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第2/3页)



    何云凤听马玉山之言,脸色不禁一变,但旋又镇静如常的问道:“这件事,帮主知道吗?”

    马玉山答道:“帮主可能不知道!”

    何云风秀眉恢地一挑.冷冷说道:“哼!五毒掌尹华为雪私辱,竟敢私下里g昏邀本帮高手十多人下出,形同目无帮主,藐视帮规,我何云凤若不惩戒他一番.也就枉称玉面罗刹了!”说到这里,便又转头对二女说道:“二位贤妹请放宽心,承弟弟身上佩有本帮青龙玉令符,本帮中人,见了青龙玉令符,谅来还不敢对承弟弟怎样,何况承弟弟身怀奇学,一身武功已臻化境,连玉娘子那样的魔头,均未能把承弟弟怎样,五毒掌尹华他们,若不碰上承弟弟还好,碰上了说不定还要吃点亏哩!”

    语声微微一顿,又说道:“我们救龙弟要紧,二位贤妹可依照我的话分头动身,马店主也立即赶赴本帮总坛,我一人先赴天山,暗中相机行事,你们尽管放心,愚姐决不会只身涉险的!”

    且说小侠肖承远在大茅山中,虽然心怀仁慈,抱着予人为善之旨.总想感化一恶人,比杀一恶人功德无量,故处处手下留情,心存厚道,诸般容让.希望这般恶贼能俱然觉悟,改恶从善!

    无奈这班黑凤帮众,均系穷凶极恶之徒,平素仗势为恶江湖,狂傲极点!顽石岂能点头?结果惹得小侠愤怒万分,引起杀机,在怒火如雷下乃大开杀戒,挑毁了黑凤帮茅山分舵,这才与龙虎掌东方荣、玄衣女侠张依兰夫妇二人,下了茅山,当晚赶到镇上投店过夜。

    一宿无话,第二天早离店动身,三人同行,扑奔洛阳!这时东方荣、张依兰夫妇二人,对小侠一身高深神奥莫稠的武学,已佩服得五体投地,内心敬仰不已;沿途上颇频讨教,小侠也不吝惜私秘,详加指点,因此夫妇二人均获益甚多,衷心感激至甚!

    经洛阳到达宜兴,小侠要渡越太湖,返乡扫墓,东方荣、张依兰夫妇二人,因要前往浙江有事.必须和小侠分路,对此良师益友心中甚感不舍,小侠与这夫妇二人,相处数日.觉得颇为投契,心中亦甚依依,但彼此均系江湖儿女.今日虽暂时离别,他日行道江湖,当不难有再见之机,只得珍重道别,各自上路!

    小侠肖承远按照银男吏师兄告诉他的地点,在太湖岸边,找到了丛草蔓生,荒凉满目的—座竹林,瓦砾堆中立着两座坟墓,这里也就是所谓他的家。

    两座坟墓,一座较大,一座略小,坟前均竖立着—块长方形的青石碑,肖承远不用看那石碑上的字,就知道当中一座小的坟墓里,便埋葬着他的亡父、亡母和那可怜的妹妹尸骨,旁边较大的一座坟幕里,埋葬着的是家中佣人、仆妇的尸身!

    坟上长满了杂草,情景凄凉,任谁见了,也会心酸落泪:肖承远满怀哀伤,眼含痛泪,燃烧起带来的香烛纸钱。叩过了头,仁立在两座坟墓之间,终于忍不住泪若泉涌,大放悲声,哭倒在父母的坟前!正是;英雄泊,无故岂肯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一哭,直如江河倒泻,洪水泛滥,泪水染湿了坟前的泥土,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辰,只哭得眼泪枯干,力竭声嘶,方才算是泄尽厂胸中悲痛,止住呜咽,跪在墓前默祷道:“父亲!母亲!您老人家英灵不远,当知孩儿已得蒙恩师抚育成人,并授以绝艺.而今已艺成下山,唯仇人鸿飞其其,踪迹杏杏,不知匿身何处,望二位老人家英灵保佑该儿,早日找到仇人踪迹,报此血海深仇!”

    随又默祷道:“妹妹!你安息吧!哥哥已学成了一身本领,一定手刃五鬼,为妹妹报仇!唯望妹妹英灵不散,保佑哥哥找到五鬼形踪!”

