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入人于罪

    第 四 章 入人于罪 (第2/3页)

么意思?”

    王屋掌门人铁指先生柳去非讪讪地一笑道:“这次王屋之会,原是我们三堡四派连谊性的集会,想不到红柳庄和骆少侠竟想利用我们这集会的机会,带来大批穷凶极恶的黑道魔头:要将我们一举消灭,是我们预先得到了消息,乃在后山广场上准备了一些酒宴,以便一尽地主之谊。”

    枯禅禅师听了心中已自有数,不禁低头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舒家堡二堡主琵琶手舒伦道:“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们也到后山去吧!”

    于是,一行向后山行去,枯禅禅师也叫来少林四小金刚,随大家一同到了后山。

    后山广场上,已经摆好了百数十桌酒席,分布在广场的东西两头。

    金风叟柯正雄,飞云叟李守义已端坐在客位的筵席上,对三堡四派诸人的进入,正眼都没有看一下。

    三堡四派诸人眼见柯李二人如此态度,似乎都有说不出的难过和惋惜,因为在他们的眼中看来,柯李二人是日趋下流了。

    这时,枯禅禅师忽然合什向王屋掌门人铁指先生柳去非道:“请问柳掌门人,不知可曾准备参观的席位?”他的态度已表明出来,是谁也不帮,保守中立,并有作见证的意味在内。

    三堡四派诸人向枯禅禅师瞪了一眼,心中都有说不出的忿怒,可是他们毕竟还是不敢得罪于他。

    王屋掌门人柳去非勉强笑道:“禅师不提起来,我们倒是疏忽了,象这等武林盛会怎可不设一公证席位,现在就请禅师担任首席公证人吧。”说着吩咐在中央左侧加设了一席。

    枯禅禅师合什道了谢,便与四小金刚在那孤零零的一席入了座。

    接着,又见一连走来十几个老人,为首的人,竟是那逆天翁任性,一边走,一边大嚷道:“你们这里,可招待看热闹的人?”

    王屋掌门人柳去非只好又吩咐为他们在枯禅禅师席位附近添了几席。

    这公证席之设,对三堡四派来说,不啻是一种讽刺,使他们脸上极为难堪。

    因为这表示着,对于他们三堡四派当初处置日月叟骆一飞的公案,还是有许多人,认为值得研究。

    尤其,随逆天翁任性一同前来的那些老人,有大半数以上,都是江湖上极有声望的人。

    三堡四派是武林中的名门正派,平素开口闭口,都是以武林公义为依归,这次当着这多公证人,要不能说出一个道理来,对于他们的声望,将是一个非常严重的威胁。

    现在,已可看出三堡四派诸人微现狼狈窘态了。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报道:“有位马公子驾到!”

    一条人影在路口出现,大家抬目望去,原来是一位紫脸少年,除了逆天翁任性外,谁也不认识他是谁。

    枯禅禅师细声问四小金刚道:“是他么?”

    四小金刚点了一点头。

    骆人龙走到场边,便有三堡四派的人迎了上去,问道:“请问马少侠,是今天这儿那一方的朋友?”

    骆人龙举目向场中扫视了一眼,冷冷地对那接待的人道:“在下不是你们的朋友!”

    大步走向金风叟柯正雄隔席坐下。

    骆人龙因为皮肤变成了紫色,金风叟柯正雄和飞云叟李守义自是都不认识他。

    而骆人龙又不愿于这时显露自己的真正身份,所以也没有和柯李二人相认,但对于他们能在众目所视之下,坐在自己这一边,却是深为感动,完全原谅了他们了。

    金风叟柯正雄和飞云叟李守义以骆人龙盟叔的身份,却不能不对盟侄骆人龙的朋友略尽礼数,于是向骆人龙抱拳为礼道:“多谢马少侠仗义支持,柯正雄李守义谨代敝盟侄骆人龙有礼了!”

