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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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分 (第1/3页)

    因为原振侠根本不认识什么泰宁储君!

    (在这里,要做一点简单的说明:黄绢在说到储君的名字和身分之前,是提到了一个国家的名称,而且,储君的名字也不是“泰宁”,而是另一个。因为有种种的关系,这个故事发展下去,有预料不到的变化,牵涉到的人和事相当复杂,把这个亚洲国家的名字直写出来,不是十分妥当。所以,就避了开去,只称之为“亚洲某国”。)

    (聪明的读者,自然早已知道,黄绢口中的“储君”,就是医院中的怪病人席泰宁。他既然用了这个假名,就称他为“泰宁储君”。储君,自然不但是王子,而且,有朝一日,会成为一国之君──国王的。)

    原振侠当时在呆了一呆之后,道:“我想我没有认识那么多达官贵人。”

    黄绢淡然一笑:“哦,他没有向你透露身分?他住进你们医院的时候,用的化名是:席?朋加拉?泰宁。你是他的主治医生!”

    原振侠“啊”地一声。席泰宁原来是那个国家的储君!难怪他看来器宇轩昂,另有一股高贵的气派。

    原振侠对于那个国家的政治情形也相当清楚:军人当政,但是举国上下,对国王十分尊敬。国王在位多年,已有退位的打算,但继承王位的储君,相传和军方不是很合得来。而这个国家又相当落后,而且强敌在侧,政局本来就相当动荡,只要储君有什么三长两短,军方必然会实施更严厉的军事统治。如果储君接位,而真的和军方起了冲突,那么在一旁等候机会的强敌,就大有可能挑起战争!

    所以,这个储君的地位十分微妙,可以说“牵一发而动全身”。不但和亚洲的局势有关,甚至,和世界局势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原振侠又立即想到,他“中了降头”,是否是一种政治谋杀呢?

    难道降头术的应用范围如此之广,竟连政治阴谋都要靠它来发动?

    他的思绪十分乱,黄绢头向后仰:“原,我在等你回答!”

    原振侠闷哼了一声:“我想,医院对他所做的检查纪录,你早已弄到手了!”

    黄绢直认不讳:“是,一个完全健康的人,为什么要做那么详尽的身体检查?”

    原振侠对于黄绢在从事的活动,一点好感都没有。所以他一点也没有打算把有关降头的事说出来,他只是道:“他将是一国之君,自然要注意身体健康!”

    黄绢叹了一声:“如果你只是简单地说不知道,我会相信你不知内因。现在你这样说,我肯定你是知道原因的,说给我听。”

    原振侠立即道:“是,但是我不说。”

    黄绢转过头来,蹙着眉。这时,她脸上的化妆已经全部抹去,身上又只裹着一条大毛巾,以致她看起来,像一个俊美的大男孩。

    她没有再催原振侠说什么,只是道:“近年来,我们很注意亚洲的局势……”

    原振侠立时冷冷地道:“求求你们放过亚洲,亚洲人的苦难已经够多了!”

    黄绢沉声:“泰宁储君曾在两年之前,和卡尔斯将军见过面,我们也负责替他训练一支小型的军队,所以我们必须知道他的情形!”

    原振侠听得暗暗吃惊。看来,泰宁储君不甘于和现任国王一样,有名位而无实权,他要掌权,要和军人政府起冲突!而他的支持者之中,竟有卡尔斯将军这样的人在内!

    他苦笑了一下,眼前这活色生香的美女,实在不应该和这种事联结起来的。可是事实上,她非但参与,而且还是重要的角色!

    他摇头:“难怪你们最近,甚至买进了香港的一家银行!”

    黄绢伸了伸腰,做了一个十分诱人的姿态:“储君最近一年来的行动十分古怪,而且,不和我们派去的人见面。只说他有点私人的事要解决,可是却又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事……”

    原振侠道:“所以,你要亲自出马?”

    黄绢低下了头一会,才抬起头来:“或许你怎么也想不到,为了政治上的原因,储君在即位之后,国际上支持他夺权的力量,安排我做他的皇后。”

    黄绢说得十分平静,像是完全在说别人的事一样。而原振侠却突然跳起来盯着黄绢,他不明白她怎么还能那么平静!

