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分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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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旁支女儿。她来给我请安,我赏赐一块上等的玉佩,也是已经给了她脸面了。一个旁支之女,如此卑贱,仗着有几分运气,就飞上枝头当凤凰,我的女儿却不过嫁给区区知府——”

    说到了这儿,陈老太君眼睛里流转了一缕火光,却也是死死的捏住了手中的佛珠。

    陈绫就是陈后的本名,当年她做姑娘时候,已经是十分心灵手巧,蕙质兰心。

    如今陈老太君如此称呼她,却也是大大的不敬。

    许氏听到了陈老太君这样子,一时却也是不觉呆住了。

    她原本只以为自己那小姑子陈娇嫉妒陈后而已,却没想到自己婆母也是如此。

    当初陈老太君对着陈娇口口声声,苦口婆心的劝说,却不过只是做戏,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藏得更深而已。

    “她算什么,区区旁支之女,不过是得了些福气,就什么尊卑都不理会了。她不但赏赐于我,还让我给她行礼,就是生下的女儿,又哪里对陈家有半分尊重?”

    陈老太君眉宇森森:“陈家礼数周全,我连亲生女儿的性命都舍弃了。可是王珠呢?她不依不饶,竟然如此待我的丰儿。如此轻贱陈家,你道我们陈家还要热脸贴别人冷屁股。”

    许氏此时此刻,自然也是不敢言语了。

    陈老太君面色也是沉了沉:“你道那九公主,为什么如此待丰儿?是因为她是天子娇女,什么都有,因为她有一个六宫之主的亲娘,有一个未来储君的亲哥哥。既然如此,我们陈家这样子小小的家族,又怎么能入高贵的九公主法眼?陈家不去攀附,也许还留些脸面。当真靠过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你陈家不是高高在上,如今还不是跪着求亲近?咱们就是有心攀附,你道人家会理会?”

    说到了这儿,陈老太君内心也是涌起了一缕阴郁。

    当初自己也是打定了主意,将调教好的陈蕊送过去。

    曾经这个美丽的孙女,继承了陈老太君太多的希望。若是能够进宫,说不定能让她内心之中的遗憾被陈蕊所弥补。

    可是后来所发生的事情,却再一次让陈老太君失望之极。

    “你瞧咱们将蕊儿送过去,陈后如何待我们?就是这等高高在上的姿态,将我们如此处置。陈家是靠不上这个皇后,人家贤良淑德,不想有个十分强势的外戚。况且咱们在她心中,也算不得什么正经亲戚。就是太子殿下,丰儿何尝不是去过京城拜会,却也是不冷不热。”

    陈丰前去京中拜会之事,许氏居然是丝毫不知。

    此刻闻言,许氏面颊之上,却也是不觉流转了几分惊诧之色。

    陈丰微微尴尬,此事十分羞耻,他自然不乐意说出来。王曦待他虽然客气,可他资质平庸,和王曦身边那些谋士相比,并不如何出挑。

    此事之后,陈丰回到了兖州,却也是并不愿意提及。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陈家若是想要更上一层楼,皇后的路子可是走不通的。”

    陈老太君这样子说着,瞧着许氏面上已经是没有疑虑,也没再言语。

    只不过此时此刻,仍是有那么一桩事情萦绕在她的心中,而这桩事情也是她难以开口的。

    这个隐忧,藏在陈老太君内心多年,让她如履薄冰。

    议论完这些事情,陈老太君折身回了青竹院。

    小院之中,如今侍候的都是陈老太君心腹之人。

    宁国公中风瘫痪之后,就隐居此处,被陈家下人侍候着。

    陈老太君踏入了房中,命服侍的人下去,那些婢女也是纷纷退下去。

    如今陈渊已经宛如活死人,虽然衣衫整洁,身子被下人擦拭得干净,每日又喂了精心准备的粥水,可那脸蛋儿到底也是少了几分活气。

    陈老太君的话他虽然听得到,可是却也是绝不可能回答。

    陈老太君叹了口气,轻轻的坐在了他的身边,样子颇多惆怅之意。

    “你我夫妻多年,如今你不成了,整个陈家还不是由着我撑着?这么些年,其实你我的心中,都是有一桩堵心的事情,就是这样子压在了心口,夜里也是不觉担心惆怅。这些年来,你我决口不提的事情,我倒是要提一提了。”

    “想当初,你素来谨慎,纳妾之事,也没拂过我脸面。可是你却瞧中了秀竹那个丫鬟!她是婆婆房里的人,心气儿高,又瞧中了家里的那个许管事。老爷,你是个事事小心的人,却居然糊涂得很,没等人弄到房里,就将人家身子强占了。强辱母婢,你当时可是生生将婆母气晕了。”

    说到了这儿,陈老太君苍老的面颊之上却也是流转一缕酸楚惆怅之色。

    这么多年了,就算是青春不在,可女人的嫉意和醋意随着时光流转却也是仍如当日。

    “老爷,你也是有几个妾室,可那些妾室,我素来没放在心上。因为我知晓,你就算对她们有些许宠爱,可也不过是爱她们姿容颜色。那些妾室,是不如我懂你的。可是秀竹,哼这个秀竹!她想习字,你送了字帖,却不肯让她知晓是你送的,只托别人找了过来。人家当真以为是许管事送的字帖,喜欢上许管事,你气得喝酒寻醉。那贱婢写的字,歪歪扭扭的,哪里比得上我半点。可你当宝贝一样,将字帖细细的藏起来。那个秀竹,有什么好的,也不过是中上之姿,也不知晓你喜欢她哪一点?是嗓音甜润,唱歌唱得好听,还是做得一手好刺绣,会绣些梅花修竹?”

