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武林十害

    第二十九章 武林十害 (第3/3页)

    “不要讲下去了,这话是真的?”

    “我骗你则甚?”

    欧阳昭是存心冤她,蔺小翠哪里知道。

    但见她立在那里,如同木雕泥塑的一般,愣愣地,久久不发一言,如痴如呆,似梦似呓地沉沉道:“完啦,完啦!”说着,忽然一翻身,起势跃开两丈,手中的紫绢罗帕—摔,口中喝道:“朋友,带我出庄!”

    大妖蔺小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欧阳昭还只道她是情急拚命,不由猛然一惊,就打算闪身让招。

    但耳闻此言,不由一愣道:“我凭什么带你出庄?”

    蔺小翠冷然笑道:“喏,这厢挂的一面锣,就是一统教柳暗花明庄的紧急告警的讯号。”

    欧阳昭心知她真以为自己是外来的线上人,要以鸣锣告警威胁自己替她开路,但口中却道:“你怎知道?”

    “适才我进楼之时,那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就打算鸣锣聚众,怎会不知!”

    “你要用鸣锣告警来威胁我?”

    “你能带我出庄,蔺小翠自然感激,不然,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那你想错了,你鸣锣我既进得来,也就走得脱,只怕你两眼不便,少不得走你妹妹蔺小玉的旧路。”

    “哈哈!”

    大妖蔺小翠扬声一笑,看样子,她把生死已置于度外,接着道:“柳暗花明庄高手如云,我不相信凭你走得了。”

    “那么一来,你自己呢?”

    “我已残废,生死已不在意中。”

    “何必要我带你出困?”

    “趁此机会不难走脱,鬼谷门倾全力再来搭救我妹妹。”

    “姑娘打的是如意算盘。”

    “休要絮叨,你答应不答应?”

    蔺小翠说着,右手的罗帕虚扬,作势欲动,一抖臂,就欲向悬挂着的铜锣敲去。

    欧阳昭还真的被她给逼住了。

    若是不允,她一定鸣锣,到时不但显着自己斗不过一个受了重伤的人,而且这鸣锣的时间过晚,少不得引起千手嫦娥宋骊珠的疑心。

    若是应允下来,自己势必要送她出庄,万一遇上别人,怎生交待。

    还有,这两个看楼的喽哕……那楼上的火光。

    想着,一时十分为难,进退维谷,拿不定主意。

    大妖蔺小翠早已催促着道:“如何?再不答言,休怪我不够道义了。”

    欧阳昭可真急了,忙道:“姑娘,容再考虑片刻。”

    刻字尚未出口,那大妖蔺小翠似已不耐,一抖手中罗帕,直向那面铜锣上挥去。

    欧阳昭暗喊一声:“不好!”欲待拦阻,怎奈相距甚还,蔺小翠的出手又快,眼看已来不及。

    嘶,裂帛一响,由楼梯上穿下一条瘦削的黑影,其快如风,低喝声:“使不得。”

    语落人到,竟在千钧一发之时,把大妖蔺小翠手中的罗帕撕成两段。

    大妖蔺小翠的人,也被那条黑影震得连退两步,手中执着一截撕剩的罗帕,站在那里发呆。

    而那条黑影毫不怠慢,飘身撕断了蔺小翠的罗帕,人也到了楼下红烛之处,大袖一拂竟将两座熊熊高烧的蜡烛全给熄去。

    一时楼上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对面不见人形。

    这黑影,现身、夺帕、熄灯,一气呵成,干脆明快,爽朗自然之极。

    说来太迟,在当时,也不过是一眨眼之际。

    欧阳昭目力虽好,也没见到这黑影的庐山真面,反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弄得呆在那里做声不得。

    但听那黑影压低了嗓门道:“蔺姑娘,随我来!”

    说时,好似不走前门,反而向楼梯上走去。

    欧阳昭更觉奇怪,一腾身抢着上了楼梯,落在中央,向下喝道:“什么人?好大的胆子!”

