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花落水流 几番离合 丝连藕断 难说恩仇

    第01章 花落水流 几番离合 丝连藕断 难说恩仇 (第2/3页)

 庄英男黯然道:“不错,当年他最少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我而离家出走,以至误入歧途,闹得身败名裂。如今他又为了不让我落入金狐之手,以至向金狐屈服,我实在担心,他会不会重蹈覆辙呢?”

    庄英男心潮澎湃,不觉暗自想道:“过去这段孽缘,累了他也累了我。不过,我如今已经有了松哥,却是比他幸运多了。”又再想道:“那个银狐穆娟娟其实也不算太坏,要是他们能够结成夫妇,那就好了。嗯,到了那时,只要他不再把过去那段孽缘放在心上,我倒希望有一个像他这样的哥哥。只不知道松哥是否也能如我一般不存芥蒂?”

    楚劲松似乎知道她的心思,握着她的手道:“我确是比齐勒铭幸运得多,如今你已回到我的身边,我与他过去的仇怨亦已是一笔勾销了。嗯,说老实话,假如大家都能够忘掉过去的事情:我倒觉得他是个大可一交的朋友。”

    庄英男忽道:“如果他有危难,你愿意帮忙他吗?”

    楚劲松道:“他打伤我又救了我,恩怨已是相抵。他肯让你回到我的身边,认真说来,我还欠他的情呢。我已经说过,我愿意将他当作朋友,当然也就愿意帮他的忙。不过,他的武功如今已是天下第一,远胜于我,又怎需要我帮他的忙。”

    庄英男的眼睛闪出喜悦的光芒,说道:“你能够这样想,我已经很欢喜了。话恐怕也不能那样说的,你知不知道,在我的眼中,你比他强得多!”

    楚劲松道:“哦,你真的是这样想吗?”

    庄英男道:“不错,我指的不是武功。他的武功虽然是比你强,但他的心灵却很脆弱。嗯,不知怎的,我好像有个预感,说不定真有那么一天,他需要我们的帮忙。”

    楚劲松道:“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也决不会令你失望。咦,好像有人来了,你看看是谁?”

    庄英男打开房门,说道:“没有人呀!”话犹未了,就听见脚步声了,庄英男笑道。“松哥,到底是你比我强,你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就听得见远处的脚步声,是汤总镖头来看咱们。”跟着就听见汤怀远哈哈笑道:“楚大侠,恭喜你复原得这样快。我没有什么事,只是来看看你的。”

    楚劲松觉得有点奇怪,心里想:“好像另外还有一个人,难道是我听错了?”

    他没有听错,的确是有另外的一个人,这个人而且还是早已来了的。只因这人来时脚步很轻,走对方始给他察觉声息。

    这个人不是别个,就是他的儿子楚天舒。

    楚天舒也不是存心偷听的,只因他刚好听见父亲和继母谈及齐勒铭,他不好意思进去,又忍不住好奇心,只好躲在外面偷听了。

    如今他已经知道父母的心意,而汤怀远也恰好此时来了,他不愿意给父母知道,便即溜走。

    “爹爹都相信得过齐勒铭,料想他也不会把我当作敌人了。他是不是和鹰爪王混在一起呢?即使不是为了汤叔叔,我也应该去查个明白了。不过,若是给爹爹知道,爹爹一定会为我担心的。我既然知道他对齐勒铭的心意,这件事就当作是我替他去做吧。”

    “还是不要告诉爹爹的好。”他作出决定,便即按照汤怀远给他的那个地址,独自去打听消息。

    找寻“谜底”

    齐漱玉也在按照穆娟娟给她的那个地址,独自去找寻“谜底”。

    大门紧闭,她怕惊动附近民家,一看这条冷巷里没有人,立即施展轻功,逾墙而入。

    她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一路穿堂入室。

    她已经知道上官飞凤武功很高,有人进入她的房子,料想她是应该发党的。因此她随时准备上官飞凤会走出来盘问她。甚至还想试一试上官飞凤的武功,然后才把自己的来意和身份告诉上官飞凤。

