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蟠龙神剑

    第二十六章 蟠龙神剑 (第3/3页)

    一时,欧阳昭的心乱如麻,千头万绪兜上心头,不知如何是好。

    时间无情,鸡鸣犬吠,东方渐白,山外几缕坎烟袅袅上升,已是凌晨时分。

    欧阳昭无精打彩地收起辟毒追魂旗,缓步向山下走去。

    珞珈山离江夏府城原自不远,片刻之间,已到了来远客店。店小二一见欧阳昭从门外进来,不由奇怪地道:“客官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没看见你出去嘛。”

    欧阳昭哪有心思与他周旋,微笑一笑应了一声,迳自,回到客房。折腾了一整夜,此时反而觉得困了,心情不佳,也不再运功调息,合衣倒在床上,片刻之间,就沉沉地睡去。

    他一觉醒来,已是近午时分,草草漱洗之后,竟向黄鹤楼走去。

    黄鹤楼沿江矗立,乃是江夏府的名胜之地,欧阳昭徐步上楼,但见楼上已有不少的茶客酒徒,有的谈笑风生,有的猜拳行令,都是些商贾之流,并无岔眼的江湖人物。

    他要了壶龙井,凭栏杆找了个座位,品茗闲眺。

    欧阳昭像是凭栏饮茶闲眺,其实,他心中何曾有片刻的安静,眼前放着有两桩事,就够他为难。

    第一、江敏的下落。

    第二、一月之期即到,怎样向玄玄玉女罗冷芳交代?

    因此,他端着茶杯,不觉对着滚滚东流的长江,发起呆来……

    蓦然,一阵楼梯乱响,人语噪杂,脚步声里,从楼下上来四个魁梧的汉子。

    欧阳昭被他们的话音引起,不由放眼看去,心中不觉一动,暗忖:这必又是一统教的人物。

    原来那四个人,全是一身黑衫罩体,蒙头盖脸的,各人露出一对森森的眼神,格外刺眼。

    那四个汉子只顾一路说笑着上楼,也向栏杆之处走来。

    想是他们先前没见到欧阳昭的人,此时走到切近,原已打算靠栏杆就坐的一个人,忽然发觉了欧阳昭,突的身子一震,忙不迭的一转脸,脚下也退了一步,低声对身后的其余三人道:“点子。走!”

    他身后三人此时也已发现了欧阳昭,眼神全是一凛,大吃一惊!

    欧阳昭看在眼内,心里有数,但也不由暗暗称奇。心想:这是为了什么?分明是他们认识我,不然为何这等模样?

    但他表面上神色不动,暗地里照料着他们的下一步。

    三个人嘀嘀咕咕地耳语了一阵,然后退到栏杆的另一角,离着欧阳昭远远地挤在角落里坐下来,连要茶也不敢大声地叫,神情十分不安,也十分紧张拘束地低头饮茶。四个人八只急切的眼神,不断地向楼梯口张望,像是等着什么人到来,有时也偷偷地向欧阳瞄一眼。

    欧阳昭好生奇怪,心想:他等神色看来,必定是认识我无疑,也必是一统教的人无疑,他们为何对我又十分顾及呢?

    难道是执法堂的执事?

    不是呀!若是执法堂的执事,与自己均有数面之缘,而且用不到这等鬼鬼祟祟,尽可施礼答话。

    他正待起身问个明白……

    恰巧,那四个汉子同时起身离位,喜极的如释重负,不约而同地道:“来了!”

    说着,全都紧跨几步,奔向楼梯口处。

    欧阳昭也不由随着他四人的身形向楼梯口瞧去。

    楼梯口上来的,原来是一位二九年华,风姿绰约,宛如天人的一位紫衣少女。

    那少女眉隐春山,眼似秋水,粉面朱唇,云鬓高耸;梳了宫髻,垂直如胆的鼻子,端端正正的,越显得美艳照人;一身荷紫色的衫裙,裁剪适体,唯一使人看不惯的,是她那对金莲,虽也稍微经过缠裹,但却不比平常女子那等细小。

    四个黑衣汉子分站在楼梯口两边,低头垂手,仿佛迎贵宾似的,齐声道:“属下等恭迎……”

    紫衣少女黛眉微颦,一展莺喉道:“这是什么地方?”

