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肉球之战

    第六章 肉球之战 (第2/3页)

!他们真想不管这是行人络绎不绝的官道,出手劫夺!

    王法,对他们早就变得一文不值,加以西南半壁河山,近两月以来,经常有黑衣蒙面人,如幽灵般神出鬼没,血案累累。

    白道人士,已成惊弓之鸟,随时俱有生命威胁,故尔难得一见侠踪!

    反之,一般邪魔外道,凶神恶煞,却是趋之若鹜。

    这些人,无论估物、玩乐、打尖、住店,全是凶横霸道,杀人不眨眼!

    行旅客商,更是叫苦不迭。

    两人一出“冷云谷”,便自察觉!虽说是学得旷世武学,龚钰多多少少,幼时跟着邙山烟叟,还有一点武林经验,姑娘李畹香,却是初出茅芦,毫无江湖阅历。

    见着奇异的事,要问!碰上不平事,要管!

    龚钰百顺千依,姑娘反而越来越刁钻。

    这一来,行程减慢,给自己平添了不少麻烦。走了五日,终入湘境。

    湖南的东、南、西三面,均为丘陵。西部山地更高,连接云贵高原。北面,始为倾斜之盆地,洞庭湖为盆底部分,滨湖有肥沃平原。

    两人循着黔湘官道,纵马驰骋。希望早日到达洞庭欣赏湖上风光。

    玉狮八蹄如云,日行千里,为塞外大宛名驹,是阿尔泰山老菩萨,遣人送来冷云谷,为这一对少年侠士,一壮行色。

    另外还有两种珍贵赠品,一条翠绿玉带和一支短剑。

    剑长一尺四寸,光泛虹霞,舞动起来,剑芒却两尺,威力无限,是昔年释迦牟尼降魔卫道之物,名曰:“牟尼剑”,乃属神物。

    这条翠绿玉带,虽仅及笑面罗刹方芳那一条三分之一,光华特盛,而且隐泛清馨,味同幽兰,据说能够攻解百毒,是老菩萨用阗玉精心制成,并以龙涎香及千年兰实浸淫一甲子,亦为奇珍。

    照说,宝剑应该赠与壮士,玉带属于佳人。

    可是,畹香姑娘却对牟尼剑,爱不忍释,而龚钰又不忍拂她之意。

    因此,剑属畹香,带归龚钰。

    两人这一放马飞驰,只见山川、房屋、树木,在眼前掠过。

    经芷江,横渡雪峰山脉,入蓝田,鞭梢指向湘乡。

    进得湘乡城,红日尚未落山,龚钰恐怕畹香妹妹太过疲劳,提议住店,在一家悦来客栈面前停下马来。

    店小二一见贵客降临,伸手上前一拉缰绳,哈腰说道:“请客人落店!”

    畹香姑娘眉儿一扬,手腕一抖,“叭”的一声鞭梢直向店小二兜头劈落,她可看不惯店小二那种样子!

    店小二骇得一个蹼趴,丢掉缰绳,慌忙站起身来,愕愕地望着姑娘,心想:“近来投店住宿之人,全是些煞星,连这妞儿,也如此凶霸霸的”

    他念还未落,姑娘同那少年,都已飘身下马。

    “呆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将马牵入后槽,好生饲喂。”

    声如出谷之莺,他方觉得这声音好甜!好脆!头上又是一声爆响。

    店小二骇得一个踉跄,姑娘见他被骇得这个样子,“咭”的一声,笑了出来。

    她可不是当真要劈,否则,小二哥如何躲的住。

    店小二见这姑娘喜怒无常,赶紧将两匹照夜狮子马,牵去饲养。

    龚钰心想:“畹妹妹被师父们宠惯了,这脾气怎能行走江湖?”方喊了一声。

    “畹妹!”

    姑娘凤目一挑,龚钰立即将要劝她的话,咽回肚里。

    两人走到柜上,柜上的老板正在埋头看《西游记》,对刚才外面传来连声爆响,充耳不闻。

    姑娘这一下,可真有气,那拖着的鞭儿,猛然一扬,“叭!叭!”两声,击在柜上,账薄翻飞,尘灰飞扬!

    老板从幻想中回到现实,那娇嗔,那装束,活脱脱是书中主角的化身。

    连忙恭身站立起来,说道:“原来是女侠光临,敝店北上房,最是雅洁!”

