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第2/3页)

什么?”

    “就说了我在打工嘛。”他在矮餐桌前盘腿坐下。

    “给你看样好东西吧。”

    “嗯。”

    仓持从口袋拿出一块紫色的薄布。他用双手拿着那块布,像个魔术师似地,让我看看布的两面。

    “好,我没动手脚,这块布也没有机关。”说完后,他左手握拳,将布一点一点地塞进左手中。完全塞进手里之后,他在我面前摊开左后,那块布竟然不见了。

    “咦?”

    我觉得不可思议,但我马上发现了仓持左手的大拇指上,戴着一个皮肤色的套子。

    “什么嘛,那是骗三岁小孩的把戏。”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刚才还不是被我骗了。”

    仓持拿下大拇指上的套子,放在矮餐桌上。套子里装着刚才的那块布。

    我将它拿在手上,很没质感。

    “你在做这种东西啊?”

    “将瓦楞纸裁成这般大小,以浆糊黏合,等干了之后再放入箱子。这样一个赚五元,真不是人干的。”他虽然耸肩表示无奈,但手还是拿起了剪刀,剪起了瓦楞纸,仿佛分秒必争。

    “你每天都做吗?”

    “是啊。我今天打算做一百个。但也不过五百元。”

    “为什么你要做这种事呢?而且还是在这种地方。”

    “住在隔壁的婆婆死了。这份工作本来是那位婆婆在做的家庭代工。岸伯伯接下这份工作之后,却都没有在做,只好由我接手。”

    “岸伯伯?”

    “你知道吧?你不是跟他下过五子棋吗?”

    “噢,就是那个人啊……”

    我的眼底浮现肮脏的日式短外套和工作裤。那个人好像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卖艺的要是没了道具就嚷个不停,岸伯伯是因为邻居的交情才帮忙做的,但他原本就不喜欢干细活儿,所以我就把它当做打工在做了。你如果有时间的话,要不要做?你做多少我会把钱分你唷。”

    “不,你做就好。”

    “这样啊。”

    仓持在说话的同时,手也没闲下来。眼看着瓦楞纸做的套子一个个增加,他的动作非常熟练,大概之前已经做了不少吧。

    “你跟岸伯伯挺熟的哦?”我试探性地问。

    “嗯,算是吧。他教了我很多有趣的事。从他身上可以学到比学校老师教的还要受用的东西。”他抬起头来,又一个奸笑。

    “那个人的五子棋很强哦?”

    “是啊。不过他已经不行了。他的本领已经被人看尽了。有一次来了一个像是学生的客人,连赢了他三局。那个客人好像之前从没见过。事隔一天,又来了别的客人,也是连赢他三局,然后走人。这下岸伯伯才知道大事不妙,他被其他玩赌博游戏的人盯上了。对方彻底分析过岸伯伯的棋路,岸伯伯不管下几局都不会有胜算。他担心日后对方会上门要求赌大的,所以就收手不干了。”

    “有那样的人啊?”

    “好像有。赌象棋、赌撞球、赌麻将,听说赌什么的人都有。”

    我从来不知道这些事情,因而只能点头。

    “当初,”我说:“你就是认为我赢不了,才带我来的对吗?”

    我原以为仓持会有些动摇,岂止他那裁瓦楞纸的手连晃都没晃一下。他灵巧地上完浆糊后,泰然地应了句:“对啊。”

    “那个时候都没客人,岸伯伯很头疼,所以我就带了几个人过来。”

    “也就是说,你跟岸伯伯是一伙的啰?故意一会儿赢、一会儿输,让客人抱持希望。”

    “你对这件事情怀恨在心吗?”仓持停下手边的工作,抬头看我。

    “老实说,我有一点生气。”

    “不过,比赛是真的唷。你要是真有实力的话,就能像那些玩赌博游戏的人一样,连赢三局带着奖金回家了。”

    被他这么一抢白,我无话可说。话虽如此,我还是不能接受。

    “我在五子棋上可是花了不少钱唷。”

    “好像吧。老实说,我没想到你会那么着迷,所以那时候有点担心。这句话可不是说来骗你的唷。”

    “好,又做好一个了。”他说。他又做完了一个套子。

    “岸伯伯去哪了?”

    “大概在哪个道路施工的路段帮忙吧。工作完之后,他会去路边摊喝酒,晚上大部分都不在家。”

    “你有跟父母说你来这里吗?”

    “没说啊。我跟他们说我在朋友家玩。反正我家的小孩都是放牛吃草。”

    也就是说,就算他死在这里,在岸伯伯回来之前,也不会被任何人发现。我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粗心到处乱摸,以免留下指纹。

    我将纸袋放在矮餐桌上,说道:“你要不要吃这个?”

    “那是什么?”

    “鲷鱼烧。”

    仓持停下了手边的工作。他的眼神像小学的时候一样,熠熠生辉。

    “这样好吗?”

    “我买了两个,我们一人吃一个吧。”

    “谢啦。我刚好肚子饿。”仓持露出笑容。

    我从袋子里拿出有尾巴的鲷鱼烧递给他。我的心跳加速,感觉自己的手指在颤抖。

    “那放那边吧。我做完这个再吃。”仓持说。

    我将纸袋的一边稍微撕开,放在矮餐桌上,然后再将鲷鱼烧放在上面。用淀粉糊修补过的痕迹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

    “我不是因为你买鲷鱼烧来才这么说的,但我或许该为另一件事向你道歉。”

    “另一件事?”

    “就诅咒信那件事啊。你记得吧?”

    我发出“啊”地一声。

    仓持一脸尴尬,用手帕擦手。“你收到过写有‘杀’字的明信片吧?”

    我点头。我的心脏开始怦怦乱跳,不过和刚才心跳加快的理由不同。

    “我把你的名字写在诅咒信上头了。”

    我一听瞪大了眼睛。他慌张地说:“我不是因为恨你才那么做的。我当时想,那不过是小孩子的游戏,所以才会半开玩笑地把你的名字写了上去。”

    “就算是半开玩笑也不能那么做吧?”我咽下一口口水,然后继续说:“被写名字的人可不愿意呀。”

    “大概吧。所以我才要向你道歉。”

    “你知道你那么做,让我的心情有多不痛快吗?”我的声音里透着怒火。

    “哎哟,别那么生气嘛。我之所以那么做,一半是开玩笑,一半则是为了实验。”

    “实验?”

    “我想确定一下,收到那种信之后,大约有多少人会掺一脚。结果是二十三人,对吧?如果所有人都参加的话,就是两百四十三人,所以有回应的大约是十分之一的比例。”

    我很惊讶他竟然知道二十三这个数字。不过,我马上就明白了他的诡计。

    “你想要知道结果,所以才会告诉我把数字刻在鸟居上就能得救吗……?”

    “是啊。鸟居上漂亮地刻着二十三。”我对他那副爽朗的表情感到憎恶。

    我当时是用多么悲惨的心情刻下那个数字的,而且手指还被雕刻刀割伤。

    “你为什么想知道那个数字?”

    “嗯,重点就在这儿了。我说,你收到了二十三张明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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