    谁知一点回音也没有,竟如没人一般。

    他越发不解,一震掌力,顺势推开迎面的一扇楼窗。

    此时月已西沉,但耿耿银河,繁星闪烁,映入楼中看得清楚,不说那条黑影不见,连面伤失明的鬼谷二妖之一的大妖蔺小翠,也已不知去向。

    欧阳昭不由怒火如焚,自己站在楼门附近,心想不会鬼神不知地让他走楼门离去,必是从二楼走无疑。

    心念既定,一翻身,叠腰而起,径向楼上射来。

    二楼上灯火已熄,但靠近后面的窗子敞开,楼上空洞洞的并无隐身之所,但却有一股硝烟之气,隐隐可闻。

    欧阳昭此时不敢耽搁,对楼上一目了然的景物,也不敢多看,一起势,径向那敞开了的楼窗中腾去。

    原来窗子后面,正是那千手嫦娥宋骊珠所当面交待的第二忌禁之地。

    此时,千竿幽篁被夜风吹得摇曳生姿,竹叶擦摩,嗖嗖作响,越显得万籁寂静,四野死沉。

    忽然,

    竹梢一分,丛竹之中,射起一个庞大的身形。

    欧阳昭运集目力瞧去,哪里是庞大的身形,分明是一人背负着一人,不是那黑影背了大妖蔺小翠还有哪个。

    他有心追去,又恐犯了千手嫦娥宋骊珠的忌禁,此时翻脸,落个一事无成。

    若不追去,对这条黑影,还真放心不下,他又想到日间自己与桑师叔等在假山中所昕到的冷笑、黑影。

    “一定要看个水落石出。”欧阳昭心中暗喊一声,一起势,射出楼窗,全力追了上去。

    藏珍楼后这片竹林好生广阔。

    欧阳昭两三个纵跃,才穿出竹林,眼前山回路转,却原来只有一条蜒蜿小道,他正待沿着小路追了上去。

    “站住!”一声娇呼,起自身后,口音好熟。

    欧阳昭不由自己地回转身来,但身后竹影迎风,杳无人迹。

    适才分明有人喝止,怎会没人?敢莫是遇上了鬼魅山精,他想着,一提中气,朗声喝道:“竹林内什么人?是汉子现身答话。”“不是汉子也要现身答话呀?”

    话音娇柔,宛如黄莺出谷,语意俏皮,显然十分刁钻。

    欧阳昭一晃肩到了林子边际,怒喝道:“既然如此,就该出来。”

    “这不就来了吗?”语音未落,竹竿分处,千手嫦娥宋骊珠的人已现身而出。

    这大出欧阳昭的意料之外,不由愣然如痴,十分尴尬地呆住了。

    千手嫦娥宋骊珠此时想是卸了晚装,云鬓蓬松,淡扫脂粉,越显得清淡宜人,眼如一泓秋水,眉似两抹春山,内穿雪白的紧身,外面披了袭鹅黄的云纱,简直如天仙下凡,雅淡中不失高贵,真像朵百合花。

    她的衣着变了,人的神情也仿佛变了。

    脸上一派娇慵的妩媚之态,回复了女儿之身,那副傲然不群,君临万众的副教主派头一扫无遗,梨涡微现,轻言细语地含笑对着欧阳昭道:“区兄弟,怎么啦,三更天了,还在外面。”

    欧阳昭心中一动,心忖:这才像个姑娘家。

    他又在心头泛起了江敏的影子,回忆与江敏恩爱的情景来。

    只顾暇想,可忘却了答话。

    千手嫦娥宋骊珠见他不答,两道黛眉微颦,二次开口道:“区使者,为何对我的话不加理会?”

    欧阳昭依旧默默无言。

    这一次不是他在想念什么,而是一时找不出应该说些什么。

    因为,一则闯进竹林,犯了二忌之一,二则,不知是不是说出有人侵入柳暗花庄来的好。

    千手嫦娥宋骊珠一扬眉,那对大眼睛转了一转道:“是不是为了私闯竹林,破了所约的二大忌禁之一,一时不好转圈?”

    欧阳昭再也不能装呆卖傻了,开口做成嚅嚅嗫嗫地道:“请副教主海涵,此乃无意。”

    “我知道。”

    “副教主知道?”

    “当然,有人侵入藏珍楼,我焉能不知?”

    此言一出,欧阳昭心中不由一阵跳动,感到忐忑不安,私忖:如此说来,我的一切行动,都在她的耳目之中了。因此,他更加留心观察千手嫦娥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说话,眼神少不得多在她脸上审视了几下。

    千手嫦娥宋骊珠脉脉含情,笑意盎然,雪白的贝齿,一咬下唇,斜对着眼神,向欧阳昭道:“怎么?不认识我?”

