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深山埋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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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深山埋鹰 (第1/3页)

    勾漏六鹰所剩下来的五鹰闻言,刹那之间,俱都吓得大惊失色,而且,不知不觉中,酒意也已去了一半。

    盖因他等虽隐居勾漏深山,十年未出一步,但黑飞狐江兆坤却不时派有专人入山,负责他们的日常用品,及报导江湖巾的一切。

    足以祝玉琪近日崛起武林,声名日噪,六鹰却出知之甚详。

    尤其是黑飞狐江兆坤近来的表示,并不以青衣帮主为最大敌人,反而视祝玉琪为当前唯一难惹人物。

    并且通知六鹰在月末之前,出山同往玄贞观。

    以如此庞大的阵容,来对付一个末成年的小孩,由此可知,祝玉琪当非一般普通高手之流,定然是个使人感到十分辣手的人物。

    何况,祝玉琪单人只剑,竟敢寻到勾漏山来,设非没有十分把握,敢尔?再加上他一掌击毙刀疤老二,看来不费吹灰之力,难怪五鹰不心惊胆跳。可是,深山苦练十年,确也不是个短暂的日子。

    五鹰虽然惊闻其名,脸容倏变,但他等却有持无恐,霎时便已恢复常态。

    六鹰老大本已对祝玉琪的身份与来历猜疑不已,但因酒意甚浓,神志迷糊,不敢断定,此刻真相大白,不由冷冷一笑道:“果然小子你就是我们即将会面之人,老夫佩服你的胆量,只可惜小小年纪,就要埋骨荒山………”

    祝玉琪一敛笑容,双目陡睁,喝道:“可惜的是你们苦练十年,未曾享受片刻荣华富贵,便要寿终正寝,呜呼哀哉!”

    酒糟鼻老三虽因刀疤老二惨死,吓得酒已醒了一半,但他究竟喝得过多,一时难以全部清醒,此刻依然轻飘飘地,舌头打结道:“小子……你也不……不打听一下,我勾……勾漏六鹰,深山十年……练练的是何等功夫,竟敢来此撒野?”

    祝玉琪嘿嘿一笑,道:“雕虫小技,瞒得了别人,岂能瞒得了祝某!混元神功要能吓得了我,姓祝的也就不敢单人只剑,深入勾漏来了!”

    这几句话,不但说明了勾漏六鹰动态,并且连他等躲在勾漏十年的阴谋也已了如指掌。

    五鹰闻言心头俱都为之一怔,同时忖道:“我等隐居勾漏山中,可谓极其秘密,除黑飞狐江兆坤外,世间并无第二人知道,何以他竟然洞悉?这倒值得令人怀疑……”

    他等正在起疑,何以祝玉琪获知他们藏身之处,祝玉琪却已大声吼道:“还等甚么?你们就准备受死吧!”

    话落,反手抽出身后灵龙软剑,微微一震,只听得“呛啷”一声龙吟,软剑立即笔直,像一泓秋水般,在月光下闪耀着逼人寒芒。

    祝玉琪这一撤剑在手,五鹰俱知难免一战,是以在祝玉琪抽出软剑后,五人也就各自撤出兵刃。五人使的一色长剑,但奇怪的是五人同样剑在左手,右掌空无一物。

    祝玉琪一眼瞥及,不禁深感诧异,暗忖道:“世上那有这等巧事?

    眼前五人俱是左手练剑……”心中嘀咕,但他脑中却也电光石火般在思想,一转眼间,他巳悟出其中道理,心想可能他等深山十年,改练左手用剑,而空出右手,以作施展混元神功之用。

    就在五鹰各自撤出兵双的同时,只见高瘦者大长剑扬于半空划了一圈,随见其他四人,竞相奔走。

    其奔行的方向,却是欲将祝玉琪围在当中。

    祝玉琪一眼便已看穿,敌人乃是想用桶形攻势,集中功力,击于一点,使自己无路可逃,无处可避。

    他纹风末动地冷眼注意敌人动态,脑中却也在暗中盘算战略,他心想对方人多势众,而且苦练十年,必有超凡成就,自己万不可大意,并且必需先发制人,出手得要狠重兼施,否则必然难逃埋骨荒山之危。

