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昧火百炼

    第三十三章 昧火百炼 (第2/3页)

阴煞曲南和,若是不知道的,见面保管以为他是个害了十年大病的乡下土老头呢。

    此刻,鬼火阴煞曲南和毫无血色的脸色仍然是死板板的,一对白碌碌的眼珠子,却在黑洞洞的凹眼圈中转了一转,又冷兮兮地道:“我不与你斗口!”

    舒敬尧抢着道:“你与我斗什么?”

    鬼火阴煞曲南和不答青衫秀士舒敬尧所问,反而对着欧阳昭沉声道:“小娃儿!从现在起,你可算是我们五煞门中的人了!”

    欧阳昭此时感到上升之气渐停,而周身觉着软棉棉的,好似生了一场大病似的,因此,自从鬼火阴煞现身,连一句话也懒于启口。

    此时闻言,不由心中一呆道:“一派胡言!”

    鬼火阴煞慢吞吞地道:“此乃五煞的规矩!”

    欧阳昭没好气地道:“谁管你的臭规矩,我又哪惹到你的规矩!”

    鬼火阴煞不由一阵阴森森地大笑,然后白眼一翻道:“你虽不惹我的规矩,但却瞎撞乱碰的被你碰上了,总算你有这个福份,别人想还想不到呢?”

    欧阳昭虽然十二万分的不乐意,一则因此时觉着四肢无力,懒得动手,二者听他说得奇怪,也不由问道:“我碰上了你们五煞的哪一条规矩?”

    鬼火阴煞曲南和死着面孔道:“我们世外五煞,从来只知道杀生害命,也不管正邪,更不分善恶,可从来不曾救过一个人!”

    欧阳昭听他答非所问,不由微笑不屑地道:“这是废话!”

    “废话,这就是规矩!”

    “一昧嗜杀就算规矩?”

    “不然,因为我们五兄弟从来没救过人,所以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被我们救的人,必得要归入我们的门下……”

    “好怪的规矩!”

    “怪是怪。幸喜你的资质不凡,真是无巧不成书!”

    “老魔头!你在做梦吗?”

    “我活了快百岁了,从来言不二说,说一是一!”

    欧阳昭见他说得一本正经,好像煞有介事似的,心中不觉好笑。童心大起,不生气,不作恼,反而笑着道:“如此说来,你们是看中了我了?”

    鬼火阴煞曲南和死人脸上的一层黄皮,依旧绷得紧紧地道:“不是看中,而是你恰恰对了我们的规矩。”

    欧阳昭不由发出一阵朗笑,才接着道:“如此说来你们是救过我的一条命了?”

    “不错!”

    “噢。是谁?”

    “喏,就是他。我们五煞的老三!”鬼火阴煞说着,顺手向身后的烈酒毒煞鲍庆余一指。

    欧阳昭更加大乐道:“他?他本想要我的命,怎奈他学艺不高,无可奈何而已!他会救我?”

    不料鬼火阴煞的白眼一愣,沉声道:“小娃儿!你是不知,还有有心赖帐?”

    欧阳昭也大声道:“我赖什么帐?”

    鬼火阴煞曲南和先是冷笑两声,然后指手划脚地道:“你中了枯竹露、藓苔汁两种剧毒,若不是老三的昧火百炼酒以毒攻毒把你体内的奇毒赶了出来,此时虽无大碍,只怕七日之后,毒性发作,凭你金刚不坏之身,也要五脏溶化而死,还有你的活命吗?”

    这阴煞的一席话,说来一句高似一句,虽然有些刺耳,但却理直气壮,振振有词。

    不但欧阳昭闻言为之一愣,在场之人此刻才知青衫秀士舒敬尧先前用尽了心机,怂恿欧阳昭与烈酒毒煞鲍庆余火拚的真意。

    欧阳昭想到舒敬尧的一片苦心,而自己还是蒙在鼓里,并且突施暗袭,按上了他的肩井,不由一阵面红耳赤,两眼中放出既惭愧又感激的神色,瞧那青衫秀士舒敬尧,脸上毫无怨怼之色,也无傲然之意。

    他只顾打量着舒敬尧,对鬼火阴煞曲南和的话,可丢在一边。

    鬼火阴煞曲南和又已追问一句道:“想通了吗?世外五煞的门,有人想进还不得其门而入呢。”

    欧阳昭还未来得及答话。

    早已含有怒意的万里飞鸿宋明珠娇叱一声道:“瓣香小筑可不是荒山野洼,容你这阴魔鬼怪在这儿趾高气扬横行无忌的!”