    欧阳昭的玉面不由一红,呐呐地道:“认识,不过……”

    “不过怎样?不过与日间有些儿不同,是吗?”

    “不,不是。”

    “不是?那是什么?”

    “我是说侵入藏珍楼的……”

    “唉。”

    千手嫦娥宋骊珠好似忘记了这回事似地,一挥长有三尺的水袖,毫不经意地道:“提它做什么?难得如此良辰静夜,副教主离了位,该过点清静日子,你何必提那些大煞风影的事。”

    欧阳昭心中顿然起了疑窦,口中不觉道:“误犯忌禁,副教主……”

    不等他的话说完,千手嫦娥宋骊珠早就连连摇手道:“你又来了。”

    “既然如此,区家扬告辞回藏珍楼了。”

    “忙什么?喏,这里有一块青石板,坐下来,我有话问你。”

    欧阳昭更加茫然,从她的眼神之中,分明看得出情形有异,但也只好依言坐下,暗地里默运功力,护身戒备。

    谁知千手嫦娥宋骊珠却毫不顾忌地坐在他的身侧。

    夜风吹来,香息微闻,蓬松的秀发不时有意无意地拂在他的脸上,感到有一种十分不自在的酥痒。

    千手嫦娥宋骊珠坐下之后,星眼对着欧阳昭一斜,风情万种地道:“区兄弟,我有两点事,要请你说明白的。”

    欧阳昭顿时心中一震,如同鹿撞一般,只好应道:“副教主只管吩咐。”

    “不要如此客套,反而显得生疏。”

    “副……有什么话,尽管问吧。”

    “第一,你这套浩天神功,是真是假?”

    千手嫦娥宋骊珠十分平静,低头发问,但话问完后,忽地螓首一抬,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忽地神光湛湛,射在欧阳昭的脸上,一眨也不眨。

    欧阳昭究竟是恃仗着一身功力,心中虽然感到不安,嘴里却道:“我与过天星尤七动手,你是见到的了,那就是凭着浩天神功,不然的话,尤老怪的修为,焉能轻易得手。”

    “那么,这功夫需要怎么练法呢?”

    “这个……”

    “我不过是问问经过,增长些见识而已,你不必多心。”

    她乃是武林世家,这个假话是不能离谱,欧阳昭一时之间,也编不出一套内功的根基练法来。

    但他眉头一动道:“浩天神功必须自幼练起,在下练功之初,乃是无知玩童,完全由恩师一手栽培,所以,至今也就记不起了。嘿嘿。”

    欧阳昭自知这理由太也浅肤,哪有个练功之人,不知道本身武功的基本练法呢?岂不是欺人之谈。

    谁知千手嫦娥宋骊珠并不穷追逼问,只是淡淡地一笑道:“很有道理,不过……”她说到这里,语意忽然一停,盈笑道:“可惜得很,你既不知神功的入门,而今令师尊关汉声又已仙逝,日后这门绝奇妙极的武功,岂不又要失传。”

    一席话说得欧阳昭脸上红如流丹,只好唯唯地道:“呃,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反正我也没有学成,不传下去,免得贻笑大方,不伦不类。”

    “你说得是,只是太谦虚了些儿。”

    “副教主,我该回去了。”

    “慢着,还有第二件事。”

    “第二件?”

    “呃,比这一件还闷人,必须问个明白。”

    “噢,是什么事?”

    “你能不能把你的真面目露出来?”

    此言一出,欧阳昭心中如同迅雷一般,当时连身子也是一震,愕视着千手嫦娥宋骊珠,一时慌了手脚,就待霍地站起。

    不料千手嫦娥宋骊珠,早已防到了这一着,右手三指,已按在他的肩井之上,口中毫不足奇地侃侃言道:“不必惊异,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自以为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但可没有瞒过我的一双识货的眼睛。”

    欧阳昭不便再动。

    因为,宋骊珠三指所按之处,乃是肩井大穴,此时虽然毫不着力,但一旦着力,人的半片身子,就如同残废,功力不达,任何天大的能耐,也是枉然。

    既已到了这步田地,欧阳昭只好硬着头皮,坐在石板之上,索兴装成蛮不在乎的样子,大大方方地道:“你是凭着什么?”