    哪知穿堂人室,竟是无人拦阻。

    古屋森森,她不觉有点害怕了。正想退出去,忽然发现一间房子的墙壁上有道“暗门”。这道“暗门”是有人打开而又掩上的,但只是虚掩,未落机关,所以才给她发现。

    神秘的地方,神秘的人物,如今又发现了一条更具神秘气氛的地道,她的胆子虽然大,也不禁有所踌躇了。

    但他的害怕抵消不了她的好奇心,她想,“姜姐姐和穆阿姨都说那位上官姑娘是在这个地方,而那位上官姑娘是会帮我的忙的。姜姐姐和穆阿姨总不会骗我上当吧?”她大着胆子,亮起火招,走进地道。

    走到地道尽头,是一间房间,她提心吊胆的走进去,突然发现两个人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

    她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死了没有。定眼看时,又发现其中一人是肢了一足的,在这人的身边有一根碗口般粗大的铁拐。

    她记得了大叔和她说过的黑道中的著名人物,其中有一个名叫李力宏,浑名就是叫做“铁拐李”的。

    “咦,这不是铁拐李吗?”她大惊之下,不觉失声叫了起来。铁拐李是黑道中著名的人物,那么另一个人恐怕也是和他身份相等的黑道高手吧。

    地道的阴森气氛本来足以令人心悸,加上这两个不知是死还是活的黑道高手躺在地上,饶是齐漱玉胆大,也不禁毛骨耸然。

    “这里有活人没有?”她大着胆子喝道。

    迸出了最后一点火花,她的火摺烧到尽头,熄灭了。

    就在此时,忽听得有个人道:“当然有,连我在内,共有三个活人!”

    齐漱玉连忙拔剑,一招“夜战八方”,护着身体。那黑影并没扑来。

    她定了定神,突然发觉这人的声音好生熟悉,呆了一呆,叫道,“你是楚大哥?”

    光明重现,那个人点起了原本挂在屋内的一盏风灯。

    看清楚了,不错,果然是楚天舒。

    “哼,你真坏,我已经给这两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家伙吓得一颗心都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了,你还躲在暗处吓我!”齐漱玉嗔道。

    “我不存心吓你的。”楚天舒说道:“我也是刚来了一会儿,你进来的时候,我恐怕你是这两个家伙的党羽,”

    “你见过上官飞凤没有?”齐漱玉最急于知道这件事情,二话不说,开口就先问她。

    楚天舒怔了一怔:“上官飞凤,谁是上官飞凤?”

    “哦,你不知道这个人?”

    “不知道。这人是什么人,因何你来这里找她?”

    齐漱玉性子急,说道:“我想先听你的,你既然不是来找上官飞凤,你来这里干啥?”

    楚天舒道:“这两个家伙你认识吗?”

    齐漱玉道:“我只认得其中一个是铁拐李,不过所谓‘认得’也只是猜测而已。丁大叔曾经和我说过这个人,说他是曾经横行一时的独脚大盗。这人形貌和丁大叔说的那个铁拐李相似。”

    楚天舒道:“另一个人我可是真的认识的,他是和铁拐李齐名的黑道高手鹰爪王。我就是为了鹰爪王来的。”

    “你和他有仇?”齐漱玉问道。

    楚天舒道:“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齐漱玉道:“那你为何找我?”

    楚天舒道:“因为他有双重身份。”

    齐漱玉道:“哦,双重身份?他另一个身份是什么?”

    楚天舒道:“是震远镖局的一名普通镖师。最近汤总镖头发现他的行踪可疑,故而叫我来此侦察。”

    齐漱玉一听他是刚从镖局来的,不待他解说来龙去脉,便即间道:“鹰爪王的事情我不想知道那么多了,如今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我的卫师兄到过镖局没有?”

    楚天舒道:“没有呀!谁告诉你他要来震远镖局的?”

    齐漱玉大失所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半晌问道:“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楚天舒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一来到就发现他们是这个样子了。看来他们是着了什么迷香,并未毙命。”

    说至此处,他忽地转过话题,问齐漱玉道,“你爹爹呢?”

    齐漱玉道,“你问我爹爹干嘛?”

    楚天舒道:“没什么。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和令尊一起来的。”

    齐漱玉道:“本来我是和他一起的,但如今他已是另有去处了。”

    楚天舒道:“是否在白驼山主那里?”