    鬼火阴煞嘿嘿一笑道:“哦!这儿是金銮宝殿吗?”

    万里飞鸿宋明珠怒道:“虽不是金銮宝殿,乃是一统教的地盘!”

    谁料鬼火阴煞更加笑不可支,不屑地道:“既是讲江湖,我在讲江湖上的规矩,也可是情理之内的事。”

    欧阳昭忙插口道:“少谈臭规矩,五煞的功夫我已伸量过了,没有惊人之处!”

    鬼火阴煞死气沉沉的脸色不由变得更加难看,压低了喉咙道:“你是按照我五煞的规矩皈依本门,还是要背叛本门的规矩一死了之!”

    这个老魔头好大的口气,好似欧阳昭已成了他俎上之肉。

    欧阳昭焉能由他叱喝,闻言火星一冒,反口叱道:“你是要学摸天神煞还是要学烈酒毒煞!”

    “好!不给你一点颜色看,你也不知天高地厚!小娃儿,你看!”

    鬼火阴煞话音甫落,突然从怀内抖出一根既奇又怪的兵器出来。

    那兵器好似一个细长的皮口袋,粗可一握,长有五尺,抖开来迎着风涨得鼓鼓的,好像个长气球。

    然而,这个皮口袋通体却钻满了无数的小孔。

    青衫秀士舒敬尧不愧是经多见广的老江湖。

    他一见鬼火阴煞抖出这条皮口袋,不由一笑说道:“呵!

    鬼火老魔亮出拿手的玩艺来了!”

    说实在的,在场之人除了这位穷家帮的帮主以外,还没人见过这个武林中独一无二的兵器。

    慧果大师与智清道长虽然都是一派的掌门,但与魔道中人素无交往,又因他们乃是名门正派的顶尖人物,爱惜羽毛,既不轻易卷入江湖恩怨的漩涡之中,黑道中人也心存顾忌,不敢轻捋虎须,挑事找岔地找到少林武当两派头上,此乃自然之理,并不是他们的地位声誉不及之处。

    而青衫秀士舒敬尧则又不同了。

    因为穷家帮遍及宇内一十三省,门下多在江湖上走动,眼皮子自然最杂,江湖上事无大小,都瞒不了他们。

    故此,鬼火阴煞的皮口袋一亮,青衫秀士舒敬尧不假思索地揭了开来,点明他是知道这怪兵刃的来历。

    鬼火阴煞曲南和也不是等闲之辈,耳听舒敬尧之言,便明白这东西瞒不了他,索兴自己抖开了来,不等舒敬尧点明,已接着道:“这也没怎么见不得人的,曲某这玩艺就是小有名气的万毒灵蛇筒。哪位没见过,此时不妨瞧一个够!”

    他说时一抖手腕,那条万毒灵蛇筒随着虚划一招。顿时场子中磷光四闪,鬼火乱绕,劲风之中仿佛有一丝腥膻之气,中人欲呕。

    鬼火阴煞洋洋得意地道:“好让各位长些见识,这条万毒灵蛇筒,乃是稀世少见的灵蛇皮蜕,虽然非钢非铁,但柔时如同丝绢,坚时如同精金,既不怕火,又不怕砍,可算是柔可绕指坚可攻石!”

    他说得口沫横飞得意非凡。

    众人虽然对他的话十分讨厌,但却也听得津津有味,同时,也相信他的话并非是过甚其词。

    鬼火阴煞见众人都听得出神,不觉益发狂傲,又道:“再提醒各位一句,这灵蛇蜕,花了老夫不少的心血,也下了不少的功夫,每一个蛇鳞摘下之后,留了一个小孔,嘿嘿!这每个小孔里,我把它灌上了独一无二的毒药,有蜂毒、虿毒、蛇毒、蝎毒、芒毒、花毒……”他说到此处,忽然一顿,突的白眼之中凶光毕露,提高了刺耳的语音道:“既称万毒,不问可知,至于哪一种毒物中在人的身上,那可要看各人的命运了,好在毒有大小,绝不落空就是!哈哈!哈哈!”

