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冷月高悬英雄散

    第十一回 冷月高悬英雄散 (第2/3页)

:"昆仑、华山、丐帮、崆峒诸派---"忽听身后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道:"唐文亮,你活腻了是不是?"唐文亮回头看去,见崆峒五老余下的四老俱被玄冥二老、辽东恶魔关门、红发老人周吴正拿住脑后要穴,内力一送,四老定然无幸。

    崆峒五老成名数十年,武功已臻江湖一流好手之列,若是有所准备,准不至于一招未发便被拿住,这皆因唐文亮之故,他与俞莲舟对话之时,声音虽然压低了许多,崆崛四老自然已听不到,但冷面人内功何等精深,早将唐文亮之言语一字不拉地听入耳中,只见他对红发老人等使个眼神,四人悄悄摸到崆峒四老身后,一齐动手便将这几个身怀绝技的崆峒老宿一举拿住要穴,此时只要冷面人一声令下,立即便可送了四人性命。

    唐文亮脸色惨然,眼眶之中,滚落一串男儿泪,哽咽道:"兄弟们,如此生法,实不如死。"回头对俞莲舟又道:"各派高手均已服下'七虫七花膏'药丸---"便在此时,身后传来数声闷响,俞莲舟闻声脸色突变,场外崆峒四老已被击毙倒地。

    唐文亮并未回头,继续道:"一月之后如不服冷面人解药,便即毒发而亡,俞道长,请你不论如何,救大伙一命!"俞莲舟道;"唐兄放心,贫道尽力而为。"

    唐文亮转身大声道:"众位朋友,趁手上尚未染上鲜血,赶快跑过来,或许尚有一救!"言罢全身筋骨错响。

    俞莲舟急道:"唐兄不可!"手指疾点唐文亮背俞大穴,却已晚了一步,唐文亮已自绝经脉而死。

    俞莲舟扶着将要倒地的唐文亮之尸身,突闻一片闷响之声,抬头一看,却是冷面人已然下令屠杀诸派之人。

    俞莲舟大怒,当即飞身向前疾扑。

    适才唐文亮这一叫喊,崆峒派的弟子便向前奔跑,欲逃到武当少林这边,有几人稍一犹豫,起步慢了一点,立时便被杀死;华山、昆仑、丐帮诸派之人,见此情景,纷纷向前奔逃,但冷面人手下之人武功高超,已有十数人被当场打杀,围在场边的四十名大汉亦发箭射击,却又立刻与蹲在身旁的明教教众打上了。

    霎时间场中大乱,武当、少林、明教、峨嵋及其它江湖豪客均疾掠而起,前去救人。

    俞莲舟身形暴起,直扑红发老人,红发老人并不闪避,扬掌直击俞莲舟,双方甫一对掌,各自后退一步,心中均道对方了得。

    俞莲舟双掌翻飞,将红发老人逼退几步,陡觉脑后有长剑裂空之声,俞莲舟知偷袭之人武功高强,身形当即向左飘开,同时挥掌拍向阿大和鹿杖客。

    阿大长剑直刺,俞莲舟使一招太极拳中的"搅雀尾",手臂荡开阿大长剑,内力至处,阿大竟拿捏不住,长剑便即脱手。

    俞莲舟待掌缘将要与鹿杖客双掌相接之时,陡然想起玄冥二老的"玄冥毒掌"极是阴毒,心念电闪,当即手掌一翻,掌缘硬切鹿杖客手腕,鹿杖客见机极快,当即施展大擒拿手,反扣俞莲舟手腕。

    俞莲舟早已缩回双掌,双腿疾攻鹿杖客下盘,瞬眼功夫,已快疾绝伦地攻出八腿,鹿杖客只得闪避。

    便在此时,空闻、杨逍、范遥、紫衫龙王、空智等高手已先后赶到,各寻对手,混战起来。

    陡闻一声嘶哑之声道:"退下!"冷面人部下全部跳出圈子,退到木棚之前,冷面人淡淡地道:"咱们还是依约相斗罢!"俞莲舟等只得退回,此时场中已然横尸近百具,大多数是华山、丐帮诸派弟子,此次杨逍带上武当山的五行旗众,均是身怀武功之人,方才执法双方群斗起来,锐金旗死伤十二人,对方却死了二十一人,且被赵敏生擒了一个。