    齐漱玉吃了一惊道:“你已经知道了。”

    楚天舒道:“约略知道一些。”

    齐漱玉道:“他们早已闹翻了。但你也不必担心,他是不会再向你家寻仇的了。”

    楚天舒道:“我知道。我也并不是担心令尊寻仇才要知道他的行踪的。你可以告诉我,他是去了那里吗?”

    齐漱玉道:“这个、这个……”

    楚天舒道:“你不愿意告诉我吗?信不信由你,我只是关心令尊,别无他意。”

    齐漱玉道:“多谢。但我只能告诉你,他现在已是另有安身立命之所,用不着你替他担心了。”

    楚天舒隐隐猜到几分,说道:“令尊若肯从此归隐名山,那也是一件好事。对啦,现在应轮到你会诉我了,你说的那个上官飞凤又是什么人?”

    齐漱玉道:“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是雪君姐姐叫我来这里找她的……”

    楚天舒道:“啊,雪君你也见着了。”

    齐漱玉笑道:“你这位师妹很是不错,怪不得在洛阳之日,你曾经为了她和卫师兄争风呷醋。”

    楚天舒道,“你这丫头真是不知高低上下,竟敢在我的面前也耍油嘴。你再胡说八道,瞧我不好好管教你!”

    齐漱玉道:“哎哟,你是我哪门子长辈?”

    楚天舒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好像在说:“你还不明白吗?”齐漱玉翟然一省,不觉也笑了起来。

    楚天舒道:“你笑什么?”

    齐漱玉道:“我觉得滑稽。”

    楚天舒道:“哦,滑稽?”

    齐漱玉道:“是呀,想不到你忽然变成了我的哥哥。这件事情岂不滑稽可笑?”

    楚天舒道:“你觉得我不配做你的哥哥?”

    齐漱玉道:“我倒是希望有一个哥哥,不过我总觉得你不像我的哥哥。”

    楚天舒道:“哦,你心目中的哥哥是什么样子的?”

    齐漱玉默然不语,半晌,低声说道:“我不知道。”说罢,叹了口气。

    原来她是想起了卫天元,卫天元和她一起长大,一向把她作小妹妹看待。她心目中的“哥哥”是怎么样的?恐怕就是卫天元这个样子吧?可是,她却实在不愿意卫天元这个样子对她,她对卫天元失望,就正是因为卫天元太像她的哥哥啊!

    楚天舒怎能懂得她如此复杂的心思,说道:“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咱们不同父又不同母,那又何必理会什么名份。你不喜欢以兄妹相称,那我还是叫你做齐姑娘吧?”

    齐漱玉噗嗤一笑,说道:“这样称呼又太客气了。你名份是我的哥哥,却又不像我的哥哥,这才好玩呢!”

    楚天舒莫名其妙,道:“好玩?”

    齐漱玉道:“是呀。做哥哥是要爱护妹妹的,我有求于你的时候就叫你做哥哥,没求于你的时候,就像以前那样客客气气叫你一声楚大哥。哥哥大哥,一字之差,却有这么微妙的分别,不好玩吗?”

    楚天舒道:“客气就显得生疏,我不想做你的‘大哥’,又不敢厚着脸皮做你‘哥哥’,怎么办呢尸初时,他故意装作一本正经的说话,说着说着,不觉也笑起来了。”

    楚天舒道:“咱们说正经的吧。我也不知道这里发生的是怎么的一回事情,但既然找不到那位上官姑娘;此地恐怕是不宜久留的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齐漱玉道:“回去,回去哪里?”

    楚天舒道:“你的妈妈在震远镖局。”

    齐漱玉忽地低声问道:“我的妈妈对你好不好?”

    楚天舒道:“虽然她是我的继母,对我有如亲生。”说至此处,他也压低声音问道:“玉妹,你不是在怪你的妈妈忍心抛弃你吧?”

    齐漱玉黯然道:“我不怪她。她是有权利追求她的幸福的。”

    楚天舒道:“相信我,你的母亲是一个好母亲。虽然她没有对我说过她的心事,但我知道她平生最引以为憾的就是失掉了你。你不想去见见她吗?”

    齐漱玉道:“我、我不知道。唉,自从我懂得人事开始,我就在想,别人家的孩子都有母亲疼爱,要是我的母亲还活着就好了。现在我知道她的下落了,我却不知道,不知道……”

    楚天舒道:“你不知道,我知道!”

    齐漱玉一怔道:“你知道什么?”

