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第3/3页)

也活得好端端的,

    只是他们不愿让外人知其居所罢了。”

    卢振豪大笑数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鬼灵子道:“实不瞒卢长老说,他三人武艺平平,却各身怀绝技,且我那救命恩公昔年

    曾有恩于他们,是故他三人之绝技,晚辈数月间倒也学了不少。”

    卢振豪大喜道:“如此说来,‘病诸葛’欧阳钊倒也不敢过分猖獗了!”

    鬼灵子尚未开口,卢振豪又道:“昔今的‘一箭双巧’,所说的一双巧,便是‘赛诸葛’

    欧阳明和‘病诸葛’欧阳钊兄弟二人,于机关阵式设置之术,欧阳明比欧阳创倒要强上一些,

    你既得欧阳明亲传,咱们便不惧那投身效命于任空行的什么‘病诸葛’欧阳钊了。”

    稍顿又道:“据说那欧阳明自以为了得,并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你却——”

    鬼灵子道:“那三个老儿脾气俱是有些古怪,可他们却偏偏撞上了我这歪邪掌门鬼灵子

    陆小歪,那便算是他们寻到克星了,哈哈!”

    当下将与赌王、贼王和赛诸葛学乞的诸般细节悉数道出。

    卢振豪号称“冷面菩萨”,向来俱是不苟言笑,此番却不时大笑连声,未了还道:“自

    古只有‘恶人自有恶人磨’之说,殊不料‘邪人也是自有邪人制’,哈哈!”

    是夜子时,二人到了豫南桐柏镇。

    虽是连续十几个时辰疾奔,但一路上有说有笑,倒也并不觉得疲乏。

    卢振豪将鬼灵子径直带至一家客栈,小二出来点头哈腰地寻间二位客官要何酒菜。

    但听卢振豪道:“酒菜稍候再要不迟,快带了我和这位小兄弟去见绝因师太。”

    那小二惑然道:“客官说的绝因师太,小的真的不识得。”

    鬼灵子连忙道:“便是一年约六旬的佩剑老尼。”

    那小二喜道:“客官若早这般说,小的便识得了,那面色个善的师太可是还带着一位年

    约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卢振豪和鬼灵子齐声道:“正是!”

    那小二看了看他们,问道:“你们可有谁是郎中么?”

    鬼灵子奇道:“你问这作甚?”

    小二道:“那小姑娘双目痴迷,似是患了什么怪病,故而小的有此一问。”

    鬼灵子连忙道:“在下祖传八代俱是郎中,正是绝因师太重金将在下请来的。”

    那小二道:“原来如此,二位客官请随小的来。”

    上了楼,小二指了指右首第五间屋子,道:“她们便是住在那屋里,小的另有要事,

    就……”

    卢振豪连忙道:“你去与掌柜的说,准备一桌酒席和一道素斋,稍后咱们便下楼食用。

    对了,还要订购间上房。”

    那小二唯唯喏喏的下楼去了。

    卢振豪冲鬼灵子使了个眼色,轻声道:“你暂且在屋外隐好身形,不得我呼唤,千万莫

    擅自闯入。”

    鬼灵子道:“却是为何?”

    卢振豪道:“卢某自有锦囊妙计。”

    言罢径自去敲绝因师太后所之门。

    “谁?”屋内传来一声厉喝。

    卢振豪忙道:“丐帮卢振豪有急事求见师太,深夜来访,有扰师太清修,尚乞师太怒

    罪。”

    绝因师太在屋内道:“原来是卢施主,还请稍候。”

    少顷,绝因师太拉开门,合什道:“不知卢长老大驾光临,有何要事相告?”

    卢振豪尚未开口,忽闻立于床沿的瞿腊娜茫然道:“你又不是陆小歪,深夜到此干嘛?”

    绝因师太见卢振豪竟微微一笑,心头不由大奇,正欲出言相询,却听“冷面菩萨”卢振

    豪道:“敢问师太,令徒似乎又——”

    绝因师太微叹一声,道:“月前得毒手观音师姐弟两人相救,腊娜倒还好了一些,但……

    唉!正如当初胡大侠所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腊娜的心病,那是……”一时言哽塞,又长叹

    了一声。

    却听卢振豪一本正经地道:“毒手观音师姐弟两虽分别是或日毒圣医圣传人,若论药道

    医术,卢某那是大愧不如,但令小徒之病,卢某倒有一味良药,大约可将她彻底治愈。”

    绝因师太大奇道:“请恕贫尼孤陋寡闻,仅知卢长老一双铜锤便的出神入化,却不

    知……”

    卢振豪一笑截口道:“并非师太孤陋寡闻,卢某也不过正巧……只哈哈!”

    随即提高声音道:“鬼灵子!还不快给我进来!”

