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第2/3页)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仅仅因为受人之托保管钥匙,您就如此负责,这样的人实在太少见了,所以我非常感动。而且从结果上来说,您的心慌不幸应验了,我觉得您的这番举动值得赞誉呢。”

    若山宏美似乎并不相信草薙的这番话就是他心中的真正想法,她把脸转向了一边。

    一辆胭脂色的帕杰罗停在了宅院门前。内海薰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四驱啊?”草薙睁大了眼睛。

    “驾乘感觉还不错哦。请上车吧,若山小姐。”

    在内海薰的催促下,若山宏美坐上了后排座位,草薙随后上车坐到她旁边。

    内海薰坐上驾驶座,开始设置自动导航。她似乎已经确认过,若山宏美就住在学艺大学站附近。

    “请问……”车子刚开出不远,若山宏美开口说:“真柴先生……不是因为事故或者自杀而去世的吗?”

    草薙忘了驾驶席一眼,正好与内海薰透过视镜投来的目光相遇。

    “现在解剖结果还没出来,一切都还不好说。”

    “但你们几位全部都是负责杀人案件的刑警吧?”

    “我们确实是刑警,但就目前而言,还只是停留于有他杀嫌疑的阶段。并非我们不能再对您透露,而是我们自己也不太清楚。”

    若山宏美小声说了句“这样啊”。

    “若山小姐,请容许我问您一句。如果这次的案件确系他杀的话,您对凶手是否有什么头绪呢?”

    听到这话,她似乎要倒吸一口凉气,草薙凝视着她的嘴角。

    “我不清楚……关于真柴先生我除了知道他是老师的丈夫之外,其他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她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是吗。您现在一下子想不起来也不要紧,如果今后想到了什么,还望您告知。”

    然而,若山宏美却没接腔,连头也不点一个。

    在公寓门口把她放下,草薙换到了副驾驶座上。

    “你怎么看?”草薙双眼望着前方问。

    “是个坚强的人。”内海薰一面发动车子,一面立即回答道。

    “坚强?是吗?”

    “她不是一直都忍着没有流泪吗?当着我们的面,她最终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

    “这也可能是因为她并没有那么悲伤啊?”

    “不,我觉得她已经哭过了。在等救护车到来的时候,她应该都在哭个不停。”

    “你怎么知道?”

    “看她眼角的妆。她的妆有弄花之后仓促修补的痕迹。”

    草薙盯着这位后辈的侧脸:“是吗?”

    “应该不会错的。”

    “女人的眼光果然独到。喂,我这可是在夸奖你哦。”

    “我知道。”她微笑着回答:“草薙先生,您的看法呢?”

    “一言以蔽之,确实很可疑。就算是代为保管家门钥匙,妙龄女郎也不会随便到男子独居的家里去的。”

    “深有同感。换了是我的话,我才不去呢。”

    “如果说那女的和死者实际上有一腿的话,会不会有点太过玄乎了?”

    内海薰吐出一口气:“一点不玄乎,我觉得就只有这种可能了。而且他们两人今晚不是还准备共进晚餐的吗?”

    草薙一拍膝盖,说:“你是说那家惠比寿的餐馆?”

    “时间到了客人还不来,所以店里的人才打电话过来询问。他们说预定的是两个人的餐位,这就说明不仅真柴先生没有现身,他的同伴也没有出现过。”

    “而如果他的这位同伴就是若山宏美的话,事情就说得通了。”

    草薙紧接着确信地说:“绝对错不了。”

    “假如他们两人之间存在着特殊关系,我想那很快就会得到证实。”

    “怎么说?”

    “咖啡杯。水池里的咖啡杯有可能使他们俩用过的。如果假设成立,其中之一应该沾有她的指纹。”

    “原来如此啊。但就算他们俩真的有一腿,也不能成为拿她当嫌犯的根据啊?”

    “这我当然知道。”说着,她把车子靠左侧停下了。“我能打一个电话吗?我想确认一件事。”

    “可以啊,不过你打电话给谁呢?”

    “当然是打给若山宏美。”

    内海薰不顾草薙一脸惊讶的表情,拿出手机拨起了电话。电话马上接通了。

    “请问是若山小姐吗?我是警视厅的内海。刚才真是失礼了……不,倒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只不过忘了问您明天的安排……是吗,我知道了。您这么累还打搅您,实在是抱歉。祝您晚安。”说完,内海薰挂断了电话

    “她明天有什么安排?”草薙问。

    “说是目前还不确定,估计会待在家里,还说拼布教室那边也得暂停一段时间。”

    “唔——”

    “不过我打这通电话的目的,不仅仅是确认她明天的安排。”

    “你的意思是……”

