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 第五回 情到浓时情转薄
风起云涌 第五回 情到浓时情转薄 (第3/3页)
盒,说如果少爷问起就给少爷,少爷不问就不给了。”范昭道:“好,你去把锦盒拿来。”红儿见范昭眼睛看向自己,忙道:“禀少爷,秋……三夫人也有一个锦盒留给少爷,婢子去给少爷拿来。”
范昭打开陈慧殊留下的锦盒,里面是一个香囊,走线精致,外面绣了一朵盛开的嫩白杏花。范昭猛然忆起去年七巧节,自己曾向陈慧殊讨香囊:“娘子绣个香囊给我,我便是天天带在身上,也不会烦的。”音犹在耳,人却无踪。范昭流泪道:“原来,我说的话娘子一直挂在心上。”范昭打开秋儿的锦盒,是一缕青丝和一张素笺,素笺上写着一首诗:
夜雨香浓始知秋,黄华尘尽情难休。
江流水长迢迢去,青灯照得来世久。
范昭抓起青丝,哽咽道:“秋儿,来生我一定娶你为妻。”
范昭夜里睡不好,睡一阵,醒一阵,第二天索性起了个大早,自己梳洗一下,也不吃早餐了,就往外跑。李义刚刚打开府门,见范昭外出,低声问:“少爷,大清早的,上哪去呀?”范昭一瞪眼,问:“怎么,你又要跟着我?”李义陪笑道:“不了。昨晚老爷发话,少爷进出随意。”范昭微微一怔,懒得多言,出门去了。
其时雄鸡叫过三遍,太阳完全露出地平线,渔耕樵读,开始忙活新的一天。范昭呼吸着新鲜空气,漫无目的的一路走去,不觉又走到观音庵,见庵门开着,男女香客进进出出,就走了进去。秋儿正拿着一把大扫帚打扫院子,见范昭进来,面容一喜,随即低下头。范昭见秋儿一身律衣,正在扫地,着实心疼,道:“秋儿,扫地的活儿,你怎么做得来呢?!我来帮你。”秋儿低诵佛号,道:“贫尼如慧谢过施主。师太有言,干活是苦修的一部分,得亲力亲为。”范昭停住身,问:“娘子呢?娘子也去干活了?!”如慧低头道:“是。如一师姐做完早饭,正在在清洗灶头。”范昭大声道:“这怎么能行呢?娘子从来没有……”
“阿弥陀佛。”一莲师太高诵佛号,走了出来,道:“佛门清净之地,范小施主怎能在此高声喧哗?”范昭闻言,硬生生刹住话头,低声求道:“师太,听闻帮小师父干活是积功德,求师太慈悲,允许小生帮两位小师父干活。”一莲师太道:“施主用心不纯,贫尼不能受施主的惠。范小施主,请回头吧。”范昭不舍,道:“师太,我……”一莲师太道:“范小施主身负重大使命,怎可沉湎情中?”范昭心头一跳,问:“师太识得一觉道长?”一莲师太道:“不识。”范昭问:“师太此言何意?”一莲师太道:“贫尼观范小施主眉宇间有一团清气,凡此相者必身负上天使命,是以善言劝醒施主。施主福泽深厚,何必拘泥于斯?”
范昭无话,见一莲师太宝相庄严,不敢放肆,只好唯唯诺诺退出庵门。这时,一辆轿子落下,丫头子璇掀开轿帘,刁县令的夫人冯氏走了出来。冯夫人看见范昭,笑道:“一大早,孝廉公也来观音庵上香呀。”范昭回话:“冯夫人早。”冯夫人笑道:“孝廉公,老爷的小妾有了孩子,就要生了,老身特地来向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上香,求菩萨保佑母子俩平平安安。”范昭道:“哦。刁大人纳妾生子,大喜事哪,改日去向刁大人贺喜。”冯夫人脸上掠过一丝阴影,笑道:“是哟,范少爷蒙冤受曲,我家老爷可没少操心,范少爷是得好好谢谢我家老爷。”
一莲师太走了出来,向冯夫人行礼。冯夫人连忙拜倒,道:“前日下午,师太为观音法像开光,法场庄严祥和,老妇心中一片宁静,今日如约来向师太求法,望师太不吝赐教。”一莲师太面目慈祥,扶起冯夫人,道:“入我佛门,众生平等。昔莲华色前世,恶业缠身,后诚心供养一位独觉圣者而许下愿望:以此供养独觉圣者的福力,愿于来世,得一端正庄严之身,像青莲华一样色香俱足;娇艳动人,随念所求,男子不缺;乃至也像独觉圣者一样地得大神通,并能遭遇大善知识,大师佛陀,亲自承事供养。佛陀在世时,莲华色的愿望一一实现。缘至之日,莲花色听闻目犍连说法而归信佛教,乃依摩诃波阇波提比丘尼出家,后得六神通,证阿罗汉果。”冯夫人道:“老妇诚心供养师太,愿作师太俗家弟子,求师太收留。”一莲师太道:“机缘尚未成熟,拜师之事日后再说。眼下,女施主须静心诵读佛经。”
范昭见冯夫人跟随一莲师太进去,转身看到陈慧显坐着马车过来。陈慧显跳下马车,问:“妹夫是来上香的?”范昭无精打采道:“不是。内兄是去进香吗?”陈慧显道:“家母吩咐,入庵探望妹妹。”范昭道:“娘子出家了,连我都不认了,内兄还是别去了。”陈慧显瞧瞧庵内,道:“一莲师太是有道高尼,妹妹拜她为师我是放心的,只是家母挂念。”范昭问:“娘子出家,内兄与岳母怎么不劝劝?”陈慧显叹息道:“怎么没劝?范老爷老早就告诉家母了,家母为此没少掉眼泪,可是妹妹就是不肯改变主意,愚兄也无计可施。本想妹夫回来,妹妹能够回心转意,不想妹妹出家这么急,当初妹夫就应该坚决拦住才是。”范昭苦笑道:“娘子个性坚韧,我哪里拦的住?”陈慧显道:“事已至此,只能指望妹妹熬不住庵内清苦,还俗罢了。”范昭知陈慧显此话等于没说,但是自己也想不出其它法子。陈慧显拉住范昭的手,道:“妹夫,且将烦恼事放一放,我们饮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