    陈渊虽然已经是说不出话来了,可眼神变幻,也是不知晓在想些什么。是否又在想那个,当初的老夫人身边做刺绣的秀丽少女?

    “后来,后来那贱婢有孕,十月怀胎,生下一子。不错,秀竹是我处置的。我一个妇人,蛇蝎心肠,狠下杀手。可那也因为我想要护住你的名声,护住陈家的体面。淫辱母婢,奸生得子,说出去也不好听。更何况我行事之前,其实你也是同意的。你也恨那个贱婢,恨他让你行差踏错,落下把柄,有损名声,更要紧的是她并不爱你。”

    陈老太君狠狠捏住了手中的佛珠,这些年来,自己吃斋念佛。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伪善,自己是顾全大局,为了陈家的体面。

    “可当娘的没了,你那儿子又该如何?到底是陈家血脉,而且还是个白胖胖的小子。后来陈家一个旁支无后,秀竹的孩子便过继过去。我当时就在想,我害死他亲娘,这孩子若是知晓了,会不会生出什么祸端?好在这孩子长大了,资质平庸,性子温和,而且什么都不知道。之后他娶了妻子,生了女儿,似乎也是生不出儿子,又不乐意纳妾。我还特意留意了秀竹的孙女,这奴婢之女,也是庸碌之姿。那时我觉得,自己似乎也没那么在意秀竹了,还赐了美玉。以这女孩子身份资质,其实也不配让我记挂了。可是,可是——”

    陈老太君不觉压低了嗓音,言语微微有些森然:“可是秀竹的孙女,如今却是当今的皇后娘娘。陈绫这个贱婢血脉的陈家女儿,却有这样子福气。那时候我见她替了娇儿,心中还觉得很是痛快。却不知,她到底还是带走了陈家最大的福气。老爷,近些年来,你可是心中害怕?”

    “秀竹死时候,你默认允许。秀竹儿子死时候,你袖手旁观。秀竹孙女被家族牺牲时候,你更是狠下心肠。其实你跟我,都是怕得很,是不是呢老爷?”

    明明知晓房间里没有人了,陈老太君却也是不觉压低了嗓音。

    只因为这些事情,原本是不能让任何人知晓的。

    这些年来,当年死去的婢女,就好似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了两个人的心头。陈渊日复一日,行事也是越发谨慎。明明瞧着陈绫成了皇后,却也是不敢前去攀附,反而处处谨慎,要划清界限。

    也许多少个夜晚里,夫妻两个人,都奢望着,祈祷着,这个陈家的庶孽会彻底失宠,失去权势。

    然而日复一日,却终究让他们失望了。

    原本觉得陈后见识有限,出身卑微,就算是正妻也未必就是皇后。就算成为皇后,必定也是手忙脚乱,当不来这个皇后。

    却没曾想到,陈绫顺利为后,夏熙帝也是没有废了她取什么权臣之女联姻。太后并非陛下生母,夏熙帝也自然更亲近皇后一些。既然不是什么正经的婆母,陈后行事也更是自在。如今夏熙帝后宫虽有几个嫔妃,却全然不能跟皇后相比。陛下大半儿女,都是陈后所出。等了若干年了,却得了王曦被册封太子的消息。

    这个陈家旁支之女,居然是步步顺畅。

    这么多年了,陈后却没什么动作,有时候他们夫妻两人便会觉得——

    也许皇后娘娘,到底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然而饶是如此,心魔丛生,到底还是不觉有了心结。

    日日谨慎,夜夜小心,只恐怕行差踏错。

    甚至女儿招惹了陈后,陈老太君也怪女儿不懂事。

    陈渊眼中情绪轻轻的动了动。

    这些年了,其实那个秀丽的婢女生什么模样,他都有些不记得了。

    当年那些可笑的,非她不可的占有欲,也是荡然无存。

    甚至那个婢女和自己说了什么话儿,怎么让自己喜欢的,他都记不得了。

    若非今日陈老太君提及,什么私藏字帖,为她醉酒的事,他这脑子里都已经没有印象。

    原本以为是什么刻骨铭心的喜欢,可是实则不过是一个循规蹈矩青年自我感动的放纵。

    只不过一时脑热,却毁掉了一个青春年华的少女。

    其实若那时真喜爱秀竹,慢慢的磨着当年的老夫人,说了为妾,给了名分,再行其事。

    可秀竹对他许诺,却说并不稀罕,说就算是老夫人允了她也要落发出家,说她已经说了要赎身出陈家并且已经允了。

    他一时脑子发热,什么都顾不得了。

    可一时的错处,却是一辈子的忐忑不安。

    陈老太君叹了口气:“老爷,如今这场噩梦,我已经是不想忍了。”

    从听说陈丰受伤,她已经是按捺不住。今日不过是伤了陈丰,若就此放纵,以后这贱婢的血脉莫非还要灭了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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