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怀血仇 祖孙隐居独孤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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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怀血仇 祖孙隐居独孤峰 (第1/3页)

    祁连山位于我国西部,青陇交界之处,山脉连绵,横亘数千里,与托赖山脉相衔结,又名南山山脉。

    山中峻岭巍峨耸立,削壁千刃,绝岩深壑,下望千丈,深不见底,树木丛生,阴密处不见天日,多毒蛇猛兽,真个是险恶万分。

    祁连主峰,高达海拔五千九百余公尺,终年为云雾封蔽,乃甘肃省内最高峰岭。

    峰顶积雪经年不溶,罡凤凛冽,别说是一般凡夫俗子,就是身怀奇学的武林异士,也不敢冒险一登!

    话说在这祁连主峰对面,耸立着一座高约三千来公尺的山峰,舆它遥遥相望,宛似对峙!

    这座山峰本来无名,十年前,因一位江湖人物,为避仇家追踪,携着幼孙登临此峰念不忘,心存势必“复仇’之愿。

    这座复仇峰,以高度而言,与祁连主峰相较,相差几达倍数,但它虽无主峰之高,险峻却较主峰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主峰虽高,却与其它山峰庇连着,唯这座复仇峰,傲然独立在连绵的山脉间隐居,乃替这座山峰起了个名字,叫做“复仇”峰,而这位江湖人物。也就更号“复仇翁”。

    顾名思义,他取这“复仇”二字,当然是因为他身负深重血仇,虽隐居此峰,犹念,自山腰起就舆其他山峰脱离了关系,巍峨而孤傲的屹立在群山众岭起伏中,宛如是屹立在茫茫大海中的一座岛屿是那么的孤独而傲岸!

    令人一见立会油然产生一种神秘,而又有着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响往感觉。原来这座复仇峰,四周均是千刃削壁悬崖,根本就无路可通!

    因此,复仇翁又给这座山峰,起了另一个名字,叫做“独孤峰”。

    照这样说起来,这座峰顶上不是没有人迹了么?不!绝对不!

    前面不是已经说过了么,从十年前开始,这座峰顶上不就隐居着一位江湖人物舆他的孙儿么!

    独孤峰虽然削壁千刃,绝岩深壑,无路可通,但也只能指着一般夫猎户而言,对那些身怀奇技异学,轾身功夫已臻炉火纯青的武林人物,岂能一概而论!

    不过,纵是武林人物,若非轾功巳臻绝顶,欲想攀登上这座独孤峰顶,实在亦非易事呢!

    那复仇翁当年带着幼孙躲避仇家追踪,所以选择此峰隐居,也就是因为此峰天生险峻,人迹罕到,武功身手稍差一点的江湖人物,均无法登临之故。这么说来,复仇翁的一身武学造诣定然不凡了?

    当然,若然不是?又何能带着幼孙登上此峰峰顶呢!

    原来这复仇翁乃三十年前名震江湖的一代大侠,艺出一位风尘异人的传授,不但一身武学功力极高,且以一套乾坤颠倒三十六式掌法,打遍大江南北十数省,未遇敌手,震慑中原武林!

    复仇翁本名祝万松,三十年前,行道江湖时节,因其生性嫉恶如仇,故对一般江湖恶徒下手稍嫌辣,树下不少的强仇死敌!

    十年前,其独生爱子在外,被他当年的强仇杀害,并追踪到他归隐的山庄,老伴舆爱媳及两个未出道的小徒弟,与贼党拚命浴血苦战。

    无如前来寻仇贼党,不但均是成名多年的黑道高手,而且人数又多,结果,老伴与爱媳及两个小徒弟等,均血溅锋刃,当场丧命!

    一夜之间,全家上下连仆从共计一十七口,悉数被戳杀一光,未能逃出一个活口!

    也合该是祝家不应绝后,那夜复仇翁正带着他六岁的孙儿祝玉琪,赴百里外访一老友未归,否则,以所来仇家身手之高,人数之众,连复仇翁在内,恐怕均难逃毒手!

