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回 灵鹫取经
第10回 灵鹫取经 (第2/3页)
谷飞霞道:“依我看是后一个可能大些,否则他无须如此多方掩饰,还要造出一部假经来诬陷邓不留掉包了。只是他不懂古代梵文,也可能直到现在他还未知他得到也只是一部假经。”
上官英杰笑道:“不错,据若波法师所说,西门化给他看的那部所谓般若真经根本就不是古代梵文。”【燕注:前面应该未曾有过此事吧?】
谷飞霞道:“只是我还有一事未明,达赖喇嘛驻京使者托李浩明送到清凉寺去的那部般若真经又是怎么个来历?难道都是假的。”
上官英杰说道:“真经只能有一部,咱们得到的既然是真的,其它当然都是假的了。”
谷飞霞笑道:“那么世间就有三部假经了,一是李浩明保的那部,一是西门化从这里取得的,一是西门化自己后来又假造的一部。嘿嘿,三假一真,这真是可笑之极!”
上官英杰说道:“咱们这部贝叶经,可也要拿回去给无相上人看一看,才能断定是真是假呢。”
谷飞霞笑道:“我相信这部决不会是假的了。即使是假,只要西门化得到不是真经,我也禁不住要从心里笑出来了。嘿嘿,他以为可以捉弄咱们,殊不知咱们却是因祸得福,而他自己反而受了古代高僧的捉弄。”
谷飞霞笑得弯下了腰,忽地皱起眉头,笑声也突然停止。上官英杰吃了一惊,连忙问道:“霞妹,你怎么啦?”
柏列偷袭
谷飞霞道:“不知怎的,我感到胸口有点作闷,肚子也好像有点隐隐作痛。”
上官英杰笑道:“俗语说笑痛肚皮,恐怕是你笑得太厉害了。”
谷飞霞半信半疑,说道:“我可从未试过这样作痛的,不像是因为笑得一口气转不过来的模样。”
上官英杰道:“痛得厉害吗?”
谷飞霞道:“不算厉害,只是这种感觉有点奇怪,好像内脏被轻轻牵扯在抽搐一般。唔,现在这种感觉又过去了,但胸口还是作闷。”
上官英杰道:“让我给你看看。”正待把她的脉,却突然将她身子推开。
谷飞霞莫名其妙,说道:“大哥,你,你——”“干嘛”二字未曾说得出口,只听得“叮”的一声,一枚蝴蝶形的飞镖已是从她头顶飞过,碰着了前面的石壁。同时上官英杰也在大喝道:“什么人偷施暗算,给我滚出来!”
原来上官英杰在弯下腰准备替谷飞霞把脉之时,忽然在对面的那块形如“明镜台”的冰壁上,发现有个人影,在他们后面的两条石笋之间闪了一闪。幸亏他在无意之中发现,及时把谷飞霞的身子推开,否则这枚薄如蝉翼蝴蝶镖无声无息的打来,刚好就要打中谷飞霞的后脑了。
上官英杰话犹未了,躲在石笋之间的那个人影已是现出身形。是冰宫的那个玛芝的管家柏列。蝴蝶镖正是柏列的独门暗器。
出现的还不仅是柏列一人,另一个人也在乱石丛中跃出来了。是曾经和上官英杰交过一次手的,那个精通梵文的密宗高手若波法师。
若波法师说道:“般若真经应是属于佛门弟子的秘籍,老衲别无恶意,只是向两位施主化个缘。”
上官英杰冷笑道:“天下那有这样占人便宜的化缘?亏你自称是佛门弟子,竟是贪嗔之念未除,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
柏列则在阴恻恻的说道:“善财难舍,我知道你们当然不肯放弃到口的馒头。但你们可也得仔细想想,固然我们没把握从你们手上夺取真经,但动起手来,你们也没把握稳操胜券吧!”
花言巧语
上官英杰说道:“这话倒也不假,我确实没有必胜你们的把握。那么你意欲如何?”
柏列说道:“你们费了许多心力,我也不好意思白要你的。与其咱们斗个两败俱伤,不如分享如何?”
上官英杰道:“如何分享?”
柏列说道:“你把真经取出来,请若波法师译成汉文,念给大家听。大家记牢了,就把原经毁去。这样除了咱们四个人之外,真经的秘密就永不会给他人知道了。你说可好?”
谷飞霞忍不住斥道:“你打的倒是如意算盘,可知我们不是三岁孩童,焉能上你的当?”
柏列说道:“公平分享,怎能说是我们占了便宜?”
谷飞霞冷笑道:“谁知你们这位大法师念出来的是真经还是假经?”
若波法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合什说道:“佛门弟子不打诳语,说老实话,贫僧本来不想俗家弟子获得这部秘籍的,但如今柏列居士提出这个分享的办法,可以免掉干戈,倒是符合佛祖慈悲的意旨。贫僧如今已决意改变初衷,一定不会乱译经文,欺骗你们。”
谷飞霞冷笑道:“好一个佛家弟子不打诳语,我们也领教得多了。我也和你说老实话吧,纵然你译出来的是真正经文,我也不能让你们得到这秘籍上的功夫!”