    骆人龙含含糊糊的答了礼,便即端坐不动。

    不久,红柳庄的卓氏兄弟和卓夫人母女也来了,柯正雄和李定义又过去致了谢,但卓氏一门却与骆人龙故作不识,也未打招呼。

    最奇怪的是公证人席上,左来一个,右来一个,一下子增加到了二三十个人。

    这样一来,似乎连公证人的人数都比骆人龙这边的人要多,更不要说与三堡四派的人数相比了,直到黑煞手郑昆最后带了七八个人进来,骆人龙这一边,才略见声势。

    黑煞手郑昆记恨金风叟柯正雄与飞云叟李守义误听人言,做出杀兄之事,竟不和他们打招呼,冷冷地坐在骆人龙旁边,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倒是金风叟柯正雄了解黑煞手郑昆的心情,不但不怪他,反而先向他打招呼道:“老郑……。”

    黑煞手郑昆巨目一横,截口道:“谁是老郑,请柯大侠自重些,我虽出身黑道,声名可并不弱于你们。”接着,又哼声道:“够身份叫我老郑的人,早就仙去了。”他说这话原是为了抢白金风叟柯正雄的,不意又触动了伤感之处,说到后来,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声音有点走样,带上了凄凉的意味。

    金风叟柯正雄羞愧交加,只好改口道:“郑大侠,过去的事,我们知道错了,但愿我们尚有赎罪的机会,我们将竭尽所能……。”

    黑煞手郑昆脸色稍霁道:“你们能够看得破,现在还不算太迟。”

    只教训得金风叟柯正雄抬不起头,苦笑道:“我们带了兵器来,便是决心不让任何人损及人龙一毛一发。”掠目四望,不见骆人龙,关切地问道:“人龙什么时候可以到来?”

    黑煞手郑昆看了骆人龙一眼,骆人龙摇了摇头,黑煞手郑昆便顺口地道:“他快要来了!”

    原来,骆人龙与红柳庄卓氏兄弟早有计较,要处处给三堡四派心理上的打击,凡是能够利用上的机会,都尽可能加以利用,所以骆人龙脸色变了,就暂时不表明身份,甚至,始终不表明身份,以混淆对方的耳目。

    金风叟柯正雄耽心地道:“三堡四派有将你们一网打尽之意,不知你们有没有准备?”

    黑煞手郑昆道:“这个不劳烦心,你等着看好了!”

    金风叟柯正雄见黑煞手郑昆的语气,始终是冷冷的,心里很是难过,可是,谁叫自己做错了事哩!实在怪不得人家,只好无趣的又扯了两三句,退回自己席位上坐下。

    骆人龙看在眼中,有些不忍,暗中对黑煞手郑昆道:“君子之过,如日月之蚀,郑伯伯也犯不着再生他们二位老人家的气了。”骆人龙气度恢宏,真相一明,芥蒂一去,心中对几位盟叔仍是尊敬如昔。

    黑煞手郑昆耳语笑道:“不气气他们,他们怎能看得破一点虚名?”

    骆人龙轻声道:“他们不顾一切地坐在这一边,便足证他们看破一切了。”

    黑煞手郑昆传音道:“他们要不坐到这边来,你就是大量放得过他们,我也非亲手杀了他们不可。”  ’

    骆人龙正想再说什么,忽见对面高家堡三堡主一轮明月高永泰走了过来,道:“郑大侠和红柳庄四位庄主,各位远道而来,敝堡等为尽地主之谊,聊备粗筵招待,请问要筹措多少桌酒菜备用?”

    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笑道:“多谢高堡主盛情,请就现有人数开席便了。”

    一轮明月高永泰一愕道:“卓庄主的百数十位朋友呢?”

    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望着高永泰淡淡一笑道:“多谢高堡主记挂,他们的事情,在下不便置答。”

    “他们”到底是来?还是不来?这一点,对于三堡四派极为重要,红柳庄五庄主卓剑彬这一招,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使三堡四派的藉口,有如半空失足,没有了根据。一轮明月高永泰心慌意乱地打量了座中各人一眼,道:“骆少侠是……。”他因没见过骆人龙,所以想问那一位是骆少侠。

    黑煞手郑昆截口道:“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又给了高永泰一个闷葫芦。

    一轮明月高永泰带了一肚子疑团和不安,走了回去,对面三堡四派人群中随着掀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

    他们大张旗鼓,原是想利用这个机会,一举消灭他们心目中的黑道人物,以为自己立下万世之名。

    现在,大目标消失了,面对着红柳庄卓氏一家和金风叟等十来个人,他们三堡四派,动员了全部精英,对付的就是这十来个人,这事传到江湖上去,情何以堪?

    俗话说:“杀鸡焉用牛刀”,如今他们不仅是用的牛刀,且要杀的对象,根本连鸡都说不上,只能算是小蚂蚁,这种尴尬的事,能不叫三堡四派的英雄们,象浊了气的皮球一样,再也打不起精神来了么?

