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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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及细思,毒手观音早、朝温辛二女逃遁方向直追而下。

    少顷,忽见前面房屋林立,距竹溪镇已不过一里之遥。毒手观音只得放慢脚步,暗忖道,

    已近辛牌时分,此镇距前面竹山镇尚有二三百里之遥,那两个小贱人轻功再好,也断不能在

    天黑之前进到竹山;且依她们禀性,也绝不会在荒山野庙露宿,大约她们多半便是在这里落

    脚了。

    忖罢轻轻冷笑一声,径直缓缓入镇。

    一个时辰之后,毒手观音已将镇上大小数十家客栈个寻了个遍,却是了无头绪,心头不

    由大急,瞿腊娜自己手里得而复失,若被奸人掳去,对不起丐帮和绝因师太不说,往后和又

    如何向胡醉交待!

    当下又往各客栈走了一遭,只因心头认定瞿腊娜是被温辛二女的同伙捞了去,故而每到

    一家客栈,皆个多言,掏出一两银子交给小二,只道一声:“若且穿红衣年约二十四五的女

    子和一绿衣少女到大店落脚打尖,便请到西香客栈来知会我一声。”便即匆匆离去。

    西香客栈乃竹溪镇最大的客栈,那些小二们白得一两纯银,自是忙不迭的应了。

    如此拆腾一番,时已近酉戌之交,毒手观直回到西香客栈,上楼寻了个雅位坐下,胡乱

    点了些酒菜,食而无味的细嚼慢咽。

    过不多时,忽闻在下传来杂乱的喧嚷声,更有人惊呼道:“出人命了,出人命了!快去

    报了官来捉拿正凶……”

    毒手观直柳眉一挑,招了勿勿边上楼来的小二,问道:“下面出了什么事?”

    那小二惊魂未定,络铬巴巴地道:“是一位凶……凶震震的大爷,要敝店给……给他准

    备三天的食物,小的们正……为他包捆之时,又从门外进来一位大……大爷。这后来的大爷

    眼神好像……好像有些不对。”

    毒手观音奇道:“有何不对?”

    小二道:“看那眼神,倒似周二狗一般。”

    毒手观音更奇道:“周二狗却是何人。”

    此时楼下喧嚣过之声已息,凡店小二俱是口齿令俐之辈,当下道:“那周二狗吧,却是

    本镇的一个疯子。”

    见毒手观音面露不耐之色,又连忙道:“那后面进来的大爷一后拿着一根黑黝黝的铁棍,

    铁棍的一头还是尖的,倒有些像两支铁笔一般,只见他径直走到凶霸霸那位大爷面前,呆呆

    盯着人家看,先入店的那大爷似是大觉古怪。

    ‘咦’了一声,道:‘唐华,你倒命大得紧,居然还能活到……’

    后面的话尚未能够言声说出,便被那后来的大爷……小的没看清,只见那凶霸霸的大爷

    软塌塌的倒了下去,两边太阳穴还……还喷出了血和脑浆……”

    店小二兀自心有余悸,言语至此,竟又浑身哇嗦,难已再说下去。

    毒手观音大觉蹊跷,早飞奔下楼,但见在下厅内众人早已逃尽,只有掌柜的在柜台内打

    拦。柜台之前,骇然卧着一具尸体,果若那店小二所说一般,两边太阳穴已被锐器贯穿,鲜

    血脑浆兀自汩汩而出!

    毒手观音右掌凌空一抓,已将那尸体翻过来,一观之下,不由惊咦出声。

    死者并非别人,正是数日前与她和胡醉朝过相的愁煞星裴文韶。

    黑煞四星作恶多端,如此毙命倒非稀奇,只是这愁煞武功确非庸手,那小二口中的唐华

    不不是何路数,竟在一招之内便取了愁煞性命,再观裴韶死状,似是半嬉也未能还出。虽气

    绝多时,仍未合上双眼,满目既骇异又不相信之色,莫非——毒手观音忖道——天下以判官

    笔为兵刃的武林中人,当数铁镜武功最为了得,大约也有他能在一招之内便取悉煞性命而后

    者毫无还手之机,莫非那自称“唐华”的便是他么?

