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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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玉旬厉声道:“不要多说,赶快动手!”

    这时四周群众都看出情形紧迫,假如柯英贤不动手,文玉旬便要抢先动手,文玉旬一动手,柯英贤非送命不可。一直到现在,在他的心目之中,他们还一直把柯英贤当为当世英豪,但他们那里知道,柯英贤也是屠杀灵飞堡凶手之一一人大叫道:“不能让他伤柯大侠,咱们联手!”

    一声呼出,四周响应,剎那之间,十数道掌风已猛劈而出,文玉旬冷然一笑手掌轻推,出手袭击他的人都被震退四五步,因为文玉旬不愿伤他们,要不然他们那还有命?文玉旬乘那十几个人被震退,大步一跨,人已欺了过去。他正要向柯英贤动手,那知这时柯英贤身边已围了二十多人,那二十多人根本不容文玉旬近身,纷纷亮出兵刃向文玉旬攻去!

    在这种情形之下,文玉旬不出手遮挡也不行,手掌轻挥,其中半数兵器被他震飞,但是另外的人仍然拚死抢攻。

    文玉旬有言在先,除了柯英贤之外,他绝不妄杀一人,现在这么多人向他抢攻,他本事虽高,一时也感到难以应付。

    他身子打了一转,避开另外十多人的攻击,侍空虚抓,猛的一掌向柯英贤当头拍落。

    文玉旬自出道以来,出手从不落空,可是这次却例外。

    原因是柯英贤早已有备,当文玉旬虚空抓下之际,他身子一闪,人已转到另外一个方向,而这个方向却有二十多人挡在他面前,文玉旬为实践诺言,果然不便逼近压迫攻击,这一来,柯英贤便逃过一道险关。

    拿兵器抵挡文玉旬的如叶中明为首,空中相抵的人是以尚仁信为首,两边的人似已看出文玉旬不会伤他们,所以采取相互呼应之势,放手抢攻而且配合的十分周密。

    文玉旬连向何英贤攻了两掌,但这两掌都被叶中明和尚仁信带着的人化解过去”文玉旬脸罩寒霜,冷冷的道:“你们这样就救的了他么?”

    叶中明恨声道“不管怎样?我们都不容你伤柯大侠!

    文玉旬道:“沽名钓誉之辈,也值得你们这样偏爱他,你们真是瞎了眼睛!”

    尚仁信大喝道:“放屁,柯大侠岂是沽名钓誉之人?”

    叶中明道:“高兄不要和他多说,咱们只要挡住柯兄就行!”

    尚仁信点头道:“有理!”

    文玉旬不屑的道:“那要看你们的本领!”

    说话声中一缕指风已疾点而出。

    他先朝叶中明那边的人出手,指风所至,叶中明那边一下子倒下七八个人。

    其余的人睹状大骇,众人都不知文玉旬用的是什么武功惊疑之间,可是一缕指风袭到,连叶中明本人算在里面,都一齐倒下地去!

    尚仁信大惊道:“他玩的什么邪法?”

    文玉旬冷笑道:“你们少见多怪,这是邪法?”

    右臂一抬,正待再度出手,阿英贤看见情形不对连忙越众而出:大喝道:

    “姓文的住手!

    文玉旬道:“你终于出来了!”

    柯英贤道:“老夫并不是怕死之人,只是有一事不明,还得请你解说清楚!”

    文玉旬道:“什么事?”

    柯英贤恨声道:“你今出手报仇,站在你那方面来讲,都是应该,不过你应该知道那次参与灵飞堡血案的人都非本愿!”

    文玉旬点点头道:“我知道你们是受人胁迫!”

    柯英贤道:“既知受人胁迫,你便不该斩尽杀绝!”

    文玉旬不屑的道:“你可是向区区乞求活命?”

    柯英贤冷冷的道:“老夫并不在乎死,老夫是想老夫死后,你是否可以饶过其它的人!”

