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冰霜战役(上)
第十一章。冰霜战役(上) (第3/3页)
到合适的话:“好好好,小牛还是比较让人放心的,就是内心太纯了,说不准会让那小子给蒙了。”
“哈哈哈,不会的吧,应该是你多心了。驻守而已,能出什么事啊。”格鲁姆以某种很轻松自然的语气说道,“说起来,还是我们这边情况比较严峻,你看。”
顺着格鲁姆的视线看去,牛君不由得感受到了震撼。
原来不知觉间,三人已经穿过了森林,飘舞的鹅毛大雪、巍峨的,反差相接的雪山和冰川、巨大的盆地和震撼人心的大军驻地就这样突兀地同时展现在他们眼前。
“哦靠。”牛君感叹。
雷强转过头,看向牛君和格鲁姆,他的身上很快便落了不少晶莹的雪花:“咱们今天出来的真正目的,你们明白吗?”
二人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面百和格鲁姆都是能进行远程攻击的人,因此把他们分开,面百的头脑灵光但和牛君一样过于热血,因此也要分开。留下的毫无疑问是要守住我们拿下的第一个敌方驻点,更何况还有五罡的活人质在手,而和我出来的你们有两个任务,”雷强顿了顿以示强调,“摸清【大要塞】及其附近的地形,顺便清扫过程中遭遇的敌人。”
“听你的语气,三个人说解决就解决不清楚数量的敌军好像还很容易?”牛君讽刺道。
“不太容易,所以我带你们两个出来了。”
闻言,即便清楚是这为了鼓舞士气而说的假话,格鲁姆和牛君还是露出了一抹自信的微笑,他们不知道雷强所强调的在“我”字,而不是“你们”。
***
“告诉我们,你知道些什么?五罡的基地在哪里,有些什么配置,我是说••••••“
“我们想知道一切你所知道的关于五罡的事。”见面百抓不清问题的要点,牛之子打断他说。
女人抬起头和牛之子视线相对,她的脸上布满因被殴打而产生的淤青和血迹。
“天••••••”面百一脸惊讶,“这估计是队长大哥搞的?”
“我知道的都说了。”女人的嗓音很嘶哑,听起来像是脱水带来的干涩。
“我去给她拿杯水喝。”面百看了看牛之子,转身欲出。
“嘿,”牛之子拉住面百的右臂,“她可是敌人,她是五罡的人,我们应该先听听她的情报,然后••••••”
“我知道,但她首先是人。”面百的瞳孔中似乎燃起了愤怒的火苗,但很快便熄灭了,他紧接着扬起一边的嘴角,“而且我觉得这样她说起情报来更容易。”
牛之子无话可说,只得目送面百“乓”的一声将门狠狠地摔上。
“很好,那么我想知道你和我们的队长说了些什么?“
“为什么要再重复一遍。”女人摇头晃脑,似乎已经神志不清。
“因为他没有告诉我们任何事,而且我们认为,你知道如何联系到你们的上级。”
“联系我们的上级?”她无力地笑了,“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们还不傻,你们的前哨站怎么可能••••••”
“这不是前哨站••••••”她似乎是咧开嘴笑了,却带些伤感,“这里是出口。”
“你说什么?”牛之子皱起眉头。
“出口,它从冰山那里诞生,你们来的时候说实话我也很害怕,但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必须,必须要除掉你们,因为你们会坏了计划。”
“嘿!”牛之子抓住女人的肩膀,“你在说什么?你们原本的任务是什么?”
“我告诉那个光头男人了,我告诉他了!不要再问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尖声大叫,就好像是一切都终结了,一切都完蛋了的那种自暴自弃的疯狂尖叫。
“嘿!”面百猛地推开房门,“发生什么了!”
“我不知道,”牛之子转过头来,双手仍旧抓着女人的肩膀,“事情有些复杂。”
“啥?”面百一时间没能理解眼前的状况,“你在做什么,你在对她做什么?”
“我什么也没••••••”
“轰!”
