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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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第1/3页)

    霹雳剑仇九峰以其雄浑的掌力,和一趟风雷闪电的霹雳剑法,击败逍遥书生雷道生。而烈火头陀也在起隙准备偷袭青龙帮总坛之际,为站在一旁观战的蓝玉珍,赶上去一掌击退。

    正在雷道生的生命垂危时,而骷髅老怪也在虎视眈眈的时候,青龙堂主通臂仙猿徐文杰和坛前护卫天台双怪申氏兄弟一行数人,风驰电掣赶到。

    霹雳剑仇九峰眼看目前情势一变,骷髅老怪站在一旁还没有动手的意思,他才要烈火头陀施放烈火追魂弹和烈火夺命珠,内藏药剂,见风即燃,而且不易扑灭,一经沾身,非烧得皮焦肉烂不可。尤其是烈火追魂弹中,更含有毒液;烈火夺命珠里含有毒针,更增加了烈火的威势。

    烈火头陀一心要到括苍山青龙帮总坛,痛报当年削耳之恨,满以为仗着自己这几年来苦练精进的功力,再加上威力无比的火器,还不是手到成功。没有想到在括苍山刚一出手就被蓝玉珍一掌击退,差一点震断心脉。

    烈火头陀真是又气又急,这才将多年所练奇毒烈火追魂弹和烈火夺命珠以满天星的手法,狠命打出。丰好蓝玉珍预知在先,急声喝退青龙帮众人,并仓猝发掌遏住火弹和火球的飞行,这样才使通臂仙猿徐文杰等,幸免于被火烧死。可是,蓝玉珍虽然发掌遏住了火弹火珠的追袭,却抑止住不了烈火的燃烧,括苍山脚之下,顿时一片火海,逼得人节节后退。

    正在这时候,隔着一道火墙似的烈焰,烈火头陀扬声呵呵大笑,道:“我要不把青龙帮夷为平地,誓不为人。”

    蓝玉珍一听大急。也不知道烈火头陀还有什么更厉害歹毒无比的火器,而且隔着这道烈焰,万一仇九峰烈火头陀骷髅老怪趁机奔上括苍山,这边能越过火焰追赶过去的人,为数不多,措手不及,括苍山总坛要吃大亏。

    蓝玉珍想到情急处,心里一急,顿时把口一张,一股真气劲射而出,手中聚莹神剑也脱手飞行。但见一道青光闪电样的超过火焰,立即听到那边一声“哎呀”,有人噗嗵倒地。

    蓝玉珍顿时人作大鹏展翅,势化夜鸟投林,疾如飘风闪电超过火焰。人在半空中伸手一捞,聚莹剑抓在手里,这才飘然而落,稳立在一旁。

    刚一立稳身形,突然有人一声厉喝:“这娃儿,以气驭剑的功夫,是谁教给你的?”

    蓝玉珍也止不住顿时一惊,心里闪电一想:“师父告诉我.以气驭剑的功夫,已经失传达百余年,武林之中少有人知道。这是何人能识得这项功夫?”

    心里闪电一转,人立即一个转身,星目疑视,一见骷髅老怪满脸沉重地站在一边,眼睛里闪着一丝惊惶的色彩。

    蓝玉珍略一思忖说道:“自然是我师父教给我的喽。”

    骷髅老怪冷哼一声,厉声说道:“娃娃!你休要在我老人家面前耍赖,你以为我会找不出你的出处吗?”说着大袖一拂,脚下草鞋一蹬,人像脱弩之箭,冲天而起,只一个转眼,已经远达卅丈之遥,隐没于远处密林中,

