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第2/3页)

只身攀登。

    少时,月出于东山之上,清光四泻,五老峰恰如烟笼芍药般的,矗立在晴空之中。

    散花仙子起身一提气,足下一路轻点,宛如蜡蜒点水,飞乌投林,在浓林怪石之间,飘忽前行。

    散花仙子的轻功,在江湖上是有数的高于,—路急奔,何消片刻,已经是半山在望。可是偌大的五老峰,到处都是参天的古树,深堑流泉,哪里去寻觅江面双残的踪影?

    来到半山,散花仙子落脚在一块高达三丈的岩石之上,仰首上望,山高月近,夜色清凉如水,静悄悄地,只觉清郁郁的一片,俯首脚下,雾气迷檬,十丈以外,难见真切。

    散花仙子站在岩石上,心里稍一思忖,想道:“我何不施行‘投石问路’之计?”意念一决,立即气沉丹田,一声长啸。

    这一声长啸散花仙子提足真气,全力而发。啸声入云清越久远,顿时群山呼应,夜鸟震惊。

    一声啸罢,散花仙子立即凝神以待,半晌,深山寂寂,毫无动静。

    散花仙子止不住暗忖道:“我这一声长啸,至少五里之内,皆能清晰入耳可闻,如果江面双残果真藏身五老峰,以他们凶残个性而言,断不容有人在五老峰相扰。难道江面双残已经获得石斛兰,又转往别处修练‘无形掌功’去了?果然如此,庐山之行,又告落空了。”

    正思忖间,忽然身后一声极其刺人的冷笑,说道:“何人大胆敢在五老峰发威?”

    散花仙子闻声而喜,果然江面双残被这一声啸声,引出来了。立即单足柱地,闪电旋身。

    刚一转过身来,迎面扑扑有物破空而至。散花仙子无法看清楚是什么暗器,立即左掌护胸,右掌一翻,忽地一声从肋下劈出一掌。

    这一记极其雄浑的劈空掌力,顿时激起一道狂飙,把打来的暗器,震落无声。

    散花仙子出掌震落暗器之后,引吭发话,说道:“三山五岳五湖四海都任我邀游,五老峰又有何例外?暗中伤人也不过是区区不值得一顾的雕虫小技,岂不怕让人贻笑大方吗?”

    言犹未了,在对面树荫里又是一声冷笑,突然白色的人影一闪,真像是一只巨大的仙鹤,从树荫深处,拔空而起,飘然向这边岩石落来。

    散花仙子昂然不动,直等到这人落在面前不到八尺的地方站定,才以不屑的语气,说道:“就凭这点功夫,也配拦住人不来夜游五老蜂吗?”

    其实,散花仙子心里也暗暗吃惊,想这江面双残只不过江淮水上巨盗而已,竟有如此精湛得不带一点火气的轻功,令人意外。显然那天晚上在江面所见,还不是双残的真才实学,今夜单身独斗,倒要小心。

    来人一落身形,见散花仙子毫不为动,已经满心惊异。等到看清楚对方竟是一位年青英俊的相公,更是诧惊不已。顿时厉喝道;“五老峰自从我江面双残来到后,不许任何人擅闯。念你年轻无知,饶你一命,立即下山,否则,哼!哼!”

    散花仙子闻言仰天一阵大笑。

    来人显然有些色厉内茬,一见散花仙子狂笑不止,又喝道;“笑什么?难道你没有在江湖听说过江面双残的心狠手辣吗?你要讨死,立即叫你死得奇惨无比。”

    散花仙子停住笑声,指着那人说道:“你是老几?”

    那人回眸看了一下自己空荡荡的左臂,阴沉沉地迈上一步,厉笑一声说道:“独臂凶残欧阳观,怎么样,够你消受的罢。”说着话,右手一伸,诤然一阵乱响,只见他五指突伸出长达三寸的雪白指甲,挟着五缕劲风,欺身滑步,闪电抓向散花仙子前胸“期门”、“乳根”大穴。

    散花仙子虽然过去生活放荡,但是—旦悔悟回头,自然立即恢复女性羞怯本性。眼看独臂凶残出手一招既凶狠又轻薄,顿时大怒。她忘记自己是易钗为弃的人,只道是双残老二有意如此。杀机—起,剑眉一挑,身形不闪不躲,吸气缩胸,双手一探,左手反刁脉门,右手横截,骈指如故。直敲“曲池”。