若波法师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说道:“大家本来讲的一个‘信’字,女施主不肯相信贫僧的说话,那可真是没有办法了。”
柏列说道:“谷女侠请仔细想想,一来彼此没有取胜的把握,在这高峰之上拼斗,比之平地危险百倍,同归于尽的可能极大;二来纵然你们能够胜得我们,恐怕也不能平安的把这部真经带下山去,宇文子都和布达拉宫的大护法,据我所知,都已经赶来了呢。第三,我们亦非坐享其成,你们不懂梵文,这位若波法师则是精通梵文的高僧,他念给你们听,毁了原经,等于毁掉祸根,岂非两全其美?至于说到怕若波法师欺骗你们,这是绝对不会的。你想以他的身份,他能够作出这种事情,不怕你们张扬出去吗?谷女侠,你再考虑考虑!”
揭发阴谋
谷飞霞唰的拔出剑来,喝道:“少说废话,想要这部真经,凭本领来取!我们宁可同归于尽,决不同流合污!”
柏列苦笑道:“人死了武功秘籍还有何用?谷女侠,想不到你如此固执……”
眼看已是剑拔弩张的形势,上官英杰忽地用眼色止住谷飞霞,说道:“且慢。他的说话也未尝没有道理,可以考虑考虑。”
柏列大喜道:“对,还是上官大侠明白事理。”
上官英杰笑道:“你们也可说是费了不少心机了,昨晚躲在那条冰胡同后面的,想必就是你吧?”
柏列哈哈一笑,说道:“不错。从这件事你也可以知道我对你们是并无恶意的了。否则你们当时正是精疲力竭之际,我若用暗器偷袭你们,你纵然本领非凡,恐怕也躲避不开吧?”
上官英杰说道:“你若当时害了我们,这部般若真经也没人能够替你们找出来了。你这一招‘坐地分赃’的手法虽然阴毒,确是高明。”
柏列哈哈笑道:“多承过奖。但咱们如今已是化敌为友,请你莫记前仇。”
上官英杰淡淡说道:“化敌为友四字,似乎言之尚早。”
柏列说道:“利害相同,最少也可以暂时做个朋友吧?”
上官英杰说道:“你想要这部真经,其实也不必和我交朋友的。”
柏列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官英杰说道:“我这个人有个脾气,纵使是敌人也罢,也不管他的手法是否阴毒,只要他有一招是值得我佩服的手法,我也要称赞他的。所以冲着你的这番处心积虑的忍耐功夫,我就不能让你白费心机了。”
柏列不知他说的是否反话,怔了一怔,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哈哈,说道:“上官兄豪杰胸襟,说得痛快。但不知你考虑之后,决定如何?”
上官英杰说道:“我决定把这部真经给你!”
说到一个“给”字,果然就拿出那个白玉盒子反手一抛。
洞中有一道深不可测的冰裂缝,盒子正是向着这道冰裂缝抛去!
同时发难
柏列岂能让这梦寐以求的武功秘籍沉埋冰窟,大惊之下,无暇思索,立即向前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上官英杰与谷飞霞已是同时发难。
上官英杰使出“鹏搏九霄”的超卓轻功,身形平地拔起,一个俯冲,呼的一掌向柏列当头拍下。
谷飞霞则在中途堵截,左鞭右剑,阻止若波法师来援。
柏列尚未跑到那道冰裂缝的旁边,那个盒子忽然在半空中打了个盘旋,掉转了头,恰好迎着柏列飞了回来。
上官英杰笑道:“我说过给你就是给你,有本领的你尽管接下!”
柏列作梦也想不到这盒子会飞回来的,但此时上官英杰正是掌挟劲风向他劈下来了,他那里还有功夫去夺真经。
原来上官英杰的发暗器功夫虽然不及柏列,却也有他独特的手法,他擅于斜射暗器,令它回旋转折,随心所欲的改变方向。
几方面动作都是快到极点,说时迟,那时快,若波法师亦已赶了到来。
谷飞霞软鞭一个“枯树盘根”,缠扫他的下三路,右手青钢剑一招“横云断峰”,迎着他抓过来的手掌。
若波法师身似陀『阝+累』一转,伸出来的手臂突然扭曲变形,好像突然之间会伸长少许似的,从谷飞霞意想不到的方位一下子就抓到了她的肩头。原来这是他练的一门天竺独有、当时中土尚无的“瑜伽”功夫。
武学高明之士,在突然遭遇袭击的关头,本能的会保护自己,谷飞霞一个沉肩缩肘,避开他这一抓。但青钢剑未及收回堵截,却已给若波法师从她的身旁窜过去了。
谷飞霞软鞭追击,“嗤”的一声轻响,撕下了他的一幅袈裟。
不过若波法师却也来得恰是时候。
双掌相交,声如郁雷,若波法师替柏列接了一掌。
在郁雷似的声中夹着如击败革的“卜”的一声,是那个白玉盒子飞了回来打着柏列的额角。柏列的额角登时起了个包,鲜血汨汨流出。但这已是他“不幸”中的“大幸”了,要不是恰好得若波法师硬接这掌,只怕他已是要在上官英杰的掌下丧生。
洞中恶战
谷飞霞一个“燕子穿帘”的身法,比若波法师快了一步,把那藏有般若真经的盒子抢了回来。
柏列给盒子撞伤额角,虽然不是致命之伤,可也疼痛难忍,大怒骂道:“诡计伤人,算什么好汉?”
上官英杰哈哈大笑,说道:“原来你也懂得诡计伤人实属可鄙了么?嘿嘿,说到偷施暗算、诡计伤人的手段,你比我高明多了。这次我不过是礼尚往来,略为还敬而已!”
