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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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我冷浩行道江湖,济弱扶倾,除暴安良,没想到曾几何时,竟变成了无告的羔羊,苍苍老天,难道这就是……强烈的阳光,穿透那弥漫的白雾,由顶上直射下来…

    他脑中灵光一现,脆口念道:“吞朝阳之气,唤明月火精,阴阳互济,龙虎相道,九九功事,无坚不摧……”对!“九九玄功”既能打通阴阳之桥,穿越龙虎玄头,难道这受制的穴道,竟不能解么?可是,要做到这一地步,必须要有出神入化炉火纯青的内力修为,自己的功力行幺?同时…

    也罢!尽人事,听天命,一死之外,尚有何虑?

    龟息吐纳,运气调元,虽不能平时修为的架式,但其要诀却是一般无二,强把丹田一口真气提起……金线血兰之慧,使冷浩已至万毒不侵之境,内功修为,更挤进武林中绝顶高手之列,不过他并不自知吧了!

    这一口丹由之气运起,頓觉一股热流,经‘气海’,过‘阴交’串盘走脉,在‘游矾’‘华盖’之间略一停滞,便即直达心经。冷风习习,秋日倒射,冷浩面色宁静,俄而头白气蒸腾,如同开锅一般…约莫顿饭时光,突间他引吭长啸,腾身而起。

    原来生死关头,他用功之勤远异平日。这一场运气调息,不但受制的穴道全解,而且打通子生死玄关,在内功修为上百尺竿头,吏进一步。他死里逃生,不禁雀跃万分,用户至身形腾起,突觉周身痛楚难当,顿时哎一声,像流星泻地般落了下来。

    低头一看,只见他全身衣衫破烂,血迹斑斑,四肢百骸,简直是体无完肤……他不禁想起冷面华陀那“继续生肌灵玉脂”。可是,在棋盘峰下救受伤的丐帮弟子之时,已把它用得一光,此时还有什么办法呢?也吧!先找处泉水把身上洗净再说!

    身子一俯一拐地扶壁而行,那淙淙流水之声愈来愈近,终于,他发现左侧崖上高约十大之处,有一条飞瀑凌空倒泻。飞珠溅玉,热气蒸腾,在秋阳照射下,那倒垂的匹练,显出一种罕见的淡红颜色,淙淙潺潺,注入崖下一汪晶池。池水盈盈,如一盏玫瑰液汪,宽广十丈,深不逾寻,池下布满粉红色的细沙,奇怪的是,一任那飞瀑终年灌注,依然与岸齐,毫不外溢。

    冷浩不及细辨,立即解衣入池,但觉池水懊热,着体舒泰,一时大意,连饮数口。池水入腹,但感甘冽无比,饥喝顿解,正想痛饮一番……

    突然之间,感到伤处奇痒难当,丹由那里,升起一股微妙无比的气流,情思大炽,蠢蠢欲動……冷浩心头大骇,两臂一拨,飞出水面.身形刚一落地,就觉心旌摇曳,绮思满腹,欲念如潮、几乎不克自持。他知道池水一定有异,慌忙席地而坐,默运“九九玄功”企图把侵人体内的毒素,慢慢地排出身外。

    其实他身受血兰之菁,以达万毒不侵之境,池水纵然有毒,对他又能奈何?无如这峭壁流泉.乃是海内唯一的桃花瀑”,下与地肺相通,集宇宙间纯阳之气而生,虽能去腐生肌,但却性烈无比,常人人池,恐怕早就烧得皮开肉绽,冷浩虽然禀赋不向,但池水入腹,也不禁真阳蛊动,极思好合,亏得他警觉及时,硬以“九九玄功”把那奔腾的欲念克制,经过了盏茶时分,这才静下心来。谁知他打坐完毕,睁目一看,又复大惊失色……

    原来他周身的肌肤,经过那“桃花瀑”洗礼之后,此时已变成一片棕黑,伤处虽已痛止痴落,便却色作青紫如同烧熟的猪肝一般…”他心头狂震,双肩一动,飘落池边,临波一看啊!一张黑黝黝的丑脸,横七竖八,布满了紫褐疤痕,丑怪之态,不可名状,那还是昔日丰度翩翩的冷浩?我这样还能见妈妈吗?还能见婉贞姊姊吗?还能啊!不行,我没有脸再见他们了!他们也不会再认识我了,也罢,从今以后,一任他老死荒山,永不出谷了!他伤心,他落泪,他双手掩面,不敢再看池水中那张陌生而丑怪的面容,他……山风呼号,空谷无言…