    若果真如此,著者也就只好让祝家的这笔血仇永沉海底了。

    复仇翁归来后,目睹惨状,不禁目蒈尽裂,咬碎满口钢牙,恨不得立刻追踪,手刃群贼,以报此满门血仇!

    奈何,一众来敌早已走得无影无踪,飞鸿溟溟,何处去寻?况死者尸身亦须料理掩埋。

    无奈,只好强捺心头悲痛,将男女老少一十七具尸身,分别草草掩埋人土,并将家中所有钱财细软取出,除了随身携带一部份作为遍走天涯,访寻仇人踪迹的盘费外,其余统统分赠给附近的邻居穷苦人家,请他们每年修葺坟墓,按节代买一些纸钱烧化。

    至于房子,因为无人敢住,只好封闭,任它空着,待孙儿祝玉琪长大归来后再说。一切妥当之后,便即带着六岁的祝玉琪重又回到百里外的那位老友家中。

    那位老友本是一位退隐的老镖师,姓罗单名一个方字,外号追风客,一身武功虽远不如祝万松之高,但当年保镖行走大江南北,声名也颇响亮,掌中一根钩链链子枪,确曾受过名师指点,招式确实精奇不凡!

    他与祝万松的认识,是因多年前,罗方保着一趟重鳔,经过河南省境内时,忽被一批蒙面强徒截路劫镖,罗方与两个副镖师正值苦战不支,眼看镖将被劫,性命难保之际,恰逢祝万松经过当地,仗义出手,击退却镖群贼,保全了他和那两个副镖师的性命舆重镖!

    从此二人便成了好友,罗方更是感恩戴德,对祝万松尊敬非常。

    后来,祝万松归隐后,罗方也就退出镖行,建庄于距祝家百里之外,安享天伦,欢渡晚年,与祝万松时相往还。

    罗方见老哥哥归而复来,—形容憔悴,脸色苍白,虽只是二三日之隔,竟好像突然老了十年。

    追风客保镖江湖,走南到北,见多识广,阅历极深,一见这种情形,就知道老哥哥定然是遇到了什么不寻常的意外事件?否则,决不会得刚回去立即又再返来,更不会得在短短的几十个时辰内,面貌忽地变得如此苍老憔悴!

    在祝万松告诉他返家后,所看到的全家一十七口均被杀害的那种惨状时,追凤客不禁须眉怒张,咬牙恨声说道:“老哥哥!我罗方当年蒙老哥哥义伸援争,才有今日,所有身家性命名誉皆属老哥哥所赐,今天老哥哥不幸,全家横遭惨祸,我罗方虽赴汤蹈火,当为老哥哥臂助,报此血仇!”

    祝万松惨然一笑道:“老兄弟!就凭你这份侠肝义胆的豪气热心,我这老哥哥就得感激终身,永铭衷心,只是,对方是些什么人物,现在尚还懵然不知,必须先行访出这批万恶的东西,究竟是那一路的人物,然后才能谈到报仇!

    是以,我想将小孙儿玉琪托交给你,暂代我抚养,好使我无忧无挂的安心的去访查仇人!”

    罗方一听,不禁感觉为难的呆住了。

    答应吧,这个责任太重大了,不答应吧,他实在说不出口,而且也没有理由可以推辞!

    况且祝万松对他又有救命之恩,苟若当年没有祝万松义伸援手,他罗方焉能活到今天!

    尤其是在祝万松全家满门,均遭恶徒杀戮的这种情形下,抛开一切的恩德,友情不谈,站在江湖道义立场,也是义不容辞的!理由虽然如此,可是他能答应吗?

    不!绝对不能!

    不,不是不能,—而实在是不敢!

    因为祝家满门尽遭杀戳,这祝玉琪乃祝氏一脉香烟嗣续的唯一之人,祝万松将祝玉琪托交给他,这副担子他担负得起吗?当然,这是因为如果万一发生意外不幸,有负祝万松之托事小,断绝祝氏宗嗣事大!