    默祷毕,复又到大坟前跪下默祷道:“寒家不幸,被恶贼寻仇,连累各位丧生刀下,实使肖承远衷心哀痛。寝寐难安,誓报此仇,以安各位于泉下,各位泉下有知,英灵不灭、想当能助佑我肖承远早得仇人踪迹!替各位及我父母妹妹,雪此血海深仇!血仇得报后,我肖承远当亲携仇人首级,到墓前祭奠各位,并重修坟墓,聘请高僧超度各位在天之灵!”

    这时,天色已届辰时光景,夕阳西坠,余辉斜照,蔚蓝的苍空,现出云霓朵朵,轻风微拂,彩云悠悠,飘忽弯苍,站在这太湖岸边,面临着平静如镜的湖水,眺望湖上东西洞庭两山,仰望蓝空云霓,正是一幅难以绘画的夕照图,岂只是瑰丽极点,而且启人遇思入幻!

    在这等情景下、是诗人,将可写下绝世佳句,是画家,必能结出不朽巨作,名传千古,任人吟颂欣赏!

    肖承远默祷既毕,正欲起身离去,突闻竹林外传来脚步声响,肖承远回身一看,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老者已走进竹林,他认得这位老人是这个村子上的材长,姓王名文正,也曾做过一任知县,是一位圾其慈爱和祥的老人,住在这个村子的最东首头一家,离这座竹林大概有十丈左右远近,也是和这座竹林相隔最近的一家。

    他记得父亲在世时,这位老人常来家中和父亲闲聊,奕棋,很是喜欢他和妹妹,并对他兄妹俩的聪颖伶俐,赞不绝口。

    肖承远连忙抢前走上几步,躬身施了一礼,道:“王伯伯,小侄肖承远拜见您老人家福安!”

    王文正连忙扶起肖承远,手臂微颤的抚着肖承远的肩肿,老眼泪光闪闪,凝注在肖承远的脸上望了一会儿,眼睛一闭,滴下了两颗热泪,声调颤抖而激动地说道:“你果然是承远侄,长大成人回来了!那位老人家说的话一点也不错,你果然长得仪表不俗,英俊不凡,真是苍天有眼,不使好人断后……”说到这里,老人已是热泪滚滚,硬咽喘息不能成声,老人是悲?抑是喜?……

    肖承远这时早巳泪干声嘶,闻言内心虽是伤痛极点,但已无泪可流出,只睁着一双满布着血丝,似要喷火般的星目,声音硬咽而嘶哑的望着老人喊了—句:“王伯伯……”已是泣不成声!

    在竹林中相对埂咽了好—会子,还是王文正先停止了埂咽,怜爱的望着这个身负血海深仇,孤苦的少年人,劝慰着说道:“贤侄!你也别太过悲伤了,应该保重尔自己的身体要紧!替你泉下的父母一家人报仇!”语声一顿,缓缓的叹了口气,又道:“天色已将快黑,贤侄必已经累了,且到舍间休息小住,我还有许多话要和你谈呢!”

    这时天色已是将黑末黑的时分,上弦月高悬蓝空,村子里每户人家的屋顶,都飘散着奥塞炊烟;这太湖岸边.又是另一幅蹈静安溢的景象!

    肖承远随在王文正的身后,走进王文正的家里,这所房子,在肖承远的记忆里很是熟悉,五年前,他和妹妹常来这里和王伯伯唯一的爱女秋绣在屋后的花园里玩耍,捉迷藏,扮着新郎新娘的游戏,秋绣汾新娘,他扮新郎,记得有一次他曾这样问秋绣道:“绣组姐,你肯不肯永远做我的新娘?”

    秋绣含羞的朝他点点头,算是答应他“肯”的表示,那时虽还都是小孩儿的心性,天真无理,但已深印心中,华山绝顶五载,初时虽曾常常想到绣姐姐,可是为亲仇,为专心习练绝艺,终于使他慢慢地淡忘了这些事、今天一走进这座房子,他不禁想起了儿时的生活往事,想起了愿意水远做他的新娘的绣姐姐,思绪立刻便跌进了儿时的回忆的深思中!

    走进大门,穿过花厅,一直走进后院,大厅端坐着一位头发花白,年已五十来岁,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老太太,身旁陪着两个小丫头在和她谈话,不用说,肖承远当然认得,正是儿时最疼爱他,把他搂在怀里喊亲亲的王伯母,慌忙抢上一步,双膝一脆,叩头道:“伯母,承儿给您老人家叩头,愿您老人家福体万安!”

