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山湖秘塔

    第02章 山湖秘塔 (第3/3页)

对方肩头滑腻柔软,像是没有骨头,指头着不上力,不由芳心大震,也就在她受惊疏神的电光火石之间,宇文冬似泥鳅般滑脱出去,站到了一丈之外,摇头晃恼地道:“一点也不好玩,我小要饭的还有事,改日再奉陪!”

    袁倩倩气青了脸,厉喝一声:“你小鬼别想走!”

    尚不及采取行动,宇文冬已到了数丈之外,吕不韦随即哼一声,电闪扑去,别看他身躯肥大,行动可俐落,一溜烟似的首尾相衔追了下去。

    不久,吕不韦神情沮丧四走了回来,身上全是沙土,脸皮也碰破了好几处,袁倩倩迎着道:“吕堂主,怎么搞的?”

    吕不韦跺脚道:“这小鬼太捉狭,下次碰上,本堂不把他生撕活裂才怪!”显然,他是吃了大亏。

    袁倩倩心里直想笑,但却笑不出来,因为连她也栽了,冷沉地道:“江湖中还不曾听说有这么个人小鬼大的刁钻东西……”

    吕不韦气呼呼地道:“可以查,连他师门都给他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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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杰负气盲目狂奔,也不知奔了多远,天色已昏黑下来,停身一看,不由自言自语地道:“我怎么会来到这里?”

    眼前,是一道干涸了的涧谷,怪石堆垒,两旁的峰壁高可齐天,人在这种境地里,显得非常的渺小。突地,一个苍凉的声音接口道:“老夫等了十年,还是等到了!”

    柳杰大吃一惊,这种地方,居然会有人,这话是对自己而发么?目光浮扫之下,只见对过距涧底约莫五丈高下的峰壁间,有一方突出的石坪,一个白发老人,端坐在石坪中央,老人身后是间石屋,由于藤蔓牵缠,苔藓遍布,已与峰壁浑如一体,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老人又发话道:“既然依缘而至,还不快快过来?”

    柳杰更是震惊莫名,这话分明是对自己而发,但却一点也听不懂,什么依缘而至……不由心里发了毛,双方相距至少十丈,但话声宛若就在耳边,当下提高了嗓子,忐忑不安地道:“老丈是叫小可么?”

    老人道:“不是你还有谁?”

    柳杰怔住了,这可是无法思议的怪事,自己山行迷路,来到这枯涧中,这老人说等了十年,他是失心疯么?而且彼此素味生平。

    老人再次道:“娃儿,你还等什么?”

    震惊夹着惊奇,柳杰硬着头皮,越涧登上了石坪,一颗心怦狂怦跳不已,看这老人,蓬头赤足,须眉皆白,一袭长袍,千补百衲,各种布色俱全,一对眸子紧紧闭着,柳杰期期地道:“老丈有什么指教?”

    老人双目一睁,两道冷电似的目芒射了出来,在柳杰面上一绕,柳杰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心头紧张无比,老人点了点头,沉缓地道:“东西带来了没有?”

    柳杰再退了一步,惊声道:“什么东西?”

    老人像是自语般地道:“主人的话绝对不会有错失,算准了是今日此时的……”

    柳杰不安地道:“贵主人是谁?”

    “你先把身上的东西取出来,让老夫过目。”

    “老丈到底是说……”

    “那半本绢册!”

    柳杰心头尴震,这真是奇绝千古的事,老人怎知自己身上带有半本绢册?自己奉父命出江湖闯荡,目的是寻找另半本绢册,这件事除了父子俩,没有第三者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绢册虽是半本,但却是无价之宝……

    老人目芒一闪,道:“你到底有没有?”

    “有……是有……”

    “那你犹豫什么?”

    “小可得知道原因。”

    “拿出来再告诉你!”

    柳杰大感踌躇,从眼神可以看出这老人功深难测,如果他别有居心,凭自己的能耐,绝对应付不了,但情况奇异得令人难以置信。突然,他记起了父亲在临别时嘱咐的话:“命运莫测,奇缘难求,你如果得不到下半部秘笈,十五年的苦练等于白费,你去碰命运吧……”

    心念之中,一咬牙,把怀中的半本绢册取了出来,上前三步,在老人眼前亮了亮。

    老人忽地哈哈狂笑起来,声震山谷。

    柳杰惶惑地连连后退,石坪不大,这一退到了边缘,一脚踏空,不由惊魂出了窍,要收势绝对不及,不禁惊叫出声,就在身形向后一塌之际,突然有一股奇强的吸力,把他硬生生拉了回来,直落到老人身前。

    他骇然了,老人的功力实在其深莫测。

    老人一拍身旁的石地,道:“坐下!”