    突然,在死寂的空气中传来一阵悠悠鹰啼,一块淡黄云影,快如奔马一般,穿过那维绕的白雾,急泻而下……冷浩心头一怔,黄云已经当头罩落,秋阳下看得清清楚楚,那乃是一只展翼八尺的金鹰,铁羽钢翎,喙坚爪利,堕落身边,不住的昂首高鸣,顾盼生姿冷浩突然醒悟,自己由悬崖堕落,幸能死里逃生,一定是这只金鹰所求,只不知它是不是落魂池畔所见的那只,还是小翠姑娘的坐骑?

    他思量不解之际,那金鹰又是一声轻啼,将头一侧,用两只闪闪发光的眼睛睨视着他,如同家禽一般,温驯无比地靠了过来。他这才看清就在金鹰原先落脚之处,摆着十来只不知名的异果,他心中豁然一解,这金鹰对自己如此友善,一定是落魂池畔所见的那只,心知这种灵禽既经择主,便即忠心不二,自己今后终老绝谷。能有它来陪伴,到也可解除不少寂寞。他一时情感奔放,如见故友,如对亲人,用手扶金鹰的劲项,无限温柔地说道:“金鹰啊!我落下这万丈悬崖是你救我的吗?”

    他这举动,若在外人看来,简直是对牛弹琴,可是他早在落魂池畔,就已知道这只金鹰善解人意。灵异非凡,是以话音一落,那金鹰眼中果然光茫四射,将头连点。  冷浩满腹悲伤,霎时去了一半,复又无限爱怜地说道:“你采来这多果子,是给我吃的么?”那金鹰果又轻啼一声,将头连点。

    他容貌被毁,心灰意懶,此时此地遇上这温驯灵禽,顿时在苍凉落莫中感到无比欣慰,一面抓起那堆果子大嚼,一面如同故友重逢般絮语不绝。金鹰虽说不能人言,但由那简单的动作中,冷浩终于获经当年飞往落魂池畔,乃是想采撷血兰之叶,救治病危中的同伴。

    它与那同伴在多年之前,分别被一双男女怪侠豢养,怪侠夫妇逝世后,它与那同伴旧分居两地,看过昔年主人的故居。它那同伴住在山后不远的一座峡保之中,薪主人乃是一位武功绝高,美艳非凡的女子……要知这种灵禽世所罕见,冷浩手脚比划地盘问结果,已知它那同伴,就是小翠姑娘的坐骑。则那女主人定是莫愁仙子无疑……

    他知道慈母已被莫愁仙子救去,她既在住在山后峡谷之中,慈母还会……

    他心中感到一阵激荡,恨不得跨上金鹰立刻飞去,好看一看多年不见的慈母……

    可是……他想到了自己容貌已弯,母亲怎还会认得出呢?纵然自己可以详加解释,但慈母购买到自己这般形状.不是更加伤心么?

    他想到此,如同触电一般,情不自禁地打个寒噤他不敢再往想下想,不愿再见熟人,甚至蒙蒙薄雾中透下的那绺惨淡的阳光,在他眼中也有无比地惹厌……

    他眼不得找处山洞躲进去,永不见人,永不见天,孤独寂寞地渡过一生……

    日影末落,就要那只金鹰,把他带进昔年怪侠的故居。

    这怪的故居座落在左侧峭壁之间,距离地面十来丈,人口处是个藤蔓飘拂的石门,显得无比的幽深,神秘……

    冷浩不等那金鹰接送,双臂微振,身已拔空而起,飘飘摇摇,轻如无物,直向那藤蔓飘拂的石门中落去。

    瞧他功力,似乎因为生死玄关已通,较前更进一层,唯其心情沉重,却毫无半点喜色。他身形落入门内,向前连行数丈,已至一座巨大石室,室中别无他物.但在后墙石壁上却嵌着一面高与人齐的晶莹石镜。冷浩将头一抬,那一付丑陋容颜,复又呈现眼前,自己愈看愈气,陡然间欺前三步,双手往前一椎……

    镜后现出一座石洞,沿中立着一千身穿黑缎披风的髓髅,周身百骸,发出闪闪精光,摇摇向前行来。冷浩心头大骇,向后有三步,背脊上直透凉气。

    可是,那骷髅一连几晃,不但没有扑了过来,反而停下了身形。

    冷浩心中奇怪,再仔细定睛一瞧,这才发现这竟是一袭面具齐全的黑色紧身衣,那根根拓骨,全用黄磷等物绘画,凌空悬挂,经他掌风一震,在暗淡的光且下摇个不停,所以看起来活像作势噬人的骷髅。

    冷浩深深地透出一口长气,走近一看,只见那袭黑衣,显而易见丝非帛,柔韧异常,竟不知何物所制,奇异中用手拉起;那件披风,只见衣里写着几行字迹。“绝艺藏六盘,宝衣隐贺兰,圣贤原白骨,何用借朱颜?”