    王夫人初是微微一怔!随即弯腰挽起肖承远道:“快起来!快起来,别叩头了,可怜的孩子!”

    肖承远站起身来,王夫人拉他的一只手,老眼泪光映然,注视着肖承远的俊脸,仔细地端祥了一阵子,终于忍不住落下了悲喜交集的泪水,呸咽地说道:“真是承儿回来了,谢谢苍天保佑!”

    王文正在旁说道:“夫人,承侄刚才在他父母基前哭泣哀痛过度.你赶快别再撩起他的伤心了.快让他坐下来好好的休息一会儿,你没看见他眼角上已溢出了血迹哩!”

    王夫人先前在肖承远的俊脸上端样了好久,真还没有注意到他眼角上的血迹,闻言心中一惊,赶紧止住硬咽,仔细地向肖承远的眼角上一望,慌忙从身旁的一个丫头身上,取了一块绢帕,替肖承远抹拭着眼角的血迹,又疼又爱地叹了口气道:“可怜的孩子!太苦了你了!赶快坐下来歇息吧!”说着便命丫头搬过一张椅子,放在身旁,让肖承远依在她身边坐下。

    别看肖承远练就一身绝艺,内功已臻绝顶,若是和人动手过招,打上三两百招,或是奔驰个三天两夜,可能不会有什么疲乏的感觉,可是心怀悲痛,哀伤过度,实损伤元气至极,肖承远经过一阵纵声痛哭,自己也感到实在有点疲乏,因此丫头搬过椅子,也就不再客气的坐在王夫人身边。

    那丫头端了张椅子放在王夫人身旁,让肖承远坐下后,又去倒了杯茶来,双手捧着送给肖承远道:“相公,请用茶。”肖承远连忙欠身道谢接过。

    王夫人对那丫头说道:“小梅,你到楼上去请小姐下来。”

    小梅答应了一声去后,王夫人又对站在身旁的另一个丫头说道:“小琴,你去厨房里关照,叫准备酒菜。”

    肖承远连忙拦着说道:“伯母,您别叫她们张罗了,小侄这就要走的。”

    王夫人不由眉头一皱,望着肖承远道:“孩子,你是怎么了,和伯母也客气起来了,天都黑啦,你还要到哪里去?唉!”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孩子!这里虽然不是体的家,但你总该知道从小伯母就很疼爱你的吧,如今你只剩下孤身一个人,这里还不是和你自己的家一样吗?还和伯母客气个什么哩,五年多没有见了,我们心里多惦念着你.今天刚回来怎么就要走呢,伯母还有好多话要问你呢,好孩子,乖乖地听伯母的话,就把伯母的家当做你自己的家,安心地住下来吧!”

    王夫人和蔼可亲的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眼睛里射出柔和仁慈的光芒,望着肖承远。肖承远心中一阵难过,他记忆犹新,这种目光,这种笑容,五年前他经常在母亲哪里得到过,可是而今,母亲含恨泉下五年了,他再也没有得到过这种笑容,这种眼光,虽然五年中,恩师待他仁慈宠爱已极,但那毕竟不同的啊!

    今天他从王夫人的脸上,眼睛里,得到了已经失去的母亲的慈祥,使他仿佛又回到了母亲的身边,渐渐王夫人的面孔,在他眼睛里模糊,变成了母亲的面孔……肖承远心里一阵伤痛,只感觉得胸口一胜热气上涌,情不自禁地一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玉面苍白,星目紧闭,一个身子坐在椅子上,摇摇欲倒!

    这一来可吓坏了王氏老夫妇二人,王文正伸手扶住肖承远的身子,王夫人握着肖承远的手,两位老人的口中连声呼叫。

    “贤侄!贤侄!”王文正连声呼喊,声音里充满着您急。

    “承儿!承儿!”王夫人泪眼婆婆的喊,音调颤抖而硬咽。

    老夫妇二人立刻慌了手脚,乱了主意,不知道怎样是好!就在这时,葛地厅门口有人一声娇喊:“爹!娘!”跟着身影一闪,香风微现,老夫妇俩的掌珠。王秋绣姑娘已疾步走进厅内,怯生生的俏立在王夫人身侧,一双盈盈似水的秀目,凝注在肖承远的俊面上,娇声问道:“娘!这是谁啊?”