    这一下,真给他说对了!姑娘觉得这一路之上,这位老板,才算有点见识,心中甚具好感!不禁娇艳一笑,螓首微点,这一来鞭梢儿没有再扬。

    老板前头引路来到北上房,龚钰一看,这房间整洁还可,雅则未必,心想:“畹妹定然不会乐意!”沿途已有经验!

    谁知大谬不然,姑娘竟然连声叫起好来,她这一叫好,龚钰可没异议。

    两人各自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龚钰迷迷糊糊,正将入睡,畹香忽然翻身坐起,霍地一拳,擂在龚钰胸口上,娇嗔道:“亏你还是哥哥,师父怎么吩咐的?叫你照顾我,你却成天让我生气,饿肚子”

    龚钰“哎哟”还没有出声,被她咭咭呱呱,尽在埋怨,未了,小嘴还翘得老高。

    龚钰一看这神情,笑了!伸手将她向怀里一揽,用自己两片嘴唇贴了上去。

    姑娘嘤咛一声,不再言语。

    两人出得房来,正是掌灯时分,店小二见是姑娘,吓得连忙回避,侥幸得很,竟没有让她瞧着。

    老板把这位姑娘,视作天神,老远便自哈腰为礼,姑娘瞧着他一脸虔敬之色,心头挺是舒适,不期然露出花般笑容!

    店老板可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除非是那书上,一想到书,便去开抽屉。

    手刚摸着铜柄,姑娘那清脆的嗓子,已然响起,说道:“湘乡城中,什么馆子最好?”

    老板“哦”了一声,受宠若惊地说道:“这个么?……”

    他搔搔脑袋,一时难以答复!

    龚钰知他为了难,故意队旁点醒,说道:“你说啊!哪一省的菜馆较佳?”

    碗香姑娘向钰哥哥白了一眼,意思是,谁叫你多嘴。

    老板略一思索,说道:“很多人都喜欢四川馆子,不知姑娘怎样?”

    畹香姑娘,可没有尝过四川味,一听说好,必然不错,窄窄金莲,轻点地面,便如掠波乳燕,穿出旅店。

    店小二一伸舌头,心说:“我的妈呀!幸好没有招惹于她!”老板揉揉眼睛,“砰”的一声,将抽屉拉开,看看是否书中人物跳将出来。另外三个客人,脸色遽变。

    龚钰带着畹妹妹走进“蜀腴”饭店,点了五菜一汤。

    这些菜,全有辣椒,姑娘被辣得嘘嘘作声,樱唇宛如丹朱,眼眶里泪水莹然。

    龚钰虽觉得川味的确不错,可不敢讲,深恐畹妹妹又要大发娇嗔,谁知她竟是吃得津津有味,兀自不肯丢筷!饭量自然较往日大有增加。

    只听她由衷地赞美道:“四川菜肴要称天下第一。”

    龚钰剑眉一轩,问道:“好在何处?”

    畹香姑娘五个春葱般的手指一扬,说:“集五味之妙。”

    龚钰将头微点,偶一回头,却发现一只贼忒忒的眼睛,在偷窥自己两人,那人面孔非常熟习,却一时想不起是谁,不由哼了一声!

    他这一哼,姑娘可会错了意,以为龚钰在生自己的气,眼眶一红,霍的站起身来,向楼下奔去。

    龚钰却以为她发现什么可疑之事,连忙往柜上结账,待他下得楼来,畹香姑娘,已没有了影子。

    他如何不急,以最快速度,回到店中,进入北上房一看,屋中无人,这一次,轮到了龚钰发急。

    此时,他才会过意来,畹妹何以生气,更加急得直跺脚!自言自语地说道:“畹妹,你误会了!刚才楼上一声冷哼,并非向你生气,乃是发现有人偷窥我们”

    话声才歇,“咭”的一声轻笑,起自梁间,龚钰吓了一跳。

    不过,那声音是谁,他岂有不知?立刻欢呼了一声。

    “畹妹!”

    “妹”字才落,姑娘已如一片落叶飘坠下来,点尘不惊!

    龚钰微一飘身,便把“蜀腴”饭店,所见情形,悄声告诉了她。

    姑娘凤目一挑,柳眉一竖,霍的抽出腰间短剑,剑光闪出一片红霞,油灯黯然无光。嘟着小嘴说道:“哼!谁要妄动咱们脑筋,就得请他尝尝‘牟尼剑’的滋味!”

