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地二叟

    第十六章 天地二叟 (第2/3页)

骏已准备就绪,打算启程上路。血桥抬上山道后,仅仅走了七八步,就被钟玉郎、上官巧云截住了。

    这一次,钟玉郎可不是匹马单枪,还带着金衣、银衣使者各二名,铜衣使者四名。上官巧云也带来六名门下高手。

    人数虽不多,俱属一时俊彦,实力却硬扎得很。

    徐不凡愕然一惊,道:“巧云,你也真是的,为什么老是跟这种人在一起,万一吃亏上当,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上官巧云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道:

    “徐不凡,我警告你,你我早已情断义绝,你再也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更没有理由干涉我的行动,姑娘我是来替先父讨命的。”

    徐不凡苦笑一下,道:“巧云,不,上官姑娘,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始终把你当朋友,令尊的死,如果实在无法谅解我,你随时可以找我索仇,再杀我几刀,但不包括现在。”

    “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现在我要杀钟玉郎!”

    钟玉郎虎吼一声,道:“姓徐的,休出狂言,足下黄土就是你的葬身之所。”

    徐不凡没有理会他,目光从八名四衣卫的脸上一一扫过,以无比郑重的语气说道:

    “你们八位听清楚,也请转告其他同伴,我宣布四衣卫为非法组织,弃暗投明者,既往不究,如仍执迷不悟,继续为虎作伥,不论首从,一律格杀!”

    钟玉郎闻言大怒,对二名金衣使者道:“吕忠,你们上去给我毙了他!”

    二名金衣使者齐声应诺,双双拔剑而上,没见他们怎样作势,已自各攻一剑,动作干净俐落,速度快捷无伦,身手的是不凡。

    徐不凡手按剑柄,连退三步才闪过去,道:“你们哪一位是吕忠?”

    一名瘦高挑的金衣使者道:“你家吕爷爷就是我!”

    “当年送伪造圣旨的人就是侯方与你?”

    “不错。”

    “你也参予了杀害我全家的行动?”

    “也不错!”

    “够了,单凭这两件事,就足够你死一次,”

    血剑一出,血光灿烂,一道火红的剑影,随着徐不凡快速移动的身形,箭也似的射向吕忠。

    吕忠可不是省油的灯,旁边又有一位得力的帮手,徐不凡的雷霆一击竟告落空,反而遭到两名金衣使者的前后夹击,一时脱不了身。

    紧接着,钟玉郎又传下第二道命令:“杀八骏!毁二老!”

    他自知凭二名银衣使者、四名铜衣使者的实力,不见得能制住二老八骏,随又对上官巧云道:“巧妹,你如果真的爱我,就快叫贵堡的人动手。”

    上官巧云因爱生恨,凡是能够令徐不凡难堪的事,她都愿意做,闻言恶狠狠的望了他一眼,立命门下高手猛攻八骏二老。

    八骏二老面对十二名一流高手,马上陷入苦战。

    钟玉郎上前拉住上官巧云的手,道:“来,咱们先搜他的血轿,再要他的命,今天我保证让你亲手割下他的脑袋瓜!”

    二老八骏早被两派高手缠死了,如入无人之境,钟玉郎身形三闪,已到了轿门口,徐不凡大声吼叫:“不要动!”却摆不脱金衣使者,钟玉郎挑开轿门钻进去。

    掌声,震声,还夹杂着惊叫声,钟玉郎像是撞到墙上的皮球,立又倒弹回来,双手捧腹,脸色苍白,这一掌挨得还真不轻。

    王石娘从血轿里冲出来,再添一剑,高天木也乍然现身,用乾坤圈猛砸他的后脑勺,想要他现出原形采。

    为了上官巧云的清白,徐不凡已下定决心要除掉钟玉郎,大声喊叫道:“杀了他!杀了他!”

    钟玉郎的命还真硬,一名金衣使者,二名银衣使者,再加上上官巧云的舍命相救,竟然以毫发之差逃出鬼门关。

    却给吕忠带来厄运,硬拚三十招后,吃饭的家伙最后还是被徐不凡砍下来。

    二名银衣使者去后,二老八骏压力减轻,又有两名铜衣使者死在丁威,毛奇的手中。

    情势瞬息逆转,钟玉郎又负创在身,心知求胜之机已失,当机立断,率众退向徐不凡露营的方向。

    “追,斩草除根,将四衣卫赶尽杀绝!”