    骷髅老怪临走之时,露了这一手惊世骇俗的轻功,蓝玉珍看在眼里也不由地暗暗心惊。以老怪的轻功来看,其功力已经是到了顶境,要是与之对敌,熊否稳操胜算,尚无绝对把握。

    蓝玉珍这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武学一道,真是无可穷尽。在未登昆仑绝顶之前,蓝玉珍目空一切,除了佩服心上人承哥哥的神功无敌之外,其他的人,鲜能值得蓝玉珍一顾的。如今昆仑绝顶三月内外功的精进,何止十倍以上,更学会了武林绝技“以气双剑”的功夫,反而变得细心谨慎。这才叫做“初生之犊不畏虎,长出角来反怕猿”。

    蓝玉珍如此微微一怔,那边仇九峰一见情况不妙,连骷髅老怪都拂袖而去,如果自己不及时识趣,只怕今天难逃出括苍山境。卅六着走为上策,趁蓝玉珍在这一怔之际,悄悄地一展身形,借着烈焰燃烧的遮掩,接连几个腾挪,逃逸而去。

    万事皆有定数,霹雳剑仇九峰的逃逸,为尔后青龙帮带来一次倾覆基业的危险。此系后话,按下不表。

    蓝玉珍刚一回过神来,身后一阵风声飒然,旋身一看,通臂仙猿徐文杰,天台双怪申氏兄弟,以及负伤的逍遥书生雷道生等几位高手,飞身跃过烈焰,来到蓝玉珍身后。

    通臂仙猿徐文杰,首先抱拳说道:“多承蓝小侠义伸握手,使我等免遭烈火毒液之难,使青龙帮得免遭残徒肆意摧毁。大德不敢言报,请小侠到敝帮总坛,让老朽略尽地主之谊.”说着报出自己的姓名,并引见了天台双怪申氏兄弟.

    蓝玉珍听罢也拱着手说道:“徐堂主你我都是武林中人,仗义除暴,是你我之本份,徐堂主何必如此言重?何况小生与贵帮巡察风……。”

    蓝玉珍一时说溜了口,顿时发觉不对,立即改了过来,说道:“小生与贵帮何巡察忝为道义之交,更不能袖手不管。”

    徐文杰是何等老练江湖,蓝玉珍这一顿之间,老堂主顿有所悟。眼见蓝玉珍人品出众,举止潇洒,端的是一个绝世的美男子,只是谈吐之间,多少流露一些脂粉气息。加上蓝玉珍又说明与何云凤有道义之交,这还能不明白?这位蓝明小侠必是一个冒牌的假货。

    通臂仙猿徐文杰立即微笑着说道:“蓝小侠与敝帮何巡察是知交,如此越发不是外人。”

    蓝玉珍一见徐老堂主对自己盯了两眼,不期而然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搭讪着说道:“徐堂主是否知道,何巡察与石老帮主这次天山之行情形如何?”

    徐文杰讶然失惊,问道:“蓝小侠知道敝帮巡察与帮主有天山之行吗?”

    这位青龙帮堂主言下之意,是奇怪蓝玉珍既然知道何云风和帮主都不在总坛,又如何专程赶来总坛?

    蓝玉珍是绝顶聪明的人,哪能听不懂徐文杰的话?便把自己如何同何云风分手,而奔向太湖,又如何偶遇仇九峰与烈火头陀计算前去括苍山燃平总坛,因而追踪来此。

    青龙堂主徐文杰听完蓝玉珍的话,才长呼的叹了—口气,说道:“这叫做吉人自有天相,而贼人却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蓝姑娘!恕老朽狂放无礼喊你一声姑娘,石帮主和何巡察以及丐帮宋老帮主,还有肖小侠都因你被黑风帮所掳,曾兼程前往黑风帮。”

    通臂仙猿徐文杰也便把中途四象峰夺宝之事,以及得知川中五鬼的下落,帮主一行又匆匆赶往川中的经过,略略叙述了一遍。

    蓝玉珍开始一听叫她姑娘,不由地双颊飞红,神情至为尴尬。后来听说心上人承哥哥已经和老帮主以及凤姐姐赶往川中去了,芳心中不觉大喜,总算是有了着落,把刚才那份羞意,又忘记一干二净。连忙问道:“老堂主此话当真?”

