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拯救者 第三章 复生

    下卷·拯救者 第三章 复生 (第2/3页)

——蓝衣社。

    突然,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蓝衣社——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人,除了已经死去的莫妮卡,就只有蓝衣社那帮人了。虽然,常青早已经送命,至今蓝衣社已淡出我的视野,但是慕容云与蓝衣社又是什么关系?光头杀手打死常青,不仅为了嫁祸于人陷害我入狱,同时也为窃取常青的资源与财富。而常青最大的财富,恐怕便是神秘莫测的蓝衣社。

    慕容云极可能已掌握蓝衣社,这份深不可测的遗产(本该属于我古英雄),或许便是Matrix的来源?他逼得端木良失踪或者死亡,那个叫南宫的擅长跟踪的混蛋,却转而投靠他为虎作伥——恰恰南宫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除了生死未明的端木良,现在只有慕容云知道这个秘密,他才毫无忌讳地说出来,却差点让我精神崩溃。

    我们的兰陵王还会有什么阴谋诡计?

    中国,上海。

    回家看了看妈妈以后,我便在众多保镖簇拥下,搬进西郊一处戒备森严的别墅——这栋房子有厚实的钢筋混凝土,还有全球最先进的电子安保系统,不如说是一座战地碉堡,以免重蹈孤岛覆辙。

    秋波回到她原来家中居住,带着心爱的导盲犬贝贝。我不会限制她的行动自由,因为我理解重获光明的人,最需要经常出去看看,大千世界到底什么样子?但我加强了她的安全戒备,24小时都有数名保镖跟随,若有任何异常都会报告。

    此刻,我站在巨大的玻璃幕墙前,面对陆家嘴林立的高楼大厦,如同北欧神话里的石头城堡,俯瞰阴沉雾水中的黄浦江。这是天空集团亚太区总部新大楼,也是规划中的全球第二总部——这个计划让纽约总部很不高兴,但谁都不敢公开表示反对,至少表面上已确立我独断专行的权威。

    宽敞气派的最高会议室,有张巨大的长方形橡木桌子,像《暗杀希特勒》里救了元首一命的桌子,让数次差点送命的我,稍微有一些安全感。

    今天参加会议的只有四个人:我、亚太区总经理牛总、我的中国助理白展龙,以及我的集团总部助理史陶芬伯格。

    他们都是绝对忠诚于我的心腹骨干,虽然不能与董事会相提并论,但在集团秘密决策方面,却起到更为关键的作用。

    因为有史陶芬伯格在场,所以这次会议用英文进行。

    牛总先汇报了亚太区,尤其是中国地区的业务情况——Z计划,也就是ZHONGGUO计划——这座最新的天空集团全球第二总部,将在三年后彻底取代纽约总部。在中国四川省设立天空集团全球研发中心,重金投入绿色新能源开发,改变中国依赖于煤炭石油等重污染能源现状,并已获得中央决策层支持。我拥有天空集团这部巨大机器,有责任为祖国创造更多财富,为同胞争取更好生存空间——中国能否持续发展,取决于真正有创造性的价值,而非权力资本结合的寻租活动。

    然而,我对这份报告仍不满意,仔细核对数字细节后,冷冷地说:“牛总,我发现研发中心的技术投入还不够,大部分核心技术直接从美国搬来——将来会变成美国挚肘我们的把柄。我希望在中国开发新的核心技术,率先在中国注册专利,首先运用到中国绿色能源开发,这才是我们第二总部同纽约保持平衡的关键,否则将永远依赖于美国。”

    我的语气异常严厉,就像大人教训小孩,没给牛总这个长辈留任何面子,与会的亲信们都很意外,牛总也擦着额头的汗,唯唯诺诺:“是!董事长!是属下的疏忽,属下会改进的。”

    他是“属下”,那我就是“帮主”了?