    他有自知之明,凭他的武学能耐,实在的担负不起这个责任!但,罗方乃是个忠义直爽的漠子,祝万松对他有恩,若是要他赴汤蹈火,他可以万死不辞,可是,这件事情,他却犹豫了!

    祝万松一见罗方面现犹豫,不禁露出不愉之容,冷声说道:“老兄弟!对方既然杀害了 我祝某全家满门,当必不会放过我和琪儿,定要斩草除根,说良心话,琪儿寄养府上,实在颇为危险,为了免得连累老弟,琪儿还是我带着走好了。”

    说着便站起身来,朝罗方微一拱手道:“愚兄就此告辞!”

    祝万松这话一说,罗方知道老哥哥误会了他的意思,心中不由大急!罗方岂是忘恩负义之人,当然不会看着祝万松就此离去。

    连忙站起身来拦阻着说道:“老哥哥何必如此着急,且请坐下,我们再从长计议如何!”

    祝万松双睛陡睁,精芒似电的望着罗方,发出一声冷哼,冷冷地说道:“我祝某如今已是家破人亡,还有什么好计议的,我看还是算了吧,免得将来连累了老弟你!”

    十多年深交,罗方岂会不知祝万松的个性脾气?知道他这时正是满怀悲痛,心中除了仇恨之外,别无其他。当然,此乃不但是人之常情,亦是天性使然,假如易地而处,家破人亡的不是祝万松,而是他罗方,以他的个性,恐怕较祝万松悲痛尤甚!

    既然深悉祝万松此际的心境,不要说祝万松说话的声音冷峻得有如冰炭,就是祝万松于此际指着罗方的鼻子,竖眉瞪眼,破口大骂罗方是混账王八蛋,忘恩负义,不够朋友义气,罗方亦必然毫不介意!

    是以祝万松话声一落,罗方立即陪笑说道:“老哥哥!我罗方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您何必生那大的气作甚,请先坐下来,待我罗方把话说完了,只要我罗方说的话果真不对,那时候您再生气也还不迟!”

    罗方说到这里,略微一顿又道:“老哥哥!那时您别说是生气,就是动手打我罗方两个嘴巴,我罗方也决不敢有一句怨言!”

    祝万松一听罗方这番话,心中不禁气怒稍息,再加上罗方那一脸的诚恳之色,陡然意念一动,暗自忖思道:“自己也实在有点太冲动了,罗老弟舆我相交这么多年,我难道还不知道他的为人?他岂是薄情寡义之辈?心中这种感觉一生,这才颔苜回身坐下。

    祝万松坐定后,罗方遂就说道:“老哥哥!我罗方虽不敢自夸是一个肝胆照人的人,但却自认尚够得上是一个直肠子的汉子,承老哥哥看得起我罗方,与罗方相交这多年来,我罗方为人如何?想来大概总有个了解吧!”

    祝万松微点了点头,作为回答的表示。

    罗方又道:“当年我罗方走镖河南省境,途遇劫镖贼党,眼看着镖银即将被劫,性命难保之际,若不是巧遇老哥哥经过当地,义助击退群贼,这世上那还有我罗方这个人的存在?早就成为鬼物了。

    所以,凭良心说,老哥哥对我罗方真是恩同再造!今天老哥哥不幸,全家满门横遭惨祸,可以说正是我罗方报恩的一个大好机会……”

    罗方刚说到这里,祝万松忽地阻断他的话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武林侠义道的本份,老兄弟何必将当年的事记在心上,提它做甚!我祝某又不是个施恩望报的人,何况当年,那也并不能算是什么施恩,只是一种偶然的巧合,与本着侠义道的立场所为而已!”

    罗方面色倏地一整,点头肃容说道:“不错!诚然老哥哥并不是个施恩望报之人,可是在我罗方来说,受人救命大恩,岂能不感恩图报,否则,我罗方成了个什么人,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了么?”