    通臀仙猿徐文杰呵呵笑道:“老朽怎能欺骗姑娘?”

    蓝玉珍一听脸上不觉又是一红,立即拱手说道:“老堂主盛意,晚辈心领.晚辈急于要赶往川中,不能打扰,就此向老堂主告辞。”

    徐文杰知道此时姑娘心里是急如星火,不愿多留片刻,也就不便挽留,便说道:“蓝姑娘既然急于就道,老朽不便多留。姑娘对青龙帮之深情厚谊,容待帮主面谢姑娘便了。”

    蓝玉珍此时真是恨不能立即插翅飞行,飞到四川,连谈话都没有心情,匆匆地对徐文杰以及雷道生申氏兄弟拱拱手,道声:“再见!”

    立即吸气腾身,掠地凌空,只见她长衣飘拂,宛如凌空驭风而行,转眼只是几个起落,已经踪影不见。

    剩下通臂仙猿徐文杰,逍遥书生雷道生,天台双怪申氏兄弟,痴立疑望,无限赞叹,深深觉得,如今一代英雄出少年。

    且说蓝玉珍姑娘离开括苍山境以后,渐渐人烟稠密,自是不便施展轻功。而且,此去这川中路程遥远,光凭自己脚程,势难赶到,再加上此去路程不熟,万一走入岔途,往返耗费时日,更非上策。

    姑娘略一思忖,决定南下金陵,从水道溯流而上,经安庆,宜昌入川。虽然水道行来稍慢,比单身一人,从陆地上去闯,要稳当多了。意念—决,立即转道前往金陵。

    金陵是旧游之地,而且,姑娘此时一心赶路,准备只在金陵稍歇之后,立即乘舟北上四川。

    本来蓝姑娘可以找青龙帮香主马五山所开设的客店,转而一想,何必惊动别人,自己只在此地作一宵之逗留,随便在城外江边码头,寻找一家干净客店住下再说。

    谁知道刚一进入金陵,市面上就传着一股流言。“武林至宝‘苍虚秘笈’已经出世,得主是一个年青英俊的相公。黑白二道的高手都想获得这一个武林奇珍,准备在金陵拦截这个年青的相公.”

    蓝玉珍姑娘一听这个谣传,顿时心里一惊。暗自忖道:“苍虚秘笈是承哥哥所得,如果这个传说是真,承哥哥和风姐姐他们要到金陵来吗?”转而一想:“这中间恐怕有误传之处。依徐文杰所说,承哥哥和风姐姐他们分明早就入川,怎会如今还在金陵?但是,这又是谁空如其来的出来一个‘苍虚秘笈’的得主?其中必有蹊跷。”

    蓝姑娘本来是急忙要赶到川中去会晤承哥哥的,如今一听到这件事,一则好奇,到底要看看这位冒充“苍虚秘笈”得主的年青相公是谁?一则他倒是盼望果真是承哥哥来到了金陵,免得再跑一道川中。

    这样一来,蓝玉珍便打算在金陵住上两天,把这件事打听个水落石出之后,再决定行程。

    蓝玉珍姑娘来到金陵城外,住下客店的时候,便感到情形果然有些特别。在客店里,市街上,特别是茶楼酒肆里,到处都是三山五岳的好汉。

    蓝玉珍姑娘虽然不是久历江湖,但是,一个身负武功的人,落到这姑娘眼里,决不会认不出来的道理。而且,使姑娘感到吃惊的,有不少都是身负极高上等武功的高手,都出现在金陵,显得这件事的严重.如果不是事情上十之**的可靠性,这些三山五岳的好汉,不会如此群集此地,难道肖小侠果真的到了金陵。

    蓝玉珍一想到“承哥哥”,一颗芳心就止不住砰砰乱跳。常言道得好:“事不关己,关已则乱。”姑娘对于承哥哥的事,还能不关心吗?顿时心里就想道:“我何不把这件事情打听清楚再作道理。”