    千手嫦娥宋骊珠成竹在胸地道:“你脸上虽经过易容,颈子却雪白干净,手上涂了药物,手臂却忘却用上,另外,你装呆做傻,有时谈吐儒雅豪放,举止完全不同,交手过招,全不自然,分明露出受尽束缚的样子。”

    每句话都使欧阳昭自觉不错,但宋骊珠意犹未尽,又道:“不瞒你说,铁板神数关老二,乃是死在本教手下,你果是她嫡传,会不想报仇反而归入本教吗?”

    “铁板神数乃是你们了结的?”

    “这些姑且不论。风尘二友素以放荡不羁,啸傲五湖为乐,岂肯临老来入本教,白衣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段冰蓉,乃是千山冰魄夫人的得意门生,二代单传弟子,焉肯舍师别投,改门换派。”

    “这些,非我所知。”

    “你不要插嘴!何况在她与欧阳昭同闯江湖之际,本教教主曾延聘她为执法堂副堂主,当时为她所拒,此时焉能改变初衷,这点岂不明显之至。”

    千手嫦娥宋骊珠一口气说到这里,字字打入欧阳昭的要害,句句逼得她无话可说。他只好强勉分辩道:“我是用了易容术,这点丝毫不假。”

    “所以嘛?我要你恢复本来面目,何必受这些无谓的苦恼。”

    “这一点,我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何妨说说,本教自然可以为你作主,替你了解疑难公案。”

    欧阳昭闻言,不由心中一喜。

    他并不是喜着一统教替他了结公案,而是从千手嫦娥宋骊珠语气之中,分明是知道他改头换面,用了易容术,而并不知道自己是谁,当然更不知道是欧阳昭了,想到这里,索兴装成神秘地道:“不瞒你说,我不是区家扬,被你看透了,但我也不能用真面孔与任何人见面。”

    “却是为何?”

    “因为……”欧阳昭故意装出有苦难言之状,左右看了一眼,才低声道:“因为我身负血海深仇,而且……”

    “而且怎么?”

    “而且仇家乃是一个组织庞大的枭雄团体,正在千方百计地打探我,想要绝门灭户,斩草除根。”

    “真的吗?”

    “自然不假,我何必欺瞒于你!”

    “果有其事,一统教自然替你出面!”

    “血海深仇,在下不愿假手别人,立志手刃仇家。”

    “此乃人之常情。然而,此刻四下无人,能不能说出你那仇家的门派姓氏,也许帮你有益。”

    “这个……更加不便了。”

    “又……哎呀”

    千手嫦娥宋骊珠还待说下去,蓦然间,庄内锣声大响。当!

    当……不绝于耳。

    她不由叫了声:“不好!”人也一弹而起,对着欧阳昭道:“快回藏珍楼,不要离开,其余的事不用你管。”

    她叫着,人已如同一缕白光,在翠竹幽篁之中,疾掠而过,快如蛱蝶,形似轻烟,轻功之健,实属不凡。

    欧阳昭立在当地,目送她的身影,不禁久久沉默,深深地出了口气,不知是惊于这位女副教主的美艳,还是担心自己的行藏败露。

    停了片刻,才一跺脚,自言自语道:“为何我专同女人打搅?命中难道注定了要与女的打交道不成?”

    他自言自语,不禁自己好笑起来。郁闷至极,忽的一腾身上射三丈,人在凌空,发出一声龙吟凤鸣的长啸,以舒胸中积愫。

    但凌空之中,却见柳暗花明庄内火把乱绕,人影幢幢,不知为了何故,急忙一层势子,竟向庄中泻去。

    藏珍楼上,并未二致,只是二楼靠门的一个铁匣被人打开,里面隐隐有一股硝磺气味,浓郁郁的中人欲呕。

    先前,他离楼追赶那黑影与大妖蔺小翠之际,未曾留心,此时见到,才知原来那蔺小翠脸上的伤势,乃是这铁匣内的硝磺所伤,依这看来,这楼上每一只铁匣,必然都按上了恶毒机关,幸而自己未曾鲁莽,不然,纵然有天大的功力,岂能与无知无觉的机关拚上。

