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第2/3页)

塑胶板。

      三月二十五日星期二——出发的前一天,先在O市寄出九封信,再到S区诸事先雇好的渔船把行李运到岛上。然后回S区谎称要到国东,借用伯父家的车。车后座行李箱布妥装有引擎的橡皮艇、压缩空气筒、燃料用罐装汽油等物。

      橡皮艇是伯父钓鱼时所用,平常放在车库的储藏室。伯父只在夏秋之际的钓鱼季节才用得上,现在暗中借用一下不必担心被发觉。

      丁崎后面一带,即使白天也罕有路人。把小艇和空气筒藏在海岸附近的草丛,适当地消磨时间后再去还车。按照预定计画,告诉伯父今夜返回O市,明天又要去国东。事实上,虽然回到O市,入夜后使骑摩托车再赴丁崎。

      从O市到丁崎,白天约需一个半钟头车程。但是晚上骑二百五十CC摩托车飞驰,一个钟头便足足有余。若是越野车,只要小心驾驶,也可骑入马路以外的荒地或草丛。把车放倒在海岸的杂树林裹,上面用褐色罩布盖住,根本没有人会发现。

      把事先藏好的小艇组合起来,换上橡皮潜水衣。借着月色和丁崎无人灯塔照出的光影,独自划向角岛。

      风并不大,却沉重而冰冷,虽然以前曾经向伯父借用过小艇,早巳熟悉操纵法,但由于夜晚能见度不佳,加上身体不适,行路比预料中来得艰苦。

      身体情况不佳,是因为从前一天起就没喝过水。为了往后的计划,必须滴水不沾。

      丁崎到角岛,大约三十分。

      抵达地点是岩区,船预定藏在这儿。

      首先收叠橡皮艇,和空气筒一起用防水布包妥,再舆密封在塑胶袋的引擎绑紧。然后放在大岩石间,沈入波浪不会直接打上来的水中,上面用石头压住。此外,又把绳子的一端系在突出的岩角上。补给燃料用的罐装汽油,分别藏在这儿的岩石后面和丁崎草丛。

      月光下,肩挂着大型手电筒,缓缓步向十角馆。预先选定玄关左方会漏雨,没有家具的房间自己使用,睡觉时可用白天运来的睡袋。

      就这样,迎接六名罪人的陷阱准备妥当。

      3

      隔天三月二十六日,六人抵达岛上。

      他们没有察觉任何异状,更没有起疑。整整一周的时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无法和本土取得连络。但他们毫无危险的预感,一味沈迷于冒险气氛中。

      当天晚上,他以感冒为由提早回房。滴水不沾的作用,也就在此。

      虽然早知轻微脱水状态,会引起类似感冒的症状。为了瞒过医学院学生爱伦坡的眼睛,装病绝对不能失败。倘若经他诊视确实身体不适,就可确保无人怀疑。

      正当大厅真的人继续欢谈之时,他便换上橡皮衣,带着装有必需品的背包,从窗口潜出去。来到岩区组好小艇,趁着夜色划向丁崎,然后骑摩托车赶回O市。

      回到自己的房间,大概十一点左右。身体已经疲惫不堪,然而重要的事这才开始。

      马上打电话到江南寓所,利用他当做自己确实在O市的证人。

      当时电话没打通,不过没关系,倘若他如预期中展开行动,一定会有所连络。说不定,已经来过电话了。果真如此,可能会问起今天的行踪。到时借口也早巳准备好,就是那幅画。

      为了证明六人赴岛期间,自己确实在本土活动,事先准备——那幅磨崖佛的画。不,正确地说,应该是那些画。因为,画一共有三幅。

      三幅画分别是炭笔素描淡彩阶段、全图以画刀抹上厚彩阶段,以及完成阶段。当然,三张构图完全一样。

      去年秋天伤心之余,漫无目的地浏览国东半岛山中风景。凭着当时的记忆,将季节改为早春,事先画好作画过程各阶段的图画。

      把第一阶段的画摆在画架上,盯着寄给自己的信,等候江南的连络。万一和他连络不上,必须找其它的『证人』……。微微发热的脑中卷起漩涡般的不安,强自忍耐,拚命使自己镇定下来。