    徐不凡决心要将褚良的党羽剪除干净,话一出口,便一马当先追下去,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斜刺里出现一群捕快,硬将徐不凡主仆拦下来。

    为了血轿的安全,徐不凡密令石娘娘,高天木继续追赶,自己则回到停放血轿的地方去。

    捕快为数不少,约有二三十名,昨日在山村外所遇的一名捕快,对一位手持红缨宝刀,满脸络腮胡子,神态极为威猛栗悍的人说了几句悄悄话,然后对徐不凡说道:

    “徐不凡,这位是我们兖州府的总捕头许大力,出身武林世家,人称铁捕,兖州府盗贼不兴,路不拾遗,全拜许总威名,你们今天插翅也飞不了。”

    徐不凡略为打量了一下这位许捕头,雄纠纠,气昂昂,的确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双手一拱,漫应了两声:“久仰!久仰!”

    他深知秀才遇上兵,有理讲不清,也懒得跟他们多说废话,抬起血轿,领着二老八骏就走。

    众捕快没料到有此一着,猝然无防之下,被突破围困,一口气冲了出去。

    许大力动作好快,身形一弹,如水银泻地,接连三个起落,已追上殿后的徐不凡,粗声喝道:“站住,以你徐不凡的名头,不应该是一个三条腿的脓包才对。”

    徐不凡边后退边说:“许总,我不是怕事,而是尊重你。”

    “你他妈的这是什么鬼话,俺听不懂?”

    “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我尊重许总是一条汉子,不希望伤了彼此的和气。”

    “去你的,老子从来不跟犯人讲客气,必须逮捕归案。”

    “徐某乃忠良后裔,并非作奸犯科之人。”

    “少狡辩,你是三道六府通缉有案的钦命要犯。”

    “那是诬陷,是欲加之罪。”

    “有没有冤屈俺不管,到府里去再说。”

    “抱歉,我不接受不公平的审判。”

    “哼,这可由不得你,拔剑!”

    “血剑一出,无血不归,我不杀没有仇的人。”

    “这样你死得更快!”

    许大力生性粗犷,言语行动不带半丝矫揉造作,说干就干,红缨宝刀一出,光芒四射,刷!的一声,拦腰砍过来,快如电光石火。

    徐不凡不肯硬拚,且避且退,更激怒了许大力的牛脾气,一路猛追猛攻,功力深厚,刀法精纯,颇有张翼德的勇猛作风,徐不凡暗暗赞叹不迭。

    他用的是拖延战术,以时间换取空间,当二老八骏远去时,徐不凡突然大叫一声:“接招!”左铁臂猛一抬,当!硬将许大力的刀震歪好几寸。

    “看打!”

    接着又打出三枚袖箭,许大力不得不止步闪避,就利用这个机会,徐不凡脚底抹油,已翻过一座小山去。

    这时候,众捕快仍远远抛在后头,许大力只好单刀匹马的先追下去,口中不停的“他妈的,他妈的”骂个不停。

    徐不凡一路狂奔,与二老八骏会齐后,故意偏离正道,朝一道山谷走去,因为他已深深感觉到,正如钟雪娥所说的,危机四伏,寸步难行,褚氏兄弟的魔爪无所不在,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缠,是以绕路而行。

    讵料,要来的结果还是来了,甫至山谷口上,远处尘头起处,首先从山谷里驰来一队骑兵,立将整个山谷堵死。

    徐不凡一惊,掉转头来往左冲,左面蹄声的的,马鸣如嘶,又是一队骑兵卷地而来,往后往右看去,马如脱兔,尘砂蔽天,早已陷入重重包围中。

    徐不凡索性停下轿子,命二老八骏紧守在血轿四周,自己单独一人立在轿前丈许地,静待来者。

    三四百匹马转眼就到,重重叠叠,将血轿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身穿铠甲,头戴铜盔的将军策马来到徐不凡面前,沉声说道:“你大概就是徐不凡吧?”

    徐不凡挺着胸脯说道:“在下正是徐不凡,将军何人?”

    “褚鹏杰,兖州提督。”

    “哦,我们终于碰头了。”

    “你们是自己动手自杀,还是由本将军代劳?”

    “笑话,好死不如赖活着,没有人愿意自杀。”

    “凭你们主仆十一人,能够冲出马群?”

    “好歹也要试一试。”

    “告诉你,单是马蹄子就可以把你们踩成肉酱。”

    “最低限度,我徐不凡也要捞回本钱来!”