    她的话虽如黄莺百啭,甜美之至,但语气中,却含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仪,使人不得不神情为之一肃。

    四个黑衣汉话未说完,赶紧改口道:“属下等迎候姑娘多时。”

    “一切仪节全免。就坐。”

    那紫衣少女说着,莲步紧移,不亚于男子气慨。

    先前四个黑衣汉子,忙摊手向他们坐的楼角让路。

    紫衣少女不由寒着脸色,皱起双眉道:“偌大的地方,怎么不择个敞朗的位置,挤在墙角一边,真是小家气!”

    她说着,迈步向沿着江流的一边栏杆处走来,迳在欧阳昭身侧的一个空位置上坐下,而且又挥手,对那四人道:“来,坐在一起。”

    先前那四个汉子,原是不愿与欧阳昭对盘,此时偏生冤家路窄,一个个的眼神极为不安,欲言又止地透着尴尬的神情。

    欧阳昭看在眼里,心中好笑。

    紫衣少女见那四人踌躇不前,不由提高了嗓门道:“你们坐下来答话呀!”

    四个黑衣汉子交换了一个眼色,其中那稍瘦的一个,对着座位一鼓嘴,示意其余三人就坐,自己连上几步,样子是要同那紫衣少女打招呼。

    谁知紫衣少女已抢先问道:“那点子安排好了吗?”

    稍瘦汉子十分为难,嚅嚅嗫嗫地道:“点……点子……已……送到水……窑……”

    紫衣少女十分不耐,偏头大声道:“陆元青!你是怎么啦?

    看你那副神不守舍的样子!”

    稍瘦的汉子神情不由一变。

    欧阳昭心头也是一震,暗念陆元青!这瘦汉子是陆元青?

    天心庄主追风剑客卓玉堃的第四个弟子。

    欧阳昭心想:天心庄一火而焚,不料他们四人却依然无恙,而且又志同道合的另投了主子。但是,堂堂七尺男子汉,怎地低声下气地侍奉个未成年的女孩子,真是丢尽了当年天心庄卓家的脸面!

    想到此,不觉又料定这紫衣少女必非等闲之辈,光看她那副派势,以及对陆元青等四人的味道,就必有一番来历。

    此时,陆元青已蹩得双眼发直,只好呐呐地对欧阳昭偷扫了一眼,压低了喉咙,凑上前去道:“姑娘。身后的就是正点子。”

    他是尽力把话压低,意想不让欧阳昭听到。

    可是,这等近在咫尺,欧阳昭又是凝神运功,慢说是人的语音,就是蚊蝇飞过,也早已听了个清楚。

    相反的,却是那紫衣少女反而没听清楚。

    她秀眉一掀,面有不愉之色道:“有话尽管爽爽快快地说就是了,贼头贼脑的,这算什么?”

    陆元青眼神大变,又紧上一步,答道:“不是属下荒唐,实在是……”

    说到这里,他又用手在桌子上划了一阵。

    欧阳昭明知此时陆元青十分为难,欲说明了来,又以为自己还没认出他们四人;不说明,势必不行,料着是在桌子上写出自己的名字,由那紫衣少女酌量行事。

    果然不出欧阳昭所料,紫衣少女看完了陆元青在桌上画的字体,粉面也不由一愕,回头对欧阳昭看了一眼,口中道:“不会错吗?”

    陆元青等四人又同时低声应道:“属下等绝不致走眼。”

    紫衣少女也十分惊异地道:“巧啦。你们到江边等我!”

    陆元青等四人闻言,如奉纶音大赦,忙不迭地应了声:“是!”

    声音未落,已转身迈步,向楼梯口走去。

    此时,欧阳昭已站了起来,一见四人要走,开口缓缓地道:“四位可否慢走一步?故人见面,甚为难得,为何竟不睬不理,未免太也透着不够交情了吧!”

    陆元青等四人不由全是大出意料之外地一愣,如痴如呆的,脚下都停了下来,转身对紫衣少女瞧着,不能答话。

    欧阳昭扬声一笑,爽朗地道:“四位出身天心庄,这身功夫也算是卓玉堃一手指拨出来的,为何对一个姑娘家这等服首贴耳?真使卓玉堃九泉有知也难以瞑目了!”

