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第2/3页)
做好的一付“王合”牌却少了个“一万”而多了张“东”牌,
形成了“东”牌,形成了“东”牌“开杠”听“一万”和“四万”合牌之局。
赌王怔怔的看着坐在他下家的鬼灵子,足有平盏茶时分。
鬼灵子则若无其事,似是此番相赌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是打出一张“东”牌,等坐在对面的时穷富打出“一万”,还是等“开杠”碰碰运气,
赌王始终举棋不定。
桌上的四人,没有一个出声。
赌王的额头上,已沁出细密的汗珠。
鬼灵子既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一万”换成“东”牌,那他做一付“地合”牌局绝非难
事。
若打一东一牌,鬼灵子自不能“合牌”,但接着便轮到他摸牌,赌王几乎断定能先鬼灵
子能“自摸”而“合”。
赌王决定挺而走险了:“东”的“并杠”!
开起来的当然不是“一万”或“四万”而是一张“白板”。
赌王又犹豫了足有一袋烟功夫,才小心翼翼地将这张多余的“白板”打出。
鬼灵子依旧若无其事,似是从未见过麻将用中居然会有“白板”这张用,只盯着它若了
足足平小时辰。
时穷富、欧阳明与赌王相处数十年,各自的技艺均学了不少,特别是坐在鬼灵子下家的
时穷富早已将一张“十万”抽出放在最右边,只等鬼灵子打出一张牌,他便将它打出让赌王
“合牌”。
但赌王和鬼灵子如此故意消磨时光,时穷富和欧阳明早大觉不耐,各自将牌朝里扣倒。
没料又过良久,鬼灵子忽然轻叹一声,将那张“白板”捡起,淡然道:“开杠。”
他开起中一张“七筒”,然后又淡淡的将十四张牌椎倒,轻声道:“合了。”
他的确是“地合”牌,单听“边七筒”。
杠上开花!
赌王面色惨白,长叹一声,才黯然道:“你赢了。”
鬼灵子对在他下家的贼王时穷富轻笑一声,道:“为何不翻开你的牌看看?”
时穷富早目瞪口呆,更说不出一个字来。
因为他一起牌便有四张“七筒”!
而一付麻将只有四张“七筒”,既不会多,也决不会少。
可鬼灵子陆小歪偏偏“开杠”开了个“七筒”合牌!
赌王站起身来,却听鬼灵子又淡笑道:“本来是阁下赢定了,如果你能沉得住气的话。”
说话间将本该轮到他摸的那张牌翻了过来:一万!
然后又接道:“但在下料定阁下会挺而走险的。”
赌王看了他良久,才道:“你才是真正的赌王。”
言罢大笑三声。
坐在“西风”位上的贼王恍若大梦初醒,一张张翻开自己的牌,然后怔怔的看着鬼灵子。
他的“七筒”此时只是剩下三张了,却莫名其妙的多了张“东”牌!
而“东”牌正是赌王吴输赢开“暗杠”的牌。
时穷富忽然大笑道:“妙手空空!哈哈!妙手空空,陆小歪,这‘贼王’之名,今夜算
是在你给抢去了。”
他虽如此说话,面上却殊无怒意。
却听欧阳明道:“你们为何不看我的牌?”
言罢也将他的十三牌一张张用了开来,吴输赢和时穷富一看之下,恰似见了世上最古怪
的物事一般,捧腹大笑不已。
欧阳明号称赛诸葛,于机关阵式设置之术本是独步天下,区区十三张麻将牌,他却“设
置”得乱七八糟!
鬼灵子淡淡的看着他们,对欧阳明道:“你这赛诸葛依我看倒也稀松平常得紧。”
欧阳明居然也大笑出声,连声道:“好个陆小歪!我赛诸葛算服了你了。”
三人正大笑间,忽闪门外传来一朗笑声:“你们输得不冤吧?”
鬼灵子骇坏转身,却见门口立着一灰衣白眉老僧,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鬼灵子道:“方才是你要我与他们相赌的吗?”
白眉老僧只点点头,尚未开口,忽闻身后的欧阳明、吴输赢和时穷富同声道:“恩公在
上,请受晚辈一拜!”
鬼灵子不禁大奇,转过身去,仅见三人仍然冲白眉老僧作揖纳拜。
鬼灵子心头一动,又转过身去,看着白眉老僧,问道:“莫非你……!”
尚未等他将话说完,赛诸葛吴输赢早在身后高声道:“陆小歪!他便是你的救命恩人一
元……”
却听白眉老僧道:“事到如今,老衲的法号已没必要对世人隐瞒了。”转向鬼灵子又道:
“老衲法号上‘一’下‘元’,虽救了你性命,你却不必谢我。”
鬼灵子跪伏于地,肃然道:“晚生本是份死之人,大师为救晚生,已损上十年功力,大
师对晚生实是恩同再造,救命大恩,晚生定衔草以报!”