    想罢,迈步就走进一家叫做“醉月楼”的大酒馆,靠边要了一付座位。要了一壶酒,几样小菜,浅酌几杯,耳朵里却留神着这一个乱烘烘的酒楼里每一个人的谈话。

    蓝玉珍姑娘乍一进入酒楼也稍稍引起了一点骚动。那是因为姑娘那种盖世无双的风度,举止萧洒的姿态,姣好与美女般的面容,使得酒楼上的人,都投以吃惊的眼光。幸好蓝玉珍姑娘的功力已经是含而不露,敛而不放,一双眼睛除了清澈如入秋深潭之清水一样之外,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练武的人,大抵最异于常人的,就是一双眼睛,功力较深的人,眼神一动,光芒四射,慑人心魄。假若蓝姑娘也有—双慑人心魄精光四射的眼睛,醉月楼的当场,就要变成争夺“苍虚秘笈”的战场。

    因为,来到金陵的高手,除了少数名气大的高人之外,大都只知道“苍虚秘笈”的得主是一位年青相公,最近要从福建来到金陵乘水路入川。至于这年青相公是谁?是什么形态?何时来到金陵?谁也不知道一个准确的答案。

    蓝玉珍姑娘只是一个英俊而年轻的相公,一派文绉绉地不像是身负武功的人,虽然腰际也配挂着宝剑,看上去只是装饰品而已,江湖上鲜有人知三尺不到的短剑。

    大家虽然禁不住要向蓝玉珍姑娘多看几跟,可是慢慢地大家又把话题转到“苍虚秘笈”的得主身上去。

    蓝玉珍姑娘坐在一旁,一面随意浅酌,暗地里却是留神细听。零零星星断断续续听到的话,大概不外乎几点,“苍虚秘笈的得主是一个武功非常高强的年轻相公。”“这个年青相公曾经在福建地区和一个黑道中的高手动过手。结果是那位黑道中的高手落败离开福建。”“虽然这年青相公击败这位黑道中的高手,却没有施展苍虚秘笈中的绝技。”“根据一般线索的显示,这位年青相公要来金陵,乘舟入川。”

    蓝玉珍姑娘思忖了半天,觉得这个年青相公不是承哥哥。因为,承哥哥已经入川,再则,承哥哥即使先去福建洞宫山黑风帮总坛,也不会是一个人单身前往。风姐姐和石老帮主,还有丐帮雪地飘风宋老帮主,一定会陪他前去。

    那么这位自称是‘苍虚秘笈’的得主的年青相公又是谁?不管如何,蓝玉珍姑娘要决心等着看看,这人究竟是谁,敢冒此危险,假称自己是“苍虚秘笈”的得主,而引起一场武林高人的追踪。

    蓝姑娘心念一决,便准备算账下楼离去。突然。姑娘觉到有两道眼光凌厉地凝视着自己。姑娘心里突然一动,把要走的意思又告打消。借斟酒之便,衣袖—拂,竹箸落地.姑娘不慌不忙俯身拾箸;星目趁便向侧身着去,赭在过一瞥之间.蓝姑娘止不住芳心“砰”然一跳。

    原来坐在蓝姑娘身侧不远的地方,一位姑娘支颚而坐,一双光亮慑人的大眼睛,正一转不转地凝视着蓝姑娘。这姑娘生得真美,在蓝玉珍姑娘的眼睛里觉得“美”,这“美”的成份就可想而知。蓝姑娘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胎,姑娘平日所熟识的几位女中豪侠,如:何云风姑娘,薛明霞姑娘,那个不是沉鱼落雁玉骨冰肌?可是,今天蓝姑娘一见到这位姑娘——仅仅是一瞥之间,便觉得这位姑娘更是美得惊人,而且就凭这一瞥之间,蓝玉珍就在自己的心里留下一个深刻而难忘的印象。