    文玉旬断然道:“办不到!”

    柯英贤愤恨的道:“你真这么狠心么?需知老夫们当时都身中奇毒,才不得不参加……

    文玉旬不待他把话说完,已冷声打断话头道:“这点区区知道!”

    话声微顿,突然星目异采一闪,又道:“但你也该知道,你们为了惜命自己怕死,却在威胁下结伙残杀无辜,区区问你,你怎么解释?”

    柯英贤一呆,半响答不上话来。

    文玉旬顿了一顿,突地扬声大叫道:“区区要请问在场诸位,灵飞堡主宇文大侠在江湖中为人如何?”

    一人昂声道:“济困抹孤仗义疏财!”

    另外一人接口道:“宇文大侠好处太多,我只能用义薄云天四字加以形容!”

    文玉旬冷冷的道:“各位别说他的好处,请说他的坏处!”

    此话一出,群豪半响都没有说话。

    文玉旬道:“诸位为何都不说话?”

    叶中明摇头道:“宇文大侠为人没有坏处,叫我们说些什么?”

    文玉旬道:“不见得吧!”

    叶中明一征道:“难道阁下知道他的坏处?”

    文玉旬摇头道:“区区生来也晚,怎配说他老人家坏处,只是区区在想,宇文大侠若无坏处,像柯英贤这种沽名钓誉之辈,怎忍心去屠戮他满门呢?”

    群豪一听,都不由用眼睛望着柯英贤,好象在叫他解释,可是柯英贤可能解释什么呢?”

    他仰天叹了一口气道:“我错了!”

    话落,突然举掌向自己天灵盖劈去!

    群豪想不到他会出手自尽,待发觉之时,柯英贤已脑浆迸裂在地下!

    文玉旬冷笑道:“这种沽名钓誉之辈死不足惜,只是不管怎样,各位都是他的好友,看在交情份上,各位就替他料理一下丧事吧!”

    说过之后,走到尚仁信等人身边,出手疾点,解开了他们穴道,然后扬长而去。

    叶中明等人原是来请柯英贤打消退隐之意,那知却变成替他们父子办丧事了!

    天下事真是难以逆料,谁又会想到事情竟是这样收场?

    黄鹤楼是天下知名胜地,崔顗的诗说的好。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羹萎毙鹤洲,日暮乡关何处是,姻波江上使人愁。

    诗令人陶醉,也令人神往。

    黄鹤楼本身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除了面临长江,后有蛇山之外,其余就是那座像宝塔似的建筑,神宫野史上面说吕洞宾曾在这里驾鹤翔翔。

    黄鹤楼既是这样出名,黄鹤楼自然也跟着名满天下了。

    这里平常之时客常满,但是独有今天,整座酒楼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岂非怪事?

    到了午牌时分,才见有人进出,但是进出的都是些武林人物,平常的人若想进去,准会被酒楼的人所挡驾,假若你要问理由,酒楼的人必会含笑告诉你:“你家,实在对不起,这里今天已被蔡老太爷包下宴客,今天不对外营!

    提起蔡老太爷,长江一带的人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名字叫着蔡建基,为人非常豪爽,又仗义疏财,平日但有人有所求从不吝啬,所以江湖朋友送了他一个“赛孟尝”的雅号。

    这一天正是蔡建基六十大寿,他本人本来不愿铺张,但是他的亲朋好友却不愿如此落寞,早在半月之前,就已发了“绿林柬”,所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席开十桌,以一某十人计,刚好凑足为百人之数。

    这时客人已越来越多,午牌时分未至,酒楼已经坐满,恰于此时一个黑衣书生提着一口黑箱子赶到。

    他自然就是文玉旬。

    负责接待的人朝文玉旬望了一望,贝他一身儒服,根本不像是个江湖人物,连忙伸手一栏道:“朋友,这里今天不对外营业,请走别家吧!”