    陆元青等四人闻言,眼神全含怒意,但可都没敢出声。

    紫衣少女一见,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也是声色不动地道:“他四人乃是随我而来,应命而为,有什么话,冲着我说好啦!”

    说时,人已拦在中间,一双凤眼从头到脚,把欧阳昭打量了个够。

    欧阳昭朗然一笑道:“原来如此,怎奈晚生所要谈的,乃是当年的旧事;这旧事,姑娘你又未必知道,所以,还是要与他四人答话。”

    说完,一飘身,已绕过一个座头,越过了紫衣少女,人已到了陆元青等四人的身前,冷冷地道:“没想到天心庄的一场大火,没把你们一火而焚,真算是皇天无眼!”

    陆元青对着紫衣少女瞥了一眼,仗着胆子道:“阿禄!你……”

    这声音乃是当年欧阳昭在天心庄吃尽苦头的声音。因此,听在耳内,不由触动了伤心的往事,剑眉一掀,怒目而视,叱道:“住口!陆元青!这儿可不是天心庄,欧阳昭已不是当年的阿禄,你还在做你的黄梁春梦不成!”

    一言未了,紫衣少女又已欺至,莺声燕语地道:“这位果真是名震江湖的神州三杰的老三,欧阳丹大侠之子,武林三绝的传人欧阳昭少侠吗?”

    语音如珠走玉盘,充满了友情,不露半点敌意。

    欧阳昭乃是性情中人,闻言不便再行发作,颔首微笑道:“不敢,晚生正是欧阳昭。还没请教姑娘的大姓芳名!”

    紫衣少女闻言,粉面微酡,脉脉的一展梨涡,浅笑道:“侬姓宋,名叫骊珠,外人……”她语音至此,不由一阵犹疑,略略一停,才又道:“外人叫我千手嫦娥,初出道子,怕你未必知道,往后多担待些儿罢!”

    欧阳昭见她出语谦恭,一变适才对待陆元青四人的骄狂自大之态,反而感到她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因此也不得不以礼相见,拱手道:“宋姑娘太谦了,果然宋姑娘名如其人,貌比嫦娥,这千手二字,可以想见宋姑娘功力自必是得到高传,俱有绝学了!”

    紫衣少女淡淡的一笑嫣然不语,却对着陆元青等四人挥手道:“尔等尽管到江边去。”

    欧阳昭急忙抢上一步,拦在楼梯口前,伸臂一拦道:“站住!姑娘真的不让晚生与他四位一叙吗?”

    陆元青言抢着道:“我们与你有什么好叙的?”

    欧阳昭双目一瞪,精芒四射,沉声道:“此时还轮不到你说话,因为叙不叙权柄不在你这等奴才手上,只要这位宋姑娘答应,你们不叙也得叙,要是你们主子不答应,你想叙也办不到!”

    一席话说得陆元青等四人敢怒而不敢言,八只眼神全露着狠狠的凶光,可没人敢于搭腔答话。

    紫衣少女莞尔一笑,对楼上扫了一眼道:“少侠果真有话要说,此地也不是叙话之所,你看——”

    欧阳昭放眼望去,果然,黄鹤楼上此时的茶客虽少,但也有二十来个,全都停杯不饮,惊奇地瞧着自己与陆元青等人的身上。

    他也觉得甚为不妥,万一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岂不惊世骇俗,多引出不少的是非出来。想到这里,语意稍为缓和地道:“茫茫人海,芸芸众生,晚生又有一身俗务,碰见了他们四人,可真非容易,不知姑娘允否约定一个地点,准他等与我一会?”

    紫衣少女螓首微颔道:“少侠纵不相约,小妹也要与你畅叙,先让他们走了再说。”

    欧阳昭双眉微皱道:“晚生乃是要与他们一会。”

    紫衣少女颦眉强笑道:“叙旧固然要紧,小妹与你一谈也有必要。”

    欧阳昭自觉言重,也不由玉面生霞道:“既然如此,宋姑娘要言而有信,届时务请携带他们四人,免使晚生失望!”

    紫衣少女千手嫦娥宋骊珠不由笑道:“初次相逢,以前既未失信,少侠为何疑心如此?”