    —头略嫌蓬松却又光亮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两条又扎又长长的辫子,鹅蛋脸,嵌着一双又大又圆,亮晶晶,乌嘟嘟的眼睛,鼻子挺直,像玉石雕琢出来的,小嘴红喷喷的,此刻正微微地半开着,露出一排又细又密又白像是编贝般的牙齿,最令人心醉的,海棠乍放的面颊上,浅浅地两个梨祸,未语却像带笑。浑身穿着淡绿罗衫,越发使人有一种含苞花儿的感觉。

    这位姑娘年龄不过十五六岁,可是,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要再看第二眼,第三眼……甚至立即掠为已有的念头。连蓝玉珍这样一个冒牌的假货,都忍不住又借机会回头偷看了两眼。而且,还忍不住想跑过去抱在怀里,叫一声“妹妹”!这位小姑娘手里捧着一个琵琶,这琵琶也是淡淡地带着一点绿色。

    人是美极,琵琶也不是凡品,白莹莹的扭子,白光闪烁的弦儿,配上浅绿润泽的琵琶,那是罕见的奇品。

    蓝玉珍姑娘忘记自己是易钗为弁的人,忘情的向那位小姑娘多看了两眼。

    那小姑娘微微有一点羞意,嫣然的—笑,手抱着琵琶,轻轻地掩着半边笑靥.这样轻轻地一笑,真像海棠初放,百合乍开,美极,也纯真极了。

    蓝玉珍姑娘也禁不住敞微的一笑,但是紧接着就是玉颊飞红,掉回臻首。毕竟蓝玉珍还是女儿身,尽管这位姑娘的笑靥没有一丝邪恶,但是如此当众对笑送情,蓝玉珍禁不住红霞满面。

    蓝玉珍刚一低下头,忽然听见右侧身后,有人朗吟一声:“犹抱琵琶半遮面,”这又是白居易“琵琶行”里的一句,用来形容这当时的情形,倒是颇为适切。不过对于这位拥抱着琵琶穿着浅绿罗衫的姑娘,却透着一点轻薄的意味。

    蓝玉珍不期而然由心里产生一丝厌恶之意,觉得这人轻薄,而且无辜渎犯了这位姑娘.便又回头一看,见一位年约廿四五岁的文生公子打扮的人正敲着折扇,两只眼睛赋忒忒地盯着那位绿衫姑娘。

    酒楼里的人虽然都惊慑于绿衫姑娘的美丽,可是,少有人懂得方才那一句白居易的‘琵琶行”,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这位手持折扇的文生公子。

    蓝玉珍姑娘心里想道:“要不是不愿意在这酒楼上惹事,我非要教训教训你不可。”

    正想着,忽然,“拍”的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响彻了酒楼上每一个人的耳朵。

    蓝玉珍姑娘急忙回头一看,只见那文生公子双手捧着脸,痛得两道眉毛皱到一块去了,手指缝里,正汩汩地流着鲜血。

    蓝玉珍姑娘一时大快芳心,差一点叫出好来。忽然心里一动,再回头向左侧方看去,那绿衫姑娘,已经芳纵杳然,不知去向。

    蓝玉珍不但是有些吃惊,甚至还有一些羞愧之意。没有想到自己还看走了眼,看来这位年幼的绿衫姑娘,是一个身负绝高武功的行家。就在这一转瞬的时候,不知用什么手法,括了那位文生公子一耳光,而人又倏然不见,

    其实吃惊的不止是蓝玉珍一个,酒楼上由于这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顿时变得哑雀无声,大家都面面相觑,这岂不是吃惊的现象。