    欧阳昭将藏珍楼审视了一遍,然后下楼向庄前大厅奔去。

    那儿正是人影火把菌积的所在。

    此时,灯烛辉煌,黑压压的,站满一大厅,全都是一统教的会下,全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大厅的正中地上,横卧着一个女子,正是鬼谷二妖的小妖蔺小玉。

    蔺小玉这时已不成人形,衣衫泥污,粉面之上毫无血色,苍白怕人,看样子似乎是受了制命的内伤。

    五爪金龙岳麟,大刺刺地,端坐在左首第一把交椅之上,以下是铁笔穷儒桑子修、白衣追魂段冰蓉。

    欧阳昭从人群里,慢慢溜到段冰蓉身后空着的椅子上坐下,低声对她道:“大姐,这蔺小玉是你干的?”

    白衣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段冰蓉回首一笑,对着五爪金龙岳麟鼓鼓嘴道:“是岳老堂主制服的。”

    大厅的正中公案之上,副教主尚未出堂。

    欧阳昭又凑到五爪金龙岳麟身旁道:“老堂主的功力果然不同凡响,鬼谷二妖之一的蔺小玉,也是不凡的人物。”

    五爪金龙岳麟一捋胸前银髯,洋洋得意地道:“老朽也不过是侥幸而已,这小妃子的确有个三招两式,差一点,我就栽了。”

    铁笔穷儒桑子修一见欧阳昭的人,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了,但依然问道:“家扬,藏珍楼出了岔子没有?”

    这位老英雄说话之时,一种关心的神色溢于言表,把岔子二字的声音,特别提高。

    欧阳昭聪明过人,自然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

    他深知这位盟叔明是问的藏珍楼,暗里不过是点问自己,因此,也就眨眨眼睛,悄声地道:“使人扑朔迷离,原来副教主对这桩事,早已预先知道了一半。”

    五爪金龙岳麟听这一老一少的一问一答,怎知他们的言外之意,不由吃惊道:“啊,这事副教主已知道了?”

    欧阳昭尚未回答,大厅的后面已转出了两个黑衣少妇,朗声叫道:“副教主出堂。”

    一时,大厅上的一统教从,全都肃静无哗,坐着的,也都肃立起来。

    千手嫦娥宋骊珠在八个少女引导之下,施施然由大厅后面徐徐而出。

    欧阳昭见她此时已恢复了盛妆,粉面含威,黛眉上扬,与适才在竹林之内,判若两人,心中不由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觉得这个女子,好生奇怪,却非一般江湖武林中的妇女可比,更不论是那些俗脂庸粉了。

    此时,五爪金龙岳麟离座上前,恭身答:“功德堂主岳麟,上禀副教主,鬼谷门中鬼谷二妖之一的蔺小玉,私闯禁地,被属下与桑总舵主同段副堂主合力制服,请副教主定夺。”

    千手嫦娥宋骊珠双眉一掀,两眼神光暴射,沉声道:“老堂主,鬼谷二妖出入双双,但不知另一个露面没有?”

    她说话之际,眼神忽然射向欧阳昭的脸上。

    欧阳昭不由心中一懔,心知她必定已知此事,反正自己追出竹林她已知道,甚至于自己是改头换面,也瞒不了她,因此,不等她追问下去,越众而出,朗声道:“上禀副教主,藏珍楼中被人侵入,也是一女子,穿装打扮与此女一式无二,不知可是二妖之一。”

    谁知千手嫦娥宋骊珠玉面一沉,厉声道:“既然藏珍楼有人侵入,那侵入之人呢?”

    欧阳昭心中奇怪,心想:你不是明知故问吗?口中答道:“她身负重伤,由楼窗被人救走。”

    千手嫦娥宋骊珠勃然大怒,一按公案,由坐位突地站了起来,厉声道:“大胆!你护宝守楼,为何竟将侵入之人放走?”

    “限于忌禁,无法追赶。”

    “为何不鸣锣示警?”

    千手嫦娥宋骊珠的神色大变,怒不可遏,脸上充满煞气,一拍公案,对着执法堂的三十三位执事弟子喝道:“来,把拘魂使者区家扬拿下,交执法堂义罚。”

    豆豆书库图档,tearheavenOCR,豆豆书库独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