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瓣香小筑

    第三十二章 瓣香小筑 (第2/3页)

的笛韵曲谱,可从来没有应用过。

    而今,一旦施展了来,不但有亲切之感,而且兴趣横生,从头至尾一泻千里,如同高山流水,空谷足音,吹来有调有致,抑扬顿挫,清悠绝伦,连他自己也忘了此时此刻置身何处。

    说也奇怪,自从欧阳昭的笛韵乍起,室内顿觉温暖如春,万里飞鸿宋明珠所发的琴音,渐渐地黯然失声。

    等到欧阳昭的一曲终了,琴音转为低微,而且软弱无力。

    危殆万分的羽化上人,喘息渐停,慢慢地苏醒。

    智清道长汗渍不见,面色,已见红润。

    慧果大师脸有笑容,喃喃之声转缓。

    然而,欧阳昭兴致转浓,接着第一曲的尾声,紧紧地又吹下去。

    “咚!”

    一声清脆的暴响,琴音嘎然而止。

    万里飞鸿宋明珠霍地拂袖而起,将面前的古琴一推,强露笑容,勉强道:“我只说用山俚小曲以迎嘉宾,不料江边卖水,忘了此地有笛绝的传人,真是孔夫子门前卖文,有班门弄斧之讥,贻笑大方了。”

    欧阳昭此时一曲未终,吹得正自起劲,对她的话,根本没有听见,兀自盘膝而坐,吹出十分动人的调子。

    万里飞鸿宋明珠粉脸微微作色,怫然不悦,又道:“阁下该停手了,何苦咄咄逼人。”

    欧阳昭倒不是得理不饶人,而真正是已到忘我之境,至于身外之物,意外之人,更加无知无觉了。

    倒是少林掌门慧果大师,此时已缓缓站了起来,走近欧阳昭的身畔,吟吟含笑道:“少侠,够了,够了。”

    欧阳昭豁然一惊,收起碧玉笛,愣愣地道:“哦,前辈,如何……”

    慧果大师为了息事宁人,反恐自己讨还真经之事节外生枝,怕欧阳昭出语伤到了宋家兄妹,到时一翻脸,宋明珠恼羞成怒,多了一层周折,连忙摇手点头,面露感激之色,轻声说道:“老衲多谢小施主的援手,余情后感,余情后感。”

    欧阳昭不明就里,愕然不解道:“前辈。此话从何说起?”

    慧果大师忙用眼色示意,叫他不要多言,扬声道:“多蒙宋姑娘适才惠允还回本门的《金刚真经》以及智清道兄的《归云剑谱》,至于老衲与小施主的香火缘,改日再谈吧。”说着,又暗地里扯了扯欧阳昭的衣角。

    欧阳昭虽然仍旧不明白这老掌门的真意,但不让自己说话,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因此,只好茫然地点了点头。

    另一厢的武当掌门智清道长,此时也由坐处站了起来,对着万里飞鸿宋明珠微微拱手道:“宋姑娘的清韵,贫道与慧大,师已经恭聆了,请将本门剑谱交还,不但贫道感激,就是武当一派的千万弟子,也不或忘,我这里先行谢过了!”

    万里飞鸿宋明珠并未答言,莲步轻移,走到一统教主宋士龙与千手嫦娥宋骊珠的身前五尺之处,突然双袖一抖,径向两人拂去。

    随着她这一拂,他兄妹二人,揉了揉睡眼,如梦方醒,愣愣地瞧着室内众人,四只眼神,遂又落在万里飞鸿宋明珠的脸上。

    欧阳昭几乎失声而笑,心想:原来他二人是被点上了睡穴,难怪!我还以为他们兄妹不受琴音所动,是俱有特等功力呢?

    这时,慧果大师也微笑向万里飞鸿宋明珠道:“宋姑娘,适才智清道长之言……”

    万里飞鸿宋明珠不等他说完,淡淡地道:“大掌门休要性急……”

    她的话尚未落音,智清道长似乎已是不耐,抢着道:“姑娘一言既出,如白染皂,谅不至于言而无信吧。”

    万里飞鸿宋明珠闻言,不由面色一寒,语含微愠地道:“智清道长,你为何飞扬浮躁?”语念喝责,透着十分不敬之意。

    智清道长的老脸也是一愣,朗声道:“姑娘何出此言?”

    万里飞鸿宋明珠余忿未息道:“我道你也太性急,难道不是吗?”