    然后,史陶芬伯格提出一份新的调查报告,天空集团对矿业巨头必和山谷的收购案,已遭到一个古老家族强烈的反击。

    必和山谷——全球最大铁矿石制造商、第三大铜生产商、第二大煤炭出口商,旗下的澳大利亚铀储量占世界40%。每年铁矿石谈判,它都会让中国的钢铁公司头疼欲裂,也成为中国财富安全的重大隐患。在我的亲自指示之下,天空集团展开了收购必和山谷的计划。

    然而,必和山谷的股权结构中,有一个古老家族的名字,坚决反对天空集团收购案,通过各方面关系,大肆诋毁攻击天空集团,在资本市场上展开激烈竞争,已给我们造成数百亿美元损失。

    史陶芬伯格派遣了商业间谍,通过细致入微的调查,有确切证据表明,这个家族所拥有的不计其数的财富,已被Matrix通过种种阴谋手段窃取,将使天空集团遭遇空前压力。

    这个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庞大家族,是近代史上兴风作浪只手遮天的“第六帝国”,它的名字是:罗斯柴尔德家族(Rothschildfamily)。

    罗斯柴尔德出自德语“Rothschild”,意为“红色之盾”。家族创始是犹太人MayerAmschelBauer,发迹于法兰克福,成功控制德国金融业,玩弄诸侯于鼓掌之中,获得了惊人财富。他的五个儿子在法兰克福、伦敦、巴黎、维也纳、那不勒斯开创业务,建立跨越欧洲的情报网。他们利用拿破仑在滑铁卢战败,一举成为英国政府最大债权人。

    1850年,罗斯柴尔德家族已拥有相当于60亿美元的财富。20世纪初,其控制的财富竟已占当时全球一半!他们积极支持犹太复国主义运动,臭名昭著的《贝尔福宣言》,宣称将巴勒斯坦变成“犹太民族之家”,打开日后以色列灭绝巴勒斯坦人的潘多拉魔盒,便是以英国外交部致纳坦尼尔?梅耶?罗斯柴尔德勋爵的名义发表。

    第二次世界大战,纳粹以消灭犹太人肉体的方式,使得欧洲大陆的罗斯柴尔德家族遭到沉重打击。美国财团趁机大量吞并家族资产,罗斯柴尔德家族一度销声匿迹。然而,这个家族所掌握的巨大财富,即便只剩十分之一,仍旧富可敌国。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后代们,最近越发活跃于财经舞台,从幕后控制世界经济。

    2004年,罗斯柴尔德家族退出伦敦黄金定价系统,逃过了2008年全球金融风暴。不同于暴发户式的美国资本主义,罗斯柴尔德家族不显山露水,家族银行拒绝上市,也不对外公布年报与财务状况,究竟拥有多少财富?控制地球上多少企业?只有他们的耶和华才知道。

    听完史陶芬伯格的报告,我满脸阴郁沉默良久,牛总和白展龙也一言不发,如果说Matrix是个小朋友,那么罗斯柴尔德家族便是个庞然大物,我们有力量与这样的大家伙搏斗吗?

    “你确信Matrix控制了罗斯柴尔德家族?”

    史陶芬伯格面对我的质问,冷静地眨了眨碧绿眼睛:“是,上月美国罗斯柴尔德家族一位重要成员神秘失踪。很快美国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出现在Matrix收购巴西能源集团的合作伙伴名单内。必和山谷的管理层内,也出现了Matrix的财务代表。还有一周前......”

    “够了!”我粗暴地打断他的话,“现在我们面临一个极其严峻的现实——Matrix掌握的财富,可能已经是天空集团的十几倍!”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静得可以听清牛总沉重的呼吸。

    我的“贤弟”,慕容云,他第一步控制了常青的蓝衣社,接着利用Matrix大肆扩张来路不明的财富,现在又是罗斯柴尔德家族——他已成为这个星球最富有的人。

    而我将被迫代表天空集团,与Matrix及其控制下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展开激烈角逐,这个两百多年来的传奇家族,不就是慕容云所说的“操纵这个世界的世界”吗?

    他说的没错,Matrix的背后确然是操纵这个世界的罗斯柴尔德家族。

    我的使命就是要打败这个“操纵这个世界的世界”。

    但打败他们的过程以及结果,不还是难逃“操纵这个世界的世界”的规律吗?

