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交易

    第 十 章 交易 (第2/3页)



    方团咬牙道,现在方杀已经死了,强秦帮最可怕的两个人,也已经分别从长安和洛阳走到北方。

    海三爷目光一闪:“你指的是谁?”

    方团道:“从长安而来,是秦贼的师弟,他一直蛰伏在长安,是暗中在长安城中扩张强秦帮的势力。”

    屠涤天道:“从洛阳而来的,是强秦帮的战帅慕容天军!”“战帅慕容天军?”

    “三爷莫非连这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么?”

    “不!”海三爷道:“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的太多,十二年前他练功走火入魔,想不到他仍然没有死掉。”

    屠涤天道:“把慕容天军从死亡边缘挽救过来的人,就是秦大官人。”

    海三爷道:“强秦帮帮主很重用慕容天军?”

    屠涤天说道:“战帅是强秦帮一个很特殊的职位,连方杀都没有被委任此职,由此可见慕容天军在帮中的地位如何。”

    海三爷闻言,冷冷一笑,道:“强秦帮野心勃勃,老秦是绝对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值得利用的人的。”

    屠涤天冷冷道:“所以海堡主也要人尽其材物尽其用,无论是对海堡主或是对海星堡的每一个人来说,这一战都是许胜不许负。”

    海三爷沉默了半晌,缓缓道:“两位打算从那一方面首先着手?”屠涤天的目光转移到方团的身上。

    方团胸膛气状,道:“先杀勾中魂,挫一挫老秦的锐气!”

    这就是他们在海星塔上的最后一句说话。

    (三)

    风雪已停,但海飘很冷。

    她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漫无目的地东闯西荡。

    她根本连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

    她并不觉得这是一种危险的事。

    她不怕危险。

    她只怕冷。

    一种由心底冒出来的冷意,笼罩着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

    在这一天的下午,她来到了一个进口狭长,里面地方却辽阔的山谷。

    谷中一片茫茫白雪,没有树,没有草,只有石头。

    这里没有食物,只有雪。

    这里也没有人,甚至连鬼都没有。

    但海飘没有回头。

    她继续打马前进。

    她不知道这是一座怎样的山谷,更不知道这个山谷是否真的空无一人。

    她脑海中想的是什么,只有她自己才会知道。

    山谷有路。

    这条道路迂回曲折,海飘却连想也没有想,就跟着这一道路继续前进。

    忽然间,路上竖起了一块木牌子,上面写着两个血红大字。

    这两个字写得很了草,但却另有一股夺人魂魄的气势。

    “死路!”

    这是一条死路!

    但海飘只是随便的看了它一眼,又再催马继续前行。

    她又走了一段不算短的路。

    前面忽然出现了一条石桥。

    石桥下有湖。

    在此严寒的天气,这一座湖居然没有凝结成冰。

    但海飘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她只是想起了那一天……

    那一天她被郎如铁拥抱着,逃离海星堡。

    那一天的那一刻,当时来说她是多么的害怕。

    但现在她却在怀念着……

    马在桥上,人在马鞍上。

    海飘的脑海里,尽是郎如铁的影子。

    那要命的郎如铁!

    那可恶的郎如铁。

    为什么自己老是忘不了郎如铁呢?

    难道他是一支恶魔的化身,一生一世都在缠绕着自己?

    海飘只是想着郎如铁,却没有看见石桥两端,都有一块巨碑。

    两块巨碑上都各有四个字,四个完全相同的字。

    那是:“渡桥者死!”

    海飘已渡桥。

    直到她的人已在湖的另一端的时候。她才看见这两块巨碑。

    这两块巨碑的字体笔划苍劲,不象是无知少年用来开玩笑的。

    海飘忽然机伶伶的打了个寒战。

    因为她忽然看见石碑下躺着了一个血肉模糊的怪人。

    海飘的视线一直都是模模糊糊的,直到她看见这个血肉模糊的怪人之后,她才蓦然从胡思乱想中醒了过来。

    这个怪人的头发梳理得很整齐,但身上的衣服却是色彩缤纷,一块猩红一块鲜黄,一块黑漆,另一块雪白,令人一眼看去,产生一种目眩的感觉。

    虽然天气是那么寒冷,但这怪人的衣衫却是又单薄,又短小,而且简直是衣不称身。

    这并不足以令海飘吃惊。

    令到海飘吓了一跳的,是这个怪人的脸孔,还有他的双手双足,都是一片血肉模糊,形态狰狞可怖到了极点。

    虽然彩衣怪人身上血肉模糊,但他身上的血早已干透。

    一时之间,海飘也着实难以分辨得出,这彩衣怪人脸上和身上的伤痕,究竟是新伤还是旧创。

    倘若说这个怪人有什么最顺眼的地方,除了他的头发之外,也许就只有他的鼻子。

    他的鼻子很高挺,很好看,而且完全没有半点创伤。

    但这一支鼻子衬在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上,无论如何都不会令人觉得有“好看”之感。

    这毕竟是一张很丑陋的脸。

    也许这个人本来并不丑陋,但他曾经受过这种严重的创伤,现在已变成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

    当海飘看见这个彩衣怪人之后,她不禁呆住了。

    可以说,她自出生以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人。

    她毕竟还是个只有十八岁的女孩子,又怎会不为之战栗?