    这时,他们最怕的,就是公证席上那些公证人的眼光,人家纵然只是无意地一瞥,他们也会有一种无地自容、毛骨悚然之感。

    最讨厌的是逆天翁任性,说话的声音又粗又大不算,而且还怪象百出,似是专门跑来看三堡四派的笑话的。

    这顿饭吃得十分冷落,三堡四派的其他高手,都不敢出面,广场上百数十张桌子,只有四五张开了酒席。

    三堡四派那一边,只有几位首要人物,聊作点缀。

    人数最多的,还是证人席上占压倒了双方的总人数。

    骆人龙这边,用饭的时候,大家脸上都挂着含蓄的微笑,态度都那么轻松,在精神上,他们显然已取得了绝对的胜利。

    其中只有金风叟柯正雄与飞云叟李守义二人,神情间显得有些茫茫然。

    忽然,飞云叟李守义拉了金风叟柯正雄一下,用“传音入密”神功道:“二哥,你仔细看看那位马少侠的举止动作,语态神情,有点象谁?”

    金风叟柯正雄起先没有注意骆人龙,这时一经飞云叟李守义提起,便对骆人龙暗中特别注意起来。

    骆人龙象貌变化极少,英俊潇洒如昔,只是更加成熟,更见气概了些,那紫色的面孔,其实只能瞒人一时,凡是认识他的人,都不难从气质上辨认出来。

    金风叟柯正雄注视之下,突然心中一热,向飞云叟李守义传音道:“是他,一点不错,他为什么不和我们相认呢?他还恨我们么?”

    飞云叟李守义摇首传音道:“人龙这孩子天性至善,他要没有别的原因,不会不认我们的,我看他们必定是想好了对付三堡四派的计划了,二哥仅可放心地慢慢看吧!”

    金风叟柯正雄对日月叟骆一飞之死,负疚最深,因为当时是他一口答应三堡四派的,所以他对骆人龙有一种特别的赎罪心情,这种心情,使得象他这种老诚持重的人,也忍耐不住要马上和骆人龙说几句话。

    他要过飞云叟李守义腰间的宝剑,传音向李守义道:“我去把老三这把流霞宝剑,送给人龙,以免三堡四派发难时,他没有合手的兵器使用。”

    飞云叟李守义知道二哥这些日子,也苦够了,想念骆人龙差不多要想得发狂了,其实他自己的心情,又何尝不是一样,当时只好提醒金风叟道:“二哥说话的时候,最好不要让三堡四派中人听见了,以免破坏了人龙他们的预订计划。’’金风叟柯正雄点了点头,捧着流霞宝剑,走到骆人龙的面前。

    骆人龙一见,连忙起身让坐道:“老前辈请坐!”

    金风叟柯正雄“呵!呵!”笑着,坐了下去,将手中流霞宝剑,递给骆人龙道:“这把流霞宝剑,曾有过一次最不光荣的记录,马少侠或能为他恢复光彩,老朽谨以相赠。”

    这话只有骆人龙懂得,因为这把流霞宝剑正是流霞叟邱永信刺杀他父亲的凶器,言外之意, 自是要他用这把宝剑向三堡四派索还血债了。

    他如果不是骆人龙便不会接受这把宝剑,他要是骆人龙,便不能不接受这把宝剑!

    骆人龙一阵激动,双手接过流霞宝剑,低头呼了一声:“二叔!”

    金风叟柯正雄大叫一声,道:“好孩子!”一掌拍在骆人龙肩头上,眼内泪水便如断线珍珠般滚了下来。

    金风叟柯正雄这么大声一叫,惊得全场的人都是一怔,好在金风叟警觉极快,马上又补上一句道:“他真会如期赶到么?”又把大家的视听混乱了。

    飞云叟李守义也走过来,和骆人龙说了几句伤感的话。

    金风叟柯正雄又道:“人龙,你下山报仇,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为什么不用真实姓名出现呢?”中原四皓的一贯作风,讲究的是明来明往,行止无亏,所以忍不住要这样问骆人龙了。

    骆人龙笑道:“在目前这种情形之下,小侄不用真实姓名,原无什么必要,只是小侄下山以来,一直都是用的马恨生的化名,这次赶来王屋山,无意间倒避开了三堡四派的耳目,所以率性将计就计,以收攻心之效。”

    金风叟柯正雄面色一正,道:“子报父仇,乃是名正言顺之事,愚叔待罪之人,还是希望你能堂堂出阵。”此老方正一生,在这个时候,仍然一丝不苟。

    骆人龙神色一肃道:“小侄遵命!”