    原振侠目瞪口呆,足有三分钟之久,才吞了一口口水:“你……你……觉个这样被人安排来、安排去的生活……十分有趣?”

    黄绢的神情有点落寞,声音仍然平静:“谈不上有趣或无趣,只是我必须这样做。”

    原振侠难过地闭上眼睛,自然而然又想起海棠说过的:“人形工具”这个名词来。黄绢的目的是什么呢?是她在利用卡尔斯将军,还是另外有一股更强大的势力,在利用着他们?

    她若是成了那个国家的皇后,又会有什么花样玩出来?这个美丽的女人,她的野心究竟有多大?

    原振侠长长叹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来,看到黄绢正昂起头望着他。

    原振侠语音干涩:“我不能提供你什么情报,他只是一个来接受身体检查的病人,不是你说,我根本不知道他的身分。而检查的结果,你是知道的,他身体绝对健康!”

    黄绢咬着下唇,慢慢站起来,毛巾自她柔滑的肌肤上滑下来。原振侠并不贪婪地去凝视她那美丽的胴体,反倒故意偏过头去。

    黄绢走向卧室,当她又从卧室出来时,已经穿回了衣服。她用一种挑战的语气道:“一个人的决定,能够决定几百万人的命运,可以改变一个国家的政治状况,这种满足感,是未曾经历过的人难以想象的!”

    原振侠一声不出,走进卧室,背对着房门:“再见了,伟大的人类命运创造者!”

    黄绢的脚步声,听来是走向门口,也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起。门一定是黄绢打开的,黄绢的声音也随即传来:“原,你有客人!”

    原振侠转过身来,不禁怔了一怔,站在门外的那人,竟然是降头大师史奈。

    史奈的神情看起来极其憔悴,只不过一个月不见,他的头发几乎全秃了。可知这一个月来,他一定经过一些不知什么样的煎熬!

    而更使得原振侠尴尬的是,当史奈向内走进来之际,黄绢关上了门,倚在门边,向他望来,似笑非笑地道:“只是普通的病人?那么,不知史奈大师来找你做什么?”

    史奈陡地吃了一惊,立时望向黄绢,神情表现得极阴森,也极疑惑!

    史奈像是想不到这个美丽的女郎,怎会一下子就认出他的身分来!

    而接下来黄绢所说的话,更令他吃惊。黄绢几乎毫不留情地又问:“储君好吗?御用降头大师史奈先生!”

    史奈的喉际发出了“咯”的一声,向原振侠望来,一脸的疑问。

    原振侠苦笑了一下:“这位小姐,如果她想知道一件事的话,那么,这件事就不会再是秘密。”

    原振侠的意思是,有庞大的情报网在为黄绢工作,所以黄绢可以刺探任何秘密。可是史奈显然会错了意,他的神情,在陡然之间,变得十分古怪,直视着黄绢,双眼之中,甚至射出一种绿黝黝的阴森光芒来,看来极其骇人,连黄绢也不禁为之一怔。

    然后,史奈陡然用十分尖亢的声音问:“小姐,你养了什么鬼?那么有用!”

    黄绢人再聪明,也无法一听到了那句话,就领会到这句话的意思。原振侠也先怔了一怔,但是他随即明白史奈误会了,以为黄绢能够知道秘密的原因,是她“养鬼”──那是降头术中,十分高深的一门功夫。

    史奈误会了黄绢会养鬼,自然紧张莫名。而黄绢虽然一时之间,听不懂他的话,但由于史奈那时的目光和神态十分骇人,她也不禁怵然。

    虽然,她一声令下,就可以调动数以万计,有最现代化装备的军队,可是在古老而又神秘的降头术面前,她也难免感到害怕。史奈如果要用降头术对付她,她权力再大,也只怕难以抵挡。

    原振侠吸了一口气,解释着:“黄小姐对降头术一无所知,大师你误会了。她和储君是相识,在国家事务上,他们是合作者!”他用最温和的语调说。

    原振侠没有明确地说出黄绢的身分,可是史奈一定曾听储君讲起过“国家事务上合作”这件事,所以“哦”的一声,神情缓和了下来。

    黄绢松了一口气:“你刚才说的是……”

    史奈十分诡异地笑了一下:“忘了那句话……”

    原振侠补充了一下:“他以为你是与他一样的行家了。”

    黄绢没有再问下去,只是道:“储君在近一年来,似乎故意在回避和我们见面,大师可以替我带一句话吗?”