    忽然,我发现自己陷入一个悖论,恐怕也是我这一生注定的悲剧。

    服务生端来一瓶红酒,熟练地倒在酒杯中,宛如浓稠的鲜血,晃来晃去折射烛光。放下酒杯就是她的脸,映在红色暧昧的灯光下,就像待嫁新娘鲜艳欲滴,任何人都想把她摘下来咬一口。

    她却转头看着玻璃墙外,要把数十年不曾看过的景色看回来,那是漫天不夜的灯火,无数钢铁丛林聚集左右,最显眼就是天空集团的新办公楼。

    端木秋波——即便侧面的脸庞,依然是近乎完美的轮廓,从耳角直到雪白裸露的脖子,再到隐藏在衣领下的锁骨,令人浮想连翩的起伏......

    我开始悄悄鄙视自己,却无法控制内心的魔鬼。

    今晚,她难得没有去电台。

    平时我会派司机送她过去,直播完“面具人生”节目之后,再把她接回家里休息,一路都有保镖车辆跟随。

    今天却很特殊,因为是她的生日。

    我提前十天就预定好了,陆家嘴环球金融中心顶层餐厅,但她推辞了好几次,居然说想一个人过生日,但这样的机会我怎能放过?在我的死缠烂打下,她终于同意共进晚餐。

    上完最后一道菜,切完生日蛋糕,看着她默默许下愿望,吹灭26根蜡烛,脸上却不见庆生喜悦,而是努力想要隐藏的忧伤。

    我还是不懂女人的心。

    “有什么不开心吗?”

    “快到节目开始的时间了。”她看看表已近午夜,这个城市仍未褪下她的面具,“不知道替班的主持人会接到怎样的电话。”

    “你很想回到节目,倾听别人的故事吗?”

    秋波迅速摇头:“不,我最近反而有些恐惧,不敢再接听那些电话,听很多女人忧伤的故事。我对这个工作失去了自信,看到这个五颜六色的世界,反而不会与听众们交流了。当眼睛看不见,还以为这个世界有许多美好。即便有某些人自寻烦恼,只要把视野放大,就会发现天地广阔,有很多值得你去爱去珍惜。”

    看着她明亮忧伤的眼睛,我渐渐明白她的恐惧:“当你眼睛看得见,却发现世界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是,与想象差得太远了!从前通过耳朵,也可以知道这个城市,甚至这个地球发生的一切。但是,耳中所闻与眼睛所见太不一样了,果然耳闻不如目睹。我亲眼看到大街上乞讨的小孩,亲眼看到被医院丢弃在外将要死的病人,亲眼看到污浊不堪的发廊门口那些女子。”

    “等一等!”我必须打断她,“这只是生活的一部分。”

    “你能容忍这一部分的存在?对不起,我做不到!”

    这么说似乎是鄙视我,让我有些尴尬:“还好,你没有去过曾经的所多玛国。”

    “但我在电视上看到了新闻画面,那些贫困的非洲孩子,被无数苍蝇叮着等待饿死;我还看到巴勒斯坦加沙的孩子,被以色列的子弹打死由母亲痛哭着下葬;我更看到印度童工在污染的工厂,不到十五岁就衰老得像五十岁!这一切我都看到了!哪怕只是其中半个可怕镜头,震撼都远远超过亲眼目睹的美丽景色!”

    “是,就算看过再多再好的鲜花,只要看到一坨牛粪都会想吐。”

    我终于承认她说得有理,其实从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秋波苦笑一声:“有时候,还是看不见比看见更好。”

    “你后悔了?”

    问出这句我异常小心,担心她会想到另一个方面。

    她却茫然地怔了许久,也许走神,也许回避。

    我却愚蠢地追问一句:“你后悔回到我身边来吗?”

    这个问题让她更无从回答。

    两人尴尬地僵持数分钟,她转头看着数百米高的窗外,我则转头看着餐厅内部,那些子夜相会的男男女女。

    忽然,在餐厅一个阴暗角落,闪烁烛光照亮一张熟悉的脸——

    五十多岁的男子,穿着得体的衬衫与领带,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公司高管。

    没错,他是我在天空集团的亲信,身居亚太区总经理高位的牛总。

    牛总出现在这并不让我惊奇,令我惊奇的是牛总身边还坐着个女子:身着低胸晚礼服的年轻女子,长长黑发烫得富有性感,漂亮迷人且颇有气质的脸蛋,大眼睛流露万种风情。红色指甲正按着牛总嘴唇,接着划过他的下巴,这道撩人的红色痕迹,看得我都心猿意马,直到落入他的衬衫领子以下。