      将近十二点时,电话终于响了。

      不出所料,江南吞下了饵食。当天,他已拜访过中村红次郎。然而对于岛田洁那名男子的出现,不觉有些许困惑。

      『证人』成为复数虽然再好不过,但是过度介入反而不妙。只有让自己适当地加入侦探游戏,才是上策。

      幸好他们关心的不是现在,而是过去。看样子,至少不必担心他们会追踪六人到岛上去。为了加深二人对自己『存在』的印象,故意放言担任『轮椅神探』的角色。并且表示还要到国东写生,约好翌日晚上再行连络。当时灵机一动,建议他们走访安心院的吉川政子,目的是将二人的注意力移开现在的角岛……。

      二人离开后,稍事休息。黎明前又骑摩托车赶往丁崎,换乘系在岸边的小艇回角岛。

      回到十角馆,确定大厅无人后,把塑胶板摆在桌上。

      (那些塑胶板究竟意味着什么?)

      是否希望他们知道即将成为『被害者』?或者自觉有种奇妙的义务感,倘若不事先发布『处刑』宣告不算公平?抑或在不同层次上,含有更加痛烈的讽刺意味……?

      恐怕自己复杂的心理反映,已将三者全部包含在内。

      第二天晚上比第一天更早回房,离开大厅前虽和卡差点起冲突,也设法克服了。

      由于缺乏水分的滋补,身体虚弱得几乎站不住脚。潜出房间前,把阿嘉莎交代服药用的水喝个精光。第三天以后预定不回本土,必须补充水分,及早恢复身体状况。

      从角岛回O市的路途,比前一夜更加艰辛。途中,甚至屡次打算放弃……。自己单薄的身子何以有那股毅力,至今仍觉不可思议。

      回到房间,首先努力补充水分。江南和岛田来了以后,开始讨论角岛事件时,他一连暍了几杯红茶……。

      依照预定计画,翌日起便不再回O市,因此扮完自己的角色后,必须对二人的话采取否定态度。当下斩钉截铁地宣布自己退出此事,以免翌日以后他们再行连络。

      不过,当时声色俱厉地向岛田吐露的那番话——全是由衷之言。尤其得悉二人打算挖掘千织身世之谜时,顿觉义愤填膺。

      和前一天同样地,黎明时分赶返角岛。回到十角馆房裹,暂时在黑暗中平复激动的心情。

      4

      选择欧璐芝为第一个被害者,有若干理由。

      首先,对她而言也可算是某种情分——早点死掉可以避免知道以后的混乱及恐怖。

      欧璐芝——她和千织非常要好,含羞带怯的表情颇有千织的神韵。可能她并未积极加入杀害千织的行动,而仅仅是个旁观者。但是——虽然如此,也不能单单放过她。

      另外一个极大的理由,就是欧璐芝左手中指戴着那枚金戒指。

      欧璐芝一向没戴过戒指,突然戴上格外引人注目。那枚似曾相识的戒指,或许正是自己送给千织的生日礼物。

      欧璐芝是千织的好朋友(千织的丧礼上,她哭肿了双眼……)。由此推测,她很可能收下千织的戒指当做纪念品。

      既然她和千织那么亲密——,应该知道角岛是千织的故乡,或者甚至知道自己和千织的关系……。

      那枚戒指内侧刻有自己和千织的英文名字缩写——K·M·&C·N·。即使千织没直接说出口,千织死后,欧璐芝发现戒指所刻英文字母的可能性也很大。一旦岛上果真有人遇害,她推想出动机和凶手的或然率相当高。

      因此,不得不先结束欧璐芝的性命。

      于是潜出大厅,直接到欧璐芝的房间。为了方便办事,当然瞒着六人私藏一份伯父给的十角馆预备钥匙。开门溜进房间,趁她熟睡时在脖子缠上绳子,使劲紧勒。

      欧璐芝的眼球彷佛即将进出,眼凸唇歪。手脚抽搐一阵,肿胀的脸逐渐发紫……很快就断了气。放好她的尸体,是因为内心深处总觉得她太可怜。

      原想从尸体手上取下戒指,收回千织贴身的纪念品,另一方面也为了避免有人注意到尸体手上的戒指,而展开推论。然而——或许是还不习惯岛的环境,欧璐芝的手指胀得褪不下戒指。