    如若是他,愁煞已投身复圣盟,他身为副盟主,因何要取本派弟子性命?纵若要杀裴文

    韶,他也用不着在此人众惹眼处动手。且据方才那小二所说看来,裴文韶早认出了杀他那人,

    并不将其放在眼里,为何……

    正思忖间,忽闻有了马蹄声隐约传来,更有人讨好道:“老爷,就是前面那家客栈了,

    小的还有别的事……”

    一语未了,使听一人高吼道:“他妈的!老子正睡得舒服,偏你小子来报这儿出人命案,

    大爷既吃皇粮,说中得只好到此秉公执法,你若此时开溜,那便是心虚了,难说人便是你杀

    的,给我拿下。”

    毒手观音一听便知官差到了,也不想多作纠缠,当下飘身出店,另寻落脚之所。

    行出尚未及二十丈远,心头不由一动:那人既能一招便取了裴文韶性命,凭一帮酒囊饭

    袋的官差,只怕连人家影子也看不清,不过官差虽是无能之辈,对付贫比百姓却手段了得,

    方才走得急了,倒未与那掌柜打探打探唐华穿貌,此时何不悄然折回,暗中听听他们有何说

    话。

    计较已定,当即施展轻功,恰与飞鸟相似,飘然回至西香客栈,隐好身形,将手蘸了唾

    沫,将纸张捅了两个小孔,凑近双目细观厅内。

    但见裴文韶尸身上已盖了一块白布,其右侧立着一五大三粗、有若屠夫的壮汉,身着黑

    色官差服饰,腰悬长刀,一付颐指气使之状。在其身后,另有六名官差,显得他后下捕快无

    疑,而裴文韶尸身左侧,则有一相貌猥琐的瘦小男人正浑身哆嗦,目光既不敢与那捕头相接,

    也不敢看裴文韶尸身一眼,似乎瞬间便要瘫倒于地。

    只见那捕头一指那瘦小男人,冲到仍在柜台内打抖的店老板道:“是他杀的人么?”

    店老板摇摇头,尚未开口,只听“咔嗵”一声,那瘦小男人早跪倒于地,边磕头如蒜边

    道:“谭……查老爷明鉴,小的是吴……吴寿喜从来……从未杀过人。小的多……多管闲事

    惯了,搅了老爷修……修身养性,还望老爷高……高抬贵手,吴寿喜便……便祖宗八代惧感

    谭老爷大恩大德!”

    那姓谭的捕头大约是到此地吃过白食不少,当下也不再理睬闲事的吴寿喜,只对店老板

    道:“罗老板也算是瞥镇的一号人物,你既说不是吴寿喜,我姓谭的不追究他也就是了,

    但……”

    余言未了,早被吴寿喜喜极而泣之声打断:“多谢谭老爷!多谢罗掌柜!吴寿喜自今而

    后,决不再管一桩桩闲事……”

    江捕头大怒,截口道:“少为话!你给老子乖乖站着,再多嘴一句,大爷便将你抓去当

    元凶砍头!”

    吴寿喜果然听话,当即立起身来,乖乖的立着连大气也不敢出。

    谭捕头又接着道:“但在贵店出了人命。咱们八扇门中之人既吃皇粮,只怕也难以替罗

    掌柜完全脱了干系。”

    罗掌柜连连点头称是,随即道:“谭大人如此说话,已给足小的面子了,姓罗的再不知

    好歹,也该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相告。”

    当下将方才告诉毒手观音事情原委那小二的话又重复了一番,末了道:“那唐华有个名

    号,叫做‘点苍天’,先前本是‘沧州七雄’之一,今日却只有他一人到此。”

    俗话说纵没吃过猪肉,也总该看到过猪路。沧州七雄早年横行湘鄂,作恶多端,杀人们

    不眨眼,武功颇为不弱,捕年横行湘鄂,作恶多端,杀人们不眨眼,武功颇为不弱。捕快们

    避之唯恐不及,又有谁甘愿惹祸沾身了。此时陡闻沧州七雄之名,厅内捕快们惧是面色立变。

    过得少倾,谭捕头忽然哈哈大笑,众人正不明其意,便听他一指罗掌柜道:“姓罗的。

    我敬你也是一号人物,方将厉害据实相告,没想你竟敢戏弄本官,哼!”

