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祝氏小姐

    第07章 祝氏小姐 (第3/3页)

玉眸光一亮,道:“少侠认识她的!”

    柳杰心中一动道:“谁?”

    祝怀玉一字一句地道:“吊亡罗刹!”

    柳杰心头大震,睁目挑眉,栗声道:“吊亡罗刹?”

    他困惑极了,“吊亡罗刹”为什么要祝怀玉这么做,她有什么企图?原先,他以为她是“血手印”的爪牙,现在看来似乎不像,她曾阻止他在陆府收埋那些骸骨,又劝告他暂时不要急于索仇,为什么?

    祝怀玉幽幽地叹道:“她对少侠十分关切!”

    柳杰又是一愣,期期地道:“可是……在下根本不知道她的来历,姑娘能否见告么?”

    祝怀玉道:“我也不知道,仅知她的名号,其余的完全陌生,只是,我觉得她人很好。”

    柳杰不由泄了气,这女子实在够神秘,那天她在陆庄童尸身上取走了玉锁,那玉锁定是凶案的关键,仇乎?友乎?

    如果是仇,这仇人未免太可怕了。

    如果是友,关系是怎么来的?

    心念之中,道:“她人在哪里?”

    “少侠要见她?”

    “是的!”

    “她人去了哪里不知道,她走时没有交代。”

    蓦在此刻,出口传来了空空的叩击声,像是在敲棺材板,祝怀玉紧张地望了青芙一眼,不待吩咐,青芙立即奔出地下室,片刻之后,青芙去而复返,喜孜孜地道:“小姐,她来了!”

    “噢!说了些什么?”

    “她已指示九公公应变之道,要我们安心住下。”

    “人呢?”

    “是九公公传的话,她人早走了。”

    柳杰急声道:“是那‘吊亡罗刹’么?”

    青芙点头道:“是的,正是那位姐姐。”说着笑了笑,又道:“她留了一样东西,要小婢转交少侠。”

    柳杰敏感地想到了玉锁,迫不及待地道:“是什么东西?”

    青芙伸出藏在背后的手,手中持了个封柬,上前两步,递与柳杰。

    柳杰接过手来,想了想,立即打开,里面是一纸素笺,另外两张有图有文的东西,字迹工整娟秀,一望而知的女人的手笔,素笺上写的是:“字达柳少侠亲览:兹奉赠‘少阳指’及‘混元神功’口诀各一纸,盼就祠中秘密参修,以少侠之天赋及根基,定可速成,口诀参悟之后毁去,吊亡者。”

    柳杰持笺的手有些发抖,他想不透“吊亡罗刹”为什么要这样做?由此看来,她似不是仇家一路,但她卖的是什么药呢?要接受么?

    “少阳指”、“混元神功”,看名称就知道是武林绝技,诱惑力奇大。

    突地,他想到拜弟宇文冬临去的话:“……我不放心,她会找上你……我俩结交是为了你也恨女人……”恨么,在这种情况下,他似乎恨不起来,她真的有拜弟说的那种企图么?

    拒绝吧,不接受这无名的赠与。

    但,他随即又想到了“秘塔”,“血手印”,仇家功深莫测,如不练成绝艺,报仇岂非是一种奢谈……

    最后,他还是抗不过现实的诱惑,默默地接受了。

    祝怀玉柔声道:“柳少侠,我那姐姐说了些什么?”

    一顿又道:“如果是秘密就别说,我不一定要知道。”

    柳杰把素笺递过去道:“不是什么秘函,姑娘请看!”

    祝怀玉接了看过之后,甜甜地一笑道:“恭喜少侠了,祝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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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祠老人九公公,替柳杰安排了一间密室,饮食由他照看,以便柳杰安心参修“吊亡罗刹”所赠的武功绝技。

    前后耗去了半个月,柳杰顺利地完成了两项神功,“少阳指”洞金裂石,威力惊人,“混元神功”不但能消散对手功力,还可借力反震,的确是奇绝武林之学,只有一样,练这功力的,限于元阳童身,看来“吊亡罗刹”本身是无法习练的。

    他第一件想起的时,便是重入大别山,揭开秘塔之迷,现在他已经增加了极大的自信,凭“混元神功”,就不再怕那其强无比的罡气,如果证实了塔里人真是“血手印”,便可快意恩仇,以慰枉死的英灵于地下。

    对于“吊亡罗刹”,心里升起了无比感激之情,但只限于感激,没涉及遐想。

    当然,他也亟需要找到母亲,看看这有子抛仇的女人是什么样子。

    多不幸,有这么样的一个母亲,他的心隐隐作痛,骨肉之情与恨混合在一起,骨肉之情是天性,恨是现实的产物。

    可惜,义父柳仕元已经作古,无法查问母亲到底改嫁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江湖第一秀”,多美的名字,可惜灵魂并不美。

    九公公按时送来了晚餐。

    “老丈,多谢您老人家这半个月来的照顾,这是最后一餐了。”

    “什么,你已功行圆满?”

    “是的!”

    “啊!恭喜你!”

    “谢谢!”