    他说的是神龙活现,自命不凡,仿佛在场之人休想有一个能逃出他这只万毒灵蛇筒之下似的。

    智多识广的青衫秀士舒敬尧也面色凝重,皱眉苦思,一时对这老怪之言,也无法驳倒他。

    鬼火阴煞曲南和见众人噤若寒蝉,那份得意,可想而知,手中的怪兵器颠倒着省视了个够,又复扬声对欧阳晤道:“小娃儿!你听清楚没有?要是你不按着本门的规矩立刻拜师入门,除非你挨上我曲南和的一百下万毒灵蛇筒!”

    欧阳昭接二连三地被毒物给弄糊涂了,本想让别人试试,自己静养片刻,顺便也冷眼瞧瞧这老怪的奇异招式与万毒灵蛇筒的路数,存心不加理会。谁知这鬼火阴煞曲南和竟然指名叫阵。

    慢说欧阳昭一向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纵然是畏首畏尾之人,当着这多人,也不能充耳不闻,露出怯意来。

    因此,勃然大怒道:“这里可不是逢集庙会,让你这江湖郎中在这儿大吹法螺!”

    这话一出,场子中的青衫秀士舒敬尧,以及万里飞鸿宋明珠,千手嫦娥宋骊珠,不由全是卟哧一笑。

    鬼火阴煞曲南和怎能受这等奚落,手中怪招一动,翻着使人望而生寒的白眼,沉声喝道:“小娃儿!你真的活腻了?”

    欧阳昭索兴满不在乎地呕他一个够道:“你的大话说完了没有?没完快点说,再不说可就没有机会吹大气了!”

    鬼火阴煞曲南和一时听不出欧阳昭语中真意,不由问道:“为什么?”

    欧阳昭板起脸孔,学着鬼火阴煞曲南和要死不活的神色,压低了嗓门道:“因为我若是三招两式打发你上路,你见到过死人会说话吗?”

    青衫秀士舒敬尧和宋氏姐妹不由又失声一笑。

    鬼火阴煞真的被欧阳昭呕起火来,一震臂,舞起万毒灵蛇筒来,厉喝一声道:“好个无知小儿!看老夫饶不饶你!”

    这老煞星的吼叫固然是凄厉欲绝,而一条万毒灵蛇筒舞起来鬼火闪烁,更觉不寒而栗,阴森恐怖。

    此时,欧阳昭的酒毒虽已发散,而元气尚未复原,乍见之下,不由有些不安。

    但他一向不知畏难怯敌,因此朗朗一笑道:“也好。我还不相信你世外五煞有何惊人的艺业,旷世的绝学!”

    青衫秀士舒敬尧生恐他不知鬼火阴煞的利害,抢着道:“且慢!”

    喊叫声中,人已到了二人的中间,一指鬼火阴煞手上的万毒灵蛇筒道:“蛇服花子玩,我这花子头可算是弄蛇的专家,唯独这灵蛇还没玩过,今晚让我开开眼界如何?”

    鬼火阴煞曲南和对舒敬尧恨之刺骨,怒道:“少不了你一份,等我收服了这娃儿,自然有你的好看!”

    欧阳昭闻言怒恼至极,探手从怀内取出辟毒追魂宝旗迎风一展,金光闪闪,耀目生辉,怒喝道:“老不死的东西!你过招!”

    鬼火阴煞曲南和回了青衫秀士舒敬尧的话,一侧身形,脚下挫步前欺,本来已成式立桩抖臂待发。

    此时,宝旗陡现。但见他毫无四两肉的脸上,也不由一阵抽动,白眼珠连眨不停,似乎是大出意料以外,显然十分惊异。

    欧阳昭宝旗亮出,豪气千丈,挺胸挥旗大声地吼道:“来!

    少侠我让你一个先手!”

    青衫秀士舒敬尧心中不由一动。他乃聪明绝顶之人,心想:这老怪物有些怯意,莫非……

    略一思忖,不由豁然大悟:辟毒追魂宝旗顾名思义,辟毒二字,必有来源,不然的话这枝武林驰名的旗,何宝之有?

    想到这些,也不过一转念之间,心中先有了个八成的喜悦,试探着道:“万毒也好,千毒也好,遇上辟毒的家伙,可全没用了!”