    罗学柜惊骇道:“这……我……”

    谭捕头冷哼了一声,又道:“你既开店、食客住宿者鱼龙混珠,识得沧州七雄,倒也是

    常理中事,但我且问你,天下到底有多少沧州七雄?”

    罗掌柜道:“只……只有一个。”

    谭捕头道:“那就怪了。敝授业恩师,如今当受阳城总捕头的黄老大人,年余前在玉泉

    山左近,已将沧州七雄一举擒了归案伏法,怎的又冒出了什么沧州七雄之一的点苍天唐生来

    了?”

    捕快似惧松了口气,其中这一理会道:“对啦,黄老大人还因此受到巡抚大人嘉奖。此

    事连小的也是知道,你罗掌柜怎的不知?”

    其实沧州七雄倒有五人死于雷音掌连夸虎和铁算子田归林之手,而点苍天唐华,只是被

    铁算子的轻功给吓得痴疯,不知眼前明明白白的一颗大好头颅,怎的两支判官笔偏是点它不

    少,年余来专练此招,但见是头便点头,竟使武功远胜于他的愁煞裴文韶未有还手之机便毙

    命。

    且当日连田二人见沧州七雄五死一呆,不为已甚,只点了硕果仅存的一剑天路东南肩井

    穴和鸠尾穴便匆匆离去,熟不料黑煞四星随即赶到,便当即取了路东南性命。

    官府大人也端的了得,什么黄老大人竟因此受到巡抚大人嘉奖,只怕此时九泉之下的

    “沧州七雄”和黑煞四星,也会暂且罢斗而面面相觑,只觉啼笑皆非了。

    却说此时罗掌柜听说沧州七雄年余前便已伏法,而点苍天唐华又明明白白的在他眼前取

    了裴文韶性命,心头之惊骇,端的难以言表,只“这这那那”的说不出话来。

    谭捕头又冷呼了一声,正欲开口,忽见罗掌柜面色倏变,双目直愣愣的看着门口,恰似

    见了鬼魅一般。

    隐身厅内的毒手观音也是心下大奇,顺着掌的目光看去,但见一双目呆滞、年约三十的

    精瘦汉子,双手各持一支判官笔,茫茫然步入厅内。

    毒手观音心头一愣,暗忖道:“莫非此人使是一招取了愁煞性命的点苍天唐华?”

    忽闻江捕头高吼一声:“本官在此办案,你这子竟取擅自闯入,莫非不要性命了么?!”

    但那人似不知谭捕头是对他发怒,仍缓缓前行。

    谭捕头正欲再高呼“给本官拿下来!”却听罗掌柜失声道:“他就是……点苍天唐……

    唐华!”

    谭捕头转头看着罗掌柜,惑然道:“此人便是点苍天唐华?”

    罗掌柜只满目骇异地点点头。

    谭捕头暗自咕哝道:“这却是有些古怪。”转向唐华,色利内茬地道:“你就是点苍天

    唐华?!”

    点苍天唐华茫然看着谭捕头,似是在想什么,良久,才摇头:“我不知道。”

    谭捕头见此人一副痴呆,又是精瘦异常,与他五大三粗的身材相比,简直有若猛虎比之

    山羊,何况自己尚有六名手下,当即豪气陡生,一指裴文韶尸体,又喝道:“然则此人被你

    所杀,你总该知道吧?!”