他口中说话,手上的玉箫可丝毫不缓,和若波法师打得难解难分。
若波法师以为可以趁他说话的时候,寻瑕抵隙,一个“大手印”向他拍下。那知上官英杰攻中带守,竟是毫无破绽可寻,一声“来得好!”玉箫倏的便迎了上来,恰好对着若波法师的“劳宫穴”。若波法师掌锋斜削,把玉箫荡开,虎口侧边的腕骨却已给碰了一下,骨节隐隐作痛。若波法师腾出右掌,又是一个“大手印”拍下。上官英杰的玉箫刚给荡歪,急切之间未能收回防身,伸出左掌,和他再硬对一掌。这一掌上官英杰是以左掌敌他右掌,气力稍有不如,退了两步。但若波法师亦是身不由己的幌了一幌,加上腕骨被他玉箫碰着,算来还是若波法师稍为多吃点亏。
上官英杰笑道:“密宗的大手印功夫果然非同小可,可惜你和柏列这种小人同流合污,却是未免有失密宗高手的身份了。霞妹,你打发那厮,让我再领教领教这位大法师的功夫!”他知道柏列擅长暗器功夫,但在近身缠斗之际,单打独斗,他的暗器功夫使不出来,谷飞霞定可稳操胜券。
果然谷飞霞唰唰几剑,就把柏列攻得手忙脚乱。柏列正想退开两步,腾出手来偷发暗器,谷飞霞那能容他抽身,身形疾进,如影随形,唰的又是一招“玉女投梭”,她恨极柏列,这一剑剑势如虹,对准了柏列的胸口刺去。
眼看柏列就要命丧剑下,不知怎的,她的剑点竟然刺歪,在柏列的衣袖上戳穿一个小孔,却连他的皮肉都没伤着。
当她这一剑刺来之时,柏列本能的出掌抵御,但他也不敢存着奢望,以为自己的劈空掌力可以荡歪她的剑点的。
谷飞霞突然肚痛
柏列死里逃生,吓出一身冷汗。他自己也想不到居然能够逃过这一剑的,心中实是莫名其妙,暗自想道:“难道是老天爷保佑我么?”
当然不会是“老天爷”“保佑”他,原来正当谷飞霞狠狠刺出这一剑的这霎那,也不知是由于她的心情过份紧张还是气力用得过度,忽地肚子作痛,和刚才那种内脏抽搐的疼痛感觉一模一样,只是更为厉害一些,以致她这一剑堪堪就要刺到敌人身上之际,剑点竟然给对方的劈空掌力荡歪。(若在平时,柏列的功力本来就要比谷飞霞稍逊一筹,只凭劈空掌力,是无论如何也荡不歪她的剑点的。)
上官英杰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看见这个情形,也是不禁有点诧异,连忙问道:“霞妹,你怎么啦?”
谷飞霞道:“没什么。”在这片刻之间,她业已运气三转,那种疼痛的感觉减弱许多,于是立即又再向前扑去。
可是柏列得这片刻的喘息机会,如何还能重蹈覆辙,让谷飞霞再困住他?谷飞霞一剑刺空,柏列已是避到石笋丛中,跳上那块“明镜台”了。他在石台上居高临下,大声叫道:“法师,快挡住她!”手中暗器已然发出。
谷飞霞身形一个倒弯,青钢剑一招“飞鹰回旋”,把他射来的三枚透骨钉打落。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片红霞卷到身前,原来若波法师已经脱下身上所披的大红袈裟,当作一面盾牌,挡住了谷飞霞的去路。
这一来变成了在平地上若波法师以一敌二的局面,但由于有柏列在石台上不断的发出暗器助他,形势却是比起他刚才和上官英杰单打独斗之时,似乎更见有利了。
柏列的确不愧是当今之世数一数二的暗器高手,暗器手法之妙,即使是西门化和丘逢时比起他也还略有不如。
他的暗器就像长着眼睛一样,在三个人混战的情形底下,他的暗器都是飞向上官英杰和谷飞霞的要害穴道,没有一枚误打若波法师。
上官英杰和谷飞霞要分出心神抵挡暗器,虽然也还未至于打不过若波法师,却已给若波法师扳成了平手的局面了。幸而在这山洞之中,柏列也不敢发出他那最歹毒的暗器——毒雾金针烈焰弹,否则他们更难抵挡。
突如其来的震动
柏列也不知随身携带了多少暗器,透骨钉、梅花针、铁菩提,蝴蝶镖、蒺藜、飞刀、袖箭……层出不穷,竟是源源不绝打来。
上官英杰一想这不是办法,便道:“霞妹,你多费点心神抵挡暗器。”玉箫飞舞,把若波法师的攻势全接过来。
若波法师的功力和上官英杰在伯仲之间,袈裟抖开,俨如一面盾牌,上官英杰的玉箫点不到他的身上,他的“大手印”却是不时从袈裟底下拍出。
“大手印”是密宗的不传之秘,掌力刚猛之极,能伤奇经八脉。上官英杰的玉箫点穴本是天下无双的点穴功夫,但在这样情形底下,难以施展所长,却是不免稍处下风了。
上官英杰尚不过是稍处下风,谷飞霞则已是心中暗暗叫苦了。
她的肚子隐隐作痛,初时还可抵受,渐渐越来越是厉害,以至剑招发出,已是力不从心。
嚓嚓两声响,两枚蝴蝶镖几乎是贴着她的鬓边飞过。跟着来的一柄飞刀她也未能打落,飞到了上官英杰的背心。幸而上官英杰此时正在和若波法师硬拼一掌,掌力激荡,形成一股劲风,飞刀稍稍失了准头,从上官英杰身旁飞过,碰着了若波法师的袈裟,这才斜飞开去。
谷飞霞一咬牙根,喝道:“奸贼,我与你拼了!运一口气,忍着疼痛,把青钢剑舞得风雨不透,向前冲去!