    青衫秀士舒敬尧这也不过是试探之意,要瞧鬼火阴煞曲南和的脸色而已。

    谁知这句淡话还真灵验。

    鬼火阴煞曲南和原来惨白的腊黄脸色,忽然变得更为难看,双眼一愣,色厉内荏,含怒道:“舒敬尧!你少说风凉话,老夫不用本门奇毒,凭数十年的修为,要斗一个黄口小儿,并非难事!”

    青衫秀士舒敬尧闻言,自忖所料不错,冷冷一笑道:“只怕未必!”

    这句话分明有十二万分的轻视之意,还有个听不明白的吗,只气得个鬼火阴煞曲南和狰狞毕露,惨嗥一声:“好!世外五煞今晚算出道以来的第一遭。”

    恰巧,此时欧阳昭也已听出了些端倪,因为只要自己的宝旗可以辟毒,论功力是绝不致于便输了的。

    因此,恨不得立刻动手,以试自己宝旗的辟毒灵与不灵。

    也就高声喝道:“要动手就来个爽快俐落,东扯西扯,却不怕罗索!”

    若是他没有亮出辟毒追魂宝旗此时这等叱喝,料定鬼火阴煞必然是毫不迟疑,怒极发招。

    怎奈此时他心中已寒了半截,哪还有那股豪气,勉强地苦笑一笑道:“小伙子!你是武林三绝的传人?”

    临阵交手,忽然盘根问底,追起师门来,是十分耐人寻味的事。

    欧阳昭虽是一百个不耐烦,但也一扬手中霞光闪耀的宝旗,毫不犹豫地道:“凭这枝宝旗,也该知道了,何必明知故问!”

    鬼火阴煞曲南和嘴唇一动,笑得十分难看,双手绕着万毒灵蛇筒缓缓地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欧阳昭不由愕然不解道:“一家人?谁同你是一家人?”

    鬼火阴煞曲南和咯咯一声,在喉咙里发出阵怪响,假装自然地笑道:“当然,这个你可能不知道。”

    欧阳昭十分迷惑地道:“我不知道?什么事?”

    “我们世外五煞,同武林三绝,同在黑道中扬名闯万,相交不止一日。因此,可算是声气相投,息息相关,岂不是……”

    “少套交情……”欧阳昭不等他的话说完,已冷冷地喝道:“同在江湖上闯道就算是一家人,如此说来,江湖中该没有冤家对头了!”

    此话说得理直气壮,在场之人,莫不失声一笑。

    鬼火阴煞曲南和的脸上无血无肉,不知是否发红,但却讪讪地道:“这就不同了!”

    欧阳昭见他还是唠叨不休,不由怒道:“有何不同?”

    鬼火阴煞曲南和不疾不徐地道:“因为当时在黑道之中,露头露脸的,只有我们世外五煞与武林三绝可以并驾齐驱,一争长短,其余的就微不足道了,所以……”

    这老怪的话才落音。

    忽然一阵枭啼,嗖嗖风声里,竹影摇处,有人叫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这话靠得住吗?”

    这语音既来得突然,声调又甚苍劲,虽然好比哭一般的难听,但却慑人心神,动人魂魄,功力可算高手。

    鬼火阴煞不由一愣,对着发话之处喝道:“什么人?不服的露露金字招牌!”

    众人意料之中,发话之人必然腾空而至,穿林而出,因此,所有的眼神,全都朝那凌空之处望去,屏神而待。

    谁知,半晌非但没有见半点影子,连回音也没有,毫无动静。

    鬼火阴煞曲南和此时受尽了奚落,正在无法下台,如今凭空又有人驳斥他的话,一股无名怒火上升十丈,又对着那发话之处骂道:“什么东西,是人该露个面,是鬼也该留个影!

    为何……”

    他的话还未说完,屋檐之下,阴暗之处有人道:“恰好我是半人半鬼之间!”

    这句话阴森如鬼泣啾啾。

    原来不知何时,那屋檐之下,芭蕉荫处盘坐着一个黑影。

    敢情他是在众人全都留心上空之际,从竹林暗处溜了出来,虽然算不得稀奇,但现放着在场之人全是一等一的高手,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来,也算得惊人之极。

    那芭蕉枝低叶宽,阴暗太甚,虽然说话,但依然看不见来人的真面目。

    鬼火阴煞曲南和此时巴不得有人出面找岔,自己可以避重就轻,免得在辟毒追魂宝旗之下露出狐狸尾巴。

    因此,打蛇随棍上,一个跃蹿,到了那黑影一丈左右,指着他喝道:“阁下是何来头,出来亮亮相也好!”