    散花仙子艺高胆大,这种以攻为守,以招破招,而且出手极快准极,功力顿见。只要独臂凶残两招中其一,独臂凶残恐怕就要变成无臂凶残了。

    独臂凶残既然只剩下一只手臂,这只手臂自然练得深具火候。一见散花仙子接连攻出两招,心里也是一惊。“行家一出手,使知有没有”,就凭这一招的威势,独臂凶残就知道这位年青的相公是个劲敌。当下那敢怠慢,立即挫腕收肘。

    散花仙子这一招是虚实并用,存心一举击败独臂凶残。所以,独臂凶残刚要收招缩臂,散花仙子招式末老,制敌先机,右手一翻,变指为掌,一式“月夜敲门”,疾拍前胸,这一招变得又快又巧。独臂凶残一招失去先机,眼见掌风已到,这一掌至少要震成五腑离位,口喷鲜血。

    独营凶残只好顺势向后倒一仰,救命险招“铁板桥”,丝毫之差闪过。可是他没有想到这块岩石周围方圆不过丈余,他如此平身一倒,早就落身岩外,岩下深达七八丈,摔下去不死也得皮破肉绽,筋断骨碎。

    独臂凶残情急之时,没有想到身后是个悬岩,平身落空这才惊得一声惨叫,翻落下去。

    独臂凶残身形落空,翻身下坠之际,忽然岩下一股潜力向上一托,把下坠的身形,缓冲住了,独臂凶残借力一个转身,飘然站稳地上。虽然如此,独臂凶残已经是吓得一身冷汗。回头看去,才知道是老大单眼恶残阴展平。不觉羞惭满脸,愧不成言。

    单眼恶残隔着人皮面具,对独臂凶残看了一眼,也不说话,猛一长身.直拔三丈多高,人在空中双手—伸,微微一搭岩石,借力再升,身化“神龙一现”直冲而起,俄而一翻一折,稳当当地落在岩石之上。

    散花仙子眼看独臂凶残如此下冲之势,何止千斤,单眼恶残能以双掌之力,托住下冲之势,使独臂凶残毫发末伤,这份功力已是可观,方才又是一式轻功,更说明此人高出独臂凶残许多。

    单眼恶残阴展平隔着人皮面具,毫无表情的冷冰冰地说道:“在下单眼恶残阴展平,敢问您尊驾何人?来五老峰有何见教?”

    散花仙子看了他一眼,漠然答道:“在下李良,夜发游兴,攀登五老峰,与尊驾毫不相涉,何劳尊驾动问?”

    单眼恶残一双黑亮的眼珠,咕溜溜地一转,毫不以散花仙子咄咄逼人之言为意,依然冷冰冰地点头说道:“尊驾果系专程游山而来,江面双残倒是惊扰了,尊驾请便,这五老峰任凭尊驾邀游。”说着话转身就要离去,此时独臂凶残也上得岩来,一语不发随在单眼恶残之后,也准备离去。

    这样一来,散花仙子大感诧异,满以为大残阴展平一出现,就有一场狠拼,没有料到竟是如此心平气和的立意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散花仙子哪能容他们走,一走此行目的自然落空。意念—动,便冷笑一声,说道:“平白以暗器袭人,就如此一走了事吗?”

    单眼恶残倏地一转身,单眼遽地一睁,凶光暴露,俄顷又渐渐收敛起来,冷然说道;“尊驾如果真心游山,但愿彼此相安无事。如此阴展平可以为此事向尊驾深致歉意,如何?”

    散花仙子不管大残如何一再让步,依然冷笑傲然说道:“如果我不是专程游山而来呢!”

    江面双残霍然一震,顿时立足停身,大残阴展平注视了散花仙子半晌,突然嘿嘿一阵轻笑,说道:“果然不出所料,你道江面双残曾经怕过人否?我只不过是要看看你能掩饰到几时。”说着话,突然单眼一蹬,凶光再起,厉声喝道:“姓李的!你来五老峰何事?划上道来。”

    散花仙子悠然自得的说道;“我要‘无形掌功秘笈’,还有‘石斛兰’。怎么?舍得吗?”散花仙子此语一出,江面双残人都惊呆了。

    他们倒不是怕散花仙子,虽然他们知道这个名叫“李良”名不见经传的青年人功力不弱,但是以江面双残的威名,尚不足言惧。心里感到惊诧的,倒是这个姓李的如何竟会知道“无形掌功秘笈”之事。