柏列笑道:“很好,有胆的你就来吧。”
他是躲在石笋丛中的“明镜台”上,占了地形之利。谷飞霞跳跃已是不如先前灵活,他亦已是看得出来。谷飞霞在地形较为开阔之处舞剑防身,急切间他的暗器还是奈何不了她的,但若是跑到了石笋丛中,只能“耳听八方”而不能“眼观四面”,他的暗器就可以比较容易打着谷飞霞了。
谷飞霞何尝不也知道这个道理,但要是不敢冒险和他一拼的话,只怕肚痛越来越是厉害,那时非但不能替上官英杰掩护,自身亦必将是泥菩萨过江。
就在此时,谷飞霞尚未进入那片犬牙交错的石笋丛中,忽听得“轰隆”一声巨响,突然山洞里变成漆黑一团。岩壁上凝结的冰块受了这一下山摇地裂的震动,好像雨点般的簌簌而落。跟着听得柏列发出一声暗哑的似是受伤野兽的嘶叫。
自食其果
原来他是给这突如其来的震动,从明镜台上摔了下来。
山洞里伸手不见五指,他怕谷飞霞乘机进袭,只好乱发暗器。
一枚蝴蝶镖撞着石笋,倒飞回来。此时震动虽然过去,四璧回声仍然不绝。柏列在黑暗之中,等于变成了聋子和瞎子。既看不见暗器倒飞回来,也无法听出暗器破空之声,刚好给这枚倒飞回来的蝴蝶镖射入他的胸瞠。
谷飞霞踢起一块石头,朝着他尖叫的方向飞过去。这是一块磨盘大的石头,压在柏列身上。
蝴蝶镖奇毒无比,柏列中了自己的毒镖,已是气力使不出来。他正想摸出解药,被石块压着手脚,无法推动,解药取不出来,不过片刻,一命呜呼。
在山洞里突然变得漆黑的这一霎那,上官英杰也抓紧战机,暖玉箫一招三转法轮,疾点若波法师的三处大穴。
若波法师袈裟飞舞,但在黑暗中却是遮拦不住,给玉箫点着了一处穴道。幸而上官英杰在黑暗中也点得不准,稍为偏斜少许,不是点个正着。若波法师一个倒纵,掷出袈裟,隐没在黑暗之中了。
上官英杰挑开袈裟,不知他躲到何处,黑暗中自是也不敢冒险搜寻。
就在此时,听得谷飞霞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上官英杰吃一惊道:“霞妹,你怎么啦?”
谷飞霞道:“没什么,柏列那厮似乎已经死了。”
上官英杰说道:“暂且不管那厮是死是活,你好像有点不对吧?”
谷飞霞实在忍耐不住,说道:“我的肚子痛得比刚才又好像厉害了些了。”
上官英杰心想若波法师刚刚被他点着穴道,虽然不是点个正着,谅他也须半个时辰方能恢复原来功力。柏列若然已死,他孤身一人,只怕他害怕自己比自己怕他更甚。不过也不能不防他偷袭,于是亮起火搨,走到谷飞霞身边。只见谷飞霞脸上并无黑气,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二人同病
上官英杰粗通医理,一搭她的脉息,只觉脉息虽然似乎稍为粗壮,却也并无失调的异状。不觉大感奇怪。
谷飞霞痛得越发厉害,忍不住发出轻轻的呻吟。
上官英杰束手无策,只好说道:“我扶你到那石台下边歇歇,试试是否可以帮你凝聚真气。”
他恐妨柏列尚未死掉,找着他的尸体,亮着火搨一照,只见他七窍流血,脉息全无,知道他并非假死,这才放下了心。
谷飞霞目睹柏列自食其果,不觉精神稍振,说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老话说得当真一点不错。想不到这个恶贼终于是死在自己的独门喂毒暗器之下。”
上官英杰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这山洞里还有一个若波法师呢,他虽然没有喂毒暗器,也得提防他来偷袭。待会儿你忍住点儿,最好别让这个秃驴知道咱们的所在。我估计他半个时辰之后可能恢复功力的。”
火搨已经燃烧了一大半,一来是准备留在以后必需之时应用,二来也怕若波法师发现他们,于是上官英杰吹灭火搨,把谷飞霞扶到“明镜台”后面的两根石笋当中,二人双掌相抵,在黑暗中上官英杰运功试为谷飞霞疗伤。
谷飞霞只觉体中真气乱窜,虽有外力相助,亦是无法收束。不过痛苦则是稍为减轻一些。
忽地她感觉得到上官英杰身子一颤,从掌心输送过来的真气大大减弱。不过片刻,他的手指也颤抖了。
谷飞霞连忙移开手掌,小声说道:“大哥,你暂时不能帮我了,你怎么样?”
