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搏杀

    第 九 章 搏杀 (第2/3页)



    催主再三雇促曾三下手!

    但曾三却连睬都懒得睬他。

    雇主一怒之下,另聘更有名气的杀手去对付这个屠户。

    但那杀手还没有闯进屠夫住的房子,就已给人乱刀分尸,斩杀于天阶之下。

    雇主又惊又怒,再聘更有名气,武功更高的杀手去对付这个屠户,但这杀手的遭遇更惨,连脑袋都给屠户拿去喂狗。

    雇主惊出一身冷汗,再去找曾三。

    曾三冷冷的对他说:“你不必找我,我既已收下了杀人订金,就绝不会退订,也不会不履行杀人的任务,你走罢。”

    雇主怔住。

    曾三又冷冷的告诉他一件事:“这个宰猪的混蛋,一直都在装疯扮傻,其实他的武功,远在你所聘的杀手之上,我也同样不是他的敌手。”

    雇主的脸色发白,半晌还说不出一个字。

    曾三最后说:“三个月之内,他不死,我死!”

    过了八十六天之后,曾三带着十三道伤痕去找这个雇主。

    那时候,他简直就象是从猪血锅里捞上来的。

    但他身上的血并非是猪血,而是他自己体内流出来的血。

    其中也有一点点是那屠户的血。

    “你要我杀的人,他已死了。”曾三是来索取杀人酬金的。

    雇主大为感动,甘愿付给曾三双倍酬劳。

    但曾三拒绝了。

    虽然他是个杀手,是一个为金钱而卖命的人,但他绝不滥取雇主的一分一毫。

    这是他的规矩。

    虽然这规矩是他订下来的,他本不必遵守。

    但他若连自己订下来的规矩都不能遵守,那么他早已死在屠夫的手下!

    曾三就是这么样的人。

    他有冷酷的一面,同时也有演戏的天才。

    他绝不呆板,尤其是为了要把猎物乖乖伏在自己脚下的时候,他的鬼主意简直比十八岁的小狐狸精还多。

    他现在要杀的并不是屠户,而是一个比屠户还更莫测高深的郎如铁。

    他要制造有利自己的环境才下手。

    曾三的情绪很集中,他是一心一意为杀郎如铁而来的。

    但郎如铁的情绪并不稳定。

    尤其是当他听见白盈盈已死在逍遥公子莫少涛掌下的时候,他简直变成了一个呆子。

    曾三当然了解郎如铁的心情。

    在这个时候突然出手,曾三最少有九分以上的把握,可以把郎如铁当场击毙。

    寒芒骤闪,突如其来的一击,已把郎如铁所有的退路全部封死。

    他已变成瓮中之鳖,网中之鱼。

    可是,曾三却忘记了一件事。

    鱼儿虽在网中,但仍然会有漏网的机会。

    鳖虽在瓮中,但无论是谁的手伸进去,都难免会被狠狠的咬一口。

    曾三没有低估郎如铁的潜力,但郎如铁潜在的力量,却还是出乎曾三意料之外。

    郎如铁不但“漏网”,而且还“反咬他一口”。

    曾三第二把暗器已扣在手,那是三十六颗见血封喉的莲子。

    但毒莲子没有发出,只是从他的手隙中,象是泥沙般漏了出手。

    郎如铁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道:“你不是逍遥公子莫少涛。”

    曾三凄然问道:“你见过他,你认识他?”

    “莫少涛早已死了。”

    “他已死了?”

    “不错。”郎如铁的声音很冰冷:“他在八个月前死在一个人的枪下,如果我没有看错人,你就是曾三!”

    曾三面色惨然,突然抚摸着小腹上的枪尖。

    “就是这一杆英雄枪杀死莫少涛的?”英雄枪原来竟已洞穿过他的肠脏!

    “正是这一杆英雄枪!”

    飕!

    英雄枪拔出,曾三腹部血流如注。

    他带着惊诧与绝望的表情,颓然仆倒在地上。

    郎如铁半垂着脸,目中露出一丝悲哀的神色。

    他并不是在猫哭老鼠,而是有着兔死狐悲的感受。

    曾三是个杀手,也是今江湖人。

    郎如铁虽然不是杀手,但却也是江湖人。

    尽管他们之间有很多地方不相同,但有一点却是绝对没有分别的,那就是血。

    最高尚的人,和最卑下的人,他们的血都没有什么分别。

    今天曾三流血。

    今天曾三倒下。

    但明天呢?

    又有谁敢保证,明天自己是否也会流那么多的血,是否也会象曾三一样的倒下去?

    刹那间,郎如铁有点疲倦的感觉。

    杀曾三看来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又有谁知道郎如铁已把自己最大的潜力都豁了出去?

    就在郎如铁陷入沉思的时候,八腿猫忽然大叫道:“糟糕,海飘小姐刚才好象很不高兴,现在却连影子都不见了。”

    郎如铁从沉思中惊醒。

    “她走了?”

    “八成准是走了。”

    “海飘!海飘……”

    就在这一天的黄昏,海飘离开了郎如铁。

    郎如铁没有得罪她,但她不快乐。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当郎如铁听见白盈盈已死掉的时候,脸上那种迹近乎呆子的表情。

    她是海飘,海星堡的海小姐,她不是白盈盈,并不是郎如铁刻骨难忘的女人。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留着?

    她忽然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不但长大,而且还很成熟。

    她要忘掉郎如铁。

    永远永远的忘掉郎如铁!