    王夫人望着爱女叹了口气道:“他便是那不幸的肖家少爷,今天刚从外面回来,在他父母墓前扫祭,西边徐家的孩子阿六放牛回来,经过竹林外面,听得里面有人在哭,回来告诉你爹,你爹便猜到可能是他回来了.所以就去看看,果然是他,便把他带了回来,唉!这寸怜的孩子……”

    王秋绣一听,芳心不禁一阵扑扑猛跳,眼前这俊美少年书生,原来就是她芳心系念不忘的儿时伴侣肖家的承弟弟,于是口中便不禁“哦!”了一声,娇居上立刻现出关切的神色.急急问道:“娘!他是怎么啦?”

    王夫人叹了口气道:“刚才还在好好的谈话的,不知道怎的.忽然吐出了一口鲜血、人便昏了过去!”

    王夫人说到这里,转脸对王文正说道:“进快派阿福去请大夫来吧。”

    王秋绣忽地一改平常的柔弱娇态,向她父亲摇摇手道:“爹:别去请大夫了.还是让女儿替他看看吧!”

    王老夫妇俩均不由得同时一怔,心道:“你这丫头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学会看病啦!”睁大着两双老眼,诧异地望着爱女发呆。

    王秋绣似乎已明白二老的心意,并没有说什么,只朝二老抚媚的一笑,走近—步,玉手轻伸,搭了搭肖承远的腕脉,又移按在胸口上,试了试心跳,觉得完全正常,遂向站在一旁的小梅说道:“小梅,你去楼上我房间里,叫香儿把我放在柜子里的一只小白玉瓶儿拿来。”

    小梅答应一声去后,王秋绣这才望着二老含笑地说道:“爹,娘,他不要紧,只是因伤痛过度,一时昏眩过去,女儿叫小梅掌药去了,只要给他吃上一颗.马上就会好的,爹和娘尽管放心好了。”

    王老夫妇俩不禁惊奇万分的望着唯一的掌珠,心中困惑异常,不知道这个从不出闺房半步的爱女,什么时候学会了医术,实在有点儿莫测高深!若是不相信吧,看爱女那副满有把握的正经样子,又不由得你不相信,因此王老夫妇俩只是望着爱女的娇届出神。

    忽然听得坐在椅子上的肖承远轻轻的嘘了口气,慢慢的睁开了一双略现红肿的星目,已是醒转了过来。

    王夫人连忙关怀地问道:“承儿,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肖承远望着王夫人道:“伯母,您老人家待承儿太好了!”忽然他一眼瞥见了王夫人身旁站着的王秋绣姑娘,一双含情脉脉的明眸正凝注着他,那熟悉的眼神,那秀丽的轮廓,他立刻便认出了,她正是儿时的伴侣绣姐姐,两人的眼神一接触,王秋绣姑娘的芳心中,立刻便如有一头小地乱撞,粉面霞红,含羞的低下了臻首。肖承远只觉得心头一震,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激荡!

    两人这一些微的动作,王文正虽没有察觉,但王夫人却已经看在眼里,心里不禁暗喜,暗道:“怪不得这两年来好多人家来说媒,这丫头始终推辞不肯答应,原来是心眼儿里早属意了承儿。本来嘛!他们本是一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儿时伴侣嘛!”

    原来王夫人是一个非常精细的人,从爱女一听说他便是肖承远少爷的时候,爱女忽地一改往常的娇柔羞态神情,心中就有点透着奇怪,暗中留上了意,注意着爱女的脸容表情。本来王夫人刚看到肖承远,一见他长得英俊出尘,仪表不凡,心中即已经闪过了一个念头,不过她怕爱女又和以前一样的推辞拒绝,所以才叫小梅去请爱女来,准备让他们这一对青梅竹马的伴侣见个面,看情形再说。如今两人这种神情,王夫人是过来人,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心中暗喜,慈爱的脸上立刻浮起了愉悦的笑容,望着爱女道:“绣儿,这是肖家的少爷,你们小时候不是常在一起玩吗,很要好的吗,赶快上前见过礼吧。”

    王秋绣一听,便明眸流转的望了肖承远一眼,含羞地直到肖承远面前福了福,皓齿微露,轻轻地娇喊了一声:“肖相公!”