    这话虽然说得十分婉转,但欧阳昭也不由脸上一阵发烧,讪讪地道:“江湖之险如履薄冰,请宋姑娘莫怪在下多心。”

    千手嫦娥宋骊珠微笑着并不答言,只向陆元青等人道:“你们此时可以走了。”

    说完,对着沿江的栏杆边一让道:“欧阳少侠,请稍坐小谈片刻。”

    欧阳昭无法拒绝,只好闪身让陆元青等下楼,自己也不自觉的,对着宋骊珠微微一笑,迈步向先前座位上走去。

    “上楼说话!”

    千手嫦娥宋骊珠还未走动,楼下忽然传出了一声叱喝,接着,陆元青等四人,又匆匆忙忙地跑上楼来。

    他四人去而复返,不但千手嫦娥宋骊珠为之一惊,连欧阳昭也不知所以。

    千手嫦娥宋骊珠见陆元青等面露惊慌之色,十分不悦地道:“什么事大惊小……”

    怪字尚未出口,人影一闪,楼梯口已站着一个中年妇人。

    欧阳昭一见,原本就坐了的,此时忽地离坐而起,急跨起步,恭身一揖,轻言细语地道:“罗老前辈!你老人家几时到的?”

    敢情来的是银衣玉女的师傅,玄玄门的玄玄玉女罗冷芳。

    罗冷芳此时铁青着面孔,一拂袖,不理欧阳昭的话,冷哼了一声,指着陆元青等四人喝道:“你们只道是神不知鬼不觉吗?那算是你们瞎了眼了!”

    欧阳昭见罗冷芳气得怒冲冲的,莫明其妙,一时无法下得台阶,只得又搭讪着苦笑声道:“前辈!有什么不对吗?他等冲撞了你老人家?”

    玄玄玉女罗冷芳依然怒气不息,喝声道:“他们配吗?只有你武林三绝的传人敢冲撞我罗冷芳!”说完,一迈步,斜地里撇过了欧阳昭,抢到陆元青等四人身前,厉声道:“今天不还我个公道,我不立刻要了你四条命,玄玄玉女就枉活了几十年!”

    此时,千手嫦娥宋骊珠见这妇人一连给欧阳昭碰了两个钉子,心中已自不悦,如今又见她叱喝陆元青等人,焉能再忍,黛眉一扬,也十分不客气地道:“有什么了不起!黄鹤楼可不比在谁家里,叱三喝四的!有事冲着我来,不论是谁我全接下就是!”

    玄玄玉女罗冷芳,怒极反笑,笑声十分凄凉,双眼精光逼人,闻言转面道:“原来有靠山撑腰!难怪!也好,你既然:揽事接岔,冲着你又有何妨!”

    说完,她面带戚容,抛过陆元青等四人,脚步沉重的向千手嫦娥宋骊珠欺近,看样子她已蓄功作势,打算动手过招。

    欧阳昭一见,心想:罗冷芳乃江湖成名的人物,武林中的前辈长者,为何这等急躁,怎的不问个青红皂白,就出言咄咄逼人,放出一派一触即发的拚命样子来。

    想着,不由又上前插言道:“前辈。有事不妨说明,何必……”

    不料玄玄玉女罗冷芳怫然大怒,厉声喝道:“怎样才算好讲!原来你们是一丘之貉,你却帮着她讲话!”

    欧阳昭玉面一红,一连碰了几次壁,脸上实在下不去,但却低声下气地道:“老前辈。你……”

    他的话尚未尽意,千手嫦娥宋骊珠的紫影闪动,已置身在他与罗冷芳之间,粉面生寒,也是厉声道:“给你脸,你偏偏不要脸!既然不讲道理,走!有何绝学鹦鹉洲地广人稀,你尽管露露好啦!我在那儿等候你的大驾!”