    楚天舒道:“我知道你其实是想念妈妈的,听哥哥的活,和我一起回去吧。”

    就在此时,忽然听见了脚步声。

    齐漱玉道:“恐怕是那位上官姑娘回来了,咱们等一等再说。”

    不料来的并非女子,她话犹未了,就听得一个男子的声音冷笑道,“回去,你们还想回去吗?”

    来的是字文浩。

    楚天舒喝道:“你是谁?”

    字文浩不理睬他,面对齐漱玉依然在冷笑道:“我以为你跟你爹爹回家,原来你是躲在这里和小白脸幽会。嘿,嘿,这小白脸不知道我是你的什么人,你告诉他吧。”

    楚天舒大怒斥道:“放你的屁,我是她的哥哥!”

    字文浩冷笑道:“你是她的哥哥?我告诉你,我才真的是她的哥哥。”

    齐漱玉道:“胡说八道,你是谁的哥哥?你是一头癫蛤螟。是白驼山妖人生出来的癞蛤蟆!”

    字文浩纵声怪笑:“你不认哥哥无所谓,认我做未婚夫就行了!你要回去只能跟我回去!尽管骂吧,你的天鹅肉我是吃定的了!”

    字文浩没有说错,他的确是想来吃“天鹅肉”的。

    齐漱玉一离开他家,他就暗地跟踪,一直跟踪来到这里。

    齐勒铭和女儿中途分手,令他喜出望外。所以他才敢这样肆无忌惮,以为“天鹅肉”是必定可以到口的了。

    虽然当他发现铁拐李(铁拐李是他父亲的得力手下)和鹰爪王躺在地上,不免有点吃惊,但这个发现,也还不足以阻止他狂妄的行动。

    因为他所顾忌的只是齐勒铭一人,楚天舒年纪和他不相上下,莫说他不认识楚天舒,即使知道楚天舒是谁,“扬州大侠之子”的身份也还未曾放在他眼内的。此时,他已经在准备对付楚天舒了。

    楚天舒怎能容得他说这许多污言秽语,气得都几乎要爆炸了,他怒不可遏,喝道,“滚开!”

    字文浩也在喝道:“你给我滚开!”

    大家都不肯“滚开”,当然是唯有打起来了。

    字大浩把手一扬,楚天舒面前登时浮起一层淡淡的烟雾,鼻子闻到了淡淡的香气!

    楚天舒一觉不妙,连忙闭着呼吸。但已吸进了一点毒气。

    说时迟,那时快,字文浩已是扑上前来,喝道,“给我倒下!”

    不料楚天舒并没倒下,他的判官笔迎着字文浩劈来的双掌。而且笔尖正是对着掌心的“劳宫穴”。

    字文浩一个“盘龙绕步”,避招进招,只听得“唰”的一声,劳宫穴虽然没给刺个正着,袖子已是穿了一孔。字文浩心头一凛:“这小子的内功造诣可还当真不弱!”使出平生所学,双掌翻飞,荡开楚天舒的笔尖,但却也不能将楚天舒逼退半步。

    齐漱玉忽道:“你想不想知道铁拐李是怎样死的?”

    铁拐李其实未死,但字文浩是不知道的。他闻言一凛,冷笑道,“难道是这小子杀死的吗?嘿、嘿,即使他真的有杀掉铁拐李的本事,我也不惧。我更非杀掉他替铁拐李报仇不可!”

    他已经察觉楚天舒气力不继了,心想即使齐漱玉上来助阵,他也可以十招之内稳操胜券。十招之内,楚天舒纵然不是给他击倒,自己也会昏迷。

    哪知他又一次犯了轻敌的错误。

    不错,楚天舒的确是就要支持不住了,但他还能够作最后的一击。

    字文浩见他出招迟缓,只道已是时候,便即欺身进逼,左拳捣出。右掌擒拿,他的擒拿是用上了分筋错骨手法的,要是给他抓着,楚天舒就得变成残废。

    哪知这是楚天舒力求速战速决所施的诱故之计,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楚天舒笔走轻灵,突然从他意想不到的方位刺来,刺着他了。

    字文浩闷哼一声,倒跃出去,跌在地上。一

    此时齐漱玉亦已拔剑出鞘,正在跑来,准备和他联手。

    “胜不骄,败不馁”这本来是学武的人必须谨记的格言,可惜楚天舒忘了这句格言,正像刚才的字文浩那样,犯了轻敌的毛病。他以为字文浩已给他刺着穴道:说道:“玉妹,用不着你动手了,我只要你告诉我,你想怎样处置他?”