    此时点苍天已走近谭捕头身前不及二尺,看了一眼裴文韶尸首,道:“那是一块白布。”

    言罢又转眼呆呆盯着谭捕头的脸,倒似在鉴赏古玩一般。

    谭捕头一愣:“白布?!”

    随即明白唐华是说他看到只是盖着裴文韶尸首的那块白布,当下大怒道:“奸贼大胆!

    竟敢戏弄本官!看本官……”

    “看本官”究竟如何,却永远无人知道了。

    因为就在电光石火之间,“本官”的两边太阳穴已被贯穿,性命与余言同失,脑浆共鲜

    血并涌了。

    厅内一只传出“本官”倒地的“啪嗒”一声,使寂静得有若幽冥地府。

    厅外的毒手观音陡见唐华出手,心头也觉骇异。

    点苍天唐华那快逾闪电的一击,纵是江湖绝顶高手立于谭捕头处身处置,只怕也难逃丧

    命之厄。以他这般身手,怎的在江湖上从未听过此人之名,甚至连“沧州七雄”之名,她毒

    手观音也从未听到过,这岂非怪事一桩?!

    正思忖间,却见唐华又慢腾腾步出厅去。厅内的七个活人,倒与愁煞裴文韶和谭捕头一

    般,更无半丝儿声息。

    毒手观音对与死人一般的活人并无兴趣,当下施展轻功,悄悄尾随在唐华身后。

    行出约三十丈远,唐华忽然收足转身。

    毒手观音心头微惊,暗道这唐华果然了得,自己并未弄出丝毫音响,竟也被他给觉察了。

    随即冷笑一声,心道你唐华若敢靠近五丈之内,我毒手观音便让你尝尝中毒的滋味。

    唐华却不折回头来,只慢腾走到左侧一深宅大院门前,仔细观看门前那两尊石狮,毒手

    观音正觉蹊跷,忽见唐华倏然出手,只听“叮”的一声,两支判官笔同时刺中尊石狮耳部双

    侧,出手之快,端的令人骇异。

    唐华“咦”了一声,摸了摸笔尖,又摸了摸石狮被刺中之处,似是大惑不解。

    毒手观音不竟哑然:这唐华出手虽快,内力倒也希松平常。

    却又闻“叮”的一声,唐华再度双笔齐出,位置拿捏得丝毫不差,虽又刺了先前刺中位

    置,却依旧未能将石狮之头贯穿。

    唐华大惑不解,度到另一尊石狮之前,依法施为,结果也是一般。但见他仰首望天,双

    目痴茫,似是遇到了天下至难索解之事。

    毒手观音心道:是了,这点苍天唐华疯疯癫癫,内力也希松平常,出手虽快,却也只会

    刺中太阳穴那一招。但高手相斗,谁又会让你走近面前一尺之内,摆好了头颅让你去点。裴

    文韶太过托大,方稀里糊涂的丢了性命,真算是死得窝囊之极了。点苍天在江湖上籍藉无名,

    倒也是情里中事。

    念及至此,毒手观音不竟哑然,另去寻了家客栈,方一入内,便有一小二飞奔过来道:

    “客官所说的那两位客官,却未到蔽店来。”

    毒手观音一愣,方看清此小二便是先前接了她一两银子,令他一见辛冰和沮玲玉二人便

    到西香容栈报迅之人,当下淡然道:“既是如此,那两银子便赏了你买酒喝,你这便去给我

    订一间清静些的上房。”

    那小二大喜过望,连声道谢之后,忙不迭的代为订房去了。

    正当此进,忽闻身后传来一少女之声:“师傅,陆小歪就是躲在这儿么?”

    毒手观音大为惊诧,转过身来,只见绝因师太带着瞿腊娜正好跨门而入。

    陡然相见,二人俱是一愣,却听瞿腊娜道:“你说要带我去找陆小歪。怎的跑到这儿来

    了?哦!陆小歪一定是在这儿,对吗?快叫了他出来,看我不老大耳刮子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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