    “她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虽然她极力掩饰,但依然很明显。估计是一回到家,突然只剩下一个人了,之前压抑的情感全都爆发出来了。”

    草薙挺直靠在椅背上的上身,说“你就是为了确认这一点,才给她打电话的呀”。

    “或许,我们有时候即使在面对自己并不算特别亲近的人的死亡这一事实时,也会受到打击,不由自主地哭起来。但如果过去特定的一段时间,还会哭的话……”

    “也就是说,她对死者抱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感情,对吗?”草薙微微一笑,望着他的这名后辈:“你倒挺有一套的嘛。”

    “承蒙夸奖,愧不敢当。”内海薰笑了笑,放下了车子的手刹。

    第二天清晨,一阵电话铃吵醒了草薙。电话是间宫打来的,时间才刚过七点。

    他张嘴就讽刺了一句:“您可真够早的啊。”

    “能回家睡觉就该谢天谢地了。今天早上要去目黑警署开会,大概会成立搜查本部。从今晚开始,我大概就得在那边住下了。”

    “您特地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说这事?”

    “怎么可能。你马上去羽田。”

    “羽田?干吗让我去那地方啊……”

    “羽田就等于去机场接人嘛。真柴先生的太太就要从札幌赶回来了,你去接她。你开车带她来目黑署。”

    “您征得她本人同意了吗?”

    “当然说了。你叫上内海,她会开车出来。航班八点就到。”

    “八点?!”草薙立即从床上蹦起来。

    就在他匆忙洗漱的时候,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内海薰打来的,说是她已经到他住的公寓门口了。

    两人乘坐和昨夜一样的帕杰罗,前往羽田机场。

    “真够衰的,摊上这么个倒霉事。不管再遇上多少次,我也不会适应这种与死者家属见面的苦差事。”

    “可股长说最擅长接待死者家属的是草薙。”

    “哎?老头子居然还会这么夸我?”

    “还说您这张脸最能给人一种放心的感觉呢。”

    “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长得一脸糊涂相是吧?”草薙把舌头咂得声响。

    八点差五分,两人到达机场。走进候机大厅,看到乘客陆续走出来。草薙和内海共同用眼睛寻找着真柴绫音,目标是驼色外套和蓝色行李箱。

    “会不会是那个人?”内海薰目光紧盯着一个方向。

    草薙顺着她的目光,果然看见了一个与条件完全吻合的女士正在往外走。她那带着忧伤的目光稍有些低垂,全身上下甚至笼罩着一种可谓严肃的氛围。

    “大概……就是她了吧。”草薙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感到心神不宁,他的视线没法从她身上移开。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心会如此不安。

    4

    听完草薙他们的自我介绍之后,真柴绫音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们义孝的遗体现在何处。

    “遗体送去做司法解剖了。现在还不清楚情况,稍后我们会去了解,到时候通知您。”草薙回答。

    “是吗……那就是说,我不能马上见到他,是吧?”她一脸悲伤地眨了眨眼。看起来是在强忍着不让泪水浮上眼眶。她的肌肤显得有些干燥,这应该不是她平日的样子。

    “假如解剖已经结束,我们会尽快安排把遗体送还给您。”

    草薙感觉自己的语调生硬得奇怪。虽然面对死者家属的时候多少会有点紧张,但他现在的感觉却与往常有着微妙的不同。

    “非常感谢。那就麻烦你们了。”

    绫音虽然是女人,声线却低沉,这声音在草薙听来相当迷人。

    “我们想请您随我们去目黑署,向您询问些事,不知您是否方便?”

    “嗯,之前你们联系我的人已经跟我说过了。”

    “不好意思,那就麻烦您了,车子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让她坐进内海薰开的帕杰罗后座之后,草薙坐上了副驾驶座。

    “昨晚您是在哪儿接到通知的?”草薙转头问。

    “当地的温泉。我住在以前的朋友家里。因为手机关机了,所以完全没注意到你们的电话。临睡前,才听了录音电话。”说罢,绫音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当时我还以为是有恶作剧。我从没想过警察会打电话给我。”

    “倒也是啊。”草薙随声附和道。

    “那个……我想请问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完全是一头雾水。”

    听着绫音犹犹豫豫地问出口,草薙感到心痛。她应该是一开始就想问这个问题了,但同时,她无疑又不敢贸然开口。

    “他们在电话里是怎么跟您说的?”

    “之说我丈夫去世了,因为死因有些不明,所以警方今后会展开调查,没说任何具体情况……”

    给她打电话的警官恐怕也没法讲述详情。然而就绫音而言,必定只能想成一场噩梦,整夜辗转难眠。光是想象她坐上飞机时是怎样的心情,就令草薙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您丈夫是在家中去世的,”他说:“目前死因还不清楚。身上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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