上官英杰道:“我、我的肚子也似乎有点隐隐作痛。咦,奇怪,和你的症状一样,也是觉得内脏似在抽搐。”原来由于他的功力比谷飞霞强,是以同样的遭遇,谷飞霞比他先行发作。但也正是由于他功力较强的原故,发作起来,痛得比谷飞霞还更厉害。
他极力忍住,不让自己发出呻吟。
不过此时他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当然没法再帮谷飞霞的忙了。
无可奈何之下,两人只能盘膝静坐,尽可能的行吐纳之法,调气运功。
也不知过了多久,疼痛仍然未止,不过却变为间歇性的阵痛了。他们正在惴惴不安之际,忽听得有脚步声走来。
若波法师求援
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出现了。
只听得带着几分颤抖却又是急促尖锐的声音叫道:“上官大侠、谷女侠;上官大侠、谷女侠!”
果然是若波法师来寻找他们了。上官英杰从他的声音中可以听得出来,他的功力已经恢复了七八分。
上官英杰不禁手心里捏着一把冷汗,谷飞霞更是大气也不敢透,屏息以待。
不过从若波法师的呼叫声中,他们也可以听得出来,若波法师同样的也是在惧怕他们。
上官英杰心里想道:“料他不会知道我们现在正在肚痛,只要不露声息,他就未必敢跑到乱石丛中搜查。”不过却也有点奇怪:“若波法师既然不知道他们此际的处境,何以竟敢这样大胆呢?”
心念未已,答案已是由若波法师自己说出来了。
不出所料,若波法师果然不敢走进那一大堆石笋丛中,他的脚步声大约在三十步开外就停下来了。
只听得他继续说道:“上官大侠、谷女侠,柏列已死,如今我只剩下一个人,自问决计不是你们对手。假如你们要想杀我,我不会抵抗。但咱们此际正是处在危险关头,等于在海上遭遇风浪的孤舟,必需同舟共济!你们若然杀了我,就少了一分助力,对你们毫无好处!”
上官英杰忽觉疼痛大为减轻,便在谷飞霞的耳边用细如蚊叫的声音问道:“你现在觉得怎样?”
谷飞霞道:“奇怪,我忽然觉得神清气朗,似乎好许多了。肚子已经不痛啦,就只不知武功恢复没有。”
上官英杰大喜,当下大着胆子说道:“为什么我们要与你同舟共济?”这句话他是运了一口真气说出来的,此时他已经恢复了几分功力,运功传声,声音在山洞里碰着四边石壁。回声特别响亮,震得若波法师的耳鼓都感觉是在嗡嗡作响。
若波法师大吃一惊,连忙退后几步,颤声说道:“上官大侠,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要是你认为我说的没有道理,那时杀我不迟。”
上官英杰喝道:“好,你说。”
若波法师说道:“咱们都受了西门化那厮的暗算了。”
上官英杰道:“他怎么样?”
着了西门化的暗算
若波法师道:“他已经把洞口堵死啦!”
原来刚才那一声轰隆巨响,就是西门化把大石推滚过来堵住洞口时发出的声音。
谷飞霞心道:“怪不得洞内刚才在那一声巨响之后,会突然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此时用不着若波法师再加解释,他们亦已知道若波法师为什么要来求助了。
要知这个山洞有十丈多深,在外面推开封洞的石头,是在平地上有立足之点的,已经甚费气力,还要懂得窍门;在山洞里面要推开封洞的石头,必须爬上十丈多高的峭壁,莫说这峭壁滑不留足,即使有绝顶轻功,可以贴身峭壁之上,亦是难以发力。
上官英杰说道:“你怎么知道是西门化?”其实他亦早已料到是西门化所为了。
若波法师说道:“他在盒中装了毒针,如果最初找到那个盒子的不是你们,是我的话,恐怕我早已给他的毒针害死了。毒针既然是他的独门暗器,堵死洞口的人除了他还能是谁?哼,再老实告诉你吧,请我和柏列来跟踪你们的就是他,故意让我知道他得到的乃是一部假经的也是他。”
上官英杰不觉笑道:“原来你们自以为是螳螂捕蝉,却不知还有黄雀在后。而这个黄雀,竟然是你们的老朋友。”
若波法师禁不住大骂西门化:“什么老朋友,他简直是一头比豺狼还更狠毒的畜生!”
说至此处,心里又不禁有点害怕上官英杰还要与他一算旧账,于是一面把罪过推到西门化头上,一面作出痛自悔责的模样,向上官英杰求饶:“我也知道对你们不起,只盼能够为你们稍尽绵力,略赎罪衍。”
谷飞霞冷笑道:“你是要我们帮你出力吧?”
若波法师连忙说道:“谷女侠说得不错,如今我是只能指望你们救命了。不过,我的话也没说错,咱们要想重见天日,多一分力就多一些指望。我的本领虽然不济,‘稍尽绵力’这四个字还是可以用得上的。”
上官英杰说道:“现在不是咬文嚼字的时候,但只怕我们三人合力,也未必就能够逃出生天。”
若波法师道:“试一试总比不试的好。”
武功恢复,更胜从前
谷飞霞冷笑道:“你还是想要那部般若真经吧?哼,哼,啊呀——”忽见白光一闪,“咔唰”一声,一枝粗如儿臂的石笋已是给她的宝剑削断。
若波法师吓得魂飞魄散,只道她还不肯原谅自己,故而拔剑出鞘的。连忙再退几步,说道:“贫僧但求重见天日,如何还敢觊觎真经?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不敢要了!”