    突然间,那文生公子也霍地站起身来,但见他脸上留着鲜明的五条指痕,嘴角仍然留着淤血。两只眼睛左右一扫,正好和蓝玉珍碰个正着。

    蓝玉珍姑娘和他眼光—碰之下,只觉这人眼睛异样的闪着碧光,凌厉得怕人。当下只听到他微微的—声冷哼,青衫长袖轻轻一拂,昂然迈步,走向楼梯。

    这位文生公子刚一迈步,楼上在座的人,都不由地脱口轻轻“哼”了一声。有些人竟然吓得张嘴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位文生公子在长袖一拂之间,一张桧木酒桌,平白少了一只角,而且是像被刀削的—般。像这种“铁袖神功”,拂袖断桌,原不是奇事。令人惊诧的是在—拂之间,毫无声息,连削断的桌角掉在地上,都杳然无声。这分明是利用一种极高的内力,运袖断桌,余力荡漾,连带断的桌角都被内力吸住了,而飘然落地无声,这绝不是一般练“铁袖神功”的人所能达到的境界。

    这文生公子临去露这一手,分明是为了方才挨那一掌而遮羞,使人慑服,不敢讥笑而已。

    正当这文生公子昂然阔步下楼之际。突然楼上有人一声冷笑。这笑声不大,可是,特别刺耳。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冷笑,使这位文生公子顿时立足不前,霍然转头向楼上周围一打量。眼睛里的碧光,越发绿得怕人。半晌,又冷哼—声,正准备下楼。

    忽然又是一声冷笑,接着有人说话:“小妮子!你眼看着师叔受人冷眼轻视,你还不替师叔出一口气,只顾大眼瞪小眼,在旁边看热闹。好小妮子!小心师叔回去告诉老尼姑,看你怕不怕。”

    文生公子顺着声音一看,楼角里一张桌子,伏着一个满身肮脏的老叫化子,想是喝醉了酒,正在满嘴咕噜咕噜讲些什么东西。文生公子略略—怔,便不下楼,向楼角走去。

    蓝玉珍这一下可真急了。打从有人—说话起,蓝玉珍立即听出是化子师叔丐帮帮主宋老化子。化子师叔的声音,蓝玉珍姑娘哪还有听不出来的道理。

    只是姑娘感到奇怪,老化子师叔不是随承哥哥他们到川中去了吗?为什幺又在金陵出现?

    姑娘此刻真是又气又急,气的是老化子师叔口口声声叫“小妮子”,好像有心把自己这个假货截穿似的。急的是:这文生公子正一步步逼向老化子师叔,这文生公子的一双眼睛碧光可怕,想必是功力不弱,老化子师叔当然未必怕他,不过看着他伏在桌子上的那份醉态,蓝玉珍岂能不为他捏把冷汗。

    这时候,文生公子已经走到老化子桌子旁边约有两三尺的地方站住。

    老化子仍然伏在桌子上,突然又叫道:“不好了!小妮子如果再不帮忙,眼看我这做师叔的要吃亏了。”

    蓝玉珍心里一动,站起身来,正待腾身过去,忽然老化子肚子里一阵咕噜,刚刚叫得一声:“不好了!糟……。

    只见老化子猛地头一拾,嘴一张,“哇”地一声,像一股喷泉样的,直朝那文生公子身上喷出。

    文生公子相距两尺左右,这样突然的—喷.其疾快如脱弩之箭,眼见得就喷个一身酒菜汤汁。楼上又有一些人止不住“呀”一出声。

    “呀”声刚一出口,只见那身形略略—晃,右手长袖—拂。老化子喷出来的酒菜,像是碰到了一阵倒卷风,爽地一个倒卷,齐向老化子身上扑去。

    老化子似乎微微一惊,显然有些感到意外。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只菜碗,迎面一晃,随手一划个弧形,把刚才喷出去这会又倒卷回来的酒菜,舀满了一碗,半点不洒。可是自己却坐不稳身形,连人带椅子向墙壁上一撞,震得墙壁的挂灯,都摇摇欲堕。

    文生公子这才冷笑一声说道:“老化子头也不过如此。然而今天在下要教训教训你,好叫你以后少管闲事。”说着右手一掉折扇,疾敲老化子左臂“曲池穴”。招式未到,折扇又忽然一抖而开,变敲为截,硬有断腕之意。

    这平平地两招,虽然出手平凡,但是,快速惊人,折扇劲道已经截向老化子手腕.