大地突然震颤起来,伴随着剧烈的响声。
“什么情况!”面百大叫,水从他手中的杯子里溅出来。
“咔哧•••••咔嚓!”木屋的墙壁因挤压而扭曲变形,接着开始碎裂。
“出去!”面百拼命地向牛之子挥着手臂,“快!”
牛之子扯下袖口,用力攥紧双拳。
“啊啊啊啊!”他的肌肉开始疯长,血管和青筋从皮肤里鼓起来,锐利的尖角从他小臂的肉里刺出来,越来越长、越来越粗。
“哈!”他奋力挥臂,用那尖角将捆着女人的麻绳挑断。
面百毫无迟疑地挎住她的腰,飞身一跃,从几近没了原来形状的门中跳了出去。
木墙不断地碎裂,大地止不住地震颤。
冷风愈加强劲,连森林也开始发抖。
“出来了,他就是要我们被它杀死。”女人的双眼里尽是恐惧。
“你在说什么!”面百将她放下,极力保持着自己的平衡,“他是谁!为什么要杀死你?”
“出口,它从冰山诞生,从这里出来。”
“嘿!”牛之子的脸被崩开的木屑划破了,正流着血,“从刚才开始你就念叨着这些不明所以的鬼话,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这是什么意思!”
“它杀了我们,才能为人所用。”
面百还没能继续发问,就惊奇地发现脚下的积雪正开始向两边飞散。
“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他一把推开牛之子和那女人,“有什么在我们脚底下!”
“嘣!”这犹如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雪村中心的那顶木屋被来自地底深处的一击轰得粉碎。木头的碎屑和被崩开的积雪,混着冷气在空中飞荡、向地面洒落。
面百、牛之子和五罡手下的女人,都痴痴地盯着那破土而出的,晶莹剔透的东西。
“水晶柱?”面百叨念道。
“不••••••”牛之子似乎看得更清晰。
那东西粗大而有力,它渐渐展开,这才让人看得清楚。
“是一只手!”
那在阳光下散着淡淡光芒的巨大拳头松开了手指,“咔吱咔吱”地活动起来,它向上、持续向上伸着,就好像是刚出生的婴儿,正在拼尽全力地向外界摸索。
“不管那是什么,都不会是好东西!”
“没错,搞掉它!”牛之子大叫,将腰间的白钢小刀向着巨手飞掷出去,自己也飞跃而起,直冲向那鬼怪的东西。
“哈!”面百的双手散发出炽热而浓烈的白色光芒,像发怒的飞龙般疾驰而出。
“轰轰轰轰••••••”大地震颤得更加强烈,屋顶的积雪跳动着,不时如细沙般洒落到地上。风声如充满恐惧的哀鸣,穿梭在濒临倒塌的木屋间,穿梭在剧烈颤抖的针叶林间。
“嘣!”又一只拳头击碎了地表,冲进寒冷的空气中。
“哈!”牛之子用他的兽人绝技【户牛角】猛击巨手,但那超乎想象的剧烈碰撞让他的双臂被震到几近没有了感觉。
“轰!”【冲波能量】紧跟脚步,在【户牛角】的击点炸开了花。
“好的!”牛之子翻身落地,兴奋得大叫。
巨手似乎有自己的感觉,它握紧,又松开,握紧,又松开。
“没有炸碎,连裂痕都没有!”面百有些慌张,他瞪大了眼睛,没有再做出任何动作。
“那是什么材质的,为什么那么坚硬!”牛之子向植物一般瘫坐在一旁的女人大喊。
“冰,只是纯粹的冰而已。”
“不可能,【冲波能量】连砂石谷的硬石都能击碎!”
“当!”
“啊!”
“喔!”
一阵剧烈的冲击让两位战士都狠狠地跌在了地上。
“出来了!”
那冰手按住了地面,颤动着,似乎在暗暗发力。
“哗嚓嚓嚓嚓嚓嚓嚓嚓!”