    肖承远赶忙站起身来,还礼不迭,作了一揖道:“不敢当,姑娘请少礼。”

    王夫人见二人这种客气的模样,不禁笑道:“你们二人小时候,姐姐弟弟叫得怪亲热,今天怎么这样客气起来了,承儿也不是外人,我看以后你们还是以姐弟相称吧!”二人一听,均不禁面孔一红,难为情的垂下了头。

    王文正坐在旁边,—看这情形,立时明白了夫人的心意,遂把—双跟睛,望望爱女,又望望肖承远,觉得男的是英俊潇洒,貌比潘安再世,女的是美艳如花,有若西施重生.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玉人!

    老人家左顾右盼,越看心中越高兴,终于不禁心花怒放,乐得手持颊下短髯,哈哈大笑。

    这—哈哈大笑,二人更加的感觉难为情,尤其王秋绣姑娘,芳心中更是抨抨乱跳不止,娇届更红,臻首更低!幸亏这时小梅和香儿来到。

    “小姐,药拿来了。”她的贴身丫头香儿,双手捧着—只小白玉瓶儿,送到她的面前。她接过白玉瓶儿,立时满屋清香扑鼻,闻香神清气爽,她小心翼冀地从瓶里倒出一颗乳白色的丹九,托在手心里,走到肖承远面前,低着臻首.含羞地娇声道:“承弟,你刚才哀痛过度,已经伤了元气,这颗丹九你把它吃丫去,马上就会完全好了。”

    半晌未见肖承远伸手来取丹九,也末见肖承远出声说话,芳心不禁感觉诧异,臻首微始,向肖承远一望,芳心一怔!随即又满腔喜容,明眸流转的凝注在肖承远的俊面上出神!继而娇届上又透出一种惊异的神情。

    原来就在她含羞,臻首低垂的当儿.肖承远竟然像老僧入定般的,盘着双膝,跌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只见肖承远这时,双目垂帘,神莹内蕴,宝相外宣,满脸红光,呼吸之间,鼻孔中似有两股细若游丝,淡淡的气体在伸伸缩缩。

    王秋绣姑娘本也是此道中人,当然懂得这种上乘内功中的调气行功之法,芳心哪得不暗喜:她曾听授艺恩师说过,这种上乘内家功夫,练至化境,呼吸之间,鼻孔中便省气体伸缩,斯时任督二脉亦必自通,如果更上一层楼,则可反虚生明,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不过若要练至这种无上境界,非百数十年修为而不能,据恩师说,他老人家苦练迄今,也不过刚勉强将任督二脉打通!

    思师为欲自己速成,传其衣钵,虽曾不惜损耗本身真元。替自己打通周身奇经八脉,并传授这种上乘内功,调气吐纳口诀,经年余来苦心勤练,雄浑身真力充沛,功力倍增了不少,前些时,思师到来考查自己的功力时,深为赞许,曾说凭自己现在的功力武学,当今江湖上除了老一辈的有数几人外,普通一般高手已决非敌手,本想在最近期内,找个机会将恩师这五年来暗中援艺情形,向两位老人家详细说明,请两位老人家让她到江湖上去历练一番。

    王秋绣姑娘见这位儿时的伴侣承弟弟,内功巳臻恩师所说的,任督二脉已通的化境,芳心又怎得不在喜悦中加上惊异呢!王秋绣见到这种情形,就把玉手中托着的一颗乳白色的丹丸,纳入玉瓶中,把玉瓶揣入怀内,一双秀目仍注视在承弟弟的俊脸上。

    这倒并不是王秋绣小气、舍不得一颗丹丸;这丹丸固然珍贵异常,但她恩师赐给她,本就是让她将来行道江湖时,救人济世之用,此丹丸乃东海无极岛,无极仙子秘制灵丹,名为“无极清阳丹”,此丹功力虽不及肖承远怀中的百转大还丹神效,却也非是凡品,姑娘既已拿出来岂有舍不得之理,何况肖承远是她儿时青梅竹马的伴侣;又是她芳心暗属的意中人呢!

    原因是姑娘深知内功练至化境的人,这种些微的小病,根本就不需用服药疗治,只要功行一周天,即可复元如初。同时她还有一层顾虑,承弟弟既属同道中人,恐伯他见因这无极清阳丹,会发觉她也会武功,因为此种丹药,非武林道中人岂会怀有,因此她才收起丹九,目前她尚还不愿让人知道她身怀绝高武学。

    王老夫妇俩见爱女打开瓶塞,立即清香满屋扑鼻,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药,怎的这么香,觉得很是奇怪,也不知道爱女这药是从哪里来的,怎从没听爱女提起过,心中均睹暗讶异不已!