    史奈一点反应也没有,黄绢有点气恼:“如果他无意在国家事务上和我们合作,我们会另外寻找合作者!”

    原振侠又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黄绢那听来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绝对有可能引发一场血腥的政变!

    史奈仍是神情木然:“我只是降头师,不过问任何国家事务,但是我会告诉他。而且这一年来,储君实在是为了私人的事,不能分身处理其它任何事情。”

    黄绢插了一句:“什么性质的私事?”

    史奈迅速地和原振侠交换了一个眼色,原振侠示意自己什么也没有说过,史奈才吁了一口气:“我不能说!”

    黄绢冷笑了一声:“你们不说,我也可以猜得到。他频频和医生接触,又在医院检查身体,自然是身体有了问题。哈哈,贵国盛行降头,我看泰宁王子,是中了降头了!哈哈……”

    她在提及“泰宁王子中了降头”之际,显然是当作笑话来说的,充满了讥嘲的意味。

    原振侠不动声色,史奈却神色大变,狠狠地瞪了原振侠一眼。原振侠无法为自己分辩,只好苦笑了一下。这一切,看在黄绢眼中,不禁大奇,叫了起来:“怎样?难道我猜中了,王子真是中了降头?”

    原振侠喟叹了一声:“也可以说,王子患的是一种比较严重的恐惧症,认为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在某种压力之下,人是会出现这种心理状态的!”

    黄绢干笑了几声:“他应该保持身体健康,我们在他身上投资之巨大,他自己应该知道!”

    原振侠有忍无可忍之感:“请别在我这里讨论政治阴谋!大师,你有什么事要找我?”

    史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黄绢冷笑一声,走向门口,打开门,背对着原振侠,站立了片刻,才跨出去,用力把门关上。

    原振侠吸了一口气。刚才黄绢颀长苗条的背影,看起来极其动人,可是她的行为,却那样和他不相投!

    史奈在呆了半晌之后,才压低了声音:“王子请你去见他。”

    原振侠没有答复,只是反问:“问题全解决了?”

    史奈缓缓摇了摇头:“离毒发的时间愈来愈近,只有一个多月了!虽然我们又找到了另一盆天堂花,可是……仍然无法下手。”

    原振侠苦笑:“连你也没有办法,我能做什么?”

    史奈道:“我不知道王子为什么要见你,是他逼着我来请你的。”

    听他说得那么严重,原振侠也不禁感到好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王子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尽快去找他。”

    当原振侠这样问的时候,他自然是以为泰宁储君又和上次一样,来到了这个城市。可是史奈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在我国一处十分隐密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的所在,我可以带你去。”

    原振侠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回答,他立时摇了摇头:“如果他所在之处要保守秘密的话,你不能带我去。刚才那位小姐手下,不知有多少跟踪专家,不论如何隐密之处,他们都会跟上来。”

    史奈十分肯定地道:“降头师一生所学,总也有点用处的……”

    原振侠望着他,史奈的意思十分明白,如果有人跟踪,他会利用降头术来阻止!这令原振侠兴趣大增,黄绢肯定会派人跟踪,他倒要看看降头术,如何在这种实际生活的斗争中起作用!

    史奈又道:“王子说,就算是你出诊,不论多少费用……”

    原振侠不等他讲完,就道:“这是我的私人行动,和医院无关。”

    史奈吸了一口气:“那就请立即动身,有一架私人飞机在等着。”

    在知道了席泰宁的真正身分之后,原振侠自然也不会对私人飞机大惊小怪了。他决定立刻跟史奈走,等回来之后,再向院长解释。

    二十分钟之后,原振侠和史奈就离开了住所。史奈是驾了一辆车子来的,这个降头大师,很有点现代生活的技能。

    不过,原振侠再也料不到,在一路上绝未发现有人跟踪的情形下,到了机场,利用外交人员的权利,登上那架小型喷射机之后,史奈会问他这样一个问题:“原医生,你受过高空跳伞的训练没有?”

    原振侠愕然:“有……为什么?怕我们的飞机会遭到攻击?”

    这时,机身滑动,飞机已开始起飞了!