    “丫头,大言不惭!”

    这声音,从窗外飘来,阴沉冷森之极!

    两人清叱一声,疾射而出,“卸风凌云”轻功,不可谓之不快,然而来人,身手确是高明,就在这么转瞬之间,已然无踪,其实这人并未远去,乃是潜伏暗处。

    姑娘这一下气可大了,她非要将暗中发话那人找出,刺他三剑不可!

    两片樱唇,高高翘起,脚尖一跺草地,飞上房顶,拢目一望,发现迷-月色之下,一缕淡烟般人影,朝着如意亭方向驰奔。

    少说点,也有百十丈距离,姑娘一声清啸,一道绿影直射云空,卸风紧赶。

    龚钰本想加以劝阻,已是无及,他知道江湖上,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深恐有失,也就跟着急掠而去。

    前面奔走那人,尽可隐入林内,为何不掩蔽身形,畹香姑娘蓦觉此中必然有诈!

    她轻功本就高绝,念还未已,人已远去五十余丈,前面奔走那人,陡然回转头来,一见追来之人,宛如流皇疾矢,电般赶来,心中顿感惊骇!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这人双目一皱,陡向横里一跃,双掌齐推,一式“旋转乾坤”,掌风宛如排空巨浪,朝着后面追来俏影,急卷而至。

    姑娘娇叱一声,双脚向上一跃,立即升高五尺,越过掌风,短剑红光暴闪,曳着两尺长剑芒,凌空划到。

    那人怔得一怔,一声惊叫,陡地向后一倒,一式燕青十八翻,“咚”的一声,坠入河中。

    姑娘望着滔滔河流,“呸”了一声,说道:“谁是大言不惭?”

    惭字甫落,龚钰已然飘坠河岸,说道:“畹妹这是大言不惭。”

    就在这时,远远传来一声马嘶。

    姑娘气得一咬银牙,向钰哥哥狠狠瞪了一眼,闷声不吭,柳腰微扭,身形已然疾射出去,朝来路赶回。

    从如意亭到湘乡,少说点,也有三十余里,即使两人长了翅膀,也非片刻可到。

    两匹夜狮子,长嘶入云,姑娘心急如焚,龚钰更加焦灼,将“卸风凌云”

    轻功,施展开来,宛若两粒流星飞射。

    还未入城,那马嘶之声,却远远传来,似在西南方向。

    两人风也似卷过湘乡城区,一打手式,分两路包抄而去。

    这盗马贼人,竟是鼎鼎有名的邛崃三杰。

    那现身诱敌的,为乾坤掌方胜,自然出手盗马之人,便是无敌神拳褚公权,与云中雁孔一飞了。

    要知邛崃三杰,并非无名之辈,何以晚节不保,竟做出这种令人不齿之事?

    原来邛峡三杰中的云中雁孔一飞,为该派上一代掌门人乙木真人侄儿,秉性阴鸷善变,尤好渔色。

    神拳无敌褚公权与乾坤掌方胜,屡劝不听,又因早年师父尚溺爱,作师兄的,又焉能太过严厉!

    不过,除此之外,云中雁孔一飞尚无恶迹显露。

    有一次,两人发现师弟所使用的判官双笔,竟然猝毒,认非侠义之士所应有。

    当然,他又说出一番强词夺理的话来,神掌无敌与乾坤掌两人,不善言词,心里虽觉不对,可是却说不出不对的地方何在,也就未与追究严禁。

    数年前,云中雁孔一飞,有事陕北,与云裳仙子莫毓瑶邂逅,一见钟情,两情缱绻!

    终于受了云裳仙子怂恿,暗自投身阴阳教,阴阳秀士徐中坚,是一个具有野心之人,他虽明知两人暖昧,只要拉得邛崃三杰入教,也就闭眼不管。

    后来,阴阳教主阴阳秀士徐中坚,与笑面罗刹方芳白烟崖一战,被卷下万丈峭壁。

    这位未亡人,云裳仙子莫毓瑶以副教主代摄教主职权,云中雁孔一飞,潜赴阴山,又与云裳仙子旧梦重温。

    两人如胶似漆过了两年。一夜,好梦方酣,阴阳秀士徐中坚忽然出现,他这时面容宛如蓝靛,穿一袭闪闪发光的奇异玄色披风,两眼射出幽绿光芒,把这一对奸夫淫妇,吓得半死。

    他并没有杀死云中雁孔一飞,条件是将两个师兄无敌神拳褚公权,乾坤掌方胜,说服加入他的教下。

    云中雁孔一飞于是一口应允下来,返回邛崃,威吓利诱,褚公权和方胜,焉能答应!