    又见肖承远坐在椅子上,像老憎入定级的宝相庄严,满脸红光,已不似先前那种苍白的样子。再看爱女这时,却把那颗要给肖承远吃的清香沁人心肺的乳白色丹丸收了起来,一变那女儿家娇羞扭泥之态,睁大着一双秀目凝视在肖承远的俊脸上,满脸上尽是喜悦,惊异的神情!只看得二位老人家,暗地里连呼“怪事”不已!王夫人终于忍不住向爱女问道:“他在做什么?”

    王砍缔姑娘连忙向她母亲摇摇手,悄声地说道:“别说话,不要惊动了他!”老夫妇俩人,见爱女如此,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却明白这里面大有文章!

    这时大厅里静寂得一点声音都没有,五双眼睛都移得大大的注视着肖承远的玉面,经过了约有一盏热荣光景,只见肖承远的头顶,冒出一股热气,蒸蒸上升!

    俄顷肖承远猛地睁开垦目,神光似电,一闪而逝,接着“咳”的一声,吐出了一口浓痰,长吸了口气,这才两脚沾地站起身来,向王老夫妇二人作了一揖道:“小侄一时不能自止,竞因悲痛过度,致让气血痰结胸中,幸小侄尚略通医理,已将气血化开,将痰吐出,如今不妨事了,刚才失礼之处,尚望伯父、伯母二位老人家原谅才好!”

    王夫人道:“只要你好了就好阿,真是谢天谢地.刚才你那样子可吓坏了人。”

    王文正道:“贤侄,并不是我这个做伯父的说你,你肖家满门被强徒杀害,就逃出了你这个命根子.肖家中后代香烟都在你一人身上,人死不能复生,悲哀应该有个限度,像你这样不知节哀,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体.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肖氏门中香烟又靠谁,你将何以慰你父母泉下英灵!”

    王文正这番话,只听得肖承远满脸惶恐,惭愧之色现于眉间、连忙恭谨地说道:“老伯金玉良言,教育得极是,小侄当谨遵训诲,铭记于心不忘!”

    丫头小琴进来问道:“老爷,夫人,酒菜已经备好了,摆在什么地方?”

    王文正道:“就摆到这里来好了。”小琴答应了一声“是!”转身去了。

    不一会儿,酒菜已经摆好,王文正便道:“贤侄,你肚子大概早已经饿了吧,来,我们坐下来边吃边谈吧!”

    这时肖承远已的确感到肚子里有点饿了,于是也就不再客气;王文正和夫人在上首坐下,肖承远和王秋绣姑娘二人坐在下首,对面相陪。

    席间,王文正和夫人便问起肖承远这五年来居住何处及生活情况,肖承远也就毫不隐瞒的,把如何获救,幸蒙思师收为门下,带往华山绝顶,授以绝艺,苦练五载,月前始奉师命下山等等详情细细告知。

    肖承远这番话,只听得王老夫妇俩只是点头惊讶不已!

    肖承远经王老夫妇俩的极力挽留,在情不可却之下,只得答应留住三天。

    三天一晃眼过去了,王老夫妇俩还欲再挽留肖承远、但肖承远去意坚决,并向王老夫妇俩说明,此去不但是遵师命行道江湖,且要踏遍天涯海角,寻访杀家仇人踪迹,报此血海深仇,报仇后当再回来多住些睛日。

    王老夫妇俩听肖承远这样说,倒也不好再强予挽留,只好叮嘱他小心珍重,让他离去。

    肖承远离开太湖岸边,行道江湖,本无目的,想起龙虎掌虬须客东方荣夫妇现在吴兴,我何不也赴浙江走走。心中主意打定,于是扑奔吴江往南,再往西走,前住吴兴。

    这天已进了浙江省界南得镇上,天正子时交初,烈日当空.炎热异常,肖承远心想,何不在这镇上找一家酒馆吃点东西,略事休息再行动身。心里这样想着,正好前面就是一家颇大的酒楼,肖承远走到门前一看,这家酒楼尚还清净,于是就举步入内,店家连忙过来招呼道:“公子爷,请楼上坐。”

    肖承远一径走到楼上,在一个较为僻静,靠着窗口的位置上坐下,向店家说道:“店家,先给我来一壶上好陈年花雕,再配几样时鲜下酒菜来。”

    店家连忙答应,不一会儿洒菜已经送上来,肖承远一看几样菜均还可口不错,于是便一个人独坐,自斟自饮起来。暮听店外官道上鸳铃声大作,肖承远探首窗外—看,只见数十丈外尘头大起,十数骑疾奔而来!