    文玉旬星目一闪,道:“区区早已知道!”

    那人微征道:“难道朋友也是武林朋友?”

    文玉旬冷笑道:“难道不是武林人物就不能进去?

    那人点点头道:“不错!”

    文玉旬沉思有顷,道:“那么就请兄台把区区称作武林人物好啦!”

    那人皱了皱眉头,道:“可有“绿林柬”?”

    文玉旬一征道:“没有绿林柬”便不能参加?”

    那人笑道:“蔡老太爷朋友太多,若不稍加限制,就是再有十座“黄鹤酒楼”只怕也不够坐呢?”

    文玉旬“哦”了一声,道:“如此说来区区只好知难而退了!”

    说着,果真向远处走去!

    客人已经到齐,大家欢声谈笑,十之**都在称道蔡建基平日做人够义气,就在这时,蔡建基已在数名亲友拥护之下跨入酒楼,楼上登时响起一阵如雷似的掌声。

    蔡建基虽已高龄六十,但仍满面红光,他见众人这样捧场,连忙以拳一抱,说道:“小老儿贱辰,本不打算惊动各位,想不到亲朋擅作主张,柬邀各位到此,实使小老儿愧煞!”

    众人忙道:“那里,那里,蔡大侠望重一方,我辈理应恭贺!”

    蔡建基摇头道.:“各位这样一说,小老儿就更加汗颜了!”

    说此一顿,又道:“各位远来,小老儿无以为敬,就先以水酒三杯感谢诸位盛意!”

    众人又道:“不敢当,应该我辈敬蔡大侠!”

    蔡建基笑了一笑,举起面前酒杯,朗声道:“诸位请!”

    众人道:“蔡大侠请!”

    蔡建基正要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那知就在这时,突有一缕白光向蔡建基执杯的手,劲射而至楼上之人只顾喝酒,谁也没有料到此刻会出事情,及至发觉情形有异,无不为之大哗。

    蔡建基究竟不愧望重一方人物?变生肘腋,倘仍及时警觉,伸手一抄,把那团白光接到手上东西虽被他抄着,但他接到手上之后不由脸色一变。

    一人大声道:“是什么暗器?”

    蔡建基寒声道:“不是暗器,是一团纸球!”

    众人一听,不由为之一征。

    其实,更惊的还是蔡建基自己,因为接到那团纸球之后,觉得份量甚重,显见出手之人,力道甚是不弱!

    另外一人道:“蔡大侠何不打开看看!

    蔡建基道:“老夫正有此意!”

    说着,打开纸球一看,脸色登时为之大变,若不是他还有点定力,握在手上的酒杯只怕都跌落下去!

    “怎么啦”坐在蔡建基身边一人问道:“纸团上面怎么写的?”

    这是一句极其普通问话,但是蔡建基却答不上来。

    蔡建基把杯子一放,游目四顾,大声道:“朋友既有目的而来,何不现身一见?”

    楼上人多,加之蔡建基事前没有注意,他虽循着方向去找弹射纸团之人,一时却无法找的着当然,弹射纸团的人非文玉旬莫属,文玉旬早先被看到接待的人挡驾,依照他的个性,他非登楼不可,不过事后想起看到的只是下人,自己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所以他才退了下去,但他却乘蔡建基进莱之时混了进来,他此刻正挤在一个不为人所注意的位置蔡建基一叫,文玉旬早已傲然走了过去。

    蔡建基想不到这么一个年青书生型的脚色竟有那种劲力投射纸团,有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双拳一抱说道:“请问阁下高性大名?”

    文玉旬道:“区区文玉旬是也!”

    文玉旬三个字一出口,举座之人不禁为之一阵骚动。

    原因是文玉旬曹杀死单俊,邱伦,何英贤三人,这三人在江湖士都有侠名,一般人不知道文玉旬为什么要找正派人土动手?所以都想找他问个究竟,有的甚至想替三人报仇。

    但是,他们要找文玉旬可说非常困难,因为文玉旬有时在东,有时在西,行踪飘忽,根本不容易找的到,如今他竟在这种场合中出现,楼上成百武林人物自然不会放过他了。

    一人大叫道:“姓文的,你来的正好!”