    杨逍令烈火旗派六十人前去将己方尸体抬下,冷面人部下亦将己方的尸体抬朝一边,双方暂时休战。

    赵敏正欲向被擒的那人讯问甚么时,收尸的一个老者突然发出一枚袖箭,正中那人眉心,黑衣人立时气绝,赵敏大怒,将尸体扔下,便欲追上,无奈那老者身形快疾,已然奔至木棚之前。

    旁边俞莲舟等人无不骇然相顾,那老者的袖箭端的神速,自己虽已发觉,却根本不及施救,此枚袖箭若是向自己射来,只怕也躲闪不及,均向老者看去,却只见一个背影,暗想对方竟有这等高手,待会相斗,只怕难以对付。

    却说双方将场上的执法人补齐,布袋和尚说不得早已步入场中道:"红发老儿,你就成全了老子如何?"冷面人道:"红发老人,你便去吧!"红发老人周吴正躬身应道:"遵命!"遂向场中走来。

    说不得不待红发老人走近,"嗖"的一声,一只布袋照红发老人当头罩下。

    红发老人大惊后跃,说不得早已跟进,只见一只只布袋从怀中掏出,实不知到底尚有多少袋子,红发老人早给弄得手慌脚乱,却不知布袋之中有何古怪,哪敢伸手去接,只得凌空发掌,将布袋震飞,布袋轻飘飘地毫不受力,却为红发老人凭空用掌力震得直飞出去,这份掌力,直令场下群雄咋舌。

    霎时之间,场子上空布袋横空,布袋和尚说不得右手伸在怀中,停住身形,笑咪咪地看着红发老人道:"红发老儿,你这是作甚,将洒家布袋全部打飞,却不来与洒家打架,是何道理?老夫袋子已经用完,你等等,待洒家拾回袋子,再重新打过。"言毕当真自顾在场中捡布袋,他身法极快,转眼间便捡了二条在手,红发老人早已快步跟上,伸掌向说不得背心拍去。

    说不得已知掌到,并不回头,反手抛出一只布袋,红发老人早知布袋之中无甚机关,遂接过袋子,运力掷出,说不得未料得此着,一不提防,竟给布袋套中,心中大骇,身形急往前冲,想避开红发老人,取下布袋再说。

    周颠在场外急得大叫:"说不得,快跑!"

    红发老人如何会放过这等良机,身形早已如鬼魅般附上,只见他双掌齐发,两声闷响过后,布袋和尚说不得,身躯在场中滚得几滚,便即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头上兀自套着一只布袋,红发老人不再进击,冷笑一声,向场外退去。

    明教五散人平时虽然斗口不已,但五人之间情意,实逾亲兄弟,眼见布袋和尚说不得躺在场中一动不动,不知生死如何,周颠早已扑入场中,直奔说不得,到得近前,一探鼻息,竟是一丝气息也无,周颠大悲,伏尸号啕。

    此时铁冠道人张中、彭莹玉、冷谦三人已到说不得尸旁,见此情景,亦无不大悲。

    彭莹玉彭和尚朗声道:"冷面人,明教五散人也练过一套阵法,便请派四位高人下场,将五散人超度了罢!"五散人其实并无甚么阵法,彭莹玉此言,不过是想与说不得一同赴死而己,此中关节,杨逍岂能不知?他对范遥点点头,范遥便大声道:"明教五散人听令,教主有令,命你等速退下场。"谁知五散人竟置若罔闻,周颠血红着眼,将说不得尸身扶起,靠在自己身上,冷谦在场中向杨逍跪下道:"启禀教主,五散人情逾兄弟,便请教主成全。"杨逍默然无语,盘膝坐地,双手在胸前作火焰状。

    明教数千人见状,便全部盘膝而坐,双手十指张开,举在胸前,作火焰飞腾之状,跟着教主杨逍念道:"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明教教众反复念诵着经文,人人低眉垂眼,不再向场中看一眼。

    群雄见状,无不佩服明教这等血性之气,人人均皆肃然。

    空闻大师低声道:"阿弥陀佛!"