      如果戒指一直戴在手上,从外表看不到英文缩写。不,不行——,不能把含有千织和自己珍贵回忆的纪念品丢在那儿……。

      于是决定采取强硬手段,切下手腕。

      倘若只切掉中指,会使人更加留意那枚戒指。况且,切除左手腕的行为可解释为『模仿』去年的蓝屋事件。同时期待这种吻合会产生一种效果,也就是向岛上人暗示后来岛田洁所说的『青司之影』。

      使用预备为凶器之一的刀子,辛苦地切下尸体手腕。暂时把手腕埋在建筑物后面的地中,打算事成后再行挖出取回戒指。

      为了留下第三者由外侵入的可能性,特地打开窗户挂钩,也没锁门。然后办最后一件事,从厨房抽屉拿出『第一个被害者』的塑胶板,贴在门上……。

      在阿嘉莎的口红涂上氰酸,是前一天——第二天二十七日下午的事。当时塑胶板虽已出现,但由于他们警戒心不够,才有机会潜入房中下毒。

      按照预定的计画,应该很快便会发现阿嘉莎的尸体。不料事舆愿违,使得『毒烟限时装置』行动迟迟不敢推出。

      下一步,所用的是十一角形杯子。

      那个奇妙杯子的存在,是在抵达角岛第一晚所发现。赞叹之余,便决定加以利用。

      第二天早上摆好塑胶板后,偷偷把那个杯子带回房里,另从餐具架拿个杯子代替。

      使用的毒药是从理学院实验室偷出来的氰酸钾和亚砒酸,杯上涂的是无臭的亚砒酸。然后三天晚餐前,趁他们不注意时,把毒杯子和厨房柜台上六个杯子之一掉换来。

      自知有六分之一的机会拿到十一角杯,果真如此便避不沾口。但没有那个必要,卡成了『第二个被害者』。

      眼睁睁看着卡的死——比欧璐芝更加鲜活可怕。心扉一隅不禁为自己的恐怖行径感到隐隐作痛,然而如今已经不能罢手。无论如何,必须冷静、大胆地完成大事……。

      黎明前,大家终于解散。等众人就寝后,从另备一组塑胶板中拿出『第二个被害者』,贴在卡的房门上。进一步切除卡尸体的左手,丢到浴缸里。保持『模仿』;一贯性的目的,是为了掩饰欧璐芝不翼而飞的左手腕。

      接着,转向蓝屋废墟。

      卡倒地前,艾勒里声称蓝屋可能有地下室……。

      早听伯父提起地下室的事,混在打李中随渔船运来的塑胶灯油桶仪藏在那儿。

      既然艾勒里怀疑有人躲在地下室,迟早会去调查。

      于是故意清扫地下室地面的松叶,制造出有人出入的痕迹。然后用从爱伦坡钓具箱里偷来的天蚕丝钓线,在楼梯口设了个陷阱。不出所料,翌日艾勒里果然中计。

      (愚蠢的艾勒里……)

      的确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居然雀跃不已地冲入可疑的地下室,简直辜负『侦探』之名。算他命大,只是摔伤足踝并无大碍。虽不否认对于陷阱含有若干期待,却也不渴望如此轻易便获得一具尸首。

      期待落空的,倒是阿嘉莎的口红事件。仔细观察,才发觉所用口红颜色和下过毒的不一样。倘若翌日她还安然无恙,就得另谋计策了……。

      爱伦坡提议搜查各人房间时,难免有些焦急。

      当然,这种情况事先已列入考虑。塑胶板、黏着剂及刀子等物品早就藏入外面的草丛,切手腕时的血衣也已埋入土中。装灯油的塑胶桶在地下室,毒药随身携带。检查归检查,总不会搜身吧?房裹只放了一件橡皮潜水衣,一旦被察觉也可设法瞒过。

      不过,被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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