    北武林第一大美人海飘被掳走的消息,不但已在北武林传扬,而且连江南以外的武林人物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这是轰动江湖的一件大事。

    想不到海三爷也居然会给人捋虎须。

    郎如铁的名字,在武林中更加响亮。

    一个人的名字越响亮,他的烦恼往往也会越多。

    尤其是人在江湖,树大招风,势所难免。

    海三爷悬赏十万两寻找海飘。

    接着,他又再悬赏十万两,要捉拿郎如铁,而且生死不论。

    近十年来,江湖上屡屡发生惊人巨变,但最引人瞩目的,却还是这一次郎如铁掳去海飘的事。

    不少自负武功高强的江湖人,连日兼程北上。

    他们共有两个大目标。

    第一个目标:找寻海小姐。

    第二个目标:杀郎如铁!

    这些日子以来,不少人心中都存有这种希望:“二十万两一起弄到手!”

    倘若退而求其次——“十万两倒也不错。”

    但却很少人想过,这二十万两若是容易赚取,早已有人赚去!

    夜深沉。

    海王厅内火光熊熊,海三爷坐在四盆炉火的中央,浑身冒汗。

    虽然海飘被掳,他的情绪非常恶劣,但他仍然不断苦练内家真气,以求在武功上获得更大的进展。

    只见他双掌虚引向上,四盆炉火的火光也随而向上,甚至连灼热的炭块也激飞起来。

    这是他苦练了十五年,直到现在才冲破第六层境界的“大悲九重劲”。

    大悲九重劲是从佛门秘学大悲神掌,经过去芜存精,大加修改才汇变而成的一套内功掌法。

    大悲神掌本已是佛门绝艺,但居然有人敢把这套掌法加以修改,这人莫非是疯子不成?

    不错,这人就叫“疯子”。

    “疯子”是一百三十年前,武林十大高手的顶尖人物,他行动怪异,衣着色彩缤纷,行事荒诞不经,但却嗜武如狂,而且在武功上有极大的成就。

    他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练成大悲神掌。

    大悲神掌是一套看似简易,其实则精深博大,绝不容易参透的佛门奇学,不少佛门高僧苦熬了数十年,仍然未能把这一套掌法参悟透澈。

    但这疯子却是一个天才疯子。

    他二十岁就凭着这一套掌法,屡战强敌,而且屡战屡胜。

    但到了他三十三岁那年,他终于遇到了一个劲敌。

    这个劲敌就是在二百年前就已成名江湖的黑煞老魔范星。

    那时候范星已九十多岁,但仍然精神充沛,武功比六七十岁的时候更厉害更老辣。

    疯子初时念在对方已九十多岁高龄,没有全力与对手周旋。那知范星年事虽高,但他的地狱黑煞掌竟是越使越狠辣,终于在一百招之内,就把疯子打得爬着回去。

    范星是黑道上的老魔头,倘若他年轻二三十岁,一定不肯放过疯子的。

    但他已九十多岁,虽然武功更精进,但心中的杀气已是大为减弱。

    他没有杀疯子,还叫疯子练好武功,再来找自己报仇。

    疯子甩掉牙齿和血,发誓报此仇。

    在此十年之后,他不断苦苦研究。

    他研究的是怎样把大悲神掌加以修改,使它变成一种更厉害的掌法。

    当他的朋友知道这件事之后,不禁摇头叹息。

    他们无话可说,而且就算他们把自己的意见说出,疯子也绝对不会接受。

    大悲神掌是佛门绝学,这个疯子又能把它修改成怎样呢?

    可是,世事难料。

    这个疯子在十年后又去找范星。

    范星已年逾一百,但仍然和十年前一样。

    他武功也没有半点退化。

    可是,这一仗他输了。

    他并不是败在大悲神掌之下,而是败给疯子十年潜修,终于修改成功的大悲九重劲!

    (四)

    疯子比不上范星长寿,他只活到九十八岁。

    疯子死后,大悲九重劲也在人间消失了。

    谁也不知道,疯子虽然死了,但他在九十七岁那一年。

    足足花了大半载的时光,把大悲九重劲的招式和练功心诀,刻在一支铜鼎之上。

    现在,这一支铜鼎已落在海三爷的手上。

    海三爷本来已是江湖上屈指可数的绝顶高手,而现在再加上大悲九重劲,更是如虎添翼。

    正当他准备休息的时候,海王厅外有人求见。

    求见海三爷的是两个人。

    他们依足江湖规矩,投上拜帖。

    拜帖上的两个名字,第一个是方团,第二个是屠涤天。

    海三爷眉头一皱。

    他把拜帖投在火炉中。

    然后,他对传上拜帖的卫士道:“传孔香香。”

    孔大妈是四大妈之中最漂亮的一个。

    她年轻的时候必然是个大美人。

    孔大妈有一个妹妹,她就是孔香香。

    孔香香来了。

    海三爷坐在那张太师椅上,淡淡的道:“我想喝酒。”

    孔香香立刻就去烫酒。

    她烫酒的手法很仔细,也很缓慢,就和她姐姐孔大妈的手法一模一样,这种看来既简单又轻易的工作,在她的手中最少要花费半个时辰。

    海三爷悠闲地坐在椅上,直到酒烫热了,他就慢慢的斟,慢慢的喝。

    孔香香忽然道:“堡主,厅外好象有两个人正在等你的接见。”

    海三爷半闭着眼睛,呷了一口酒才道:“且让他们慢慢的等。”

    孔香香又道:“堡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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