    于是返回阴山总教复命,这时阴阳教业已改组,淘冗留精,全部迁入贵州云雾山白烟崖中幽灵鬼府,改号幽灵教,自称幽灵神君。

    云裳仙子莫毓瑶,易名为飘渺夫人,铁面阎罗史琨,砭为生死判,混海金鳌与云中雁则称黑白无常。

    这时,宇内群邪,全被教主收服,塞北五凶,秦岭四豹,玄湖七燕,闽南六霸,巫山三丑,以及原先教中一级堂主等十一人,编为三十六幽灵。

    大漠秃鹰那占魁,九指毒丐顾云,勾漏山闭眼判官黄皓,崂山狮面道人,崆峒双怪,青海红发头陀,编为七厉魄。

    苗疆三毒,亦被幽灵神君网罗,号称三凶魂。

    这阵营的确够坚强,然而教主意犹未足,又命白无常孔一飞,携着金线蛊毒,再回邛崃,迫使无敌神拳褚公权与乾坤掌方胜,加入本教。

    孔一飞返回邛崃,向着两个师兄痛哭流涕,愿改前非,骗得神拳无敌褚公权和乾坤掌方胜毫无疑忌后,暗将蛊毒下在饮水之中。

    等到两人发觉,已遭暗算,才知道这位师弟,心如蛇蝎,然而为时已晚。

    他又诡称:“自己乃是奉命行事,也是遭受该教毒药威胁,才出此下策。

    只要两位师兄,亲自赴幽灵教一行,与教主当面解释,既是人各有志,他又焉能太过勉强。如此,不但两人蛊毒可解,便是我,也可借此脱离羁绊。“褚方两人,还有什么话说?一声喟叹,便随着他一路南下。褚公权欲赴岳阳访一位老友,白无常孔一飞,本不乐意,心想:“好不容易才把这两个老东西哄来,又何必节外生枝?”于是按捺住性子,一路跟随。

    才入湘境,便发现龚钰和畹香姑娘,骑着两匹照夜玉狮子宝驹,人如玉树娇花,马似游龙。

    白无常孔一飞心中一动,何不将这一对宝马夺来,送与幽灵神君徐中坚和情妇飘渺夫人莫毓瑶。

    他把这意思告诉两位师兄,褚方两人,最初不肯答应,白无常孔一飞,于是又说出一番动听的话。

    大约是:只要两位师兄协助他夺得马匹,作为礼物,神君面前更好讲话。

    这又不是杀人放火之事!何况,这种武林异宝,凭两个十几岁的娃娃,决保不住,弄不好,还得把小命丢掉,咱们将这一马匹夺来,间接就等于救下了二人性命!

    两人一听这话,颇有道理,于是不再反对,入得湘乡,好容易找到龚钰和畹香姑娘所居之悦来客栈。

    谁知姑娘,无意中显露了一手轻功,邛崃三杰都是大行家,自然看出此中奥妙。才知这一双少年男女,必然身怀旷世武学。三人不期也到了“蜀腴”

    饭店,被龚钰发现,回来后这才约定,由乾坤掌方胜诱敌,白无常、神拳无敌褚公权盗马。

    乾坤掌方胜,要不是滚落新水河逃生,差点葬身姑娘剑下。两匹照夜玉狮子,乃是灵物,孔褚两人费了不少手脚,才将两马盗走,向着白马铺,桃花坪驰去。

    这马竟是一路长嘶不绝,恼得白无常性起,挥鞭狂抽,那马竟然不依轨道,才出虞唐,便向着新桥奔去。

    就在这时,隐约间,一阵阵清啸传来,那马一闻啸声,便又长鸣嘶应。

    白无常孔一飞向着啸声方向望去,只见一钩眉月之下,一缕黑影,闪电般飞来,不由大惊!

    忙挥鞭急驰,慌不择路,两匹夜狮子,绕着衡山脚下乱窜。

    神拳无敌褚公权,心中难过之急,想不到自己一世英名,被这个师弟拖累得身败名裂。

    念犹未已,只见一条人影,电射落在两人马前,现出一个青衫少年。

    这少年,目射威光,向着两人面上一扫,“哦”了声道:“原来是邛崃三杰两位前辈,在与晚辈兄妹二人开玩笑!”