    金风叟柯正雄叫了一声“好!”道:“三堡四派大大方方的招待了我们,我们也大大方方的领了他们的情,在江湖礼节上来说,双方可说都很够风度,现在我就替你出去找他们说话。

    ”霍地站了起来,向广场中央走去。

    金风叟柯正雄名列中原四皓之一,江湖身份极为尊崇,除了实力不及各堡各派掌门人外,论名头却是毫不稍让。

    他这一站起身走出,大家的注意力,立时便集中到他身上,。只见他走到广场中央,四方一礼,道:“在下柯正雄,恭请王屋派掌门人答话。”

    这时,三堡四派其他的掌门人都不在场,所以他只有找铁指先生柳去非说话了。

    王屋派掌门人铁指先生柳去非应声起立道:“柯大侠有何指教?”

    金风叟柯正雄道:“在下拟请柳掌门人,为在下作一言证。”

    王屋掌门人铁指先生柳去非道:“当着证人席上各位武林耆宿在此,柯大侠要我说什么话,但请吩咐吧。”

    金风叟柯正雄戚容道:“在下想请掌门人将在下盟兄日月叟骆大哥被害的始末,说了出来。 ”

    王屋掌门人铁指先生柳去非道:“关于骆大侠那件公案,三堡四派任劳任怨,不计自身毁誉,替武林中消弥了一场天大祸,然而至今仍有许多武林先进,不悉内情,对三堡派时有闲言。”语音一顿;目光掠过公证席上诸公,似是意所指。

    逆天翁任性适时冷笑了一声。

    王屋掌门人柳去非接下去说道:“柯大侠乃是当事人之—是非曲直极为明悉,如果柯大侠能代为说明,三堡四派决无异词。”  他言词犀利,几句话便把金风叟柯正雄扣住了。

    金风叟柯正雄早已豁了出去,这时也无心计较小节,便照着事实,从日月叟骆一飞巧得《天魔宝录》起,到四年前三堡四派掌门人夜访三义庄,认定日月叟骆一飞已经习成《天魔宝录》,行将危害武林,要他们三兄弟,为武林公义作想,牺牲自我,设计刺杀日月叟骆一飞等等的过节,源源本本,说了一遍。

    金风叟柯正雄原是极为正直的人,所以在叙说事实的时候,绝未加油加酱,为自己以后的说话预铺坦途,老实得使王屋掌门人铁指先生柳去非大声赞道:“柯大侠义行可嘉,所说的话,句句实在,本座代表三堡四派完全承认。”

    金风叟柯正雄冷笑一声,道:“可是事后,我你发现骆大哥死得太冤屈了!”

    王屋掌门人铁指先生柳去非道:“骆大侠之死,如果确实有所冤屈,柯大侠你自己便难辞其咎,何况此事经我们三堡四派慎重研究结果,骆大侠死得一点也不冤枉,柯大侠只是由于结义手足情深,难免事后心理失常,是以无中生有地生出许多事来,关于这一点,三堡四派都很同情你。”

    金风叟柯正雄怒道:“你能说我骆大侠留下的手书,不能够证明他的清白么?”扬手甩出—张纸片,笔直—毪向公证席上的枯稗禅师手中,道:“这篇记叙,便是我们骆大哥写在《天魔宝录》上的,请各位先进过目。”

    枯禅禅师先看了那篇记叙,口中不住地念着“阿弥陀佛”,同时将纸片传到另一人手中。

    不久,公证席上诸公,都看过了纸片上的记叙,脸上都现出对三堡四派不以为然之色。

    王屋掌门人铁指先生柳去非,内心有点着慌,忙按照他们三堡四派过去研究的看法,反驳道:“各位都知道,凡人修习了《天魔宝录》,其为人心性便必然变得嗜杀如命,邪恶绝伦,这篇记叙,可能是骆大侠的真迹,但骆大侠习了《天魔宝录》以后,心性既变,所作文字,岂能作准?”