    同时,他认定酒糟鼻老三行动迟滞,步伐不稳,必然酒未全消,那是五人当中,最弱一环,出手必须先行攻他,然后转攻高瘦老大,如能将他两人一举制服,其他的三人则容易对付。

    此念如电光石火般掠过他的心头,这时,五鹰阵势尚未完全站妥,祝玉琪为抢制机先,那还顾得了甚么客套,斗然一声龙吟长啸,剑随啸起,掌随剑发,只见他,身形微动,人影一闪,眨眼之间,距离他不到五尺的酒糟鼻老三,连哼都没哼出一声,已被击毙在祝玉琪的掌剑之下。

    祝玉琪这一招快攻,任谁也没料到居然偌大威力,酒糟鼻老三竟连招架的余地都没有。

    其他四人心想攻势尚未发动,首先便已吃了大亏,一个个正在咬牙切齿,意欲为同甘苦共患难了十年的惨死兄弟报仇之际,只见祝玉琪身形恍如一股淡烟,又巳扑向高瘦老大去了。

    酒糟鼻老三已然眼睁睁被人击毙,这时自不能再坐视老大重蹈覆辙。

    三人情急之下,俱都各挥长剑,拧身围了上去。

    其实,高瘦老大一眼瞥及老三惨死,心中便有防备,祝玉琪想一鼓作气将他击杀,却也不是那么容易便能得手。

    高瘦老大斜刺一掠,避过正锋,冷冷笑道:“小子你看错人了!”

    话声甫落,身形电射而出,剑式怪异一挥,已向祝玉琪攻出两招。

    祝玉琪一招落空,便巳落个腹背受敌,前一后三,四把长剑挥舞得有如剑林,将祝玉琪紧紧困于核心。

    接着,忽又听高瘦老大冷冷笑道:“此刻让你认识一下,看看勾漏六鹰是否好欺之辈!”

    祝玉琪早已横下了心,为了报复一家十七口的血仇,不惜溅血当场,是以闻听高瘦老大话后,也自大声笑道:“祝某要不将你们这几个臭皮囊劈于剑下,绝不生离此山!”

    这两句话,有如一柄铁锤,重重地击在四鹰心坎。

    由于这两句话,四鹰心中都已明白,今日之斗,不是敌死,便是我亡,绝无平手求和可言。转眼工夫,五人五剑,便巳互相攻拆了二十余招。

    祝玉琪单人只剑,周旋于四人四剑之下,竟然毫无逊色,二十余招一过,祝玉琪不禁暗暗忖道:“看来他们深山苦练十年,不过如此而巳,若果他们混元神功再练不到家的话,杀敌报仇的心愿,今朝不难清偿矣!”

    虽然敌人剑法不济,但他想在四柄长剑之下取胜:一时却也难以得逞。

    攻守之中,他不得不分神思想出奇制胜之方,如何才能在险中取胜,制敌人于掌剑之下。

    正当他在想法取胜之际,蓦地,只见敌人忽然不战自退,一步步地将战圈拉宽,独留祝玉琪于当中。

    祝玉琪是何许人物,一望之下,便知敌人即将发动神功攻来。

    换句话说,祝玉琪是胜是败,只要敌人攻势一发,立即便见真章。

    可是,祝玉琪是个天纵奇才,灵智俱都超人一等,他情知此时此地绝对不能强充英雄好汉。

    因为相传混元神功,的确不同凡响,勾漏六鹰苦练十年,纵然未达炉火纯青境界,但合四人之力,却也非同小可,如果任由他四人同时全力发难,自己纵使功力再高,实也难以抵御。

    祝玉琪一向好强成性,何以此刻雄心顿敛,其故安在?

    这就所谓灵机一动了,要知混元神功,与他所练的两仪真气,威力仅在伯仲之间,祝玉琪若仍然称强好胜,站在当中任由敌人合力攻来,除非奇迹出现,否则,只有一死,别无生路。

    幸而他脑筋动得奇快,没等敌人发难,要不此书至此便无下文可写供读者了。

    祝上琪灵机一动,立即想出不让人联手发掌的办法,只见他,身形快似流星飞坠,如影附形般,紧紧随着高瘦老大的立身之处,追缠不舍。

    他紧贴高瘦老大,如胶似漆地缠住不离,其中大有文章。

    第一,他与高瘦老大距离甚近,其他三人纵然想发掌攻出;但为了老大的安全,心生顾忌,自然便不敢轻率出手。

    第二,此刻余敌俱已散开,无形中给了他与高瘦老大一个单打独斗的大好机会,只要把握得宜,说不定转眼便能劈敌于剑下。

    且说六鹰老大刚只退得数步,身形尚未站稳,一眼便见祝玉琪紧紧追来,不禁心头一凛,暗暗忖道:“此子倒是机警之极,这时再不发出神功攻他,愈往后恐怕机会愈少了!”