    说完,对着陆元青等四人一挥手,她的人不走楼梯,略一弓腰,迳从栏杆之上一穿而去,快逾追风,干净俐落。

    陆元青等四人乍见宋骊珠一走,生恐罗冷芳与自己为难,在他们四人头上出气,一个个如漏网之鱼,夺路向楼梯处狂奔而去。

    玄玄玉女罗冷芳对着欧阳昭恶狠狠地盯了一眼,出了一口长长的怨气,一蹬脚展起双袖,也越过栏杆一射而起。

    欧阳昭不由愣在楼上只顾发呆,不知如何是好,还是黄鹤楼上的一些闲人议论之声,才把他像从梦中惊醒一般,一叠蜂腰,起势跃过栏杆,直向江心的鹦鹉洲射去。

    等他来到江边,已看不到千手嫦娥宋骊珠等人与玄玄玉女罗冷芳的影子。他问明了去鹦鹉洲的道路,顾不得等待,沿江而去,择了个僻静无人之处,腾跃而起,凌空蹈虚,在滚滚流水之上三两个起落,脚下虚点水面,人像一只江鸥已落在芦苇高可及人的一片沙洲之上。

    远远的已可辨出劲风习习,叱喝连连。想是玄玄玉女罗冷芳,已与千手嫦娥宋骊珠在动手过招,拚命撕杀。

    欧阳昭不敢怠慢,穿过芦苇,转了几个港汊,已看见一灰一紫的人影,纠缠在一起斗得正激烈。

    但见玄玄玉女罗冷芳手中的一幅天蚕玄帕,舞动时一片乌云似的,带起一股劲风,招数凌厉无俦,式子诡怪异常,盘龙绕凤十三舞,煞是惊心动魄。

    那另一个千手嫦娥宋骊珠却是一对肉掌,然而,粉掌挥处,也是带着风雷之势,化成一片掌山指海,丝毫不见逊色。

    欧阳昭隐在芦苇丛中越看越觉得愕然,心中暗暗称奇。

    原来那千手嫦娥出手的掌式,看来十分眼熟,仿佛一招一式都与自己曾经练过的一般,可是仔细分辨之下,又觉得完全不对,大异寻常。

    这套掌法有一半是自己看得出的,有一半是自己看不出料不到的,分明是由自己功夫中窜改的一套不知名的掌法。

    他隐身暗地里足足看了二十来招之久,那一老一少的二人,兀自分不出上下。

    此时,玄玄玉女罗冷芳手中天蚕玄帕忽然一紧,叱喝道:“难怪你狂,原来有两招鬼画符,你再接我几帕看看!”

    喝叱声中,天蚕玄帕忽地一抖,掠起一道寒光,招数突变,与先前大是不同,倍见凶狠辛辣。

    千手嫦娥宋骊珠也不甘示弱,娇叱声道:“你想以大欺小,我宋姑娘还不在乎!你……”

    她的语音未了,忽然一声失惊喊叫,双腕突翻一招奔电迅雷,忽忙地推出双掌,险险地震开了凌厉逼人的天蚕玄帕,人也驾鸿似地一跃闪出丈余。

    暗地偷窥的欧阳昭心头一震,晃身而出,一掠四丈,喊道:“前辈!住手!”

    玄玄玉女罗冷芳一招逼退了千手嫦娥宋骊珠,正待乘势而进抢制先机,被他这一喊,不觉一怔,手中自然迟滞,一见喝阻的乃是欧阳昭,不由勃然大怒,振动手上的天蚕玄帕,沉声道:“你一再卫护她与老身作对!是何道理?”

    千手嫦娥宋骊珠适才失招走险,已是大大不悦,此时又见欧阳昭现身而至,不由粉面飞霞,脸上十分下不去,闻言喝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姑娘一时不防,再抖出你玄玄门的绝学,试试姑娘的手段,你以为占了上风吗?”

    欧阳昭对罗冷芳一笑道:“前辈休要见怪,我要与宋姑娘说一句话。”

    玄玄玉女罗冷芳闻言,更加怒不可遏,一抖天蚕玄帕大喝声道:“欧阳昭!你也太没有人心了!”

    喝声中,直向欧阳昭袭到,怒极出手,势不可当。

    欧阳昭不料有此,“哎哎!”一声惊呼,陡然闪出丈外,大声叫道:“老前辈!你却是为何?”

    玄玄玉女罗冷芳手中天蚕玄帕舞成一片乌光,丝毫不懈,口中叫道:“你许我一月之内的限期如何了!”

    欧阳昭被逼无奈,只好一面出掌应敌,一面叫道:“前辈住手!我自然有个交代!”

    “你交代什么?”

    “一月之期尚有几天未到。”

    “你还想骗我不成!”

    “我焉能骗您老人家,敏妹妹我已在君山中找到了!”

    “哼!找到了!她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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