    瞿腊娜和绝因师太俱是一愣,不约而同地失声道:“你说……”

    “什么”二字尚未问出口来,便见鬼灵子笑吟吟地立于门口,双眼直愣愣地看着瞿腊娜,

    口中却道:“什么锦囊妙计!卢长老竟将我小叫化说成是一味药了,哼!”

    屋内三人,竟无一人出声。

    鬼灵子又道:“晚辈鬼灵子陆小歪拜见师太。”

    绝因师太并未还礼,只道:“你……你……”第三个“你”字尚未出口,忽听“噼啪”

    两声,鬼灵子左右面颊,已各吃了瞿腊娜一记耳光。

    自出散人谷起,他鬼灵子第一个想见的人便是瞿腊娜,此时陡然相见,本是双目含情,

    不料尚未与她说上一句话,便挨了两记耳光,心下不由大奇,惑然道:“腊娜!我是鬼灵子

    陆小歪。”

    瞿腊娜一双妙目泪如泉涌,呆呆看着鬼灵子,道:“你是陆小歪?”

    鬼灵子道:“莫非你认我不出了么?”

    话音甫落,又是“啦啪”两声脆响,鬼灵子之双颊,顿即各印了五道红印,只觉火辣辣

    的生疼,当下怒道:“腊娜!你疯了么?”

    瞿腊妞娇喝道:“我是疯了!你又来找我作甚?你不是已经死了么,怎的又要来……

    来……这里!”

    言语及此,早是泣不成声,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鬼灵子一愣之下,当即走过去扶住瞿腊娜肩头,柔声道:“腊娜,是我不好,我并非不

    想见你,实在是另有别的……”

    瞿腊娜一律肩头,泣声道:“你……你欺负我!”

    鬼灵子心头暗道:甫一见面便吃了你四记耳光,还说我欺负你,这却从何说起!看来我

    这歪邪掌门,恐怕要让给你做才合适了正思忖间,忽闻“嘤咛”一声,瞿腊娜已自地上跃起,

    一头扑入鬼灵子怀里。

    卢振豪朝绝因师太使个眼色,二人当下径自出屋下楼。

    卢振豪自是吃的大鱼大肉,绝因师太则只略用少许素斋,惑然不解地看着卢振豪,卢振

    豪知她心头疑问甚多,当下将鬼灵子自戕之后的诸般际遇悉数道出,未了道:“今日若非依

    仗鬼灵子与赛诸葛所学的那手绝活,别说师太见鬼灵子不到,纵是卢某,也该去阴公地府报

    到了。”

    绝因师太直听得既骇异又惊喜,待卢振豪语音落尽方道:“俗言说得好:大难不死,必

    有后福。鬼灵子得有如此奇遇,将来之造化,端的难以估量。”

    卢振豪笑道:“只是鬼灵子从‘贼王’时穷富那儿学到了妙手空空之术,只怕对贵派有

    些不妙。”

    绝因师太奇道:“怎会因此对本派不妙?陆小歪虽古怪刁钻,但为人却是侠肝义胆,且

    敝派与丐帮越来越好……”

    卢振豪截口笑道:“师太请看。”

    言罢一指楼道口。

    但见鬼灵子搂着瞿腊娜纤纤细腰,正缓缓步下楼来。

    卢振豪大笑道:“妙手空空,果然了得,竟连峨嵋派的……哈哈!”

    瞿腊娜娇面一红,连忙将鬼灵子挽在她腰间的手推开。

    鬼灵子则大咧咧地道:“卢长老,你在这儿大吃大喝,我陆小歪可是饿了一天一夜了。”

    卢振豪道:“卢某在此吃香喝辣,你却在上边大喝蜜糖,咱们算是扯了个平如何?”

    鬼灵子面不改色地道:“好说,好说。”

    言语间已到卢振豪桌前,大咧咧地坐下,端起碗便吃喝起来。

    瞿腊娜虽属峨嵋派,但她本是俗家弟子,倒也不忌荤素,在其师目光示意下,也坐到了

    鬼灵子对面。此时她已再无痴迷之状,只细嚼慢咽,美目流盼,一刻不停地盯着鬼灵子。

    卢振豪道:“师太,我‘冷面菩萨’这味药效用如何?”

    绝因师太笑而不答。

    卢振豪忽然道:“咦?鬼灵子,你的右耳怎么啦?”

    鬼灵子淡然道:“出门时不小心,被挂了一下。”

    卢振豪故作奇状道:“那门居然长有牙齿,倒是古怪得紧。”

    瞿腊娜一张粉面已与一块红布相似:鬼灵子耳上的齿印,自是她的“杰作”了。

    却听鬼灵子道:“果然有些古怪。”

    但最觉古怪的,恐怕还要数先前带卢振豪和鬼灵子上搂的那名店小二:绝因师太终日面

    色阴沉,瞿腊状似癫疯,仅一个时辰,二人便与常人了无异状!心头不由对鬼灵子这小郎中

    敬佩万分。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鬼灵子忽然轻轻一拉卢振豪衣袂,悄声道:“卢长老,可有盘缠

    费么?”