谷飞霞跃上了“明镜台”,宝剑仍然狂舞不休。好在石台比较宽阔,宝剑不再碰着石笋,否则纵是宝剑,只怕也会损伤。但四面岩壁,被剑光掠过,石屑仍是簌簌而落。
上官英杰看出不对,大惊问道:“霞妹,你怎么啦?”
此时谷飞霞的舞剑方始稍稍缓慢下来,叫道:“大哥,我好像充满精力,无处发泄。身子热得难受!大哥,你看我的功力——”
上官英杰是个武学的大行家,大喜说道:“霞妹,你的功力是突飞猛进啦,快把真气纳入丹田。”
此时谷飞霞已是能够默运玄功,自行收束真气了。她纳剑入鞘,在石台上盘膝而坐,果然不过片刻,便把那股在体中乱窜的真气纳入丹田。
但就在此时,上官英杰忽地也“哎哟”一声叫起来了。
谷飞霞连忙跃下石台,说道:“大哥,你是不是也觉得燠热难当?”
上官英杰竟已忍不住发出呻吟,说道:“不错。我体中真气鼓荡,只怕收束不住!”他已经知道谷飞霞非但恢复原来功力,而且更胜从前,自是不怕说出来了。
谷飞霞道:“别慌,我助你一臂之力。”手掌贴着上官英杰背心的“灵枢穴”,一股真气输送进去。果然不到半枝香时刻,上官英杰亦已把真气纳入丹田。
原来由于上官英杰的功力比谷飞霞深,同样的症状发作起来比谷飞霞更为厉害。但一旦恢复,功力也比谷飞霞更为大增了。
只见他一跃而起,“砰砰”两掌就把两枝石笋打折。
若波法师在武学上的造诣和见识,不在上官英杰之下,刚才只因谷飞霞突然发作,他一时莫名其妙,此时则已是懂得是怎么一回事了。
建筑石台
虽然未知还是何种原因令得他们的武功突飞猛进,但若波法师已经知道错失了一个最好的机会了。
像这样出乎本人意外的武功突进,在新增的真力尚未与本身的真力融合无间之前,那人的奇经八脉必然受到阻滞,内息难以调匀,真气也决不能在一时三刻之内纳入丹田的。这个时候乃是最危险的时候,内功越深的人危险越甚。此时即使是个不懂武功的寻常人也能给他致命的打击。
若波法师心里想道:“早知如此,我刚才举手就能杀了他们。般若真经也就只能落在我的手中了。”不过随即想到:“但只怕般若真经虽然到手,逃不出这个山洞,待到练成真经上的功夫,恐怕也早已饿死了。”
若波法师情知此际他们已是大功告成,倘若他们要杀自己,要躲也躲不开的。于是硬着头皮上前道贺:“恭喜两位练成了绝世神功。”心中可是惴惴不安,只怕他们已是无需自己相助。
谷飞霞冷笑道:“你在后悔刚才不敢上前杀掉我们吧?”
若波法师忙道:“两位练成绝世神功,贫僧是欢喜都来不及呢,逃出生天的希望是更大一些了。贫僧要是害了两位施主,那不等于是害了自己吗?不过西门化这老贼也不知在外面弄了什么手脚,那封洞的大石要推开它恐怕也还当真不易,多一个人出力总会比较好些,两位施主以为然否?”
上官英杰冷冷说道:“你虽然可恶,到底还不似柏列那样作恶多端,既然你有悔过之念,我就饶了你吧。但并不是一定要你帮忙。”
若波法师面上一阵红,一阵青,唯有合什道谢。“两位纵然无需老衲帮忙,有个人使唤也是好的。老衲愿意任凭差遣。”
上官英杰虽然已经知道自己的功力大增,心里可还没有把握能够爬上峭壁推开大石,便道:“先去看一看吧,成不成还得看造化呢,你别欢喜得太早了。”
三人到了原来的洞口下边,上官英杰叫谷飞霞亮起火搨,爬上峭壁一看,只见洞口被封得密不通风,峭壁上立足已是不易,发力更难。上官英杰试推一推,纹丝不动。而这峭壁又是难容两人并肩立足的。
上官英杰滑下来道:“你帮忙堆石头吧。”
若波法师道:“对,把石头堆起来造成一个高台就有立足之处了。”
在这山洞里有的是石头,不过搬来筑起高台,也是相当费力。
即学即用
黑漆的山洞里不知昼夜,只能估计时间,大约用了三天的功夫,方始筑起高度接近洞口的石台。
上官英杰与谷飞霞合力一推,仍然纹丝不动。
原来西门化在外面封这洞口,很费了一些心思,封得甚为牢固。
要是在外面的话,上官英杰还可以细察封洞的石块是如何依据地形堆砌,较易移动,在山洞里面可是等于盲人摸象。
加上了若波法师,仍然推不动。
谷飞霞大为沮丧,说道:“怎么办,我的气力虽然比从前长了许多,可是好像没法都使出来。”
上官英杰笑道:“看来咱们注定是要做同命鸳鸯的了。咱们未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却能同年同月同日死,又有这位大法师替咱们念往生咒,倒也不错。”
谷飞霞苦笑道:“这个时候,亏你还有心情说笑。”
若波法师忽道:“般若真经是至高无上的武功秘籍,两位既得奇遇,功力大增,所欠的只是一时之间,未能把新增的真力运用自如而已。说不定真经上就有这门教人运气使力的速成功夫。两位要是信得过我的话——”
