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巧遇神仙手
第11章 巧遇神仙手 (第3/3页)
现场,留下六具尸体,五匹马。
柳杰冷哼了一声,回剑入鞘,急欺轿前,急唤了一声:“祝姑娘!”
祝怀玉半躺在轿里,木然如疾,两颊泛着桃花,胸衣已被撕破,玉峰半露,羊脂白玉也似的酥胸,不断地起伏,柳杰面红耳赤,一颗心几乎跳出腔子,他真想逃避,然而事实上他非管不可。
“祝姑娘,你认识在下么?”
柳杰再叫了一声,声音抖得很厉害,但祝怀玉一无反应,这可就怪了,是穴道被制了么?
要使她回复神志,得解开被制的穴道,他观察了好一阵,看不出是何穴道被制,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只好硬起头皮,探查她的经脉穴道,手指触处,滑腻如脂,柔若无骨,他的脸胀成了红柿子。
很奇怪,她的百脉畅通,就是呼吸急促些,还有就是那面颊异样的潮红。
看来她非穴道被制,而是中了迷香毒药一类的东西。
柳杰不由傻了眼,他对药物是半窍不通,现场不能停留,如果褚雄召来帮手,麻烦就大了。他按着狂跳的心,把祝怀玉的胸衣整理了一下,掩住外露的酥胸。
无法救治她,又不能撇下她,一阵苦思之后,决定暂把桃花汀的事搁下,带她到附近镇上就医。
于是,他解下了一匹坐骑,抱起祝怀玉,一马双乘,奔向最近的镇集。
此际,已近黄昏,他带着女人上路,不太惹眼。
半个时辰之后,他来到一个大镇,匆匆投了店,立即要小二去请郎中,特别交代请名医,诊费多寡不计。
工夫不大,小二带着一个六旬左右的老郎中,鼻梁架着一副玳瑁边的老花眼镜,进了房门,柳杰忙起身肃客,坐定之后,老郎中端详了柳杰几眼,道:“风邪入里,相公病势不轻!”
柳杰啼笑皆非,期期地道:“在下并没有生病,求医的是……”他一时想不出适当的称呼。
老郎中“啊!”了两声,道:“是谁?”
小二边拉房门边道:“是这位客官的夫人!”
说完,拉上房门走了。
柳杰心头不知是一股子什么滋味,但这根本没辨说的必要,笑笑道:“烦先生一诊!”说完过去拉起帐门。
老郎中移座到床边,拉出祝怀玉的手,闭上眼,把了一回脉,然后又看了看她的起气色,口里“唔!”了数声,摇头晃脑地道:“相公,尊夫人是旅途劳顿,感了风寒,老夫投以发散驱邪之剂,保证药到病除,只是……嗯……病势不轻,驱寒之后,还得培补元气,药嘛,得选用最好的,老夫立刻开方。”
说完,移到桌边从囊里取出笔砚,倒了几滴茶在砚台里,铺开纸,挥毫处方。
柳杰有些哭笑不得,不知这老郎中是根据什么诊断为风寒的?看来如果不求诸于武林中歧黄手,凭这些普通郎中,是毫无办法的。
老郎中开完了药方,慢条斯理地收起了笔砚,露着黄板牙一笑道:“相公是出门在外的人,诊费从廉,算五钱银子吧!”
柳杰没说话,掏出五钱银子,付了诊费,待老郎中走后,连看都不看,把药方撕成粉碎抛了,一个人坐在桌边发愣,半筹莫展。
祝怀玉的粉面,泛出了可怕的红霞,口里哼唧着,在床上翻滚。
柳杰不由想起了慧黠的拜弟宇文冬,如果有他在,定能想出办法,可惜他现在不知在何方?
正在心烦意乱之际,房门外院子里传来串铃叮当的声音,一个嘶哑的声音道:“祖传神手,专医疑难杂症。”
来的,是窜码头的江湖郎中,十有九是骗人钱财的。
那嘶哑的声音又道:“祖传秘方,无效任凭砸招牌!”
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总是不愿放过任何可能的机会的,柳杰拉开了房门,灯光映照下的,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个脸色晦暗的文士装束的中年人,手里拿着串铃,身旁一个肤色黧黑的小厮,拿着布招,上面写着的是术赛华佗四个大字,上方横头两排小字:“鄂北,回春堂。”
柳杰心里想,何不试上一试,也许……
心念之中,招了招手,道:“请先生房中一谈!”
那江湖郎中一抬头,目中隐现精芒,朝柳杰打量了一眼,道:“客官叫区区?”
柳杰心中一动,看样子这郎中并非俗流,分明是个内家高手,忙道:“正是,正是!”
江湖郎中与那小厮双双入房,坐定之后,开口道:“客官贵体违和么?”
那小厮把布招朝角落里一放,自顾自地出房去了,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柳杰期期地道:“不是在下,是……”手指床上道:“是舍妹!”
江湖郎中“哦!”了一声,道:“是令妹!”
“先生上姓尊名?”
“洪非南,是非之非,南北之南,有个外号叫‘神仙手’!”
“失敬!”
“令妹什么不适?”
“无名之症,就烦先生一看。”
“神仙手”点了点头,走到床边,略一酌脉,再看了看面色,惊声道:“这不是病……”柳杰心头一震,道:“不是病是什么?”