    智清道长老脸一红,他身为武当掌门,武林之中谁敢不敬,慢说是这等遭人抢白,形同训诲了。

    因此,他毫不客气地道:“贫道还没在第二个地方受这等胁迫过,姑娘不要太蛮横!”

    “我何处蛮横?”

    “然何不履行诺言?”

    “什么诺言?”

    “适才你曾说,略示地主之谊,款待贫道与慧大师之后,便将真经剑谱交还,如今姑娘的雅调,我们已大饱耳福,也算是接下了你的款待,为何推三阻四,不将真经剑谱交出?”

    谁知万里飞鸿宋明珠闻言,不怒反笑,转而向欧阳昭道:“哈哈!欧阳少侠,你可听见这位武当掌门的话了吗?他说他接下了我们柳暗花明庄的款待,咯咯!”

    她说完之后,又是一阵冷笑,声如银铃,但是讽刺之外,还多露出三分得意的味道,笑完之后,又娓娓的道:“音韵之学,分为宫、商、角、征、羽五个阶段,只怪我学艺之时,惯爱偷懒,加上天质愚钝,仅只练到个角字,所以遇上了你这位名手,竟以羽字出音,因此不能不自愧形秽,相形见绌了。”

    万里飞鸿宋明珠冷落着少林武当的两大掌门,同欧阳昭大谈其音律之学来,根本没把这武林两大派的掌门放在眼下。

    智清道长固然是气得吹胡子瞪眼,连修养有素的慧果大师也觉得脸上过不去,但依旧和霭地道:“姑娘对真经之事,何不早些儿给个着落?”

    欧阳昭见两大掌门如此低声下气,也觉过意不去,言道:“宋姑娘……”

    他还没说出意思来,万里飞鸿宋明珠早摇手止住了,不让他说下去,侧移半步,面对着智清道长道:“适才我怎生说的?”

    智清道长没好气地道:“姑娘好生健忘。”

    “也许,请道长提醒我一句。”

    “姑娘言道,款待了贫道等之后,就将双宝掷还。”

    “噢!款待。”

    “是呀,适才的琴音真可称得起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这等的款待,贫道终生难忘!”

    “此乃道长的夸奖,但不知道长是否知道我所说的款待尚不止于琴音而已。”

    此言一出,智清道长与慧果大师身子全是一震。

    其中尤其是慧果大师,他对着功力尚未复元,跌坐运功疗伤的羽化上人瞧了一眼,忙不迭地插口问道:“姑娘所谓的款待,还有什么高招?”

    智清道长也十分不安地道:“是呀,姑娘还有何绝响?”

    万里飞鸿宋明珠淡然一现梨涡,不疾不徐地道:“二位掌门同羽化高僧远道而来,适才的半支小曲,委实不成敬意,因此,另备得三杯淡酒,与三位一尝,想还不致于推辞吧?”

    慧果大师同智清道长,不由面面相观,全都猜不透宋明珠所说的淡酒是何所指,因此,一时无法回话。

    欧阳昭心地爽直,闻言不由道:“以酒待客,乃人情之常,二位前辈就不必太拘泥。”

    万里飞鸿宋明珠闻言微笑道:“是啊,虽无佳肴,寡酒也算诚意,两位掌门稍候吧。”

    语毕,紧走几步,从竹架之上,取来三个七八寸高的葫芦形的酒器,另外九个透明的杯子。

    那三个葫芦形的容器,一个斑玉的呈着姜黄的颜色,一个是碧绿可爱的翡翠雕成,第三个乃是血红的玛瑙所制。

    万里飞鸿宋明珠将九个透明的琥珀杯子,分为三排,每排三个放在案上,然后打开了三个葫芦形容器。

    葫芦打开,顿时有一股浓郁的芳香随风飘出,如兰似麝,隐隐不散。

    这时,室内之人,全都凝神看着万里飞鸿宋明珠。

    但见她毫无表情,打开了斑玉的葫芦,对着每一排的第一杯中,倒下八成不满的一杯,原来那所谓的淡酒颜色竟泛着姜黄,与斑玉的色调一致无二。

    之后,她又把翡翠葫芦里的酒,倒在每排的第二杯里面,也仅只倒了个八分,那酒的颜色,也同翡翠一般,翠绿可爱。

    最后,在每排的第三杯中,倒下玛瑙葫芦里的酒,血红透明的也只有八成不到。

    万里飞鸿宋明珠慢条斯理地倒完了九杯酒,从从容容把三个葫芦盖好,送回竹架之上,然后缓缓地道:“喏,山居野地,聊表敬客之意,两位掌门与羽化上人,干杯之后,我宋明珠必照所说行事,将贵派的真经剑谱奉还,请吧!”说完,把手一让,大有主人敬客之意。