    心念至此,猛可大声喝道:“兄弟!发掌!”

    掌随声出,一股逼人欲窒的刚猛罡气,巳然透掌而出。

    老大发令,余人理应遵命而行,但眼见祝玉琪已然奔至老大身前不到五尺距离,一旦掌出,老大身形也在掌力范围之内,他等岂敢鲁莽出掌!

    这些变化,发生只在一刹那间,也就是祝玉琪转念追向六鹰老大之后的眨眼工夫,祝玉琪刚刚追出两步,便见六鹰老大平胸推出一掌。

    虽然掌风未至,但怎能瞒过祝玉琪双眼,及时刹住去势,大声道:“祝某就领教领教你十年苦练之功!”

    话声一落,真元立贯丹田,运定十成功力,透达左臂,举臂平胸,掌心外吐,斗然一声暴喝,“两仪真气”巳自透掌发出。

    说时迟,那时快。

    两股掌力碰在一起,只听得“轰”地一声惊天动地巨响,劲风四射中,祝玉琪屹立如山地纹风未动。

    那边的六鹰老大却脸如酱色,胸间血气翻涌,高瘦的个子,有如风中摆柳,摇幌一阵,陡然牙关一松,吐出一口紫血,跟着,蹬!蹬!蹬连退三步,再也支持不住,“叭”的一声,倒毙于地。

    场中的老四,老五、老么见状不由心神一凛,但这是生死关头,心中虽惊,手下却丝毫不敢怠慢,三人分成两个不同方向,挥剑而起。

    何以三人分成两个不同方向?原来老五老么则是奔向祝玉琪,意欲舍命一拚,而老四眼看大势已去,恋战无益,苟且偷生之念顿生,忘去当日结盟之义,临敌卖友,拔足慌不择道逃去。

    祝玉琪以“两仪真气”震断六鹰老大心脉,六鹰已去其三,不由精神大振,放眼看去,只见两人挥剑攻来,一人亡命逃去。

    他本不甘让这六人之中任何一人逃生,意欲追上前去将老四截回,一并击杀。

    但转而一想,如欲急着截回老四,无形中却放了老五老么一条生路,更可能成了驼子翻跟斗,两头够不着。

    倒不如先将老五老么打发,然后再设法追寻逃去之人,相信一时之内,他也逃离不了勾漏山区。心念一动,立即挥剑舞臂,迎战六鹰老五老么,将老四逃去视作不见。

    六鹰僅剩下的老五老么,一来酒未过量,二来眼看结义六鹰,死的死去,逃的逃了,心头之火,怒不可遏。两人同时夹攻上去,一时剑影涌现。

    他两人,说也奇怪,不知用的甚么战术,只见老五一上,老么即退,老么一上,老五即退,两人连锁交替,一上一下,一下一上,俱都不待剑招用实,便已退去。

    在这种情形之下,祝玉琪想一举擒服两人,却也甚为不易,因为他二人完全是逗弄,拖延的战略,但气势却又十分威猛,使祝玉琪不敢轻视。

    眨眼工夫,祝玉琪心中已自醒悟,原来眼前敌人,交换攻击的用意,无非是想藉拖延的工夫,一则想尽量治耗自己体力,二则想在自己百密一疏的空隙中施以毒手。

    祝玉琪体会敌人用心,不禁冷冷暗笑,忖道:“若然教你等偷袭得手,我也枉为两仪传人了!……三招以内,我要不把你们劈于剑下,从此武林除名……”