    俞莲舟与张松溪忧虑地互相看了一眼,此时冷面人一挥手,阿大阿二阿三以及红发老人周吴正步入场中,因说不得已死,五散人其实只有四人,但说不得的尸身被周颠扶立,看上去依然是五人。

    双方走近,并不打话便即动手,周颠左臂挟着说不得尸身,率先向阿大攻去,他的武功修为原跟阿大难分轩轾,但左手护着说不得,身法便不灵便,未及数回,便被阿大一剑刺中心脏,立时气绝身亡,但兀自与说不得直立场中,并未倒下。

    冷面人已经看出五散人并无甚么阵法,不过各自为阵而已,这实与单打独斗无异,冷面人有心折服群雄,是以见阿大得手,当即喝退。

    五散人之中,武功以冷谦最高,才一动手,便找上了红发老人,冷谦为人话少,机变百出,自忖武功不及红发老人,但死志已存,动手之际,便是直攻而上,硬逼红发老人对掌,心想纵不能取胜,多耗得红发老人一分内力也是好。

    红发老人见冷谦如此拚命硬打,如何还敢以求腾挪手段,见冷谦双掌挟风疾至,只得双掌相迎,"嘭"的一声响过,冷谦倒退三步,红发老人身子只微微晃了一晃。

    俞莲舟一声长叹,身不由己地向武当道观方向望去。

    赵敏知他心意,便低声道:"俞二叔,侄女去瞧瞧。"俞莲舟点头相应,赵敏遂转身向武当观中奔去。

    来到庭院中,只见宋远桥和张无忌犹如老僧入定般,对她的到来一无所知,赵敏踌躇良久,只得折回,待回到后山时,场中却是两个不相识的人在相斗,两人均是使剑,功力相若,一时半刻难分胜负。

    赵敏对俞莲舟缓缓摇摇头,遂退到小昭身侧。

    小昭道:"赵姊姊,五散人中,冷谦,彭莹玉、周颠、说不得已死,张中身负重伤,昏迷不醒,阿二和阿三二人,已被张中和彭莹玉打死,场中穿黑衣之人,是冷面人手下,已经胜了一场,把山东扑刀王刺伤,方才达摩堂九老僧与冷面人的九个部下相斗,双方均未死人,但却俱都负伤,落个两败俱伤的结局,赵姊姊,公子怎么样?"赵敏低声道:"详情不知,他二人正在入定,也不知结果将会如何。"小昭叹口气道:"赵姊姊,待会让常胜王去斗一阵如何"赵敏不知常胜王内功如何,但他武功怪异,或许真能打对手一个猝不及防也未可知,便道:"如此甚好。"小昭道:"常胜王,待会你下场吧!"

    常胜王恭敬地道:"是!"

    小昭又道:"多加小心,如是不敌,便即退下,休得逞强缠斗。"常胜王应了。

    便在此时,冷面人手下的那名黑衣人败下阵去,群雄欢声雷动。

    小昭道:"场中这位英雄是江南八俊之一,名叫夜于君。"夜于君新胜一场,按照规定,还得再接一场,只见冷面人木棚下走出一个西域胡人,此人身材高大,身穿红袍,正是金轮法王的后代弟子,曾到终南山与杨冰比武的三个师兄弟之一,他走到场中,对着夜于君一抱拳道:"我叫鲁温儿,领教夜大侠高招。"夜于君道:"不敢!请阁下剑下留情!"

    夜于君刚刚打胜了与自己功力相若的对手,此时内力大耗,眼见对手身法沉隐,自己并无必胜把握,因此才一交手,便取守势,以图寻隙疾攻。

    鲁温儿却似知他的心思,才一上手,一柄长剑,如同在狂风中乱摆的树枝,猛冲猛打过来,未及数合,夜于君左臂中剑,只得退下。

    常胜王跃入场中站定道:"在下常胜王,前来领教阁下高招。"鲁温儿道:"不敢!"

    二人相貌与中土人士大相迥异,群英无不诧异万分地看着场中,甫一动手,场下之人无不惊讶莫名,但见常胜王东趋西走,一双短剑,端的神出鬼没,怪异至极,群雄无不骇异,自忖自己如碰上常胜王,殊无对策。

    鲁温儿早已手慌足乱,见常胜王短剑向自己左肩刺来,挥剑上格,不料"嗤"的一声,右肩中剑,一阵剧疼传遍全身,长剑拿捏不住,掉在地上。

    常胜王并不进击,拱手道,"得罪!"

