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谁是我 第十六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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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卷·谁是我 第十六章 抉择 (第1/3页)

    大家好,我是古英雄。

    现在是2009年9月19日19点30分,肖申克州立监狱,C区58号房。

    阿尔斯兰州的夜晚出奇寒冷,至少比白天低了十度,每个囚犯都得裹着厚厚的毛毯,在各自的牢房里咒骂老天爷与典狱长。

    我也被冻得发抖,被迫放下手中的铅笔,关掉床头的小灯,仰头看着铁窗外的天空。

    月亮。

    居然看到了月亮,穿过玻璃进入如此狭小的也空,它恰如其分地悬挂着,在遥远的高天上吐出幽光,令灼热的心恢复平静。

    美国人不会明白,今晚是中国人的八月初一,新月如钩。

    月光透过铁窗洒入囚室,落在我迷惘的瞳孔深处,所有的往事都被串起,轻柔而残酷地绞碎了我的心。

    老马科斯已早早地睡下,我还看着自己的小簿子,不知该如何下笔?

    “Hello!”

    铁门外响起幽灵般的声音,我颤抖着回过头来,却看到了鹰似的目光。

    似曾相识。

    原来是新来的印第安人狱警阿帕奇,他总是无声无息出现在背后,然后把你吓个魂飞魄散。

    “晚上好。”立刻让自己镇定下来,“有什么事吗?”

    “没事,只是突然想你了。”

    “想我?”

    听起来让人心里发慌,一个狱警突然想念一个囚犯?囚犯之间长有断背,难道连狱警也传染上了此风?

    阿帕奇在阴影里眨了眨眼睛,“1914,我不可以想你吗?”

    这句话更让我毛骨悚然,这里并不是没有漂亮的囚犯,干吗偏偏找到我?

    “对不起,我要睡觉了。”

    “1914,我知道你是谁。”

    心里又是一个冷战,他知道我是谁?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印第安人狱警阿帕奇微微一小,“你,你不是。”

    “不是什么?”

    “你不是高能。”

    沉没……

    刹那间,感觉整个肖申克州立监狱都沉没了,包括我的心跳。

    不,隔着铁门看着阿帕奇的鹰眼,这个印第安人怎么可能知道呢?何况美国人很难集注中国人的姓名,尤其是“GaoNeng”两个字的拼音,监狱里也从来没人这么叫我。

    “你?”我的声音已压到最轻,生怕把老马科斯吵醒,“你是什么人?”

    “也许我不是人。”

    “你是幽灵?”印第安人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迅速转换了话题,“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那个人要来了。”

    “谁?”

    “掘墓人!”

    我又一次瞪大眼睛,还是第一次从狱警里听到“掘墓人”,难道那个人真的存在?

    “不,你违反规定了!”现在好像我变成了狱警在警告囚犯,“典狱长说根本就没有掘墓人,他不是严禁任何人谈论这个吗?”

    阿帕奇轻描淡写地回答:“我最亲爱的朋友,典狱长的规定,对我不起作用。”

    “我会向典狱长报告的。”

    “悉听尊便,再见,假如我们还能再见的话。”

    他的最后一句话富有深意,说完他便如影子般从铁门前消失了,照旧听不到任何脚步声。

    我狐疑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了?

    什么叫“假如我们还能再见的话”?如果我越狱成功,自然就不可能再见了,难道这是对我的警告?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的后背都是冷汗……心被撕成两半,究竟走还是不走?计划照旧实行还是临时改变,抑或永远放弃?

    如果成功,我将揭开一个灼人的秘密。

    如果失败,我将赌上自己可怜的生命。

    2009年农历八月初一的月夜,美国阿尔斯兰州肖申克州立监狱,我已容不得任何由于,今晚必须作出一个抉择,致命的抉择——

    周末,放纵的夜晚。

    客户又请我出来吃喝玩乐,但我很不习惯这种生活方式,只能逢场作戏心不在焉。

    自从八千万投资事件之后,他已对我非常信任,把许多投资业务叫给了我。但我仍然不明白,刚开始的时候,客户为什么对我奉若上宾?仅凭端木良的几句介绍,就可以把我这个被裁员的小销售员吹到天上去?生意场上谁都不傻,没人会轻易地对你好,一切都有背后的原因。

    我看着客户的眼睛,“大哥,端木良最早是怎么介绍我的?”

