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谒志士如入黑狱 送行人齐展白巾

    第四十六回 谒志士如入黑狱 送行人齐展白巾 (第2/3页)

,笔墨一道,横厉无前。他既得了安绍山的衣钵真传,自然做出来的事,和安绍山不谋而合。但是一种,安绍山虽然明白世务,有些地方还迂拙不过,这位颜轶回,却是手段活泼,心地玲珑,于弄钱一道,尤其得法。他从前在京城里朝考的时候,见了人总说科举无用,将来开了学堂,国家才可以收得人之效。有人驳他道:“你既道科举无用,你为什么来朝考呢?”他强辨道:“你当我是七取功名来的么?我实实在在要来调查北京的风土人情,回去好报告我们会长,将来可以预备预备。”人家问他预备什么,他可不往下说了。有一天更是可笑,有个朋友上福州会馆去,约他出来吃馆子,到了他的房门口,看见门上横着一把大铜锁,明明是出去的了,怅然欲出。等到往那边抄出去,有个后窗户,下着窗帘,无意中望玻璃里面一觑,见一个人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捏着笔写白折于上的小楷哩。定睛一看,不是颜轶回却是甚人?当下便扣着窗户,轻轻的叫道:“颜轶翁好用功呀!”他听见了,连忙放下笔,望床上一钻,把帐子下了,鼾声如雷的起来了,也不知真睡,也不知假睡。那个朋友气极了,以后就不和他来往了。据以上两桩事,这颜轶回的大概,也就可想而知了。劳航芥和他是在美国认识的。颜轶回到过美国,住在纽约,和中国在美国学堂里面学的留学生,没有一个不认识。他前回去,原想去运动他们的,送了他们许多书,有些都是颜轶回自己的著作,有些是抄了别人家的著作,算是他的著作,合刻一部丛书,面子上写的是《新颜子》。据说《新颜子》里面,有一篇什么东西,颜轶回一字不易,抄了人家,后来被那人知道了,要去登新闻纸,颜轶回异常着急,央了朋友再四求情,又送了五百两银子,这才罢手。颜轶回的著作,有些地方千篇一律,什么“咄咄咄!咄咄咄!”还有人形容他,学他的笔墨说:“猫四足者也,狗四足者也,故猫即狗也;莲子圆者也,而非匾者也,莲子甜者也,而非咸者也,莲子人吃者也,而非吃人者也;香蕉万岁,梨子万岁,香蕉梨子皆万岁!”笑话百出,做书的人,也写不尽这许多,劳航芥和他的交情,也不过如此。但是劳航芥平日佩服他中学淹深,他也佩服劳航芥西文渊博,二人因此大家有些仰仗地方,所以见了面甚为投契。其实背后,劳航芥说颜轶回的歹话,颜轶回也说劳航齐的歹话,这是他们维新党的普通派,并不稀奇。



    这天饭后,劳航芥换了衣帽,拿了棒,雇了一部街车,径到下环大同旅馆。投刺进去,颜轶回刚刚在家。两人见了面,畅谈之下,劳航芥把中国安徽巡抚聘他做顾问官的话说了,他却不像安绍山要发牢骚,登时满面笑容,说:“真巧!真巧!我们有个同志,刚刚被两江总督请了去当教习,于今劳兄又到安徽去充顾问官,这们一来,我在海外扬子江上下流的机关,可以不求而自得了。”一面说,一面叫人配自己的船车,说劳兄荣行在即,小弟今日无事,拟邀劳兄同往酒楼一酌,以壮行色,不知劳兄许可否?劳航芥也欣然道:“我们分袂在即,正要与轶公畅谈,领教一切机宜,以免临时竭蹷。”颜轶回道:“领教两字,太言重了,如不以小弟为不肖,小弟倒有几句话要告诉劳兄,”劳航芥道:“好极了!好极了!”两人携手而出。劳航芥摸出两块钱,开销了雇的街车,坐上颜轶回的船车,车声隆隆,过了几条大街,到得衣箱街,走进一丬番菜馆,外国字写着香港阿斯忒好乎斯的。二人进去了,拣了一个小小的房间,在三层楼上,推窗一望,九龙咫尺,隐隐约约有些风帆沙鸟,颇畅襟怀。二人坐下侍者送上本日的菜单,各人拣喜吃的要了几样。颜轶回又叫侍者拿了许多酒,什么威士格、勃兰地、三边、万满、谑脱露斯、壳忒推儿,摆了一台。两人用过汤,颜轶回便开言道:“劳兄!你晓得现在中国的大局是不可收拾了的么?”劳航芥随口答道:“我怎么不知道?”颜轶回又叹了口气道:“现在各国瓜分之意已决,不久就要举行了。”



    劳航芥道:“我在西报上,看见这种议论,也不止一次了,耳朵里闹闹吵吵,也有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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