    鲁温儿一言不发,左手捂着伤口,退下场去,一时之间,群雄见了常胜王这等怪异武功,尽皆失色,竟忘了鼓掌叫好。

    良久,不见冷面人帐下有人出战,此时日己偏西,群雄渐渐鼓噪起来,此时众人顿觉眼前一花,场中已多了一人,此人状极落拓,一袭灰色长衫污秽不堪,但见他傲然道:"我乃辽东恶魔关门,区区胡人,也敢来中原撒野,看招!"语声甫落,关门已长剑直刺,疾攻而上,他见常胜王剑术古怪,不敢让其进攻,是以甫一动手,便着着抢攻,但见关门身随剑走,一扫方才懒散傲慢之态,一柄长剑如蛟龙出洞,竟使得气势磅礴,咄咄逼人。

    关门一剑刺去,满以为定能刺中,不想常胜王步法诡异,早已闪开,双剑从极不可能的方位刺出,如是者三,关门渐收急于求成之心,长剑守住门户,并不理会常胜王的虚招,关门知道常胜王内功不及自己,不过剑术奇幻,却是不敢大意,每当危急之时,关门长剑照常胜王身体要害刺去,逼他自救,关门一边缠斗,一边想看清楚常胜王的剑路。

    却不料常胜王无一招重复,但久攻不下,他心中急躁,轻灵之气便少了三分,关门瞅个空隙,长剑搭上常胜王短剑剑身,内力至处,常胜王手臂酸麻,短剑便脱手落地,小昭一声惊呼,顿时脸色煞白。

    殷梨亭仗剑正待跃出,却见常胜王身体急旋,左剑已经刺向关门后颈,关门大惊前扑,正欲回身再斗时,却见常胜王一抱拳道:"阁下内功高超,在下兵刃失手,这便认输。"言毕转身下场。

    常胜王知道再斗下去,自己虽无性命之忧,却也奈何不了关门,自已兵刃失手,终是输了一招,是以认输,常胜王性情耿直,对武功高的武士,素来敬服,输便输了,也不觉有甚难堪,倒是群雄俱都不解常胜王竟输得如此坦然,脸上均有讶然之色。

    常胜王走到小昭之前道:"弟子无能,愿听发落。"小昭曾传他乾坤大挪移心法,二人虽未行师徒之礼,但常胜王兀自以弟子自称,小昭劝他几次不行,便也作罢,见常胜王反身而退,小昭喜悦之情不禁溢于言表,轻声款语地道:"天下武学极为博大,岂非常人所能究尽,输便输了,无甚干系!"常胜王恭敬地道:"是!"

    赵敏在一旁看得清楚,不禁微笑,小昭目光正与赵敏相遇,不由得大羞,当即双颊赤红,掉开了头,不敢再看赵敏和常胜王。

    辽东恶魔关门武功剑术极高,群雄之中,也极少有人能接得下,今日之战,全看明教、少林、武当的高手了。

    殷裂亭见常胜王转身下场,急向俞莲舟道:"掌门师兄,便让师弟下场如何?"俞莲舟道:"小心在意,用太极剑,间夹七十二式绕指柔剑。"殷梨亭躬身应了,遂向场中走去。

    殷梨亭虽位居武当七侠之六,但若以剑术造诣而论,武当七侠之中,当首推殷梨亭为最高。

    场中立定,殷梨亭道:"在下早闻辽东恶魔大名,便请赐招罢。"殷梨亭长剑一举,目视剑尖,屏弃神明之中的杂念,随后含胸拔背,沉肩坠肘,正是太极剑的起手式。

    殷梨亭以剑术成名数十年,天下无人不知,关门心知今日之战事关生死存亡之大事,不敢再有丝毫大意,他知殷梨亭自重身份,定不会先行出招,是以"嗤"的一声,剑尖斜刺殷梨亭左肩。

    殷梨亭退后一步,剑交左手,一招"三环套月"荡开来剑,右手捏个剑诀,双指骈出,直指关门右目,此招守中有攻,气度恢宏,旁观之人顿时暴出一阵赞叹之声。

    关门脑袋微摆,让过指风,同时身形暴动,疾攻狂扑而上,一柄长剑使得如风似浪,滚滚而至。

    殷梨亭却并不与他以快打快,剑交右手,依然慢腾腾地运剑御敌,但见"大魁星"、"燕子抄水"、"风摆荷叶",一招招将太极剑圆转如意地使将出来。

    关门的一轮疾攻,竟是劳而无功,反而大耗内力,不得已只得放慢剑势,与殷梨亭拆招。

    此时殷梨亭剑招更慢,但剑势圆转如意,首尾相贯,关门竟寻不到丝毫破绽,却不时给殷梨亭长剑划出的圆圈封住,只得举剑硬格,每格挡一次,便觉体内气息被剧震一番,胸口说不出的窒闷难受,想抽身而退,却如何还能够办到,顿时脸如死灰,拼命抵挡。

    殷梨亭道:"撤剑认输吧!"