    话犹未了,忽听得轰的一声。一团烟雾突然在他面前爆炸,烟雾中闪烁着无数金芒。

    原来字文浩的武功也是在他的估计之上,虽然给他的笔尖刺着,却没有刺正穴道。

    字文浩是金狐穆好好之子,穆家的暗器是天下数一数二的。

    现在他发出的正是穆家家传的一种最厉害的暗器,名为毒雾金针于母弹。那些闪烁的金芒乃是淬过毒的梅花针。

    由于这种暗器杀伤力极强,他怕误伤了齐漱玉,是以迟迟不敢使用。

    好在齐漱玉剑未入鞘,她挡在楚天舒的前面,立即便是一招“乱披风”的剑法使将出去。

    叮叮之声,不绝于耳,剑光飞舞之中,金针纷落如雨!

    楚天舒应变甚为迅速,劈空掌拍出,迅即跃过一旁,他没有被毒针射中,不过吸进毒雾,这种毒雾和刚才吸进的迷香混合,已经不是他的内功所能克制了,他脚跟未曾站稳,晃了几晃,就像一根木头似的,倒了下去。

    字文浩发出阴恻恻的冷笑,站了起来。

    他正想发话,突然觉得胁下一麻,好像也是给一根利针射人他的体内。

    齐漱玉冷笑道:“你知道铁拐李和鹰爪王是怎样死的吗?告诉你,他们是给我用毒针射死的!”

    字文浩大吃一惊,喝道,“臭丫头,你、你竟敢用毒针暗算我么?”

    齐漱玉格格笑道:“你猜对了,这不过是礼尚往来而已。我还可以告诉你,我的毒针是你的姨娘送给我的,据她说,要比你的毒针厉害一点。”

    她说的当然乃是谎言,但字文浩可不敢不信。

    他心头一震,自作聪明,暗自想道:“怪不得铁拐李和鹰爪王死在此地,原来是给这贱婢用毒针暗算的!我真糊涂,早就应该想到这两个人的死因的,我却竟没加以提防。”要知铁拐李和鹰爪王的武功非同小可,齐漱玉说是用毒针才能杀了他们,自是合情合理之极。

    齐漱玉冷冷说道:“你是活不过一时三刻的了,你是不是想在临死之前杀我报仇?比剑,比暗器,我都可以奉陪!”

    字文浩和楚天舒交手最后那刺,他的穴道虽然没有给刺个正着,但筋脉却给笔尖挑断一根,即使他不是中毒,亦已是无力再战。

    何况此际他已经“知道”是中了“毒针”。而他的姨娘穆娟娟使毒的本领却比他的母亲高强,他也是早已知道了的。

    心里越发吃惊,就越发疑神疑鬼。他的筋脉被挑断一根,有点麻痹的感觉,他也当成是中毒的迹象了。

    活命要紧,字文浩连忙逃跑,他想的是:姨娘和母亲所用的毒什相同,纵然毒性厉害一些,但用家传的解药,料想还可以保得住性命。

    他跑出地道,才敢大骂:“贱婢,你真得意,回来我再找你算帐!”

    用不着他回来,齐漱玉已是在死亡的边缘挣扎了。

    原来齐漱玉才是真的中了毒针,而她用来射中字文浩的那一根针,却是井没喂过毒的、普普通通的梅花针。

    她仗着家传的特异内功,不让字文浩看出她业已中毒,但也只能暂且支持一时而已,字丈浩一走,她松了口气,毒性登时发作,只听得一声,“哥哥,你快逃跑吧!”便即不省人事了。

    楚天舒非但不能逃跑,根本就听不见她这句活,他是早就晕过去的。不过他却醒得比齐漱玉快。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天舒开始有了知觉。

    像是还在迷寓的梦境之中,他一张开眼睛,就大感迷茫,不知眼前所见是真是幻。

    “咦,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会来到这里?玉妹怎的也躺在我的身边?”