    “哦,这个,这个——”他已经有些喝醉了,晃着脑袋说,“端木说你是天空集团的资深职员啊,是他请猎头公司重金挖来的人才。”

    然而,他的眼睛去告诉我:“端木说你是天空集团美国大老板的亲戚,有很深的背景关系,到哪里都能搞得定,所以才请你到公司里来。”

    这段话早我心里轰鸣了片刻,一阵头晕眼花——这个天大的秘密,怎么连端木良都知道了?高能家族的身世不是绝密吗?父亲不是到死都没说出来吗?“

    我一下子摔倒在地,客户急忙把我扶起来说:“高能,你是不是也醉了啊?“

    “不!我没醉,是你醉了!是你没有对我说实话!“

    “什么?“

    “其实,我在天空集团不过是个小销售员,着一点无论端木良还是你都很清楚。你不把我奉若上宾的真正的原因,是端木良告诉了你一个秘密。“

    客户的脸色立时变得煞白,“我听不懂。“

    “这个秘密就是关于我的家族,我是天空集团美国大老板的亲戚。“

    “你!你怎么会……?”

    他的表情以及眼睛里的谚语,都已经证明了我的话。

    “所以,你才会拼命地巴结我,想要和我称兄道弟,就是想要抱上天空集团的大腿!”

    客户长叹了一声,“好,我承认你说得对,谁不想和天空集团沾上关系啊。如果能够通过你,直接认识天空集团的美国大老板,那就等于摸到了一块金砖。”

    “对不起,我会令你失望的。”

    “不,你没有让我失望,那家骗子上市公司的事件,我能脱险完全归功与你,送给你包马跑车,也是真心诚意的感谢,与端木良无关。

    我低头沉没片刻,“谢谢你!再见。“

    没等客户反应过来,哦已经飞一般冲了出去,打上一辆车没入上海的夜色。

    惊诧地倒在出租车的后座,不明白端木良的用心,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他心怀鬼胎,但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居然知道那么多。

    端木良就是蓝衣社?

    天亮了。

    真相却还没有大白。

    相比前些日子的前卫发型,现在我已变成了平头,虽然在镜子前还不太习惯——这个年轻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衣,锐利的目光略带疑惑,你是谁?高能还是古英雄?是这张脸还是这个名字?是这双眼睛还是这些秘密?

    早上,走进端木良的办公室,冷冷地坐在他面前。

    “高能,怎么了?你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是的,非常不对劲,也包括你。“

    端木良微微一笑,“有什么问题?请尽管说。“

    “你知道兰陵王吗?“

    “兰?陵?什么?他是什么人?哪家公司的?你的新客户吗?“

    虽然,他的表演相当逼真,看不到任何慌张与掩饰的痕迹,但他的眼睛已向我泄露……

    我豪不客气地出品穿了他的巴西,“你在说谎。“

    “你说什么?“

    “你知道蓝衣社吗?“

    “这有是什么?“端木良依然在装傻,”那家新成立的公司?“

    不管他嘴上说什么,他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

    端木良就是蓝衣社。

    足够了?不用再说什么,只是紧盯着他的眼睛,富有深意的微微点头,也许是告别,也许是恐吓。

    他终于惊恐地站起来,“高能,你这是怎么了?”

    我一言不发地走出去,回到自己的办公司,关上门沉没了两分钟。

    太傻了,我真是太傻了?

    早就知道他有问题,却还是乖乖地上钩,掉进他布下的陷阱,怪不得莫妮卡说我太单纯!总是一次又一次受骗,即便我拥有了读心术,即便能看到他人心底的秘密。

    不,不能留在这里,无论他给我多少钱!