    史奈道:“攻击?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根本就没有机场,必须在目的地上空,利用降落伞降落!”

    飞机已经升空了!

    原振侠掩不住心头的恼怒:“如果我不会跳伞呢?到时硬把我推下去?”

    史奈道:“不至于这样,我会照顾你,我受过极佳的高空跳伞训练。别以为降头师,全是生吞蜈蚣的野人!”

    原振侠闷哼一声:“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惊人的头衔。”

    史奈的声音十分平静:“也没有什么特别惊人的,只有柏林医学院的药物学博士,和英国爱丁堡医学院的药剂学博士,还可以提一提,其余的不必说了。原医生,听说你是在日本学医的?”

    原振侠刚才在这样说的时候,明摆着是在讥讽对方的,他绝对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答案。一时之间,他张大了口,尴尬得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史奈笑了一下:“所以,别以为我未曾想过把降头术科学化。但是,玄学是玄学,科学是科学,完全不同,无法统一。玄学自有存在的价值,也根本不必去寻求统一!”

    原振侠乘机松了一口气,连声道:“是是!是是!”

    他这种前倨后恭的态度,连他自己也觉得可笑!

    史奈缓缓摇着头:“柏林医学院有一位干纳教授,是细菌学专家。他为了研究“蛊术”,深入中国云南省的腹地,和当地善于蛊术的苗人生活在一起。”

    原振侠道:“是啊,有一位先生,曾在苗人聚居处见过这位教授,也记载了有关蛊术的事。”

    史奈道:“在这位先生的记述之中,干纳教授说过一句话:“在这里的每一个苗人,在细菌学上的知识,都超过我十倍以上!””

    原振侠点头:“是。”

    史奈笑了起来:“为什么你听到我有博士头衔,就肃然起敬,而无视我降头师的地位呢?”

    原振侠只好老实道:“或许是我对降头术一无所知的缘故。例如,我就不明白,要查出是不是中了天堂花的毒降头,为什么要去亲吻一个才死的妇人?”

    史奈道:“这就是玄学和科学的分野,玄学不是没有道理可讲,但目前没有人懂得道理何在。亲吻一个新死的异性,在降头术中经常用到,可能是新死的人,还有生物电在发射。这种生物电又和活人所放射的生物电不同,可能是由于别的原因,谁知道!”

    原振侠听得大感兴趣:“降头,是不是在利用细菌的控制繁殖呢?”

    史奈摊了摊手:“太复杂了,有些是,有些不是。例如“养鬼”,那就全然是灵学和巫术,与细菌无关。”

    一个问题在原振侠的喉咙转了几转,但是他最后还是问了出来:“大师,你也……养了鬼?”

    史奈笑得相当阴森:“绝不会有人直接回答你这个问题的。”

    原振侠只好自我解嘲:“是,我真是太笨了!”

    在得知了史奈同时也有着丰富的科学知识之后,可以谈的话题自然极多。不到六小时的飞行,原振侠非但不觉得闷,而且多姿多采的谈话,使他听到了许多闻所未闻的事。他也把自己经历中怪异的事告诉史奈,例如“血咒”的恐怖结果等等。

    等到飞机明显地开始减低飞行高度时,穿过了云层,已经可以看到下面起伏的山峦,和山间流过的河流。等到飞机来到了大约只有一千公尺的低空时,史奈和原振侠开始作跳伞的准备。然后,他们坐在特别准备的椅子上,同时按下一个红色的掣钮,自动弹跳装置,就把他们自机舱中直弹了出去!

    在空中,原振侠向下面望着──他练过跳伞,一面下坠,一面看下面的地形,并不会有昏眩的感觉。下面是一个群山环抱中的一个大湖,自空中看下去,湖水极其平静。原振侠自然知道,这个湖是在那个国家境内,可是他却无法确知是在哪一部位,只是从飞行的时间来推测,这个湖,多半是在该国的北部。

    湖中,有几个小岛,看起来像是浮在水面的树叶一样。他们降落的目的地,是其中一个形状和鸭掌差不多的小岛。当两个人都拉开了降落伞之后,控制着风向,很快就落在小岛上的一片草地上。