    罗方说到这里,略微停顿,祝万松嘴唇皮微动,正要想说什么,罗方却向他摇摇手道:“老哥哥先且别性急,待我说完了。”

    祝万松只得点头,没有说话。

    罗方又道:“刚才老哥哥欲将琪儿托交我罗方,由此可见我罗方在老哥哥眼中看来,尚是个足以信托依赖的朋友,否则,琪儿身系祝氏香烟延续的命脉,老哥哥怎会将琪儿随便托付给我罗方?

    老哥哥这样看得起我罗方,我罗方虽死亦不敢辞,不管老哥哥对我有恩与否,我们均且抛开不谈,单就以朋友或武林道义立场而言,也不容我罗方推辞!”

    罗方说着,略微停顿,便又续说道:“先前我已经说过,我这条老命,皆是老哥哥所赐,别说是收留琪儿这点事情,就是要我赴汤蹈火,送掉这条老命,也是应该的!”

    祝万松先前那种激动的心情,这时早巳平静了下来。

    闻言,便乃点头说道:“老弟的意思我知道,不过………”

    祝万松话尚未完,罗方已又在抢着说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哩,老哥哥你先别说话,还是等我说完了之后,你再说好了。”

    祝万松见罗方这么说法,只好停住言语,静静听罗方继续说下去。

    只听罗方又道:“并不是小弟不答应收留琪儿,或是有推辞之意,实际上乃是因为收留琪儿这个责任太过重大,小弟实在的担当不起!”

    “说句良心话,也就是凭小弟的这份能耐,武学,实在不足以保护琪儿的安全,觉得答应吧,自己实在没有这份资格,不答应吧,这话又实在无法出口,是故乃才面现犹豫之色,岂知老哥哥竟因此生了误会!”

    祝万松只才明白罗方之所以面现犹豫之色的意思,于是便乃心平气和的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

    罗方说道:“依小弟的意思,既然尚不知道仇人是谁,老哥哥何必要急着亲自寻访贼踪报仇,何况老哥哥一身绝学还未获有传人,何不就趁此机会,觅一处深山僻处隐居起来,一方面悉心调教琪儿,将一身绝学传给他,另一方面自己更可乘机苦练绝学,准备将来一举歼灭众贼,报此血仇。

    至于这段公案,究竟是那一些恶贼所为,小弟愿效微劳,就是踏遍天涯海角,也要替老哥哥弄个清楚!”祝万松闻言,心中沉思了半晌,觉得罗方的话确是极有道理。

    于是,祝万松便听从了罗方的劝说,带着爱孙祝玉琪来到祁连山中,攀登上这座怪石巍峨,削壁千刃,悬崖深壑,险峻异常的峰顶!替这座无名山峰取名为“复仇”峰,并自号“复仇翁”。

    时光荏苒,岁月不留,像那小溪流水般,飞快地流逝过去!

    冬去春来,季节不断地循转,孩子们在这季节不停地循转下,由小孩而少年,而青年,渐渐长大成人,而壮年,而中年………

    大人们则由中年而老年,渐两地两鬓如霜,须眉雪白,终于死去!老年人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向死亡,新生命不停地,一个一个地在继续诞生!

    为何老了的人,一定要死?如果能够不老不死,永远活在这世界上,那该有多好,多么幸福!

    人,为什么一定那么麻烦,为什么一定要生生死死?这是为何?这就是“天道”

    岂只是人,世界上的万物,有那一样东西,能够脱出“天道”这两个字的范畴呢?………

    祝万松带着爱孙祝玉琪,隐居在这座“独孤峰”顶,转眼间已过去了八个年头。

    八年,在整个时间中所占的一段距离是不短的,而且“八年”这两个字,在现代中国人的脑筋里,是最难忘的,也是最值得骄傲的!为什么?因为中国的抗战,不是整整的“八年”么!凡是经过这次抗战的人,都会觉得八年的时间是悠长的!是难熬的!

    是的,八年这是一个多漫长的岁月呵!在人的一生中,它只占了十分之一,或者是八分之一,计算起来,也许它并不算是一个太漫长的时间,尤其是终日沉迷在欢乐生活中的人,可能会觉得这只不过是人生中,一个极短促的一刹那间!