    彩衣怪人躺在地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她也看见他。

    虽然这张脸她绝不想看,但她却也是看得目不转睛。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

    她想哭。

    但她努力在提醒自己,自己已经十八岁了,自己已经长大了。

    不但长大,而且成熟。

    一个已经成熟的大人,是不应该动辄惊惶失措的,她要鼓起勇气,面对一切可怕的魔鬼。

    人人都这么说:“人在江湖,身不由主。”

    但海飘的感觉却很可怕,但却也很有趣,她的感觉则是:“人在江湖,魔鬼多多。”

    郎如铁是个魔鬼。

    这个魔鬼也许很可爱,但魔鬼毕竟就是魔鬼,他不是什么英雄枪,而是“魔鬼枪。”

    现在,她又遇到了另一个。

    这魔鬼除了头发和鼻子之外,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很可怕。

    海飘盯着他,他也盯着海飘,两张脸的表情都很难用笔墨来加以形容。

    美丽的一张脸虽然极力保持镇静,但还是不能掩藏内心的恐惧。

    丑陋的一张脸却很奇怪,他的脸本已血肉模糊,他脸上的表情如何,很难看得出来。

    他们互望着,就象是来自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忽然在这一条桥口上相遇!

    过了很久很久,彩衣怪人终于从地上站起。

    “你滚!”

    他的声音很古怪,但语气却很严历。

    “你马上滚回去,永远也不要再干这种蠢事!”

    海飘的心中原本惊骇,但彩衣怪人叫她“马上滚回去”却令到她的惊骇化为愤怒。

    “这里又不是你的地方,就算这地方是你的,本小姐要来就来,谁都管不着。”

    她的火气不小,气派也很大。

    虽然她明知这里很可能是个危险的地方,但她却在暗中告诉自己:“一个成熟的大人是不怕危险的。”

    可是,陶大妈以前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她却忘记了。

    不过,就算这句话她还没有忘记,她也绝对不会把它放在心上。

    因为她不喜欢这句话。

    这句话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她从来都不想作什么君子,也不怕“立在危墙之下”。

    她是海小姐,海小姐的脾气就是这样的!

    (四)

    虽然海飘的手一直都紧握在缰绳,但她的右手已随时准备把剑拔出。

    彩衣怪人的警告完全无效。

    他突然历声喝道:“你不识字?”

    海飘冷冷一笑:“你才不识字?”

    彩衣怪人怒叱道:“你既然识字,难道你以为石碑上的四个字是用来开玩笑的么?”

    海飘忽然笑了,她的目光凝注着桥口的石碑上,淡淡道:“这句话说得很霸气,渡桥者死!”

    彩衣怪人道:“你若还不马上……”

    海飘断然道:“我已经渡过桥,倘若渡过桥者死这四个字并非恫吓之言,那么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彩衣怪人呆了一呆,作声不得。

    她冷冷一笑:“我不但不会回头,还想继续前行,浏览一下附近的风光。”

    彩衣怪人怒道:“你若不滚回去,我就把你摔回去。”

    海飘冷笑,长剑已脱鞘而出:“你敢对本小姐无礼?”

    彩衣怪人突然一跃而起,扑击海飘。

    海飘冷笑,飞星九绝剑法已然施展。

    一片晶莹雪亮的剑影,就象是一张银网,挡在他们两人之间。

    但彩衣怪人的身形甚是怪异,居然从剑网中穿了过去。

    海飘芳心一震。

    她万万料不到,这个全身上下血肉模糊的怪人,他的身手竟然是如此的快速灵活。

    彩衣怪人说要把她摔回去,并非是说笑。

    海飘的飞星九绝剑法,非但未能伤害到彩衣怪人,反面被怪人一抱而起。

    刹那间,海飘差点没昏过去。

    这是她第二次给陌生的男人抱起。

    第一次把她抱起,像是木偶般搬来搬去的陌生男人是郎如铁。

    那时候,她的脸上有点发热。

    但这一次,她的脸上没有发热,但却苍白得可怕。

    这个彩衣怪人浑身血肉模糊,想起了也觉得恶心,现在居然还给他抱起,这种经历,更是无法想像。

    她恨透了这个彩衣怪人,也恨透了自己。

    她恨的是自己的剑法怎么这般不中用,一次又一次的惨败,难道父亲传授给自己的武功根本就是如此不堪一击?