“神仙手”回到座位,沉声道:“令兄妹是江湖人,焉怪其然,她是中了江湖中极下流的药物‘望春来’。”
“望春来”这古怪的名字闻所未闻,但听起来便不是滋味,不过这一说倒是撞对了门了。
柳杰惊声道:“望春来?”
“不错,顾名思义,是一种媚毒的药物,中了‘望春来’之一毒的,如果四个时辰一过的话,准死不活,而且死的很惨。”
“这……这……”柳杰额头冒了汗。
“令妹中毒已接近四个时辰,只待她面色由红转白,就算完了。”
柳杰惶然道:“有药可治么?”
“神仙手”摇头道:“恐怕区区无能为力。”
柳杰的鼻尖也沁出汗珠,急声道:“望先生大力回春,药资多少,在下决不吝啬。”
“不是报酬多寡的问题……”
“那是什么?”
“太难了!”
“先生不是专医疑难杂症么?”
“不错,可是这不能算是病,客官应当明白的!”
“没……没救了么?”
“不是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神仙手”低头思索了片刻,突地目芒一闪,沉凝地道:“客官务请说实话,两位真是兄妹么?”
柳杰愣了愣,道:“这有关系么?”
“神仙手”道:“关系大了,能救与否,就凭这一点。”
柳杰睁大了眼,半晌开不了口。
“神仙手”又道:“如果客官想救人,必须说实话。”
柳杰心念疾转:“看这江湖郎中,神色十分诡异,如果他是‘玄天教’的人,后果难以逆料,但又不能失落这唯一的机会,说不得只好冒险了,如果他心怀叵测,就别想活着离开……”
心念之中,硬起头皮道:“好,在下实话实说,她是在下半途中救下来的,不是兄妹。”
“神仙手”点点头,道:“客官真的准备要救她?”
“当然!”
“不计一切牺牲?”
“这……当然!”
“很好,客官成过家没有?”
柳杰又是一愣愕,期期地道:“没有,可是……这有什么关系?”
“神仙手”咧嘴一笑道:“客官真心实意地要救她?”
柳杰的头脑被这江湖郎中弄的有些昏乱了,大声应道:“先生直截了当地说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救人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与她结为夫妻!”
“什么,与她结为夫妻?”
“不错,而且是现在。”
柳杰虎地站起身来,瞠目道:“为什么?”
“神仙手”一本正经地道:“为了救她!”
“在下不懂?”
“中了‘望春来’之毒,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这个……办不到!”
“神仙手”起身冷冷地道:“那就恕区区无能为力,告辞!”
柳杰全身发了麻,结为夫妻,这不是儿戏的事,但又不能望着她死,天下事竟有这么巧。
如果自己早离白水湖边的大路片刻,便不会遇上这档子事,也就不会发生这情况,这如何是好呢?
一旦祝怀玉恢复了神志,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与一个毫无感情的女子,在这种情况之下,仓促结为夫妻,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么?真是太无稽了……
“神仙手”举步真的要走。
柳杰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床上的祝怀玉,只见她已不再翻滚,仅在大声地喘息,红晕果在消退转白,看来这江湖郎中说的半点不假。
“神仙手”已走到门边,伸手去取那布招。
柳杰暗地一挫牙,脱口道:“先生请留步!”
“神仙手”回身道:“客官想通了?”
柳杰期期地道:“请问先生,除此之外可有别的方法救治,在下愿付最大代价。”
“神仙手”意外地道:“有!”
柳杰反而一怔,随即心头又是一喜,道:“请问什么办法?”
“神仙手”一字一顿,冷冷地道:“去找个男人代替你!”
柳杰傻了眼,道义、良心,都不许他如此做。
“神仙手”接着又道:“客官,你必须马上作一决择,再迟一刻便没救了,依老夫看,凭这姑娘的人才,不见得配不过客官你。”
柳杰此刻的心里,简直比死还要难受,深深一想,以一种勇士赴死的心情,道了一声:“好!”
这一个字,吐出相当吃力,因为这决定了一生的幸与不幸。
“神仙手”点点头走回床边,从怀里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了一红一白两粒药丸,塞到祝怀玉的口里,然后飞指点穴,一口气点遍了三**穴,出指之快,认穴之准,令人叹为观止。
点完之后,回身对柳杰道:“客官,请认清一点,这是救命,切不可犹豫误事,区区告辞。”
柳杰颤声道:“先生,诊费……”
“神仙手”摇摇手,道:“不用了,这是意外的病例,药资奉送,算是给你俩贺喜吧,记住,时间已经无多,山不转路转,咱们以后还有再见的时候。”
说完,拿起布招,拉开房门,迳直走了。
柳杰栓上房门,心里那股子味道,简直无法以言语形容,荒诞、意外、不可思议,未经人道的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突地,院子里传来那小厮的声音道:“事成了么?”
“唔!我们快走!”
“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份了?”
“我是不得已而为。”
“他们会幸福吗?”
“我想……会的,走吧!”
声音顿杳。
柳杰修为深厚,听觉灵警,两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不由怵然大震。
本来这种解毒的方法根本就邪门得不合情理,那江湖郎中的企图是什么?
柳杰愈想愈不对劲,拉开门追了出去,只见街上行人寥落,除了饮食店摊,多数已关铺门收歇,哪里还有“神仙手”的影子。
他失魂落魄地又回到房里,一看祝怀玉,面色逐渐正常,呼吸也均匀了,不由大喜过望,看来“神仙手”的药丸奏了效,可是那件事……