    卢振豪倏然色变:丐帮中人,谁会有多余银两带在身上!

    鬼灵子淡然一笑,复低声道:“请你们稍候。”

    唤过那店小二,笑道:“你们这桐柏镇可有赌坊此时尚开业的么?”

    那小二对鬼灵子早佩服得五体投地,当下道:“有有有!距此不过两百尺,便是此镇于

    最大的‘金钧赌坊’,客官若有雅性,小的可为带路。”

    瞿腊娜忽然立起身来,道:“陆小歪,你又要跑了么?”

    鬼灵子忙道:“不跑不跑,酒喝多了,我得去找个地方……那个……方便方便。”

    瞿腊娜粉面一红,只好坐回原位。

    鬼灵子背对着她,冲那店小二使了个眼色,当即二人出门,鬼灵子道:“那位师太和那

    小姑娘俱是身染沉疴,请了多少郎中也是无济于事,但本少爷手到病除,她们便给了许多银

    两。银两一多出,自然手便有些痒了。”

    那店小二连连道:“小的理会得。”

    到得“金钩赌坊”,鬼灵子道:“你在这儿等我,呆多不过半盏茶时分,到时本公子给

    你十两银子如何?”

    小二大喜,自是忙不迭的应了。

    没料仅过片刻,但见鬼灵子沉着脸走了出来。

    那店小二心下一凉,只道那十两银子泡汤了。

    却听鬼灵子道:“当真是古怪之极了!”

    小二道:“陆公子觉得有何古怪?”

    见鬼灵子不开口,眉头紧皱,当下又道:“赌场的老板号称本镇赌王,最会联手坑人!

    哼!”

    鬼灵子道:“本公子说的不是这个。”

    小二道,“那——?”

    鬼灵子道:“实不瞒你说,本公子今年虽仅近双八年纪,搓麻将牌麻,倒也有五六年经

    历了,却只听人说过有‘天合’之局。没料今夜竟给本公子遇上了。”

    小二惊“啊”了一声。

    鬼灵子又道:“天合,牌嘛,自然只有东家才可遇上,可你知方才本公子那这桌上的东

    家是谁么?”

    小二“哼”了一声,才道:“除了那坑害人的赌场老板还会是谁?”

    鬼灵子摇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是本公子!”

    那小二又“啊”了一声。

    鬼灵子道:“所以本公子觉得此事实在古怪。”

    言罢掏出两锭银子递过去,道:“这是二十两纹银,小二哥为本公子带来好运,便给了

    你拿去买酒喝。”

    二十两纯银,简直可自开一家小铺子了,那小二喜从天降,又恍似置身梦中,竟跪下

    “砰砰砰”给鬼灵子磕了三个响头。

    鬼灵子大觉得意,大咧咧地受了人家磕头,方与小二回至客栈,前后不到半盏茶时光。

    复回原位坐下后,那小二自是不经掌柜的许可,便捧出一瓶上等“西风”酒恭恭敬敬地

    亲自为卢振豪、鬼灵子和瞿腊娜斟上。

    待小二离去之后,卢振豪大笑道:“多少?”

    鬼灵子淡然道:“有金有银,没细数过,但若兑换成纯银,当不下千之数吧。”

    瞿腊娜奇道:“你们说什么?”

    鬼灵子道:“方才我去方……方便时,忽然遇着一位坐在莲花宝座上之妇人,但见她浑

    身上下尽被一层金光笼罩。

    我正觉骇异,忽闻她道:‘陆小歪,你为救独孤樵而不惜以刀自戕,这包东西便给了

    你。’

    言罢扔过一包沉甸甸的东西过来,我本想不是自己的东西还是不要的好,正欲还给她,

    没料一眨眼间,那莲花宝痤和座上的妇人早已不见了,待我打开那包裹一看,顿时傻了眼儿:

    里面全是金银!”

    言罢将一包裹放在桌上,砰然有声,果然是十数片金叶子和数十锭纹银!

    瞿腊娜大觉惑然,只有“冷面菩萨”卢振豪和绝因师太心头雪亮:昔年“赌王”吴输赢

    和“贼王”时穷富调教出来之人,又怎能是区区一个“金钩赌坊”老板可与比肩的了!不由

    心头俱是暗笑。

    忽见瞿腊娜面西而跪,口中念吟憎爱分明词,大谢观音菩萨。

    直过良久,方才立起身来,对鬼灵子道:“陆小歪,正所谓好心必有好报,方才你所谓

    到的,正是观音菩萨,却不许你再以什么‘妇人’称之,你可记住了么?”

    她说得如此郑重,以至于将鬼灵子弄了个哭笑不得,只得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