    好快!晃眼之间已来到店前,夏然而止!马上的人一个个都翻身下了马,走进酒馆。接着便听得楼梯一阵嗜噎乱响,这十数人均皆上了楼。店家赶忙超前招呼,这批人在肖承远左边的空桌坐位上坐下。

    肖承远一见这批人大都穿着灰市长衫,年纪均约在四五六十岁之间,身上暗中好像都携带着兵刃,一看就知,这批人均是江湖人物!不过最令肖承远感觉惊异的,是这批人—个个皆是双眼精光灼灼,两侧太阳穴高高坟起,分明都是内家高手,从各人眼中精光及两侧太阳穴坟起的高度来看,功力似乎比茅山遇到的一批黑风帮高手尤高!

    一想到黑风帮,他心中不禁微微一惊!从东方荣夫妇的口中他已知道,黑风帮主玉娘子严奴娇,为了寻报师仇欲得他而心甘,已经派出了全帮三分之二的高手下山,分头沿途拦截他,茅山所遇只不过其派出许多高手中的一批!现在眼前这十数名人物,说不定也是黑风帮中派出截劫他的高手。

    在肖承远初下华山之际,他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大功力,是不是能敌得过江湖所谓成名的高手,自从在桐城安家堡中,震毙九头枭安庆雄,败退五毒举尹华后,这才发觉江湖上成名高手,也不过如此,而后东梁山下与五娘子严奴娇动手五十多招,虽未败得玉娘子,可是他尚没有展出十成功力,故胜负未分!茅山中他单人独斗八名高手围攻,非但未能伤及他丝毫,八贼反而死伤四人。因此这时肖承远的心中已是颇有自信,豪气干云,对于黑风帮的高手拦截,毫不介意!

    肖承远在微惊之后,随即又恢复如常,同时心中暗道:“你们这批家伙,要不是黑风帮的便罢,要是黑风帮的恶贼,冲着你小爷来的,小爷拼着将来受恩师的斥责,今天也得要大开一次杀戒.给你们一点厉害,让你们这批恶贼知道小爷的手段!”也是肖承远恨透了黑风帮,所以才有这种想法!

    这时忽然听得十多人中,有一人发话说道:“尹兄,我说你太也长他人的志气了,凭那么一个末满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也值得邀请这么多高手出来,我就不信他有多大的功力、就让他从娘肚子里,就开始练功吧,练到今天,也不超过二十年,又能有多大的功力,说什么也实在难以叫人相信!”

    这人的话一说完,便听得另外一人微叹了口气道:“赵兄所说一点不错,以那小鬼的年龄和他的功力相比,的确是使人难以相信,我如果不是亲自败在他的手下,要在别人口中说出来,我也不会相信,不过我这次请人协助报仇,本来是只想请三五位就够了,可是后来因为听得传说,那小鬼在东梁山下孤身独斗黑风帮两位香主、三位舵主,他们均败在小鬼掌下,而且白面阎罗陈天强还当场毙命掌下,后来玉娘子严奴娇与身前四婢来到,四婢施展出玉娘子苦心研创多年、威力极大的四合风云剑法,也没有占着一点便宜,玉娘子亲自动手对了三掌,力斗五十余回合,胜负末分!试想五娘子是何等功力.尚且不能奈何那小鬼,可见那小鬼功力如何之高,所以我这才一改初衷,邀约各位相助,若遇上那小鬼时,尚望各位干方慎重,不要轻敌大意才好。”

    话刚说完,忽义听得另外行人一声哈哈人笑道:“尹兄,还亏你也是江湖上成名露脸多年的人物,今天怎么这样胆小起来了,我就是不相阁,那个鬼有多惊人的功力,我们这次碰不上便罢,若是碰亡了,我要不教他毙命掌下,我便不叫飞天蜈蚣汤德全了。”

    肖承远听到这里,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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