    心意一决:立展“潜影挪移”身法,眨眼之间,只见一股有若淡烟幻影,忽窜至东,忽现于西。

    阴阳仙翁所创的“潜影挪移”身法,乃是当今武林中称绝一时的上乘轻功,平时绝少显露,是以武林中鲜有人知。

    祝玉琪这一展开,六鹰老五老么顿时吓得魂飞魄敌,有些张皇失措。

    二人虽然分开前后与祝玉琪缠战不休,然而,他二人总觉得祝玉琪的身影,绕在自己周围,有如阴魂不散般,甚至连眨眼的工夫也没间断。

    事也难怪他二人称奇,须知祝玉琪展开“潜影挪移”绝顶轻功后,无论眼前两个敌人分成何种进攻方式,他都能快逾电闪般迎前追上,飞奔双敌之间,是以六鹰老五老么,俱都感觉祝玉琪有分身之术似地。

    祝玉琪脚下施展绝顶轻功,手上却也丝毫不让,招演“空空剑诀”奇诡无此怪招,威力竟然如浪似涛,连绵迫出。

    他这一开始,不过转眼工夫,六鹰老五老么,立感身陷险境,随时可能丧生。

    可是,蝼蚁尚且偷生,求生乃是人的本能,一个人在未到绝望之前,岂能束手任由敌人宰割?

    六鹰老五老么,纵然身陷危境,险象环生,但他俩心中却产生了同样一种想法,那就是尽出平生所学,不顾后果,舆敌人来个生死之拚。

    二人这一转念,立即掌剑兼施,硬拚起来。

    刹时间,劲凤回旋激荡,飞砂走石,声势也自十分惊人。

    祝玉琪看在眼里,情知对方已横了心,置生死于度外,不禁冷冷一笑,大声叫道:“怎么!拚命啦!我看犯不着了,留着点力气好上阴曹报到去吧!”

    口出戏言,身手却不怠慢,挥动灵龙软剑,化作一蓬森森剑幕,左手拍扫,击出阵阵两仪真气,翻腾飞舞,力敌二人,不但毫无怯意,更有先声夺人之概。

    六鹰老五老么二人,自忖剑法或许略有不如人处,但十年苦修的“混元神功”,却是天下无敌,不料,与祝玉琪拍出的掌力两相接触之下,竟如同小巫之见大巫,非但占不了半分便宜,并且岌岌可危。

    “混元神功”舆“两仪真气”的威力,俱在伯仲之间,难分轩轾,可是,祝王琪得天独厚,获得千载难逢的“翠玉果”,而且一服就是八颗,这“翠玉果”常人服食一颗,可以延年却病,寿长百岁,练武者服食一颗,可增十年功力。

    祝玉琪一口气服食了八颗,无形中不育骤增了八十年的功力,这岂又是六鹰等始所料及!

    祝玉琪自获奇遇出洞以来,实也经过不少次拚斗场合,但从没施展过全力,此刻因为报仇心切,念及一门十七口惨死之情,不由悲恨交加,情不自禁地倾出全力,尽施平生绝学。

    这一来,六鹰老五老么顿时心胆俱寒,自恨未在老四之前,先行逃去,以致落得命如朝露,危在顷刻之间。

    同时,他俩悔恨,当年不该听信黑飞狐江兆坤的话,一心要想练就天下无敌绝艺,夺取武林覇业,即使如此,也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妄杀无辜,种下今日祸根。

    古人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此话诚然不假,这时悔之晚矣!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祝玉琪手中灵龙软剑乍缩又进,快如星火,剑尖直取老五胸前大穴要害,左手蓦地一拂一拍,击向老么。