    他发现自己是置身在一所破庙之中,不但门窗破烂、供的神像也是金漆剥落,甚至有肢体不全的,檐角结满蛛网,供桌铺满灰尘。显然是一座年久失修,根本无人前来进香的荒山古庙。

    “难道我是在做梦不成?”他咬一咬指头,很痛,证明不是梦了。

    “玉妹,玉妹!”他在齐漱玉耳边呼唤,齐漱玉仍然是闭着眼睛,没有醒来。试一试把她脉息,脉息倒是还有,但却十分微弱。

    他给吓得慌了。

    “怎的会发生这样奇怪的事情?刚才我在什么地方?不是在地道里和人打架的吗?那个白驼山的小妖人呢?”

    他定下心神,仔细想,渐渐想起来了。他记得在自己失掉知觉之前的那一霎那,那“小妖人”正在发出一枚会喷烟雾的暗器,当时齐漱玉在扑向那妖人。可以推想得知,自己是中毒昏迷的。

    不过这些事情是在北京城里的一座古老大屋发生的,而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却是一座荒山古庙。距离北京有多远呢?

    又是谁人把他们送到这个地方的呢?

    他怀着满腹疑团,起身察视周围环境。好在走动的气力倒是还有,但也好像是大病一场过后似的,脚步轻浮,身子虚弱。

    忽然他在供桌上发现一个小小的银瓶,银瓶压着一张纸条。瓶中有一粒碧绿的药丸。

    他连忙把纸条展开宋看,上面写着歪歪斜斜的两行草书:“碧灵丹一枚请给齐姑娘眼下:此药井非对症解药,但可暂保她十日之内性命无忧。若要救她性命,须得以上乘内功打通她的奇经八脉。”

    没有署名。

    他第一个想法是:“赠药之人莫非就是上官飞凤?”但再仔细一想,一来字迹不像是女子的书法,二来昔是上官飞凤,又何以只是赠药就撤手不管呢?”

    不过此刻他亦无暇去想这许多了,立即要解决的问题是:“这颗什么碧灵丹,好不好给玉妹服下呢?”

    他倒不是害怕那个人蓄意谋害他们。要害他们,那是太容易了,乘他们昏迷的时候,一刀了结岂不省事,何须老远从北京城里把他们送到这座荒山古庙,然后才用假药骗他们服下?

    不过,这个人的来历,他一点都不知道。

    齐漱五中的是什么毒,他也摸不着底细。

    那人说碧灵丹不是对症解药,然则是否又能够如那人所料,可以保得住齐漱玉性命呢?

    药物相济相克,往往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假如那人时医道只是一知半解,会不会想要救人反而变成害人呢?

    还有一个疑问是,为何那人不亲自把碧灵丹给齐漱玉服下,而要假手于他?

    齐漱玉呼吸急促,脉息微弱,看来随时都会死去。

    虽然他的心里有许多疑团,也只能大着胆于让齐漱玉服下这颗碧灵丹了。

    他惴惴不安的在齐漱玉身边守侯,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齐漱玉苍白如纸的面上开始有了一点血色,脉息也恢复得比较正常了。

    他这才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

    齐漱玉终于醒过来了。

    假如说楚天舒像是个大病初愈的人,那么齐漱玉则还是在大病之中。

    她虽然醒来,却连一根指头都不能移动。一时间也还未能开口说话。

    只是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她对周围的一切也像楚天舒刚刚醒来那样的感到恍惚迷离。

    楚天舒无法解释,只能告诉她是有一个不知来历的异人把他们送来这里的。

    齐漱玉能够说话了,说的话却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

    “哥哥,你还活着,我真高兴。”

    这第一句话还不怎么奇怪,第二句话就奇怪了,她说:“咦,我怎么还没死去?”

    楚天舒心头一动,问道:“你怎么知道你会死去的?”

    齐漱玉道:“我当然知道,因为在我昏迷之前,我已经中了穆家的毒针。”

    楚天舒道:“那个人留下一颗药丸给你。”齐漱玉道:“什么药丸?”楚天舒道:“名叫碧灵丹。”

    齐漱玉似是又惊又喜的模样,说道。“哦,是碧灵丹那就对了。呀,不对,不对,还是不对!”

    楚天舒诧道:“为什么又对又不对呢?”