    文玉旬星目一闪,但见说话之人是一个胡须大汉,年约四十,长相十分威猛。

    文玉旬冷冷的道:“阁下何人?”

    那胡须大汉嘿嘿的道:“在下胡开山,我问你,你为何要逼死柯英贤?”

    文玉旬剑眉一挑,道:“阁下问区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胡开山道:“在下乃何英贤之友,难道不该问么?”

    文玉旬没有理会他的话,反问道:“阁下可是想替他报仇么?”

    胡开山正色道:“不错!”

    文王旬冷冷的道:“胡大侠,区区告诉你,柯英贤自有他该死的理由,区区劝你最好少管闲事!”

    胡开山哼道:“胡某人偏要管!”

    文玉旬莫可奈何的道:“既是阁下要管,区区也没有办法,不过请把时间稍为押后,待区区先和蔡建基了断再说。”

    胡开山嘿然道:“那不行,胡某人做事向来不看别人脸色,对你阁下自然也不例外!”

    文玉旬脸孔一沉,道:“胡阁下,你别不知好歹,区区对你已经够容忍了!”

    胡开山怒道:“放屁!那个要你容忍?”

    “放屁”两字一出,文玉旬脸色已展现出杀机,但他还是忍了一忍,转脸对蔡建基道:“蔡建基,对于灵飞堡的血案你大概不会否认吧?”

    蔡建基点点头道:“老夫并不否认此事,不过其中有原因?……”

    文玉旬不待他把话说完,便已接口道:“原因不必说了,区区已经清清楚楚!”

    蔡建基道:“阁下既然知道,当知老夫参加灵飞堡的血案乃是受迫,并非出自本意!”

    文玉旬点点头道:“这个区区知道,你身中巨毒,为了活命别人要你参加,你就参加了,是么?”

    蔡建基道:“不错!

    文玉旬哼声道:“区区问你,假若那时有人要残杀自己妻儿以换取解药,你肯么?”

    蔡建基冷冷的道。.“妻儿自然又不同了!”

    文玉旬点点头道:“这样看来,你太自私,亏你在外面空有侠名,多半也是沽名钓誉之辈,蔡建基,你死定了!”

    一人怒声道:“只怕不见得!”

    文玉旬星目一闪,但见说话那人是个年老道士,问道:“道长可是打抱不平?”

    那道长道:“大路不平旁人铲,这乃自然之理,何况施主迫人太甚,贫道一阳子当然不能置身事外!”

    文玉旬道:“道长在那座名山清修?”

    一阳子道:“贫道以四海为家,随遇而安!”

    文玉旬道:那好得很,道长如想打抱不平,也请将时间稍稍押后,待区区和蔡建基了断之后再说!”

    他语一顿,又道:“此地乃名山胜迹所在,如在这里杀人,实在有煞风景,蔡建基咱们换个地方动手如何?”

    蔡建基冷冷的道:既是阁下咄咄相迫,老夫自然乐意奉陪,我看这样吧!城外有片空地,咱们就到那里去!”

    众人见蔡建基要去,剎时楼上所有的人都要跟去,文玉旬睹此情景,不由皱了皱眉头,暗忖这一次,较柯英贤那次可要麻烦的多啦!

    他心虽这样想,随即点点头道:“好吧,那么区区先走一步!阁下最好和他们喝几杯寿酒再来,以免死后作个饿死鬼!”

    蔡建基冷笑道:“谁死谁活,现在还不知道哩!”

    文玉旬道:“这话也很有理,不过区区相信阁下总不会不去吧?”

    蔡建基怒道:“老夫绝不是这种人!”

    文玉旬道“那么区区失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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