    武林之中,金银珠宝都无以引人注意,就是这些拳经秘笈之类,只要风声一露,无不千里迢迢处心积虑地前来追寻。以江面双残的名头和功力,只要风声一泄,这“无形掌功秘笈”,就断难保有,说不定还要陪上一双性命。

    江面双残自从江流之中夺得白鹤徐瑞的“无形掌功秘笈”,原想人不知鬼不觉地躲到五老峰中,一面采取“石斛兰”,以增进内力真元,—面埋头苦练神功。自以为无人知晓,只要三月期满,便能武功无敌,睥视武林。没有想到来到这五老峰,石斛兰尚未寻得,竟先被一个不知名的年青人知道底细,追踪而至。这江面双残如何能不深吃—惊?

    单眼恶残顿时认识到这件事的严重,当下单眼圆睁,杀机遽起,脚下慢慢移动,一步一步走向散花仙子而来。

    散花仙子刚把“无形掌功秘笈”几个字说出口,就料定江面双残不能忍受,必要行凶动手,希望杀以灭口。散花仙子虽然不惧怕江面双残,但是,双事难敌四手,像江面双残这种凶狠毒辣的人,绝没有什么武林规矩江湖义气可言,所以,也小心翼翼地,凝神蓄势以待。

    单眼恶残来到散花仙子面前约五尺的地方立足站住,一只独眼,暴射着慑人的凶光,注视着很久,人皮面具后面的脸上,不知道是变化着什么表情,冷峻低沉的说道:“姓李的朋友!你这份胆识与豪气江面双残算是领教了.请你告诉我,你如何知道这‘无形掌功秘笈’是在我弟兄手中?而追踪到五老峰头?”

    散花仙子根本就没有打算善罢干休,一意挑起双残火气,凭功力折服双残,免得“无形掌功秘笈”落到这一对恶人手里.当下昂着头,傲然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能从徐老头那里抢来的,我不能见者有份吗?”

    单眼恶残显然被散花仙子激得按捺不住,依旧咬牙说道;“不错!我弟兄是从白鹤徐瑞处,夺得这份武林之宝。但是我弟兄凭着冰骨寒针得来,你凭什么要来分享一份?”

    散花仙子喉咙里打了一个哈哈,不屑地说道:“凭在下一双肉掌和一支长剑。”

    言犹未了,单眼恶残陡然发难,—声爆喝:“好小子,让你分享这一份罢!”进步憨身,双掌从大袖里一抖而出,雪白的手掌,白得令人发寒,挟着两股劲风,散花仙子疾推过来。

    散花仙子早就有准备,一见单眼恶残身形晃动,立即功行两臂,劲透掌心,扣足十成真力,叱喝一声;“来得好!”双方掌风一接之下,功力立分高低。

    单眼恶残被散花仙子掌风一震,立即眼冒金星,两臂如折,腾、腾、腾一连退后七八步,兀自拿不稳身形。眼看就要退落岩石之下。独臂凶残赶紧上前一伸右臂,才使单眼恶残喘过了一口气,遽打千斤坠,停下身形。

    散花仙子从开始与独臂凶残动手,就立意采取一击而成,免得双残联袂合斗,所以出手极重。一掌震开单眼恶残之后.立即准备随势进身,但是,双臂微微有些寒意。心里顿时一惊,闪电一转念头:“难道中了这厮的鬼诈?”

    立即稍一提气,井无不适之处。心里顿时坦然,滑步欺身,口里喝道:“哪里走?不交出‘无形掌功秘笈’你能一走了事吗?”错掌当胸,正待蓄招即发,身旁一缕劲风袭至。

    散花仙子塌肩拧腰,右手一按鞘簧,“呛地”一声青钢长剑应声而出,旋身一招“峰回路转”,长剑力划弧形,直掠而上。“呛呛呛”金铁交鸣,一阵阵清越龙吟,散花仙子手腕微微一震。