    这一招,双管齐下,分击两人,加之杀心暗起,其威力是凌厉之极。

    六鹰老五老么虽极欲求和,但愿安然无恙,于心已足,怎奈祝玉琪剑狠掌猛,根本不容他二人有思考如何拆解或逃避办法的时间,凌厉的剑招和刚猛无俦的掌凤已然戮击而到。

    亭柱火把,光亮摇曳之中,甚至连祝玉琪用的甚么绝招也没能看得清楚,老五已然当胸被刺了四五个碗大血口,紧跟着“叭”的一声,老么竟被击出十丈以外。

    祝玉琪望了望地面凌乱的尸体,不禁发出一阵由衷的惨笑。

    笑声划过黑夜长空,一阵接着,一阵,四面谷鸣峰应,历久不绝。

    他这一阵阵的笑声,自是因为血仇得偿,高兴满意而笑,可是,事关一家十七口的惨死,是以笑声中又含有极端悲凉的意味。

    因此,这一阵阵长笑,听来此哭还要难听,尤其在这荒山深夜,更是令人入耳心寒。祝玉琪笑罢,默默地又凝视着地面尸体出神了一阵。

    蓦地,忽听半空一声鹤唳,这才将祝玉琪骛醒过来,抬头望去,扫目一瞥,不禁暗吃一惊。原来灵鹤身在半空,双爪利钩却抓着个人体,正在冉冉降落。

    祝玉琪正自分神忖想,不知雪儿爪下之人是友是敌之际,但见眼前白影一闪而落,雪儿已然停落身前丈许,祝玉琪赶紧游目望去,一瞥之下,方始心头为之一宽。

    原来雪儿爪下之人非别!正是临敌弃友而逃的六鹰老四。

    真是恶人终有恶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六鹰老四未死于祝玉琪掌剑之下,却亡在灵鹤双爪之中。

    祝玉琪看清雪儿爪下尸体,不禁大喜,走上前两步,轻轻拍拍雪儿,夸赞一番。

    勾漏山之行,可说功德完满,一人一鹤,旋即飞上半空,遥向武常山玄贞观飞去。

    祝玉琪心满意足地跨在雪儿背上,纵鹤狂飞,抬头望望,已到子末丑初时刻,心想由此去到玄贞观,虽然远达千里以外,但只要雪儿尽力而为,相信日出以前,必可赶到。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两个多时辰幌眼便已过去,眼看就可抵达玄贞观前。

    一人一鹤,飞经距离武当山数十里的一个小镇上,这时,天色微亮,旭日即将东升,蓦地,耳中忽闻一丝金铁交击之声。

    金铁交击之声甚微,普通武林中人,纵然足一流高手,也难听闻,但祝玉琪自服食八颗“翠玉果”后,除却身上功力骤增外,耳目亦已超人一等,数十丈内,倘若四周寂静,毫无离声,即使是细针落地,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祝玉琪闻声不由一惊,同时心中忖道:“在这天色未明,武当山下,何来打斗之声?莫非黑飞狐江兆坤已提前发动攻势,与师门中人遭遇,发生了战事不成?”

    他心中捉摸不定,双眼却不停四下扫射,追寻发声之处。

    灵鹤雪儿似也觉察出地面有异,双翅挥拍减慢,竟在这小镇上空,低飞盘旋起来。

    也不过转眼工夫,只见距离小镇不到一里之处,有座小小密林,这时,杀气冲天,剑虹飞舞,金铁交击的音响中,间或传出喝叱怒吼之声。

    祝玉琪一双星目,运尽功力,向下扫去,不看尤可,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原来在那小小密林之前,正是圣手赛华陀杨少华率领着罗依华、邱慧琳、杨小环、史莉玉四位姑娘与二个身穿青色农裤的人物在舍命相拚。

    那两个身穿青色衣裤的人非别,正足手使怪形兵刃的秃鹰连景春,另一个是岷江双恶老二黑煞手吴永福,一旁倒着老大阴阳判吴永常,看他一动不动,似已死去甚久。

    最使祝玉琪吃惊的,是和他订过亲而未完婚的邱慧琳姑娘,这时却也倒在一边,混身不住抽搐不已,敢情是申下秃鹰手中子母追魂戟发出的剧毒。

    圣手赛华陀与黑煞手吴永福对敌,看来二人半斤八两,不分上下。

    罗、杨、史三位姑娘联手合攻秃鹰连景春,虽占人多优势,但显然守多攻少,秃鹰连景春则气势如虹,愈战愈勇。

    盖因秃鹰连景春手中的一对怪形兵双子母追魂戟,不但可以克制一般兵器,并且随时可以喷毒。

    罗、杨、史三位姑娘在兵器上巳然遭敌钳制,再加上时刻得注意敌人喷毒,在这种情形之下,怎不锐气被挫,落于下风?

    祝玉琪看出赛华陀纵然取胜不易,一时却也未早败象。

    一转念间,罗、杨、史三位姑娘已然陷入危境,眼看即将流血,如若再不出手抢救,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祝玉琪情急智生,斗然猛提丹田一口真气,舌绽春雷般喝了一声,道:“华姐不必惊慌,玉琪来也!”