    神拳无敌褚公权,老脸泛红,迅即飘身下马,怒目瞪了孔一飞一眼,说道:“师弟,还不把马交与少侠,物归原主。”

    白无常孔一飞,也自心惊,他虽是以轻功驰名,可是,要与这位少年相比,显然仍相差一筹。

    毕竟他老奸巨滑,呵呵笑道:“大哥,咱们不是讲好的,要考量一下这位少侠武功么?”

    神拳无敌褚公权想道:“我几时说过这话啊?”

    他脑筋还没有转过来,那位诡计百出的师弟,只听他说道:“不消说,这位少侠拳上功夫,定有惊人造诣,大哥,你就不用客气吧!”

    神拳无敌猜知这位师弟,又在捣鬼,当着外人,自然不好叱责,而且这尴尬场面,如不打开,也难以下台。

    他这老实人,只得硬着头皮。伪装不知,赧然一笑。

    龚钰何等聪明!这情景,落在他的眼里,自然胸中了了,他同情神拳无敌褚公权,也就恨透了白无常孔一飞。绽颜一笑,说道:“前辈不必客气,在下龚钰,如能获赐教三招神拳,乃属毕生荣幸!请吧!”

    言讫,抱元守一,渊停岳峙,立在当地,青衫飘飘,态度潇洒。

    褚公权对这少年虽具好感,此时却是骑虎难下,一拂胸前银髯,说道:“如此,老朽不再客气了!”

    “了”字方落,一拳捣出,劲风四射。

    这一拳,虽只用了五成功力,他是恐怕这姓龚的少年,接不下来。

    谁知对方,并未出拳相抗,只虚飘飘拍出一掌,自己拳风,便卸于无形。

    果然,这少年身怀旷世武学,不由引发豪兴,仰天一声哈哈大笑,拳出如风,狂飚四起。

    这一拳,他用了八成功力,岂同小可,就是当今武林一等名家,也要为之色变。

    事实却不然,那少年一见拳风如惊涛掠岸般涌来,立运“太虚玄天神功”

    吸字诀,往回一带。

    神拳无敌褚公权那庞大的身躯,竟站立不稳,向前一栽,立施千斤坠,方未跌倒,不禁骇然!

    幸而龚钰出手颇具尺寸,且能收发由心,故未使这位前辈难堪!

    要知“太虚玄天神功”乃属武林上古绝学,百五十年前,玉面神龙大侠仗以扫荡群魔,破灭妖氛,其威力可见。

    阿尔泰山老菩萨,转饬二圣独命龚钰习此秘笈,并以稀世灵药助长功力,乃是令其有力担负身膺挽回武林浩劫的重任。

    关于该秘笈,老菩萨从何得来,则不得而知。

    神拳无敌褚公权两拳无功,立即抱拳说道:“龚少侠武功盖世,老朽存蒙曲予包涵,不甚感激!”

    言罢,方欲离去,白无常孔一飞,陡然挥出鞭梢,一声马嘶,冲向麦田,宛如一朵白云,向前狂驰!

    这举动太突然,使得褚公权无地自容,极度羞怒之下“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昏倒地上。

    他本身已中毒药,虽甚轻微,但因适才暴运真功,侵入肺腑,再一急怒,毒气立刻蔓延全身,隐泛金线黑色。

    龚钰乍睹此情,知老人身中金线蛊毒,不遑追马,救人要紧,立即从身上摸出一只白玉瓶,倒出一粒绿色药丸,放在神拳无敌褚公权口中。

    药一入口,清香四溢,龚钰惟恐药力发挥太慢,立即潜运“太虚玄天神功”,用掌心贴在褚公权胸前“玄机穴”上,疗治毒伤。

    且说白无常孔一飞,一见这少年武功,连掌门师兄的无敌神拳,都无可奈何,心中不禁暗自打鼓。

    但是,要想他把到手的东西吐出,委实难以甘心!

    眸子一转,觑着龚钰未曾留神之际,策马逃逸!

    在迷-月色下,四蹄如飞,很快便踏上白马铺官道,回首一看,并无人影追来,心下才大宽,不禁哈哈笑道:“不怕你小子,武功惊人,也着了老子的道儿!”