    收剑看去,原来是双残二老独臂凶残欧阳观,从身旁用峨嵋钢刺偷袭一招。这峨嵋钢刺本是水上兵器,可是这江面双残独出心裁,在峨嵋刺上又加装了双钩断魂倒刺,改名为断肠刺。

    独臂凶残身旁榆袭一招,一则为老大解危,二则为自己方才失着解恨,这一招“蚊龙出水”,用足十成真力,一心要把散花仙子刺个透明。

    散花仙于是何许人物,人随身递招.耳却是遍听四方,立即长剑出鞘,硬接—招.顿时把个独臂凶残震得下盘不稳,虎口发裂。

    独臂凶残横行江淮之时,何曾受过这种连番挫折,明知对手功力高出自己许多,也顾不得许多,厉啸一声,手中断肠刺卷起一团青光,向前猛扑。

    那边单眼恶残阴展平站在一旁调匀气息以后,一见老二出手失利,也顾不得江湖上的规矩,一撤腰中断肠刺,冷森森地尖喝道:“并肩子!剁他。”手中断肠刺带起劲风一缕,闪电递招,直卷散花仙子中盘。散花仙子此时杀心早起,哪里会把二残放在心上?长笑一声,手中剑走轻灵,人似飘絮,穿身两团青光当中,左点“朝天一柱”,右送“横江断流”,化开二残招式,立即震腕剑刺裹疾演一招“风卷残云”,剑气如幕,剑花朵朵,向二残抢攻—。招。左手变诀为掌,反拍独臂凶残左肩井。

    这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散花仙子顿显昔日名震江湖的真功夫,攻出三剑,还顺推一掌.

    就是江面双残是如何的凶扳,也挡不了散花仙子有如急风骤雨闪电流星般的凌厉攻势,仓猝里只有一收断肠刺护住面门,闪身急退。

    散花仙子得理不让,长剑一掠,直跳大残面门,横身递招,只觉得剑花耀眼,分不清剑尖位置,迎面刺来。

    单眼恶残一式“凤凰点头”,剑光从肩上分毫之差而过,吓得大残身出冷汗。还没有等得及出手还招,散花仙子直如出柙猛虎,前扑后剪,躬腰缩背,长剑反把盘旋,脚下却是扑地旋风,向独臂凶残扫到。

    大凡高手过招一着先机失去,极难争回,江面双残虽然不弱,可是比起散花仙子来,又稍逊一筹。开始一着失去先机,便立即招招受缚.尤其江面双残放弃独门毒功“冰寒骨爪”,而要在兵器上过折,更是失策之至。

    散花仙子一个扑盘旋,正好迎上独臂凶残的长身进招,一时收势不及,断肠钢刺防住上盘,脚底下已是躲闪不及,只好立即气沉丹田,挫腰微蹲,双腿微微向外一绷。

    只听“啪”地一声,独臂凶残脸上一苦,顿时萎身倒地,白色长衫,立显一条血痕。

    散花仙子不容他稍缓一瞬,长剑一送,点住独臂凶残的心窝,叱道:“要命的,便拿出‘无形掌功秘笈’出来。”这正是散花仙子机警的地方,她明知道即使杀死江面双残,这“无形掌功秘笈”也不一定能到手,这才剑尖抵住独臂凶残,让单眼恶残投鼠忌器,交出“无形掌功秘笈”。

    果然,单眼恶残立即收招停身,叫道:“姓李的!秘笈在我手中,你找老二何用?”

    散花仙子冷笑一声说道:“秘笈交出,万事俱休,否则!哼哼!”

    单眼恶残一只眼咕溜溜地一转,说道:“我弟兄认输就是,尊驾又何必如此小家子气,秘笈拿去就是。”说着伸手向腰中摸去。

    散花仙子冷哼一声,说道:“你休耍弄鬼,我只要手下微一使劲,你老二就要了账。”

    单眼恶残苦笑说道;“尊驾如此不放心,在下又有何说。喏!秘笈拿去.”左手从腰中伸出.果然拿了一本薄薄的黄绢簿子,递向散花仙子。

    散花仙子看了—眼,说个:“放在地上。”

    单眼恶残说道;“还是你接着的好。”只见他微微一抖,黄绢小簿子脱手而出,向散花仙子闪电飞来。

    散花仙子一瞧情形有诈,来不及转身,右手微一使劲,长剑透穿独臂凶残的胸膛,左手一翻劈空一掌,忽地一道劲风把黄绢小簿子震飞八尺,飘落到岩下。可是左臂顿时觉得一麻,—缕寒气直袭筋脉。

    单眼恶残呵呵一笑,说道;“姓李的!这一针‘冰骨寒针’够你消受的。你等着瞧!大爷可要先走了。”

