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对仆人誓志永改过 诱盟友暗计再分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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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回 对仆人誓志永改过 诱盟友暗计再分肥 (第1/3页)

    且说谭绍闻五更鼓一点平旦之气上来,口中不言,心内想道:“我谭家也是书香世家,我自幼也曾背诵过《五经》,为甚的到那破落乡宦之家,做出那种种不肖之事,还同着人抢白母亲,葬送家财?母亲孀居,怜念娇生之子,半夜不曾合眼,百般抚摩——”又想起父亲临终之时,亲口嘱咐“用心读书,亲近正人”的话:“我今年已十八九岁,难说一点人事不省么?”心上好痛,不觉的双泪并流,哭个不祝一把手扯住母亲的手,叫了一声:“娘,我再不敢了!”王氏道:“你心里想吃什么,厨下我留着火哩。他们不中用,我与你做去。”这绍闻听得母亲这个话,真正痛入骨髓,恨不的自己把自己一刀杀了,哭道:“娘,我算不的一个人了。”王氏道:“自己孩子,没啥意思。谁家牛犊不抵母,谁家儿子不恼娘。你只好好的,那七八十串钱值什么。你那气性也太大,再休吓我。”这谭绍闻越发哭的连一句话儿也答不出来。



    冰梅醒了,不待吩咐,到厨下煮了一壶滚水,烫了一碗莲粉,捧与绍闻。绍闻问:“天有多大时候了?”王氏道:“窗纸是灯照着,天已大明。”绍闻道:“我要去看王中去。”王氏道:“他是出汗的病,怕染着你。”绍闻道:“我不怕。这王中是咱家一个好家人。他如此时不病,我断然没有这事。我要去问他病去。”王氏道:“那病染人。你既要去,到饭时去。你吃些饭儿,再吃两盅酒儿,叫大儿把他叫出来。他就不能出来,叫他把屋里洒上烧酒,薰上苍术艾叶,你略坐坐就出来。依我说,一个家人就是好,也犯不着主人家到他屋里看他。他也担不起。”绍闻道:“就依娘说,饭时看他罢。”



    少时,赵大儿起来,王氏把这话对说。赵大儿回房,把大相公要来看病的话述于王中,王中心内暗道:“这也大奇。想是在外边弄出什么事来,心内没了主意,急来商量话说,也是有的。”因向赵大儿道:“你发落我起去,扶我到东楼下,请大相公说话。我这病会染人,不可叫大相公到这屋里来。”赵大儿道:“怕你不能动移。”王中道:“毕竟轻似从前那一番儿,走几步儿不防事。”赵大儿果然扶持丈夫起来,吃了些须东西,拄上伞柄,搀着到楼院。王中说道:“请相公到楼下说话。”



    绍闻听见王中声音,便出来,赵大儿已搀进东楼去了。绍闻进的东楼,说道:“王中,你坐下。”王中道:“把个破褥子放在地下,我侹着罢。大相公坐远些。”绍闻坐下道:“王中,你竟是瘦的这个样儿。”王中哼哼的说道:“有二十多天没见相公,相公要说什么?”绍闻道:“话儿太长,怕劳着你,我只截近说了罢。我一向干的不成事,也惹你心里不喜欢。我如今要遵你大爷临终的话,‘用心读书,亲近正人’八个字。你当日同在跟前听着。我今日同你立一个证见。我一心要改悔前非,向正经路上走。我如后话不照前言,且休说我再不见你,连赵大姐,我也见不的。”王中强起半截身子,说道:“相公呀,若还记的我爷临不在时嘱咐的那话,咱家就该好了。”话未及完,王氏恐怕疫症传染,站在门外说道:“你出来罢,王中也当不的再劳碌了。不过你改志就罢。”王中道:“大奶奶说的是。”绍闻只得出来。”王氏扯到楼上,又叫吃了两三盅酒。



    王中又歇了一会,赵大儿搀回去了。王中口中不住的谢天谢地。从来人身上病好治,心病难医。王中一听说少主人自己立心改志,这心中如抽了一根大梁一般,况且本来出过透汗,不过三五日就渐渐好来。到十天以后,一发如常。再加之病后善饭,又比前日胖大些。这绍闻一连半月,也没出门。夏逢若也来寻了几回,只推有病不见面。真个是过而能改,复于无过。



    一日,王中到楼门前说道:“大相公半月没有出门,每日闲坐着没个事体,也不是个常法。总是读书是头一件事。读书须要从师。毕竟如今商量从先生的事体才好。但如今请先生,也将近冬天了,到了来年,再上紧打算这宗大事。大相公何不每日到后书房中静坐看书哩?”绍闻道:“后书房原叫戏子们董坏了,还得蔡湘着实打扫打扫。”



    王中因去碧草轩一看,只见放着戏箱、戏筒,心里厌恶之极。便请绍闻也到轩上,商量安插箱筒的话。绍闻到轩上,对王中也觉着实惭傀。王中道:“人家这东西,怎么安置他?”



    绍闻想了一想道:“罢了,叫人抬在侯先生住的那所空房子里罢。等那姓茅的来,他还欠咱借账粮饭钱二百多银子哩,他还了咱,叫他抬的去。”王中道:“宁可舍了这二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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