    齐漱玉道:“碧灵丹的功效我是知道的,去年你在我家里中了穆家的毒针,我爷爷给你服的那种解药就是碧灵丹。碧灵丹是用天山雪莲泡制的,能法百毒,但却不是穆家毒针的对症解药。它的功效只能保得暂时平安。”

    楚天舒道:“那不是对了吗?”

    齐漱玉道:“一颗碧灵丹只能稍减一两分毒性,按说我还不能开口说话的。只是一颗碧灵丹,也不能保得十天性命。”

    楚天舒道:“或许你中的毒针,没有我中的那种毒针厉害呢?”

    齐漱玉道,“你知不知道,去年用毒针暗算你的那个人也正是金狐?”

    楚天舒道:“我已经知道。”

    齐漱玉道:“金狐也就正是那个小妖人字文浩的母亲,他用来伤我的毒钟当然也就正是他的母亲去年用来伤你的那种毒针。穆家制炼的毒针,只有一年比一年厉害。”

    楚天舒强笑道:“反正你现在事实上是已经能够开口说后了,又何必去推究什么原因。”

    齐漱玉忽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给我服下这颗碧灵丹的?”

    楚天舒道:“我一醒来,就给你服下的。”

    齐漱玉道:“你可知你昏迷了多久?”

    楚天舒道:“不知道,我只知我在昏迷之前已是黄昏时分,醒来之时则刚是日影西斜。如此看来,最少也怕有一天的时光了吧?”

    齐漱玉道:“啊,那就对了。”

    楚夭舒道:“怎么又对了呢?”

    齐漱玉道:“穆家毒针,厉害无比。若不是那人一早就给我服下一颗碧灵丹,我决不能活到而今。而且我也清楚的记起来了,那日你中了毒什之后,爷爷也是在你昏迷之中,先给你服一颗碧灵丹,过了十二个时辰,再给你服另一颗,你才醒来的。大概那个人算准了你醒来的时候也正好是该给我服药的时候。”

    楚天舒忽道:“妹妹,多谢你。”

    这句话突如其来,齐漱玉一怔道:“多谢我什么?”

    楚天舒道,“我知道当时你是衣不解带的眼侍我的,所以你才记得这样清楚。现在你也中了同样毒针:我、我……唉!那个人也太吝惜了,为什么不多留两颗碧灵丹给你呢?”

    齐漱玉笑道:“你当碧灵丹是容易碍到的么,制炼碧灵丹的这种雪莲,产于天山绝顶;六十年才开花一次。我的爷爷曾帮过天山派一次大忙,这才获得他们以三颗碧灵丹相赠的。”

    楚天舒道:“可惜这三颗碧灵丹都给我服了。”想到齐漱玉两次救了他的性命,自己却只能在十天之后眼睁睁的看她死去。不禁十分难过。

    齐漱玉忽地噗嗤一笑,说道:“哥哥,你愁眉苦脸干嘛,和我笑一笑吧。”

    楚天舒道:“亏你还笑得出来。”

    齐漱玉道:“我是真的高兴呢,你想不想知道原因。”她不待楚天舒回答,便说下去道,“因为眼前就有一件喜事。”

    楚天舒道:“哦,什么喜事?”

    齐漱玉道:“你还活着,这不就是喜事吗?我本来以为我们两人都是难逃毒手的。”

    楚天舒道:“我倒宁愿这次仍然是我中了毒针。”

    齐漱玉道:“我还没有说完呢,哥哥,你实在没有理由不陪我高兴的。”

    楚天舒道:“为什么?”

    齐漱玉道:“我只有十天好活了,我应该加倍珍惜这十天的,对不对?假如我也像你一样只知愁苦,又何必多活十天,现在死了,不是可以少受许多痛苦?”

    楚天舒勉强笑道:“你说得对,我是应该尽量使你高兴的。你想要什么,我做得到的我都去做。”

    齐漱玉道:“我想做的事情太多了。我想在树林里玩捉迷藏,我想在山顶堆雪人,我想在观音的神像上画两撇胡子,我想扮鬼去吓我平日讨厌的人,这些有趣的玩意,卫师哥从来不肯陪我玩的。可惜我现在只能说话,却动也不能一动。”

    楚天舒道:“你好了我陪你玩。”

    齐漱玉道,“我还怎能好起来呢?不过做虽然不能去做,能够说出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是一种快乐了。至少你不会象卫师哥那样讨厌我的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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