    但,你若是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计算,把它加起来,它的总数一定会使你大吃一惊,吃惊到头晕目眩,或者感到可怕!

    如果这些时间,堆砌在一个挣扎在痛苦,黑暗中的人的心里,那就更觉得漫长无比了!八年的日子,祝玉琪已经长成一个猿背蜂腰,玉面朱唇,秀逸挺拔,英俊不群的美少年了。

    只是,英俊脱俗的玉面上,仍旧充温着天真未凿的稚气,小心灵更是纯洁得有如一张白纸!

    本年嘛!总共才不过十四岁的年纪,天真稚气未脱,小心灵儿纯洁完整,乃是理所当然!不过,虽然是稚气未脱,心灵纯洁,只有十四岁的年龄,但已经尽得祝万松一身奇技异学的真传在祝万松苦心调教督饬下,不论在武功上文才上,均有了惊人造诣!

    若以他目前功刀而言,实足以舆普通江湖高手,一较高低!

    当然,在这八年的岁月中,祝万松除了尽心尽力的调教爱孙,倾囊传授一身绝学之外,自己更是埋首苦练,绝不稍懈!

    八年来,其在武功上的造诣,虽不能说是已达百尺竿头,但己确是大非昔比了!

    至于他们的灭门仇人,究竟是些什么人物?他们虽仍是不知,但却是未尝一刻忘怀,随时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夜,眉月弯弯,高挂在蔚蓝的苍空,满天的系星,闪烁着眨眼的光亮!季节正值春将去,夏欲来之际。

    时间刚过二更,眉月朗朗,星光烁烁的蓝天上,忽然随着和煦的夜凤,吹来的一片浮云,恰巧遮掩了眉月的光辉。

    就在此际,独孤峰下,蓦地出现了四条人影!只见这四条人影,一个个身形均是疾若电掣般,直向峰顶飞登!好快!刚才还在山下,幌眼之间,便已跃登上峰腰!

    由此可知,这四人皆具非常身手,绝顶轻功!前面已经说过,这独孤峰不但形势险峻,而且四面均是危崖削壁,怪石嶙峋,欲达峰顶,根本无路!

    这四人苟非身怀奇学,轻功已臻上乘,焉敢冒险跃登此峰。

    说时迟,那时快。

    刹那工夫,四人均已登达峰顶。

    这儿,其实并不能算是峰顶,因为距离真正的峰顶尚有百尺高呢!

    就在这距离峰顶尚差百多尺高的地方,有一崖洞,洞外是一片平岩,约有十多丈大小范围。四人一登上平岩,身形就伫立在平岩的中央,并肩而立。

    只见这四人皆是年约五十多岁的老者,两个穿着齐膝的黄布短褂,一个穿着玄色道袍,一个穿着一身灰衣褂裤,头顶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敢情这老家伙乃是个秃子!

    这四人是何许人物,不用废话,只要从他们的那副尊容和神色上,一看就知,均不是善类!

    这四个老者刚上崖顶,立定身形,陡听岩洞内传出一阵震耳的哈哈长笑。

    四人乍闻笑声,均不禁眉头一绉,旋即镇静的相互望了一眼,各发出一个会心的狞笑。笑声刚落,使听得一个苍劲的声音说道:“何方高人?竟然深夜降临荒山!”

    话声甫毕,只见洞口人彤一闪,已经背洞并眉站立着一老一少两人。

    只见老的是须发雪白,银髯飘胸,身着葛布长衫,面色红润,身材高大,双目精光灼灼,有若寒电利刃般射人,神态威猛异常!小的是一个面如冠玉,目如朗星,年约十四五岁的美少年。

    身着一领白色儒衫,头带玄色儒生巾,腰系玉丝带,站立老叟身旁,有若玉树临风,真是丰神俊逸,挺拔绝伦!

    从老叟的神态十看来,不言可知,不但是身价奇学之土,而且内功必然精深绝顶!

    小的虽然是个文弱儒生打扮,但一双星目却是精光闪闪,两太阳穴坟起颇高,内行人一眼就可立即看出,这美少年的内功火侯,亦必是颇为不弱。

    出现在洞口的这一老一少何人?