    欧阳昭一见,也怂恿着道:“两位前辈,就不必客套了,双方为了二宝之事,少不得彼此心中存着芥蒂,掌门人虽然宽宏大量,下代弟子,未免视为仇敌,结下梁子,但愿能借这三杯酒的情份,了却这个过节,哈哈一笑,言归于好。”

    慧果大师苦笑一笑,对着案上的九个杯子凝神而视,双眉紧皱,似乎在想着什么,一时想不通似的。

    智清道长的脸上,也布满了疑云。

    欧阳昭心想:以一统教的威名,宋明珠的为人,这所谓的淡酒,该不会是含有奇毒的药酒吧。想着,对慧果大师与智清道长使了个眼色,含笑向万里飞鸿宋明珠问道:“宋姑娘,从芬芳的香息之中,以及名贵精致的容器之上,可以看出这酒必是稀有的珍品;可否将来历见告,也好增长在下的见闻。”

    他的话虽然是说得婉转动听,骨子里分明是要万里飞鸿宋明珠说出这三种酒的来历,替慧果大师同智清道长伺话。

    万里飞鸿宋明珠还有个听不出的道理吗?

    因此,她略一颔首,微笑道:“不料欧阳少侠做人面面俱到,又生就一副玲珑的心,善于说词的口。”

    欧阳昭心意为她料个正着,不由玉面一红,搭讪着道:“在下腿短眼界又狭隘得很,却教姑娘见笑了。”

    万里飞鸿宋明珠的脸色也不由一红,讪讪地道:“那是你的谦辞。”

    在一边未发一言的千手嫦娥宋骊珠,此时插口道:“妹妹,既然问,你就告诉他,这也无妨。”

    欧阳昭搭腔接着道:“是的,请姑娘不吝赐教。”

    万里飞鸿宋明珠款移莲步,走到案边,用手一指那姜黄的第一杯酒,道:“这黄色的酒,名叫枯竹露,乃是由干枯的竹根中,以大力功夫压榨出来的,饮了足以增进功力?坚定根基。”

    欧阳昭闻言,晃了晃脑袋,连声应是。

    万里飞鸿宋明珠指着第二杯道:“此酒名为藓苔汁,是一种稀有的苔藓中提出,可以活血益气,返老还童。”

    欧阳昭又连连点头,口中喷喷有声。

    接着,万里飞鸿宋明珠又道:“这第三杯红酒,叫做石精血,原是地层中一种少有罕见的石笋中炼出,饮用之后,有伤疗伤,无伤强身,有毒去毒,无毒增功,算得是酒中之王,难得一尝的上品,各位这可放心饮用了吧。”

    万里飞鸿宋明珠一口气说到这里,眼神中光彩夺人,面上丝毫看不出不安之色,显见得她是句句实言。

    欧阳昭朗声一笑道:“所以说天下的事,最大的毛病就出在一个疑心上面,原来宋姑娘斟出的,乃是瑶池琼浆,少见的甘露,多少人求之不可得,只因为你们之间心中存了一个疑字,也就把好意当成了恶意,岂不辜负了宋姑娘的待客之忱,放过了双方和好的大好机缘,两位掌门就勿须乎三思迟疑了。”

    慧果大师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地道:“阿弥陀佛,老衲乃出家之人,点酒不尝,岂能破戒叨扰,尚请贤兄妹海谅一二,休要见怪,盛情只好心领了。”

    说完,退后一步,面色凝重,眉头深锁,分明是内心里对这三杯怪酒的出处,在穷搜枯肠,苦思索想。

    智清道长一见慧果大师有退缩之意,自然更不敢逞强出头。

    他心想:反正今晚少林武当两派的命运相同,生死一致,《金刚真经》与《归云剑谱》之事,要解决,全都解决,不解决,也不会单方罢手。

    想着,有意无意地向慧果大师立身之处移近一步,口中也道:“慧大师所说不错,我等点滴不尝,莫辜负了姑娘的好意!”