    老化子岂能在一招之下让人把手腕截断?立即收肘、藏腕、拧身、错步,正待让过文生公子这一照面。忽然,文生公子霍又收扇撤招,反手一招“张生背手”,对背后来人攻出一招,自己又立即回身一看,竟哦了一声,冷淡地说道:“你要偷袭吗?”

    蓝玉珍姑娘不理会,走到老化子身边,一躬身地,说道:“师叔您好!”

    老化子呵呵笑道:“贤侄,要是你再不来,老化子师叔可就惨了。我老化子几时跟人打过架呀!”

    蓝玉珍姑娘一听老化子师叔没有叫他“小妮子”,她心里这份高兴,顿时秀眉一挑,嘴角挂着一丝不易抹掉的笑容,说道:“杀鸡焉能用牛刀,一个无名的小辈生事,还值得你老人家动手?”

    蓝玉珍这句话,分明是指着文生公子骂的。那文生公子如何听得下去这种指桑骂槐的冷讽热嘲,当下鼻孔里轻微地冷哼一声。

    蓝玉珍慢条斯理地转过身,偏偏还指明的加说一句:“哼什么?难道你还配接上我老化子师叔的一招半式?”

    这文生公子此刻忍不住一阵哈哈狂笑,良久才收住笑声,冷然地说道:“原来大英雄出在此间,小生倒是失敬了。”说着双手捧着折扇,对蓝玉珍微微一拱。

    蓝玉珍姑娘一见此人说话,眼睛碧光闪烁不停,想到他要什么坏点子,暗中凝神戒备。

    当文生公子抱拳拱手的时候,突然一股潜力,有如波涛澎湃,汹涌而至。

    蓝玉珍顿时暗暗一惊,心里闪电一想:“这人好厚的功力?”

    即此闪电一转,立即也提足七成真力,双手抱拳向外微拱答道:“岂敢!岂敢!”两股潜力一激,因为两个人用的都是阴柔之力,尽管劲道大得惊人,表面上一点也看不出。

    不过两个人刚一较上潜力,那文生公子立即双手微微一颤,白净的面皮立即挣红。顿时双手一收,冷笑说道:“尊驾好俊的功力,小生领教了!”说着话一吐长袖,飘然下楼而去。就在这一下楼之际,他那—双眼睛,又闪耀着绿光,朝老化子身上一转,轻轻地留下一声冷哼。

    楼上的各色人等,眼看这一场不动声色的搏斗,大家都是行家,那有看不出来的道理,只不过使人奇怪的,这位文生公子和这位年轻的相公,大家都非常眼生,在江湖上还没有见过这么一号人物,可是看他们的功力,都是臻于精绝之境,使人感到惊奇。

    其中也有人认识领袖大江南北丐帮的帮主雪地飘风宋老化子,原先由于他佯醉伏在桌子上不动,没有人看到,这会儿发话引声,立即有人过来招呼:“宋老帮主!你老也是来夺取‘苍虚秘笈’的吗?”

    老化子笑呵呵的说道:“好说!好说!我老化子老了啊!如今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我只不过是路过此地,顺便瞧个热闹罢了,哪里还有这股豪气去夺取‘苍虚秘笈’啊!”接着有人笑着说道:“宋老前辈.当年豪气干云,怎么如今却是这等息事宁人。”

    “老了啊!”说着对蓝玉珍姑娘说道:“贤侄!好替老化子师叔把酒账会了吧!我们该回去了。”

    蓝玉珍知道老化子师叔要离开这座龙蛇混杂的酒楼,立即招呼店伙计结账,一老一少,离开了醉月楼。

    刚一离开醉月楼,蓝玉珍抢着问道:“师叔!你不是去川中了吗?怎么又回到金陵?还有承哥哥他们呢?”

    老化子呵呵笑道:“恐怕最重要的,还是最后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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