    原来单眼恶残用那本黄绢小簿子的掩盖,暗扣独门毒器“冰骨寒针”在手。散花仙子一时疏忽,没注意针快薄子慢,虽然震飞黄绢簿子,却挨了一下“冰骨寒针”。

    散花仙子心里知道不好,立即运气闭住左臂的穴道,不让毒气攻心,并从身上掏出自己备解毒灵药服下。就在这一顿之间,单眼恶残早已经落身岩下,急展轻功飞奔而去。夜空留下他一声呵呵怪笑,说道:“等你魂归地府的时候,大爷再取这‘无形掌功秘笈’。”

    散花仙子一时追赶不及,恨恨地望着单眼恶残逸去的人影,痛骂道;“我要不杀单眼恶残以泄愤,誓不为人。”

    转而一念,自己中了大残的冰骨寒针,此刻性命都难保住,还谈什么报仇泄愤,刚才服下自己的灵药,如果不能支持到山下,如此探山幽壑,横尸暴骨,也没有人知道。

    想到这里,散花仙子不禁幽幽地想起意中人肖承远,如今也不知道身在何处,他再也不会知道是为了爱他的一点真情,如今只落得横死深山,无人知晓。

    想到情切处,坚强如散花仙子者,也止不住珠泪盈眶,柔肠叫断。她丝毫没有悔意.真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何况散花仙子由于爱及肖承远,而一念归真,改邪归正,即此一点,即使粉身碎骨也无甚后悔之处。

    散花仙子在五老峰夜色迷艨中,痴立良久。忽然觉得仍无毒发现象,难道这冰骨寒针不如单眼恶残所说的那般狠毒不成?

    暗中微一提气,依然百脉畅顺,气血交泰。顿时又拍开左臂穴道,只是仍旧感到有—丝寒气留在臂上,别无其他中毒现象。

    散花仙子认为这是自备灵药收效,心头一宽,便又想起被自己震落深壑的“无形掌功秘笈”,如果留待单眼恶残再度获得,自己这一针岂不是白白的挨了吗?

    回首瞥了一下横在地上的独臂凶残的尸体,转身扑下岩石,借月色留神一看,岩石之下,有—股溅玉飞花的流泉,周围都是野草丛生,怪石重叠,哪里还有“无形掌功秘笈”的踪影。

    顺着流泉看去,不远之处,是一个断岩,泉水垂直流下,岩下轰轰作响,想是一个深潭。若是秘笈落在流泉之中,此刻已经落入深潭,想来重出无日。

    散花仙子也有着无限惋惜之意,从此武林绝学,又绝迹一宗,令人有暴殄天物的感叹.

    此时五老峰雾气更浓,月色已坠,遍山一片漆黑,山风呼啸,有如干军万马之奔腾,此情此景,使散花仙子觉得此处不可久留。在黑暗中,凝神施展轻功,奔下五老峰。

    五老峰之行徒劳往返,散花仙子颇有心灰意懒之概,暂时缓住川中之行,在九江稍作盘桓。

    九江为滨江重镇,水陆要冲,市尘繁华,民风淳朴。散花仙子带着一丝愁绪,在街上闲荡。忽然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走江湖的郎中,卖药治病。

    散花仙子—见面就看出这位五十多岁蓄着花白胡须的郎中,不是等闲之辈,便挤过去,留神一看,不禁脱口叫出:“老雕!是你! ”

    老郎中正在忙着替人拿药开方,一声“老雕”,喊得他浑身一震,拾头见是散花仙子,凝视半晌,才惶然说道:“原来是……李公子,小老儿一时眼生,恕罪!恕罪!”

    散花仙子点了点头,说道:“老雕!想不到在这里幸会,我住在悦来客店,生意闲暇时,可去小叙。”

    老郎中挠躬如仪的拱手称是,连声说道:“李公子请便!小老儿回头一定前去拜见。”

    散花仙子飘然离去,心里止不住有些纳闷。想这神医老雕邱震一向少到江湖上走动,数年前散花仙子曾在路中救了老雕小儿子一条性命,所以老雕对于散花仙子一向尊为救命恩人,今天在九江遇见,倒是意外邂逅。

    散花仙子逛了一会九江街道,回到客店,刚—走进上房,就听见老雕呵呵的笑声。

    散花仙子走出一步,招呼着说道:“老雕!我在这里。”

    神医老雕邱震此刻竟换了一身蓝布宽袍,一路上拱手说道:“来迟了!罪过!罪过!”

    老雕刚一坐定,回首四顾无人,便沉声问道:“李仙子!小老儿有—句冒昧的话,说来仙子可别见怪。”

    散花仙子哑然失笑,说道:“老雕!你道我还是那种喜怒莫测的人吗?”