    万里飞鸿宋明珠面上露出不屑之色,含笑道:“点酒不饮,那却无妨,这枯竹露藓苔汁石精血好在都不是酒,我所以称他们为酒,不过是仿古人的诗句,寒夜客来茶当酒而已,三位就不必拘泥于酒之一字,而推三阻四了。”说到后来,她的黛眉一轩,唇角微翘,明露出瞧不起人的神情。

    这时,羽化上人的伤势似乎略见好转,但依旧十分憔悴,未能复言,他耳闻万里飞鸿宋明珠言语咄咄逼人,又见自己的掌门踟蹰不前,把心一横,强挣着大声道:“不要言语刻薄,慢说是什么露呀,汁呀,血呀的,纵然是五步追魂酒,七步断肠药,我也没放在心上。”说着,他的人已大步走向案头。

    欧阳昭此时,既不能断定这三种酒是有毒,也不敢认为无毒。

    要说是无毒,万里飞鸿宋明珠平白无故的要拿来待什么客?

    若说是有毒,从一统、教的声誉,宋明珠酌神色中瞧料,断不会走这不光明正大的一条路,日后传入江湖,岂不留下话柄。

    如今见羽化上人出面来喝,便不加拦阻,他心想:这酒中若有奇毒,料定羽化上人内伤初愈,发作必快,那时看一统教主宋士龙兄妹怎生交待。若是果真如宋明珠所言,并无奇毒怪异,岂不更好。

    在他想念之际,羽化上人已到了案头,一伸手,端起了第一排第一杯的枯竹露来,将杯子向万里飞鸿宋明珠一举,大声道:“我若喝下了这三杯没听说过的酒,你该交出少林的镇寺之宝《金刚真经》吧?”

    不料,万里飞鸿宋明珠仿如不闻不见一般,不拿正眼看他,反而顾左右而言他,转身对着一统教主宋士龙道:“哥哥,四更已过,天色将明,为何全没一些动静,料不到柳暗花明庄今晚会如此的安静。”

    统教主宋士龙只在凝神运功,因此从未发言,似乎是养精蓄锐,准备一场大战,闻言微睁双目,淡然道:“我想不会。”

    千手嫦娥宋骊珠也看看窗外的天色,不经意道:“这等宁静,说不定是山雨欲来的征兆,也或者此时竹林之中已有不少的高手光临,甚致于等得不耐烦了呢?”

    她兄妹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尤同叙家常一般,把个羽化上人的肺都几乎气炸了,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地向案上一放,就待发作。

    一旁冷眼旁观的慧果大师,从宋家兄妹的神态中,更料定这酒中必有来历,而且对象并不是羽化上人。

    因此,连忙抢上几步,一面对羽化上人施着眼色,一面道:“羽化,你何必焦急呢?宋家贤兄妹自有安排,我既不吃酒,难道你这佛门弟子又能例外吗?”说完,他还恐羽化上人不明白,又探臂把他拉了一下。

    欧阳昭这时看不过去,双手一摊,对着万里飞鸿宋明珠道:“宋姑娘,你何必……”他的话未说完,宋明珠双眉一皱道:“你为何硬要强出头呢?这真经剑谱既不关你事,苦苦地一再插手,岂不是皇帝不急急煞了太监?”

    千手嫦娥宋骊珠,冷冷一笑道:“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连这句话也不懂吗?”

    欧阳昭哪里受过别人这种冷讽热嘲,有心发作,又恐搅混了水,坏了大事,岂不弄巧成拙。

    只得按捺住满腔的无名怒火,脸上强打着笑颜道:“两位姑娘所说虽是,但武林中人管武林中事,总要有个人从中说话,以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冤家宜解不宜结。”

    万里飞鸿宋明珠闻言,眼角一动,道:“原来你以和事佬自居,等一下你的事,又有谁来充和事佬呢?”

    那厢的千手嫦娥宋骊珠更加不饶人地道:“既充和事佬,为何不一口气替他们把这九杯酒全喝下去,那不更加是好人做到底了吗?”

    欧阳昭既不便与她们翻脸动手,但这口气却再也忍不下去,耳闻宋骊珠之言,不怒反笑,仰天狂笑一阵,上跨半步,一探手,抓起羽化上人已置在案边那杯枯竹露快不可言地一仰脖子喝了下去,将杯子向案上一放,大声道:“姑娘说得不错,我就替他们喝了下去。”说话之时,一只手又已抓起第一排的第二杯藓苔汁来。

    万里飞鸿宋明珠粉面陡变,娇叱道:“谁要你喝,快快放下。”

    然而,欧阳昭正在气盛之时,哪管许多,等到宋明珠伸手来拦,他已把那杯绿油油青翠欲滴的藓苔汁灌进口中,向她照了照空杯,口中道:“宋姑娘,我叨扰了!”