    这话相当有理,骆一飞心性变了之后,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写篇把言不由衷的东西,实是极可能的事。

    金风叟柯正雄咬牙道:《天魔宝录》明明缺了一篇半,其中没有了内功篇,我们骆大侠纵然有心修习《天魔宝录》,也是不可能习成的。”

    王屋掌铁人铁指先生柳去非道:“可惜柯大侠当时没有把《天魔宝录》提出来作证,这却不能怪我们偏论偏断!”

    金风叟柯正雄一时为之语塞,答不上话来,只急得椎胸自责不已。因为按三堡四派传出的风声,《天魔宝录》在三年前,还在黄山出现过,现在已经不知落到何人手中去了。

    骆人龙失而复得《天魔宝录》的事,因为骆人龙始终未曾有时间向柯正雄谈及,所以柯正雄并不知《天魔宝录》仍在骆人龙手中。

    骆人龙见三堡四派振振有词,只气得霍地站了起来,掏出《天魔宝录》,轻轻朝公证人席—推,道:“《天魔宝录》在此,请各位公证前辈过目,看看是不是少了一篇半。”只见那本《天魔宝录》缓缓平飞出六七丈,飞到公证席附近,劲力似是一失,端端正正地摆在枯禅禅师面前。力道,位置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骆人龙露了这一手,虽说不上出神入化,但却颇具功力火候,以他这种年龄来说,已可说绝无仅有,见到的人,莫不暗惊动容。

    王屋掌门人铁指先生柳去非讶然喝道:“你到底是谁?”

    骆人龙大步走到金风叟柯正雄身边,昂然冷冷地道:“本侠就是要向你们讨债的债主骆人龙!”

    “呵!”三堡四派和公证席上,都出呼意外地吃了一惊。

    舒家堡二堡主琵琶手舒伦原是见过骆人龙的,想起骆人龙那白晰俊秀的面孔,怎会是这个样子,只怕又是红柳庄的诡计,乃暴喝出声道:“此人身份可疑,请各位特别注意,莫要上了他的大当。”

    骆人龙嗤声笑道:“尊驾沉着一点,现在是请公证人检验《天魔宝录》的时候!”

    琵琶手舒伦被损得脑门差不多要冒出火来,为了要矜持正大门派的身份,却只好恨在心里忍住气道:“马少侠,请恕老夫一时冲动。”倒是表现得颇有风度。

    骆人龙“哼”了一声,也没有再说什么。

    枯禅禅师迅捷地把《天魔宝录》翻看了一遍,道:“本书内容,确实欠缺了内功篇一篇,计谋篇半篇。”

    言罢,将《天魔宝录》传给另外一人。

    《天魔宝录》闻名宇内,凡是有机会看到的人,谁都想多翻一翻,以满足好奇的欲念,所以传阅时耽搁了不少时间。

    最后,所有公证人都一致证实了枯禅禅师的话。

    王屋掌门人铁指先生柳去非原不是能言善辩之人,见事实如此,不禁手足无措地憋了半天,终于垂首长叹,道:“这。。。。。”

    “这”字刚出口,一轮明月高永泰忽然闪身过来,打断他的话,道:“柳掌门人,请不要忘了,日月叟既是变了心性的人,何尝不会将《天魔宝录》自行毁去一篇半!”他声音说得很大,在场的人谁也不会听不到。

    王屋掌门人铁指先生柳去非拍拍大腿道:“不错!若非高兄提示,本座几乎忘记了这一点。”接着又精神抖擞地,发出一阵朗朗大笑道:“不知各位认为高兄的说法如何?”

    公证席上的数十个人,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有的点头,有的叹息,显然,一轮明月高永泰的话,动摇了他们原来的意念。

    骆人龙只气得双目赤红,愤愤地道:“这种信口雌黄之言,也算得武林公义么?你们说!

    你们说!家父数十年光明正直的行为,都抵不过人家胡说八道的一片谎话么?”

    公证人席上,有许多人,原是非常同情骆人龙的,但是提不出更有力的反证;否定三堡四派的立论。所以只好不说话了。

    逆天翁任性霍地站了起来,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杯盘乱跳,吼道:“老夫没有理由,就是不相信三堡四派自以为是的话,我也不当什么公证人了,我站在骆少侠一边!”

    言罢,不管人家对他的议论如何,大步离开了公证席,走到骆人龙这一边来了。

    舒家堡二堡主琵琶手舒伦冷言冷语地讥讽道:“任大侠率性而行,倒是血性汉子的典型,比那些巧言饰非的人,令人可敬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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