    猛的一纵身,直往马背上扑,褚鹏杰吓了一跳,拍马就走,徐不凡硬将马尾巴揪住,顺势往上跳,褚鹏杰飞离马背,劈出一掌,徐不凡腾身闪过,探手疾抓他的手腕,想活捉褚提督。

    擒贼先擒王,徐不凡深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冲出数百兵马的围困,惟一的机会就是活捉褚鹏杰,是以不顾自身危险,一再近身肉搏,褚鹏杰眼见情势危殆,急切间拔刀而出,一轮猛劈猛砍。

    银虹一闪,再见血剑,血剑一出,威风八面,刀剑陡地一撞,褚鹏杰的鬼头刀立被削去半个鬼头。

    徐不凡得理不饶人,乘胜再上,场中人影飞窜,已有十几名校尉在褚鹏杰身周筑下一道肉墙。

    四外的马队也迫近了,有的张弓搭箭,有的勒马欲进,看那态势,如果一齐策马而来,二老八骏真的会被踩成肉酱血泥。

    诸鹏杰怒气冲天的道:“杀!把他们全部就地正法!”

    军令如山,十几名校尉齐声应是,拔刀一涌而上,数百匹骏马也开始发动,踏地而来了。

    徐不凡忽将血剑高举过顶,大声说道:“且慢,徐某还有几句话要说。”

    褚鹏杰道:“你还有什么后事交代?”

    “我问你,先父遇难大同府,你是否凶手之一?”

    “你认为呢?”

    “我得到消息,你曾秘密前往行凶。”

    “可有人证物证?”

    “就是苦无证据,否则早已摘下你吃饭的家伙。”

    “本将军这儿倒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你是杀害我两位兄长的元凶!”

    “这不必证明,我压根儿就没有否认过。”

    “杀人偿命,这是不是你常说的口头禅?”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随时可以动手,没有找借口的必要!”

    话毕没再多言,迅即退回血轿旁,交代二老八骏:“放弃血轿,准备打冲锋。”

    天叟丁威道:“血轿是公子的精神表征,这……?”

    “这没有什么,生命比血轿更重要得多。”

    “可是,轿内有许多重要的文件、证物……”

    “挑最最重要的,能带多少带多少,要快!”

    二老八骏何尝不明白,抬着血轿绝对不可能突围而出,但又不忍见毁于铁蹄之下,就这么一犹豫,耳畔杀声震天,场中尘土飞扬,兖州府的兵马已从四面八方压下来。

    “冲啊!冲!”

    “杀啊!杀!”

    场中一片混乱,但徐不凡、褚鹏杰的号令仍然听得很清楚,徐不凡与丁威、毛奇充作箭头,向前猛冲,四骏抬轿,四骏殿后,一路狂冲猛打。

    兵马从四面涌来,根本没有前线后方,徐不凡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闯出一二丈去,通路马上被更多的兵马堵住,更糟的是八骏中的老三老六已重创倒地。

    徐不凡急得像火烧屁股一样,偏偏王石娘、高天木又去追钟玉郎未归,血轿中的文件等亦未及时取出,想丢又不能丢,慌乱中将伤者放进血轿,只好硬着头皮猛冲,希望能冲破重重包围。

    最佳的选择,当然是活捉褚鹏杰,就可起死回生,这时候,褚鹏杰却远远的在一旁掠阵,发号施令。

    “住手!”

    “住手!”

    猛然间,场外响起一声娇叱,朱玉梅主婢三人三骑放马直往里闯,兖州府的兵马见到她,莫不争先退避,有那动作迟缓的,挡住去路,悉被三女打倒在地,非死即伤,也不过眨眼之间,便冲至血轿附近。

    褚鹏杰像一只哈叭狗似的,急急追进来,道:“小郡主!小郡主!”

    朱玉梅脸一沉,道:“郡主就郡主,什么大啊小的,本宫已经满十八岁啦。”

    混战早巳停歇,褚鹏杰毕恭毕敬的道:“是,郡主,”

    朱玉梅瞟了徐不凡一眼,再看看场中的情形,冷声说道:“褚提督,你这么劳师动众的是干什么?”

    “回郡主的话,是在抓钦命要犯徐不凡。”

    “抓一个徐不凡,用得着这么多兵马?”