    殊不知他不叫还好,这一叫,事情反而糟了。

    他这一声厉暍,只因内力充沛精深,顿时将场中双方人众俱都镇住,不约而同地撤招收腕,向后跃退。

    但祝玉琪喝毕的话,却使罗、杨、史三位姑娘大为惊喜,三人心中同时忖道:“这就好了,有他一来,还怕敌人三头六臂么?”

    她三人这一高兴,竟疏忽了敌人仍在一侧,陡然,但听一声机簧向处,罗依华倏然手松剑落,双手捧着心窝,浑身幌了一下,立即栽倒于地,竟与邱慧琳姑娘一般无异,抽搐起来。

    这时,祝玉琪从数十丈高的鹤背,跃了下来,可是身在半空,明明眼见是秃鹰连景春暗中施毒偷袭,却万般无奈,只气得眼中喷火,肺为之炸。

    秃鹰连景春暗施偷袭得逞,所谓得寸进尺,接着又想重施故技,偷袭他人,手中子母迫魂戟刚刚掉过准头,对着趋向罗依华身边的杨小环,正拟捺动护手机簧,喷出剧毒之际。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陡然,但觉头顶一股强劲无比的潜力,有如雷奔电掣般迅击而下。

    不用说,那是祝玉琪情急之下,未待身形落地拍下一掌。

    秃鹰连景春纵然极有把握,能将杨小环伤在瞬息之间,但自身性命更为紧要,一条老命,却不甘换取杨小环一命而满足,于是,只得打消偷袭之心,急急身形一仰,倒纵开去。

    这一错过,祝玉琪已稳稳落于他的身前不到五尺之处。

    祝玉琪双足甫一沾地,立即一点又起,这一次,祝玉琪身体离地,并不是飞向半空,却是扑向五尺以外的秃鹰立身之处。

    秃鹰连景春忽忙闪退数步,大刺刺地哈哈一笑道:“小子!今天你就是吃了豹胆虎心,谅也不敢对老夫如何?”

    祝玉琪一踪扑空,本拟折身再扑,忽听秃鹰话中有话,诧异中只好定住身形,斜斜瞟了秃鹰一眼,哼了一声道:“祝某今朝要不把你碎尸万段……”

    “怎么样?”秃鹰一旁奸笑问道。

    祝玉琪牙一咬,道:“我就死在你的跟前!”

    秃鹰连景春又是哈哈大声笑了一下,道:“我问你,你这两个还没过门的小妞儿,她们的命你能见死不救?别忘了中了老夫之毒,如无老夫独门解药,一个对时之内,毒攻内脏,准死不活!”

    祝玉琪闻言,顿时为之一怔,瞠目结舌,答话不出。

    事实上他也早巳知道,秃鹰连景春兵刃中喂的剧毒,一旦中上,如得不到独门解药施救,的确准死不活。

    先前只因眼见罗邱二姑娘中毒,心中有说不出的痛恨,是以一时忘了后果,此刻一经秃鹰提起,他这才想及,杀死秃鹰不难,但罗邱二姑娘若得不到秃鹰的解药,则只有限睁睁地看她们死去而束手无策了。

    可是,他又不甘受敌如此挟制,这时候,真是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他犹豫不决,不知采取甚么办法,方能彼此兼顾之际,陡然,忽听躺在地面,不断抽搐着的罗依华姑娘,以断断续续,近乎梦呓的声调说道:“琪弟……别管我……杀杀杀掉她……替武林除害要紧……”

    祝玉琪万没想到,一个女孩子,居然在命危旦夕之际,仍能舍身,以武林为重,这种慷慨而富有大义的精神,的确令人钦佩。

    由于罗依华的启示,祝玉琪忽然想起,施毒之人,身旁必然带有解药,也就是说,杀了秃鹰,必可从他身上取得解药救治罗,邱二姑娘,大可不必受他挟制。

    想通了这一点,原来的顾虑,因此一扫而空,当下微微一笑道:“恶贼!少想花言巧语,威胁祝某,上次让你傲幸逃去,这次便是你入土之日了!………”

    他话未尽,秃鹰连景春却大声打断了他的话,叫道:“你难道没听说,中了老夫之毒,非老夫莫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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