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旧馆”之三

    第七章 “旧馆”之三 (第2/3页)

了看四周,可是,在大厅里除了自己之外,没有其他的人。

      是什么呢?

      渡边正不知所措时,再次听到了声音。不知从哪儿传过来的。声音非常微弱、短促。

      紧接着传来了更加大而清晰的声音。不是人的声音。好像是什么笨重的东西掉在地板上发出的咚咚声。

      渡边吓得把身体缩成了一团,他感到胸口憋得难受。他再次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周围。

      渡边不戴眼镜的时候,视力在零.一以下,看东西模模糊糊的,连装饰柜上,钟的字盘都看不清楚。尽管如此,如果周围的情况有明显的变化,他还是应该清楚的。

      在那儿又听到了同样的咚咚声。

      从哪儿传来的呢?这次渡边注意到声音传来的方向。他觉得是从厨房对面——北边的方向传来的。渡边是背对着厨房坐的,声音正好从他的正面传过来。

      渡边刚想站起来,可是,脚象麻痹了似的没有离奇。他两只手扶在桌子上,设法让自己从椅子上站起来,正在这时,在模糊不清的视野中出现了变化。

      在短短的通路和走廊正面有一扇茶色的门。那是早纪子所在寝室的门,可是,那扇门毫无声响的敞开着。接着,一个穿着黑色“灵袍”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渡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又坐回椅子上,他想得很简单,认为是早纪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早纪子小姐!”渡边喊了一声,问道,“刚才,有什么异常的声音吗?”

      对方没有什么反应。只见那个人一边倒背着手关上了门,一边一动不动地盯着这边,什么回答也没有。不一会儿,只见那个人慢慢地从走廊横穿过来。

      “你干什么呢?”

      渡边又喊了一声,并问道:“你现在身体好了吗?”

      对方进入大厅后,他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样子很奇怪。黑色的头巾紧紧地裹在头上,弯着腰,蒙住脸,似乎是设法不叫渡边看到自己。

      渡边有些怀疑了,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只见那个人转了一圈,突然改变了方向,朝着右手墙边装饰柜那边走去。想干什么呢?那个人弯着腰像是在物色并排放着的钟表似的,一步一步地接近装饰柜。

      渡边越发感到不可思议。尽管如此,他仍然相信,那个人是早纪子。难道是什么东西附在她身上了?渡边怀着疑问看着那人的动作。

      “早纪子小姐!”

      渡边又喊了一声,同时胆怯怯地朝着那个人的背后接近。当然,对方大概是听到了声音,但没有马上转过来。

      渡边更接近对方,并喊道:“喂!究竟要干什么呢?”与渡边喊出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对方敏捷地转过身来。渡边看到了隐藏在头巾下的脸,渡边“哇”的一声哀叫,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啊……啊……”

      不是早纪子的脸。

      在苍白光滑的脸上,长着半月形的眼睛。尖尖的下巴和鼻子中间,吊着向上翘的大嘴。那张脸也不是渡边所认识的任何人的脸。

      这是——假面具?

      是的,假面具!渡边刚想到此,瞬间,只觉得眼睛冒出火花,头顶受到猛烈的冲击,耳朵嗡嗡直响。

      渡边马上仰面倒在地上。他意识到自己遭到了殴打。他喘着气,翻趴在地上,被打的头部剧烈地疼痛。渡边打算爬起来,可是,无奈两只胳膊一点离奇都没有,软绵绵的,一下子胳膊折断了。他勉勉强强撑起膝盖,抬起腰,脸却擦着绒毯,蹶着屁股在地板上爬起来。

      “救命啊!救……”渡边声嘶力竭地断断续续喊了两声,最后的挣扎也徒然白费力气,头部又遭一击,他的意识被彻底粉碎了。

      “江南!”江南孝明觉得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快起来,江南!”

      是河原崎润一的声音。他感觉那声调极其紧张,知道出了事。江南慌慌张张地把毛毯推倒一边。

      “不好了!”

      房间里的灯仍亮着。河原崎就在进门几步远的地方,连敲门都来不及就闯了进来。

      “怎么啦?”

      睡意早已吹到九霄云外去了,江南边问边从口袋里掏出怀表,时间是十二点五十五分。墙上的挂钟显示的时间也一样。

      “光明寺找到了吗?”

      江南脱口说出他脑子里想着的事,但河原崎哆哆嗦嗦一再摇头,只见河原崎脸色苍白,十分害怕。

      “出了什么事……”

      看到河原崎的样子和以往对他抱有“乐天派”的形象相比,离得太远了。江南估计到了事态的严重。

      “杀,杀人犯……”河原崎略黑的脸绷得紧紧的,告诉他说。

      “杀人犯?”

      “你是看到光明寺的尸体后才这么说的吧?”

      “不对,不对!”河原崎摇着头说,“是早纪子和渡边被杀了……”

      “什么?”江南大声喊着,向河原崎这边跑过来。

      “当真吗?”

      “到大厅去——快!请快点!”

      “其他的人呢?”

      “民佐男和小梢在大厅。小早川,刚才去找了……”

      “内海呢?”

      “现在马上去找……”

      “那么,快!”

      江南和河原崎把住在隔壁的内海也敲醒了。内海他听到“杀人”这句话时,仍是睡梦未醒,耷拉着脑袋,向他说了几遍,他才如梦初醒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满嘴的酒味,惊惶失措地跑出了房间。

      三个人急急忙忙地来到了大厅。

      渡边凉介的尸体就卧躺在地上,头朝着大厅中央的圆桌。黑色“灵袍”往上卷着,两只苍白的小腿象木棒似的伸着,两只手向前方突出,手指像要抓毛毯似的向外伸开。扭向一边的脸非常难看,瞪着白色的眼珠,口角边垂着黑红色的血。

      到大厅看到了这样的惨状,江南不由浑身战栗,呆呆地站在那里。内海看见之后也情不自禁地发出痛不欲生的呼喊:“这!这……!”