    他方自得意,忽然一声俏笑,起自前面参天乔木树上。

    笑声入耳,白无常孔一飞,亡魂皆冒,掉转马头,便又风驰电掣般住回急奔,身后笑声,频频传来。

    越过永丰虞唐,又回到湘乡城郊,跨在马背上的孔一飞,心中电旋般在转,进城呢?还是折回湘黔官道?

    他方自踟踌不决,蓦地,又是一声俏笑,起自身后。

    白无常对这笑声,入耳心惊,想不到这人脚程,竟能追上千里良驹,不知究是江湖何许人物?

    陡然回首一望,丈余外,站立一个绿衣少女,虽在微弱的星光月色下,仍是看得非常清楚,那少女,正是这照夜玉狮子的主人。

    天下还有比人赃俱获更为尴尬的事么?无论白无常如何寡廉鲜耻,那张脸皮,仍是微微一变。

    畹香姑娘面罩寒霜,撅起小嘴,牟尼剑闪出一片红霞。说道:“狗贼,你算吃了熊心豹胆,盗取姑娘照夜玉狮子,另外一匹呢?”

    孔一飞老羞成怒,心想:“我就不信你有多高功力,就算你吃奶就开始练武吧!”

    想到这里,一个恶毒的念头掠上脑际,嘿嘿笑道:“孔大爷不但要盗马,而且今晚么?还要劫人!”

    一双灼灼的贼眼,向姑娘浑身上下打量一番,觉得这朵待放的花儿,胜过飘渺夫人多多。

    他正在转着邪念,一声清叱,哧的声响,面颊上已挨了下重的,顿时浮起了一座五指山,满口鲜血。

    人急智昏,他根本不曾细想,“嗖”的一声,抽出背上判官双笔,方要下马与姑娘一决雌雄。

    就在这时,一声怪笑,从湘乡城垛之上,如夜鸟般掠下一个白发红颜的老妇,手握鸠杖,向着畹香姑娘说道:“小丫头,你手上宝剑,得自何人?还不献与我扶桑岛白发红颜姥姥罗冰心!”

    白无常孔一飞心中大吃一惊,暗忖:“这魔头竟也到了中原,谁能招惹得起。幸好她是看上丫头手中宝剑……还是及早脱身为佳!”但他此时却不敢逃走。

    念头方自一掠而过,那绿衣姑娘垂直而高挺的鼻梁,一耸一皱,飘出一声冷嗤,倏地一跨步,短剑一扬,剑芒红霞暴射两尺,老妇只得微一飘身后避。姑娘“咭”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这样脓包,还想夺剑,岂不笑掉大牙?赶快给我滚开,如果误了姑娘大事,便要拿你这驼妇祭剑!”

    白发红颜驼背姥姥闻言,怒喝一声:“丫头,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落杖到,“呼”的一声,鸠头杖卷起一股猛烈狂风,黑压压直向畹香姑娘头顶砸下,声势猛恶之极。

    牟尼剑虽是神物利器,姑娘却不敢与人家鸠头杖硬碰硬接。立即脚下一飘,施展“大挪移七绝身法”只一绕,便撞在驼背姥姥身后。

    姑娘童心不减当年,迅以左手纤纤食指,在那驼峰上微微一触。

    驼背姥姥罗冰心,骇得全身一抖,宛如一只受惊的孤狸,陡然转过身躯,发出一声是怒极也是羞极的怪笑。

    白发一甩,鸠头杖一式“横扫千军”,夹着急风锐啸,向着畹香姑娘,拦腰扫到。

    这一招如果砸实,姑娘怕不成了肉饼。所谓会者不难,姑娘双脚一迈,杖还未到,人已直线上升,趁着驼背姥姥不及撤回杖头,用手一抓那飞扬起的白发。

    驼背姥姥又是一声惊叫,十余茎欺霜赛雪的白发,绕在姑娘手上,随风飘扬。

    驼背姥姥,老运不亨,甫入中原,于豹隐山庄,在巴岳茶客卢不同手下,即惨遭败绩。

    输在宇内五奇之手,老婆子倒还不怎样难过,想不到这黄毛丫头,也是这般难斗,不禁大怒。

    于是展开一路扶桑绝学,呼!呼!之声,卷起漫天狂涛,匝地寒飚,杖影纵横,劲风激射。

    畹香姑娘心想:“你这老婆子,太不知好歹,我适才要取你颈上人头,还不是易于反掌么?”

    想到这里,不由暗生愠怒,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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