    “郡主有所不知,徐不凡共有主仆十三人,个个都很扎手。”

    “徐不凡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他父亲徐全寿私通鞑靼,又吞没了贡品,犯下欺君叛国之罪,钦命满门抄斩,他是惟一漏网之人。”

    “本宫却听说,那诏书是假的,另有内情。”

    “这是误传,绝非事实,请郡主明鉴。”

    “本宫得到的消息,却正好相反,民间传言,徐家一门忠义,口碑载道,是有人结党营私,戕害忠良。”

    “此话纯属虚构,请郡主勿听信谣言。”

    “谣言也好,事实也吧,既然被本宫碰上了,就不许你们胡非作为。”

    “郡主的意思是……?”

    “放掉他们,我打算进京去,找我那皇上哥哥,为徐家平反。”

    “郡主,使不得,千万使不得,此案早已终结,皇上也翻不了。”

    朱玉梅黛眉一挑,射来两道冷电似的眸光,道:“能否翻案,用不到褚提督操心,我问你放不放人?”

    褚鹏杰想了一下,嚅嚅的道:“本提督是奉命行事,请郡主成全。”

    “奉何人之命?”

    “山东布政司。”

    “你爹?”

    “这是公事。”

    “哼,你们父子也太放肆了!”

    朱玉梅对两名婢女交代了几句,一拍马臀,来到徐不凡身前,威风凛凛的道: “徐公子,跟着本宫走,谁要是敢动一动,就放手去杀,不必客气。”

    当即一勒马缰,放蹄向前走去,徐不凡主仆居中,两名婢女殿后。

    众兵勇校尉,相互观望,未敢拦阻,因为褚鹏杰实在惹不起这位小佛爷,未敢传下截杀指令,目送他们步出重围,走进山谷。

    徐不凡先给伤者服用两粒灵丹?对朱玉梅说道:

    “郡主一再赐助,又仗义直言,大恩不敢言谢,我们徐家存殁均感,永远不会忘记郡主的隆情厚谊。”

    朱玉梅甜蜜蜜的笑笑,道:“小事一件,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将来有机会,本宫一定替你们徐家平反冤情,恢复你世袭的王位。”

    徐不凡道:“冤情平反即可,王位我倒不在乎。”

    朱玉梅很认真的说:“王位也很重要,有了王位,你才能够娶到门当户对的好姑娘。”

    深入谷内三四里后,朱玉梅又道:

    “你们先走吧,我留在此地替你们断后,我判断褚鹏杰绝不会就此罢手,说不定还会追上来。”

    徐不凡拱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不凡就此别过,见到鲁王爷时,请代我叩问金安了。”

    朱玉梅闻言甚感错愕,道:“你怎么晓得本宫是鲁王的女儿?”

    “鲁王是当今皇上的叔父,郡主自称皇上是你的哥哥,已经将郡主的身份摆明了。”

    朱玉梅稚气未脱的道:“嗯,你好聪明,以后跟你说话可要小心了。”

    告别朱玉梅,继续前行,已午之交,受伤的两名八骏,伤情大见好转,已可自己行走,先后离开血轿,抬轿子的人轻松不少,速度自然加快了。

    霍然,钟雪娥从一条横沟里冒了出来,一照面,劈面就说:“徐不凡,我干爹的身份,你揭穿了没有?”

    徐不凡道:“还没有?”

    “为何按兵不动?”

    “兹事体大,我是怕一旦揭穿他的假面具,会对皇上有所不利。”

    “对,对极了,我就是为此事而来,在没有把握杀掉他以前,千万不可揭穿,我怕他会一不做二不休,对皇上下毒手。”

    “放心,皇上的安全第一,我们都不会乱说话的。”

    “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大同知府贺绍庭,娘子关的守将是怎么死的?”

    “自杀。”

    “他们为什么会自杀?你好像给他们看了一样东西,对不对?”

    “可以这么说。”

    “是什么东西?能不能给我看看!我的意思是说,像你跟我买消息一样,愿意付出代价。”

    “是有代价,但不是金钱,是生命!”

    “你是说,看了这样东西的人,都会心甘情愿的自杀?”

    “忠臣义士,均会慷慨赴死,但不包括奸贼叛逆。”

    “给褚家昆仲看了会自杀吗?”

    “不会,他们会更疯狂,更凶残!”

    “既然是这样,我劝你赶快从我来的那条横沟逃走吧。”

    “此话怎讲?”

    “四衣卫就在前面,很快就会堵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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