    “这么说,该喝上两盅以表庆贺。”说完,匆匆出门,不久,带来了一小罐酒,两个盅子,还另加了盘烧鸡。

    一老一少,开怀畅饮,九公公说了许多武林中的趣事轶闻、江湖禁忌,只是绝口不提他自己的过去,柳杰当然也不便问。

    天色昏暗下来,九公公照例不点灯,推开窗子,让月光透入权当照明。

    正在怡然自得之际,院子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个声音道:“就是这屋,那老狗十分邪门,想不出他是什么来路。”

    老少二人均为之一震,听声音是那蒙面人,也就是玄天教主的长子褚雄,他果然又来了,这次来,不用说带了得力的帮手。

    另一个苍劲的声音道:“唤他出来,本座见识见识!”

    接着是一个粗豪的声音道:“老匹夫,别装聋作哑,快滚出来答话。”

    柳杰起身道:“老丈,您不必出面,由在下去对付。”

    那苍劲的老人声音道:“少教主,你说棺材在哪里?”

    “就在那边厢房。”

    “两年时间,尸体业已腐朽,能证明什么?又如何分辨真伪?”

    “可以的,看毛发与衾殓的东西便可知道。”

    “难道不能用别的女尸替代?”

    “这个……看完再说,走,先开棺再找那老狗!”

    柳杰气冲冲地就要冲出去。

    九公公一把拉住,道:“由他们去,让他死心,已经安排妥当了。”

    不久,厢房里传出了撬棺的声音,柳杰心火股股直冒,但九公公不让他现身,又过了一会,人回到院中。

    褚雄的声音道:“女尸,看起来是不错,可是据说不止一次,祠中出现过少女,而且都在夜晚,难道是鬼魂不成?”

    苍劲的声音道:“世间哪会有鬼,依本座看来,如果是借尸诈死,那女的该已远走高飞,或是秘密隐藏,不会在此故露破绽。”

    褚雄道:“不尽然,姓祝的舍不得家业,也不放心独生女远离,而祠堂是隐藏的好去处,现在的问题是小姐主婢是真死还是假死。”

    粗豪的声音道:“何不到祝府去问个明白?”

    褚雄道:“问过了,祝云山一口咬定女儿已死!”

    苍劲的声音道:“守祠的老匹夫,不是最好的问供对象么?”

    褚雄大声道:“有理!”

    九公公沉声道:“柳少侠,你呆着,这件事仍由老夫亲自解决,你如果出面,事情就复杂了,老夫自有道理。”

    说完匆匆出门而去。

    院地传来褚雄的喝花声:“老匹夫,如果你不现身,本人一把火烧了这祠堂。”

    柳杰移身到窗前,隔了片短墙,看不到,想了想,穿窗而出,就在短墙连接外厢的檐角暗处,这回可看清楚了,月光下三条人影,褚雄仍蒙着面,另外一个犷悍的中年汉子,再一个是灰衣白发老人,矍铄健朗。

    中年汉子粗声暴气地道:“少教主……”

    “别如此称呼!”

    “是,是,卑属去把人揪出来,如何?”

    “好吧,那老家伙十分邪门,我的独门掌法竟制他不住,小心些!”

    “遵命!”中年汉子抽出长剑,大踏步走向分隔前后的中门。

    柳杰心里想:“你进了中门,就别想再出去。”

    就在此刻,一个老态龙钟,手拄杖,衰朽不堪的白发老人,出现在中门边,有气无力地道:“外面什么事?”

    柳杰按吃一惊,怎么会钻出这么个老头子来?

    中年汉子先是一愣,继而狞声道:“老匹夫,大爷以为你龟缩着不敢现身呢,出来到院子里说话。”

    老人颤巍巍地道:“什么话,没老没小的?”

    中年汉子嘿地一笑道:“少装蒜,走!”

    老人顿了顿拐杖,颤声道:“怎么,要打劫,欺老凌弱,鬼神不容的。”

    中年汉子一挥手中剑,大喝一声道:“快走!”

    老人打了一个哆嗦,道:“走就走,看你能把我老人家怎么样!”

    说着一步一步走入院中。褚雄大声道:“不是他!”

    老人抬起昏花的眼睛连连翻动,道:“不是谁?”

    褚雄上前两步,大声喝问道:“我问你,那原来守祠的呢?”

    老人“啊!”了一声道:“他呀?离开快半个月了,他们……是你的亲人?”

    中年汉子怪叫道:“老小子,你再装模作样,我拆了你的老骨头。”

    老人全身一震,晃了晃,栗声道:“你们……这么凶干吗?要钱……老汉席子底下压了些大青钱,还有些散碎银子,此外,就是老命一条。”褚雄突地一挥手,老人惨哼了一声,仰面栽倒。

    中年汉子道:“他不会武功?”

    褚雄阴阴一笑道:“别被他蒙了,把头给砍下来!”

    中年汉子,好不犹豫,举剑就劈……

    老人连动都不曾动一下。

    柳杰身形一动,张口……

    “嘘!别动!”声音发自耳边。

    褚雄一抬手,止住了中年汉子下劈的剑,上前用手一探,道:“死了,这老家伙的命真脆,连半掌都承受不住。”

    柳杰惊疑地转头望去,却不见人影,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低声道:“是谁?”

    “是我!”

    女人的声音,似乎近在咫尺,但却不见人。

    “你是谁?”

    “吊亡罗刹!”

    柳杰大为激动,自己正要找,她却来了,不知她为什么见死不救,让那白发老人平白送命。

    可是,怪,九公公呢?他说他自有道理……

    院子里,褚雄一挥手,道:“真是窝囊,我们走吧!”

    三人弹身疾纵而去,白发老人仍直挺挺地躺在院中,柳杰唤了一声:“姑娘!”

    “吊亡罗刹”的声音道:“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