谷飞霞冷冷说道:“哦,原来你是想看一看这部般若真经,我倒忘了你是精通梵文的大法师了。”
若波法师说道:“我以佛祖之名立誓,两位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决不会欺骗你们,胡乱翻译梵文。”
谷飞霞道:“这一点你不用立誓,我也能够相信你。你要是欺骗我们,我们推不开石头,你也只能陪丧。不过般若真经上的武功,你偷学了去,老实说我可不敢放心。”
若波法师道:“女施主不放心,我再立誓。要是我今后用真经上的武功为恶,佛祖罚我坠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西藏喇嘛用佛祖之名立誓,那是最庄重的誓言,上官英杰心想:“若不信他,大家都没重见天日的希望,他既然以佛祖之名立誓,就姑且相信他一次吧。”于是叫谷飞霞把般若真经交给他。说道:“好,但愿佛祖保佑咱们。”当下亮起火搨,让他阅读。
若波法师翻阅一遍,大喜叫道:“果然有一门可以速成的功夫!”当下便即译成汉文,详细说与他们知道。
若波法师曾起杀机
两人收回真经,依法练功,过了约莫一天一夜光景,果然觉得真气流转全身,通体舒秦。新练成的内功,已是与原有的内功水乳交融。
两人登上石台一试,听得轧轧声响。若波法师喜道:“大石已经松动了。再用把劲,一定可以推开。”
上官英杰凝神运气,猛地喝声“起!”他在左边用力一推,谷飞霞在右边使劲一带,陡然间只觉眼睛一亮,那块大石已是移开少许,阳光从空隙透进来了。
谷飞霞大喜道:“成啦!”就在此时,上官英杰忽地从那块平滑光亮的石块看见站在他的背后的若波法师的影子,脸上似乎有一种甚为古怪的神情。
上官英杰心中一动,忽地回头叫道:“大法师!”
若波法师吃了一惊,连忙应道:“上官大侠有何——”
“吩咐”二字刚要吐出唇边,只听得轰隆一声,那块堵住洞口的大石已是滚下去了。
上官英杰这才笑道:“我本来想请你帮忙的,想不到一下子就推开了。”
若波法师又惊又喜又是有点后悔,心里想道:“我虽然又错过了一次机会,但也幸亏他们没有识破。”
原来若波法师在他们刚刚推得那块大石移开的时候,心中曾起杀机,想趁这个机会突然下手偷袭,杀了他们二人的。但又怕杀了他们,那块大石说不定又会跌下来再封住洞口。
那时上官英杰与谷飞霞正在全神全力推动大石,要下手是最好的机会。倘若等到大石已经完全推开,恐怕“良机”就要坐失了。
他不是不想杀上官英杰与谷飞霞,但最难的是拿拉时候“恰到好处”。
好在上官英杰发觉得早,正当他患得患失的时候,蓦地叫他一声,令他骤吃一惊,不敢下手,这才避过了杀身之祸。
不过由于他尚未真个做起来,上官英杰也只能对他是有点怀疑而已。心里想道:“我且莫说穿他的心思,以后对他多加提防也就是了。反正出了这个山洞,他也无法再害我们。看他以后是否真的遵守誓言,那时再决定怎样对付他吧。”
一行钻出洞口,好像盲人开眼,都有说不出的喜悦。
又一次人为雪崩
谷飞霞吸了口气,揉揉眼睛,说道:“咦,怎的日头都好似变了颜色?”
只见天空弥漫着一层黄色的尘埃,阳光都变成了黯淡的黄色。
谷飞霞吃一惊道:“怎的地形也都已变了,难道真是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
洞口外面本来是一面斜坡的,如今变成了隆起的土阜。上面的山头塌了一小块。从这高坡上蜿蜒而下的一条冰川亦已被泥土石块填平,但却还有无数冰块在随缓慢移动的“泥流”浮动。
上官英杰道:“看来恐怕又是一次人为的雪崩了。”
若波法师道:“你们曾经碰上过一次人为的雪崩么?”
上官英杰道:“不错,是三个天竺僧人从山上滚下石头,引起雪崩,想把我们活埋的。”
若波法师道:“我知道这三个僧人,他们是天竺那烂陀寺的弟子,曾经到过拉萨的布达拉宫的。这次若不是布达拉宫的护法喇嘛将他们请来,就一定是西门化将他们请来的,后来那三个僧人怎样?”
上官英杰说道:“那三个僧人后来自食其果,在他们制造的雪崩过后,他们也从山坡上滚了下去。是死是活,我可就不知道了。”说罢暗地留神若波法师的面色。
若波法师勉强笑道:“阿弥陀佛,佛门弟子本应是以慈悲为怀,他们却用这等狠辣的手段去害人,似此佛门败类,给活埋了也是活该。”
上官英杰故意说道:“善哉,善哉。法师能出此言,将来定可以修成善果。”
若波法师更是尴尬,结结巴巴的说道:“老衲过去是不会有贪嗔之念,但,但还不至于像那三个天竺僧人的穷凶极恶。”
上官英杰讽刺了他几句,也就适可而止说道:“依法师看来,这次的雪崩,是否也是人工造成的?”