    二十秒内,我写下了一封辞职信。

    写完后长出一口气,站在镜子前整理一下衣服,不管这张脸是否属于古英雄,但我会在这张脸上写满男人的骄傲。

    再度走进端木良的办公室,把辞职书交到了他的手中。

    他扫了一眼,苦笑道:“这已经是我第二次看到你的辞职书了。”

    “请放我走吧。”

    端木良平静地看着我许久,“是的,我欺骗了你,对不起,我确实是在网上和说话的那个蓝衣社。”

    他意外的坦诚让我睁大眼睛,疑惑地后退了一步,仿佛随时都会看到一把枪口。

    “你怕什么?”

    终于,端木良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原本和蔼亲切表情,如同面具被撕掉了,只剩下一张阴郁寒冷的脸。

    也没什么可怕的了,我已经到了悬崖边上,不惧怕再往前走一步,“一年零七个月前,我没有去过杭州的酒店,被带走的那个人也不是你。“

    前半句回到应该不是真话,但后半句却是千真万确——当时被带走的人是高能,并不是我古英雄。

    他知道我是谁?我真是太蠢了!如果端木良就是蓝衣社,那他当然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好,是高能,但不是我,你带走了高能?“

    “对不起,我已经说过了,2006年秋天的那个深夜,并不是我带走了高能,而是你——古英雄!”

    古英雄!

    他居然当面说粗了我的真实姓名,接下来他还想说什么干什么?

    “你说是谁?带走高能的人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端木良站起来瞪大眼睛,指了我的鼻子,“在杭州深夜造访高能的房间,并在凌晨和高能一起离开的年轻男子——正是你自己?”

    刹那间,他的话让我彻底懵了。

    “我……不……不……不可能!”

    那个人不应该是蓝衣社吗?怎么会是我古英雄呢?在整个的事件中,我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吗?难道我不是受害者,而是……不!我不敢再想象下去了。

    “好了,古英雄,我以后不用再演戏了,也不必再叫你高能。”

    他如释重负地拍拍我的肩膀,而我厌恶地推开了他的手。

    “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我对自己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没错,古英雄,你太不了解自己了!”端木良胸有成竹地坐回到办公桌前,“今晚,我已经约好了一个人,他会把全部真相都告诉你的。”

    今晚。

    时间到。

    黑夜给城市蒙上面纱,一弯新月栖上柳枝,转眼又被浓元吞没,车窗外狂风呼啸,让我想起月黑风高四个字。

    端木良开着他的奥迪A4,带我驶入工业区的一条小路,白天这里遍布灰尘与集装箱卡车,夜晚就彻底陷入沉睡。只有那连绵巍峨的厂房建筑,夜色里画下史前怪兽般的剪影。

    “你要带我去哪?”

    我紧张地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被安全带牢牢得固定住,不由得联想起一年零七个月前,那场几乎断送我性命的车祸。

    “你在担心历史重演?”

    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反正这里也没有其他车辆,便在夜路里打开远光灯,照出两边残破的围墙与枯树。如同恐怖片的光影效果。

    “是谁害死了高能?同时也害惨了我?”

    “就是你自己。”

    端木良突然一个急转弯,差点撞到对面的电线杆子上。

    惯性令我急往前冲去,却又被安全带死死拉回来,肩膀被勒得火辣辣地疼痛,忍不住大喝起来:“你要找死吗?”

    “到了!”车子已转入一家废弃的工厂,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仿佛刚刚经历过大轰炸。

    端木良先下了车,我恐惧地缩在车里不敢下来,看到一个黑影迅速过来,帮我打开车门。

    绑架?

    “请下车吧。”那个黑影发出沉闷的声音,听着倒有几分耳熟,“古先生!”

    还是第一次有人叫我“古先生”。

    战战兢兢地下车,却没看清那人的长相,他做了个手势说:“请!”

    我跟着他走进一见大仓库,看来就像二战片里的战斗机长哭,简直有半个足球场这么大。高高的顶棚上亮着几十盏灯泡,刺得我有些晃眼,许久才看清那个人的脸——居然是他!

    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确实就是这张面目可惜的脸,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脸。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兰州拉面馆,第二次是在地铁车厢内,第三次是杭州龙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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