    她可急死了!

    但她却也看出,这个彩衣怪人并无伤害自己之意,他并不是在拥抱自己,而是要把自己摔回到桥的另一端。

    但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背后突然响起了一个人冰冷声音。

    “把她放下。”

    彩衣怪人闻言,非但没有把她放下,反而用尽全力,把她向桥的另一端抛了出去。

    彩衣怪人臂力惊人,海飘只觉得自己象是腾云驾雾般,身子笔直的向外飞了出去。

    虽然她的身子在半空之中,但她仍然可以看见,当自己正在向石桥对岸飞过去的时候,另一个人的影子也象似离弦失箭般向自己飞扑过来。

    眼看海飘就要被摔回对岸。

    但那突然飞扑过来的人却又轻轻的把她接住。

    海飘又羞又怒。

    她想不到自己竟然像一支皮球般,给人抛来抛去。

    她咬紧牙关,突然出手一个耳光就向这人的脸上掴去。

    海小姐掌掴别人的耳光,在海星堡里是司空惯见的事。

    她别的功夫也许不到家,但掴耳光的绝技却是第一流的。

    但是她这一个耳光却没有掴在那人的脸上,那人把她像是鸭子般轻轻提起,又把她带回桥的对岸。

    海飘又惊又怒,全力挣扎。

    但那人的手却比铁钳子还坚硬,她的挣扎完全于事无补。

    彩衣怪人丑恶的脸突然扭曲。

    他不顾一切要把海飘抛回桥的彼岸。

    但是到了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把海飘带回来的,是个满脸都是金钱麻子的银发老人。

    银发老人他的衣着虽然华丽,但外面的一袭长袍上,却用金线绣着几个形态狰狞,凸目獠牙的人像。

    这些人像都不像是人,而是像鬼。虽然海飘没有见过鬼但任何人一望之下,都会觉得这些人像的脸孔是像鬼!

    银发老人把海飘带回来的时候,脸上毫无表情。

    他的脸孔像是一块有很多小孔的石头。

    彩衣怪人虽然脸上血肉模糊,但海飘可以看出,他的神态变得很难看。

    海飘心中一动。

    她忽然觉得自己对这个彩衣怪人有点印象。

    但她又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那是绝不可能的。

    她不可能会对这个丑恶无比的怪人有什么印象,就算是在梦中,她也从来未曾见过这么可怕的魔鬼。

    除了魔鬼之外,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字眼可以形容在他的身上。

    但这时候,彩衣怪人的脸上却露出了极吃惊的神色,而且海飘还隐隐觉得,这怪人的吃惊并不是为了本身,而是在担心她的安全。

    这一来,海飘又是大感奇怪。

    这个可恶的魔鬼怎么会替自己担心起来?

    这又是一件绝对不可以理解的事。

    也许自己又看错了。

    她忽觉得这个彩衣怪人虽然丑恶恐怖,但这个满脸金钱麻子的银发老人,更加深沉。更令人感到可怕。

    他的年纪虽然已很老,但身上还是带着一种逼人的杀气,仿佛只要他的手随便动一动,就可以取掉任何人性命一样。

    蓦地,她又看见了那块巨大的石碑。

    “渡桥者死!”

    银发老人忽然冷冷的盯着她。

    他说道:“你已渡桥,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海飘闭着嘴巴。

    “这里是地狱,只有死人才能居住的地狱!”

    海飘忽然笑了。

    虽然她笑得很免强,但她确是在笑。

    银发老人见海飘竟是如此顽强,便冷冷道:“你现在已是个死人,你永远都不能再离开这个地狱!”

    彩衣怪人突然振臂大呼:“不!她还是个小孩子,你绝不能……”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但是他的话却令海飘心头一震。很明显地,这个丑恶的怪人是在替自己求情。

    直到现在,海飘忽然发现了一件事。

    ……由开始一直到现在,这个彩衣怪人都是维护自己!

    ……彩衣怪人他一开始就赶她走,甚至采取行动要把她摔过石桥的彼岸,完全是对她的一番好意!

    这是一个危险的地方。

    这是一个只有死人才能居住的地方。

    她开始有点后悔了。

    她本来就对这一个地方一无所知,但是她却负气地不肯离开,现在就算她想离去,恐怕已经太迟了。

    就在这个时候,彩衣怪人突然鼓尽气力,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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