积雪崩散开来,木屋也被扯开。
脑袋、脖子、肩膀、胸膛、腹部、腰椎、双腿、双脚••••••
一尊比兽人巨大、比壮士魁梧、比冰山晶莹的巨像就这样站在一片村落的废墟上,俯视着面百和其他两人。
巨像的脑袋很小,头顶长着一根长长的不知何用的后摆。它的双肩、手臂、腹部和腰都被层层叠叠的寒冰铠甲覆盖,如果稍微观察得仔细些就能发现,那些甲胄是大大小小的没有鼻子和嘴的人脸形状。
“这就是他——五罡之一【冰】的本尊。”女人像是信徒一般虔诚地跪在地上,向巨像深深屈拜。
***
我还没有傻到看不清眼前的状况:连【冲波能量】都打不坏的巨大冰人、已经犯病了的五罡走狗、被冰人弄得比原来更惨不忍睹的雪村••••••
哇!该怎么办啊?
因为那东西已经站在了我面前,所以地面已经不再像发狂的野兽那样没完没了地乱动了。我慢慢站起来,眼神一刻也不敢离开那个大家伙。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根据那疯女人“杀杀杀”的叨念推断,它对我和牛之子而言绝不是好玩意儿,何况,我们根本就打不过它。(没错,这毫无疑问)
“我说,怎么整?”牛之子居然问了我这么一句。
“我哪知道••••••”我只能这么回答。
“队长叫我们守住这里,管好人质。”
“是啊,我知道,开始还以为这任务超级简单呢。”我不由自主就开始啰嗦了,“但是他没提过什么寒冰巨人,也没说让我们和村子、人质一起去死。”
“如果那女人所言属实,那么队长应该知道它的出现才对。”
牛之子的话让我恍然大悟,既然雷强知道,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呆在这里?
“也许他觉得我们俩解决掉这家伙足够了?”
“我觉得不够啊••••••”
“先试一下!不行再溜!”语毕,我狠狠地瞪动脚步,直冲巨像而去。
“喂!”我听见他喊我,却没有理睬。(谁会在开始进攻后听人劝阻啊!)
巨像站在那里,就好像是没人按动它的开关似的,一动不动。我管他的,这种好时机怎么能错过!我尽全力跳起来,却只能勉强够到它的腹部。
“呀!”我挥出左拳,力道之大足够让一个猛男彻底昏厥。
“当!”
“啊!”就好像是打到了一面铁墙上,我的拳头被急速的摩擦蹭得像是烧着了一般火辣辣的疼。
“呀!”我咬紧牙关,眼看身体就要落地,我猛地在空中打了个飞旋,一击飞踢蹬在他的小腿肚上。
“当!”
“哦!”感觉像是踢在了石柱上,一阵剧痛从腿上窜过来。
“哗啦!”我没时间调整姿势,只得随惯性摔进雪地里,冰凉的触感从我裸露的肌肤出侵入,席卷全身。
巨像仍旧不动,真是万幸。
我抬头看向牛之子,他也依旧站在那里,丝毫没动。
也就是说他看见了我的尝试,认识到打伤这坨人形冰块是不可能的,所以不想做无用功了?好吧,这也算是聪明。
诶?
我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视线还不太清晰,但我能隐约看见,有哪里不对劲。
牛之子的腿,姿势有点诡异:兽人向来站得笔直,可他为什么此时有点打罗圈?
“喂!怎么回事?“
他没回应。
我站起来,向那边走。
然后我看见,他的胸口处差了一只尖角••••••不,一支尖刺。
那只尖刺上留着他的血,鲜红下隐约显现了本来的颜色——深紫。
“这••••••”
“哦!”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也插进了我的小腹,某种尖尖的、锋利的东西。
疼痛,剧烈的、难以忍受却没法叫出声来的疼痛,从穿刺那里沿着我的神经遍及全身,冲向大脑,搅得我思维混乱。
“谁••••••”
我低下头,切紧上下两排牙齿,那尖刺上布着我的血,它原本的紫色如毒蛇一般“嘶嘶”地躲在背后叫唤。
我见过这东西,我在哪里见过••••••我拼命回忆,但是疼痛阻碍了我。
“这是••••••”
“嘿。”一声随意的招呼,逼我转过头去。
顶着古怪肩甲的紫色男人,手上抓了几只尖刺,脸上挂着不屑,似乎是从林子里走出来,正站在我身后。
“大甲柏镇蟹。”我一时间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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