    “亮相?也好!”

    那黑影仿佛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回答曲南和的话,说着,一长身子,从芭蕉树下站了起来,施施然,一扭一扭地走到明朗之处。

    敢情是一个穿得花红柳绿的女人。

    那女人虽然穿得十分华丽,但一头白发欺雪压霜,怕不有七八十岁以上,奇怪的是脸上却罩上一幅雪白的面纱,依然看不出她的庐山真面目。

    众人不觉全都面面相观,以青衫秀士舒敬尧知人之多,眼皮之杂,一时也不知这老婆子是何来头。

    鬼火阴煞曲南和自然更摸不清了,不由眉头一皱道:“是有名人把面纱摘下来,让我这老不死的瞻仰瞻仰!”

    那老婆子的脾气还真有耐性,闻言阴阴一笑道:“有何不可!”接着,她已伸手取下那幅白色面纱。

    “哎呀!”

    “哦!”

    场子中人,不约而同地全都失声一惊。

    万里飞鸿宋明珠与姐姐千手嫦娥宋骊珠,两人更是以手蒙面,连欧阳昭也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脚下连退三步。

    天下竟有这等样人?

    但见那老婆子一张脸上五官不分,横三竖四的有几十道紫色的疤痕,一对黑洞洞的小孔里面,歪歪斜斜地扯得紧绷绷的,算是一对眼睛,除此之外,鼻子、嘴、全然分不出部位来。

    疤面丑婆子并不生气,索兴连面纱也不带上,一咧露在外面的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冷然道:“如何?我算人?还是算鬼?”

    青衫秀士舒敬尧搜尽枯肠,也想不出这人的来历,不由低声对着慧果大师与智清道长问道:“两位掌门认识她吗?”

    慧果与智清同时摇头不迭道:“连听也没听说过!”

    此时,鬼火阴煞曲南和已开口道:“亏了你!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居然你敢在人前露面,幸而在场之人全是一时硕彦,换了常人,难保不被你吓死了!”

    疤面丑婆依然毫不作恼,冷漠漠地道:“曲南和,我知道你会说出这等话来,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鬼火阴煞曲南和仰天一笑,道:“简直不伦不类,什么今日,又什么当初?”

    谁知那疤面丑婆子脸上的紫疤一动,毫不迟疑地道:“当然有道理,既今日骂我奇丑如鬼,可惜你忘了当初曾经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好话说尽,厚颜求爱吗?”

    这句话几乎把在场的人全给说笑了。

    鬼火阴煞曲南和反而仰天曳起一声怪啸,没好气地道:“呸!信口雌黄,你疯了不成!”

    疤面丑婆施施然踱开两步,煞有介事,对着鬼火阴煞曲南和望了一眼,遂又幽幽地道:“我半点也不疯,只是你迷了窍!”

    她的话似乎已把个曲南和逗出火气来,一抡手中的万毒灵蛇筒作式欲起,高吼声道:“好个不知耻的疯婆,你也不到河边去照一照你这副长相!”

    “我知道!”

    疤面丑婆毫不发怒,接着又缓缓地道:“可是你忘了,当年你为了向我示爱,曾在九里山前受尽了别人的污辱,几乎连命都丢掉了的事吗?”

    鬼火阴煞曲南和不由一震,口中失声地道:“呀!”

    那疤面丑婆毫无表情,又娓娓地道:“你还记得,那次我拂袖而去,你过两淮,渡长江,越三湘,走八桂、入云贵、进三峡,在巫峡被灵蛇所阻,破着性命不要,力毙灵蛇,才有你今天手上这根劳什子的毒兵刃吗?”

    鬼火阴煞曲南和虽然如死僵尸般的面色,此时也不由一阵抽动,一对白果眼睁得大大的,口中喃喃地道:“你……你……”

    “我!我就是在你被灵蛇所缠弃而不顾的那个你爱不上的女人!”

    “你是蛇蝎美人曹丽云?”

    “半点不差!怎么?十大害比起你世外五煞如何?”

    这时,场子中全都知道这当面的疤脸丑婆就是当年扬威武林,风采艳丽的蛇蝎美人曹丽云。

    鬼火阴煞曲南和此时尴尬异常,唯唯否否地道:“你……

    你怎会……”

    蛇蝎美人曹丽云不等他说完,已道:“怎会变成这个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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