一元大师扶起鬼灵子,却不与他说话,反对赛诸葛欧阳明、赌王吴输赢和贼王时穷富道:
“老衲欲与陆小歪二人借你们‘北斗天罡屋’用上一夜,不知……”
三人早截口道:“大师说哪里话来。‘北斗天罡屋’本就是为大师所造。”
一元大师淡淡道:“既是如此,老衲这便与陆小施主到‘北斗天罡屋’去了,只是在明
日午时之前,你三人决不许踏入此屋五丈之内。”
言罢也不等他三人回应,拉着鬼灵子便到“北斗天罡屋”去了。
入得屋内,鬼灵子又欲相拜救命之恩,却被一元大师阻住。
鬼灵子道:“大师……”
后面的话尚未说出口来,便听一元大师截口道:“老衲救你性命,本是为天下武林苍生
为计,你与其谢我叙命之恩,不如少开尊口,让老衲将个中情由告之于你,此时你的武劝虽
在江湖上算不了什么,但凭你与散人谷中这三位老儿所学的本事,复出江湖,定将大有作为,
纵是武林一流高手,也难奈你其何了。”
鬼灵子道:“这三位老儿性情古怪,若非看在大师面上,我陆小歪在这散人谷中只怕一
日也难呆下去,它日我鬼灵子陆小歪若有一星半点成就,也全托大师……”
一元大师道:“老衲最烦的事,便是一句话三番五次的颠来倒去没个完!”
鬼灵子道:“是,谨凭大师吩咐。”
一元大师缓缓道:“陆小歪,你虽入江湖未久,担当今少林派方丈是谁,你总该是知道
的?”
鬼灵子道:“年余前是悟性大师,后为太阳叟东方圣所害,当今少林方丈,却是悟明大
师,这晚生倒还知道。”
一元大师道:“你可知老衲是谁吗?”
鬼灵子奇道:“大师所问,怨晚生不明其意。”
一元大师道:“若论辈份,老衲却是悟明方丈的太师伯。”
鬼灵子道:“方才晚生与大师到此屋来时,见大师左腿……嗯,若晚生所料不差,大师
便是江湖浪子童超的记名师父了?”
一元大师微微笑道:“你以‘鬼灵子’为号,倒也名付其实。”
鬼灵子道:“多谢大师谬赞,晚生挽不敢当。”
一元大师沉咋良久,忽然面色一沉,肃然道:“老衲今夜将与你所讲之言,待你复入江
湖之后,除敝记名弟子童超外,断不可与第三人提及,你可能答而么?”
鬼灵子未说什么,只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便听一元大师道:“百年之前我少林派方丈本是家师,法号上‘了’下‘然’,家师共
收了三名弟子,分别取号一空、一元和一无……”
鬼灵子失声道:“大师法号一元,莫非便是……”
一元大师道:“老衲正是家师座下第二弟子。”
稍顿又道:“实不瞒陆小施主,老衲并不敢妄自当薄,当时在咱和兄弟三人中,倒数老
衲武功最高,也是得家师喜爱。然老衲对‘名利’二字,井无丝毫兴趣。且敝师兄一空,本
是掌门弟子,若对家师不幸圆寂,老衲绝无讶位之心,然敝师兄……你知敝师兄俗家姓名
么?”
鬼灵子道:“百年的之事,晚生自是一无所知。”
一元大师道:“然太阳叟东方圣之名,你总该是知道的了。”
鬼灵子道:“东方圣欺世盗名,但其武功已臻化境,确可算当初天下第一人了,幸被独
孤樵一剑毙命,这也是天意使然。”
一元大师道:“哼!若老衲早年不被一空一无两名少林叛贼夹攻,以至损失了十年功力,
区区一个东方圣,又怎容他称霸武林!”
鬼灵子骇然道:“莫非大师的武功,竟比东方圣还强么?”
一元大师道:“老衲不妨告诉你,一空那叛贼的俗家姓名便是复姓东方,单名一个尊字,
他本是东方圣亲生兄长,东方尊无论人品武功,均比其弟东方圣胜着一筹。”
鬼灵子惊“咦”了一声,道:“既如此,大师的武功,岂不比东方圣胜过不止一筹了么?
然则当年师兄师弟,又怎会会力与大师对敌?”
一元大师倏然色变。
鬼灵子连忙道:“晚生口没遮拦,还望大师恕罪!”
过得良久,一元大师面色才渐渐缓和,淡然道:“今夜老衲带你至此,本就是为了要告
诉你百年前之往事,又怎会怪罪于你了。”
鬼灵子惑然不解的看着一元大师。
便听一元大师道:“百年之前,家师已年逾古稀,但他老人家内功深厚,身体却还康健
硬朗,却不料突然圆寂,而一空本该接掌本派方丈之职,却在家师圆寂之后,突然与一无双
双失踪,老衲甚觉蹊跷,细察家师法体,便已堪破端倪,家帅猝然圆寂,并非阳寿已尽,实
是一空一无二位叛贼下的毒手,老衲一怒之下,坚辞本派众弟子公报继任方丈之职,在江湖
上暗中查寻三年,终于得知真相。”
饶是一元大师一代得道高僧,言语及此,也不禁黯然伤神。
过得少顷,一元大师又续道:“咱们尚有五个时辰,不妨把话题扯得远些。”
鬼灵子奇道:“五个时辰?”
一元大师淡然道:“明日午时,老衲便要追随先师于极乐了。唉!纵是魂归极乐,哭未
能将东方尊那叛贼诛除,老衲又有何面目面对先师。”言语间尽一副伤极之色。
鬼灵子大骇,道:“观大师还硬朗康健,断不会……”
“一切自有天定,何况一付臭皮囊,倒也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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