    连瞎子都看得出来(抱歉我身边的女士前不久还是盲人),牛总和这个女子有一腿。

    我往后靠了靠不想被他发现,牛总很享受的表情,微笑着闭上眼睛,任由这女子上下其手——虽说这种事现在并不稀奇,我也对公司高管们的风流韵事不敢兴趣,但牛总毕竟是我最信任的心腹,他也是商界有名的好丈夫好父亲,虔诚的基督教徒,从来都是家庭婚姻美满幸福的楷模。我见过他在台北的太太,是个温良恭俭让的中国传统女性,她为丈夫生了三个孩子,全都已大学毕业——此刻靠在牛总身上的女子,差不多也和他的女儿同样年龄。

    哎,没想到好男人模范如牛总,都在搞外遇包二奶,何况我这样喜新厌旧之徒?

    不过,再仔细看看牛总身边的女人,她的气质却不同于那些浅薄的花瓶二奶。虽然她的举动堪称轻薄,眼神却带着几分谨慎小心,时不时紧张地扫视周围,怕被别人看到。幸好我的位置颇为隐蔽,可以仔细观察他们。

    等一等——这个女子有些眼熟?

    我把头再往前凑了凑,不会吧?真的感觉似曾相识,一时半会却叫不出名字。

    再盯着她的脸端详许久,拼命在脑中搜索相关画面与名字,终于跳出三个字——马小悦!

    马小悦?

    你们是不是对这个名字很陌生?实在想不起来,可以翻开上卷“谁是我”的第88页。

    她是我的高中同学,不,是高能的高中同学,据说是高能中学时代唯一暗恋过的人。

    当然,马小悦本人对此一无所知。

    而我顶替高能的身份,作为天空集团一个小推销员时,曾在一个酒吧外偶遇过她——是她把戴着高能的脸的我认了出来。

    只此一面之缘,但彼时我和她的人生却截然不同,她曾让我那么痛苦自卑,现在却又令我坠入疑惑之中。

    高能的高中同学马小悦,怎会和我的亲信牛总在一起?

    难道也与我有关?牛总想知道我的过去(其实是高能的过去),想利用高能的初恋对象,从而对我起到某种目的?他是从高能的老同学“唐僧”那里知道的?

    究竟是搞阴谋还是搞外遇?

    我自然联想到牛总最近精神状态不好,说话心不在焉,以至于经常开会时遭到我毫不留情的批评——有时我也对此心怀愧疚,大概经过绑架之后,我的肝火太旺难以控制情绪,难道因此而让牛总心怀不满?开始动坏脑筋要对我不利?

    今天下午本来要开会的,他却说在台北的太太突发重病,没参加会议便飞回台湾——现在看来显然说谎,就是为了与他的小情人幽会。

    我无奈地摇头,这世上竟没有可信任的人了吗?

    秋波轻声说了句:“太晚了,我想回家。”

    “好的。”

    我没有打扰牛总的好事,而是轻声地呼唤服务生结帐,悄悄带着秋波离开了。

    送她回去的路上,我让司机放了那首郑智化的歌《生日快乐》。虽然有些不合时宜,却正好是我自己的心情。

    没有再看她的眼睛,因为害怕看到真相。

    第二天。

    天空集团亚太区总部新办公楼。

    听说牛总从台北“飞”回来了,我在第一时间拜访了他的办公室。

    他的表情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镇定,点头哈腰说:“董事长,大驾光临属下办公室,实属无上荣幸!”

    这话说得实在肉麻,这台湾人是不是拐弯骂我呢?

    我只能放低姿态,对他露出难得的微笑,坐下来问:“牛总,听说你的太太身体有恙,昨天你飞回台北探望,所以我才来问一下。”

    “哎呀!这点小事还劳烦董事长亲自过问,属下真是太感动了!”他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煞有介事地回答,“拙荆只是犯了些老毛病,我陪她看了医生,应该并无大碍,错过昨天的重要会议,属下真是惭愧惭愧!”

    哎,我只是顺着他的谎话将计就计,没想到他还真的诅咒老婆生病,看来男人若变了心,多少年夫妻情份都会忘记。

    我懒得用读心术去看他眼睛,心想也不必揭穿别人丑事。马小悦也是为了接近我,才会第一步想方设法接近牛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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