    语毕,一迈开万里飞鸿宋明珠拦阻的手,斜地里,伸手去取那第三杯石精血。

    “放下!”

    “喝不得!”

    叱喝之声陡起,室内的烛光微动,已多出一个白净面皮的青衫儒士来。

    万里飞鸿宋明珠叱了声:“放下!”一伸手早已夺过了欧阳昭手中的那杯殷红的石精血来。

    欧阳昭不由愣住了。

    此时,一统教主宋士龙对着宋明珠道:“二妹,我说嘛,怎会如此平静,喏,这位就是威震宇内,誉满江湖一十三省穷家帮的帮主,人称青衫秀士的舒敬尧。”

    万里飞鸿宋明珠的柳眉一扬,神情自若地道:“穷家帮身列九派一帮之中,舒帮主也算得是有名人物了。”

    青衫秀土舒敬尧,且不答理她的话,紧逼着欧阳昭道:“少侠,你此时感到什么样子?”

    欧阳昭愕然不知所答,问道:“我?我没有怎么样呀!”

    青衫秀士舒敬尧眉头一皱道:“你可知道那枯竹露虽无奇毒,但可是点滴之害吗?”

    “没有呀,我不觉得!”

    “那枯竹露俗名叫做一滴千年醉,乃是酒中之精。”

    “晚辈毫无感觉。”

    “只怕还未发动呢。”

    “既然如此,待我运功把它逼出体外也就是了,却不能奈何我何。”

    欧阳昭说话之时,两只星目斜瞟着万里飞鸿宋明珠,分明有蛮不在乎的意味,他是一面说,一面一正神色,势欲提气行功。

    不料青衫秀士舒敬尧脸色一凛,忙不迭道:“少侠,万万不可运功。”

    欧阳昭奇怪的道:“却是为何?”

    那一旁的慧果大师像是豁然大悟,也紧上半步,道:“不是舒帮主提起,老衲再也想不起来,枯竹露原来就为一滴千年醉,这也没什么奇特之处,是该运功逼出体外,以免深入体内,伤了元气。”

    青衫秀士舒敬尧连连摇手道:“慧果大师,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欧阳昭少侠功高绝世,枯竹露也醉不了他,怎奈他又在一个时辰之内,饮下了藓苔汁,这就透着麻烦了。”

    看这位穷家帮主神情忧虑,十分替欧阳昭焦急,透着事态并不平常。

    而当事的欧阳昭由于不明就里,反而莫名其妙地道:“前辈,有何为难之处。”

    舒敬尧侃侃言道:“须知这藓苔汁与枯竹露二者的性质不同,一个是阴湿奇寒之物,一个是阳刚火热之性,两者同饮,自然引起体内的中气分裂,小则淤结体内,造成了机能的残废,大则功力全毁,形同俗夫,甚而把人的血凝气结,变为泥雕木塑的菩萨,顽童嬉戏的木偶。”

    青衫秀士舒敬尧一口气说到此处,欧阳昭不由悚然一惊,如同平地迅雷,愤怒交加。

    武当掌门智清道长忽然大叫声道:“啊呀,舒帮主说得不错,在本门道书上有此记载,道家称为金身不坏碧玉汁,正是指这两种奇物所言。”

    欧阳昭越发大怒,心想:自己立刻要变成了泥菩萨、木乃伊,这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心事,何必委曲求全,等到与宋家化解什么婚事。

    想到此处,把心一横,一指宋家三兄妹,暴怒喝道:“宋士龙,你们兄妹好毒的心肠,好阴的手段,竟然……”

    谁知青衫秀士舒敬尧不等他叱喝下去,拥身一拦道:“少侠,休要生嗔动怒,凡事都有个解脱。”

    说完,含笑对着万里飞鸿宋明珠道:“宋姑娘,讲不得了,解铃还是系铃人,姑娘与欧阳少侠无仇无怨,还请将藓苔汁采炼的佳期吉日相告。”

    万里飞鸿宋明珠冷笑道:“久闻帮主的大名,果然传言不虚,可算是博学多才,经多见广。”

    欧阳昭见她说话的神色,简直不可一世,益为怒不可遏,陡震双臂,道:“舒前辈,这等人只可力服,不可理喻。”雄纠纠,气昂昂,一副动手欲斗的样子。

    青衫秀士舒敬尧忙忙插手拦住道:“少侠,不可鲁莽。”说完,迫不及待地又向万里飞鸿宋明珠央告地道:“这两个时间的差别,也实在太大了,真所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请姑娘莫再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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