    神医老雕连称不敢,接着说道:“仙子最近有否与人交手?”

    散花仙子微微—惊,问道:“老雕!你见过了单眼恶残阴展平?”

    神医者雕闻言一怔,紧接着说道:“仙子是否中了单眼恶残的冰骨寒针?”

    散花仙子便将五老峰情形约略说了一遍。

    神医老雕点头说道:“这就是了!单眼恶残冰骨寒针奇寒奇毒,一经中上断无活路。想是仙子及时闭穴,灵药有效,暂时逼住寒气不发,毒气不升。可是只要稍待时日,仍然难逃寒气攻心,毒气侵血,全身冰冻乌紫而死。我一见仙子之面,就发现仙子山根微紫,眼角微青,知是身负毒创。不知道竟是这种绝毒无比的冰骨寒针。”

    散花仙子一听之下,虽然五内俱寒,但是以散花仙子昔日在武林的声望,断不能因此而露出惧色,反而镇定如恒,含笑说道:“老雕医道通神,你看这冰骨寒针还有救否?”

    神医老雕黯然摇摇头,半晌才说道,“江面双残早年就炼冰寒爪,功力太差,不足为惧,而且他们也无法炼就冰骨寒针,据说这宗暗器是别人所赠,赠者为谁,小老儿也无从知道。因此,即使江面双残自己中了这冰骨寒针,也无万全之法”

    散花仙子微微有些变色,问道:“这冰骨寒针是别无任何解药了?”

    神医老雕点头说道:“除了双残本人有一些不是万应灵验的解药之外,武林之中只有“大还丹”和“雪莲丹”可以清除百毒。”

    说到此地,神医老雕站起来拱手说道:“仙子放心,老朽不才,尚存有一些难得一见的良药,暂时护住,不让寒毒并发,三个月之内,如果能幸得‘大还丹’或‘雪莲丹’,则毫无碍事。”

    散花仙子不以为意的微微一笑,说道:“大还丹’和‘雪莲丹’是出自何处,老雕你知道吗?”

    神医老雕慑蠕不能成言,半晌才说道:“‘大还丹’或‘雪莲丹’小老儿都只曾听说,却不曾见过。”

    散花仙子依然微笑着说道:“如果三个月找不到‘大还丹’和‘雪莲丹’呢?”

    神医老雕呐呐地低声说道:“仙子!可不能这样说,吉人自有天相。”

    散花仙子摇摇头微笑道,“别谈这些!老雕!我问你,放着家中清福不享,又要到江湖上讨这种浪荡生活干什么?”

    神医老雕对于散花仙子那种对生死毫不为意的精神,也由衷的敬佩。可是对于她那种温文朔淑的谈吐,老雕只有惊异了。搁着从前,他不会这样问老雕的。

    神医老雕惭愧地笑了一笑说,说道:“乡居久蛰,也令人有静极思动的感觉、何况江湖上发生如此惊人大事。仙子久历江湖,自然不会不知道,传说百年而未能一见的‘苍虚秘笈’出世了。小老儿存心抢夺,自问无此能耐。但是,瞻仰一场武林群英聚会的机会,也是难得。”

    散花仙子闻言,止不住脸色—变,她不但知道“苍虚秘笈”出世,更知“苍虚秘笈”得主是她的意中人肖承远小侠。事不关己,关心则难免激动。

    散花仙子接着问道:“‘苍虚秘笈’出世之事,竟传播得如此之广吗?”

    神医老雕说道:“ 不但是三山五岳各宗各派的高人都为这本秘笈出现江湖而千里追踪,甚至这几年来极少见的边疆魔头,也都有进入中原之意,武林已经传说此事,仙子竟不知道?”

    散花仙子淡淡地说道;“事不关己,谁去管她。”

    神医见散花仙子有点神情不定,也不敢多谈, 便匆匆留下几颗丸药,告辞说道:“小老儿这几颗丸药,虽然不是名贵灵药, 也是小老儿昔日闯荡江湖, 走遍名山采集百草,合成百草解毒丹,三月之内,此药可保安然无妨。但是,切忌兵刃之伤破口流血,则藏毒乘机发作,便无可救药。三个月内,仙子寻访“大还丹”和“雪莲丹”,二者能得其一,立即安然。仙子吉人天相,小老儿就此告别。”

    散花仙子举手送走了神医老雕邱震,顿时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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