    关门不答,却乘殷梨亭讲话之际,中宫直进。

    殷梨亭冷哼一声,左手二指倏地挟住关门长剑,右手长剑却正抵在关门喉头之上,口中道:"阁下认输罢!"关门心有不甘,兀自运力直推长剑,关门早已气息紊乱,殷梨亭已然看出这点,是以才用两指挟住他的长剑,却未想关门如此无赖,依然推剑不已,殷梨亭却未能全力抵住,眼见长剑正一分一分地向胸口推来,此时殷梨亭虽可轻轻一送剑柄,要了关门性命,但他生性谦和,实不愿多所杀伤。

    杨逍大声道:"殷六侠不必客气,除恶务尽!"

    殷梨亭长叹一声,长剑挥转,向关门右手腕削落。

    谁知"咔嚓"一声响过,关门右手从手肘部被殷梨亭削断,而关门长剑已洞穿殷梨亭左臂。

    原来关门孤住一掷,在殷梨亭即将削断他的手腕之际,长剑一绞,将殷梨亭左手食指和中指绞断,同时挺剑直刺,殷梨亭剧痛钻心,左手勉力向外一摆,却依然晚了一步,左臂中剑,关门倾力一击,手臂前伸,便给殷梨亭从肘部削断,殷梨亭大怒,将左臂之剑拨出,掷在关门身前,却见关门断臂兀自捏着剑柄摇晃不已。

    二人手臂血流不止,各自转身下场,双方忙着救治伤者,一时无人下场。

    杨不悔脸色煞白,扶着殷梨亭,空闻、杨逍、贝锦仪等人都围拢过来,查看殷梨亭伤势,只见他食指中指已断,所幸臂伤创口虽大,却末伤及骨骼,休养月余,自当无事。此时群雄早有人痛骂起关门来,江湖之上言语无忌,出口甚是不雅,峨嵋派一干道姑只听得皱眉不已。

    此时俞莲舟脸现忧色,环视场下,双方尚可下场者均为八人,己方是自己、张松溪、空闻方丈、空智大师、杨逍、范遥、紫衫龙王、殷野王等;而对方八人中,玄冥二老、红发老人周吴正、阿大、以及二个番僧不可小视,方才发袖箭的那老者,让人甚是忌惮,冷面人却无一人能敌,此时天色向晚,夕阳及将沉入西天,一阵晚风吹过,众人均感山风袭人,全身不由得紧了一下。

    俞莲舟、杨逍、空闻三人互看一眼,暗自摇头。

    杨逍道:"我已命韦一笑前去搬兵,此时天色向晚,如能让冷面人明日再斗,或可一搏!"俞莲舟虽觉此非长久之计,但如拖得一夜时间,张无忌和宋远桥说不定能想出个万全之策,便道:"杨教主此计虽妙,只不知冷面人是否应允。"当下朗声对着冷面人木棚道:"冷施主,此时天色已晚,是否明日再斗不迟?"冷面人嗓门嘶哑地道:"俞掌门如愿归顺,自然大妙,否则咱们挑灯夜战罢。"俞莲舟不再答言,杨逍吩咐巨木旗前去砍柴,准备火把,打他个通宵。

    赵敏见一时无事,便又向武当观中疾走而去,到得庭院之中,只见张无忌和宋远桥仍兀自入定,赵敏大急,却只能静候在一旁,反正后山之事,自己去了也是白搭,留在此间,兴许能出点甚么主意也未可知。

    二个时辰之后,天色已然昏暗下去,宋远桥忽然开言道:"无忌孩儿,可想到甚么对策没有?"张无忌道:"师叔,孩儿无知,尚无对策。"

    宋远桥淡然一笑道:"师叔倒有一个主意,只不知成不成。"张无忌大喜道:"请师叔指教。"