    浊世天魔冷浩看完之后,不觉心中一动,陡然想起六盘山长恨峰学艺之时,曾闻恩师说过,数百年前武林中出现了一名怪侠,自称浊世天魔,武功奇绝令人奠测探高,恩师那卷“天魔宝绿”,以主威镇扛湖的追魂夺命招魂幡令符,俱是那怪侠遗物,听说他还有一具骷髅宝衣,恩师搜遍了愁云洞也没有发现半点踪迹,想不到竟藏在贺兰山这座绝谷之中。

    我冷浩先由先师手中,间接习得这位前辈怪侠的绝学,今天复又意外发现这件宝衣,在一个武林中人来说。这也算得天高独厚了!然而,我冷浩已经打算老死荒山。这一切奇缘,岂不是同……

    他想到此处,情不自禁地向那几行字迹,投以无可奈何的一瞥……

    可是,当他一看到后面那两名话时,不由心头一震,茫然若失地重复念道:“圣贤原白骨,何用惜未颜……”念着,念着,他突然一拍双手,双目神光暴射,毅然说道:“对!圣贤豪杰来全是一堆白内,容貌既毁,懊丧又何益?倒不如以这件宝衣为名,重履江湖,快意思仇,那时节莽莽武林,虽失去我天涯游予拎浩之名,却多出个神秘莫测的‘招魂幡’,不亦千古佳话么?”

    思量中豪气复发,飞快地取下那袭骷髅宝衣,连面具一齐穿戴起来,略作打量,便怒啸一声,直向谷中落去。身形着地。两手疾卷,把天魔十三式从头展开,脚踏由穷神醉鬼处学来的两种绝世步法,就在这万丈绝谷下练将起来。出招递式,但见指影如山,劲气嘶啸,较之日前,大有进境。

    天色渐暗,披风飘舞之际,骷髅宝衣上的磷磷白骨,已经隐约可辨,远远看来,令人胆寒。转瞬间天魔十三式已经使到第七招“宇宙洪荒”,这一招又名“勾魂魔面”,只见他十指半曲,凌空乱颤,恰似魔鬼舞爪,勾人魂魄……

    就在此时,忽闻长空鹰鸣,那头金鹰舅同星丸跳掷般急泻而来。

    冷浩长啸地声,十指突变第八招“海枯石烂”。因为身法特异故此又名“魔影幢幢”,复因冷风激荡,如同遭瑞雪纷飘故此又叫“魂消雪窟”。

    那金鹰见状双翅一敛,向左掠出三丈,然后悠悠长鸣,返身扑回,钢爪如钩。连向冷浩肩头抓到。

    一人一禽,在峡谷中升膝起落,扑打追击,金鹰虽然威猛无比,但仍不敢轻忏那凌厉诡奥的“天魔指法”。

    如此一连三日,冷浩把自穷神醉鬼处学来的步法,配合十三式“天魔指”,与金鹰由地下打到天上,悟出甚多前所未知的变化。第四日天色黄昏,他决定离此绝谷,跨金鹰穿云而上。盘旋一周,迳向后山莫悉仙子居处飞去。凌空下视,但见群峰林立,叠峰层,绕山如带奔腾而下者,正是那浊浪涛天的黄河,数日来栖身之绝谷,已被烟绕云封不复再见……举头红日近,俯首白云低!

    冷浩被历奇境,不觉心飞神驰,几疑此生已非人世。

    夕阳西下,瑞霭满天,金鹰敛翅穿云,飓然下落冷浩心知奠愁仙子居处已到。木觉心头狂跳,俯首下视只见一条长约里许峡谷,虽在深秋季节,依然老树葱笼。奇花怒放,峭壁流泉下依稀露出一座茅屋那金鹰对谷中情形似乎颇为熟悉,悠悠长啼一,就向屋后数十丈外的巨松上落去。冷浩一闻鹰啼,就知要惊动谷中主人,身形微动,直向左侧树丛中落去。他料得一点不错,就在他身形刚刚掩好之际,耳畔突然传来一阵悦耳的声音。“凌风?你不迟了!‘凌云’昨天入关去了呢!”