    那片草地不是很大,小岛上长满了一种枝干高大、开满了白花的树,一阵阵花香中人欲醉。抬头看去,每棵树上都挂着极大的,体积至少有一立方公尺大的蜂巢。成千上万,拇指大小,黄黑相间的野蜂,有的聚集在蜂巢之旁,有的闹哄哄地在花丛中飞舞,也有的就在草地上打转转。那种野蜂,原振侠以前未曾见过,所以当有些向着他飞过来之际,他自然而然避了一避。

    史奈沉声道:“这种野蜂,土语叫“虎头蜂”,被它刺入后,普通人大概只能活七分钟。”

    原振侠怔了一怔,不知怎么说才好。

    史奈还在继续着:“它们对热血动物特别敏感,所以这岛上,根本没有任何热血动物,连一只野兔都没有。有的话,在不到一分钟之内,就会招来无数虎头蜂,把它刺死!”

    原振侠感到喉际有点干涩,望着就在眼前飞舞盘旋的虎头蜂:“那……我们……”

    史奈笑了起来:“服食过我特制的一种药物之后,十二小时之内,虎头蜂不会来侵袭。所以,如果在这岛上生活,就必须不断服食那种特制的药物。你曾提过怕有人跟踪,我看不必多虑,成千上万的虎头蜂,是最好的护卫,入侵者会在登上小岛之后,一分钟内死亡!”

    原振侠感到喉咙发痒:“我……没有……服食过什么药物啊!”

    史奈的神情十分有趣:“降头师要别人服食药物,当然有他特别的手法──我是把它放进你在机上喝的那杯咖啡之中的!”

    原振侠不禁苦笑:“那么,我算不算是中降头了?”

    史奈一点也不讳言:“当然是,避蜂降,那是救命的。很多入深山采野蜂蜜的人,都会在出发之前,服避蜂降、避瘴降,不然,必定有去无回。”

    原振侠试探着:“十二小时?那要不断地服食了?”

    史奈道:“自然是。”

    原振侠无可奈何:“我有一个要求,别再把那种药物放在我的饮料之中,我宁愿当面吞服!”

    史奈笑着:“悉听尊便──哦,对了,顺便说一句,储君要我不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请你来。如果你不肯答应,也一定要你来……”

    原振侠大感骇然,失声道:“你不是在我身上,又落了什么降头吧!”

    史奈耸了耸肩:“我正准备对你下手,你已经答允了!”

    原振侠吁了一口气,但是他又突然想起了黄绢。这位降头大师落降的手法,是如此出神入化,而黄绢又分明对他大有敌意,会不会……

    他们本来是一面说着话,一面在向前走的。原振侠一想到这一点,停了下来,望向史奈。

    史奈摇头:“我们不随便向人落降头。因为几乎每一种降头,制作过程都极其复杂,得来不易,怎么肯随便浪费?”

    原振侠在一大群嗡嗡飞着的虎头蜂之间,小心地走着,心中想:人的未来真是太不可测了。十小时之前,怎么会想得到,自己忽然会处身于这样的蛮荒之地?

    穿过了一大片树林,前面是一大片岩石,十分险峻。在岩石之中,有着一条裂缝,只能供人侧着身子走进去,由于有流水的缘故,岩石上长着一种鲜绿的青苔。史奈走在前面,原振侠看到他顺手把这种青苔采下来,放在口中,津津有味地嚼吃着,并示意原振侠也试一下。

    原振侠没有照做,他只是在想,这个降头师,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古怪神秘的事要做出来。他好象掌握着生命的大权,可以用降头术来做任何事!

    不过,他再神通广大,也无法解救泰宁储君所中的毒降头。看他这一个月来,那种心力交瘁的样子,就可以知道了。

    岩石裂缝只有二十来公尺,一走到尽头,豁然开朗。原来岩石围着一个小盆地,有一道山溪流过平地,在溪旁有着三间用十分粗糙的木头搭成的屋子。原振侠一下子,就看到了屋前空地上种着的两株“天堂花”,在那两株天堂花附近的其它植物都已枯萎,那自然是抵受不住天堂花的毒性之故。

    然后,中间一间屋子的门推开,席泰宁──储君,走了出来。

    这时,正是夕阳斜照时分,金黄色的太阳光映在储君的脸上,使原振侠可以清楚看到他也憔悴了许多。这一个月来,他心中的焦虑必然每天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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