若波法师道:“那还用说,当然是西门化所为的了。这厮真是可恨!”
谷飞霞道:“怪不得那日听得好像天崩地塌的震动,原来是这厮捣鬼。”忽地想起一事,叫道:“啊呀,不好!”
朱果的功用
上官英杰道:“什么不好?”
谷飞霞道:“这次西门化搞出来的雪崩比那三个天竺和尚造成的人为雪崩更为厉害,周姐姐和华大哥在下面不知怎么样了?”
上官英杰道:“华大哥武功高强,对雪崩又有丰富的经验,料想无妨。”话虽如此,究是放心不下,于是加快脚步下山。
“雪崩”过后,冰雪融化,混和了大量泥沙,变成了缓缓流动的淤泥河。他们必须看清楚地点,方能找着立足之点,是以尽管心急,却也不能施展轻功了。
走了一会,若波法师好像发现甚么奇事似的,忽地“咦”了一声,声音中充满又惊又喜的神情。
上官英杰道:“法师,你怎么啦?”
若波法师喘着气道:“朱果,朱果!”
谷飞霞跟着他目光注视之处看去,只见那一片烂泥之上,好像染上了一层红色的血浆。
谷飞霞心中一动,蓦地想了起来,说道:“上官大哥,这里好像是咱们上山之时发现那一树野果之处?”
上官英杰道:“不错,是好像这个地方。”
若波法师不觉现出又羡又妒的神色。说道:“你们吃了那树上的果子啦?”
谷飞霞笑道:“我吃了六七枚之多,上官大哥起初不敢吃,后来见我吃得香甜,他也就吃了。怎么,我们吃的就是你说的什么朱果吗?”
若波法师未曾回答她的问题,先叹了口气,连声说道:“可惜,可惜!”
谷飞霞道:“什么可惜?”
若波法师说道:“这朱果是人间难得一见的‘仙果’,据说一百年才结果一次。”
谷飞霞问道:“这朱果有什么用处?”
若波法师道:“据说寻常人吃了可以延年益寿,练武的人吃了一颗抵得上三年功力!”
谷飞霞笑道:“如此说来,我吃了七颗,岂非可以抵得二十年功力?”
若波法师道:“没有二十年,最少也有十年以上的功力了。你觉得是否这样?”
谷飞霞道:“我可没法判断,不过吃了朱果之后,经过那场莫名其妙的肚痛,的确是感觉功力大胜从前。”
若波法师道:“可惜这百年才结实一次的朱果果树,被西门化搞出来的雪崩毁了!”
他忽然离开二人,向那片沼地跑去。
自食其果
上官英杰看出危险,叫道:“若波法师,你跑去做什么,你不怕身遭没顶之祸吗?赶快回来!”
若波法师此时一心想的是吃朱果,对上官英杰的警告好像听而不闻。
只见他弯下身躯,就在那染有红色果浆的烂泥上吮吸,连污泥也吸入口中。
上官英杰眉头一皱,心里想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大和尚枉为佛门弟子,却勘不破贪嗔之念,只怕、只怕会有——”
心念未已,灾祸果然便即发生。
只见若波法师泥足深陷,那本来是流得又平又缓的污泥河突然起了一个漩涡。
眼看他就要被污泥淹没、遭受活埋之祸了。
上官英杰和谷飞霞虽然不值他的所为,对他以前的行为也殊无好感,但想到他已有悔过之心,这霎那间,却是不约而同的起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念头。两人几乎同时跨出脚步,跑过去设法救他。
谷飞霞用的兵器是软鞭和剑,她那条软鞭抖开来有一丈多长,正好可以用作把若波法师拉起来的绳子。
她不假思索就把软鞭挥过去,叫道:“抓住!”
用力一拉,若波法师果然被她拉了起来。不料他脚尖刚刚点着实地,突然用力反拉。
谷飞霞站立的地方是倾斜度甚大的山坡,脚底踏着的也是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的石头,被他突然用力一拉,禁不住身子前倾,“卜通”跌倒,顺着斜坡之势滚下沼地。
上官英杰正在向她跑来,意欲助她一臂之力,把若波法师拉起来的,匆促间还不知是发生什么事情,一块大石头已是向他当头压下。
原来若波法师刚逃出性命,心中就忽地动了杀机!
他是想杀了上官英杰与谷飞霞,好让他自己独自得到那部般若真经。他已经吃了朱果,从今之后,当可天下无敌。
那知他的算盘打得如意,结果却是应了“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老话。
上官英杰急忙中一掌拍出,以他过去的功力本来是不能在这样情形底下把压顶的大石推开的,此际却是一掌就把那块石头拍得转过方向,从他身旁飞开了。
害人不成反害己
若波法师偷袭失败,一见自己推下的那块大石被上官英杰一掌推开,吓得心胆俱裂!
此时谷飞霞刚刚滚下沼地,还未曾爬得起来。
若波法师一计不成,登时又生一计。他明知沼地可以陷入,而他又是刚刚脱脸的,但此际他却是毫不踌躇的又跳下去。
他是对准了谷飞霞扑下去的。
并非他不怕危脸,而是他想死里逃生。
他一再偷施暗算,料想上官英杰决计不能饶他,自忖既然绝对打不过上官英杰,与其被上官英杰捉住了也是一死,不如博它一博。
他打的如意算盘,是趁着此际谷飞霞无力抵抗的机会,一下子先把她擒住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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