    冷浩闻言心中一怔,暗忖:“凌云是谁?凌风又是谁?难道这里不是莫愁仙子所居的峡谷?”思量中偷眼一看,只见柔屋窗口露出一名美妇.颜如渥丹,发似飞霜,玉掌微扬,一粒黑晾影星刃跳掷般射出数十丈。

    金鹰欢呼一声,疾掠而下,钢爪疾抓,已把团黑点攫个正着,那美妇见状展颜微笑道:“看不出凌云几日没来,身法倒大有时境,比起那只凌云来,真是强得多了!”冷浩心中突然醒悟,知道凌云、凌风乃是指这两只金鹰,不用说,这美妇定是莫悉仙子无疑,她与谁说话呢?小翠姑娘?还是……猛想到那个可能就是念念不忘的慈母.不由心头狂跳,也就在此时,屋内又传来‘阵慈祥,熟悉,令他浑身颤惊的声声音。

    “唉!我真不信浩儿还会活在世上,不要是他们认错了吧尸虽然三年多未见,便冷浩仍旧可以清晰地分别得出,这说话之人,正是日夜思念的慈母,他血脉凝滞,神魂欲飞……

    他恨不得马下投入母亲的怀抱,好尽情享受那骨肉团聚的天伦之乐,他不能迟疑,更不愿迟疑,身形一探……

    可是他想到自己被毁的面貌,一颗炽热的心突然间结上一层坚冰,他缓缓地蹲下身形,泪水沾湿了脸上的面具,沾湿了地上的泥土……他泪眼模糊,茫茫无告地喃喃自语:“我不能见她,我不能见她!虽然她老人家可以由声音上认出她的爱儿,但是,我不能再令她伤心了!”

    他不敢接近,更不舍离开,他再听一次慈母的声音,那怕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可是,母亲的话到这里停止了,接着传来的是莫愁仙子安慰的声音:“老姊姊,你快不要疑心了,小翠不会认错,难道连老头也能认错吗?这一次他们要是再不能把浩侄找回来,我决定重离无情谷,替你走趟中原,来!现在什么要多想,快来看看这只‘魔谷’金鹰!”

    冷浩闻言心间扑扑乱跳,屏气疑神,紧盯着窗口不敢稍懈,他盼望着只要能够再见慈母一面,就……可是,话音一落,屋内却传出来一阵令他失望的声音:“算子吧!太阳下山了,我应当开始晚课了呢!”

    冷浩心头一沉,暗暗褥告道:“妈妈啊!你老人家还做什么晚课呢,快点出来吧广思亲之情,使得他如醉如痴,可是,尽管他心急如焚,那位优郁的母亲,又那会知道呢?总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那位莫愁仙子又说话了:“老姐姐,当初我传你内功打坐之法时你还不肯学,怎么现在又突然用起功来了?难道还想争夺武林盟主么?““我哪有这种心情?不过是因为荒山无事,聊以消愁解闷吧了!”

    “凌云这只灵禽,到也怪讨人喜欢的,你来看看,管保闷解悉消就是了!”

    “好!既然你也这么说,我也就博得学那老和尚似折打坐啦!”  随着声音,传来来一阵索碎的脚步声,凭冷浩的听力,已可清晰地辨出,有人缓缓地向窗边走来。

    他心头狂喜,感觉到全身血液,俱都中加速了循环,神情激动几乎不克自持,他心想走近去看个仔细,又深恐稍一不慎,败露了行藏。  又惊,又怕,又喜,又忧,他怀着万分复杂的心情,两道激动的目光,像黑夜里的寒星,由树隙中射向那茅屋窗前……

    脚步渐近,刹时间窗前人影一亮,他两臂一张,差点没扑出去……

    傍晚的蓝天,点缀着片片绚丽的流霞,暮霭深沉的无情谷,除幽静之外,更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

    冷浩目注那茅屋窗前刚刚出现的另一个美妇心中充满了喜欢,充满了哀伤,充满子一股无可比似的亲情……

    那慈祥的笑容,那忧郁的眼神,他是很久不见了…

    啊I妈妈额上的皱纹加深了,白发多了,那不全是思念自己而致的吗?他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愧咎。妈妈与莫悉愁仙子说些什么,他似乎没有听到,因为他已被喜悦的心情所沉醉,对身外的一切,早巳不闻不见了……

