在手里打开,纵有天大本领,恐怕也躲不开这一丛梅花针了。不是咽喉给它射个正着,眼睛也会给它射瞎!”
上官英杰拿起一枚梅花针仔细看了看,说道:“这种梅花针不是普通的梅花针,是淬过毒的见血封喉的梅花针!”
谷飞霞越发吃惊,皱眉说道:“那位藏经此处的前代高人,何必如此处心积虑,盒中藏下毒针,引诱千百年后的武林人士来找真经,加以谋害?”
上官英杰说道:“倘若是千年之前藏下的毒针,那早就消失功效了。依我看,连这机关在内,毒针恐怕是新近才放进去的!”
上了西门化的当
谷飞霞拿起一枚梅花针仔细察视,只见针尖隐隐有蓝色的光芒,果然是新淬的毒针,决非远古遗物。
谷飞霞越看越是惊诧,忽地叫起来道:“我、我知道了!”
上官英杰道:“知道了什么?”
谷飞霞道:“我知道是谁谋害咱们的了!”
上官英杰道:“是谁?”
谷飞霞道:“这是西门化的毒针,我曾经中过他的这种毒针的。”
上官英杰叹口气道:“我亦已料到是他了。想不到咱们历尽万苦千辛,到头来还是上了这个奸贼的当。”
谷飞霞道:“只是我还有一事未明,他既然布下这个陷阱,盒中的真经当然是他取去的了,为何他还要阻挠咱们上灵鹫山取经?”
上官英杰道:“你说的‘阻挠’,可是指柏列、宇文子都兄弟这一些人,从出了雁门关开始,一路之上,就不断要谋害咱们么?”
谷飞霞道:“不错。还有若波法师和布达拉宫那个护法僧人也是。这些人不都是他的一伙么?真经既然给西门化取了去,他们何必要费那么多气力阻挠咱们,让咱们跌入西门化的陷阱白送性命,那不是更好么?”
上官英杰叹道:“西门化是害你爹娘的仇人,难道你还不知道他的心狠手辣?不错,这些人是和他一伙,但在他们之间也还是勾心斗角的。你别忘了这些人也是要取得真经的啊!”
谷飞霞道:“你是说他连这些人也想谋害?”
上官英杰说道:“要是他们也能够跑到这里找寻藏经的话,西门化自是不惜让他们遭殃。不过依我推测,他布置这个陷阱主要还是对付咱们,他以为那些人是不会知道藏经的秘密的,咱们那幅画图被宇文子都的妻子抢去,这是以后的事情。”
谷飞霞道:“他主要是对付咱们,这当然是无疑的了。那么他在江湖上散播谣言,说是真经已落在你或霍大哥的手中,这又是什么用意?”
上官英杰道:“这是一石二鸟之计,一来‘移祸东吴’,二来也令别人不会怀疑真经是落在他的手上。”
谷飞霞甚为沮丧,说道:“这次咱们可真是应了一句老话:如入宝山空手回了。真是不值!”
发现真经
上官英杰笑道:“此经胜彼经,有真未必真,明心自见性,三戒戒贪嗔。华岩法师圆寂之时作的这四句偈语,倒好像是预知今日之事呢。咱们虽然上当,也没损失什么,已是不幸中之幸了。何不学一学华岩法师的豁达,不要再为此事烦恼了。”
华岩法师的偈语本意是说佛门典籍的“般若经”胜过武林秘籍的“般若真经”的。如今上官英杰用来替谷飞霞开解,倒也是甚为适合。
谷飞霞笑道:“你对佛学似乎颇有心得?”
上官英杰笑道:“那谈得上什么心得,只不过偶然翻阅过几本佛经而已。对啦,我还记得一个最著名的偈语,念给你听好不好?”
谷飞霞道:“那位高僧的偈语?”
上官英杰道:“是禅宗六祖获得师父以衣钵相传那四句偈语。可能你早已听人说过的了。”
谷飞霞道:“故事是不是这样:最先是五祖的首座弟子神秀作了四句偈语:身似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免使染尘埃。当时六祖不过是个干粗活的僧人,他在旁边舂米,也作了四句偈语: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五祖认为他更能悟道,是以把衣钵传了给他。”
上官英杰道:“对,你记得比我还更清楚。既是本来无一物,那还管它什么真经假经?”
谷飞霞如有所悟,忽地跳起来叫道:“有了,有了!”
上官英杰怔了一怔,道:“什么有了?”
谷飞霞道:“明镜亦非台呀!”口中说话,已是把“梳妆台”上那块恍如嵌在壁上的一面明镜的坚冰一推,一推之下,只见壁上出现中空之处,藏着一个与刚才他们在石台上发现的那个盒子一模一样的盒子。
上官英杰又喜又惊,呆了半晌,说道:“到底是你聪明,这个盒子里藏的一定是真经了。”
谷飞霞道:“这个盒子料想不是西门化设下的陷穽了,但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上官英杰仍用前法,以弹指神通的功夫弹开盒盖。果然这次不是射出毒针,而是跌下一本贝叶书了。
一真三假
谷飞霞拾起那本贝叶经,揭开来看,大喜说道:“一点不错,果然是般若真经。这四个字的梵文我认识的。”
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秘笺落入他们手中,虽然他们原意只是想救李浩明,并非贪图经上的绝世武功,亦是情不自禁的欢喜如狂了。
过了一会,谷飞霞开始冷静下来,说道:“真是佛祖保佑,般若真经终于落在咱们手上,而不是落在坏人手中。但奇怪的是西门化怎么肯空手而回?”
上官英杰笑道:“他不能妙悟禅机,找不到这部真经那又有什么办法?”
谷飞霞道:“不知外面那个盒子原来藏的是什么?”
上官英杰说道:“或许本来空无一物,或许也可能是部假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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