    宋远桥道:"师叔将阴气输入你体内,半个时辰之内,输入的阴气不至于散失,虽不及冷面人的九阴神功博大精醇,但有这点阴气相抗,总胜于无,如有几大高人施为实则甚好。"张无忌大奇道:"莫非师叔练过九阴真经一类的内功么?"宋远桥道:"你熟读'皇帝内经', 自当知晓这几句话,'阴阳两者不和,若春无秋,若冬无夏……阴阳和调,则血气卓泽滑利……阴平阳秘,精神乃治'。"张无忌闻言大惊失色道:"师叔,小侄如何敢如此……"宋远桥道:"这并非独师叔一人施为,于身体虽然有碍,也不过减几年阳寿而已,如是对付不了冷面人,只怕咱们都活不过今夜去,处大事者不拘小节,无忌孩儿,便一试如何?"张无忌心中大乱,宋远桥所言,他早已想过,但觉此事万万不可行,是以打断念头,另作他想。

    张无忌于病理甚是精通,自知人体之内,阴阳二气必须保持平衡,如阴阳失调,在中医看来,便是生病了,是以中医诊病,首先便是揆度阴阳二气的盛衰情况,然后以药物的偏性来将阴阳二气调和平衡,即使是不会武功之人,身体之内亦有阴阳二气,所不同的是,凡人的阴阳二气是贮存在心肝脾肺肾之中的,又叫脏气;每个脏腑之中,均有阴阳两气,比如说肾阴肾阳,便指此而言;练功之人所练的阴阳二气,却是贮存于丹田之中,此乃后天人力而为,是以丹田之中的真气,大凡便分为阴气和阳气两种,练阴功者即贮存阴气,练阳功者,则贮存阳气,而冷面人这样阴阳两气同练可说是空前之举了。

    宋远桥所说的以阴气相助张无忌,便指的是人体的脏气,脏气一出现亏虚偏差,在宋远桥这等高龄之人,甚是危险,是以张无忌才如此大惊失色。

    宋远桥道:"此法也未必便成,但师叔思虑再三,除此实是别无他法,只好勉力一试了。"见张无忌兀自犹豫不决,宋远桥厉声道:"今日之事,已然难于两全,伸掌出来!"赵敏一直伫立在旁,只因二人专心用功,未曾言语,此时突然开言道:"师叔,让侄女来罢。"宋远桥微微一怔,便即明白赵敏之意,女为阴,男为阳,如由赵敏输送阴气,自会比自己强些,略一些沉吟便道:"侄女稍微为之便可,此法能否行得通尚无把握。"赵敏应了,便盘膝坐在张无忌对面,二人各出右掌相抵,须臾,二人撒掌,运功调息。

    少顷之后,宋远桥道:"无忌,师叔此刻已将脏中阴气逼入经脉,你试行一次,乾坤大挪移心法能否搬运得动。"张无忌心知此法凶险绝伦,只要自己力道稍微拿捏不准,当场便会送了宋远桥之命,但却不能不试,便心无旁骛,缓慢抬起右掌,与宋远桥右掌相抵。

    宋远桥将毕身修为的内功真气攻向张无忌,张无忌却不加抵抗,将内力凝结成一线,从宋远桥的右掌劳宫穴冲入,宋远桥急催内力,要将张无忌的内力逼出体外,但张无忌内力强劲,霎时间便在宋远桥的手厥阴心经和足厥阴肝经之上循行了数周,找到七八处阴阳相接的地方,他不敢在要害之部位激出宋远桥的阴阳二气,遂在足大趾外侧,趾甲角旁的大敦穴附近,展开乾坤挪移大心法,激发宋远桥的阴气攻击阳气,如此以弱攻强,后患不大。

    谁知宋远桥体内阳气博大,阴气相攻,反而被反击回来,宋远桥陡觉足大趾一阵剧痛,体内真气陡然散乱,张无忌大惊,暗暗叫苦,后悔不迭,自己原以为只要远离五脏六腑以及奇恒之腑这些要害部位,在四肢末端搬运便可无忧,谁知十指连心,如此剧痛,宋远桥心神立分,循行在各经脉当中的脏气立时失控,在体内狼奔豕突,互冲互撞起来,只见他呕出一大口鲜血,便要摔倒。

    赵敏早已全神贯注,见此情景急忙将宋远桥扶正,张无忌立刻用九阳神功护住宋远桥心脉,将失控的真气引入宋远桥丹田,又一一细辨散乱在经脉当中的各种脏气,将之一一引回脏腑中贮存,运功替宋远桥疗伤,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张无忌方才撒掌。

    宋远桥微笑道:"无忌孩儿,大功可成,这就到后山去吧。"此时一轮圆月已然高悬,青山之中,甚是明朗凉爽,三人无心观赏,展开轻功,向后山掠去,张无忌和宋远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