      他捂着嘴、弯着腰,似乎十分难受,抽抽搭搭地哭着,怎怎孽地向厨房跑去。

      “不像是打了一下、两下的!”

      站在桌子旁边的瓜生,把严峻的目光移向尸体,并且说:“他是被乱打打死的!”

      从头的后部到头的侧面好几处重伤,这是置渡边于死地的原因。从伤口流出来的血沾满了头发,还没干,亮晶晶的……。

      沾满鲜血的凶器掉在尸体的旁边,那是摆在装饰柜上的一个座钟。镶嵌在乳白色大理石上的四方形钟盘的玻璃已经破碎,中间的指针有两根也不见了。

      江南觉得胸口直往上翻,简直要吐,他一面压着胸部,一面从那惨状中移开视线,环视了一下周围。

      小早川在桌子的对面站着。平日脸色红润的小早川,现在,连一点红的影子也看不到了,非常苍白。他半张着嘴,呆呆地看着空间。小梢在悲痛地抽泣,蹲在屋角,两手捂住脸,瘦瘦的肩膀直打颤。

      “樫早纪子在哪儿?”江南问瓜生。瓜生苍白的脸对着北边通道的方向答道:“在房间的床上。”

      “同样是用钟打的头……”

      江南绕着渡边的尸体转了一圈,就跑向早纪子所在的寝室。瓜生和河原崎随后跟着。

      房间的门开着。如瓜生说,仰着横躺在床上的早纪子已经气绝身亡。安详的脸上,白白的额头被残酷地砸开了口子,小而端庄的鼻子被挤碎了。从伤口和鼻腔流出来的血染红了脸。床旁,一个已损坏了的青铜座钟胡乱地扔在一边。

      从现场情况来看,死者没有抵抗的痕迹,也没有遭受性暴力的样子。

      江南把手按在额头上,“唉——”地叹息了一声。站在背后的河原崎也发出了同样的叹息声。江南觉得浑身发冷,从梁骨一只凉到脚跟。他几次无奈地摇了摇头,怎怎孽牡卮?房间里走了出来。

      “谁发现的?”江南冲着瓜生问。

      “是小梢。”瓜生回答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许是想忍住眼泪吧,他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按在眼睑上,说道,“那时我正在自己房间里。她突然跑着过来,结结巴巴地说,‘不得了啦……’。”

      “她是怎样看到的?”

      “还没说。”瓜生瞅着蹲在大厅一角的小梢,“她那种样子,没法给你满意的回答。”

      小梢两手捂住脸哭泣着。河原崎跑过来,站在小梢旁边,想把她扶起来。“不要!”小梢歇斯底里地连续喊着,推开河原崎的手。她大哭着,眼泪和鼻涕不住地流下来。小梢又一次捂住了脸。

      江南向自己说:要沉着,冷静!然后走进大厅,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控制住感情,会支持不住倒在地上,很可能会呕吐起来。

      “小早川先生!”

      江南慢步走到仍旧呆呆地站在那里的副总编身边。

      “啊,江南!”

      小早川以茫然若失的眼睛,回头看了一下江南。

      从厨房传来的内海呕吐的声音。

      “坚强些,小早川先生。”

      江南认为应当象瓜生一样冷静,可他对上司的窝囊劲心中又有点急躁。然后江南说道:“咱们想办法冲破大门吧!”

      内海和小梢还没有从这突然的打击中回复过来,不得已只好把他们俩留在大厅。

      江南他们一起来到门厅。

      挂着锁的黑色铁门十分坚固,狠劲摇动它的把手,铁门仍是纹风不动。两扇门之间,门与地板之间一点空隙也没有。而且安装考究,门朝外开,合页没有镶在门的里面。因此,想使用什么工具把门卸下来是完全不可能的。

      只能使劲用身体撞门了。

      开始是江南一个人,接着和河原崎两个人一齐跑着向上撞,但是撞可好多次也无济于事。最后四个人一齐用力猛撞,反复了几次依然无效,可恨的是,门造得非常坚固,连吱吱作响的声音都没有。

      赤手空拳到底是不能把门撞开的。于是想到了用工具来试试。在“旧馆”内巡视了一遍,连能够撬动这扇铁门的东西也没有。厅房应该是有锋利的工具吧,到厨房一看,连一把菜刀都没有找到。仓库也都看了,找不到能用的工具。

      苦于没有工具,河原崎从大厅里拿来一把椅子。

      “白费劲。用木椅撞铁门,那可差得太远了。”瓜生说。

      河原崎斜眼看了看说风凉话的瓜生,两只手抡起椅子就往上砸,但砸了好几下,椅子散了架,而门只是响起了“轰,轰”的声音。

      “椅子又不是燃烧器或钻孔机什么的,太蛮干了!”瓜生又说。

      河原崎把散了架的椅子扔了出去,感到失望和沮丧。

      “除了这扇门之外,另外还有一扇相同的门紧闭着。”

      “可是,我们也不能灰心丧气呀!”

      江南边说边用手背擦拭额上渗出的汗水。挂满门厅墙壁的时钟逐个敲响了深夜两点的钟声。

      “大厅的天窗怎么样?撬开窗户,设法从哪儿……”

      江南刚提出来的意见,被瓜生一下子就否定了:“从那样小的窗户出得去吗?直径,充其量不到二十公分,胳膊好容易才能通过去呀!”

      “那,就弄破墙壁。”河原崎说。

      “铁门,咱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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