    柳杰定了定神,依言坐下。

    此际,天色已完全昏黑了,远眺林顶,可见迷朦的月色,由于险些失足坠岩,他的心还在跳。

    老人不急不徐地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可柳杰!”

    “师出何门?”

    “家学,没有投师!”

    “多大年纪?”

    “交二十了!”

    “嗯!看你夙根深厚,骨骼奇佳,是一块奇材……”话声中,突地伸手扣了柳杰的腕脉。

    柳杰亡魂大冒,分明看见老人伸手扣来,但却避无可避,他深悔轻信一个陌生人,如果老人志在绢册,一切算完。

    老人用另外一只手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阵,连连点头,口里啧啧有声,然后放开手道:“你修习了绢册之半?”

    柳杰骇然地望着老人,唯唯以应,他实在猜不透老人的心意。

    “你修习了,但不能为用,是么?”

    “这……这……老丈怎么知道?”

    “这本来是先主人遗爱武林之物,老夫为什么不知道?”顿了顿,又道:“阻谷断水水不流,伫水盈谷待闸开。”

    柳杰圆睁着星目,激动得全身直抖,他直觉得这似乎是做梦,这本是预期中可遇不可求的事,但却奇迹般地碰上了。

    “请教老丈如何称呼?”

    “不必问!”

    “请问贵主人……”

    “也不必问!”

    柳杰不由傻了眼,他无话可说了,江湖中怪人何其多?

    老人自顾自地又道:“先主人精于易理,他算准今年今日此时此刻,会有投缘者到,十年前他仙去时,命老夫在此守候,成就这件奇缘,这部‘玄灵宝典’的下半本,其实只有两页,但却是全典的锁匙,如果不予开启,参悟了不能为用,这是为了防止宝典落入邪僻者之手,反济其恶!”

    说着,伸手在柳杰身上连点三指,又道:“初开已破,现在你进石屋去,照以往你所修习的心法用功,待至虚室生明,自有所见,去吧!”

    柳杰站起身来,先朝老人施了一礼,然后转身走向附壁而建的石屋,激动、兴奋、庆幸,他无法说出此刻心里的感受,略一犹豫之后,踏入屋门,人方进屋,什么也没看清楚,“轰!”地一声,石屋的门被封堵了,屋内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这意外地一惊,使他骨软筋疲,不敢挪动脚步,久久之后,心神稍定,他才想起老人的嘱咐。

    既来之,则安之。除了照老人的话做,没别的路走。于是,他就地坐下,调匀真气,五心内向,照曾经练习过的心法,用起功来。

    这一次,情形与以往不大相同,真元源源而生,通达四肢百骸,阻窒全没有了。十五年苦练,现在才算起闸通流。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柳杰睁开眼来,只决满室生明,织毫毕现,这石室约莫丈许见方,居中有张石几,四壁全是苔痕水印,其他别无长物。

    柳杰站起身来,突地发现石几面上,嵌了一柄古色斑斓的长剑,恰与石面齐平,另外还有两张绢页,大概便是“玄天宝典”的下半部了,忙凑了过去,只见几面上刻有字迹,辨认之下,写的是:“风雷神剑,留赠有缘,解禁秘诀,虔诚跪研,笈合玄灵,取剑升天。”后面还署了名,是“玄灵子”。

    这些字句,浅显易懂。柳杰依照遗言,在几前跪了下去,恭谨地拜了四拜,然后长跪着研参那两张绢页,越看越是惊奇。每一句口诀,都是上半部各项功法的破解,如果不经破解,上半部的旷世神功,全归无用,这位“玄灵子”的设想之周,令人叹为观止,他把自己的上半部平摊几上,逐一对照参研。

    不一会,他便完全沉入了那些玄奥的口诀之中,不知耗去了多少时间,他已全部豁然贯通,兴奋不已地再拜而起,镇定了一下心神,然后功透指梢,插入几面,抓牢剑身,向上一提,长剑脱石而出。