    不用著者哓舌,聪明的读者们当必明白,这一老一少,正是上回中所说的,身负血仇,隐居在这独孤峰的复仇翁祝万松,与其爱孙祝玉琪祖孙二人。

    复仇翁祝万松现身洞口,两眼精光灼灼,寒电射人的扫视了四人之后,心中不禁暗吃一惊,忖道:“怎么这四个老鬼,一齐找到这里来了!”

    原来这四个老者,皆是二十年前就已名震武林的黑道高手。

    那两个一式打扮,穿着齐膝短褂的,乃是岷江二恶,阴阳判吴永常,黑煞手吴永福兄弟。穿着玄色道装的,乃是巫山恶道,独臂道人玄通。

    原来这玄通道人,只有一只左臂,右臂袖子虚飘飘的,已经齐肩断去。

    另一个穿灰布褂裤的,乃是秃鹰连景春,因为头上光秃秃的,没有一根毛,故得秃魔之号。

    还四人皆是当年江湖上有名的心狠手辣的恶煞,二十年前,初出江湖之际,即以一身诡异的武学,不凡功力,在江湖中崭露头角,没有几年,即都成黑道中有数的高手。

    二十年前,祝万松行道江湖之时,因四人在江湖上为非作恶,横行无忌,所谓:“正邪不两立”,祝万松本着武林侠义道立场,遇上四人为恶时,焉有不管之理!

    是以,均曾分别舆四人结仇树怨!四人那时武功,虽已是黑道高手,但较祝万松却稍逊一筹!故均曾落败在祝万松手底,吃了小亏,其中吃亏最大的要算是玄通道人了。

    原来玄通道人的一条右臂,就是被祝万松断去的!祝万松一见这四个强仇齐到,心中可就在暗中自嘀咕,知道今夜事情不妙,祖孙二人恐怕难逃毒手!所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祝万松深知是理!二十年前,四人虽然均曾败在他手下,吃了一些小亏,以武学功力面论,实在高出他们并不太多当然,这是指单打独斗而言。

    二十年来,祝万松虽然功力越发精进深湛,但,对方四人,焉知不是舆自己一样的更为精进哩!

    如今四人一齐来到,在这了无人迹的独孤峰顶,四人决不会和自己讲什么江湖道义礼节,只要—动上手,必然是一涌齐上!但,四人既已找上门来,要想不动手,当然是决不可能!是以,在暗吃一惊之后,立即神色自若的望着四人纵声哈哈一阵长笑。

    笑声响遏行云,只震得四人耳鼓嗡嗡作响,四周树叶激激下落,回落长空,绕耳不绝!

    祝万松这一声长笑,乃发自丹田,用的完全是内家真气,显示他数十年修为的精深功力!秃魔等四人闻听这声长笑,脸色均不禁微微一变!笑声甫停。

    立见祝万松双睛猛瞪,精芒有若寒电激射望着四人说道:“我当是何方高人,深夜驾临寒山,原来竟是你们四个,难道老夫当年手下留情,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尚还不知悛悔改过,重新做人么!”

    只见秃鹰秃脑袋一幌三角眼一瞪,暴射出两道寒芒,望着祝万松喋喋一声怪笑道:“祝老鬼!当年承你一掌之赐,我秃鹰连景春时刻铭记心中,未敢或忘,今天特地来谢你这老鬼来了,顺便送你老鬼转世投胎,重新做人!”

    秃鹰连景春话声刚落,只见祝玉琪剑眉往上一挑,陡地一声朗叱:“秃老鬼儿!你这么大言不惭,气我爷爷,敢是要找死么!”

    秃鹰连景春望了祝玉琪一眼,立即扬声桀桀怪笑道:“乳臭未干的小子,你爷儿两个,眼看已经死到临头,还不赶快跪下来多磕几个响头求饶,到时老夫或者尚能留你一条小命……”

    秃鹰话还未说完,祝玉琪又是一声朗叱道:“老鬼!休要口发狂言,先吃你小爷一掌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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