    夕阳终天沉下了西山。“无情谷”被黑夜笼罩了.茅屋里来一阵笑声,两条人影在窗下消失……冷浩重新回到了孤独之中,不过,他终究见到了慈颜,虽然他留连不舍速去,修理想到满身未了的恩怨,他只好黯然出谷……任是千里良骥,也难与那金鹰相比,一人一禽,出贺兰,渡黄河,直奔陕北“这一时到达白干山。

    他不愿落店,就宿在山脚下一座小庙之中,午夜梦回,思潮起伏,突然庙外传来一声熟悉的马嘶,他侧耳一听,立即翻身而起,往正东疾驰而去。行里许,只见月色下一匹白马,嘶呜不已,定睛一看,不由心下一怔道:“怪啊?这不是我丢在血海地阙外的那匹坐骑么?怎会在此出现呢?”良马识主,闻声振鬃长嘶,疾驰而来,冷浩心头灵光一现,立即飞身而上,一任那白马穿林越涧,欢嘶疾驰……

    月明星稀,宿鸟惊飞,奔驰中远远看到两条人影,兔起鹘落,舍命相斗,转到达身前,放眼一看,不觉大惊……原来这两个人影,一是冷浩恨之入骨的惜花公子,另一个则是那神秘莫测的恨璞书生,看两人形状,似乎已经争斗半多时。

    恨璞书生功力不弱,但惜花公子吏不知由何处学来那一身怪异武学,竟把恨璞书生逼得招式散乱,还手无力……冷浩到达之时,惜花公子哈哈大笑,奇招突出,弯弓出掌,闪电般印向恨璞书生心头……冷浩见状大惊,长啸一声,飞身而起,夫魔指第招“冤魂不散”脱手打出,罩向惜花公予胸前五处要穴。这一招又名“泪洒冰山”,出手时冷气砭肤,奇寒入骨,惜花公子事出意外,意被震得连退五步,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他天性深沉机诈,奸狡如狐,心知已负重伤,那里还敢停留,两眼飞快地一扫,立即转身狂奔而逃。

    冷浩知道只要此时飞身扑击,不出十招,定可雪贺兰山中坠崖之恨,可是,他先前出掌之际,究竟慢了一着,惜花公子虽被击退,但恨璞书生已伤,就在他脚步一动之际,恨璞书生蓦地身形一晃,就向地上挥去……此人对他曾多少相助,他对此人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微妙感情,见状脚步升飘八尺,两臂一伸,已把那倒下的身形托起。

    恨璞书生脸色苍白,鼻息啾啾,显见得伤势不轻,冷浩知道若不即时替他通关活血,恐怕……心下一惊,立即找一处隐蔽之地,把恨璞书生身躯放下,然后飞快地替他解开胸前……那胸前数粒钮扣解开之后,不知怎地,冷浩突然浑身大震,眼光中神色骤变……什么事使得冷浩面容倏变,什么事使得他神情如此激动?

    原料来那几粒钮扣解开之后,竟发现他绝未想到的奇变,先是鼻端嗅到一阵令人神魂飞荡的幽香,紧接着眼前现出,两座挺拔高峰……他是书生?书生那来这……

    冷浩大为惊讶,闪电般摘下他头上儒巾,顿时青丝形散乱,秀发垂肩,随着徽带寒意的夜风,恰似一抹乌云……月光下躺着的不是书生,而是一个艳光四射的美女,那丰满的**,发出令人心悸,神夺的气息……这易而并的美女是谁?

    娥眉杏目,胆鼻樱唇,虽部面色苍白,仍可看出她正是那孤傲冷霜的冰心魔女。冰心魔女的美,美得叫人心惊,冷浩只觉气喘心跳,神魂欲飞,丹田中一股热流,如同火同爆发一般以他的内功修为,这简直是不应有之事,连忙猛吸两口真气,这才把心头激荡的绮念平复下来,他不知这种情形,全是那两口桃花爆作怪,反复暗暗自费道:“冷浩呀!冷浩!你乃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怎地一见美色,便泯灭灵性,这还算男儿行径么?”说完满腹愧疚,霍然站起身形。

    可是,他身形刚一挺直,心中却又感到一阵作难冰心魔女对婉贞姐姐有成全之德,她此时被惜花公子所伤,说不定也就是为了当日救的婉贞姊姊所致,难道自己就能放手不管么?他凝望着冰心魔女苍白的面颊,想想她对自己微妙的感情,终觉得事有经纬,决不能围于男女之限,而见死不救。