    剑甫离几,石屋突地晃动起来,像幼时曾经历过的强烈地震。

    不由吓了个亡魂大冒,如果石屋倒坍势非被压碎不可,急切里,挥掌向屋门方向劈去。

    “轰!”然一声,碎石纷飞,现出了一个大洞,他毫不思索地穿洞而出,去势太急,冲到了涧谷的上空,身后“轰隆”之声大作,无疑地石屋坍陷了,他凌空一折,奋力旋起,落向对岸,踏实了,回身望去,不禁寒气直冒,石屋连石坪全坍了下来,乱石仍在翻滚下坠,久久才停息。

    他想,这定是“玄灵子”的安排。

    那老人呢?他惶然四顾,哪有半丝人影,以老人功力,当不致葬身崩岩之下,也许,他在完成主人遗命之后,离此他去了。

    望着那一大片崩石碎岩,柳杰兀自心惊不已,忽地,他想起了放在石几上的“玄灵宝典”,竟不及取出,不用说已随石屋消殒了,笈合玄灵,取剑升天,真是半个字也不假。

    看天色,又是黄昏,来时也是入暮,如果不是第二天,便是第三天了。

    人生的际遇,实在是莫测,短短的时间,一切改观。

    拔出长剑,剑身如一泓秋水,寒光照人,果然是一柄奇兵,他爱不忍释地鉴赏了好一阵,才收起配在腰间。

    拜弟宇文冬的刁钻形象,浮现脑海,他不自禁地笑了,现在,将不必再自惭,足可当他的大哥而无愧了,他仍在山里么,还是离开了?他找不到自己该怎么样?

    然后,他想到那神秘的怪塔,一颗心不由跃跃欲试。

    ……

    经过一阵兴奋狂喜之后,接着而来的,是难耐的饥渴、饿,这东西的威力可不小,铁打的汉子也受不起它的折磨,在这种境地里,除了野果之外,再难找到疗饥之物了,小杂獐兔之类不能生撕了吃。

    他遥向对涧拜了三拜,以示领受遗泽之意,然后弹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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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曙色驱除了宿雾,千山万壑从睡眠中苏醒了。

    柳杰钻出了石穴,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乱山中根本没有路,全凭熟记山形地势,他对大别山区本就陌生,连方位都无法辨认,要出山得费番力气,想再找山湖秘塔,更加不用提了,只好放弃了重探秘塔的打算。

    凭日头认定了方向,然后动身出山。

    天下事可就这么怪,柳杰本已打消了探查秘塔的念头,一心只想出山,但奔驰了一阵之后,发觉山势似曾相识,仔细一番辨认,却无巧不巧地撞到了山湖的进口,好奇之念,油然而生,提身便朝山湖奔去。

    不久,到了湖边,怪塔矗立依旧,只是不见半个人影。

    他面塔而立,望着半浮的石梁,神秘的怪塔,塔顶上悬吊挂的怪剑与玉匣,心头下意识地紧张起来。

    住在塔里的是什么人物?

    为什么要悬挂宝剑与玉匣?

    像“东陀”、“西道”那等名震武林的人物,尚且被震得飞泻而出,仅以身免,自己成么?

    唯一进入塔门的是“疯丐”,这可是个谜中之谜……

    撒手一走,撇下这颗好奇之心,冒险闯塔,的确后果难测,他不由大感踌躇,久久拿不定主意。

    如果功力没有解禁,他至多是看看热闹,不会生这非分之想,而现在情形不同了,武林人那种好奇偏执的思想,他也不例外,好奇、揭谜,谈不上理由,更不会想冒生命之险,等到的是什么,也许,这就是武林自古多事的根本原因。

    木立多时,最后,还是决心冒险一试。

    于是,他鼓足勇气,跃上了石梁,一起,一落,到了塔门外,这怪塔是以一片岩石做根基,是以门外还有丈许的空间可资落足容身。

    没有动静。

    他运足目力,由黑洞洞的塔门内视,空空地,什么也没见,突地,他发觉塔内迎面的后壁上,有一个血红的掌印,不由心头剧震,想不到怪塔主人是失踪了二十年的一代魔王“血手印”,入山前废庄避雨的一幕,骤现脑海,眼前似乎看到了难以计数的白骨骷髅,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头皮有些发炸。

    就当他震惊莫名之际,一道其强无比的罡风,从塔门卷出,连意念都不曾转,便被震得飞射而起,倒划向湖面,但他临危不乱,借势一个疾旋,落回了湖边,一颗心几乎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