    于是,他闪电般解天冰心魔女的罗衫,月色下露出一身滴粉搓枚,凝脂白玉般的肌肤,冷浩以“九九玄功”,将其真力贯注左右食指,只见他手起指落,疾点“丹田”、“气海”、“心经”等穴道,直达十二重楼。只见停手喘气,头上汗珠连下,脸色微白。

    不一会儿,冰心魔女在迷惘中感到天在动。地在摇,灵魂在虚无飘涉的大海浮沉……姹女元阴,熄灭不了桃花燃起的熊熊烈火,恶梦惊醒时,业已恨沧海,错铸九州……冷浩惊叫一声,推身而起,闪电般整衣来带,戴巾登履,双肩一晃……大错已我岂能抖手不管?这念头闪电般在他尽头掠过,使得他业已菜形的身形,倏然停了下来。

    乌云中又透出一线沙白的月色,冷浩艰涩地转过身来,如举千钧地抬起了头,又目一扫,顿时神情一怔,往后猛退两步。冰心魔女业已穿起罗衣,停立在月色下如同一尊石像,原本冷若冰霜的素面,此时吏罩上一屋煞气,双目冷芒灼灼,充满了无穷幽恨……

    冷浩心中有说不出的愧疚。默默地低下了头,他想解释。

    可是,这如何说起呢?谁会相信他不相存心轻薄的狂峰浪蝶?

    他懊悔,他惭愧,无可奈何地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冰心魔女经过一阵可怕的沉默,终于毫无表情地说道:“把你的面具揭下来!”语声像一块冰,似一把刀,充满了无比的怨毒冷浩心头一颤,茫然无措地说道:“姑娘!在下初意,实在是……“冰心魔女冷笑一声:“为德不卒,其心可诛,救命之恩,岂能抵辱身之恨?”话冷如冰,面寒似水,话声未落,身形陡地欺进,玉掌疾翻,迳往冷浩心坎上劈到。瞧她那份竖眉瞪目的形状,似乎已把冷浩恨之切骨,玉掌递出之时,凌厉如刀,辛辣无比,快如飘风般嘶啸而来!

    她功力确实诡奥难测,不过若与冷浩相较,却仍旧相差甚远,是以一掌攻来,冷浩无论闪让反击,约属游刃有余…可是,冷浩此时不知怎地,却像是神弛物外,灵智全失,服见掌风沽前,竟然双目—闭,仰首又是一声沉重的吧息……原来他生性磊落光明,一旦铸此大错。心中其咎难安,此时此地,只觉对眼前之人负疚良深,是以眼见冰心魔女的玉掌攻来,竟然心下一‘狠,想以那七尺之躯,了却满身孽债……冰心魔女掌距他心头五寸,一见他那付视死如归之情,不觉心头一怔,掌力一撤,向后反退三步。冷浩只觉一股劲风,由胸前霍然掠壶,一切又归平静.惊诧中睁目细看……

    只见冰心魔女停立在灰暗的夜色里,衣袂飘扬,发丝乱舞,秀目紧盯着自己,发出灼灼的寒芒,似乎在考虑一件极其重要之事。冷浩心中不解,凝视有倾,茫然长叹道:“姑娘中途撤招,莫非已……”冰心魔女闻盲脸色之变,寒声说道:“救命之恩,不敢轻负,辱身之恨,万死难忘,他年报恩之日,亦即向尔索命之时!”语意冷峻,坚毅,说完飞身上马,穿破沉沉夜色,向山下如飞而去。

    温馨旖旎,俱都被无情地冷风吹散,宁静地色夜里,只留一片懊丧,无恨必须品尝,满山飘零的落叶,在一边窃窃私议,似不屑。似嘲笑,又像是行道者的谴责……星沉,月落,黎明之前,冷浩又见到了昨夜栖身的小庙,他极思静静地休息一下,那激动的心情平复下不,于是,他……孰料他正打算飞身入庙,突然之间,他听到那渺无人迹的小庙里,此时正传采一阵熟悉的人声!

    “姑娘乃大王掌珠,武学人材俱都冠绝当世,平日孤劳自赏,何尝把天下男jL放在眼下?谁知对那小于,却像是情有独钟,一闻丧命贺兰山,便即伤心欲绝,日夜兼程,千里而来……”

    这声音沉浑刚劲,内力绝高,颇像是乾坤五霸中**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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